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把她赶出去、他可以让王妈派任何一个人来帮他洗头,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做得比她好上千百倍,可是他就是要她,他想要驯服她,而她的抗拒挣扎就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就像是驯服一匹悍马,一个牛仔必须有受伤的准备。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这幺执着于要驯服她。可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敢这幺与他正面对抗的人吧!
“继续。”他恨恨地下令。
好不容易洗完一个令他冷的牙关频频打颤的头,接下来的吹头发过程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觉得自己自豪的浓黑头发好象被她扯掉大半了,终于一切的苦行才结束。
“还要擦澡吗?”她看着面色铁青的男人,“亲切”地问道。
“当然。”
他的回答令她太阳|茓的青筋浮现。
光是看她的表情,戴健棠就觉得一切的苦都值得了。
“好……你给我记住。”她恨恨的说。
徐亚馨敲门进来,然后惊呼一声,犹如遭雷殛般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戴健棠斜倚在床上,衣服敞开着,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膛;克语背对着她,只见她坐在床上,她的手好象在他胸口乱摸……那情景令人想入非非……
开门声让床上的两人同时转身望向门口。
“对……对不起……”徐亚馨的脸无比的苍白。“我不是故意……只是台北那边有紧急的传真……”
亚馨捏着手中的传真纸,微微颤抖的样子让林克语看了部不免为她难过。
她说过喜欢这个男人,想必她误会了什幺……去!想到已经受了一肚子气,还要被人误会她跟这讨厌的男人有什幺,就令她气结。
她重重丢下手里拿的湿毛巾。“我只是在帮病人擦澡。”而且相当之心不甘情不愿。这点以她的臭脸加注。
亚馨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既然你们有事,那我走了。”林克语一刻也不想跟这个男人待在同一问房间里,抓住这个机会,她大步走了出去。
亚馨走到戴健棠身边,情不自禁的望向他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伟岸身躯。不过仔细一看,上面一片红色的痕迹让人感到可疑……
“那女人根本不是擦澡,根本是想刮掉我身上的一层皮!”戴健棠咬牙解释。
亚馨哑然失笑。眼前的戴健棠,跟她印象中那个无论面对什幺险恶的商业危机,都镇定沉稳的董事长有很大的差距。
她鼓起勇气,腼腆的说:“克语是外科医生,做不习惯这种事情。下次……我帮你擦澡吧!”
“不!”他很快拒绝她。“我就要她做!她越心不甘情不愿,我就偏要她做!”
他的执拗开始令她觉得奇怪。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什幺问题?”
“你为什幺硬要让克语当您的随身医生?沈博士也说你的伤只要休息就好了不是吗?其实不需要医生随时在身旁不是吗?”
“我是不需要。”他扭曲嘴角。“可是我就是想看那女人挫败的样子。简单来说,我就是看她那副傲慢的样子不爽。”
商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情绪化。她记得那是董事长对她说过的话。多年来,她一直觉得他是个能够控制自己情绪的成熟男人。
可是为什幺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发现某种新奇游戏的男孩?
而且他好象……很热衷于这个新游戏……
基于女人的直觉,徐亚馨的心里渐渐感到一种隐晦不明的不安。
无聊、无聊、无聊、好无聊……
习惯了医院每一分钟都不得闲的生活,现在突然问有了一大堆的时间,林克语得了非常严重的适应不良症。
唯一的病人虽然故意跟她作对,老是指使她做一些看护工才做的工作,可是其实除去那些得面对那讨厌男人的时间之外,她还真的什幺事情都没有。
无聊,所以读那些以前没有空仔细读的医学书籍;无聊,所以把最近的医学期刊都读了几遍;无聊……
她丢开手中的书,躺平在床上,瞪着天花板。这种日子还要过二十几天……
她往床头的时钟看去——到了去看病人的时间了。虽然不情愿,但是该做的事情她还是会做。
当她走进隔壁房间,戴健棠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大腿上的笔记型电脑上。
几天积压的怒气在一瞬间爆发。她走过去,直接抢走他的电脑。
“我说过,不准工作。”
男人瞪着她。“还给我。”
她会还他——才怪!
有过一次被她把重要文件往窗外丢的经验,戴健棠不怀疑这疯女人连电脑也会丢出窗外。
他咬牙低语:“那不是工作,我只是上网跟人下棋。”该死!他为什幺得跟这女人解释?
“下棋?”她挑眉,看了一眼电脑萤幕——的确是一场蛮有水准的比赛,而且黑棋占了上风。
“围棋。”他说,语气带着冷冷的讥讽。“你看得懂吗?”
缓缓将视线从萤幕移开,她的眼神炯炯发亮。
“懂不懂?这个问题下一盘就知道了。”
这个挑战——他接下了。
在戴健棠的命令下,佣人很快取来棋盘,两个人就对坐着厮杀起来。室内安静的吓人,只有间歇的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响……
哼哼……这家伙还蛮强的。轻咬着下唇,林克语脑中转着念头,想办法挽回被攻占了的地盘。
想不到她能下到这个地步。戴健棠同时也暗自心惊。
很少有机会能遇到这幺势均力敌的对手。戴健棠对自己的棋艺可以说是相当有信心的,甚至在几次业余的比赛中,他也曾拿到很高的名次。现在才下了几手,他就知道眼前的对手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落下一子,显然那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自信的勾唇一笑。
林克语揑紧拳头。不想输他。这个念头好强烈,强烈到她感觉到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她咬着牙,逼自己冷静下来,双眼紧盯着棋盘,任何一个空隙都不放过,脑中拚命运转着,然后才下了一子。
不简单!他暗自赞叹。没有一个错手,冷静、犀利、完美。那几乎令人眩目的刺激感窜过他全身,从来没有一个对手能让他兴起这幺想要征服、想要占有的欲望——
房门传来轻敲,然后是开门声,一个粉色的身影站在门口,不过室内的两个人太过专注于眼wωw奇Qìsuu書còm网前的棋赛,而没有注意到她。
徐亚馨怔愣的看着他们,轻咳了一声试图引起戴健棠的注意。“董事长!美国的方副总打电话过来,有急事。”
挥挥手。“告诉他,我等一下回电。”他甚至连头也没抬。
徐亚馨愕然。因为戴健棠从来不曾把公司的事情摆在第二位,现在竟为了一盘棋……
又不知过了多久……
“我输了……”林克语憾恨的认输。从局势看来,她已经回天乏术,再缠斗下去也没有意思。
“其实你刚刚在左下角的那几手很有意思。”
“结果还不是被你识破。”
“不,如果你坚持下去的话,胜负就很难说。”
“我应该不要管你在右下边的进攻。”
“对。”
“啧!中了你的计。”
戴健棠扬起笑容,那是个跟以往嘲讽的笑不同的微笑。
怎幺回事?她居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洋溢着自信的神采……很帅!?她的手抚摸自己突然紧缩的胃,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有毛病了……
“再下一盘吧?”
他的话唤回她游栘的思绪。她当然不能忽略这样的挑战。
“哼!这次我不会输你。”
“噢?我很期待。”
当戴健棠这幺说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是出自内心的。他真的很喜欢跟她下棋。她聪明、反应快,那是他从来没有在任何女人身上感受到的一种特质,也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好象忘了他曾经那幺讨厌眼前这个女人,开始注意到她除了高傲、冷漠、嘴巴坏之外的优点。
两个兴致勃勃展开第二场对战的人,完全忘记了室内还有另一个人。
“董事长!”徐亚馨叫唤他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一个音阶。
戴健棠转头看她。
“美国那边还在等你的电话。”
他差点忘了这件事了。
“嗅!好,帮我拨电话。”
徐亚馨立刻拨了一组号码,将手机交给戴健棠。
“等我一下。”他对即将离座的林克语示意。“我马上好。”
林克语耸耸肩,反正她也没有其它事,所以又坐了下来。
看着戴健棠用流利的英文,跟电话那头的对象专注的对话起来,徐亚馨咬着红艳的唇。
看来他们等一下还要下棋。他们下棋的时候那种专注让她害怕。因为她感觉到那是她无法介入的情境。这两个人之前的剑拔弩张气氛好象改变了。她不禁担忧了起来……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