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时浑身湿漉漉的,酒店经理差点没认出他来,进房时镜子映出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发丝乱糟糟地搭在额前,西服湿透,脸在灯光下显出几分青色,他自己看了都不免惊骇。拿起花洒任热水冲刷身上的盐渍,等他整个人清明过来,窗外已泛鱼白,他拉开被褥缩进去,迷迷糊糊中听到手机响,摸出来一看是贝菲的短信:天气预报说今天北京沙尘暴,自己小心nAd2(
他未加反应便拨过去电话,贝菲的声音听不出冷热:“我在上班,有什么事?”
“阿三,”喉咙痒痒的,他咳了咳,声音干涩喑哑,“你胳膊好了点没?”
“昨天晚上去医院拆了石膏。”
“阿三,我们去新藏线。”
他声音如此微弱,却又如此坚定,挂上电话后他从床上蹦跶起来,窗外艳阳高照,雨后天晴,格外灿烂。他霎时涌出豪情万丈,摸出手机啪啪地按下去:“给我准备一辆重型途锐,加装越野备胎,我回来就去试车。”
然后他去了趟许明智工作的区图书馆,大理石地板光鉴照人,没什么人来借书,许明智正拄着拖把认真地拖地,拖几步就趴下来看还有没有污迹——大约是眼睛不好的缘故。
拖把停留在他面前时许明智抬起头来,还是那张昨天恍惚中不断在脑海中闪现的脸,皴裂粗糙,战战兢兢。他知道许明智昨天说的话并没错,“我已经坐了十年牢,好死不如赖活……”
其实他想过反驳的,他想反驳说若不是你做错事在先,我姑妈纵有通天的本领,也摧不散你的家庭,这话在胸臆间徘徊涌动,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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