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 盘算

孙甲兵没说话，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慢慢吸着。他虽然不同意孙有粮的观点，可是绝对不想散伙。本来就是因为孙有粮把自己当成外人赌气入的股，要是再分开单­干­还不如当初不入呢？

“富士，富士，富他娘的士！”他把刚吸了半截的烟头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吼道，“就他娘的嫁接富士！”

王二奎看看孙甲兵，嘟嘟囔囔地说；“二比一了，少数服从多数，我也富士吧。”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吗！”孙有粮笑了，走过来扳住孙甲兵的肩膀想和他拥抱，却被孙甲兵一晃身子甩在了一边。

孙有粮并没生气，而是转身对王二奎说：“二奎，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去趟砾城，找你那右派姐夫弄接穗去。抛开你姐这层关系不说，他在咱这里呆了三年多，咱枫树村总得算他的第二故乡吧，为第二故乡尽点儿心应该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这是咱一厢情愿，我姐夫认不认帐还得另说着。那些年他在咱枫树村可没少受苦，又是挨批又是挨斗。”王二奎说。

“废话！不挨批不挨斗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你认为当年把你那右派姐夫发配到这里来是想让他享清福的？当年他是戴着右派的帽子来的。知道右派是什么吗？右派就是挨批挨斗的专业户！挨批挨斗天经地义。再说了，那右派又不是咱给他的，怨不着咱。要怨只能怨他自己的命里该有此劫。”孙有粮说。

“我就别去了吧，”孙甲兵说，“当年我没少整人家，脸面上过不去。”

“算是你小子有自知之明，还能划拉出个四五六来。这就叫做不怕春夏闹得欢，就怕秋后拉清单。后悔了吧？不过你别怕，有我给你求情，错不了。看在我的面子上，雪原那右派怎么也得来个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啊？二奎，你说是不是？”

“你以为你是谁呀？县委书记？人家凭什么买你的账？二奎替我求情还差不多。我算是看透了，什么事只要你一掺和，准砸！”孙甲兵并不领情。

“凭什么？就凭我救了他的儿子。怎么样？没有我，他儿子早叫你小子折腾没了。”孙有粮说。

孙甲兵说：“咱们分工明确，你们­干­你们的，反正我就留在家里，边修着水闸边等着你们齐唱凯歌还。”

孙有粮和王二奎下火车后直奔砾城果树研究所去找雪原。

以王二奎的意思，他们应该先去找他姐姐王明娟，再通过他姐姐说服雪原帮忙，可是，他的建议却遭到孙有粮的断然拒绝。

孙有粮说：“要去你自己去，我丢不起那人。要是连弄接穗这种芝麻粒儿大的事儿都要靠裙带关系走后门，咱以后就甭当男人了。你姐那儿自然要去，却不是现在。我们要先公后私，知道么？先把公事办稳妥了，也就是把接穗弄到手后，再去看望你姐姐不迟。你那右派姐夫好歹也在咱枫树村待过三年多，多少总有点儿感情吧！他儿子的救命恩人，再加上他的小舅子，有我们两个人的脸面搁在那儿，还用得着靠你姐的裙带关系帮忙？”

王二奎点了点头。

作者题外话：信口开河语录：孙有粮说：“要去你自己去，我丢不起那人。要是连弄接穗这种芝麻粒儿大的事儿都要靠裙带关系走后门，咱以后就甭当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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