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夜凉如水……
莲池里却是火样热烈,火样激|情……
历经几个激|情的高峰,攀越几座情yu的狂澜之後……
凌玉娇终於缓缓松弛,缓缓冷却……
理智终於重新回到她的头脑,而第一个反应是惊慌,是愤怒,是羞愧……她猛然挣扎起身,猛力推开那乞丐,狠狠地一耳光将他打得跌入水中。
惊觉自己赤身露体,落红片片,一生清白就这样胡里胡涂,断送在一这个乞丐手中。她激动地挣扎爬出莲池,拾起撕毁地上的帐幔,胡乱地将自己紧紧包住……她痛哭失声中,反覆追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那越窗而入的淫贼……
那塞入口中的药丸……
那剥除衣物的魔手……
那追杀而至的道姑……
那跌入莲中的乞丐……
然後……
一幕幕的追忆片段,终於串联成完整的事件过程工她终於明白,她又再跳入池中,拉起那泡在水中的乞丐,紧紧地抱住,痛哭失声:「不能怪你……完全不能怪你!」
她悔恨又怜惜地抚摸被她打得红肿的脸颊:「原来你是救了我……老天爷派你来救我的!」
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原来亡目眼竟已能睁开。
清澈明亮的眼神,是那麽善良又无辜上让凌玉娇看得有些忘情。
她再次紧紧拥住他:「我说过,我不会嫌弃你……我要嫁给你,我要水远跟著你。」
正当她沉浸在幸福的感受中,那後院的门突然猛地被撞开。
是萧少卿,还有日间那几名谄媚讨好的酒肉之徒。
凌玉娇惊道:「你们干什麽?」
萧少卿背後却又走出一人上是金陵四少中的凌少峰,她的哥哥。
凌玉娇更惊:「哥哥,你们来干什麽?」
凌少峰厉声道:「想不到你真的给我们凌家丢人现眼丢到家了!」
凌玉娇哀求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求求你答应让我嫁给他……」
萧少卿却冷笑道:「真的没出息到嫁给一个乞丐?」
凌玉娇外表柔弱,个性刚烈立时咬牙道:「我说过,就算给狗,也不会嫁给你萧少卿。」
凌少峰已狠狠一耳光打过去:「我们凌家,没有乞丐女婿!」
凌玉娇道:「不要紧,我也不一定非要姓凌不可!」
她扶著手足俱残的乞丐往外走去:「就算饿死在外面,我也跟定了他。」
凌少峰怒恨交加:「你还要丢人丢到外头去?」
凌玉娇道:「我会远走高飞,隐姓埋名……」
突然她见到哥哥眼神中出现狠毒光芒,她骇然道:「哥……你想干什麽?」
凌少峰咬牙道:「留他不得!」
萧少卿亦向随他同来之人道:「拖走!」
众人七手八脚就将那乞丐抬走。
凌玉娇被哥哥拉住,拚命挣扎哭叫:「你们要把他抬到那里去?」
萧少卿阴狠狠道:「你可知道锺山脚下锺王庙中,有口枯井?」
那乞丐就真的这样七手八脚,扔下了枯井。
一阵惊天动地巨响,一团黑影夹杂著大旦里尘土杂物,由顶上泻落。李莫愁尚未弄清是怎麽回事,那乞丐就已越过她的头顶,轰然撞向子虚。花子虚惊惶闪避,仓促中反掌推出,砰然击中乞丐的胸膛,将他击得口喷鲜血,反弹而出。
但那乞丐的巨大冲击力,也同样震得花子虚右掌酸麻,左臂伤口再度迸裂,鲜血又似开了口的闸门,泉涌而出。
那乞丐更是将李绛儿带动得一同坠入了无底深渊……刚才那一撞,绛儿不知怎的也能动了;急速坠落中,她惊慌呼叫,拚命抱住那乞丐,就如同溺水之人,紧紧抱住唯一的一块浮木,只可惜在这样的跌落中谁也停不下来。
砰地一声,他们已跌入一潭泉水中……下坠之力使她不但呛了口鼻灌水,而且沉入颇深。
挣扎浮起时,头顶又撞在坚硬石壁上;原来她又已经被泉水暗流,带进了一条下水道中去,水流湍急,冲得绛儿身不由己,连翻带滚……
水道更是曲折,撞得绛儿浑身是伤……
不知呛了多少水,也不知被冲了多远,水流终於渐渐减缓,绛儿也终於能抬头换气,挣扎著浮出水面,挣扎著爬上岸来,痛苦地伏地呕吐、喘息……然而不止是呛水的痛楚而已,像这样一阵翻腾折磨之後,那股恶魔似的主母火,已不再受到控制,如脱缰野马般一发不可收拾。她已丧失了最後一点灵智,她撕扯自己衣衫……
水中也飘浮著一条人影,是那个乞丐。
她疯狂地伸手,将他拖出水面……
她疯狂地撕扯他的衣服……
※※※※※※※※花子虚紧急地疾点自己|茓道,终於止住了流血。
他更虚弱了。惊魂未定中,他惊呼道:「又是那该死的乞丐!」
李莫愁冷冷道:「不错,正是他!」
花子虚恨声道:「他怎麽会到这里来的?把我的食物饮水,全抢走啦!」
「这叫做青天要亡你!」
花子虚又恨又呕,几次伸头下望,深不见底。
李莫愁冷笑:「你打算也跳下去?」
花子虚转动著贼眼:「有何不可?」
「你不怕摔死?」
「我受的这种伤,如果没有食物饮水,迟早也是死!」
「那你又为何还不跳?」
「这个嘛……」
「以你现在的伤势来看……跳下去即使不摔死也是半条命。」
「嘿嘿……」
「剩下的半条嘛,只怕在我莫愁仙子手下也走不过十招去!」
花子虚不由心惊胆跳:「你是说:如果我往下跳,你也一定跟著往下跳?」
「哼哼!」
「我若不跳,你当然也不会比我先往下跳,因为……」
他转动著眼珠:「因为这底下到底如何,谁也不知,你只要监视住我,别下去伤害你的小师妹就行了,对不对?」
「哼……」
「那麽,你何不现在就过来取我性命?」
「何必急在一时?」
其实花子虚是在盘算著敌我处境,他又开口试探著道:「你还不急吗?你中了我的消魂蚀骨散,毒性早已开始发作;你的功力再高,修为再深,只怕也撑不了多久啦!」
「哼!」
花子虚仍在探试著:「而我又随时可能悄悄跳下去威胁你的小师妹;所以,你一定也无法真正安心运功逼毒!」
李莫愁仍是镇定冷笑:「你再激我提要下手杀你,莫非你是想早下地狱?」
「我一定不会死得比你早,因为我一定不会主动跳下去,等你也跟下来收拾我……而你,只怕也没有把握能跳过来!」
这才是说到李莫愁的重点,但是她只能不动声色,脑中尽可能盘算著对策。
花子虚夸张地大笑道:「被我猜中了,不是吗?你既无法过来杀我,我也不会往下跳;咱们俩人就只好在这里乾耗著,比一比谁的命长……哈哈!」
事实也就是这样,李莫愁尽可能耐下心来打坐运功,希望能多击持些时,而那花子虚却并不打算让她安静休息:「既然非要乾耗下去不可,何不猜猜看,你那可爱的小师妹,若是没有摔死,此刻正在这底下干什麽呢?」
李莫愁相应不理,调息静气。
她惊惧发觉,那毒已深入了骨子里,也根本不是内功修为能抗拒得了的。更糟的是,花子虚根本不给她静、心调息的机会,不断地疯言疯语,极尽淫秽地挑逗著:「你那师妹究竟十五还是十六?我看反正是含苞待放,情窦初开……此刻只怕再也忍不住淫毒攻心,欲火焚身啦…哈哈!」
李莫愁咬牙不加理会。
「而恰巧又有个乞丐跟她一起掉下去,而恰巧那乞丐也没摔死……而恰巧那乞丐是个大男人,哈哈……」
李莫愁恨不得能掩住自己耳朵。
「……虽然是个又臭又烂,残缺不全的乞丐,到底也是个男人呢,如要用来救急,只怕也无不可……哈哈!」
李莫愁厉吼:「闭上你的狗嘴!」
花子虚非但没有闭嘴,反而夸张描述女子中了淫毒之後,如何找男子消魂,如何欢畅蚀骨……
突然银芒一闪,一蓬暗器疾射而至,莫愁仙子终於出手啦!
「龙须针」是李莫愁的成名暗器,不知多少高手丧命在她一迨细如毫毛的钢针之下;此刻含怒出手,更是孤注一掷,势在必得。
劲道之足,涵盖之广,使得花子虚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如要保命,只有翻身下跃。花子虚果然仓皇下跃,而李莫愁正是要逼他下去,随著亦纵身而起,向下扑去。谁知那花子虚果然狡猾之极,早已防她有此一著,预将自己腰带缠在木梁上,使身子只是悬空吊住,并未真正跌下。
李莫愁号称莫愁仙子,黑白两道闻之丧胆,岂是省油的灯,就在与花子虚错身而过的一刹那,另一把「龙须针」疾射他悬吊著的身子,左手拂尘横扫疾拍,砰地击中他的面颊,惨叫声中,鲜血横飞。
李莫愁已如殡石般飞坠而下……
噗通一声,她也跌入水中,沉入潭底……
接下来的遭遇也与绛儿完全一样;在湍急水道中翻滚冲流许久,直到精疲力竭,方得浮出水面。
挣扎爬出,也是因为求生本能。
她也因为被这一番折腾,弄得血气翻涌,淫毒迸发。
淫邪毒害的痛苦万端中,入目所见的,更是她那悬念挂心的绛儿,一如花子虚所描述的那样,正在与这乞丐赤祼肉搏,抵死缠绵……
李莫愁痛心疾首,她最耽心的事终於发生了,绛儿沾辱了师门。
她强压自己痛苦,努力凝聚最後一点灵智,努力汇集最後一丝力道,一掌击在那乞丐後脑「大涎」死|茓上。
那乞丐立时仆倒在绛儿身上,再无声息……
绛儿正在激|情的高峰上扭摆呻吟……
李莫愁含泪祈祷著:「我害了你……我只好先杀了他,再陪你一起,以死明志!」
然後她骈指戮向绛儿腰际「肾俞」死|茓。
然後她再举掌,击向自己的天灵盖。
其实是巧合之极,後脑「大涎」本是死|茓,只不过李莫愁那一拍已是强弩之末,那一拍虽让乞丐仆倒,「大涎」|茓剧痛刺激之下,令得他精关一再收缩,状如吸筒。
而戮在绛儿腰际「肾俞」|茓上的力道,也恰巧使她麻痹得全身松散,再无约束之力;体内毒素也随著兴奋之极的阴精,一泄如注……
一种莫可言喻的舒畅,三万六千个汗孔俱张,连灵魂都似乎得到解脱……李绛儿松弛著,颤抖著,一股又一股含有剧毒的阴精,就被那衔一同吸取得乾乾净净……就像大病初愈,就像死後重生,她终於渐渐回过神来,剧毒侵蚀的痛苦已消,取而代之的是安全、充实、满足!她紧紧地缠住压在身上的他,深怕他会就此化为一阵轻烟消逝无踪她闭著眼睛不敢睁开,深怕一睁眼是一场梦境……
她缠住、抱住,实实地感受他的压力,切切地体会他的深入!那种深入似乎已探索到她的灵魂深处,探索到生命的奇迹,探索到现实欢悦……绛儿充满感激之情地紧紧拥住他,亲吻著他,打量著他。
这个陌生又似乎前辈子就熟悉的人,一脸清纯善良,眼光清澈明亮……
突然她意识到还有另外一个人,她一扭头就见到举掌自尽的李莫愁,正颓然倒在身旁。绛儿紧急地推开他,慌乱地抱起李莫愁,悲痛之极地哭著:「姐,你为什麽这麽傻?为什麽?」
自幼孤儿,是李莫愁把她带回燕子矶求师父收容,其实也是李莫愁一手带大的。生活起居,传授武功,甚至跟著这位只比自己大两岁的师姐同闯江湖。
自今而後,又该去依赖谁?她伤心地哭泣,却发觉那乞丐正用手在推自己的肩。她悲泣中回头骂道:「走开!」
发觉他正注视著李莫愁,绛儿低头望著自己怀中的师姐,似乎挣动了一下……
绛儿惊喜交集,急忙握起她的手腕,搭脉一探。
幸而她自击天灵盖的那一掌,根本毫无力道可言,她已被至淫歹邪的毒性全面侵蚀了。她体内一团熊熊欲火,左冲右突,得不到渲泄之处,那种无名的痛苦使她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抽搐,悲惨呻吟。
那团烈火几次要冲上顶门「灵台」一八,终因她自幼修习是玄门正宗,潜意识里亦在全力抗拒。
再延片刻,李莫愁势必心脉震断,癫狂而亡……
绛儿惊惧不已,她自己刚才就身受其害,幸而那乞丐及时出现而得以解毒救命……但是这位师姐呢?她个性刚烈的宁可自杀!
同门师姐妹中,早已与这位师姐情逾手足,怎麽眼睁睁瞧著她的悲惨结局?转头望向那乞丐,竟是如此神奇地闪动著光芒,眼中传达的是圣洁,是悲悯,甚至是祈求……
绛儿心中百感交集,这乞丐日间出现在雨花台的沟渠山道,夜间出现在凌玉娇後院,此刻又及时出现在枯井之中,莫非冥冥中,有神奇的安排,是命中的注定?李莫愁又是一阵剧烈挣动,痛苦呻吟,面红耳赤,全身艳红……绛儿知道她已到了危急存亡的最後关头,再不犹豫,伸手一扯。
嘶地一声,李莫愁衣衫尽裂:「对不起,只有这样,才能救你一命!」
她不再顾虑,伸手再撕,除去最後的障碍……那乞丐跨身而亡,长驱直入……
他的动作是狂野的……
她的反应是激烈的……
多麽强烈的长途驰骋……
多麽汹涌的惊涛拍岸……
她已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她已随波飘浮,抛起跌下……
她无助地挣扎、呼唤、呻吟……
李绛儿自己就刚刚才经历过那样的悸动;此刻又亲眼再次瞧见,更是刻骨铭心的慌乱,一颗心在枰抨跳,他每一次的冲击,就如同冲到自己身上一样。
但是她又不能闭眼不瞧,她必须努力镇定,尽力冷静设法回忆刚才在危急中的疏导过程是了,就是如此……
李绛儿开始盘膝而坐,运起师门心法,左掌按住那乞丐後脑「大涎|茓」,右手则紧紧贴住李莫愁腰际「肾俞|茓」,一股强力的真力,缓缓地直通而入,将她体内那股凶猛无比的欲火渐渐集中,渐渐跟随著外来的强烈刺激,转向下腹丹田之处,再逐次顺流而下……看看时机成熟,绛儿将按住他脑後「大涎|茓」的左掌,猛地真力一吸!那灼热如火的真力,就迅速传过乞丐的脊椎龙骨,直透「鸠尾」、「合约」。
那条深入李莫愁体内的「龙根」立刻就变成一具强力吸筒,强力地吸取出她那含有剧毒的阴精。
被他这样一吸,李莫愁再也忍不住地长长哀呜一声,全身颤抖著,阴门大开,一泄如注她不由自主地全身抽搐著,肌肉内腑都在阵阵收缩、挤压,要将生命的汁液全都奉献给他的吸取……而那深入骨髓的恶毒淫药,亦阵阵随之排出。
她毒性即解,痛苦已远离,随之而来的竟是一种难言的愉悦,轻松愉快地随著他的柔缓运动而传了过来,像是熨贴著她的灵魂。
此刻的李莫愁因阴精泄尽而虚脱,但因他继续熨贴而得到舒畅的补偿,她全身体中毒的燥热火烫而转得冷凉,而此刻又渐渐开始恢复了体温……她极想回到真实的世界,却又意犹未尽地沉浸在他的持续运动之下…
绛儿再探她的腕脉,知道她凶险已过,暂时无碍只须调息复元即可,她推开那乞丐,扶住李莫愁道:「你感觉怎麽样?」
是怅然若失,是自艾自怜,是悔恨交加……二十年来守身如玉,却落得一这样下场…她不禁默默垂泪。
绛儿急道:「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把他推到你身上的……」
李莫愁长叹,咬牙道:「不必说了,去把他杀了,你我再一起自杀!」
绛儿惊道:「为什麽要杀他?」
「他毁了你我清白……」
「不,他救了我们的命!」
「哼,我们的命…已沾了污点,犯了淫行,辱及师门,还不自杀谢罪。」
绛儿急得哭了起来:「师姐……」
李莫愁长叹道:「我又何尝定要逼你性命?你不是我妹妹,我却把你当亲妹妹看待,师父要你下山跟我闯荡江湖,我不只要保护你,更有责任要监督你…」
绛儿在她面前跪下,李莫愁继续道:「师门戒杀,对犯了淫行的恶徒却是、杀无赦。可是现在,你我都……」
绛儿哭泣道:「我们是中了毒,我们是要救命……」
「中了毒也只不过一死而已,救了命也该再以死谢罪!」
绛儿跳了起来:「师门规矩,门下弟子全都要一辈子当老Chu女?」
李莫愁一怔。
绛儿又道:「师门规矩,准不准门下弟子嫁人,成家立业?」
李莫愁不知如何回答,绛儿又抢著说道:「如果我嫁了人,而且从一而终,算不算犯了淫行?」
「这……自然不算!」
绛儿立刻过去抱住那乞丐道:「他救过我的命,我不能恩将仇报的杀他,我要嫁他,从一而终。」
李莫愁惨然道:「好,好……你嫁给他,从一而终;你没有沾污师门,自然不用自杀谢罪。」
她又一掌拍向自己天灵盖,却被绛儿紧紧抱住,哭求道:「姐,你别这样……」
「绛儿放手……」
「不,姐,自古以来,二女共事一夫的例子多得很,你我姐妹情深,何不效娥皇女英?更何况…」
「什麽?」
「更何况今日之果,是起因於恶贼花子虚!」
「哼,他已被我击杀!」
「除了他,这世界还有多少他那样的坏蛋?」
「哼!」
「所以,我们实在不该辜负恩师栽培,我们更要留此有用之身,去消灭那些为害社会的大坏蛋,小坏蛋,和那些不大不小的……中坏蛋。」
「我看你自己就是个最坏最坏的……小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