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这些相片做什么?
习惯性的答案是做专题,可是……她还能回到婺城,去做她的专题栏目?凌千帆或许不介意,她却没有办法再去面对那个面若桃花心如明镜的男人。他轻轻地瞥她一眼,仿佛就能穿透她的肉身剥裂她的魂灵,这真是一种可怕的感觉。
“还有东西没有买吗?”杨越看她微显落寞,小心问道。
她摇摇头,从他左手上接过大大小小的袋子自己拎着,然后伸出右手,与他十指相扣,杨越迟疑片刻,终于还是握住她的手——贝菲稍稍放下心来,至少他肯尝试和她重新开始。
回去时客厅里开了牌局,凌兆莘、凌玉汝、凌千帆和丁嫂正好凑了一桌。凌千帆摸着手中刚叫起的牌,余光瞟过去,正好瞥到贝菲十指相扣地挽着杨越,低头温顺得如小媳妇一般。他微恼地把牌拍在桌子上:“胡的牌不来,不要的牌来一堆!”
倒是凌玉汝和颜悦色地和贝菲打招呼:“给同事买的礼物?”
贝菲慌忙扯个笑容出来:“是啊,便宜一”她环顾四周发现不见了凌千桅,一问才知原来凌千桅今天早上吃完早饭就拖着行李箱去了机场。看到凌千帆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杨越身上,她连忙扯扯杨越告辞道:“凌爷爷你们慢慢玩,我和杨越回去清点一下再出来吃饭。”
杨越坐在床上看贝菲对着清单核对,装好箱后贝菲挪到床边,蹲在地上枕着他的腿,冷不防问:“凌千桅喜欢你?”杨越猝然一惊,连忙道:“我和她没什么!”贝菲一副抓到他把柄的嘴脸,杨越急了,“真没什么,我从来没答应过她。”
贝菲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昨天凌千帆那番话颇可疑,她随口一探便探出虚实,却来了兴致要逗逗杨越,黠然道:“我看你昨天和她说话,很亲热么?”杨越涨红了脸,看她不急不徐开玩笑的神情,愈加恼怒起来,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拉下脸来不理她nAd1(贝菲伸手捏捏杨越的脸,杨越苦着脸躲,贝菲得寸进尺,跳到他身上搂着他,瞥到他颈中细细的一条红线,她伸手去挑了出来,是一尊玉佛。男戴观音女戴佛,她奇怪地瞅瞅杨越,杨越眸光微黯,低声道:“我妈留给我的。”
她的手倏的掉下来,杨越慢慢抚过她的脸,从眉眼到酒窝。他冰凉的指尖缓缓而下,在她脖颈间昨天留下的伤痕处缓缓摩挲,接着是他冰凉的唇缓缓地吮过那伤痕,低声地问她:“疼不疼?”
她摇摇头,杨越的唇慢慢温热起来,带着她颈间的温度,游弋到她的耳畔眉尖。他揽住她的手微颤,紧张得手心沁出汗来:“小菲,我想有个家。”
他想有个完整的家,他也想给她一个家。
贝菲点点头,家,这是个美妙的字眼,美妙得让她安心的字眼。一撇头,正看到窗外漫无边际的花田,杨越也偏过头来看,似有所悟地说:“你也喜欢兰花草。”
“碰巧而已,”贝菲别过头来,背着窗朝杨越笑道,“以后有什么计划?”
杨越这才放下心来,考虑后问:“你……喜欢哪里?看你在哪里方便,我都无所谓。”
“北京医院好一点,”贝菲想想后笑,“不过你以前那家医院肯定不会要你了,要你也不许你去,那个什么张主任,简直把我当空气!”
杨越闻言笑起来,贝菲口中的张主任是以前同科室的领导——大抵医院里都有这样的习俗,年长的医生总喜欢给相中的年轻医生介绍对象,人选不外乎外甥姨侄等各类沾亲带故的未婚女性。杨越因为业务水平不错,被不少人明里暗里相中过,甚至于连他沉默寡言不善交际这些缺点,也被解读做为人低调个性沉稳。其中最热心的便是那位张主任,即便贝菲曾几次去医院宣示主权,他也大有百折不挠的架势,隔三岔五地拿女孩照片给杨越看,叫贝菲不免怀疑他是否兼职开婚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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