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发男子身材匀称,剑眉星目,相貌英俊,期间有不少女人邀请他一起跳舞,有他的朋友,也有不认识的的客人。但都被他拒绝了,虽然他用淡淡的微笑作掩饰,可是肖易却能看到他心中的不安和恐惧。
肖易格外地注意棕发男子,他仔细地观察了他一个多小时,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棕发男子前后一共喝了六十四杯酒,他非但没有醉,甚至意犹未尽。令人惊奇的不是他的酒量,一个正常的人在一个小时之内不要说六十四杯酒,就是六十四杯水也喝不完,更何况肖易注意到棕发男子根本没离开过座位。
他到底是怎样把多余的水分排出体外的呢?肖易不得而知。
凌晨两点,棕发男子和他的朋友们离开酒吧,肖易趁着服务员还没有收拾桌子,拿起棕发男子用过的杯子。自言自语道:“有什么发现?”他的声音很小,在重金属的音乐声中几乎微不可闻。
片刻,黑暗里一个沙哑的声音回答说:“非常奇怪,杯子中几乎没有任何的水分,好像被蒸干了一样。”
肖易思索一会,走出酒吧,他在门口不经意地扶了一下墙垣,手掌处立刻传来一个信息,“棕发男子的气息一直向北方延伸。”
肖易抬头仰望天空,北斗星在前方闪烁,今晚的月亮有些诡异,清冷的月华中似乎透着红光,其实并非是真的有红色的光芒,而是肖易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月,在向他或者像他一类的人述说一种情绪,一种常人无法阅读的情绪。
红色透着残忍的艳丽,似在传递着不为人知的信息。
一如十年之前,同样艳丽凄迷的月亮,同样深邃漆黑的夜晚,肖易行走在同样的一条街道。
这是宿命的使然,还是刻意的安排?
那个深红色晚礼服的魔术师握住肖易的手,宽大的礼服遮挡住月光,肖易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听到一个飘渺不定的声音,“我辗转千年,终于寻到了你,圣战将我的躯体破坏得太厉害了。他们穷尽精神智慧,创造出终极的兵器毁灭了一切。那一件兵器威力实在太可怖,他们在最后的一场战役时使用,乌云遮天蔽日,大雨倾盆,洪水淹没森林、草原、高地。暴风呼啸,毁灭了世上一切生灵,巨大的闪电劈开了山丘和大地,熔浆从地心喷涌而出,滚烫的热水飞溅上百米的高空,连神灵的宫殿都被融化。这样末日的景象一直持续了四十天才停止。”
“众神因此受到重创,不过伪神们也难逃此劫,他们神力有限,因此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当中。”
“那一战的惨烈使我族消亡殆尽,苟延残喘的我也无力给予伪神们最后的一击,但我必须将我族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下去。我不知道伪神们会在什么时候重新苏醒,但只要我族不灭,则圣战不休……”
“你的身体太过孱弱,无法接受我族全部传承,但漫长的生命会让你变得越来越强,等拥有足够的时间继承全族的遗产,你将会是最接近祖神的后代。”
回忆不可遏制,失控了一样,倒带般追溯回去。可是生命的记忆到此戛然而止。肖易痛苦地捂住脑袋,外界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拼命地强行塞到脑海里,他头痛欲裂,好像就要被胀破了。
我之前还有多少消失的记忆,是一刻,一天,一月,还是一年。如果自己真的拥有漫长得近乎无穷的生命,是否在拥有记忆之前,已经存活了百年千年呢?
是谁?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月华皎洁如光滑的绸缎,却透着血一样的红芒,艳红色倒映在肖易的眼里,将他的眼睛染成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