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风。”雷锐站起身,很认真的下了自己的判断。
“哦?”铁凝望向他,似乎想看出些什么隐藏。因为他知道,雷锐从来不会在没确凿证据前下定论的,那不是他的风格。
“我派出所里有关于他的档案,一直以来我都在暗中观察他,他是个瘾君子,时常与朋友出入东关大街的红梅酒吧。红梅酒吧你应该不陌生,那里就是个溜冰场。”雷锐说话间眉眼一挑,一切都被铁凝看在眼里。
“那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兄弟们,收工了。“铁凝将验尸报告递还法医,拍拍手,带着手下撤离大堤。
剩下雷锐自己一个人站立在寒风中,举目四顾,原野茫茫,他知道刚抬走的那个铁定不是陈风,但真正的陈风是死是活,现在躲藏在哪里,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几日后,刘齐带着雷冰出现在陈风的葬礼上,随他们一起的,还有凌云。朔风呜咽,如泣如诉,陈启麟陪着一位年老的妇人跪在那里烧纸钱,哀容满面。
“伍学长大病未愈,托我给你们带句话——节哀顺变。”刘齐弯腰鞠躬,一招手,身后的几个社员将花圈送上。陈启麟扶起老母亲,向他们答礼道谢。
“陈记的产业以后就扛在你的肩膀上了,不要害怕,有我们帮衬着呢?倒不了。”刘齐抽抽鼻子,重重的拍了拍陈启麟稚嫩的肩膀。
“这产业本来就是学长交给我哥管理的,现在人不在了,自然要收回去。家里就剩我一个男人了,我得回去顶起来,不瞒你说,自从我哥离世后,我妈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身边要是没个人照顾,真放不下心。”陈启麟婉言谢绝,低身拿出陈风遗留的资料图章档案,一并交到刘齐手里。
“您不用挽留我了,我自己多大本事,自己门清的很。出来久了,人就容易想家,芝水,毕竟不是我的家。”陈启麟向刘齐一鞠躬,露出头上明显的白发。
刘齐将他扶起来,点点头,算是应允了。把老二叫过来嘱咐几句后,带着凌云原路折返。他心里现在憋得难受,那种知道真相却无法说出,还要直面的难受。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残酷到让人觉得活得像个畜生。
汽车在红星社门口还未停稳,薛亮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刘齐开门下车,朝里面望了一眼,手一抬,示意他噤声。转身安排司机先把雷冰跟凌云送走后,这才步履沉重的走进办公室。
“齐哥。”几个社员凑上前来,刚一开口就被刘齐双手一压。越过众人,朝坐在那的龙三挤出一个笑脸。
“你这帮死党好说歹说的就是不听,没办法,只能等你回来解决了。”龙三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朝刘齐笑笑。手一招,自有小弟将合约的复印件交到刘齐手里。
刘齐冲他一点头,扭转身对着几个骨干社员。大家聚拢在那面面相觑,搞不懂齐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以前大家开会的时候也商议过,希望我们红星社能得到注资防止坐吃山空。不过呢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大树,所以这件事就搁置下来。”
“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身后这位,就是龙腾商贸有限公司总经理龙三先生。龙先生已经跟我议定了注资条件,等会儿你们把这个文件传下去看看。”
“好了,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投资人龙老板给大家讲两句,大家呱唧呱唧!”刘齐身子一侧,带头鼓起了掌,不过下面应声寥寥。
龙三站起身来上前一步,两手虚压,清咳两声,开始了自我介绍。等他介绍完走后,社员们将刘齐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问个没完没了。
“你们不懂不会看么?不会讨论么?不会问别人么?都围着我吵什么吵!都滚,滚出去!”刘齐莫名的火起,冲社员们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大家诺诺应声,出办公室将屋门掩上。
“齐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薛亮给刘齐的端了杯水,低声问道。
“你也走,让我静一会儿,我求你了。”刘齐冲他摆摆手,一副心烦意乱的表情。薛亮见问不出什么?叹口气离开了。
刘齐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启开盖子,对着瓶子灌了一口,冰凉辛辣。酒水渗入气管,呛的他直翻白眼。眼睛瞅向墙壁,那里挂着的是红星社的社训。驻足观望良久,眼睛渐渐被泪水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