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唐太宗李世民有一次宫廷闹鬼,说是有一条被魏徵斩了头的「龙王」,不断来喊冤,要求索命。李世民吓得生病,还好有一位大将徐茂功,和这位平道有功而封为卢晋王的尉迟恭,轮流在皇帚寝室前面「站卫兵」,才将鬼魂镇住!(相传後人将他二人画像贴在门上,封为门神,黑脸的那位就是他。
看在他是大唐朝的开国功臣份上,年龄也足够当祖父啦,芸娘也只好以朝臣之褶,跪地参见:「卑职控鹤监主董芸娘,叩见王爷千岁千千岁!」
左右髁将已抬过一张巨型虎皮交椅,往正中一放,恭请这位老将军坐好。
他才大刺刺地向左右中军道:「她说什麽?控鹤监是个什麽部门,属那一司管辖,负责什麽事呀?」
那中军居然颇有见识,向这位王爷回话:「玄武门事件之後,当今圣上以密旨令刑部侍郎斐寂,设监密查在逃附马沈亚之与太仆杨义臣等人,很办了几件大案,後来圣上就正式下旨,成立「控鹤监」,专门为皇帝侦办大案。」
这尉迟敬德一拍座椅怒道:「原来皇上到现在为止,还在担心他的龙椅坐不稳……」
他又转向芸娘:「起来回话。」
芸娘起身道:「是!」
尉暹敬德道:「如今的监主是你?」
芸娘取出那面玄铁令牌。双手呈上:「是……」
尉迟敬德道:「不必看啦,你如此劳师动众,办什麽案子呀?」
芸娘心中打突,只好回道:「有线报指称,隋炀余孽,蠢蠢欲动……」
尉迟敬德重重地嗯了一声:「隋炀余孽,都是些什麽人呀?在那里呀?什麽时候动呀?怎麽动呀?」
芸娘嗫嚅不能成言。
恰在此时,中军在门外传呼:「安州都督社苇、黄州都督武士瑾求见……」
尉迟敬德向左右点点头,这室内中军亦高声传呼:「宣!」
一阵步履声,二位都督身穿二品朝服,连夜赶来,向这位「卢晋王」叩拜。
武士瑾道:「王爷夤夜驾临,未曾远迎,罪该万死!」
尉迟敬德冷哼道:「据传你黄州与安州接壤之大别山区,有隋炀余孽,蠢衰欲动,你二人为何知情不报?」
这二人大骇,急叩头如捣蒜:「属下该死,属下不知情!」
「你不知情?她却知情!」
他二人一抬头,这才注意到芸娘。
「她……是谁?」
「她是控鹤监主。」
这二人又吓一跳,他们早就知道控鹤监专门诬陷,罗炽罪证,这次却不是一口咬定就能下台,非得真的交一两个真的「余孽」出来才行的。
一想到这里,他二人又立时汗流浃背,心惊胆跳。
老实说唐朝自李渊开国,世民登基,至今不过三十余年,满朝文武,社稷栋梁,能有几个是唐朝的人才?
绝大部份来自於前朝,不是杨坚的人就是杨广的人,要把帽子,岂不个个是「余孽」?
尉迟敬德冷哼道:「董芸娘,你就说几个人给他们听听。」
芸娘张口结舌,讷讷不能成言。
尉迟敬德道:「好吧,你既怕吓到他二人,本王就先说一个大概……」
芸娘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只听尉迟敬德清清楚楚地说道:「隋炀帝杨广,亲自选中的一位「东宫太子」叫杨欣,如今已流窜大别山「衣霞山庄」,与杨广旧臣司农少卿袁造、内史令袁媛、右仆射萧钜、刑部侍郎虞世基等人,聚集十万之众……」
这社苇与武士瑾二人亦惊亦喜,惊的是自己身为朝廷派驻的都督,一方重臣,境内有如此大事竟然毫无所闻。
喜的是,这次「控鹤监」竟没有趁机攀诬,陷人入罪。
芸娘却更是瞪大了眼睛,连话都说不出来。
自己领导「控鹤监」,专做「汇集情报」之事,而这老甭麽会知道得比自己还多?
如果他只是随口说说,他又怎麽知道杨欣已逃入大别山区?
正在揣测不安之际,尉运敬德突然大吼:「拿下!」
芸娘猛地一惊,左右武士早已如狼似虎,恶狠狠地将她双手反缚,按得跪倒在地上。
尉迟敬德道:「董芸娘,你可知罪?」
芸娘咬牙道:「什麽罪?」
尉迟敬德道:「你与那杨欣有染,公事涉及私情,故意将此重大案情密而不泄!」
芸娘为之语塞。
尉迟敬德又道:「本王已奏明圣上,率十万大军,即日起调兵遣将,进剿大别山,务要将这批隋炀余孽,犁庭妇|茓,澈底根除!」
芸娘这才大惊失色,绝望悲哀。
只因蔷薇夫人是自己母亲,只因一己之私用杨欣为饵要钓袁妃,如今惊动朝廷,更派了这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尉迟敬德,领十万大军进行强攻。
像这样一场战役下来,岂不是「玉石但焚」,袁妃固被诛除,杨欣一样性命难保。
心中一团乱,再也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亦似听那老头子吼了了贤「押下去」,芸娘已被脚镇手铐,五花大绑,扔入了一间石牢。
这下却惊坏了外间的一个人。
她就是衣霞山庄「银霞三十六骑」之一的欧阳婷。
刚才她与宁儿署儿谈逞局兴,却被芸娘喝走。
凌玉娇等人匆匆由後门溜走,她却心中起疑,什麽卢晋王什麽平辽大元帅,难道会比控鹤监还大?
就在她一犹豫间,大批中军髁将武士,簇拥著尉迟将军进来,欧阳婷就只好暂时藏身在外间这座大型柜橱项上。
直到芸娘被绑,老将军要以十万大军进剿,这才惊慌不知所措!
越想心中越急,她知道他们所说的杨欣,就是姑爷,而这位姑爷又实在是自己倾心相许之人。
越想心中越伯,要是这位倾心相许之人真的遭到不幸,自己这辈子岂不是完了?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以极度小心的脚步,轻轻一点橱柜,掠身而下,再疾扑那扇小窗,飞身窜了出去。
武术高手与那此一带兵打仗的军人不同,所以她能轻易脱身而出。
可是,欧阳婷却又吓住了。不知何时,这里满街都是军人,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呼喝传令之声不绝於耳,个个都刀出鞘,枪在握,一副如临大敌模样。
她原来打算一出来就设法找到宁儿馨儿她们,共商对策,或是找到她所属的「银霞三十六骑」。
可是她们一定也被这些全副武装的大军吓走,不知躲到何处去了。
眼前已经宵禁戒严,简直是寸步难行,这下怎麽是好?
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她惊慌回头,竟是袁紫霞,她又惊又喜,张口欲呼,她低喝:「噤声,跟我来。」
袁紫霞纵身而起,越墙上屋,在漆黑的夜里,避过满街军士,踏瓦而行,快捷无比。
欧阳婷紧紧跟在後面,终於她们落入一间小小庭院,又在左侧窗下轻把三声,再把一窗户轻轻推开,她跟在小姐身後越窗而入。
这才见到满屋子妇女,有长有幼、有美有丑,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她微感意外,轻呼一声:「小姐,她们……」
她又惊奇发觉,她不是袁紫霞,她的眉宇之间少了一份英气。
原来她是姐姐袁蝶衣。
欧阳婷急忙恭谨参见:「婢子欧阳婷,参见大小姐!」
袁蝶衣也少了那份大小姐的「威仪」,她伸手示意,让她在旁边一张椅子坐下,问道:「你是银霞三十六骑?」
欧阳婷道:「是。」
「你刚才在那里干什麽?」
欧阳婷立刻将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全部据责禀告,当然隐瞒了她在马背上羞死人的那一段。
然後她又说到来了个老头将军,要用十万大军进剿大别山之事。
袁蝶衣大惊失色:「他怎麽都知道了?」
身旁一位白发老妪,哑著嗓子道:「自然是有人出卖了我们。」
袁蝶衣眉头紧蹙,对这位老妪却一再隐忍,不敢稍有不敢:「童姥是说……」
这位叫童姥的大声道:「我当然是指萧钜那老匹夫,他不甘就此终老林家,更指望他那个宝贝儿子能在唐朝搏得功名,荣华富贵……」
袁蝶衣无言以对。
童姥说得都是事实,但是她绝不能相信这位比自己父亲更有功於「衣霞山庄」的元老人物,会做「出卖」之事。
现在面临的问题不是争执到底是不是萧钜,是不是有人「出卖」,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化解这场血腥战斗。
这场战斗,注定是一场失败的结局,因为要对抗的是朝廷,是皇帝!
在敌人,算是「进剿」,而自己这方面,即使是生死存亡的抗战,也只能算是「叛变」、「谋反」。
这一战一定是亲朋好友尽被屠杀,百年基业毁於一旦,而且千秋万世之後,仍被留下骂名。
这一战是绝对不能「开打」的,但是……
这也正是她心中的难题。
「衣霞山庄」是以她袁蝶衣,和妹妹袁紫霞二人的名字来命名的,这衣霞山庄原来早就指名要由她二人来继承的。
衣霞山庄的成员,都是隋炀旧属,所谓「死忠份子」,又因为传说炀帝萧皇后,曾把自己姐妹二人指为东宫太子杨欣之妃,这才使得「衣霞山庄」,逐渐成为那些死忠份子的聚集之地。
也就是因为他们这样的死忠,这样的向心力,才使得人数越聚越多,大家出钱出力,共同经营,才有今日的规模。
她能轻易地号召众人决一死战,成为真正的「死忠」,但是那是她极不愿见到的结果,最好能避战,免战!
但是她行吗?那些死忠的老家伙,叫他们用「投降」来避免一战,那比叫他们去死更难比如说身旁这位「童姥」,她早已在一旁咬牙切齿,恨声大叫道:「大小姐还犹豫什麽?立刻放信鸽,要大夥儿备战!」
袁蝶衣急忙阻止:「噤声!」
原来外面传来急促的马匹急驰而过之声,马蹄敲在石板路上,震人心弦,加上街道两旁建筑物的回音,使得蹄声反覆震荡不绝,声势更显浩大。
就这一批马队急速奔驰,竟也持续了顿饭功夫,可见人数之众。
屋内几名年轻女孩儿脸色已经吓得白了,紧张地问道:「怎麽办?我怎麽办?」
银霞三十六骑平日策马奔驰,耀武扬威,是多麽意气风发,如今见到大唐朝军威显赫,竟也吓得慌乱起来,颤声问道:「大小姐怎麽会到城里来的?你见到二小姐了没有?」
袁蝶衣道:「我怎麽会到城里来?我是来谈生意的,谁知道就遇上强敌,大军压境,就像当年的弦高……」
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雀跃不已,向欧阳婷道:「你能想办法把「银霞三十六骑」全部集合起来吗?」
欧阳婷道:「天亮了才行。」
「也快天亮了……」
她向童姥道:「天一亮你们就往回走,过了杏林坝才准放信鸽,叫大家全部动员起来备战。」
童姥兴奋极了,大声道:「好!」
袁蝶衣却说:「你这一路通知备战,直上云雾峰的衣霞山庄,守护姑妈……」
童姥大声道:「袁妃娘娘!」
袁蝶衣道:「是,你要守护袁妃娘娘,寸步不离。」
然而她又转向一位雍容云贝的少妇道:「我们这一越买卖做下来,能得多少银两?」
春姨取出一本小册,翻到最後一页,递向袁蝶衣道:「四十万两银子。」
「哦……」
她只看了一眼,又道:「这城里还能调集到多少?」
春姨道:「此城太小,如果到裒阳、樊城……」
袁蝶衣皱眉:「来不及了,我现在就要。」
舂姨道:「此地大约一百万两……你到底要干什麽?」
背後却出现一个声音道:「她要当女弦高!」
内间转出凌玉娇等人。
室内众人惊惧,立刻采戒备姿势。
凌玉娇一笑道:「不必惊慌,我们是殿下杨欣的侍妾……」
童姥怒道:「你怎麽会来这里的?」
凌玉娇道:「大小姐带她来,我们也就跟来啦!」
她指的就是欧阳婷。
凌玉娇取出一叠银票,一袋珠宝,全都递到袁蝶衣手中道:「这些全都是殿下财产,正好由你分派使用。」
童姥惊道:「殿下还真有钱!」
凌玉娇道:「如果不够,这里还有。」
她向宁儿馨儿伸手,她二人只好交出四颗夜明珠;向柳含笑伸手,她交出一双碧玉量天尺;向赵君璧伸手,她交出一盒十六块袒母绿。
凌玉娇全都交给袁蝶衣:「如果再不够……」
袁蝶衣睁大了眼睛道:「够了,够了。」
柳含笑道:「为了殿下杨欣,我们不但出钱,也愿出力。」
赵君璧点头道:「至少可以陪行左右,以壮声势。」
宁儿馨儿攘臂上前,抢著发言:「若要打架,我最宣勖!」
凌玉娇喝道:「住嘴,不许提到打架二字!」
袁蝶衣个性本就随和,如今更有好感,不由笑道:「可不是,我正在努力设法,避免打架……」
馨儿却又接口道:「你如要跟他练功,我们也能帮得上忙。」
袁蝶衣一征:「练功?跟谁?」
杨欣正在袁紫雷耳边低语道:「练功?」
袁紫雷千沉浸在又幸福,又满足的「感观」世界里,舒畅叹息道:「练功?等一下。」
风筝不知何时已穿出了那团浓密的云雾,却被那团强强「雷雨包」低气压所影响,这风筝正紧贴在乌黑浓密的云团边缘飞翔!
晨曦的空气清新极了。
金色的朝阳像这只纯白风筝照亮在浓密的大团大块乌云衬托下,就像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巨鸥,美极了!
他二人的头部都已钻出了那柔软舒适的「睡袋」,而两条赤祼的身体仍紧紧地裹在里面他是粗壮的,但却也温柔极了,他开始时被她一句「君当怜香惜玉」所影响,他一反以往直接了当的单刀直入方式,在如此不同的环境,在这样不同的时间,面对这个完全不同的女人,这样一开始就相信了他,决定献身给他的女人,他自己也感觉幸福快乐了。
他疼惜怜爱地亲吻著她的全身,引起她周身甜蜜又激烈的反应,她反而紧紧经住了他,要求更多、更多……
而她终於恍悟了:「你已经进来了?」
他已经进入了,是在极度潮湿、滑润、又激|情中,小心翼翼一分一寸地进入,完全是客人礼貌拜访,主人热情邀请而入,完全不是以往那种侵略者的行为,征服者的姿态。
就是这样轻轻巧巧地登堂入室,宾主尽欢之余,宾客缓缓地四下探索,主人静静感觉,她在充满甜蜜、幸福中自然而然要求更多,更多……
她既然要求,他当然不吝啬地大量给予,他开始在她身上进行更强而有力的运动,有规律、有节奏、有韵律!
她静静地享受著这种有力的刺激忍不住轻叹道:「原来这样更舒服……」
只是她的反应来得太快。
他在她耳边低语:「数数看!」
数?数什麽?
她一集中精神,能数的是他对自己的刺激。
她数一数,原来他正在有规律有节奏地进行「九浅一深」、「九间一转」……
她惊奇地问:「你这是在干什麽?」
「练功!」
她心中只是好笑,她不想把这种绮丽的爱情,弄成不伦不类的「练功」,她需要的是爱情的滋润。
他却已发觉她因太投入「感受」而又开始有过度反应了,他猛地作一次最深入的攻击,就死死地抵住了她的最後根据地。
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慌意乱,进退失据,几乎要大叫一声。
他却在耳边问道:「这是那里?」
这是那里?她怎麽会知道?
这是她体内最深处,是女人最最隐密的地方,通常都只肯让她最心爱的男人来采访,而有太多女人,她的男人一辈子也未必能顺利探访得到……
她怎麽会知道这是那里?肌只知道这里是全身的神经末奈的集中处,只要轻轻的触碰,就让她周身颤抖不已,四肢百骸但都乏力。
她忍不住地重重呻吟了一声,杨欣及时道:「气提丹田,推入龙门,上曲骨,停大赫!」
这龙门|茓正是丹田的正中下方,正巧又在他深深刺入的那敏感部份之上才几公分的距离这时机位置都恰到好处,袁紫霞果然一提气,让那叫人受不了的刺激,推入龙门|茓,又自然而然毫不费力,一口气闻进曲骨|茓,钻进了大赫|茓。
袁紫霞又是周身一震,这次不是那种被刺激得难以控制的一震,而是一股强而有力的内息,落入丹田,贮存命宫的喜悦震动。
她不由咦了一声,惊讶之极:「原来这样也能练功…再试一次!」
天色大明,尉迟将军被一阵奇异的号角鼓乐声惊醒。
他已入老迈之年,老人家最大的特点是平常精神欠佳,而真正上床睡觉又一觉睡不到天亮。
昨天他处理了许多军机事务,很晚才回到「中军帐」就寝,而一大清早又被这阵奇异的号角鼓乐声惊醒。
中军在服侍他梳洗著装,他问道:「那是什麽声音?」
髁将严乐在一旁答道:「那是衣霞山庄的大小姐袁蝶衣,亲自前来稿劳三军!」
尉迟敬德道:「她们什麽时候来的?」
严乐答道:「据说早就来了,一直等到我军驻扎已定,今日凌晨破晓就来递帖求见啦!」
「帖子呢?」
严荣立时呈上一只暗朱光泽的紫檀木匣,打开来取出泥金大红拜帖,恭笔蝇头小楷,每一个字都是纯金薄片打造。
尉迟敬德皱眉了,他乃一介武夫,一辈子南征北讨,马上余生,大字认不得一个。
严乐立时道:「竟思是说,衣霞早就得到情报,说朝廷派尉迟老将军,要率大军到大别山演习,大别山是她们世代安身立命之所,特别携带微薄酒内礼物久则来恭迎大唐皇帚威仪,犒赏三军兵马!」
尉迟敬德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严乐赶紧放回拜帖,盖上匣子,放到几案之上,回句轻得恰好叫人听得清楚的话道:「劳军就劳军嘛,干嘛还来些文认认,酸气冲天的一大堆之乎者也……」
他正要退出,尉迟敬德唤住:「等等,她们现在何处?」
「在山脚十里,前哨棚门之外候传,未敢轻举妄动!」
「哼,还算她们懂得规矩……」
他向那中军道:「宣!」
那中军与髁将,似乎昨夜就已经得了她们的好处,此时正中下怀,掀帐向外喊道:「王爷有旨宣袁蝶衣晋见!」
只听帐外传呼声一重一重地向外传呼下去:「王爷有旨,宣袁蝶衣晋见!」
这麽远的距离,一匹快马传令就行了,他们却要这样不厌其烦地重重传呼,原来也只不过要满足这位年迈王爷的虚荣心而已。
一定是传呼效果神速,再不就是她们根本不在那麽远的地方,传令才不多久,那奇异号角鼓乐声突然大胜,不似地方迎神庙会,倒似训练有素的雄壮「军乐」,节奏分明,正好配合步伐,弦律雄壮,极能激发斗志!
这一队号角鼓乐,极收「先声夺人」之效,尉迟敬德下令道:「校级以上军官,全部校场集合!」
这校场其实就在他的「中军帐外」。
这尉迟敬德能百战百胜,自有他的治军之道。
一声令下,只见四面八方,十万大军布阵范围之内,所有校级以上军官,全都赶至中军帐所在的校场来。
校级以上军官至少数千,却能迅速在校场四周,按所属所部,军阶大小,排列得整整齐齐。
恰好就在此时,由数百名钢管长号,大鼓小钹所组成的乐队亦已吹吹打纡,浩浩荡落地到达校场之外,停在入口处。
乐队虽停,乐声未止,直到三十六名英姿焕发的「银霞三十六骑」的马队,拱卫著骑著骏马而来的袁蝶衣、凌玉娇、赵君璧、柳含笑、宁儿、馨儿等人进入校场,纤手一场,乐队利时停止。
一下子就变得万籁俱寂!
那中军掀开帐门高呼:「王爷驾到!」
那数干军官训练有素,立时齐声高喝:「卢晋……威武!」
这位年虽老迈,虎威犹存的卢音王,大步走入校场,在正中的虎皮交椅坐下,道:「宣!」
这双方人马亦似在比赛军威一般,军方才表演完毕,袁蝶衣清脆嗓音娇喝一声:「献!」
只见校场门口早已等候著的数百壮汉,头戴大红毡帽身穿紧身皂衣,外套上一件大红背心,背心的前胸两片绣著「衣、霞」二字,背後是一个大圆圈中间绣有「袁」字。
这数百壮汉就如民间人家婚嫁迎娶的聘仪队伍一般,每两人一组,挑著木制擢盒,一盒接著一盒地排入校场,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广场上,然後就空手退出。
顷刻之间,这广场上排满了酒、肉、脯、果、南北乾货、什锦搪食糕点,甚至绸缎布匹,红红绿绿,令人眼花撩乱,目不暇给……
突然间,牛鸣啤啤,羊叫咩咩,马嘶唁唁,一群牧人赶了成群健马、成千牛只、上万羊儿,全都围兜到校场一瑞又迅速又有效地就地打桩牵索,将群兽圈在其中。
这批大唐军官个个不敢稍动,这位威武王爷却已惊讶得瞪大了眼珠。
他这一辈子南征北讨,大小战役近千场,什麽样的场面部见过,就连那次最著战功的平辽之後的受降后场面也不及这次的一半。
袁蝶衣这才翻身下马,凌玉娇等人、银霞三十六骑亦全都下马,手中托著银盘,直趋王爷座前,将银盘放置在他面前的条案上,掀开红绒,现出里面的珠光宝气来。
老王爷一生戎马,粗扩食物,裹革而眠,一辈子未见过这许多珠宝珍品,顿时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袁蝶衣轻启朱唇,向王爷微微一礼,道:「民女袁蝶衣,谨代表大别山区千万居民,恭迎大唐卢晋王虎驾,犒劳三军,敬请笑纳!」
然後从怀中取出一幅地图,恭敬呈到尉迟敬德之前:「这是「衣霞袁氏」在大别山区的分布详图……」
她纤手指著图再详加解释:「这黑线代表本区山川地形,这绿线是河涧溪湖,这红绿线是桥梁道路……」
「这是十七个已开垦的「屯区」,上面记载各区的人口数字,领导人的姓名……」
「这是八个未开垦的「荒区」……」
袁蝶次将这地区卷好置於案上,退後数步,与凌玉娇等并立,然後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天之民,莫非王臣!衣霞袁氏世代屯居大别山区,未敢妄有贰心。谨呈此图,供王爷亲临巡视指导!」
卢晋王尉迟恭仰天大笑:「好个未有贰心,本王倒真的要亲自巡视,此图果真详实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