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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柚横抱着莫非默默往明仙宫而去,浅草和着落叶在脚下发出细微的簌簌声音,伴着衣声父@‰使用访问本站。一众宫人早已经知趣的早早离开。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李柚和莫非二人。
莫非只觉有些恍惚。又是摔树,又是打人,莫非的发已经有些乱了,暖暖的风把散碎的发丝吹到她的脸上,再扫到李柚的脸上,一阵一阵的痒。李柚忽然促狭一笑,汀脚,低头朝莫非看去。
莫非心里微微发慌,被他这样抱着,又不敢挣扎,尴尬一低头,却仿佛将头埋进了李柚的胸膛,顿时满面通红,尴尬的抬起袖沾了沾额头,干笑两声道:“好热!”
李柚突然朗声笑了起来,笑声极其欢愉畅快。莫非的脸烫得燃烧起一般,有些恼火的低声道:“皇上放过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随意动手打人了!”
李柚更是欢畅,又笑了一会儿,才渐渐敛去笑容,举步缓缓而行,静静道:“记不记得朕曾经问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没有叫朕知晓。”看着莫非迷茫的眼神,李柚只笑,“先是与宫人醉作一团,再是一段惊鸿剑舞……”
莫非一惊,是了,听李欣玉说过,自己在茶轩醉饮剑舞那日,李柚是在明仙宫主殿留宿的,以至于李欣玉误会李柚留宿自己所居的裳莹殿,特地来说了些刺心的话。莫非面色绯红,声音几乎低不可闻,“皇上都看到了?”
李柚看莫非绯红的脸,更觉有趣,“可惜只见过那一次。再后来,册封那日的诗和画,又给了朕一个惊喜。今儿可又叫朕见了两出。你怎么这般泼辣?敢在宫里爬树不说。还敢动手打朕的女人?”
莫非“噗”的一声笑了起来,“这是惊不是喜吧?臣妾是乡野里长大的,原是不懂什么规矩的!”
李柚也露出了一丝微笑。“你……你怎么不怕朕?”
莫非轻笑,“皇上怎知臣妾不怕皇上?”
李柚极目望远,像是要望到天际一般。面色浮现一丝淡淡的无奈:“朕知道的!”
莫非陡然抬头,看着李柚眼底的那抹哀伤▲深切而难以掩饰,这份深情,简直和姐姐怔怔独自神伤时一般无二。一想起姐姐,心底顿时冰凉,一股焦躁委屈伴着些许愤怒的复杂情绪油然而生,莫非使力一挣,想从李柚身上跳下去。却被李柚一把抱紧,“别乱动。”莫非没有理会,又挣扎了几下,李柚正色道:“你想朕此刻就要了你么?”
莫非抬眼对上李柚的眼睛,清晰看见他眼中克制的**,顿时不动了。只是心中又羞又怒,静了半晌,别过头去,皱着眉道:“恳请皇上先将臣妾放下。”
李柚又是静静抱了莫非片刻,才依言将她放下。却一把将她的小手握进掌中,“朕很看重你,因为你的性情。因为你那份真挚。你和其他的人不一样。你看,就没人敢像你这样』然对朕发脾气。”
莫非感觉着李柚干爽温暖的掌心清晰的纹路,低头静默片刻,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换了一张笑脸,“皇上折煞臣妾了,臣妾怎敢向皇上发脾气。只是这般被皇上抱着回去明仙宫,必定会招来非议,叫别人议论皇上,臣妾万万不敢。”
李柚沉默片刻,突然道,“你为何总是对朕若即若离?旁人百般讨好都求不来的宠爱,你却一个劲儿的往外推?你……是害怕,还是心里有……”
“皇上!”莫非闻言一急,不由自主的脱口打断李柚的问话∏刚才从鲜伶俐那里听去的话还不能释怀么?可莫要连累了云随。莫非将手自李柚手上抽出,掌心已经腻腻浸出一层湿润,郑重跪下,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才道:“请皇上恕臣妾大逆不道之罪,臣妾确实有话想问皇上,这些事若不明白,臣妾万万不敢承受皇上的恩情。”
李柚眼中露出有意思的神情,宽和笑道:“说吧,朕恕你无罪。”
莫非心惊肉跳得厉害,忽然狠一狠心,终于将心中的话问了出来:“皇上后宫佳丽众多,臣妾并不介意,因为她们都不曾走进皇上心中。臣妾只想知道,莫莫是谁?”说完只含泪望着李柚,委屈恼怒的神情也不再压抑,尽数显在脸上。
见李柚身子一僵,仿佛没听清楚一般,只面色已然渐渐冰寒。莫非知道,自己赌对了,只要搬出姐姐,皇帝必定不会再追问云随和自己或是鲜伶俐之间的事。并且,莫非真的很想知道,姐姐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到底值不值得。莫非满面无辜的盯着李柚的眼睛,低声泣道:“臣妾虽愚钝,却也不是傻子。册封昭仪那日皇上口中的‘莫莫’绝不是臣妾。臣妾也曾听闻一些谣言,是关于……明仙宫的旧主,明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