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石阶一路前行,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如一片花海,让人赏心悦目。
极目望去,我几乎沉醉,差点忘记自己是来受惩的。
“给,布袋!”阁罗凤递到我手里,“要装满十袋哦!”
我愣愣的接过袋子,脑子回过神来:十袋?我没听错吧?
抬眼对上他认真严肃的脸庞,似乎不是开玩笑,我只有认命的低垂下头,往山林中成堆的杜鹃花丛中走去,那满心的闲情意致只丢到爪哇国去了。
身后,阁罗凤眼神复杂的望着我的背影,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看着红的、白的、黄的、紫的各色的杜鹃花,我不知如何下手。闭上眼,默念着:“美丽的花儿,对不起,我要得罪了。”
现代养成的爱惜花草的习惯,一时间无法改变。
我小心翼翼的扯掉花瓣,避免伤着枝茎,扔入袋中。
不知不觉中,只顾着袋中渐满的花瓣,沿着花丛的踪迹,我越走越远。
危机已慢慢靠近,而我恍然不觉。
此山是苍山最高的一座山峰——马龙峰。
马龙峰上的积雪终年不化,即使在盛夏时节,山腰以上苍翠欲滴,而山巅仍萦云载雪。
当我感觉到寒冷时,阳光隐在高大的树木中,渐渐暗淡了。
环望四周,悄无人迹。
登山的石阶早已无影无踪,阁罗凤也不知去了哪里。
一丝异样的声音却不合时宜的响起,只看见林中鸟儿扑扑乱飞,离我不远处一只野猪正呼呼的喘着气,盯着我,准备发起“冲刺”。
呆愣了半响,我猛的转身山下跑去。
“姐夫,救我!”我边逃边喊,满袋的花瓣沿路撒落。
身后的野猪眼看就要撞上来,我暗想:小命,休矣!
谁知,脚下一软,跌入一个猎人设好的陷井中。
野猪在洞口哼哼了几声,绕了几圈,走了。
我逃过一劫,心下微安。
看看身处的环境,陷井足有三米多高,还好仅是一个简陋的洞|茓,只打算把猎物饿死,里面没什么其它的机关。
我活动活动四肢,身体无恙。眼看逃过一劫,却又遇一难,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倒霉啊!
对着洞外大喊几声,没有回应,我无计可施。
看来这里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只有等到猎人来取猎物时,才能得救。
再说阁罗凤立在石阶边,徘徊不止,凌乱的脚步泄露了内心的挣扎。
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寂静的山谷中传来的熟悉呼救声,让他的武装好的理智,瞬间崩溃。
他,转身,如离弦的箭,飞快的向声音的来源地奔去。
“幽心,你在哪里?”山林中回荡着阁罗凤略带颤抖的声音。
“幽心,幽心……”
阁罗凤几近抓狂,一想到未知的状况,心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吗?可为什么我的心却像被挖空一样难受?”他踉跄着脚步,自语。我坐在洞内的干草上,彷徨无助,隐隐约约听到洞外传来的呼叫声,“有人?”心中一喜,大声的回应道:“我在这里!在这里!”
阁罗凤听到微弱的回应声,心中狂喜,收敛心神,拉回理智,沿着撒落的花瓣前行,直至一处洞口停下。
“幽心,你在吗?”他试着喊道。
“姐夫,是你吗?你来救我了吗?”我喜极而泣,呜咽着。
“别哭,别哭!我马上下来救你!”他沙哑着嗓子,克制着内心的波动,“你还好吗?有没有受用伤?下面冷吗?洞有多深?”
“我不好,一点都不好!”这一刻,我已经毫无理智可言,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突然遇到亲人,哭得稀里哗啦。
“不哭了!乖!我不是来了吗?”他边哄着我,边脱掉外衫、内衫、长裤,撕成布条,结成长绳,拴在一棵大树上,顺着绳子攀下来。
洞内,我泪眼朦胧,模糊中,看到阁罗凤的身影,如获至宝,扑上去抱住他:“姐夫,我好怕啊!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