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钟元年第三次来到DA师,特别是这一次对DA师各部视察,坚定了钟元年对DA师师长的人选。
钟元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整整一天,这一天除了送饭的公务员,他什么人也不想见。
这天,钟元年要求DA师集中连以上军官到小礼堂,他直言不讳地说,自己想对大家说两句。
チ以上军官早早地等候在小礼堂,陆云鹤指挥他们一遍遍唱歌,十几首歌唱下来,钟元年的专车终于到了。陆云鹤迎上前去拉开车门,钟元年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小礼堂,
军官们全体起立,热烈地鼓掌。
走到主席台上的钟元年没有坐下,而是站着说开了:“同志们。”他稍作了一下停顿,目光扫视着台下黑压压的方阵,然后才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说:“我这次是第三次到DA师了,可以说是三顾茅庐啊。三顾茅庐请出个诸葛亮,我请出个什么呢?这两天我上上下下转了一圈,看到的是一片迷彩。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喜有忧啊。我想请同志们考虑一个问题,军人的基本色是什么?也许大部分同志都会回答是绿色,但我有不同看法,我认为军人的基本色是迷彩。因为披上迷彩就意味着我们军人进入一种战斗状态,对军人来说,没有和平时期,只有战争和战争准备。迷彩是用来迷惑敌人的,我们千万不可披上迷彩而迷失自己。生活本身就是一个迷彩世界,我们一定要穿越迷彩,突破自我,去实现军队建设新的跨越!”
全体官兵热烈鼓掌。
钟元年接着说:“同志们,目前世界军事变革迅猛发展,战争形态正在发生深刻变化,我们要时刻记住,我们是站在国旗前面的军人,要有宽阔的视野和前瞻的眼光,在更高的起点上,谋划和推进DA师的建设,在体制编制运行机制方面探索出一条新的路子。”
钟元年停了停,扫视全场,然后抑扬顿挫地说:“战区司令、政委指示我们,既然组建DA师代号为‘卧虎行动’,就不能卧而不动了。半个月之后,将举行一次以DA师为主战部队,海军、空军和常规导弹部队协同作战的联合检验性实兵演习。下面我宣布一项命令。中央军委政干字第318号命令,任命DA师原副师长龙凯峰为该师师长。同时担任‘卧虎行动’多军兵种联合演习总指挥。”
龙凯峰在一片掌声中起立,转身向主席台前的国旗敬礼,又转身向全体官兵敬礼。最后走到钟元年跟前,庄重地向这位将军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オ
接受任命的龙凯峰内心没有狂喜,他显得十分冷静。他甚至不和注视着他的人打招呼,就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钟元年一宣布完对龙凯峰的任命就走了。龙凯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就来找陆云鹤,他发现陆云鹤正站在办公楼外,就朝大楼外走去。
龙凯峰刚一出办公楼,赵楚楚就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
龙凯峰心里藏着不快,这孩子真不懂事啊,总是这么冒冒失失地直闯营区。龙凯峰想避开赵楚楚,可是赵楚楚还是发现了他,奔到他面前说:“怎么,又想溜?”
龙凯峰只好问:“有事吗?”
赵楚楚说:“我来告诉你,韩雪马上就出国了。”
龙凯峰一惊。韩雪真的要走了吗?为什么连个电话都不打给自己呢?
龙凯峰沉默着,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韩雪出国的事。这时赵楚楚说:“她已经去机场了。”
ァ白撸绷凯峰头也不回地朝自己的车子走去。自己驾车冲出了营区。コ瞪希坐在龙凯峰身边的赵楚楚望着一脸焦急的龙凯峰,不知该说什么。
龙凯峰像是自语又像是责备地说:“为什么连说一声都不愿意?”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赵楚楚猜想一定是韩雪。果然只听龙凯峰说:“韩雪,你在哪?你出国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龙凯峰已经感受到韩雪的伤感,只听韩雪说:“我是有意不想告诉你,因为,因为我无法面对我们分别的场面。”
韩雪的声音很清晰,一边的赵楚楚都听见了。
龙凯峰急切地说:“韩雪,你等我,我已经在往机场的路上了。”ズ雪在手机里说:“凯峰,不用了,我已经登机了,马上就要起飞了……过去的日子里,你所给我的一切,我都会铭刻在心的。凯峰,多保重吧。”
龙凯峰听出了韩雪的哽咽声,他正要说什么,韩雪那边已经挂机了。
车子猛然停住了,赵楚楚猝不及防,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她抬起头正要责备龙凯峰,却发现龙凯峰绝望地仰躺在座椅上,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赵楚楚心里一阵酸楚,伸过手去,轻轻地放在龙凯峰的背┥稀…
长长的廊桥,韩雪缓慢地走着,并不时回过头地走着,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可是当她走完廊桥跨进机舱时,才强烈地意识到过去的一切都将离自己远去了,那个令自己钟爱不已的男人,那个刚才在电话里听见自己哭泣的男人……想到这些,韩雪禁不住潸然泪下。オ
吴义文开始品尝失意了,他默默地坐在家里,往日离不开的华容道也不想再去光顾了。
妻子马玉芳一进门,发现神色呆滞的吴义文,关切地走上前去问:“命令宣布了?”
吴义文沉重地点点头,然后十分轻松地笑了。
马玉芳见吴义文笑了,也跟着笑起来问:“代字去掉了?”
吴义文淡淡地说:“去掉了。”
马玉芳喜出望外:“哟,你这不就成了正式的师长了吗?”说着,激动地在吴义文脸上亲了一下。
吴义文用手擦着被马玉芳亲过的地方,责备道:“你这是干吗!”马玉芳说:“哎哟,师长大人,让夫人浪漫一下都不行啊?”
吴义文没好气地说:“你去亲龙凯峰吧。”
马玉芳生气了:“我去亲他干吗……嗯,师长不是你啊?”
吴义文说:“不是。”
马玉芳这才明白过来:“义文,你可得找首长说说去,你代师长代了半天就白代了?”
吴义文不耐烦地说:“好了,别说了。”
吴义文已把桌上的文件、手机一一放进皮包,站起就往外走。ヂ碛穹嘉剩骸鞍ィ你干什么去?”
吴义文随口说:“我上办公室看文件。”
马玉芳又问:“你不吃饭了?”
吴义文人已出了门,马玉芳一脸沉重地坐在吴义文刚才坐过的地方。
吴义文一出门就接到了孙光强打来的电话。吴义文心想,难道自己的事他已经听说了?
孙光强没提这件事,只是告诉吴义文自己在亚华大酒店,他说:“六十台电脑全都送到部队上了,希望给你加加码,尽快把代字去掉。”
吴义文突然为孙光强的话感动起来,这个时候还有人在关心着自己。当孙光强让他过去坐一坐时,吴义文马上爽快地应允了。ヒ患到孙光强,吴义文就说:“谢谢你还惦记着我,我头上的代字去掉了,不过还是副师长,师长是龙凯峰。”
孙光强一听显得意外地叫了起来:“怎么会这样?这也太不公平了。老哥,走,我陪你喝几杯,为你消消气。”オ
林晓燕来到高达的宿舍时,高达正捧着女儿的照片一副看不够的样子。林晓燕从他手里拿过照片说:“想女儿了?”
高达不置可否地笑笑,发现林晓燕刚才进来时还带了一束鲜花放在一边,就问:“怎么给我送花来了?”
林晓燕说:“曲颖提醒我捎来的,说有过承诺。”
高达想起来了,诙谐地笑道:“塑料花?”
林晓燕说:“不,真的,鲜活的。”
高达取过闻了闻:“出水芙蓉,冰清玉洁。”
林晓燕说:“其实鲜花本是无情物,是人的感情点活了它。”
高达放下花说:“这么说来,这枝花和塑料花没什么区别?
林晓燕问:“这话怎么说?”
“因为这里头肯定没有感情因素。”
林晓燕嗔怪地瞪了一眼高达说:“主观主义可害死人哟。”
高达笑笑说:“那我就再主观一次,你今天晚上来,是要洽谈撤回恋爱报告的事。”
林晓燕心里一抽紧,连忙问:“凭什么?”
高达苦笑了一下说:“因为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戏也可以收场了。”
林晓燕忧伤地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如果是好戏,不妨可以演下去,所谓假戏真情,很多真情就是从假戏开始的。”ァ澳闶撬挡怀坊亓蛋报告?”
林晓燕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勇气和信心,再打上一份报告?”高达有些意外地问:“你不会说是结婚报告吧?”
林晓燕说:“作为小说的结尾,这才叫情理之中,意料之外。”高达想了想,叹了口气说:“晓燕,我说过,我在感情上很挑剔的,同情不是爱情,我希望得到的是一颗属于我的心。”
“我很怀疑,《迷彩情人》这本书,是不是出自你高达之手?因为书里的主人公远远比你懂得生活,懂得女人……”
林晓燕凝视着高达,高达激动起来,伸出手欲握林晓燕的手:“晓燕,我懂了!”
林晓燕挡开高达的手说:“你还是不懂,不懂得爱情需要积累。据说小说家都是想好结尾再去谋篇开头,现在结尾有了,可你还不懂得怎么去开头。”
林晓燕说完,朝高达嫣然一笑,出门离去。
高达愣了一会,取过那束鲜花,久久地端详着。オ
今晚对吴义文来说,酒是苦的。和孙光强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吴义文已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酒了。
吴义文觉得能够痛痛快快地醉一回也是件乐事,而且是和自己谈得来的朋友一起醉。
可是他不知道被自己当成好朋友的孙光强一直在打他的主意,这会儿,在他们喝酒的小包间里,突然来了几位花枝招展的小姐。孙光强将其中一位介绍给吴义文:“大哥,大哥,这是倩倩,我的小妹,听说大哥的为人,特别想跟你认识,老埋怨不带她来见你,正好今天她有空,倩倩,先陪大哥喝两杯。”ソ匈毁坏呐孩看着吴义文,嗲声嗲气地说:“强哥总说大哥这也好,那也好,没想到大哥还这样帅气,这么酷。大哥,来,我们喝。”
吴义文早就有了醉意了,目光晃荡着望着倩倩对孙光强说:“孙总,你有这么漂亮的小妹妹,好……喝!”
吴义文和倩倩碰完杯子,就一口喝掉了杯中酒。
孙光强说:“要是大哥喜欢倩倩,倩倩以后就多陪陪大哥。大哥,那边还有几位客人,我过去一会儿。倩倩,一定要让大哥尽兴啊。”
孙光强起身,走到门口,把灯一关,只有桌上的蜡烛亮着。这时,倩倩搂住了吴义文,另一位小姐的手已经伸进了吴义文身边的公文包里,抽走了里面的一份文件。
文件复印后,孙光强就带回包间,塞进了吴义文包里,这一切吴义文全然不觉。他正和倩倩跳着舞。オ
陆云鹤办公室的电脑出现了故障,正好林晓燕来了,他就让林晓燕帮他看看:“晓燕,你来了,这个WORD文件怎么就是打不开啊,帮我看看。”
林晓燕走过,边调看着电脑边说:“政委,你叫我来,不会是为电脑的事吧?”
“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恋爱报告的事。”
“政委,这种个人的事还是让我们自己来处理吧。”
“也好。这些日子你受了不少委屈啊。”
林晓燕眼眶一热,连忙岔开了话题:“哎,政委,这电脑是新买的?”
陆云鹤说:“这是一家公司赞助的。”
林晓燕问:“哦。有没有我们这些大队长们的份?”
陆云鹤说:“这次给了我们六十台,准备给每个办公室发一台,就没你们的份了。快帮我看看。”
林晓燕用鼠标点击软件包。这时,林晓燕口袋里的PN结无线窃听探测器突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着,PN结探测器的小红灯在闪动着。
林晓燕突然意识到,陆云鹤的房间内被人安装了窃听装置。她在屋里寻找着,又回到办公桌前,盯着那台笔记本电脑。
陆云鹤看见林晓燕,这时他问道:“怎么了?”
林晓燕用鼠标关掉刚才打开的软件包,桌上的PN结探测器红灯不亮了,她神色严峻地说:“政委,这台电脑里安装了窃听装置。”
陆云鹤惊愕地望着林晓燕说:“你确定吗?”
林晓燕说:“政委,这六十台电脑交给我带回大队去检查。”
“好。你赶紧回去,我来找凯峰和老吴,马上就到。”
几十台笔记本电脑送到了林晓燕的信息大队,龙凯峰站在一边看着景晓书等几名技术人员把几台电脑打开,从其中一台电脑中取出了一只微型发射器,林晓燕拿过微型发射器看后问一边的景晓书:“一共有几台装了这种窃听器?”
景晓书回答说:“一共有十台。其中有三台系统中设置了网络侦探‘间谍包’。”
龙凯峰忧虑地说:“看来敌人的黑手已经直接伸向我们DA师了。”
“这是目前国外信息作战部队中使用的新型侦察软件,它可以固定在普通商用计算机的硬件中,也可潜藏在一般的通用软件上,通过网络的信息交流,进入到我们的局域网中,一旦E5W系统开始工作,它就同时运转起来,轻而易举地窃取我们的机密。”
这时,陆云鹤领着两名地方国家安全局的人员来了,陆云鹤介绍说:“龙师长,这两位是地方安全局的同志。”
龙凯峰上前一一握过手,问陆云鹤说:“政委,老吴找到没有?”
陆云鹤说:“他爱人说,吃过晚饭就出去了。”
一名安全局安全员对龙凯峰说:“龙师长,我们找个地方一起谈谈吧。”
龙凯峰、陆云鹤、林晓燕领着安全局同志走了出去。
在林晓燕的办公室里,地方安全局的人说:“据我们了解,这是一个专门从事收集我经济、军事情报,转手倒卖、牟取暴利的非法商业机构。他们收集到的情报都是从互联网上发出去的。”
龙凯峰问:“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安全员说:“林大队长这边继续通过网络,输送垃圾情报牵着他,有可能的话,从特种大队抽一个分队,配合我们行动,争取明天凌晨来个一网打尽!”
龙凯峰点头说:“好。我们全力配合。”オ
一大早,赵梓明就和赵楚楚一起陪着祖宪忠来到了灵山渡水库工地,赵梓明自豪地说:“将来这里就是一座七十米高的大坝,蓄水,发电,鹭州市几十年来缺水的情况就可以彻底改善。”
祖宪忠激动地说:“梓明啊,你好好干吧,
你爸爸在九泉之下也会为你骄傲的。”
赵楚楚说:“爷爷,你还想回去吗?”
祖宪忠说:“我哪儿也不去了,我已经通知我在海外的律师,我不再回去了,落叶归根了。”オ
吴义文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发现桌上放了一个封信,拆开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信封里掉出来的是几张照片,正是自己和倩倩在亚华酒店包间里的情景。倩倩紧紧抱着吴义文跳着舞,两人的脑袋挨在一起。ノ庖逦牡哪院@铩昂洹钡匾簧,拿照片的手如同被开水烫了一样,照片散落在桌上。
吴义文愤愤地骂道:“王八蛋!”
一切全都明白了!吴义文立即打开自己的包,一看文件都在里面,他稍稍松了口气,这时传来敲门声,龙凯峰走了进来。
吴义文掩饰着慌乱的神情问:“龙师长,有事吗?”
龙凯峰把一份文件交给吴义文说:“这是DA师‘卧虎行动’的部分作战方案,昨天晚上我们几个人熬出来的。你先看看,阵地进攻部分先空着,我想最好还是由你来做,你是这方面的行家。”
吴义文有些感动地望了一眼龙凯峰,谦逊地说:“我哪里谈得上什么行家。”
龙凯峰说:“哎,你得好好看看,有什么不同意见,我们也好及时更正啊。”
吴义文说:“龙师长,你干吗这么客气。”
龙凯峰看看吴义文,关切地说:“老吴,有个事想跟你通个气,昨天晚上我们到处找你。”
ノ庖逦南氲礁詹拍羌刚耪掌的事,心里一阵紧张,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昨天地方赞助的那批电脑有问题。”
吴义文紧张地问:“质量有问题?”
龙凯峰说:“里面安有窃听装置。”
吴义文大惊失色:“什么?孙光强是间谍?”
龙凯峰说:“不是。”
吴义文问:“那他想搞什么名堂?”
“估计他是个情报贩子。”
吴义文如坠冰窖,从头凉到了脚:“需要我做什么?”
“今天凌晨,我们配合地方安全部门,已经采取了行动,老窝是给端掉了,但孙光强几个人漏了网。”
吴义文脸色通红,额头上沁出汗珠。
龙凯峰关切地问:“老吴,你怎么了?”
吴义文缓缓站起,走到桌旁,愣了一会,从文件下面摸出那几张照片,递给龙凯峰。
龙凯峰朝吴义文看了看,接过照片,禁不住吃了一惊。
吴义文难过地说:“龙师长,我犯了严重错误,我请求……”チ凯峰心里也很不安起来,但他还是安慰着吴义文说:“先不说这些。他把这些交给你,是想对你要挟,估计有可能还会跟你联系,要有情况,先稳住他,不能让他跑了。”オ
吴义文一回到家,就把桂平原叫了过来,他必须就这件事听听桂平原的意见,他只有桂平原才能说ス鹌皆一听说孙光强的事,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时吴义文痛苦地说:“平原,教训深刻啊,你我都该好好地反思反思了。”
桂平原正端起杯子喝水却给烫了一下,手一晃,洒在身上,他用手抹着,自嘲地说:“人背的时候,干什么都不顺,喝凉水都塞牙。”
吴义文埋怨道:“别怨天尤人了,平原,你说我败了,是被谁打败的?”
桂平原想想说:“当然是龙凯峰。他是最后的胜者。”
吴义文摇摇头。
桂平原问:“钟副司令?”
吴义文还是摇摇头。
桂平原说:“哦,我明白了,你是说孙光强那王八蛋!”
吴义文依然摇摇头。
桂平原一下子变了脸色:“你是说我……”
吴义文苦笑了一声,拍了拍胸口:“是我自己,我是被自己打败的。一个人最难战胜的还是自己啊。有烟吗?喔,我又忘了,你不抽烟。”
桂平原掏出一盒烟:“今天我特意买了一包,我陪你抽一支。”チ饺说慊鸪檠獭*
吴义文眯着眼望着眼前飘渺的烟雾说:“过去,我烟瘾很大,戒了十年了,看样子又得抽上了……你可知道,我的烟是怎么抽上的吗?”
桂平原望着吴义文摇了摇头。
吴义文说:“小时候,家里很穷,我爹烟瘾重,又买不起烟,就让我上街头、戏园子、茶馆捡烟头,有时捡了个烟头自己也吸上两口,就这么吸来吸去的上了瘾。后来,我长大了一点,不愿意再到外面去丢这个人了。我爹就用旱烟锅敲着我的头说,娃,你想让爹抽上整支的烟,你就得去当官。我说,我要争取当村长,我爹说,心别太高了,一步一步来,先把算盘学会,争取当上个会计,会计也是个二把手啊。村长之下,全村人之上啊。”
桂平原被烟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吴义文使劲掐灭了烟头说:“就这么一个小烟头,烙印很深啊。尽管嘴上说得很漂亮,但在我内心深处,在潜意识里,当官的念头根深蒂固,总认为,当官是一个人成功的标志,官当得越大……求官心切,精力就分散了,花花点子就多起来了。”
桂平原受到感染,动容地说:“吴副师长,与其说你在反思自己,不如说是在批评我。
回想起来,我出了不少花花点子,帮的都是倒忙,我对不起你。说心里话,你想当官,我何尝又不是?整天分析来捣鼓去,眼睛盯着位置,把心思都用尽了。你还记得我让钟副司令给我舅舅捎东西的事吧?你们都以为我舅舅是战区机关的什么大官,其实呢,我舅舅只是战区机关临时聘用的剃头匠。”
吴义文叹了一口气说:“都活得太累了。有时候,我还真想回老家种田。”
电话铃突然响起,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吴义文抓过话筒一听,赶紧捂住听筒,咬着牙说:“孙光强!”桂平原腾地站起,用手势示意稳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