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老道叫:“于大人输了。”
张品生道:“我早知道会是这样,天界十万天兵,斗神宫高手如云,于大人再强,以一人之力,又如何斗得过天界。”
“还好于大人跑得快。”宋祖根叫。
而就是几人说话声中,不但于异飞得没了踪影,便是木德星君两个也飞远了,那些天兵到没有追上去,反是围了荡魔都尉府,荡魔都尉中只有化闪和几百天兵俘虏,自然无人阻止,就有人,普通人也挡不住五千天兵啊!真以为天兵天将是吃干饭的?
“现在怎么办?”天一老道看着张品生,他眼中有着愤怒和不甘:“想不到斗神宫居然出动了两大星君来对付于大人,而且是以二打一,太不要脸了。”
“你莫非今天才知道天界不要脸?”张品生重重地哼了一声,看着远处的天兵,他老眼中似乎有火花要喷出来,忽地扭头看着天一老道道:“我好象以前听你说过,有一种什么天灯秘术,可以增加灵符的符力?”
“天灯血愿。”天一老道点头:“一般的血愿,以血书符就行了,但有那特别性烈的,以身为灯,心符为芯,耗尽心血,七天七夜,可增一千血愿之力,不过符成身灭,血尽油干,你的意思是——?”
“我来。”张品生断然叫,白须飘飘:“天道不公,天帝昏沉,我愿以胸中这一腔血,点了天灯,增一千血愿以助灵符成就。”
“什么?”众人齐吃一惊,何克己叫:“老大人,不能?”
“有什么不能?”张品生瞪着他,眼中似有虹芒闪烁:“我今年将及七十,前三十年碌碌无力,后来虽当了土地,没做什么事,却反给当做疯子关了近二十年,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我不替于大人高声呐喊,还等什么时候,今天死了又如何,便再活七十年,行尸走肉,又有什么意思?你们不必拦我,天一牛鼻子,回去,点天灯。”
他一脸概然,何克己宋祖根几个为他气势所摄,不敢再劝,天一老道猛一点头:“好,你血枯时我血续,一腔热血荐灵符。”
四人回到城隍衙门后面,天一老道先嘱咐了道童,万一天兵搜过来,便亮出五雷门标识,只说在施法镇压城隍衙门中原先关着的妖孽,想来普通天兵看在五雷门的面子上,不会强闯,然后回到坛前,张品生打散头发,解衣盘坐,天一老道仍有些犹豫,张品生瞪他一眼:“还等什么?”
何克己叫道:“大人,我来吧!”
张品生向他一指:“我血灭了符还不亮,那就你来。”又指向宋祖根,没说话,只是瞪着他,宋祖根微一犹豫,猛地胸膛一挺:“我前几十年人不如鬼,是碰到于大人才活出点儿人气,算我一个,舍着这条命,我一定要替于大人向天喊冤。”
“好。”张品生欣然点头,双手搭于腹前,眼睛一闭:“来吧!老牛鼻子,休要婆婆妈妈。”
“好。”天一老道取一道符,贴在张品生左胸前,捏诀一指,那符上霍地生出一灯火光,火光不大,恰如油碗中的一点灯光,但油灯冒出的是微微的青烟,这灯头上冒出的,却是一缕细细的血烟,血烟也不散开,而是袅袅飘向灵幡上飘扬的灵旗,融在了符上。
火光亮起时,张品生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后便松开了,双目紧闭,神情坦然。
看着他老而弥坚的脸,何克己双拳紧握,双目泪湿,只是怕惊忧了张品生,不敢哭出声来。
宋祖根悄悄拉一下何克己衣袖,何克己转脸看他,宋祖根向外指了一指,示意何克己出去说。
何克己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跟着出去,到外面,何克己抹了眼泪,道:“老宋,老大人有些固执了,你别见怪,要走你就走,没人会怪你的。”
“你这是什么话?”宋祖根瞪着他,一脸恼怒,哼了一声:“看在老大人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你当我老宋这般怕死吗?于大人待我如此厚恩,让我在万人面前张脸,我便为他死一千次,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那你的意思是?”何克己并不道歉,只拿眼看着宋祖根。
宋祖根又哼了一声,道:“我有个想法,不知你发现没有,很多人跟我一样,不识字。”
“那又怎么样?”何克己莫名所以。
“不识字,就不知道文告上面写的什么啊!”宋祖根瞪他一眼。
“那又怎么样?”何克己还没明白:“而且有识字的啊!识字的会说。”
“你怎么脑子就不转弯呢。”宋祖根有些恼了:“不识字,就不知道文告上写的什么,就算有心,他们也不知道啊!当然有识字的,但一般识字的,都是些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他们也不会跟普通百姓打交道,就算说出去,周围知道的人也有限啊!”这下何克己终于明白了,眼睛一下了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不是百姓不肯发血愿,是很多人其实不知道。”
“我可以肯定的说,绝大部份人都不知道。”宋祖根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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