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小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伍学长赶忙将木棉花放归原处。擦擦要溢出泪水的眼睛,使劲揉搓一下有些僵硬的脸颊。
“没事,就是昨晚喝的有些多,头有点晕而已。”伍学长扭转身子,揉着额头装模作样。
“有事就说,憋在心里会把自己闷出毛病来的。”小齐递给他一杯温开水,直视着他的眼睛,似乎知道什么。
“真没事,就是。”伍学长移开目光,心虚的不敢和她对视。
“是不是因为秦晋?要我说人家既然已经送了这花了,就表明了她的态度,所以你应该看开点,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当下最重要,不是么?”小齐将木棉花放在窗台上,背对着伍学长幽幽的说道。
“额。”被戳穿心事的伍学长窘迫极了,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呢?昨晚喝醉了,然后躺在床上说了整宿的梦话。不光我听到了,七喜也听到了,不信你问它?”小齐接水洗漱,继续给发怔的伍学长解释着。七喜蹲坐在那里,见伍学长望向它,点头摆尾,表示附和。
“我。”
“这件事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洗漱准备吃饭,吃完饭我还要去看房子装修好了没?过几天凌云就出院了,再住在这里挤不开了。”
小齐等伍学长转身离开,才起头来。镜子里的她满脸伤心,泪水跟清水混在一起,已然分不出了。
大致擦干脸,系着围裙开始煎蛋、热牛奶、烘焙面包,没半刻就将早餐端上了桌。两人默默的吃完早饭,收拾一下,一前一后出门了。
在路边招了一辆的士,等小齐进车时,伍学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便签给她,让她转交给凌云。
“什么?”小齐瞅一眼便签,奇怪的问道。
“这是我给凌云打的欠条,你等会儿带她逛街的时候顺道买一个存钱罐,将这张欠条放里面,等钱赚回来了,我们再还她。”伍学长关上车门,跟小齐摆手再见。
伍学长知道自己矫情,可他从来不是喜欢占便宜的人。这笔钱是凌落留给凌云的抚养费。虽然说了给他使用权,但所有权却不在自己这里,这一点,必须拎的清。
送走了小齐,沿着街道走进了才开张的陈记烧烤店。林夕正在那里进行盘点,见伍学长进来,赶忙招呼服务员给倒茶,打电话通知在路上的陈风。
“你们忙,我自己来就好了。”伍学长挨着窗边坐了,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茶水,一打眼就看到了门外正在卸货的林青。
林青瘦了,不过比半个月前要精神的多。系着围裙,挽着发髻,正在跟后厨的帮工给货物过称。
不一会儿一辆本田雅阁停在停车位上,车门开关,陈风拎着皮包小跑着挑帘进来,跟伍学长寒暄几句,招呼服务员来碗面加瓶啤酒。
“大早上的就喝,牛逼吧你?”伍学长看他眼皮红肿,昨晚肯定又没睡好,给他倒了一杯茶,揶揄道。
“昨晚从你那走了之后就去丽都接着喝,喝完又去ktv喝了半宿,到了凌晨去的红梅足浴城,折腾到今天早上才搞定,哎,这年头想干点事,不容易啊!”陈风点着一支烟,将一纸批文递到伍学长手上,上面白纸黑字,都是关于筹建茶庵街农贸市场的。
“什么时候要建农贸市场啊!我怎么不知道?”伍学长一头雾水,看批文的意思,这个农贸市场已经完成审批程序,只等建好就开锣了。
“这个是市政府的举措,听说是东头一块闲置土地回收之后搞起来的,就今年三月份的事儿。你最近事情多的很,哪会顾得上这个。”陈风吃着面条,口齿不清的解释。
茶庵街西头是有一块荒地,据说是以前一个广东的地产商拿下的,当时竞标出奇的高,是那年的地王。不过后来地产商资金断裂,这块地挖了一半地基后就撂在那里,久而久之就成了荒地,杂草丛生,垃圾遍地。
伍学长前段时间去芝水公园玩的时候从那里走过几次,透过生锈的大铁门可以看到里面被就近居住的市民开垦出来,种上了各种蔬菜,长势喜人。
“土地闲置被回收后应该继续卖了造房子啊!怎么开起农贸市场了?”伍学长不解的问道,造房子跟农贸市场哪个盈利多,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
“刚开始,政府也想转手卖了继续造房子的,可是后来有地质专家测定那地方紧连芝水,地下有暗流。听说过江北地下画廊没?那个地方就有分支,用专家的话说,造楼那就是在造危房呐。”陈风摇头叹息,看得出他也觉得好好的一块地变成农贸市场窝心。可是地质条件在那摆着,人就是再牛逼,在大自然面前也个渣。
伍学长这次没再跟话,而是重新审视起这则批文来。陈风费了这么多心思,肯定要在农贸市场这个蛋糕上咬一口的。看样子他不是想在里面占摊位,而是想参股。
“这个市场就是街道居委会牵头,向社会公开招标。投标的事儿我已经弄清楚了,后天在街道办事处举行。价格嘛,便宜的很,一万块一个点,我这几天凑了十万,想跟一下,好歹人家吃肉,咱也能喝口汤不是么?”陈风喝着面汤,畅快的打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