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啊!阿弥陀佛。”老大爷抱着菜篮子,口中念念有词。
伍学长趁着乱,身子一缩,溜溜的下了车。转过头走两步,靠在报亭那里,捂着肚子嘿嘿直乐。自从有了超能力,小齐再也不用担心他的安全,哪里不平灭哪里,soeasy!
“喂,傻子,走远一点,别碍着我做生意。”报亭老板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挺着啤酒肚,拿鸡毛掸子抽了一下伍学长胳膊,摆摆手,让他去别处疯。
“说谁呢?你见过这么帅的傻子么?”伍学长心情不错,跟老板开开玩笑,不过显然老板没那个心情,一矮身子,又去看自己的八英寸黑白小电视去了。
“切!”伍学长耸耸肩,人家谱大的很,自己也不小。掉头走到站牌那,看能不能拣个洋落儿,抓到一辆空客的出租车。
错过这班公交车,只能等下一班。他眼巴巴的瞅着,倒是想坐出租车,可是这个路段,这个时间,别说空客的出租了,就是连黑摩的都没。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估计回去又得承受小齐的数叨了。
事到如此,也只能破罐破摔,爱咋咋地吧。伍学长想开了,给小齐发个短信,折身回到报亭前,翻翻捡捡的,只看娱乐头条。至于国家大事,那不是自己这吃地沟油的命该考虑的。
“买就快点买,不买别乱翻。一份五毛钱,很便宜。”老板扭头以为新客上门,没想到是伍学长去而复返,鼻子嘴巴拧到一起,没好气的说道。
“没好看的,买它干嘛?”伍学长回了一句,悻悻的住了手。公交车是五分钟一班,可是看这个堵的样子,估计得晚点五分钟,能十分钟后来就阿弥陀佛了。
正低头玩俄罗斯方块呢?一个高大的人影擦身而过,随即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沧桑中带着憨厚,一口芝水方言,倍儿地道。
“黄叔叔?”伍学长眼瞅着背影,试探的问道,汉子听到叫声一转身,灰黑色的脸上满是疑惑。目光搜寻着,最终落在伍学长身上。
“伍同学,大班长?哎呀,还真是!”汉子抹了一把脸,兴冲冲的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便签类的东西,花花绿绿的。
“叔,你来看晓明的?”伍学长伸手入怀,掏了半天也没找到烟,才想起来是给了熊少那二货。不过手伸出的时候,多了一块奶糖。
“我不吃这个,你留着吃吧。前两天刚去看过晓明,一切都挺好的。我还让他替我给你带好呢?他跟你说过吧?”黄父走过来,找个挡风的地儿,很自然的蹲下。手伸向右耳,将没抽完的半截卷烟取下,重新点着,抽起来。
“说过,还给了我两个大苹果呢。晓明学习成绩一直在提升,现在都班级前二十名了,努努力,本科杠杠的。”伍学长陪着黄父蹲下来,嘴里含着糖,半真半假的寒暄着。不过黄父听得高兴,没夹烟的左手激动的没地方,不住的搓着大腿上的亚麻布料裤子,沙沙作响。
“家里春耕完了,果树也修剪差不多了。我就来城里找了一份工,不是去年的时候雨水太大,排水系统出问题,大桥垮塌,城市内涝了么?这次俺们相应村里号召,进城帮工人兄弟挖路修下水道,管吃管住,一天三十块,可好了。”
“一共干二十五天,干完回去刚好收麦子卖桃,来回不耽误,挺好。”
黄父嘿嘿的笑着,露出一口早就被熏得黑黄色的牙齿。伍学长陪着笑,目光一转,落在他手里的纸片上。如果没看错,应该是彩票。
“您也玩这个?”伍学长一指黄父手里的彩票,转移话题,乐呵呵的问道,对于黄父进城务工这个事,他实在没什么想法。
“学长,您是大学生,您给看看,我这个能中不?”黄父倒是不见外,看伍学长盯着自己手里的彩票,匆忙交过去,让伍学长给长长眼(审查,查看的意思)。
彩票是山东省新发行不久的齐鲁风采25选8类型的福利彩票,一块钱一注,每天晚上十点开奖。黄父只投了一注,号码是19870523。伍学长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细看,八个数字全是一位数。
“咋了?”黄父紧盯着伍学长的面庞,见他神情不自然,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要知道自己一直买这个号,都买了一周了,没人跟他说不对。准确的说,是自己偷偷买,没敢让工友们知道。一块钱,可以买一斤馒头,抽一盒大丰收卷烟呢。
“这是晓明的生日吧?”伍学长读了两遍,总算看清这组稀奇古怪的数字代表什么含义。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就是他们一生的寄托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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