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常安”大街上,刘秀与邓禹严光强华贾元并排而行,各人肩上都挎一个包袱;邓禹手里还桥他的那头毛驴,驴背上驮着两个稍大一点的包裹,那是他与严光的行李只是刘秀的两手是空的,叔叔给他买的那头驴,到底还是让他给卖了
原来昨晚举办完谢师宴回走宿舍的时候,刘秀忽然问邓禹严光:“你们俩转那么大一圈,身上的银钱恐怕不够吧?”严光说:“头几天家里给我捎来些回家的盘缠,俺哥俩省着点用,应该差不多”邓禹说:“没事文叔哥,钱不够了我就把那头毛驴卖了,怎么还不够俺哥俩花的?”刘秀听罢,眨巴眨巴眼,没再说话
到宿舍睡下,刘秀还在咂摸邓禹的那句话,想:把驴卖了?那么一大圈呢,没个脚力怎么成?卖了驴,行李自己背着?那多不方便呀!
第二天刚蒙蒙亮,刘秀就轻轻起身,慢慢穿衣下床,趁哥几个还在熟睡,悄悄开门出去,到后槽撬自己的那头驴,疾行数里赶到了昨rì给人家运货的那家商铺,叩开门对商主说:有两个同学要远途旅行,盘费可能不够,看您能不能把这头驴买下,添补添补我那俩兄弟商主头几天就对刘秀的印象特别好,说小伙不但长得好,而且一看就是个善良厚道人现在看他要卖驴帮助朋友,更是肃然起敬,伸出大拇指夸赞说:“您这位小哥真是个好人,谁跟你交朋友都是他的福气好,驴我买下了,反正我运货用得着”于是按市价一文不少地将驴买下
刘秀抱着一堆银钱回来,恰好邓禹四人刚刚起床四个人一看刘秀抱着一大兜子银钱从外面进来,都惊愕地问怎么回事,刘秀只好实话实说邓禹严光一听都说,咳,哥哥兄弟你咋这样翱你把驴卖了,一千多里的路你怎么走翱刘秀说,你们好几千上万里的路都能走,我才一千多里怕啥呀?驴反正已经卖了,快把钱收起来吧邓禹严光一看再多说也没用,只好把钱收下于是几个立即收拾行装,盥洗吃饭,然后又去跟许老师依依惜别,五个人这才走上街头,准备出长安各奔前程
但是五位兄弟又难分难舍严光说,子丹就家住城里,子元走半个多时辰也能到家;我和仲华虽然远行,但我们是俩人作伴,这都没啥好说的只有文叔一个人要独行一千多里路,不如咱四个一块送送文叔,到城外再分手吧?邓禹强华贾元一致赞成于是五个人一边说笑,一边沿大街向着“常安”东南角上的霸城门而走,此时已是多半晌午
五人说笑着转过一个街口,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大群人,好像都在围看什么五个人诧异,走上前往里一看,不觉都寒毛倒竖——只见大路zhōng yāng除了几十个持戟军士,还团两驾各套着两匹马的马车,两车之间的地上还躺着一个遍体血污奄奄一息的瘦长男子,两臂,两腿,还有头,都被系上绳索栓在马车上五人这才大惊:原来这是在车裂人呀!
这时,只见一个将官涅的人手拿一杆小黄旗,大步走到两车之间,用小旗指着地上的瘦长男子向人群喊:“你们众人听着,这家伙姓武,名仲,是个十恶不赦的逆贼!就在昨天,这家伙自称什么成帝的儿子刘子舆,公然污辱我们的大新皇主!武贼假冒废刘,诋毁皇主,罪大恶极,今处以车裂极刑,以正其罪!”喊罢举起小黄旗向两车的驭手喊:“准备!”
两驭手紧忙抓住缰绳举起鞭,准备赶马
“拉!”将官把小旗往下一拉,大喊了一声
“驾,驾驾!”驭手挥鞭拼命打马
鬃毛倒竖,四蹄紧蹬,四匹马向着两边拼命拉车,踢踢踏踏溅起纷扬的土尘
哧哧啦啦,武仲只惨叫了一声便身首分离,四肢断开,血淋淋的这一堆那一块,围观的人无不掩面
刘秀邓禹严光强华贾元又开始在街上走,五个人脸上全没了笑容
强华说:“原来这个人叫武仲,刘子舆是他假冒的名字”
严光说:“真瘆人,我以后再不看这东西了”
贾元说:“我以后也不会看,吓死人了,这三天里我准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