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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冷宫,上了轿撵,莫非的手不经意的触碰到手腕那只晶莹剔透的碧绿翡翠镯子,眉头便情不自禁的皱了起来,扶额沉默半晌,最后叹了一口气道:“去晗宁殿‰使用访问本站。”
到晗宁殿时,皇帝还未到,东暖阁中除了常妃陪着太后,南宫雪也在,不知太后说着什么,却见南宫雪满面通红,笑得娇羞。见莫非走进来,笑得更加欢愉了,等莫非向太后和常妃见了礼,忙起将莫非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笑道:“姐姐来了!”莫非笑着应了。
太后仿佛心情不错,笑容满面的同三人寒暄了几句,这才揉一揉眉心,道:“时候也差不多了,哀家在晗宁殿设了家宴,晚一些皇上过来便可以开宴了,看看哀家这里的佳肴合不合心意,若是合意,便多过来陪哀家说说话。哀家先去歇歇,你们姐妹好好聊聊吧。”言罢也不要常妃陪着,自扶着梅雪寒的手向内殿走去。
南宫雪和莫非说了一会儿话,常妃又拿莫非腕上的那只太后赐的镯子顽笑了一遍,这才起身去花厅看午膳准备得如何了。
待常妃出去,莫非便说想出去散散,南宫雪自然欣然跟了一道走走。
雪已经退,天地间依然白茫茫一片,莫非望着一片苍茫,面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得无影无踪,只静静的站着,也不言语。
南宫雪见莫非的样子,踌躇片刻才道:“鲜师姐的事,姐姐受委屈了!都是同门的师姐妹,真没想到她能做出那样的事来!今儿听人说起时吓了我一跳呢。好在姐姐没事!”
莫非闻言略略低头笑了一笑,温言道:“原没什么事。鲜伶俐也被打入冷宫,此事本该了结了。可惜……”莫非突然顿住了。
南宫雪见莫非神情,不由追问起来。莫非沉默了很久,最后也只摇头叹道:“有一个猎人。见一只老虎落水,就要淹死,竟然鬼使神差的救了它。可那老虎非但不感激。还要吃了他,甚至要伤害他的亲人……南宫妹妹。你说说,你若是那猎人,你会如何?”
南宫雪愣了一愣,不明白莫非为何要这样问,却还是很认真的道:“这样忘恩负义、不识好歹的畜生,自然是杀了干净!”
莫非闻言淡淡失神,沉默良久。才长长叹出两个字:“是啊!”
南宫雪还要说话,却听万金的声音远远传来“皇上驾到——”
莫非和南宫雪连忙迎驾,见玉妃竟然和皇帝一起来的,不由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微微那一丝诧异。常妃也快步迎了出来,周全行了礼才道:“太后吩咐,皇上来了便可开席,还请皇上花厅就坐,臣妾这就去请太后!”
李柚淡淡点头,在玉妃和一众宫人的簇拥下朝花厅而去。路过莫非身边时步伐有片刻凝滞。却又快步走了过去,仿佛那一刻只是错觉。
南宫雪故意落到后面,挽着莫非的手臂道:“姐姐,太后不是让玉妃好好养胎么?她怎么巴巴的跑来了?啧啧。竟还是和皇上一起。”莫非道:“妹妹不见玉妃今日刻意打扮过么?想来是早打听清楚了皇上的行程,路上‘碰巧’拦的。”这不是李欣玉惯用的招数么?派人盯皇帝的梢,然后装巧遇,莫非扮侍卫的时候便遇见过。莫非见南宫雪脸色露出鄙夷不屑的神情,提醒道,“皇上如今正宠着她呢,况且,她是有身子的人,娇贵着呢。你要多小心着些才好。”
南宫雪心中一暖,反手握住莫非的手道:“妹妹知道了。”然后她近似耳语地低声道:“我看皇上并不喜欢她!”
她虽然说得含糊,莫非却是立刻手上使力紧了紧她的手,横她一眼道:“喜不喜欢不是你我可以评判的!这话如何能说得!”
南宫雪尴尬一笑,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莫非心中明白,连南宫雪都能看出皇帝的心意,看来皇帝真是连敷衍的耐心都欠奉了。也只有李欣玉本人才会当局者迷。
晗宁殿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李柚太久没有陪太后用过膳了,太后没用多少吃食,却始终喜笑颜开,看着李柚精神奕奕,看着几位妃嫔国色天香,其中一位还怀着她的孙儿,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高兴了。李欣玉被太后拉着坐到她身边,问长问短,多有叮嘱。常妃始终笑着,偶尔附和几句。莫非和南宫雪沉默的时候居多,倒是李柚面色始终淡淡沉静,偶尔和太后说笑上两句。
宴席尽欢而散之后,众人各自回宫。
整整一下午,莫非都独自呆在画室中,连慕容蓝也不让进屋,直至晚膳时分才出来,安安静静的好好用了有一顿晚膳,在院子里散了散,便早早就寝。
当夜三更,莫非唤醒榆钱,掌灯梳妆,带了慕容蓝、榆钱和几个强壮有力的宫女太监闯入了冷宫,冷冷的看了那个原本娇纵美丽,如今蜷缩在墙角,形容憔悴的鲜伶俐半晌,然后下令将其杖杀。那一夜,鲜伶俐的悲嚎声惊动了整个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