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悟缓缓摇头:"什么金镯?我并不知道。"
吴良佐登时语塞。
良久良久之后,吴良佐道:"殿下……这件事关乎您亲弟弟的性命……您可知道,那金镯的主人,现下便时时刻刻守在二殿下身边,二殿下吃的药、喝的水,都要经她的手-二殿下的命便在她手里,您置之不理,于心何忍?"
董天悟的脸上却忽然现出了喜色:"是吗?她在……"
吴良佐急道:"殿下!您怎能-"
董天悟淡然截断他的话:"吴叔,你只要看你该看的,说你该说的,便好了。"
吴统领愤然而起,怒发戟张,大声道:"殿下!我吴良佐虽是个草莽出身、没读过书的粗人,但自问还算一条汉子,懂得人命关天,不可轻忽!虽然……虽然用种种纠葛,但毕竟事关一个孩子的生死,我今日即使拼却了这脸面情分,断不能让您随便敷衍下去。"
董天悟骤然面色如铁,拍案而起,厉声喝道:"吴良佐!你既然自问是条汉子,你既然自问懂得"人命关天",那你便告诉我-我母亲的尸首究竟在哪里?她还活着,是不是?"
满室死寂-只听"咔啦"一声,原来是大皇子手中的瓷杯,碎成了几片。
许久之后,董天悟仿佛才知道疼,他茫然摊开手,殷红的血画着两条细线,顺着手腕向下流淌。他看着自己被鲜血濡湿的掌纹,缓缓道:
"谁都有不愿意说给人听的秘密,亦谁都有不顾一切想要做的事-虽然那也许不过是件傻事……吴叔,你一定懂得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条染着斑斑血迹的雪白鲛帕,覆在伤口上,攥住、裹紧。
吴良佐垂首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