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副政委听罢汇报,明确指示道:“银雀山汉墓的成功发掘,是省、地、县三级行政人员、文物工作者共同努力的结果,大家都出过力,大家都要负责任,至于谁出力多,谁出力少,大家不用明说,心中都有数。现在要把这些出土器物拿到中央去整理、保护,大家都要支持,要从大局出发,不要相互扯皮。对于要运走的器物,可以统一搞个表,说明共有多少东西,目前损坏的程度,损坏了多少,以及器物的下落去向等等。这样搞了,不管现在还是将来,无论是对党、对人民,都好有个交待,对大家也都有益处。”
郑指导员将这道指令记录下来,又将电话递给了毕宝启。曹副政委向毕简单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见,并希望能给予配合。鉴于对方所说的一大堆道理和看上去较为诚恳的态度,毕、吴二人表示同意在清单上签字。但到了下午,县文物组副组长崔寔突然拿出“手续”,强行让毕、吴二人签字,毕、吴认为自己并未参加清点文物,对文物的多少心中无数,且老崔的这种做法也不符合曹副政委的指示精神,于是拒绝签字,双方再次叫起板来。这次叫板的内容不只局限于文物的去留,还牵涉到了方方面面问题。毕、吴二人于气愤中又跑到县政治部找张政委理论,并提出了三条意见:一、文物组的领导人片面听取汇报,无理批评我们;二、他们说自己有能力发掘这个墓,我们不该参加;三、他们要和我们共同商量撰写一个发掘简报上报。关于这三点,我们认为:一、是某些人错误汇报,欺骗领导;二、文物组到底有没有能力发掘 ,大家心中都清楚得很,我们不争功,但实际情况要说明;三、上报的简报我们同意,但不能无限期地拖下去,越快越好。
对于以上三点意见,张政委表示一定要认真对待,和其他同志研究后给予一个满意的答复。毕、吴二人见话已至此,只好告辞,但合计之后又觉于心不甘,便直接找地区文化组的曹副政委汇报。二人在述说了事情的前后经过后,又强调了如下意见:一、文物组故意刁难;二、他们欺骗领导,说假话,情况不实。三、为了上下同志间的团结,我们可以忍让。四、领导指示还要办,装箱一事我们不参加了,但要争取时间,不能延误。
毕、吴二人说完之后,迅速来到邮电局挂通了济南的电话,将发生的新情况向省博物馆馆长张学作了汇报。
最后的决裂
4月29日上午,曹副政委传达省文化组负责人金松源的意见:“有什么问题将来解决,要共同参加装运,可以办理手续。”
下午,吴、毕二人同县文物组的刘心健、张鸣雪等一起装箱。
晚上,装箱工作仍在进行。约19点30分,郑指导员突然来到文物组,冷冷地说:“老毕同志,你们要有事,就先去忙吧,箱子我们装,你们放心好了。”
毕宝启听罢一愣,抬头问道:“是领导决定和指示的吗?”
郑有些不耐烦地拖着长腔说:“不要问这些了,话说得明确些,就是我们的人负责装箱和运送,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只管走自己的人就是了。”
毕一听此言,顿时火起,很是恼怒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屎壳郎搬家──滚蛋?”
“我没这么说,那是你自己这么想罢了。你们是不是屎壳郎我不管,反正装箱的事你们就不要Сhā手了,免得再节外生枝,制造混乱。”郑指导员答。
毕宝启争辩说:“下午装箱是根据尹局长传达的两点:1、大家在一起装箱;2、明天早晨一起起运。现在你们又要中途变卦,既然这样,那你们就自己运去吧,老子这就走人,不过那购买器物费和运送费呢?”
“我们负责。” 郑满脸坚定地回答。
毕宝启抬高了嗓门说:“那好,我前两天已把省博物馆出的一笔款子给了刘心健,刘心健是不是把款还给我?”
正在装箱的刘心健转了个身,抬头答道:“现在财务都回家了,拿不出钱,明天一大早我保证给你送去,你们就放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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