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起身在屋中踱了几步,突然走到窗前,一把将窗户推开,朗声道:“既然冯大人说本宫没事,本宫就放心了。”说完目视冯春。
冯春会意,朗声回复道:“娘娘因一向体寒,这又是寒冬,要多多悲,按时饮用汤药,便没有大碍。还请娘娘好好休养。”
莫非笑道:“如此多谢冯大人,还要有劳大人每日奔波,为本宫把平安脉。”
冯春一板一眼道:“不过是微臣分内之事,不敢疏忽。”
莫非笑声中透着一丝疲惫,道:“榆钱,送大人出去。本宫乏了。”
冯春一出去,莫非便伏在慕容蓝耳边,细细吩咐了一番,见慕容蓝点头,莫非才又低声道:“冯大人在时那人必定警惕,不敢露出马脚。如今按我说的办,细心留神,切莫打草惊蛇。”慕容蓝郑重点头而去,榆钱自是扶着莫非回寝殿歇息。
莫非一觉醒来,已到了丑时,慕容蓝归来,悄悄道:“新来的宫女蔷薇晚膳时分去了厨房,用娘娘熬药的紫砂罐熬了一碗浓汤,熬了许久,又用娘娘的琉璃碗盛汤,守了半个时辰,待汤凉透,才喝得干干净净~婢在她走后检查过倒掉的汤渣,是人参、沙参、芍药、元参、紫参、细辛、苦参和丹参八味药材,无毒。除此,并无异样。”
宫中有宫女内监偷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各宫中屡有发现,虽说名义上是重罪,但各宫也最多也就是将犯事的宫女内监打一顿板子,或是打发去做洗衣倒夜香之类的粗活了事,并没有真为着偷嘴的事杀人的。
莫非想了半晌,这件事仿佛并无可疑,她却总觉得蹊跷。就算是偷嘴,为何那个叫蔷薇的小宫女胆敢用主子的紫砂罐熬汤?又非要用她的琉璃碗喝汤?若是被人发现了,岂不是罪加一等?
莫非揉了揉眉心,皱眉道:“这事你只装作不知道,让人去查这小宫女的来路,你继续监视着,总归能找出名堂来。”
慕容蓝应声去了。
……
是夜,莫非在院子里走了一大圈,名为散食,实则留心着宫中各处,无奈逛了一大阵,没有发现半丝疑点,榆钱来请了三次,才回房睡了。躺在床上,隔着蜀绣芙蓉帐,窗外有清冷月光洒落,莫非的手再次握得紧紧的,这一次藏在明仙宫中的凌厉杀机,让她再一次想起了杏花村,再一次直面死亡的威胁,让她不得不仔细想一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她第一次不得不清晰的认识到:在宫中,只有争宠夺权或者失宠死亡两条路可以走!从没有避宠退让这个选择。因为,没有人相信,会有人愿意在宫中无欲无求,孤独终老。
一夜无眠,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莫非在院子舞奖,补汤还是照旧端了上来,莫非一见慕容蓝和榆钱的神情,便知道没有查出什么来。
慕容蓝道:“食材依旧是榆钱亲自去选的,也依旧由奴婢亲自验过,熬汤时是榆钱亲自守着的,汤熬好之后,奴婢也亲自尝过。从头到尾,并无旁人接近,更别说下毒了!”
莫非疑云大起,端起汤碗抿了一口,依旧如前几日般,有些淡淡的涩口,并无异样。想起慕容蓝昨日的回报,莫非知道应该是蔷薇熬那几味参汤时留在紫砂罐上的味道混入她的汤药中,但药性并不相冲。莫非看向慕容蓝,慕容蓝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发现蔷薇的异常,莫非心头一阵烦怒,一把将汤水倒在梅花树下,恨恨道:“好狡猾的东西!竟然办得这般妥帖!”
慕容蓝和榆钱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灰败。
莫非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只说:“蔷薇平日的职责是什么?”
榆钱忙回道:“初来明仙宫时奴婢问她原是干什么的,她说是掌香的,奴婢便还是让她做这个。”榆钱也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煞白,“娘娘,明仙宫中的各色香料都是由小苏子去领的,蔷薇只负责清理香炉和给各房添香而已苏子也是以往伺候过明妃娘娘的妥当人,应该不会害娘娘的。”
莫非眼一眯,道:“糊涂!还不快去请冯太医。”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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