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击西
萧微服私访第一站便以农业技术员的身份来到群众反映强烈的若有县扬家店,这也是高飞案的引爆点。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萧扬早早起来在路老汉承包的水塘边打起擒拿格斗拳。清新中裹着菽香的空气,恬静爽人,沁人心脾,远离水泥铁流凝固的城镇来到乡村田野,领略大自然的和美,这种惬意让他心旷神怡。
困扰中国各级官员的“三农”问题无疑也是河东市的重点、难点、弱点和中心点,是河东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为此,市“科学发展,转变作风,面向基层”动员大会上,萧扬主题讲话要求狠刹“官僚之风、漂浮之风、贪腐之风”的同时,必须面向基层实行三走遍三走进。
领导干部的主要精力要下沉,走入基层,走入社会,走进千家万户,走向经济发展第一线。在一线的风口浪尖上锻炼、提高和考察各级领导干部。市级领导亲历亲为带头走基层,市县两级机关干部要组成千人驻村工作队,以工哺农,以城带乡,对口帮扶解决“三农"中突出问题,这种超前的工作思路,被中央和省委充分肯定和推广。
萧扬带着“高飞案”秘密来到若有县扬家店,住进了村民路天成家。
路天成两口子承包了村南的260亩水塘,在四面环水的小岛上建起了猪场,鸡场,溏中养殖鱼、蟮、虾、鳖,日子过的超小康。
两个女儿都已上班,大女儿路惠当兵十几年转业到市公安局前几年辞职下海在夏威夷休闲中心当上了副总经理,年轻有为的爱人孙东任市公安局法医室主任。
小女儿路萍医科大学毕业市人民医院外科医生,虽说已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但仍孤身一人独往独来。
路大妈说,二丫头眼高,一般男孩看不上,至今没谈下男朋友,这是两口子的心病。说起宝贝女儿路大妈乐的合不蚂,夸小萍是个孝顺的女孩,从小就特别懂事,心细温顺招人喜爱,不像大女儿,风风火火,来去无形,十天半月不见一次人影。
小女儿没有特别重要事逢星期天才会回来看望父母,平时就住在城里大女儿家。路大妈把小女儿的房间打扫干净让萧扬住了进去,也为寂寞的老两口添了不少话头,路大妈高兴的像认了个干儿子似的跑前跑后照应着。
两天来,萧扬骑着路老汉除了铃不响到处都响的永久牌自行车,“咯吱咯吱”地走村窜户不屑停。
村里的留守老汉、老婆们都亲切地喊萧技术,逮住就问个不停,说这城里来的大技术员就是不一样,有文化又和善,啥都懂,句句话都说到咱农民的心坎上,好人啊。
村支书杨大刀也来过两次看望萧技术员拍着胸口说:“萧技术,你来咱村帮助农民科学种田是大好事,有啥难处尽管给我说,在这十里八乡没咱办不成的事。”
萧扬每次也都是客客气气地:“好啊,有事一定找你这个神通广大的支书。”
每当这时路老汉就在一边抽闷烟,半句话也没有,捉几只鸡逮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塞进支书摩托车大筐子里。老人不言,支书不谢,两人就这样默默的交递着手里的东西,这种默契天经地义,按章办事,言语多余。
杨大刀叼着烟向萧扬挥挥手跨上摩托一溜烟飞去。
萧扬不明就理地问路老汉:
那鸡、鱼给钱不?
不!
你们是亲戚?
不!
为什么?
他是支书!
萧扬愕然,眼前木讷的路老汉变成了送鳖的赵本山。
两天来萧扬按看守所高飞提供的线索,基本查清扬家店及附近的行政村在基本农田上建起的黏土吊窑就有上百个,失地的农民几百户,更可气的是强迫农民小村合大村,扒掉所有的房子建新村,必须使用吊炉砖。
这种瞎折腾在若有县还很盛行,攀比成风,老百姓不堪负重,多次集体告御状。难道这里面真如高飞所示,有人在搞猫腻,而且猫腻后面有只硕鼠,硕鼠后面是肮脏的窳瘸?
路大妈是个爽快又干练的农村妇女。一片热心肠,豁达开朗,自从萧扬住进来,天不亮就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乱跑的鸡、鸭、鹅也都入了圈,两只看家的狼狗上了链子。每天热水热菜的供奉者城里来的技术员,生怕委屈了这个友善可爱人缘好懂技术的汉子。
路老汉不爱说话,路大妈时常问些城里的稀奇事,也给萧扬讲些农村的乡风乡俗和喜庆事,偶尔也说几句牢骚话。
牢骚不牢骚反正净是戏词和小女儿传给的话:
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小跑小动,大跑大动,不跑不动
爱哭的孩子有奶吃,听话的孩子挨棍子,捣蛋的孩子有位子
猫怕老鼠,民怕公仆大官怕小蜜,小官怕拒礼
一人当官鸡狗升天。
路老汉用眼鳖慌路大妈:“娘们家胡吣!”
路大妈瞪了一眼:“啥胡吣,这都是萍丫头亲口说的,还能有错呀?”
路大妈踮起脚尖看看道上没有飞来的摩托车,才大胆地说:“他杨大刀要不是靠驴尾巴钓棒槌的表姐当县长,他能这样横吗?无恶不作,伤天室理,躲不掉的活阎王。”
蹲在一旁抽闷烟的路老汉脱掉鞋使劲在地上磕了几下,挤吧着布满皱纹的老眼:“别唠叨那些旮旯窝的事了,让萧技术员笑话。”
萧扬和颜悦色地说:“不碍事,反正闲着也没事,听大娘说的这些事,城里没有挺新鲜的,全当解闷。”
每当这时路大妈就会喜洋洋地说:“看人家萧技术,那么大的官都爱听我说话,你这闷老头子一年也说不上三句话,就知道在那里憋持着,三脚踢不一屁来,让人捉贱了一辈子,现在闺女大了顶点事了,还那样憋屈着,跟着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窝囊死了。”说着说着就眼泪汪汪的。
路老汉一句话引来路大妈一顿热锅炸豆子呛的搭拉着折子脸一声不吭闷头吸烟。
萧扬每天照例早起漫跑在田野里,贪恋地吸食着钢筋水泥凝固成的城市里嗅不到而又清丽鲜美的空气。
早饭摆好,路大妈走到屋后一边撩起围裙擦着手,一边对着塘边散步的萧扬扯起响亮的嗓子喊起来:
“萧技术——吃饭啦。”那嗓门高亢悠扬在水面上回荡,丝毫不逊于李琼的山路十八湾。
萧扬此时却荡漾起久违的儿时情思,便应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