芝水市郊,蒙山南麓。蒙山公墓笼罩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显得如人间仙境一般,安宁沉寂,曲径通幽。
刘齐等人拿着镐头铲子等工具,从公墓侧面的围墙那里翻进去,根据晨光辨别着方向,在晨雾里疾行着。
刘齐手里提着大编织袋,内置塑料内袋,防止刀疤的血渗出来,流到地上。伍学长手里拿着镐头,头前开路。
“就是这里了,前段时间,陪小齐来看过,所以记忆犹新。”伍学长放下镐头,指着身前的一个墓碑对刘齐说道。
刘齐丢下编织袋,慢慢蹲身下去。轻抚着墓碑上的名字,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吧嗒吧嗒,浸湿了身下的枯草。
“林雪,我来看你了,请原谅我一直没来,是因为我没有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今天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来看你,带着害你的人来看你。”刘齐呢喃着,絮絮叨叨,说不完,道不尽。
伍学长静立了一会儿,往手心里啐了两口唾液,开始跟薛亮他们挖地铲土。四个人热火朝天的干着,一点一点的将冻实的土挖开,继续往深里去挖。
刘齐跪在墓碑前,抚摸着林雪的照片,热泪横洒,回忆着从开始在青衫诊所见面到后来成为男女朋友,然后因为怀孕而吵闹,又因为调解而有所和缓的时光,一点一滴,恍如昨日。
“齐哥,挖好了。”伍学长提醒了一句,拍拍刘齐的肩膀,刘齐陷入回忆里,没有动。伍学长将编织袋打开,薛亮把一块擦车的破布塞进刀疤的嘴里,然后把他弄醒。
“把他老二割了,然后丢掉吧!他这样生不如死,受的折磨要更多一些。”刘齐站起身,扶着墓碑,腿有些发麻。
“这种人渣,你只要让他有一口气活着,他就会想方设法的去祸害人,这样将他当秦桧一样埋了,一了百了。事到如今,你还存有妇人之仁么?”伍学长不解的看着刘齐。虽然知道刘齐的方法更好,但是只要让刀疤有一口气在,大家活的都不会安生。
“是啊!齐哥,这狗日的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危害到我们,趁早把他爆掉算了,留着干嘛?”薛亮附和着,薛强和薛刚也点头表示同意。
“可是”刘齐望望林雪的照片,再望望大家,最后目光落在呆滞的刀疤身上。
“可是个毛线,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伍学长将铁锹塞进刘齐的手里,抬起一脚,直接把刀疤踹进坑里去了。
“把他活埋了,大仇得报,你对林雪的愧疚就会少一大半。你总不希望自己每晚都做噩梦,一直昏昏沉沉的过日子吧?”伍学长把刘齐推到坑边,抓着他的手,铲起土,扬洒进一铲子,打在刀疤的脸上。
“把他扶正了,断腿跪在那里,先埋到胸口,再让齐哥下手吧。”伍学长从刘齐手里接过铁锹,横下一条心,往坑里填着土。填到胸口时,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四十五了。手机上四五个未接来电,想必小齐要疯了。
伍学长回了一条短信,把刘齐扯过来,将铁锹重新塞进他手里。齐哥点着一支烟,抽起来,迟迟不动手。
“刀疤,你还有什么遗嘱么?”刘齐弯腰把刀疤嘴里的破布撕扯出来,淡然的问道,他突然觉得自己此刻很平静,内心里没有那种大仇得报的丝毫快意和波澜。薛亮上前一步,手里铁棍扬起。要是刀疤想喊,他会把他直接带到另个世界。
“麦芒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刀疤胸闷难当,硬挤出一句话。眼里满含着期望,居然有一丝父爱夹在在里面,让伍学长感到原来真有虎毒不食子这回事。
“麦芒死了,被我们埋进了垃圾填埋坑。”刘齐回答完,开始填土,一下一下,慢慢的填着。刀疤心如死灰,任凭土迷了眼睛,盖过头顶,自始至终,没有一丝声响。
将坑顶踩实了,盖上浮土和枯草。又站了一会儿,一行五人原路返回,爬出围墙,回到车上,向着芝水方向驶去。
晨雾散去,太阳露出了笑脸,金色的阳光洒在道路两边的花草上,点点寒霜被融化成水滴,反射着日光,五彩斑斓。桑塔纳轿车里的五人沐浴在阳光里,周身一片金黄。
“猖狂一时半会,跪到天荒地老。”伍学长回头一望,心里长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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