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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的天牢位于皇宫的偏远位置,此时虽已是盛夏,满目苍绿,可是这里却依然让人觉得沉重冰冷,阴森可怖。
司马宸祺桥上官泱泱的手缓缓下了马车,旁边一干侍卫立刻恭敬的行礼,个个中气十足。
天牢的两扇铁门悄无声息的打开,里面的通道上戒备森严,或许是知道今日皇上要来审问犯人,牢里不像平时那样阴森,光线亮了许多,空中少了些血腥的味道。
司马宸祺暗暗点了点头,在上官泱泱看不到的地方朝就近的侍卫比划了一个手势。
上官泱泱好奇的打量着周遭,每处的守卫品阶都不低,却不知这里都关着些什么人。
司马宸祺携着上官泱泱,在一位侍卫的带领下,走到一处牢室门口,锁链被打开,再一推开门,呈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一个简朴却整洁的小居室。
室内有着桌椅板凳,**铺软垫,此时**上侧躺着一人,**边一个青衣女人正给他揉着腿,听到锁链响,青衣女人惶然抬头看了一眼,**上的人动也没动。
“姐……娘娘!”看到来人青衣女人很是高兴,可是触到司马宸祺的目光,赶紧把口中的称呼变了,唯唯诺诺的跪在一旁。
“傻瓜,我是你姐姐呀,叫什么娘娘!”上官泱泱满脸心疼的看着和悌,还好,她除了下巴削尖了,更显女人妩媚之色外,并无多大变化,一身青衣虽是朴素,却也整洁,看来在天牢里,并没受到虐待,这样她就放心了。
有侍卫搬来了凳子,司马宸祺和上官泱泱一起坐下后,才淡淡说了声,“起来回话!”
和悌不敢,用目光询问上官泱泱,见她点头,才缓缓站了起来,两只手绞在一起,似是有千言万语,又找不到一个话头。
“和悌,你在这里……过得好吗?你可愿意……和我一起出去?”上官泱泱问的很犹豫,她知道和悌对司马昊冉的感情,可是那样的一个人不配nAd1(
和悌朝**上的人深情扫过一眼,微羞一笑,轻轻点了点头,“谢谢娘娘关心,在这里和悌很满足!”
“可是……”
“娘娘,昊王爷如今身染顽疾,王妃已故,身边需要一个贴心的人照顾,请娘娘成全!”
听到和悌坚定的语气,上官泱泱就知道她是肯定不会和自己走了。
其实不管司马昊冉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在和悌眼中,却是第一个带给她温柔的男子,心底那种柔软一旦被触动,便再也逃不开了,就像司马宸祺于她,一旦那根柔软的心弦被拨动,便再也放不下,又何曾想过他的身份呢?上官泱泱明白这个道理,便也不再多劝。
她今天来看和悌,只是想确认一番,给自己一个安慰。
两个人,哪怕是在阴冷的天牢,只要在一起,也是一种温暖吧!
至于司马昊冉,上官泱泱余光扫了司马宸祺一眼,发现他自从进门来就一直看着**上那人,都说他冷血残酷,心狠手辣,其实她知道,铁血之下必有柔情,再不管怎么样,**上那人始终是他兄弟。
上官泱泱曾问过他,给司马昊冉服的什么毒,司马宸祺笑言回说何来的毒,只不过是会闹肚子的泻药罢了,司马昊冉胆小怕死,看到身体有异样,便以为真是毒。
她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还是那句话,她只是想要确认一番,给自己一个交待,女人永远都是这么傻,想要的永远只是一句话。
“你先出去吧,我想和……和悌单独说说话,你在这里,让她不自在!”上官泱泱看向司马宸祺说道nAd2(
司马宸祺挑了挑眉,“泱,你来之前答应过我的!”
“我反悔了不成吗?我只说几句话,说完就出去!”
“不行!”
“宸祺——”
“我说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原因!”
“你——”
和悌见二人为她争执起来,又惶又恐,赶紧又跪下边叩头边哭道:“娘娘,请你走吧,和悌在这里很好,很知足,只要和王爷在一起,和悌便是死了也愿意的,您什么都不用说,和悌……和悌在这里谢过娘娘了!”
“和悌——”上官泱泱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激动。
“泱,走吧!”司马宸祺面无表情的拉起上官泱泱的手,朝牢门外走去。
和悌微抬着头,目光恋恋不舍,却一句话不敢说,只能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
“哼,一个一个全是口是心非的东西,什么想留下来,你分明是想跟出去!”一直躺在**上保持不变姿势的司马昊冉终于开口了,声音黯哑无比,语气又极尽讽刺。
和悌心思还留在刚才,被身后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微愣之后,赶紧摇头,“不不不,和悌没有,和悌是真想留下来!”
“哦?真的?”司马昊冉终于动了,翻了身,把脸朝向和悌。
和悌虽然天天见到他,可是看到他那张阴戾而又瘦削的脸,仍是一惊,“是真的!”
“那好,你上来!”
“呃?”
“你不是说留在我身边就很知足吗?我现在就在让更知足一点!”
“王爷——”和悌听到这话小脸瞬的红了,几天来两人一直相处,她当然知道他所谓的更知足是什么nAd3(
“不愿意?”
和悌咬咬牙,怔愣好一会儿才缓缓爬上**,谁料刚坐到**上便被司马昊冉一手揽到怀里,瘦的只剩骨节的手指肆无忌惮的顺着她的领口伸进,滑向那片柔软,好一阵揉搓。
和悌目光迷离,脸色绯红,微微发出的申银又是羞又是怒,所以她听不到外面的脚步声,直到那阵熟悉的锁链声再次响起。
“啊?”陡然睁开眼,看到屹立在门口的高大身影,和悌吓了一跳,抓起被子便往自己身上拉。
“皇……皇上……”和悌不明白这人为何去而复返,赶紧拉了拉衣襟,跪在**上,想到刚才自己不堪的那幕落到旁人眼里,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做的很好,记着,这里才你真正的归宿,一辈子,不论生或死,你都属于这里,不要妄想着出去,除非他死了!”司马宸祺冰冷的说着,手指指向了司马昊冉。
司马昊冉似乎不想见他,懒散的打了个呵欠,翻身又去睡了。
和悌惶然点头,表情凄迷非常,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眼前这个人把她最后的希望都给掐断了,她只是一个小丫头,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过眼前这人的眼睛?
她是想出去,不到宫里,不奢望荣华与富贵,哪怕只是一介村妇她也愿意,她是对司马昊冉动过情,可那也是曾经,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再美好再纯洁的感情也被他无情的捏碎不复存在了,没了情,没了心,甚至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一辈子有多长,成天呆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受尽身后这人的屈辱?
她不知道司马宸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司马昊冉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和悌靠在**边,望着头顶,眼睁睁的看着那里由亮转暗,由暗再转黑,由黑再转亮,直到第二日牢役官送饭菜进来,她抓着那双筷子再也不忍松开。
普通的一双木筷可以做许多事情,比如说死!
和悌死的很平静,就像一只小鸟,死了便是死了,她倒是希望自己死后能成一只小鸟,展开翅膀飞出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飞出这囚禁她身心的牢房……
转眼过去,夏逝秋来,苍翠成了火红,皇宫也忙碌起来,告别当初那阴冷的战争,皇宫里可谓是转眼换了新颜,出出进进皆是喜形于色的宫人,原因无它,一来娘娘被封了皇后,二来皇家要添新人了。
不少宫人们闲暇之时聚在一起,悄悄讨论着娘娘生男还是生女。
小桂圆笑吟吟的搓着手指上那枚玉扳指,透过其它宫人眼角的喜意,仿佛看到了大量金光闪闪的金子正朝自己荷包飞来。
他如何是太监大首领,腰包自然鼓了许多,为了这场赌局,他可是各买了一半,就是说不管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他都是稳赢。
重阳刚过,宫里暗中进行的这场赌局也近尾声了,这一天,凤栖楼里的宫人们突然紧张起来,不多时皇上带着一众太医赶了过去,像一阵旋风,旋风越刮越大,把这种紧张的气氛传遍了整座皇宫,传遍了整个京都。
司马家要添新丁了!
华丽的帐蔓下,司马宸祺捏着双拳,双眉皱成一团,不时的走来走去,听到里面痛苦的哭叫声,又是自责又是心疼,好几次都想冲进踢烂屏风冲进去,尤其是旁边太医们絮絮叨叨的安慰声,听到耳里更是让人心烦。
都说女人生孩子痛苦,可是痛苦到这地步是他不曾想过的,心爱之人痛苦的声音在他脑里不停盘旋,挠人心似的,让他也一阵阵的疼。
宫人们在笑,太医们在笑,只有泱泱在哭,他在疼。
“都给朕滚出去!”司马宸祺恼怒的大吼。
随着他话音落下,帐蔓后突然多了一声尖锐的啼哭声,哇哇哇的,很清脆很响亮,这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司马宸祺,怔怔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里面传来一声,“生了,恭喜娘娘,是位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