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的气球
这个世界真残忍,而我又是那么的骄傲。
我一直坚持朴树才是我最喜欢的歌手,然而却莫名其妙地在这之前先写了王菲。这确实是一件很怪的事情。正如我的思维运转了三千六百度之后,将题目锁定在这五个字上一样。
如果说王菲是尖锐的空灵,那么朴树定是淡定的孤独。郭敬明说把孤独演绎得最生动的是朴树。我想他是对的。
无论是感人至深的《白桦林》,伤感怅然的《那些花儿》,抑或是妥协与抗争的《活着》,朴树都以他独特的方式吟唱出一种孤独的情绪。安定,淡然,没有任何过激的音调,像是六月的阳光,不经意间便将它的力量注入了听者的体内,不需要过高的领悟能力,只要你的思维尚且年轻,情感尚且丰富,那么便可以大致地懂得他的音乐所表达的内容。
朴树的两张专辑:《我去2000年》,《生如夏花》。相较起来,后者无疑多了一份商业元素,这曾一度让很多孩子失望。虽说花了四年的时间筹备,但我还是更喜欢《我去2000年》。不说麦田的制作多么精良,至少我认为,从歌词到内容,从氛围到音乐,整张专辑完全符合朴树的气质。
我不敢说朴树的歌词比林夕的美,可是当我们一一细看时,却不得不为之感到震撼。朴树像个落魄的诗人,更像个从生活边缘面无表情走过的过客,他的歌词像是深夜里老人讲的故事,有张有弛,从容不迫,娓娓道来。阅读起来却满是生命与青春的气息。我敢说,从未有过哪个作词者可以将淡定与震撼结合得如此完美。
一直以为,朴树表达孤独的方式堪称别致。他唱:风路过的时候/没能吹走这个城市/太厚的灰尘。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我的心却忍不住震颤了。类似的句子还有很多:没有人会留意这个城市的秋天/窗外的阳光灿烂/我却没有温暖……朴树就像个可怜巴巴的小孩子,或者说像一只追赶着自己尾巴的小狮子。无论如何,都没有人忍心拒绝。
很多人都将白色默认为朴树的色彩,澄澈,干净,不带一丝尘杂。我想相较起来,朴树的人比他的歌更惹人喜爱,尽管,他的歌已经非常非常惹人喜爱了。大多数人都曾怀有大堆大堆的理想,可是时光疯长,那些理想渐渐在生活的磨合下淡去了影象,直至彻底消失。可是在所有人都放弃理想与生活妥协的时候,朴树却坚持了下来,坚持着曾经的偏执,没有人可以再认为那是年少的轻狂。
朴树说:我知道远方有一盏灯火/在为我所祈祷/而你可知道/我的汗水将淹没在寒冷的异乡/快别哭我的爱人/请快些寄给我一把镰刀/让我们重新的幸福。这是自蔚,勉励,抑或其他,我想我很难说清楚。
不管多久过去,朴树依旧是那个倔强的孩子,用他苍白无力的声音,给迷失了来路的孩子那盏如豆的灯火。只要不是心机复杂,即使垂垂老矣,也能在黄昏时将那些流水的悲伤听得清清楚楚。
生命就这样丢失/在那片苍茫的林阴路上/我真的想回来/在我死的那刻/它们在召唤我/我为它们而活/艰难感动/幸福并且疼痛……
年轻的人们,细腻的孩子,永远听得到这略带哭腔的召唤。在生活中我们难免会遭遇这样那样的伤痛与挫折,可是无论如何,我会同这个倔强孤独的大男孩一样始终坚信:我有那么多理想/还有那么多力量/我要改变全世界/任凭我想像。
末了,亲爱的,我们都要一起微笑。即使谁都不曾多么快乐。
你就是整个世界
——岩井俊二系列之《四月物语》
也许你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故事。
镜头伊始,樱花漫舞。岩井在不经意间将四月的东京街头,纤尘不染的安放进我们的视线里。缤纷的花雨,清冽的钢琴长音,而后笛声渐起,阳春白雪般的花瓣漫天飞舞,以及裙摆飞扬的美丽新娘,所有的一切都在岩井看似无意地掌控下混合调试出干净而温暖的画面。接着伴随着出现在镜头前的美丽少女榆野卯月,一一定格在每一个屏幕前的观众的心里。飘落了满街的花瓣,安静而美好,十七岁的所有心情就这样悄悄的铺展开来。
新生会上,在被问道:“为什么回选择武藏野大学,而不是别家呢?”的时候,瞬间绯红的面颊,心跳加速,榆野并不是没有片刻恐慌的。武藏野,武藏野……这个早已在心里被念烂的名词,像是一朵悄悄盛开在少女心中的花朵,释放着最隐秘和最美丽。怎么可以告诉别人,所有的汗水和坚持换得来到这里,只是为了那个在北海道原野弹着吉他的叫做武藏野的高个子男孩呢?
接下来,岩井用摄像机安静的纪录下一个十七岁少女的简单生活。被陌生男子尾随的恐慌,对着冷漠邻居仍旧真诚的微笑,推托掉朋友的邀请偷偷去男生兼职的叫做“武藏野堂”的书店,然后在没人注意时惊措的抽走他的名牌……像是一条山谷间的小溪流,不带一丝俗世的尘杂,静静地在时光中流淌。
也许每个女孩子心中都曾怀揣过那种心情吧?遇上喜欢的男生,也会倔强地尾随着不放,尽管是去一个之前完全陌生的地方。可是只要想到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牵动着自己心跳的男生平静地和自己呼吸着同一片空气,感受着同一缕阳光,也会感到满足甚至暗自偷笑吧?甚至不需要任何惊天动地的情节和过程,单是女生澄澈不谐世事的目光,也会让人感动得想要流泪吧?其实暗恋就像一株藤萝,一旦萌发,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疯狂生长起来。
青春的所有情节加在一起,宛若一只美丽的蝴蝶节,没有繁琐的过程,轻轻拉住折角,一切也随即解散开来。当男生不经意间问道:“你是xx高中的学妹吧?”只消一句,榆野的眉间也绽放出最娇艳的花来。即使只是淡淡的记得,也能让女生忘记一切的辛苦,并且足够咀嚼很长温暖很长的日子了。
“山崎。”她在突然之间叫出男生的名字,于是一切都明了了起来。他为不能给她一把更好的伞而心怀歉意,可是她的满足却已经多得快要溢出来了。真的够了,从来没有过多的奢望,只要能在想念的时候就能够看到男生,那么,再多的难堪也会消失,再黑暗的世界也会变得明朗。
影片的最后,红伞下的榆野回过头来对着镜头甜美的微笑。有时真的不需要刻意地给出一个所谓的结局,如同指间流逝的时光,一切,都自有它的方向。
四月的雨还在飘洒,触碰到地面,落地,开花。
菲靡靡之音
眼泪还没掉下来,已经忘了感慨。
从执笔到现在,我的心都不曾安静下来。
对于王菲,我总有太多的话想说。然而果真要将言语变为文字,我不得不保持缄默。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很笨的孩子,缺少旺盛的音乐感知力。倘若非要用文字来诠释些什么,我想我做不到期望中的透彻。
我分析不出歌的唱法,歌的风格,除了听得分外清晰之外,我甚至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地方。请原谅,这是妤洁的笨拙。
我常听的是汪峰和朴树,而夜里听得最多的还是王菲。不需要任何繁杂的程序,最好的无非是一份孤单的心境。王菲的声音慢慢地流淌出来,空灵而尖锐,可以划破黑夜的心脏。整个世界整个人,就这样被一种棱角分明的情感缠绕,充盈,洋溢。斑斓,寂寞,却温暖。
有人说王菲的歌至少要有过一次心痛的经历,才能品位出她歌里歌外所包含的味道。是的,要听王菲,大街广场,商店车站,哪里都可以,然而要听懂,恐怕这样的人还不是很多。我不敢说我就有多么明白,那是虚妄的。我只能按照我的理解,告诉自己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听会更为合适一些。
不大的房间,一扇朝北的窗,昏暗的灯影,浅浅的黄晕,安静的空气散发出寂寞,骨子内外弥漫着淡淡的忧伤,不用太汹涌的情感,淡定而安然,倾耳细听,末了便如同石康说的一样:看见一阵尖锐的忧伤划过心脏。这是一种很透明澄澈的感觉,寂寞得适度,忧伤得恰有意境。即使是那一种把握不住的心痛,也美妙到极致,绝无半点做作的无病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