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迪车一个急刹,车门开处弯刀跳了下来。弯腰将被压成饼干的雷锐翻过身子,对着他的脸啐了一口浓痰。
车后门被打开门,刘老在随行人员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刚才的撞击是他命令弯刀干的,因为雷锐威逼龙三的嘴脸让他想起了从前,想起了自己被威逼时的窘迫模样。
现在的他高高在上,捏死离开公职的雷锐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留着他只是为了引出伍伯来救李旭,现在任务完成,他决不允许这个人在世界上多活一秒。
刘老的皮鞋从死去的雷锐脸上踩过去,心里幻想着当年他踩自己脸时的情景。要不是他棒打鸳鸯,自己很可能就在乡下扎了根,老老实实的过一辈子,哪可能有后来的风风雨雨,作客他乡。
龙三躺在那里,气若游丝。鲜血从嘴角流出来,整个人都在轻微的抽搐。刘老蹲下身子,低声说句对不起,小弟们已经抬着担架过来,将龙三匆匆抬到临近的地下医院。
“走,去看看我的战利品。”刘北平甩掉搀扶他的手,意气风发的走进大楼。
茶庵街秀水居小区门外,正要上车的雷冰突然心口一疼,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刘齐赶忙扶住她,掐人中拍后背,好一会儿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冰儿,哪里不舒服?”刘齐见她醒来焦急的问道。雷冰指指自己心口,又是一阵痛楚传来,接连两次之后,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已经昏迷过去。
“齐哥,怎么办?”伍学长试了试鼻息,把了把脉,对于这样的突发状况倍感无措。刘齐没有搭话,而是掏出手机给青衫打了个电话。普桑车头一转,向着街另一面的青衫诊所开去。
路灯下的监控摄像头转了转,快速捕捉到汽车行驶的方向。公安局刑警大队指挥中心,对着监控画面的铁凝咳出一口带血的痰,否定了现在就要抓捕两人的决定,提醒大家再等等,稍安勿躁。
这两个只是小杂鱼,现在抓他们毫无用处。他想要的是放长线钓大鱼,两人临时的躲藏之处里肯定有值得他带伤等待的东西。
十五分钟后,青衫诊所外的监控摄像头捕捉到三人进去的画面。五分钟后,伍学长从诊所单独走出来,四下一顾,低着头遁入黑暗中。
“铁队,人分开了!”手下有些急不可耐,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再等等,再等等。”铁凝压了压手,抽了一口烟,烟气过肺,胸口处剧痛袭来,疼的他手里的杯子拿捏不住,落地碎裂。
半小时后,伍学长出现在自己家门口,将蜷缩成一团的小齐抱了出来。就这样抱着消失在黑暗中,直到他再次出现在青衫诊所外。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青衫诊所门被打开,四个人进入汽车内。普桑启动驶离,沿街向东缓缓行去。
“还是打不通。”伍学长接连打了几次雷锐的电话,一直提示无人接听。扭头看了一眼痛苦不堪的雷冰,无奈的摇摇头。
前方出现一道临时路障,有交警和特巡警人员组成的混成警队在检查过往车辆。刘齐刚想掉头,就被摩托警靠边拦下,敲敲车窗,让他出示相关证件。
等了半天不见车窗降下,一声招呼,两名特警端着微冲跑到近前,厉声呼喝,让在车里的人下车接受检查。
刘齐与伍学长对望一眼,打定主意的他决意去踩油门快速倒车逃逸,可是就在脚踩上去的一刹那,一名警司急跑过来,拨开特警,冲他们道声不好意思,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望着被撤离的临时路障,坐在车里前排的两个人都疑惑莫名。逃出生天的伍学长没有觉得一个心落进肚子里,反而提的更高了。
扭身回望,刚才叫他们走的警司正在跟设路障检查的警察解释着什么。几个人指指点点,很显然对刘齐的这辆车或者说对他这个人很熟悉。
“齐哥,先别回去,绕着滨河大道开一圈。”伍学长沉吟片刻,总感觉他们被人监视了。刘齐没做声,一打方向盘,普桑驶入东关大街。
伍学长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按下接听键,秦明亮的声音传了出来,告诉他伍伯和雷锐很可能出事了。
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五点,东方出现鱼肚白,街上渐渐行人车辆多了起来。坐镇指挥中心的铁凝见普桑只在环城公路上绕圈玩,心里有些沉不住气了。
“铁队,收网吧。”一名警司洗了把冷水脸,一双眼睛因熬夜而变得通红。
铁凝眼扫一周,在座的几人都面露疲态。神经紧绷几个小时后,静坐在这的他们都吃不消了,更何况外面追踪布控的那些一线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