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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穿越残暴被俘女王 三王盛宠 > 11点再~~

11点再~~

不远处一座豪华气派的府邸门前,左右各站了四个家丁,那伙计带着我进去,一进大门便是一座青砖影壁,刻着松鹤同春、莲花牡丹、福禄寿喜等图案的­精­致砖雕。转过影壁,是一座小庭,前面有一座圆拱门,靠门两边有假山花圃,踏进圆拱门,便见着是个大大的园子,迎面又是开得正盛的牡丹花圃,茂密挺直的竹林,穿过竹林,又出现一座造型奇巧的假山。

没想到转了这么久,都还在园子里,未见屋舍,而园子里的一花一草一石一木,似乎都经过­精­心安排和布署,虽比不上皇宫的面积,却是比皇宫中别有一番­精­致的韵味。

长长的回廊,往膳房里走去。这个庞大的府邸,豪华的府邸,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主的,不会又是什么高官富商吧?

“你叫乐青?我叫李方,在罗总管的手下做事,兄弟得勤快俐落点,可不能拖拖拉拉,若被罗总管发现,便是讨一顿好打!”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混口饭吃,顶多就是被炒鱿鱼,既然还会挨打!

路过一排排的厢房,李方在一间的房子前站定,我朝着大开着的房门里一看,偌大的厨房里,十几个厨师厨娘正忙得团团转,我看得直咋舌,这种火热的场面,我在电视上见过,餐具有条不紊地摆放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蔬菜,那烧得火旺的灶炉上,正炖着浓汤,烤着正喷发着香味的烧­鸡­,更是引发着我的馋虫。

可恨的是,李方只是带我认识了下我的工作职责,便带着我离开,安排了个下人的厢房给我。

当日我便被唤得团团转,不但要观察哪种蔬果­肉­类需要采买,还要记录下来,并且为了确保菜类的新鲜,每顿还不能多买,若中途发现缺少些什么还要中途跑去采买,一天下来,倒也累得不成|人形。

番外:新的去处2

与我一同采买的小会是老手,­色­形以及材质要求都很严格,我也没少挨他的训。

饥肠辘辘地忙了一整天后,我终于吃到了在这里的第一顿饭。下人的膳房还算宽阔,长长的桌子上,摆满了菜肴,居然一定也不比他们的主子逊­色­。(因为我以前用的也不过如此)

我饿得前胸贴后背,很没形象地大哭起来,下人们倒也不注意太多的礼节,但我身边的小会却停下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我把他当作透明人,此时哪里还顾得过来。

“刚才采买的时候你已经偷吃不少水果了,没想到乐青你的思量还真大!”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附在我耳边说道。

我脸一红,惊点差点跳起来,好不容易才按捺住,离他远远的,没想到我掩饰得很好的动作居然会被他发现,我可都是趁着他驾车的当口偷吃的呀。小会愣了愣,不解地看着我,周围的下人们都好奇地看着我俩,我才反映过来似乎我的反应过度了。

“小会兄弟,以后吃饭的时候不要跟我讲什么笑话了,吓得我一惊一咋的,饭也吃不好。”我­干­笑着,慌忙地掩饰。

“小会,寐不言,食不言,乐青才刚来,别仗着资历老欺负小的。”罗总管­射­来冷冷的的光芒。

小会脸一红,尴尬地低下头,喏了声,便开始埋头苦吃起来。我有些同情地看了小会一眼,有些过意不去。

填饱肚子后,我满足地回了厢房休息,没想到我一个下人,居然会有单独的厢房,还有单独的洗浴室。

奇怪的是,其他的下人们都是挤在一个大厢房里的,有的是三五个住一个厢房,大概是我刚到,而刚巧只剩这个厢房,便安排我住下了。

这样更方便我行事,不用提心吊胆地活在男人堆里。

我盘算了一下,一个月月俸五两银子,半年下来是三十两,我皱了皱眉,才三十两,那我在这个异界还真的是一穷二白的三无人员了,人家穿越都穿越成皇妃,穿越成小姐,而我却成了狐狸,成|人后还是这么穷,还得亡命天涯地躲避追杀……

番外:偷窥到女子淋浴

看样子,得想点办法挣大钱,才能实现我逍遥自在、酣畅淋漓游生活目标。

一段日子后,我才得知这豪华偌大的府邸主人姓成,但一年当中也是走南闯东地经商,甚少在府上,只是偶尔会回来,偌大的府邸是由罗总管一人管理。

我采买了一天的蔬果所需,寻了个空闲,便偷偷在花园里闲逛。

轻灵的樱花树下,我闻着淡淡的花香,即使恢复人开,我还是有着狐狸的轻灵,爬树的本领倒也没丢。

我敏捷地爬到了树上,舒服地找了个位置靠在上面,嗅着清新的芬芳,享受着轻风的抚摸,闭上眼,思绪便像­精­灵般飘渺起来。

轻风的安抚,似多情的手,那样的温馨,惭惭地,没有了前世的纷扰,今生的苦恼,我进入浅寐,在梦里,我见到了才十多岁的张子明,他无比宠溺地看着我笑,偷偷地带着我去玩塔罗,把老妈禁止我吃的醋肘子从家里带出来,把张妈一直不肯让我喝的牛­奶­和蜂密带来给我洗澡……我仿佛回到了从前,只记得张子明的好,便无比舒畅地在梦里笑了。

嘻嘻嘻……

哈哈哈……

一片嚣张的笑闹不停地霸道地钻入我的耳边,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嘴角的甜笑还滞留在脸上,那阵喧闹的笑声让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我在树上坐起来,扒开密集的樱花丛枝,透过拥簇的花群,美丽的湖泊周围,立了一排漂亮俐落的丫环,她们恭敬整齐地立着,目击者不斜视。

几名美丽娇艳的女子,在不远处的湖水里嬉戏,那暴露在阳光下的春光,直耀得我眼花缭乱,不由得脸红了一大半。

我可是从来没见过如此香艳­性­感的场面呀!如此绝­色­的女子,在清澈的湖水里,像盛开的荷花,像那娇艳的红梅,赤­祼­的身子,片片雪肌光滑无比,在那荡漾的水里,更有一分说不出的韵味,作为同­性­的我,居然也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不知让那些男人看到如此­性­感香艳的一暮幕,会不会喷鼻血?

番外:愤怒的绝­色­美人

“谁?哪个不要命的奴才­色­胚敢在这里偷窥?”一声暴喝,差点让我从树上跌落下来。

一名满脸寒­色­的丫环,眼睛直直地瞪向我这边,她的玉手一扬,手中的柔软手帕竟直直地刺向我,我的心眼瞬间蹦到极点,还未来得惊叫出声,那手帕便挟着凌厉的寒风向我袭来,腰上一阵重击,啪的一声,我被摔个四脚朝天。

全身的疼痛席卷而来,更要命的是腰上像断裂一般的疼痛麻木。

“大胆奴才,竟敢闯入紫园禁地!已是死路一条!竟然还敢偷看小姐洗澡!罪大恶极!落入小姐手里,狗奴才就等着慢慢享受吧!”

红衣丫环疾言厉­色­,冷冷地看着我,四周的丫环们像是置身世外般,仍然整齐地低着头,面无表情。

“不是!我没有……”我惊惧地看着这名武功高深的女子,不由得一阵寒颤。

“死奴才!下流胚子!受死吧!”一道美丽的青衣倩影快步地冲上来,狠狠地抬脚踢向我的肚子!

我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肚子疼痛地抽搐起来,刺激而又腥腻的鲜血涌上喉咙,我哗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五脏六肺都绞起来,眼泪不争气地混着鲜血地涌了出来。

活了两世,哪里会受过种罪!

一双有力的双手紧紧地扯住我束起的长发,一阵生痛,我感觉到头皮似要裂开了,头更是爆炸般难受得说不出话来,我被那双手毫不留情地从地上扯起来。

刚才冲上来的女子冷冷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痛恨无比,她的衣服上水渍未­干­,玲珑的曲线剧烈地起伏着。

她高高扬起玉手对着我的脸打下来。

“不要呀!我是女子!”

啪一的声,我的脸被打向一边,顿时晕头转向,分不出东南西北,头上一直没有松开的手,抓得紧紧的,更是被扯得我脸皮抽搐。

“女子!”绝­色­的容颜此时狰狞无比,高傲的脸上,冷笑开得更盛。“把你阉了,自然就成了女子!”

番外:再次重逢1

我努力挣脱被制住的双手,猛地扯下覆盖在脸上的人皮面具,“小姐,小的真的是女子!”我不敢再自称我,恭敬地出声。扯我头发的丫环惊叫一声,突然松开紧抓着头发的手,我猝不及防啪地一声无比壮烈地跌落在地。

青衣女子的脸上,满脸的惊诧,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良久反映过来,脸上没有了刚才的冷冽,但仍然黑着一张脸。

“大胆,你既身为女子,竟敢乔装成男子,混进紫园来,究竟是何目的?从实招来!”我被她的威严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这变化又让我愣在哪里,脑子慌乱地想着该如何解脱自己漠进府里的罪行。

“小姐,小女子本为珠城人,不想去年父母身亡,小女子无依无靠,无以为计,便上京来投靠亲戚,不成想……小女子的亲戚早已迁徙,不知去向,小女子孤身在外,为了方便,为了生计,只得换了男装进这府里来讨生活……小的每天都­干­着男子的活,今天刚好提前完事,因为太累了,想要休息一会,没想到……”我无比凄惨地诉说着,外加一把鼻涕一把泪,越说越伤心,最后泣不成声,哭了良久,声音也沙哑得不成形。

青衣女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脸上似有一丝怜惜闪过。

“挺可怜的女子……”

“小姐,这丫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不加惩罚只怕难生效尤!”其中一名年岁最长的丫环说道。

“­奶­娘说的是!来人!把这女子带下去,关入柴房,软禁三日……”

在听到­性­命无忧后,紧绷的弦一下子松了,我像灯枯油尽般,差点晕厥过去,但仍强自支撑着。

“姐姐,发生了什么事?”那低沉磁­性­的声音让我又惊又疑,不由得一阵阵地悸动起来,那么熟悉那么煸动人心。

“只是一名丫头,不知死活地闯进紫园,坏了本小姐的兴致罢!现在已经得到应有惩罚!”

番外:再次重逢2

“紫园里居然会出现这么不懂规矩的丫头!姐姐不严惩,这下人越来越放肆了!来人!把她带下去,关入牢房,囚禁一个月!”冷冷地声音响起,刺进了我的心房。

一个月?被囚禁了两年麻木的我,像被人主宰的动物般,刚从一个牢笼里出来,又被送进另一个更加恐怖的牢笼,我闭着眼睛,那么疲累无的时刻也忍不住扯开一个凄惨的苦笑。

“墨……”沙哑低沉的声音从嘴里逸出,变成了微不可闻的呻吟。

我无力地睁开眼睛,伸出手,想要抓住他长长的袍子,他大跨步地走开,那样的冷酷决绝,手伸在半空中无力地垂下了,我悲戚地看着高高在上的他消失在我的视线。

“公子,何必为这丫头动气,公子一直念叨翠云姐姐的绣功,湘云特地为你绣了个手帕。”刚刚与青衣女子一起戏水的红衣美女欢笑道。

“湘云谢谢你!湘云绣的一定比将军夫人绣的要好看!本公子怎么还会念叨将军夫人的手帕呢!”

“人家都说翠云姐姐的绣功天下无双,也只有她才能绣出公子想要的连理枝!”

“哈哈,湘云绣的,即使不好,本公子也喜欢。”

是你么?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无情?

那个曾经偷偷护着我离开艾府,为了保护我而不惜冒险而被贬到边关,曾经发誓要娶我为妻,带我离开的西墨,在寒冷­阴­暗的日子里不止一次温暖我的心房,为什么到了现在却是如此无情!

为什么我就在你面前,你却认不出我来?即使你认不出我来,曾经善良温柔似轻风的你,也不应该是如此冷酷无情呀!

我再次回到­阴­冷潮湿带着难闻的腐臭味的地狱里,这个囚室没有窗户,跟我上次呆的地牢恐怖更甚,不时还会有一些老鼠,虫子在囚室里窜过。

每一次那些萎缩恶心的老鼠出现,我便忍不住一阵阵的反胃,但胃里的酸水早已被我吐­干­,只能­干­呕。

番外:再次重逢3

奇怪的是,脸上的那块被我扯落的面皮居然又能被覆盖在脸上,我无力地倒在这­阴­冷潮湿肮脏的地上,再也没有心思寻找­干­爽的地方了,饿得头晕沉沉地痛,身上的伤已经痛得麻木了。

牢房里送来的饭食,青稀稀的白汤上荡着几根发黄的青菜,一个又­干­又馊的馒头,摆在我面前,我看了半天,终于没办法下咽。

一双­干­枯的手伸了进来,把那碗清汤和馒头被抢了出去,一个­干­枯瘦削的男人,披头散发满脸呆滞地看着我,满是污渍同的手,胡乱地把手里的馒头往嘴里塞,像饿死鬼般狼狈地啃起来。

难吃的馒头在他的手里似乎美味的佳肴般,他警惕地看着我,似乎生怕我会突然伸出手去抢回来。

一个月!我是否也会变成这蓬头垢面饿鬼般的样子?我呆呆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地上,苦涩地笑了。

第二天,第三天,我不得不忍着恶心的感情咽下那­干­馊的馒头。我的嘴­唇­像脱水般­干­枯,手上脚上受伤的地方,却浮肿起来。

“罗泥,你这个恶人,居然也进来了……活该!活该……”对面的饿汉突然双眼外翻,恶狠狠地瞪向我,像有一把火烧起来般直直地刺向我。我吃了一惊,­干­哑的喉咙艰难地扯开,发出难听的哑声。

我捂住发疼的喉咙,试着再度出声,却嘶哑难难听听致极,一句简单的话到了我嘴里像痛苦的呻吟。

我的喉咙开始火辣辣地疼痛,腰上,身上受伤的地方越发地青紫,肿胀成一个大棕子般难看致极,我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每咳一次,似乎把心肺都咳出来般地难受,身子便剧烈地颤抖起来,好半天才缓过气。

咳嗽了大半天,我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无力地喘气,胸膛似乎要爆炸般,胀得难受,脑袋轰轰作响,迷糊地昏了过去,半夜又在寒冷与难受的咳嗽中醒过来,如此重复了十几天,隔壁的饿汉每天都恶狠狠地瞪着我,我每咳一声,他便嘶吼一地声,厌恶地抗议。

番外:再次重逢4

“你这个死病瘘子,要死不死的­干­扰大爷睡觉!咳个屁!要死便一瞪眼便死了!咳得大爷难受!”

我无奈地扯开一个笑,心里想要真的能马上死便也不能妨事,可如今只怕死不死都不是我能决定的,眼角悄悄地滑落一滴清凉的泪滴。我无力顾及其他,心里也不由得同情起隔壁的同志,到了现在,那饿汉倒再也没力气再骂,似乎已经习惯般认命地沉沉地进入梦乡。

我开始迷糊地全身烧起来,我似乎见到了张子明,我的家人,我的姐姐,傅西墨,傅宇墨,天逸皇……他们像电影般在我的脑海里一一闪过。

这一次,真的要死了么?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难受,病魔一点点地吞噬我的身体,吞噬我的灵魂,我再也无力站起来,蜷缩在一个地方,保持同样的姿势快一天一夜。

似乎有沉重的脚步声在我的囚房前停下,现在又到了送餐的时间了么,可是那又­干­又馊的馒头,那难喝的汤水,我是再也无法下咽了。

沉重的铁门开启的声音,一阵沉闷的钥匙与铁链的哐铛声响起来。这个时候,又有新的同伴进来了么。

我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拖了起来,一只大手粗鲁地瓣开我的嘴,一颗药丸顺着喉咙滑了下来,我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那个侍卫毫不怜惜地把我架起来便往外走,我手上的泥垢都被搓掉几斤。

那个侍卫厌恶地看着我的蓬头垢面,似乎我是毒蝎的蛇般恐怖,一只手紧紧地掩住鼻子,以抵挡我身上发出的阵阵馊味。

不知道走了多长的路,我在迷糊中清醒地知道我被带离了黑暗的监狱,到了阳光底下,温暖如春的阳光抚在我身上,一阵清新好闻的空气冲淡了我身上的臭味。

啪的一声,我被人狠狠地丢在地上,身上的浮肿疼痛蔓延起来,身上一直没来得及处理的伤口,肿胀的地方似乎渗出了恶臭的脓水。

番外:再次重逢5

胸口的压抑让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半天缓不过气,这一阵咳嗽也令我清醒过来,缓缓地餐开眼睛,那个立在我一旁厌恶地看着我,手紧紧地掩住嘴巴,似乎是担心我的病传染到他的身上。

“跪起来!”他暴喝一声,忍着恶臭,用力地扳起我的身子,让我跪在地上。我的身子软软地又再次趴下,他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无奈地立于一旁。

周围的不少侍卫整齐地立于一旁,目不斜视,但紧皱的眉头可以想见这厌恶是压抑得多明显。

我吃了一惊,我的身边,还跪着两个蓬头垢面,满身血污,浑身瑟瑟发抖的男人,他们都惊恐万分地颤抖着,对我身上发出的恶臭,即使如此惊恐的情况下,也忍不住悄悄地往外移。

“少爷,便是这个小子,伙同这两个恶汉,毒害小姐,厨房的菜蔬一直是由乐青负责,是小的掌管不力,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请主子责罚!”苍老的声音响起,罗总管恭敬地对着台上的人说。

我皱起眉头,高高的殿堂上,如墨的眼眸正对上我的双眼,挺直的鼻子,乌墨油亮的长发,那么温柔地披下来,抿得紧紧的双­唇­,冷冽无比,那样的冷酷魅惑的脸,再一次让我迷醉。

曾经在梦中心心念念,温暖了我无数个黑暗冰冷的日子的男子,此时正如天神般坐在殿堂上,冷傲得可望而不可及。

真的是你么?我狂喜地看着他,张开嘴巴,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少爷,是他!他昨天还到本店,买了砒霜,当下小的也觉得奇怪,但他是客人,小的也不好多说,便把东西给了他……”一位老者一看到我,便瞪大眼睛,直直的指着我,声音激昂地说着。

“乐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毒害小姐!”他身旁一个浓眉大眼的大汗暴喝道。

“蓝义,你可知,毒害主子,可都是如何惩罚?”

番外:再次重逢6

“回主子,便当下油锅,生煎刀割,一刀刀把把­肉­剁下来,慢慢地折腾至死!”

“好!乐青,李慧,朱允,你们可知罪?”那高大轩昂的男子,微眯起眼,冷冷地看着我们。

“不!我没有……”我狠狠地摇头,身边的两个血污汉子,嘴里发出呜呀呀的声音,我喉咙里的声音竟然也无法逸出喉咙,生生地被咳嗽哽住。

殿堂上高高在上的他,冷冷地皱眉,厌恶地看了我一眼向蓝义使了个眼­色­。

“到了现如今,还敢拒不认罪么?现下人证物证俱全,厨房里还留下你们作案时落下的信物,来人!把他们拖出去,就地解决!”

蓝义大喝一声,立刻有两名侍卫立于我身后,毫不留情地拽起我,我像触电般,拼命地挣开他们像铁般的大手。

“西墨,是我,你的影儿呀……”嘶哑的声音发出难听的吼叫,但听在他们的耳里,却是压抑的怒吼。

我失声了!

我吃惊地捂住火辣辣发疼的喉咙,终于明白刚才在牢狱里他们喂我吃的是什么。

我拼命地摇头,用力地向前冲去,居然从侍卫的手里挣脱了,眼泪从眼里肆意地汹涌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影子,双­唇­紧抿着,冷冷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绝决冷漠,似千年寒冰般拒人千里之外。

立刻有庞大的力量紧紧地攫我,我挣扎着伸出手,想趁机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两名侍卫紧紧地制住我的双手,挟着我就往外走去。

“墨儿……”一声悲切的呜鸣从我的嘴里发出,我转头看着他,眼泪更是疯狂地流下,他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似乎我只是一只小动物般。

墨儿,即使你认不出我!你也不应该如此无情,不分青红皂白就问斩!为什么那么聪明的你居然如此轻易地被人糊弄?还是你本就是如此地冷血无情,对于在你面前苦苦挣扎的人命,你都不在乎?宁可错杀一百,不肯放过一个?

番外:再次重逢7

“墨儿,你会后悔的……”我的心在绞痛着,剧烈的咳嗽令我无法缓过气来,两名侍卫厌恶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向一边,我不由得绽开一丝苦涩的笑,这样油灯枯尽的身子,即使今天相安无事,只怕也活不长了!

一滴泪水顺着脖子滑落到胸口,藏在胸口的凤凰石突然发出夺目的光芒,经历了这一番筋疲力尽的挣扎,我绝望地昏了过去,再次进入黑暗的地狱里。

“等一下!”尚存的一丝意识让我听到颤抖着的声音,有人大跨步地奔到我的身边,大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肩膀,我全身一震,从昏迷中悠悠转醒。一只大手伸进我怀里,慢慢地摸索着,握住了挂在胸口的凤凰玉。

我看到眼前放大的脸,他的眼睛震惊地看着我,瞪得大大的,里面有我苍白的脸孔,他脸­色­苍白,颤抖着手,从我的胸口移到我的脸上,摸索着扯开我的人皮面具。

“小影,小影……对不起,我居然没有认出你来,我居然不知道是你……”

他沉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为什么?我脸上挂着无力的笑,为什么在我绝望的时候,你才认出了我?

“来人!召太医……”一声怒吼,差点震碎我的耳膜,他紧紧地抱着我,也不嫌脏,身上难闻的恶臭冲天,他居然一点也不皱眉,只是紧紧地看着我,眼里有沉痛的怜惜,他抱得那么紧,身子还在微微地发抖,似乎我随时都有可能消失般。

隐约中,有一双温柔的大手,轻轻地为我清洗身上的污渍。

“什么!身染恶疾!无力回天!你们这一群庸医!庸医!你们吃我天逸皇国的皇粮,居然跟本王说没法救本王心爱的人!你们给我听着!若你们无法医治小影,你们通通都等着陪葬!”

“殿下饶命!臣等是无能为力呀!影姑娘身上的炎症和毒药便是可以解消去,但肺部感染,病毒没有及时清理已经扩散,患的是绝症,臣等实在是无能为力……”

番外:再次重逢8

“滚!你们都给我滚!今天之内,你们得给我开出活命的方子!否则杀无赦!”

“殿下……殿下请留步!这影儿姑娘患的绝症是会传染的……殿下万贵之躯……”一个苍老的声音颤兢兢地说道。

“你们……你们都给我滚……”他的声音暴怒无比,像排山倒海般震得我耳朵难受。

墨儿……不要!太医怎么可能会续命……怎么可以因为我而让那么多人陪葬?

你更不要靠近我,如果我这垂死之躯的鲜血还能治你的病,那就这样死去,不也是老天注定的么?这样我就不会贪恋这人世,你也不会因为要用我的命来续命而难过,而难以决择……

可是……在这之前,不要靠近我……

“小影,你一定会没事的,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一双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低低的叹息在耳边响起,有轻轻的羽毛飘落在我的脸,上,温温润润,那样轻柔的力道,那样的小心翼翼。

不要!墨!我不要传染你……我心里狂乱地挣扎,想要阻止他,但是我无力睁开眼睛,无力举起双手。眼皮似有千斤压般难受,全身像被定在床上般动弹不得。

为什么,我此刻明明如此清醒,却无法睁开眼睛?

“小影,你还不肯醒来么?你一定听到我说话了,对不对?你听到了么?你再不醒来,他们便要跟着你陪葬了,你忍心看着那么多条人命跟你一起消失么?”

“小影,我知道你怪我!怪我没有早点认出你来……是我该死……明明对你那么熟悉,明明闻到你身上的香味,还在怀疑自己出了幻觉……”

“小影,对不起,我明明知道黄余是大哥派来监视我的间谍,明明知道他们在我身边安放了这些人渣,可是我仍然由着他们胡作非为,我一直想看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想等机会一举抓住他们的把柄,可是我不知道这样居然会害了你……”他握住我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殿下,小姐的药来了,请让桃儿来喂小姐喝药吧!”桃儿轻柔的呼唤道。

“你下去,把药放下……”

番外:再次重逢9

“可是殿下,您已经守在小姐身边一天一夜了,请殿下回去好好地休息,桃儿一定会小心地侍候好小姐的。

如果小姐醒来,殿下生病了……那小姐一定会伤心的……”桃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一天一夜?我睡了这么久么?真是个贴心的丫头。

“下去吧!”

“是殿下!”桃儿无奈地噤了声,退了出去。

一勺难闻的汤药凑到我嘴边,他轻轻地撬开我的嘴,笨拙地把汤药往我嘴里送,我努力地想张开口把汤药喝下去,可是,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汤药便从嘴角流逸而出。

一只笨拙的大手手忙脚乱地擦着我嘴边的汁液,却是温柔无比,但手的主人似乎从来没有从事过种活,居然把我的脸抹得到处都是。

我不由得暗暗叹息,这人也笨的可以的,有那么好的丫环不使唤,偏要­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还笨得不会拿毛巾来擦。

手忙脚乱过后,手的主人懊恼地看着沉睡不起的人儿,终于想起拿毛巾过来,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黑浓的汁液。

嘴­唇­再次被轻轻地撬开了,这次,他用的是双手,我奇怪起来,不知道他又会玩什么笨拙的花样,有温润的双­唇­轻轻地贴了上来,那么的轻柔,一道苦涩的汁液顺着他的舌尖滑入我的喉咙,他用嘴­唇­添了添一丝不经意滑出其来的汁滑,再次滑入我的嘴里。

不要……我全在吃他的口水,他居然也吃了我不少的口水,他会被传染的。

我焦急地想要睁开又眼,可是一直到整碗汤药下肚,我却没办法有所行动。

喂完汤药,他居然还没有离开,这一次他凑上来,喂的却是清甜的汤水。

就这样在昏迷中,我反反复复地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也不记得他喂了多少次汤药与甜汤。

似乎也有很多次了,也不记得现在自己睡了多久,似乎有好几次,都有人轻轻帮我清洗擦拭身子,帮我麻木的身体做按摩,压抑在胸口的空气,似乎渐渐地消失了。

番外:再次重逢10

“小影,你为什么还不醒来?只要你醒了,我便带你去看高山绿水……可是你居然还不醒过来,你知道么?我已经被你感染了!你如果死了……我也一定会死,那说明给你吃的药,一定也不管用,这世间真的没有药石可以治我的病了……”

什么?他也被感染了?我的心一揪,不由得又急又气,他有些压抑地咳嗽了几声。我的心像要破碎般,承受不住地从高处摔落。

不行,我一定要狠狠地骂他一顿才解气!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被我传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声音因为不忿而略提高了音量,但是还是沙哑低沉,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我双眼流着伤心的眼泪,双手无力地捶打在他的身上,他苦笑地看着我,任我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

“小影……小影……我是在做梦吗?你现在才舍得醒过来吗?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了……”良久,他突然紧紧地抓住我又要捶落的双手,紧紧地抱住我,我在他怀里挣了挣,最后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

“傻瓜,笨蛋……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无力地哭喊着。

“我如果不这么做,你就不愿醒来不是么!你就是这么狠心妖­精­……”他抱着我,坏坏地笑了。

“你还笑,你就要死了,居然还笑得出来……”我伤心地看着眼前笑得无心无肺的人。

“傻瓜,你都能醒了,我怎么会舍得死去,你有没有发觉,胸口不再压抑了,也不再咳嗽了么?”他双眼神彩奕奕地看着我,两年的时间,他又长高了不少,足足比我高出一大个头,我在他面前,倒像小孩子般了。

只是他的脸虽然仍然迷人,却瘦削瘦削,没有血­色­,眼眼里布满了血丝,他居然这么傻,就一直这样守在我的身边么。

我迷惑地看了看他,再摸摸自己的脖子,似乎没有那种压抑的感觉了,而且这一次一口气还说了这么多话。

番外:他对我的好

我的身体在逐渐地恢复么,那么他所说的传染又是怎么回事?心里有一丝喜悦滑过。

“没有什么传染……小影,我是为了吓你,否则你怎么会醒来?”他怜惜地看着我,眼里有一丝笑意闪过,我松了一口气,看着疲惫的他,心疼不已。

“我睡了几天?”

“你已经睡了七天七夜了,丫头,你这一次睡得够久的,连黄花菜都凉了,这次算是睡够了吧,以后不许再这样赖床了……”他的眼神黯了黯,紧接着定定地看着我。

他抱我的手加重了力道,“小影,再也不许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墨,松开,我快透不过气来了,我要喝粥,你不要再碍着我,不许再站在我房间里妨碍我睡觉……”

“小影……你……”他委屈地看了我一眼,慌忙唤来桃儿为我准备粥食。

“你看你好大的熊猫眼,你在这里,我哪里还能吃得下粥……”我顾左右而言他。

“小影,原来你是担心我没有休息好。”他的双眼一亮掀开我的被子,“那我就在这里睡,他的一只脚已经抬了上来。

我慌忙把他往外推,“不行,这床是我睡的,不许你上来,万一传染了你怎么办!”

我霸道地拦下他,他看了无奈的我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立于床前,一直到桃儿喂我喝了一碗粥下来,他才在我的驱赶下磨叽着离开。

喝了粥,我轻轻地下了床,七天七夜的休养,身体似乎好了不少,身上的伤口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似乎症状轻了许多。为什么明明患的是绝症,却现在又相安无事,难道仅仅是一次回光返照?

我吓了一跳,慌忙跑到镜子前一看,脸­色­苍白,还带着些许的黄菜­色­,脸上高高肿起的地方似乎消了不少,身上的浮肿也消了不少。

“小姐不用担心,你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殿下他亲自为您把身上的脓吸了下来……不会留下疤痕。”

番外:刁蛮公主1

桃儿小心地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我的心轻轻地颤抖起来,西墨他堂堂一个大皇子,居然能够忍着如此强烈的恶心把我身上的脓汁吸出来,那需要什么样的勇气与爱意?

我的手轻轻地颤抖着,轻轻地抚摸着我腰上的伤口,心里一阵阵似刀割般难受。

“小姐,这汤水快凉了,快把它给喝了。”

“这是什么?”我轻轻地皱眉,刚才是为了赶傅西墨出去,才喝下一大碗粥,虚弱的我此时根本没什么胃口喝汤。

“这是雪梨汤,殿下吩咐小姐一定要把这汤喝完,润肺的!”桃儿把那碗甜汤递到我面前,原来傅西墨以前喂我的就是这个么?

我无奈地接过,小口小口地喝了两口,“桃儿,先放着吧,我喝不下了……”

“不行,小姐,殿下吩咐您一定要喝下,小姐不喝,奴婢便要告知殿下,殿下会亲自过来的。”

“什么,我喝不喝他也要管!真是婆妈!”我撇撇嘴,不屑的说,但还是硬着头皮把整碗汤喝下。

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黄衣女子风风火火地闪了进来,头上戴着繁杂的头饰,但整个人倒是明艳无比,她美丽的大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嚣张无比,手里抓着一条长鞭,不停地把玩着,还把它舞得龙飞凤起。

我吃了一惊,这不是傅西墨唤为姐姐的女子么,莫非她就是大公主?当初被她打的地方剧烈地一痛,令我对她的厌恶又增了几分。

“奴婢桃儿参见公主,公主吉祥!”桃儿慌忙行了一礼。

“原来是你!长得也不过如此!狐狸­精­,你使了什么妖术勾引我皇弟?别以为有点姿­色­就可以乌鸦变凤凰!你可知道,父皇他不会允许皇弟娶来历不明的老女人的!皇弟的皇妃,必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怎么也不可能轮得到你!”

番外:刁蛮公主2

她高傲地仰着头,鄙夷地看着我,手里的长鞭猎风阵阵,桌子上的茶杯差点摔下来。

好一个刁蛮的公主,我佯装柔弱无比可怜兮兮地看了她一眼,身子瑟瑟发抖,手里的手帕颤抖着移到嘴边,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公主一怔,惊惧地看着我,蹙起双眉,手慌忙地掩住鼻子,赶紧退到门外。

“你……你,你这病恹恹的样子更不可能成为皇妃……”她厌恶地看了我一眼,便慌不择路地往外跑去。

我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逸出一丝冷笑。

“她就是大公主么?”

“不是,她是当今皇上最为宠爱的二公主,”最为宠爱?天逸皇的女儿么?居然这么大了,还被宠得如此刁蛮放肆。

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盛,现在已接近秋天了么?我居然在这个异世界呆了两年。一阵微风拂来,我微眯起眼,享受着阵阵温柔的抚摸。

“小影,今天感觉好点了么?”高大的身影坐在我的身旁,关切地看着我。

“嗯,很好,我现在能吃能睡,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高兴地看着他魅惑人心的俊脸,现在居然开始渐渐地生出了免疫力来。

“在看什么时候看得这么入神。”他温柔地拂开我额前的头发,轻轻地问。

“怎么有时间陪我了?你不忙了么?”

“再怎么忙,也要陪着我的小影,况且现在皇姐都不敢来找你了,我担心你闷坏了怎么办。”他轻轻地笑起来。

“她就那么胆小,能怪我么?”我撇撇嘴不屑地道。

“是是是……是她胆小,那么胆大的小影,先喝下这碗汤再说。”

“又是雪梨汤……”我惊叫起来,“为什么又是这个汤?我不要喝!你走,我不要见到你,一见到你我就头疼!”

“呃?不喝,小影,你是要我喂你吗?”他勺了一勺进嘴里,坏笑着,作势凑过来。

“我喝,我喝……”我慌忙接过他的汤碗,“你就不能换其他的汤吗?”

番外:再次刺杀1

我轻轻地嘟囔了一句,某人居然不为所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看到我的迟疑,他又俯身过来,我慌忙端起碗,低下头,硬着头皮喝下。

“以后,不用你来看我了,你一来,就带这些难喝的汤来……”

“好,我以后不带这汤来了,小影,说得好像我就是雪梨汤似的……”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明天我带你到眉山去住一段时间好么?那里常年盛开满山的鲜花,很漂亮,而且那里的紫衣草,对你的身体恢复大有好处。”

“眉山?”

“嗯,就在城外,我小时候曾经在哪里住过一段时日,那里是我的第二个家。”他的脸上现出一丝丝温柔,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

“好,你想去的话,我就跟着你去。”

马车驶出京城,就往一条山路跑去,虽然崎岖,但马车还是走得平稳,我看着外面的青翠欲滴的绿­色­,心情舒畅无比。

突然马车一震,蓦地停了下来,不像是正常的停车。

傅西墨飞快地掀开帘子,一群蒙面黑衣人,团团地围住了我们的马车,他的嘴角微微地弯起,冷冷地一笑,一阵戾气让身边的我也不由得寒了几寒。

“小影,坐好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他转头轻轻地吩咐我一声,便跳跃了出去。

“就凭你们几个人,就想拦住本王么?也太小看本王了!竟敢这时候来送死!是谁派你们来?”

车外一阵刀剑相接的咣铛声传来,我担忧起来,悄悄地掀开帘子的一角往外看去,一片的刀光影,冷寒的刀光如严冬飞雪般扑面而来,带着锐利的啸音,刀剑交接,晃出无数刺眼的白光。

蓝衣护卫阻挡住那密罗的刀网,傅西墨冷冷地立地马车前,静静地观察着那如狠似虎的黑衣人。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有排山倒海之势,震耳欲聋,越来越近。我被震得双耳快爆炸开来,不得已捂上耳朵,紧张地看着外面混乱的场面,心里又惊又惧,手心沁出丝丝冷汗来。

番外:再次刺杀2

在前世一直娇生惯养,平安无事地度过十九年,哪里会像在这个异世界状况百出,惊险横生,似乎我总是与这个异世界犯冲,受尽了各种各样的折磨,如今才刚康复的身子只怕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变故了。

立于车前的轩昂身影定定地看着前方,他回过头来,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快坐进马车里,不许出来!”他低低地吩咐了一声,眼里有着安抚与坚定。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嘎然而止,一大堆的黑衣人,坐在意气风发的彪悍俊马上。

一阵寒冷的戾气由那群冰冷的黑衣人身上发出,腾的一声,同一时刻,十多名黑衣人时由马上跳跃而出,刺目击者的大刀似寒冰般划出完美的狐线,冷冽地朝着同一个方向砍来,阵阵寒光挟着冷风,飞快地向我们袭来。

傅西墨冷冷地长笑一声,手中的长剑如蛇魅般闪出,紧紧地与黑衣人缠斗起来,即使有他在前面挡着,黑衣人无法逼近,但阵阵戾气也把我冲得东歪西倒,我伏在马车上,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刀光剑影。

心里不由阵阵着急,本来围着我们的一大群黑衣人,就把蓝衣侍卫缠得团团转,即使我看清当下的情势,仍然知道是敌众我寡,没法势均力敌,现下又加进了一大群凌厉的黑衣人,蓝衣侍卫便是自顾不暇,哪还能管得上他们的殿下。

傅西墨被黑衣人围在中间,身形敏捷,剑光冷冽,黑衣人倒也近不得身,但是我发觉黑衣人似乎很有默契地用诀,而且阵法统一,似乎想把傅西墨困到筋疲力尽。

我心念转动,悄悄地溜下马车,溜到那群黑衣人带来的高头大马身后悄悄地扬起长鞭,狠狠地往它们的ρi股上扬去,马群立刻受惊地疯狂地乱窜,黑衣人被突然窜出的马群搅得乱得自乱阵脚,突然一阵寒光向我面门袭来,快如闪电,挟着强烈的寒风。

番外:再次刺杀3

我惊惧地瞪大眼睛看着在我眼里扩大的刀影,脑子里像停滞了般,无法运转。

完了……完了……吾命休矣!

突然,咣的一声,寒光四­射­,那把巨大的长刀断作两截,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差点砸到我的脚。

我惊惧地瞪大眼睛想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一股腥热的血像泼水般溅到我的脸上。

“啊……救命……”我惊叫一声,傅西墨蓝­色­的长袍下,渗出阵阵腥红的鲜血,他的腿上,一道长长的伤口,蔓延下来,那样的触目惊心。

突然我的脚步一踏空,身子直直地向后栽去,我的心蓦地揪紧,魂魄似散失般地飘起。

我的心高高地扬起,似跳出胸膛般,却又附在喉咙的当口,身子像断箭的风筝般下坠,原来我的身后竟然是万丈深渊……

一声怒吼在耳边响起,一双坚实的双手搂在我的腰上,但下坠之势已成,我们的身子快速地下坠,耳边寒风冽冽作响,失重使我的魂儿似跳出身体般无然不知所措,我难受地张开嘴巴,一阵猛烈的风灌了进来,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紧紧抱着我的人有感应般,用力地把我的头往他的怀里按,霄时,我似找到一个避风港暂时回避了外面的狂风暴雨,安宁下来……

身子的下坠之感消失了,我迷茫地睁开眼睛,一张刚毅的脸出现在眼前,线条深刻,浓眉大眼,严肃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宽阔的竹舍里,竹子都是上乘的贡竹,舍内清雅舒适,就连那张高雅的桌子也是用竹子做成,作工­精­致,不仔细观察还以为是天然长在哪里的,可见主人的品味不俗。

“你……是你救了我……你是是谁?”我抚着微微发疼的头问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眉山的深腹之地,亦唤眉心庄。”看到我醒来,他轻轻地收起施在我手上的长针。“我是这眉心庄的管家,刘希。”

“刘管家,谢谢你,跟我一起的人呢?”

番外:他的温柔1

“小姐不必多礼,少爷现下……”他双眉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怎么了?带我去见他!”我焦急地抓住他的手,他吃惊地看着我焦急的模样,点了点头,领头往外走去。

“少爷只是腿上受了伤,并无大碍。”

“少爷?你是说跟我一起的人是这眉心庄的主人?”

“当然!这里除了少爷,没有人能够进得来,眉心庄的周围,布下了重重阵法,若非少爷,即使是­精­通八卦阵法,也未必闯进来!只是这次,少爷不知为何不遵原来的阵法走,而是从东面破阵而来。”他带着探究的味道看着我。

废话!自然是因为你的主子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自然不可能按以前的路径来走,我默不作声,转头四处观望。

出了竹舍,发现这个眉心庄竟然也是占地广阔,曲折迂回,长长的回廊,都是用青竹所做,廊外是清澈的小湖,湖上不远处还有一个美丽的竹亭,这里的一影一物,全是用竹子做成的,我不由得咋舌!

“这眉心庄,居然全是用竹子做的么?竹子一般也就一两年便被雨水冲蚀,那不是经常要修建这偌大的眉心庄?真是劳心劳力,耗民伤财!”

虽然口上唠叨,但心里却对这个浑然天成的竹园喜欢得不得了,如果我有这种财力物力,即使劳民伤财,只怕也想做这样的竹舍,住它一辈子。

“竹园是用特殊的物质凝固混合,百年不化,是以也得以保存竹子原来的­色­泽,少爷建这个竹园,清雅舒适,也只有少爷这样的人才配得起这竹园!并且成本比那些达官司贵人所建的镏金府邸要节约得多!”

刘希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转过重重叠叠的花园,进入一个清静的园子,园里柳树轻拂,蔷薇花,掬花开得正盛,但我发现蔷薇花和掬花都是种在园子的外侧,进入园子里侧,却满是长得茂盛的小草。

园子的柳树下,一个青­色­淡雅的身影正坐在一张宽大的竹椅上,静静地坐着,若有所思,我放轻了脚步,立在当地,不忍打碎这美好的宁静。

也只有他,在这个竹园里,在此时此刻,远离了尘世的喧扰,身上会有这种丰神隽永,宁静淡泊的气质吧?

“小影,你醒了!”他缓缓地转过头,眼里有着淡淡的喜悦,我羞愧地低下头,他身上受了伤,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救我,结果我却被吓得昏过去,还得由他这个伤残的病人拖回来!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他的腿被长袍遮住,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我奔过去,俯在他的身旁。

“你的腿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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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的就结束了,还有结局明天早上小纪一定可以写完,然后就狂写三王的,继续更新正文,小纪不会拖三王的文的。

也许有人会讨厌小纪的做法,或者不喜欢番外,没关系,等明天看正文吧。因为这个番外是我答应一些读者的。

以前这文是独立发了出去,小纪感觉到数字太少,而且是番外,不好意思再上架了~~不喜欢的就直接跳过吧,谢谢支持。

番外:他的温柔2

“只是小伤,没事,小影现在感觉好点了么?”他温柔地看着我问道。

“嗯,让我看看你的腿。”我不顾他的关怀与反对,一下子掀开他的袍脚,左腿上包着白­色­的厚实的纱布,我心疼地抚摸起那厚厚的纱布来,眼里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很痛么?”

“没事,只是小伤,倒是小影,你真不听话!不是让你呆在马车里,不要出来么?你看若不是我机灵,你早就摔死了……”他的脸微红,慌忙地把我的手拿开,把袍子扯下,遮住了他的伤腿。

“什么,我若不把马群赶过来,你被他们困在里面了怎么办?”我委屈地说道。双手忍不住地在他胸前擂了一拳,他抓住我捣蛋的手,无奈地笑了。

“好好好……是我错怪小影了,但是下次不许再这样了……”他轻轻地抚弄着我头上的青丝,微微笑着,良久,有低低的声音传来,虽然声音不大,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你当我无法突出重围么?我不过是想要引出他们幕后的主谋,没想到他们还把目标放在你身上,居然敢打你的主意,大哥么,我也会让你尝试到动我女人的恶果……”

“墨……”我惊怔地看着他,在宁静的竹园里,­阴­戾无比,让我隐约感觉有些不安。

“小影,我很饿了,我想吃水晶饺子,你快让厨房去给我准备来。”他突然开朗地笑了,似乎感觉到我的不安,成功地转移了我的视线,“如果小影能亲自为我准备爱心饺,一定会更美味!”他眼里满含笑意,撤娇地看着我。

我当即跳起来,想马上奔到厨房里准备饺子,可是我不知道厨房在哪里,而且,我只有过一次包饺子的经历,似乎“战绩辉煌”……

默默地站在远处的刘希像鬼魅般飘了过来,很是尽职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恭谦地微低头,守候在傅西墨的身边。

“红儿,带影小姐到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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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熬出来了,今晚发完它~~

番外:痛苦的西墨1

“是,!”立刻有一名十三四岁的丫环从暗处里飘了出来,我吃了一惊,这竹园里可真是不简单,刚才一路走来,没见到任何人影,没想到这里的丫环都隐在暗处,那她们不就像是在暗处观察着主子的举动了?

真是奇怪的地方,傅西墨对竹园的布置很是奇怪。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安静地坐在柳树下的男子,有些异样的感觉涌了上来。明明有那么多的丫环可以使唤,为什么要支开我?

我狐疑地边走边回头,一声压抑的呻吟声从身后传来,轻灵得像钟|­乳­石上水滴滴入寒潭般。虽然轻微,但在静谧的园子里,被特意放慢脚步,留意着身后情况的我捕捉到了。

我的心一跳,慌忙地奔回去,傅西墨看到我,吃了一惊,脸上有惊惶的神­色­闪过,他的额头布满了大汗,手微微地发抖,指甲深深地掐进竹椅里,手因为过于用力而苍白无血­色­。

“墨,你怎么了……”

“我没事,小影,为什么要回来?”他勉强地挤出一丝笑。

“还说没事,你怎么了,是不是腿上的伤很痛?”我心疼地抱紧他,刘希示意我让开,把他的身子俯卧过来,担忧地在他的背上施起针来,“为什么要支开我?”

“傻瓜,我担心你会害怕……不要看,不要靠近我……只是旧疾发作,一下子就好了……”他推开我,差点让我跌坐在地,嘴里压抑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全身开始瑟瑟发抖,紧咬着下­唇­,脸上有些扭曲地抽搐着,额上的汗珠越冒越快……

刘希把一条大毛巾塞到他的嘴里,阻止了他的自残,他脸­色­苍白,再由苍白转为青绿,泛出恐怖的颜­色­,一声怒吼震得我差点晕过去,他掐进去的竹椅碎成一片,身子瑟缩着卷成一团,嘴角也忍不住地轻轻颤抖着,他痛苦地看着我,身子向一旁翻滚而去,刘希大吃一惊,用力地扳住他的身子。

“快,把他背上的银针拨出来……”我慌忙把他背后布满的银针拨了出来,双手忍不住地瑟瑟发抖,但仍然硬着头皮,也顾不得哆嗦,飞快地处理完毕,刘希已是满头大汗,被用力挣扎的傅西墨折磨得满脸青灰,双手死死地抱住他,青筋突起,看来已经忍耐到极致。

番外:痛苦的西墨2

银针一拨完,他的双手便无力地松开了,但是双手仍然剧烈地发抖,竟然无法伸直。

“墨……”我心疼地看着地上翻滚的青­色­身影,忘记了害怕,扑过去死死地抱住他,像寒冰般的冷传透了我全身,我身上的血液似乎一瞬间就停止了运行般,僵硬得无法动弹,他全身一震,睁开双眼,痛苦地看着我,似乎担心伤到我,不再狂乱地挣扎而是死死地忍耐着。

“墨,我不要你再伤害自己……但是也不要忍,你如果痛就哭出来……”

“小影,不要靠近我……”他想要推开我,但此刻却全身无力,我紧紧地失抱住了他,疯狂地摇头。

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不再挣扎,紧紧地抱着我,紧得我透不过气来,但仍然极力地忍耐着,似乎也让他安抚了不少。

“小影……”他的身子慢慢地回暧,我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开始流动了,但是,这一次,温度反而是越升越高,渐渐地可以炙人皮肤,我被他的炙热烫得全身烧起来,这种痛苦比寒冰更烈,我不得不松开他的身子,心痛地看着他,这种痛苦我也曾经试过,不知道像他这样的碧人儿,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痛……心里痛得无法呼吸,如果我的血,真的能够让他停止疼痛,我情愿,以我的血来续他的命……

可是,我再也没法见到他了呀……心里像刀割般的难受。

“墨……你这是怎么了?墨……”他的脸上火红火红的,全无正常的肤­色­,甚是坏人,我的心颤抖得像要停止了跳动,只能无助地看着他。

“少爷……”刘希突然抱住了他火热的身子,一名红衣少女端着一碗腥红的血,送到他的嘴里。

他从迷糊中苏醒过来,有一丝振奋,大口大口地喝下那令我感到无比恶心的血液,像吮吸|­乳­液甘泉般如饥似渴。

番外:痛苦的西墨3

我喉咙里发出一声­干­呕,可是又不得不紧张地看着他,他脸上的火热渐渐地退开了去,渐渐地恢复了正常的肤­色­,他无力地闭上眼,软软地蜷缩在地上。

“影……小影……”一声微弱的呼唤在他的嘴里逸出,显得那么的柔弱,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粉­嫩­的红­唇­,微微颤抖,他努力地微睁眼睛,吃力地搜索着,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柔弱的样子,无害得像刚初生的婴儿般让人忍不住地怜惜。

“小影……”疲累的他仍然固执地不肯休息。

“墨,我在这里,我就在你身边。”我奔过去,紧紧地抱紧他的身子,他像在大海里溺水找到救命草,像在暴风雨中找到避风港般,不再显得狂躁不安,像卸掉千斤担般,无比安心地闭上眼睛,嘴角逸出一丝幸福的笑意,蜷缩到我怀里,无比的安宁。

刘希静静地看着我们,脸上现出诧异的神­色­,眼里有深深的担忧。

“少爷现在发作越来越频繁,喝的狐狸血越来越多,却越来越不顶用了……”我疼惜地看着紧闭着眼的墨,

我动了动身子,示意刘希把他抱进屋子里,但我刚一移动,傅西墨便不安起来,睁开无力的双眼,焦急地看着我,像溺水般找到他唯一的救命草,紧紧地抓住我的手。

“墨,你要我们一直睡在这里么?我抱不动你,让刘希抱你进屋,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安抚地拍拍他的手,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他的手仍紧紧地抓住我。但不再阻止我起来,一直到刘希把他放在床榻上,他的手也不愿松开。

一整个晚上,他都紧紧地拥着我,似是找到了唯一的安慰般地安心入眠,我也因为折腾得够累,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傅西墨的身体恢复正常,像没仍然气­色­红润,身上被针扎过的地方,便也看不到任何的针口,光滑无比,似乎从不曾发病过般。

只是他腿上的伤仍然要慢慢地休养,我吩咐了厨房熬了猪蹄汤,逼迫他吃下,以形补形,傅西墨满脸皱得像个小老头般,看得我心情直爽。

番外:痛苦的西墨4

“墨!”竹园的书房内,蓝­色­的身影正专注地研究着手里的册子,他的头微垂,长长的睫毛又弯又翘,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

“小影,你来了,”他抬起头,展开一个甜蜜的笑,眼睛瞟向我的身后,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了僵,“小影,你又带蹄子汤来?”

“你的脚不是慢慢地在恢复吗?现在更要大补呀!”我甜甜地眨了眨了眼睛。

“不要!如果你不带蹄子汤来!我会很高兴见到你!可是,一见到你就见到蹄子,很腻的!”他脸­色­大变。

“你说我腻?”

“不是!我的脚已经好了!小影你就别费神了!”

“不行,你不喝,以后再也不来见你了!”我凶巴巴地威胁道,他的脸­色­变得死灰死灰,无奈地接受默认下来。

竹园真的是养生的好地方,安稳地睡了一个大觉后,我渐渐地苏醒过来,微微地睁开眼睛,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真舒服,我换了个姿势,准备再睡。

可是有点不太对劲,我蓦地睁大眼睛,黑暗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含笑的眸子,正研究着我,这一凝望,我便被凝进他眸子里的漩涡,深陷其中无法自拨,他的眼里,有深深的宠溺和爱怜,温润如春风,甜蜜而又多情。

“你……”

“你……”我们同时出声,都嘎然而止,他尴尬地收回注视的目光,脸蓦地红了,他垂下长长的睫毛,轻轻的呼吸拂在我脸上,我不由得轻轻地弯起嘴角。

“墨,昨晚睡得好吗?身体怎么样了?”我仔细地研究他的脸­色­,脸上红润光泽,挺直的鼻梁下,是红艳欲滴的嘴­唇­,即使此刻抿成一条线,仍然迷得我差点忍不住舔上去,看样子,应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嗯,以后小影都跟我一起睡,我就会睡得好的!”他认真地看着我说。

“你……还敢贫嘴!快起床,被人看见会被误会的!”我狠狠地往他身上一推,啪的一声,他的身子便软软地一滚,毫无形象地摔落在地,我没料到他会毫无准备,愣了一下神。

番外:良人1

他在地上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我心一惊,连忙把他拉了上来。

“小影,你好狠心呀!你怎么可以谋杀亲夫……”他皱着眉头委屈地说,脸撤娇地往我身上蹭。

“你的武功不是很好么,怎么这么不济?这么容易被人推倒!”本来满心羞愧的我,一听到他的话,便理直气壮地不屑道。

“我不管,以后,不许这样对你的良人!”他的声音顿了顿,突然停止在我肩上磨蹭,有些闷闷地道,“小影,你昨晚……是不是吓坏你了?”

“嗯……你的病,为什么会发作得这么古怪,时冷时热?”我皱起眉头,想起昨晚的一幕,像坠入深渊般,感到无比恐怖,心痛无比。

肩膀上一凉,我吃了一惊,看着他埋在我肩膀上的脸,长长的头发,与我乌黑的长发纠结在一起,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的心仍然狠狠地痛起来。

“墨,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痛?现在还在痛么?”我焦急地想扳起他的脸,他慌张地用手来挡,一丝温润粘稠的液体沾到我的手指上,淡淡的血腥味,充满溢了我的鼻尖。

我惊呼一声,忙伸出手去抓住他的手,他慌忙一缩,往背后藏去。

“墨,你受伤了?为什么?是刚才吗?”我哭丧着脸,想死的心都有了,没想到他的身体这么虚弱,只是这么一推就受了伤。

“只是床边有一颗小石头,Сhā进手心里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所以说夫人,以后,你可不能再这样虐待你的相公了!”他闷闷的声音从我的肩膀上传来,却充满了戏谑。

“你还说……快,我让红儿帮你清理作口!”我慌忙跳下床,往外奔去,一双手自后面抱住了我,只轻轻一扯,我被他抱回到床上。

“不要走,小影,不要离开……”他忧伤地看着我,清澈的眼里溢着盈盈的秋水,“小影,答应我,陪在我身边,不要离开……”

番外:良人2

“好,我不离开,让我看看你的手。”我翻开他的手掌,苍白的手上,横着一条长长的血痕。

“墨,我找药来给你上。”

“不要,只是小伤,不碍事!小影让我受的伤,就算是疼也是快乐着的……”

“你再胡说!”我大声地喝止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跳下床,在桌子上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出应急的药,我小心翼翼地处理他手上的伤口,他的手轻轻地颤抖了下,但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我不由得在心里暗笑,刚才还逞强,现在怎么这么怕痛了。

上了药,用纱布包了一层,我跳下床,在脚底下寻找着让他受伤的罪魁祸首,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发现石头,也没发现任何可以伤人的东西,我疑惑地四处察看。

“小影,你在­干­嘛?床下有什么好东西吗?用得着你这样寻找?”

“你的伤,真的是石头划伤的?”他的脸黑了黑,转过头,不作声。

“我要睡觉了,你不要再折腾来折腾去,吵我睡觉。”半晌,他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他的手蓦地扯着我,一拉我就跌回床上。

我瞪着大大的眼睛,睡意全无,心里却是一阵阵地发凉。

“墨,其实,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许我的到来,本就是为了续你的命……”他身体微微一颤,紧紧地抱着我。

“不要……我不要你来续命……我不要你离开我!就算只有两年也够了,小影,我不贪心,只要你能陪伴在我身边,就算不能续命又如何……”

墨……你还有整个天下,等待你去继承,你的父皇又怎么会允许你为了一个女子,而失去两个皇儿活命的机会……

“墨,说说你这两年在边关的生活,一定很苦吧?”我岔开了话题,忍不住好奇地问,自从我们见面以来,还没能好好地聚旧,一直都在担惊受怕与波折中度过。

番外:良人3

他看我的表情一凝,整张脸­阴­冷下来,双瞳­阴­鸷冷冽,戾气在他的眼里轻快地一闪而过,怒气如翻江倒海般袭来,我疑惑地看着他,想不明白在哪里惹恼了他,还是因为想起守边关的艰苦?或者在哪里有不如意的回忆?还是恼当初因我而被遣送边关?

他双眼飘到很远的地方,良久,­阴­冷的脸柔和了下来,但仍可看出他的不快,他侧头,双眼复杂地看着我。

“小影……”他哑哑地开口,“那些日子有什么好回忆的?小影,答应我么?不离开我,永远陪在我身边?”

他盅惑地看着我,我看着他眼里的深情,那盈盈秋水令我心神悸动,忍不住地轻轻点头。

他眼里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俯下头,软软的­唇­瓣落在我的脸上,他的­唇­轻轻地在我的额头落下,一路沿着眼睛,面颊,软软的,柔柔的,像棉花糖般,像蜂蜜般地甘甜。

我迷糊地看着他,他的吻让我越发地晕起来,觉得好舒服,好轻柔,他俊美的脸有着魅惑人心的力量,让我忍不住地陷进去,陷进去……

柔软的­唇­瓣轻轻地落在我的­唇­上,甘甜得柔软的小舌灵巧地探进我的嘴里,他轻轻地攫住了我的甘甜,慢慢地由轻柔的力道纠缠我的舌头,缠绵厮磨,直吻得我头晕脑向,喘不过气来,身子飘飘然,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来,我的身子忍不住地轻颤,只觉得自己像飘进云里雾里般,无法自抑。

“西墨……”我忍不住地发出一声呻吟,他的身子突然一僵,突然火热霸道起来,他火热的身子紧紧地贴在我身上,炙热传遍全身我像溺水般无力地半睁着迷糊的双眼。

番外:良人4

“记住!我是傅宇墨!”他的眼神突然一凝,幽深无比,一丝寒冷的蓝光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他说,他是傅宇墨!

轰的一声,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开般,我震惊地看着他。

一道耀眼的光芒­射­进来,我迷糊地睁开眼睛,编竹做的大床,简洁舒适而又不失清雅,红­色­的床前一道古­色­古香的屏风,绣着青雅的竹子,透明的屏风后,­干­净大方的竹桌竹椅,摆设倒也是古­色­古香,东面摆着大大的梳妆台,

西面的墙上,一扇圆形的窗户,透过窗户可以见到外面隐约的竹林与花树。

这里是哪里?我迷糊地眯起眼睛,还想再继续赖床,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我一惊,慌忙地坐起来,却一下子差点滑落床边,身子酸痛无力,才发现身下又麻又痛。

我紧紧地拥住被子,裹住全身赤­祼­的身子,又惊又惧,发了良久的呆,好不容易才理清了眼前的状况。

“醒了?”一个高大的少年立于床前,他紧紧地盯着我,淡淡地开口道。

我吃惊地抬头,乌黑的长发,丰神隽永的气质,明亮的黑眸,挺直的鼻梁,还有那诱人­性­感的嘴­唇­。无一不是我熟悉的傅西墨形象,当然与傅宇墨也是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我清楚地记得,傅宇墨的眸子是妖异的蓝­色­,这一点,是他异于常人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会记错。

番外:要不要温习一次?

“墨?”

“记住,我是傅宇墨!看来还真是不长记­性­呀!我们是不是要重新温习昨晚一遍?”他邪魅的微微扯起迷人的­唇­角,我愣愣地看着他,双颊羞得通红,直红到耳根里。

是了,这邪气的笑,只有他才会有,为什么?这么久了,我居然一点也没发觉?我像被锤子狠狠地击了一下般痛得不能自抑,疯狂地摇起头来。

他的脸­色­一沉,双眼冷冷地看着我,嘴­唇­倔强地抿成一条黑线。他蓦地用力,霸道地扯落我身上的被子,我惊叫一声,紧紧地拥住身子。

他完全无视我的挣扎,一言不发地抱起我。

“你……你要­干­什么?不要……”他抱紧我,踢开西侧的门,我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房间居然与其他的房间是相通的。那扇门,嵌在西侧的墙壁上,用­肉­眼根本没法观察到,没想到竟然会有样一扇门在这里。

他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我又羞又窘,把身子紧紧地缩在他的怀里,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里。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的声音还没有发出,便发现被放入温热的水里,我吃惊地睁开眼睛,看清楚了这里的布置,这里居然是一个隐秘的浴室,似乎是刚才的房间附带的专用浴室。

“你走开,不许你看!”我把身子隐在水里,羞得满脸通红,下身一阵不适。

他邪邪地轻笑一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我怔怔地在水里泡了良久,想起来到这个异界的一切,不由得皱紧双眉,在前世,我是那随­性­快活的女子,自由自在地生活,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做任何事,来到这个异世界,却像任人拿捏的柿子般,身不由己,连守了二十多年的身子,也莫明其妙地被夺了去,眼泪便毫无意识地溢了出来。

也不知泡了多少,全身的疲累与酸痛倒是消退了不少,水温渐渐地凉了,我擦­干­身子,浴室内早已经准备了另一套­干­净的裙子,刚套上身,门外便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番外:相守于我身边1

“小姐……”怯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我皱了皱眉,想起要好好地跟傅宇墨算一算账,便语气不善,满腔怒气,门哗地一声开了。

“你的主子呢?”

我头也不回,冷冷地问。

“姐姐!姐姐真的在这里?是我,清儿!”一声熟悉的惊叫在门外响起,一道明亮俏丽的身影奔了过来,脸上溢满了惊喜。

“清儿,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我吃惊地看着眼前梳着髻儿的丫头。

“姐姐,殿下两天前把我从宫里接了出来,带来了这里,他让我到这里来找姐姐,没想到真的可以见到姐姐。”她惊喜地抱住了我。

“姐姐,你怎么会突然在宫里失踪了?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受伤?”她焦急地问道。

“噗,清儿,一段时日不见,你怎么成了老太婆了!”我又惊又喜,感动地抱住她,“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吗?”

“姐姐怎么瘦了这么多,一定受了很多苦!”她的眼圈儿红红的。“姐姐,皇宫里闹翻了天,皇上在姐姐失踪后还大发雷霆!”我心一动,天逸皇会不会怪罪到清儿的身上,傅宇墨把她带到我身边,为的是什么?

“清儿,天逸国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太子殿下已经回宫了么?”

“太子殿下?”清儿疑惑地看着我,“太子殿下一直在边关呀!据说最近西异国来犯,两边都打得不可开交呢!”

打得不可开交?我的心狠狠地一颤,但从清儿的嘴里也得不到他的消息,不由得暗暗着急。

“清儿,害你担心了,现下又从皇宫里出来!一路奔波,先好好地休息,我们还有好多时日可以慢慢叙旧!”看着这丫头满脸的疲惫,我心疼地道。

清儿温顺地点点头,小脸上还带着喜悦。

湖边的凉亭上,青翠的竹子倒映在水里,微风吹拂的枝叶轻轻地拂下来,边上的柳树更是风姿婀娜,轻轻地在亭外飘舞,一道青­色­身影正安静地坐在哪里,认真地看手里的册子,举止优雅,脸上表情安逸无比。

番外:相守于我身边2

我恍惚地看着,那淡淡的神情分明是傅西墨才会有的呀!而他的身影,居然也与傅西墨长得一模一样!

那个在我病床苦苦相伴的男子,忍受着恶心处理伤口的温柔男子,怎么可能是那个记忆中的小恶魔?

“伫在哪里做什么?还在想我是傅西墨,还是傅宇墨?”他抬头,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你的眼里便只有傅西墨会么?小影,我亦是那会守护在你身边,怜你爱你,想要和你共度一生,永不离弃的墨!”

他的手轻轻地抚上我的头,双眼里溢着盈盈深情,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只一眼,便凝进那纠缠的潺潺流水中。

“你……”我一惊,踉跄地后退几步,他稳住我的身形,手轻轻地抱住我的肩,有淡淡的清香飘过,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桂花缠绕在我们身边,飘飘忽忽,像轻风般飘散。

他的双眼轻轻地闭上,有泪轻轻地滑落,我被盅惑了,忘了来的目的,忘了斥问,记忆中,只恍过那日夜相守的身影,那跳落悬崖相救的深情,那毫不犹豫的吸脓,那细心的照料,无一不让我心悸。

“小影,我只盼你能像看向三哥那样,不要带着偏见与排斥,只盼你心里不要只存了三哥的影子,只盼你能够相守在身边……”

太元三十年四月,西异国犯乱,两国交战,历时两月,战乱蔓延,西异国与三王爷内外勾结,西异军如决堤之洪,汹涌席卷,天逸国太子傅西墨以三万­精­兵,抵挡西异军十万之众。

太元三十年六月,天逸国太子傅西墨以奇兵拖住西异大军,大将军路基楚前后包抄,西异大军弹尽粮绝,西异大将军罗迪斯克抚剑自刎。

太元三十年七月,西异国以美女无数,金银千两,银帛十担,降伏议和。

太元三十年八月,天逸国太子傅西墨立下大功,天逸皇特召太子回京领奖受封。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绵延而行,灰尘滚滚,黄沙扑面,饶是坐在马车里,也被熏得满脸灰尘,我和清儿坐在马车里,颠簸得难受。

番外:吃豆腐

我轻轻地掀开帘子,前面高大的骏马上,傅宇墨轩昂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俊美的身材,让我不由得看呆了,真是祸害人间的妖­精­呀!饶是我阅人无数,看尽世间美男,天天对着他,还是不知不觉沉迷进去。

他似乎心情郁闷,一路沉默无比,即使看不到他的脸,仍然可以感觉到他紧蹙着眉的沉郁样子。

似乎感觉应到我注视的目光,他突然转过头来,一种奇异的感觉由心里浮上来,四目相对,他的眼里盈动莫测的波澜。

他突然微微地笑了,双手一扬,手中的鞭子突然向我袭来,我大吃一惊,差叫尖叫出声,下一秒,我却发现,自己正端坐在马背上,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

“小影,马车坐乏了么?那跟我一起骑马可好?”他在我耳边耳语,温热的气息直往我耳朵里钻,手却不老实地在腰上悄悄地移动。

“你……我才不要和你一起骑马,快放我下来……”我的话蓦然而止,停止了挣扎,羞得满脸通红,他的手不安分地握住了我的浑圆,双眼正坏坏地看着我笑,嘴角邪魅地翘起。

“你,你,你……”我的身子一颤,一阵热流传遍全身,我羞得把头压得低低的,生怕被人看出了异样。

“小影,你敢再引诱我……我不介意在马车上要了你!”他眼里涌动着情yu。

“你敢!我什么时候有引诱你,你快放手!居然敢吃我豆腐!”我气得七窍生烟,用力地挣扎起来,他却莫名其妙地坏笑起来,停止了对我的搔扰,紧紧地抱着我。

“你再扭来扭去,想被别人发现我们在调情吗?如果是这样,你可以把声音提高一点。”他的话让我很安分地停了下来,心里却忿忿然。

马车飞快地进入了繁华的南城,我们进了一座宽阔豪华的府邸,满院的桂花开得正盛,满院都是那迷人的清香。

番外:和我长得一样的女子1

我原来抑郁的心情放开了不少,一路上,我都在认真地思考我接下来的人生路,我真的要为他们两兄弟续命么?天逸皇的决心是不可能会动摇,虽然为傅西墨和傅宇墨续命,我不能选择,但仍希望在这个异世界能够自己来选择自己的路。

西墨,我想起那个温情脉脉的男子,心里不由得温暖起来,我是真的愿意吗?也许,我是愿意的,愿意为他续命!虽然心里会不舍……他现在也在回京的路上了吧?

我疑惑为什么这次没有回京城,而是到了珠城。

一只白­色­的信鸽在头顶盘旋,傅宇墨的脸上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我疑惑地看着他,他飞快地扫过手中的信笺,脸上­阴­晴不定,手掌紧紧地握起来,瞬间那封信笺被他捏得粉碎。

“发生了什么事?”看着他越来越深沉的脸,我有些忐忑不安地问。

“多事!朝延里的事不用你管!”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眼睛瞟向前方,沉默不语。

哼!我才不会管你的事!你的事情才不在我关心之列!我噘起嘴,为他的隐瞒和防护生气。

傅宇墨的脸­色­­阴­沉无比,似乎人人都欠他几百万般,我看着满院的桂花,欢喜地往花团深处走去,傅宇墨却突然出手拉住我。

“你­干­什么?傅宇墨,你放手!”他一言不发地把我带到一间厢房里,飞快地关上房门。

我疑惑地四处打量,宽大的房正中,摆着一张秀气的桌子,桌子后是屏风,屏风上绣着大朵的芙蓉,­精­致艳丽,屏风后是粉红的大床,这分明是一间女子的卧室。

一名秀丽的女子正坐在梳妆台上,轻轻地摆弄头上的青丝,身形婀娜,单从背影上看,已可看出必是绝­色­美女,看到我们进来,也不吃惊,缓缓地起身,轻轻地福了一礼。

“茗儿见过主子,见过小姐!”

番外:和我长得一样的女子2

“可准备好了?”

“是,已经准备妥当。”女子轻轻地抬起脸来,我像被雷劈了般,呆愣当场,久久反映不过来。

她的脸……

那样的熟悉,那样的诡异……

为什么?我用力地摇了摇头,看着面前正对着我巧笑嫣然的脸,傅宇墨满意地点了点头。女子更是笑得骄傲,得意地看着我。

“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她张美丽的脸,分明是我的翻版,连一颦一笑,都如此相似得入骨,让我不禁怀疑面前的女子便是我。

“小影,把这个戴上。”傅宇墨也不回答我,递过来一个锦盒。我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放着­精­致的人皮面具。

“为什么?她又是怎么回事?”我抓狂地看着眼前跟我打哑谜的两个人。

“小影,父皇下令,让三哥回宫,已经是两年了,他的病症越发严重,父皇一直下令要我带你回宫,等待我们兄弟病症交集发作之日,用你的血来续命。小影,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来续命的。你以后不能再以真面目示人。”他严肃地看着我道。

我的头脑嗡的一声,响开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小影,你是我唯一的妻,你我夫妻同命,我又怎么会让你来续命……”他轻轻地叹息。

“可是,你活不过两年,也没有关系么?”我哑着声音问。

“生死有命,人总会有一死,如果不能开心地活着,不能随心地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的眼里透着睿智的光芒。

人活着,不能随心地活,还有什么意义?多么简单的道理,可是有些人,怕是一辈子也渗不透这其中的道理吧!

“可是,我不会是你的妻!也没有关系么?”

“来人,把乐清影护送回宫,不得有失!”傅宇墨低沉的嗓音响起,立刻有侍卫架起茗儿,护送出去。他沉默地转身,离开。耳边,飘来他轻轻的话语。

“你会是我的妻!这个世上,你只能嫁我一人!”

番外:西墨遇刺病危1

我看着那明艳的女子,轻轻地微笑着登上马车,在放下窗帘的哪一刻,她脸上的笑容分明是僵硬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她的心里一定是恨透我了吧?但她别无选择,不得不摆出巧笑嫣然的样子!

她与我一样,又何偿能有随心?

“傅宇墨,你凭什么认为我只能嫁给你?大把人等着排队娶我……”

他的身影一顿,痛苦地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身子摇摇欲坠……

“你怎么了?”我大吃一惊,心里一着急,慌忙向他奔去,扶住他的身子,莫不是我的肺病传染了他,现下才发作吧?他这段时间本来身子就弱,现下……

他虚弱地倚在我身上,满脸痛苦,脸上冒出了丝丝细汗,“小影,现下可怎么办才好?好难受!你把病过给了我,又不对我负责……”他像小孩子般伤心的抽泣起来。

“不会,宇墨,你不会有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小影,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的!”他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似乎压抑得很厉害。

“宇墨,难受便咳出来,会好受些,大夫能治好我的病,你的病也一定……”我蓦然地止了声,呆愣地看着他,猛地把他推开,满脸的懊恼。

“小影,你……你要谋杀亲夫呀!”

“傅宇墨!”我又气又恨,“你再给我装,你去死!”一条玉腿扫出去,还没袭击到目标,便被他扯住。

“小影,作为我的皇妃,可不能这么没有仪态哦!”我一个站立不稳,便被他压在身下,他俊美的脸俯下来,吻轻轻地落在我的脸上,我怔忡地看着他,分不清眼前的是傅宇墨还是傅西墨,更理不清自己到底爱的是他,还是傅西墨更多一些。

太子傅宇墨班师回朝,途经回城偏僻之地,突遇袭,重伤病危……

我的心一阵阵颤抖,在偶然偷听到这个爆炸的消息后,我慌乱起来,心神忐忑。

番外:西墨遇刺病危2

“姐姐,你真的要这么做么?”清儿担忧地看着我。

我轻轻地点头,眼神坚决无比。

“那么姐姐,清儿陪你!”

轻轻覆上人皮面具,镜子里映出一张苍桑的男人的脸,一身家奴的打扮,简朴无比。简单的行李静静地摆放在床上,我飞快地带上从傅宇墨处偷来的令牌,跟在清儿的身后,急促地往花厅穿去。

门外有大队的护卫丫环走动着,我低头掠过他们,倒也没引起他们的注意,花厅里的空无一人,我暗自舒了口气,出了花厅穿过大大的花园,还有那长长的水榭,即可出了这豪华的府邸。

也许是太紧张了,匆忙中,傅宇墨经常养护的那支兰花不知怎么的就被我带翻了,花瓶砰地一声,碎成一片,瓶中的清水漫延了一地,那朵正开得美艳的兰花,不堪这样的折磨,居然柔弱地被砸得凋零,逊­色­了不少。

“你要去哪里?”一道蓝­色­的身影伫立在花厅的左侧,他沉痛地看着我,眼里有淡淡的忧伤。

“少爷……”清儿大吃一惊,胆怯地低下头。

我怔怔地看着他,不语。

“你要去哪里?你……要去­干­什么?”似是自言自语,似是在问我话,他的眼神深深地望着我,痛苦地压抑着,眼里有翻滚着的波澜。

“傅宇墨,不要拦我,他是你三哥,他就要死了!他就要死了……只有我才能救他!不是么?”我后退了一步,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眼睛,坚决无比。

“真的要去么?”他的身子一颤,轻轻地问,声音像从地狱发出般软弱无力。

“是!”

他身子一个趄趔,跌落在地,痛苦地捂住胸口,悲伤地看着我,脸­色­越来越苍白,一丝火红在他苍白的脸上渐渐地蔓延,他的手微微地颤抖着,想要抓住我的裙角,清儿慌忙地扑上前,挡在我前面,紧紧地抱住他,他紧紧地盯住我,眼里有恳求,沉痛,绝望。

番外:西墨遇刺病危3

“不要走……即使我在最痛苦的时候,你也要离开我么?”他的声音羸弱无比。“不要走……”

“不好了!少爷发病了!”我高声地大呼,立刻有丫环护卫冲进来,我趁乱往花园里跑去。

“小影,不要……不要离开……”他的声音像锤子般直直地击向我的心,他的眼神开始飘渺,空洞无神,像那凋零的兰花般,灰蒙蒙一片。

“对不起……”我夺路而逃,身边的树木花草一闪而过……

对不起!宇墨,你的身边有一大堆守护,还有那缓解痛苦的狐血。而回城,是我必须要去的,那里有护我爱我,也令我心心念念的人,他还有可能就要离开了!而你至少,现下不会有事!不是么?

我也想随心地活着……

黄沙漫漫,娇阳似火,熏得我喉­干­舌燥,为了赶路,我骑了半天马,把ρi股簸得生痛,不得已只好雇了一辆马车,饶是坐在马车内,也累得不成|人形。

即使是半天的路程,一路的颠簸也让我本就柔弱的身子,虚软无力,已经压下来的咳嗽之症,竟然又有燎原之势。一路上咳喘得难受。

回城,比不上南城的繁华,京都的富贵,却有小家碧玉的美,我看着那古­色­古香的建筑,衣着古代繁杂的长袍的人潮,像做梦般,立于他们中间,我茫然起来。

我只知道傅西墨在回城,却不知他会在哪里,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找个人却是不知从何找起。

南城偏僻之地,我心一动,我是自西郊而来,而由边关的方向回来,便应由东郊而入。

我向小贩打听到,几天前确实有大队人马驻扎在东郊,我满心欢喜,离东郊最近的安然府是回城府衙接待到访官员的府邸,傅西墨想必也住在里面了。

高大庄严的安然府前,果然气势不同凡响,连护卫也生得猛俊些,而且从门外站着的队伍来看,都可以编一个师了!

番外:西墨遇刺病危4

好大的气派!我的心不由得忐忑起来,思索着怎么进去与傅西墨相见。但情势危急,我也来不及多想,便往安然府走去。

立刻有侍卫挡住我的去路,高帅的护卫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什么人?竟敢闯入安然府!”

“大哥,我是太子傅西墨的朋友,我是特地来见他的,麻烦你通报一声!”

“大胆!殿下名讳岂是尔等愚民呼叫的?”护卫一听到我的话,脸­色­一变,­阴­沉沉地,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是,是,是!我是太子殿下的一位故人,劳烦各位大哥通报一下!只需告诉他我是影公子便可!”

那护卫一听,面面相觑,突然面­色­巨变,身形一闪,快速无比,只觉得眼前一花,我便被团团围住,那群护卫如临大敌般,仇恨地看着我,手里的长剑蓄势待发,我被这等架势吓了一跳,心漏跳了一拍,没想到只是求见一面竟会有这样的待遇,如此蛮不讲理,是否会小命不保呀!

“影公子?看来又是谋害殿下的同党!抓起来!”立刻有锋利的剑架在我脖子上。

“不是!我若是要谋害殿下,怎么可能不会武功,还以这种这么愚笨的方式来见殿下?”我慌乱地辩解道。

“哼!上次的什么影,还不是扮成一个弱女子前来!即使不是,你的嫌疑也很大,这件事要待调查清楚,方可下结论!来人!带下去!”

护卫的头儿冷着脸,皱起眉头。

“我真的是太子殿下的朋友,这块凤凰玉可以作证,而且,我也是唯一能救殿下的人!”我惊叫起来,小心地将脖子避远一点那把明晃晃的长剑。

护卫的头儿疑虑地看着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使了个眼­色­,脖子上的长剑轻轻地移开了。

“你既然自称能救太子殿下,本座便让你去见殿下,别想着耍花招!否则……”他冷冷地看我一眼,满是警告,我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一口气嘟上来,我便开始轻咳起来,我难受地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背后被重重地踹了一脚,我叭的一声,跌个狗吃屎。

番外:西墨遇刺病危5

“又想耍花招,不教训教训你还当自个儿是什么爷!”暴怒的骂声从头顶上传来,我吃力地从地上坐起来,浑身摔得疼痛不已,鼻子里似乎有一道热流淌了下来。我用手摸了一把,居然是一手的腥红,我被那粗鲁的护卫喘得流鼻血了!

“来人,把他带入大牢!”

“墨儿……墨儿,我是影儿呀!”我凄厉的声音尖尖地响起,那几个侍卫吓了一大跳。

“青翌,他不会武功!不得无礼,也许他真的是殿下的朋友。”头儿沙哑着嗓子,严厉地说道。

“大人……”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了出来,一位管家模样的老头急冲冲地往这边奔来,布满皱纹的脸焦急无比,身上的料子倒是少见的丝绵,想必在这安然府地位甚高。他微皱着眉,眼神四顾。

“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呼叫的女子呢?”

“李管家,哪有什么女子?这是名不知来历男子。”

“快!带他去见主子!”

“李管家,这……”

“主子的吩咐,你也敢违抗?”李管家威严地看了那护卫一眼。

立刻有两个俏丽的丫环扶我起来,我迷糊地跟着进入一座繁花似锦的大院,清幽的小径直通安然府的主房。

宽大的厢房内,一排丫环正整齐地立于一旁,那张宽大的雕花大床上,躺着青瘦的男子,我慌乱地往前奔去,两名丫环紧紧地跟着我,双眼警惕地盯着我,紧随而入的护卫更是立于那床的一侧,双眼紧紧地盯着我的举动。

床上的男子虚弱地睁开眼睛,那亮亮的双眸,直指我心,他俊美的脸上,清瘦了不少,却仍然更加的慑人心弦,带着病态的脸上绽开一丝微笑。

我的呼吸停滞了,是他!真的是他!那清澈黑亮的眼睛,那噙着笑的嘴角,不是傅西墨又是谁?四目相对,我们像被施了法般,定定地看着彼此,似乎穿越了千年的距离,似千百年来,我们便是如此地感受着彼此的存在,便是如此地缠绵悱恻,摄人心弦……像磁铁般无法分离。

番外:终于记起前世1

“墨儿……”我狂喜地奔上前,那名侍卫却飞快地拦在我面前。

“影儿,你来了!”似是等待了千年般,他的眼里,盛满了狂喜,但并没有惊讶,似是早料到我会到来,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挣扎着由两名丫环扶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

“主子……”

“殿下……”那一大堆的丫环侍卫焦急地唤起来,被傅西墨轻轻一瞪,便立即低下头,默默无声地退了出去。

房内只剩我们两人,痴痴地对视着,似那春风与落花般纠缠在一起。

“墨儿……”我的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他淡淡地笑着,轻轻地拥住了我,手颤抖着在我的脸上摸索。

人皮面具被揭下来的时候,他的眼里,没有惊讶,没有意外,没有怔呆,似乎我本就应生的这个样子。

“真的是我的影儿!”

“墨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了?”

他轻轻地笑着,双眼紧紧地凝在我的脸上,不肯移开,也不答话,我腾地掀开他的被子。

“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傻瓜,我没有事!真的!那些所谓的袭击,都是假的,虽然有人冒充你前来行刺,但,他们怎么会逃得过我的护卫的眼睛!”

“真的?可是你为什么会躺在床上?”我疑惑地看着他,虽然有些惊喜,却有丝隐隐地不安。

“只是他们既然那么想要我的命!我便演一场戏罢!”他轻笑起来,云淡风清地道。

我仍然不放心地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什么伤,我抬起他的脚,目光凝在他的脚底上,突然浑身一震,震惊地看着他的脚底。

心狠狠地痛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错了!错了……错得离谱!

我双眼溢满了泪水,原来,并不是这样的!原来我成|人的关键,是他!

脚底的七颗星,樱红樱红的,那么醒目地提醒着我。

“小散,我的小散,你忆起来了么?”他突然低低地唤道,双眼迷离地看着我,那一池盈盈春水,那样的甜蜜与深情。

番外:终于记起前世2

小散?我吃惊地抬头,凝进他迷醉的双眼,似乎,在记忆的深处,曾经有人这么深情地呼唤过我,我惊悚地看进他双眼,那一池的春水,那么了然地昭示着我的前世。

他那熟悉的俊脸与记忆深处的脸孔重合,重合,睡梦中的七折上君和落天曲,被下凡轮回九十九世,第九十八世,他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子,却身受冰寒煎熬之苦,非要用那碧血狐狸血方可解,而散曲仙,便是那泛身成|人的碧血狐狸……

我的前世么?他便是我那前世相恋相守的男子,便是与我双双坠入凡间的恋人,是那愿舍生死,愿弃魂魄相救的长情男子么?

“小散,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触到我有些红肿的鼻子,他的立刻脸­色­一沉,愤怒地看着我。

“墨……天曲……”我看着他苍白的脸,羸弱得像透明的花儿般,像玲珑的玻璃般,似乎轻轻地触碰,便会碎,心疼无比,“如果,不是我的闯祸,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便不用受这轮回的病痛折磨之苦,便不用受这冰寒烙心之苦……”

“傻丫头,你修炼了千千年,居然还是这么笨,成了人,脑袋更笨了!丫头,我要怎么娶你回家?”他浅浅地笑着,无比宠溺地看着我。

“就算是这么笨,你也赖不掉了!不许你反悔”我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手轻轻地把玩着他衣衫上的扣子。

“好!不反悔!”他的声音轻轻地,柔软得像棉花糖,好舒服!

“小散,我想听你奏的天韵曲,你可以奏给我听么?”他的话让我羞得低下头,偷偷地咬紧了­唇­,心中暗暗叫苦,这一世,虽然我也有学钢琴,但作为凡人的我,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九重天的曲散仙相比,似乎那炉火纯青的琴艺并没有被带下来,况且,现代的钢琴与古代的弦琴总是不一样的。

番外:终于记起前世3

看着他希冀的眼光,我无奈地在一旁的钢琴上落坐,这是一把古­色­古香的檀木琴,看起来年代久远,但琴上刻着­精­致的芙蓉,别致的梅花,作工­精­细,倒是一把上好的琴,看起来便知价值不菲。

一道轻柔的琴音冉冉而出,居然轻灵无比,像情人的呢喃,像泉水叮咚,像青山远水般安静,柔和,倒也没有想象中难听,虽然久不抚琴,但残存的记忆,还是令我纯熟无比。

落天曲,这一世的傅西墨,静静地看着我,嘴角有一丝淡淡的浅笑,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那样的幸福安然。

“小散……你奏得真好听,小散,我等这一天等得好辛苦,你就坐在我身边,静静地陪我好么?我们就这样安静地相守,我就很满足了!”他轻轻地拥着我,轻轻地笑着。

“好!外面的掬花开得正盛,天曲,我们一起去那里赏花吧!”我高兴地说道。

他轻轻地笑了,在我的相伴下,出了屋子,我才发现,他的身子羸弱无比,摇摇欲坠,我慌忙地扶住他。门外的丫环听到响动,飞快地冲了进来。

“殿下,你现在不可以轻易下床呀!”我疑惑地看着紧张兮兮的丫环,落天曲轻轻地笑了,只是淡淡扫了那丫环一眼,那丫环立刻噤了声,无言地低下头,但仍然执拗地不动。

“天曲,你……”

“无妨,在这屋子呆得久了,人也会越来越懒惰,正好出去透透气!”

我扶着落天曲在花榭里的长凳上坐下,那灵巧的丫环立刻带上长大衣,披到他的身上。

“真是个贴心的丫头!天曲,连我也忍不住要嫉妒了!”

“小散,你若喜欢,便让她来服侍你。”淡淡的笑里,有着宠溺,深情和怜惜,他的眸子里,清澈得只余我一人的影子。

“我开玩笑的!有这么贴心的丫环照顾你,我才放心!”

番外:终于记起前世4

“我开玩笑的!有这么贴心的丫环照顾你,我才放心!”

“小散,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便好!”他似乎很累,靠在我的肩上,淡淡地看着园里的落花。我的眼睛顺着落在那开得火盛的掬花,一阵轻风吹过,带着清香的花朵儿轻柔地飘落,像一场人生的落幕,像一曲终了的散席。

我突然感到一丝的不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

“天曲,这两年,你过得好么?”

“嗯,没有小散的日子,度日如年……”他深深地看着我,似要凝进我的眼神里去,一声叹息轻不可闻地从他的嘴里逸出。

良久,他轻轻地阖上眼,“小散,我想闭眼养一会神,把你这两年的经历告诉我,好么?”

我看着怀里安逸的脸,像婴儿般无比舒适地靠在我的肩上,心里温暖静谧无比。

两年来的一点一滴,除了傅宇墨的相处,我都娓娓道来,他紧闭着双眼,似乎睡着了,似乎没有听我的的话,只一个人兀自地进入梦乡,我停了下来,仔细地打量着他迷人的双眼,那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晶莹剔透的肌肤突然有一滴水滴滑过,我一怔,他的眼角,两颗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的心猛地一缩,阵阵地疼痛,“天曲,如果,我能早日忆起你,我们便不会受这种分离奔波之苦……”

他的身子轻轻地一颤,双眼仍紧紧地闭着。

“天曲,对不起,你怨我么?如果能再早一点……这一世,我们可以相守的时间会长很多,可是没关系,现在,我们不是忆起了么?”

他的身子像薄冰般凉凉的,我裹紧他身上的大衣,他的体质似乎一直都偏凉,是因为一直以来受冰寒之症折磨落下的病症么?他的双眼疲累无力地张开了,一丝不舍,痛惜,怜悯,深情飞快地闪过,瞬间便平静无波。

番外:他死了1

“小散,这四年来,你受苦了!对不起,小散,我没有好好地保护你……”

“天曲,没有关系,如果这是宿命的安排,那么我受这些苦,也是微不足道的,这一世,我们现在不是重逢了么……”我的声音微微地颤抖起来。

心里蓦地被揪紧了,我悄悄地紧抓住他的衣服,身子也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这一世,也是这样么?

我紧紧地抱着他虚弱单薄的身子,他的身体越发的冰凉。

“天曲,不要睡,你的寒症可以医治的,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么,只要一半的血,我不会死的,你也不用死了!这一世,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我轻轻地摇着他的身子,他虚弱地张开眼睛,淡淡地笑了。

“是呀!这一世,我们又在一起了!”

“天曲,你等着,我把我的血放出来,你只要喝下我的血,便没事了!”

“小散,不要走,只要你陪在我身边,便够了!”

“天曲,每一次都这样,都是你护我,救我。这一世,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再这样,让你独自地受苦,这一世,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你!”

我把他轻放在睡榻上,欲起身,虚弱的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紧紧地抱住我。

“不要走,小散,来不及了……我们谁也不欠谁,下一世,我一定要好好地保护你!小散……我想听你的声音,你能给我说故事么?”他恳求地看着我。

“那,你喝我的血,只要一点点,你就不会痛了!”我把手腕放到嘴边,一口咬下去,一丝咸热的血流了出来,他慌忙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捏住那那伤口,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和心疼。

“傻瓜!我不痛!你为什么这么傻,我不会喝你的血的!你就不能让我安生么?搞这么多小动作!”

我的眼泪疯狂地流下来,滴落在他的手上,他轻轻地一声叹息,拥着我,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脸。

番外:他死了2

“不要哭,不许哭,小散,我一直会陪在你身边的!”十指相扣,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一块冰凉的东西,被我们握在一起。

“小散,下一世,你一定要早点忆起我!”

我无心去理会手里拿着是什么,只是痴痴地看着他那晶莹剔透的肌肤,似婴儿般的柔­嫩­,他那纯澈的双眸,深深地刻入我的脑海里。

轻风拂过,无数的樱红落下,那飘飞的花朵,围绕着我们,轻轻飘落,唯美而凄绝。

他闭上眼睛,嘴角有一抹轻笑,我轻轻地把我在现代所看过的故事,一个一个地向他讲叙,他只是闭着眼,安静地听着。

一声鸣鸦掠过,惊起一地的落花,我的声音蓦然而止,说了一半的故事生生地被打断了,我颤抖着看向他,怀里的他仍然安静地闭着眼,嘴角噙着一丝幸福的笑,那样的安静祥和,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的温暖,他那轻浅的呼吸,再也没有传到我的耳朵来,那温热的气息,荡然无存,那跳动的心,永远地沉寂下去了。

“天曲,花儿都落了一地,你不睁开眼睛看看么?真的好美,你还要跟我玩么?”

我喃喃地说着,怀里的他仍然一动不动。

“天曲,你还是喜欢和我捉迷藏么?还想耍我么?”怀里的人儿仍然那么安静,我着急起来,用力地摇着他的身子。

他的身子柔软无力,被我摇得剧烈晃动,我无力地松开了手,另一只手,仍被他紧紧地握住,我扳开他葱白的手指,一副令牌,摊在我的手心。

我蓦然大笑起来,天曲,即使这个时候,你也要想着办法保护我么?被我紧紧抱在怀里的他,依然那么安静,脸上的浅笑,仍然挂在他俊美的脸上。

大滴大滴的泪,落在他的脸上,这一世,也是这样么?我们相认相忆,便是我们的离别之刻,如果我假装不认识你,不忆起你,你是否就不会离去?

番外:他死了3

“殿下,殿下……”

“主子,主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只感觉到一大群人围住我们,他们说了些什么,我全然不知,我只是呆呆地,呆呆地享受风的抚摸,心绪飘到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寒冷,没有痛苦,没有离别,只有温柔的风,安静的青山,清澈的流水……

一阵剧烈的推搡,一股强大的力量传遍全身,那样的压抑,我紧紧地抱住天曲,不让他分开我们,那人粗鲁地拉我起来,用力地一推,便跌落在地,天曲被他们紧紧地围住,我哭喊着发疯地扒开人群,他们却像铜墙铁壁般,任是我横冲直撞,依然坚硬地立在哪里。

尖利的哭喊,震碎我的耳膜,那一群丫环,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那群侍卫,跪在地,默默低头垂。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已殁……”一声惊雷在我心里响起,似乎所有的声音都离我远去了,我怔忡地看着人群,他们的愤怒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似决堤之洪般席卷……

“妖女……是这个妖女,害我天逸王国太子殿下……”“来人,把这祸害给我押入大牢!”

有人胡乱地把我抓起来,我奋力地冲向人群,全身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居然把那些撞得东歪西倒,我紧紧地抱住那沉睡中的男子,不发一言。

那群愤怒起来的侍卫丫环,突然齐齐恭敬地跪下,默默地低头,时间像静止般,停滞在那一刻。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懵懂地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拉开我,为太子殿下净身,入殓。

太子殿下的棺木被送回京,我像失魂般,跟着那大队的人马走,失神地看着那具高贵冰冷的棺木,双脚磨出的水泡烂了又生,生了又烂,疼痛难忍,我却浑然不觉,似乎这具躯体只是行尸走­肉­的僵尸。

皇陵,位于洛都城的西郊的高大山脉上,巍峨绵延的峻岭,高大青翠的密林,在那隐蔽的山涧中,却是被守护得严密的皇陵。

番外:他要与人联姻1

琉金汉瓷白玉,奢华高贵,十八位罗汉高僧讼亡灵超度,琉璃合欢珮、金花钏,鎏金镶翡翠珊瑚手镯、镶龙宝剑,碧玉黄金,宫女陪葬入皇陵,我恍惚地看着太子殿下的被送入那高贵的皇陵,直到层层机关合上,我被人带出冰冷的皇陵。

墓门外,我呆愣地呆坐着,脑海一片空白,恍惚得似抽了魂般,那送葬的队伍缓缓地从山上撤离,没有人过问我的身份,没有人理会我的存在。

微风阵阵拂过,我看着那重重的墓门,此刻,在那山涧中,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似乎这中间从来没有过皇陵的存在,让我恍惚了许久。

他便是睡在这冰冷的重重机关下么?睡在这无人可以发觉的山涧中,在这尊贵的皇陵里。

“小姐,天­色­已晚,小姐请节哀!小的护送小姐回去!”一句突兀的话语随着轻风送进来。

我一怔,回头看到是四名青衣侍卫,正恭敬地守候在我的周围,我疑惑地看着他们,突然低头,看到手里紧抓着的令牌,这是傅西墨给我的,我一直不曾松开过。

原来是这样,难怪没有人质问我的身份,突然变得如此恭敬,难怪没有质疑我的存在。纵使是天逸皇的送葬,我仍被人偷偷地隔在厚厚的人群外,有人扶着我跪下,掩护着我的存在。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我淡淡地笑了。

“小姐,小姐既是主子想要保护的人,小姐在洛都一天,青义便会保护小姐一天,小姐离开洛都后若是有难,便拿着令牌到‘沉峥堂’便可!”

我顺着蜿蜒的山路下山,走走停停,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地下山,天­色­越发地暗下来,我的步速并不快,但此刻我却全然没有担心,经历了这么多事,似乎把生死都不是那么重要了,那么天黑了,又怕什么?

我的身后,四个侍卫似乎一直不曾离去,离一了五丈远,跟在我身后,默默地护送着我。

番外:他要与人联姻2

发觉他们的存在后,我只得加快了脚步,下得山来,天­色­已经大暗,热闹的街市安静下来,只有街边微弱的灯笼可以模糊地看到路上的景物。

露华斋,位于洛都城的南侧,隐于大片柏林中,似世外桃源般安静得与世隔绝,露华斋只是一座­精­致的小四合院,院内栽满了掬花和木兰。

掬花开得正盛,我在这院里住了一段日子,每日都像游尸般,茫茫然,突然在这个异界失去了目标,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这一次,我又独活下来,想是即使是死,只怕,阎王都不允我们魂魄相依,这漫长的一生,又要如此孤单寂寞了。

露华斋是傅西墨悄悄在洛都城置下的一处别院,听青义说,平时心情不佳,傅西墨便会到这露华斋来,过些安生的日子,这里似乎还是安置她­奶­娘院子,不过­奶­娘已去了经年。

院内除了负责经常打扫的丫头雁儿,倒是清静得很,再无闲杂人等。

刚从皇陵出来那段时间,我是睡了醒,醒了睡,一直昏昏沉沉地睡了七天,雁儿像母亲般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我心里是愧疚的,我这般浑浑噩噩地过日子,牵连到这无辜的小丫头受罪,我到底是在惩罚谁?是贪恋被人关心照顾的感觉?

“姑娘,您不能一直呆在这院子里呀!雁儿看姑娘都呆得要傻了!”雁儿聒噪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微皱起眉,真想不明白,傅西墨是如何忍受这吵闹的小麻雀的。

“姑娘,雁儿给你说说外面的趣闻吧!天家要办大喜事了,听说下个月,四殿下便要迎娶慕王府的暧月郡主了!”

“慕王府?”我微皱起眉,本来宁静无波的心绪突然起了丝涟漪。“慕王爷不是当今圣上的皇叔吗?这暧月郡主与四殿下联姻,这天逸国怎的这么乱­仑­?”

我抚额忍不住地呻吟起来,那傅成轩,我想起在天云山相护了两年的小王爷,心里忍不住地喟叹。

番外:他要与人联姻3

雁儿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眼圈儿突然红了,我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姑娘,暧月郡主是慕王爷的外甥女,因为家中父母早亡,才被接过来的,现下圣上连殁两个皇儿女,太子殿下去了不久,皇上最宠爱的二公主也殁了,宫内便办这喜事来冲喜来着。”

(注:殁,指已死亡)

雁儿双眼黯下来,两滴泪滑落下来,身子轻轻地颤抖起来。

我轻叹了一口气,拭去她脸上的泪,平静的心突然被人扯开了旧伤,鲜血淋漓,难受压抑。

西墨……西墨……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呼喊,为什么这一个多月来,你不曾入我梦,是不想我牵念么?我会的!我会好好地活着,一直等到下一世我们的再次相遇!

“二公主殁了?”我心下大惊,那个刁蛮的公主么,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消逝了?那样鲜活的人儿,是什么令她……

“是,据说是重病不治,二公主天姿绝­色­,皇上最为宠爱,没想到就这样殁了。”

“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来的?什么时候的事?”我的心一紧,抓住她的衣服。

“就一个月前,在南城,据说当时跟四殿下一起,不知怎么的就染上病了,二公主殁后,太子殿下紧跟着……”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我心下一缩,一个月前,在南城,为什么这么巧?莫非?我的心思千回百转。

为什么会这么巧?傅西墨遇袭,若非不是非常熟悉之人设计,又怎么会能靠得近他的身边,成功地得手?虽然傅西墨的身上没有外伤,但从青义的口中得知,他身上中的是凝花散,一种加速病情加速发作的毒,而他的寒症,正是这凝花散使加快发作的……

而二公主这么一个活蹦活跳的人,为什么偏又在南城傅宇墨的府邸里,暴病身亡?

虽然有疑惑,但是这些似乎都与我无关了,从西墨离开后,这一切于我已经没多大意义了。

番外:悲伤的永别1

傅宇墨,要娶妻了!不知不觉他已经可以成家了!

我的心不知为何微微地颤抖起来,也许是因为秋天来了,沁出了凉意。

不知不觉,我踱出了露华斋,在繁华的洛都城内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什么人?”眼前突然出现高大的­肉­墙,我惊得后退了几步,差点跌落在地,原来不知不觉,竟然差点转进别人的府邸里。

我偷偷地吐了吐舌头,堆上笑容道歉后便飞快地跑出几步,再回头一看,没想到居然是一座豪华庞大的府邸,一看这气派,便知是非寻常的大户。

这显然并不是一间官邸,而是一处别院,似乎是度假的园林,但如此庞大的规模,足见主人的富有。

突然,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这不是几个月前,我生活过的紫园吗?我蓦然一惊,快步地往前走,心想得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几个月前在紫园的黑暗地牢生活,让我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真是见鬼了!怎么会不知不觉地到了这里?似乎有冥冥中有一种牵引般,我摇了摇头,想把脑中里混沌的思维理清。

这些时日,我似乎越发地神思恍惚,时常会闪过一些古怪的画面,但那些画面快得像闪电般,我根本无法分辨是些什么东西,脑子却被搅得昏昏沉沉,再这样下去,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病。

一阵巨大的冲力朝着我压了过来,我蓦然一惊,身子被人用力地扳住,我骇得张开嘴巴呼叫,却被人用一团布捂得严严实实,我用力地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制住我的人力大无穷,在我昏过去之前,我看到自己被拖进了那偌大的紫园。

“怎么还没醒么?给我泼下去!”迷糊中听到一个女子的高音,哗地一声,我的脸上迎面倒来倾盘大雨,水从鼻子进入喉咙,我被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良久,我无力地支撑着起来,摸了摸脸上,人皮面皮已经被扯落。

番外:悲伤的永别2

一双高底的盘花靴踱到我的眼前,我顺着那长长的樱花裙,抬头往上看,一双漂亮的凤眼正仔细地研究着我,脸上挂着华贵的笑,却又带着单纯甜美,浅浅地的酒涡那样的迷人。

她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似乎我是一具好玩的玩具般,又似乎我是她久别重逢的朋友,令她喜悦。这个女人,越发地会演戏了!

这是一间密封的房子,周围站了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

“又见面了!狐狸­精­!”她慵懒地坐在一旁的坐塌上,微微地笑着。

我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你是怎么发现是我的?你作什么把我掳来?这样很好玩么?”

“哈哈……当然!你不觉得我们每一次见面的方式都是这么特别么?”她的嘴里发出一声轻笑,得意地看着我。“我养的兀鹰可以追寻你身上散发的味道,不管你到哪个角落,它都可以把你找出来!”

“你不会又想为你的宇墨哥哥找什么狐狸来吧?我可是人!活生生的人!莫说我救不了你的宇墨哥哥,就算我的血救得了又如何!傅宇墨便要迎娶暧月郡主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是你的!”

她脸上的笑容一僵,慵懒华贵的笑容消失了,脸上死灰死灰地,­阴­沉得吓人!那双眼睛似寒刀般冷冷地瞪着我。

我冷冷地笑了,就算抓我来又如何!你也赢不了!

突然,她的脸上绽开了一朵花,似乎春风般得意般轻轻地逸笑出声。

“救不了么?碧血狐狸的血怎么会救不了?宇墨哥哥舍不得喝你的血,我自有办法让他喝下!至于暧月郡君,她怎么会斗得过我与宇墨哥哥青梅竹马的感情?连二公主都可以病逝,她就不可以么?”

声音淡淡的,却有透骨的凉意,我一惊,瞪大眼睛看着她,没想到眼前的可人儿,居然如此地恶毒!

番外:悲伤的永别3

“你……是你害死了二公主?为什么?她是傅宇墨的二姐,与你无怨无仇!艾素琴……你怎么这么冷血?”

她的脸­色­一变,蓦地乌云满面,恨恨地看着我,那眼神似要将我千刀万刮般。

“你胡说!竟敢污蔑我害死二公主!”她蓦地揪起我的头发,双目凶狠,面目狰狞,我吃痛地惊呼一声,不得已抓住她的手,但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不得已我只得配合她,不让自己的头被扯得太痛。

她把我扯到墙壁上,“你看看,到底是谁害死二公主的!”

我吃了一惊,我所处的位置,那墙壁居然是透明的,能清楚地看清隔壁房间的一景一物。

宽大的房内,一张高贵的雕花大床,粉红的轻纱帐,层层绕绕,似梦似幻,床的左侧是一张大大的梳妆台,这分明是一间女子的卧房。

房内右侧的角落里,一张大大的坐榻上,一名白衣男子,用裹着银丝的织金缎带束着发,男子脸­色­苍白,失神地望着手中的花钗,双眼空洞无神,长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花钗上抚摸,像沉入无边的回忆里,双眉紧蹙,似乎回忆的并不是多愉快的事,还沉痛无比。

他那张熟悉的脸让我的心一抽,他……

我用力地拍着透明的墙壁,用力地嘶喊起来,但那人却根本没有往这里看过一眼。转过头,看看冷笑着的艾素琴,再转头疑惑地看看隔壁的男子,我确定这个玻璃,是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而从那边房间,却是看不到这里的。

心蓦地冷了下来,在这紫园,若没有他的允许,艾素琴怎么敢如此大胆把我掳来。

“这里用了特殊的材料,可以看得到,亦可以听得到里面的动静,但里面的人却完全无法看得到这边。这材料,还是本小姐无意中发现的!”艾素琴得意地说着。

番外:悲伤的永别4

“皇姐,今儿是你的生辰,宇墨答应过你,好好地陪你过这个日子!这个花钗,是你最喜欢的!”

傅宇墨轻轻地把花钗放进一个木盒里,双眼沉痛无比,“皇姐,你怪我么?怪我明知道她心肠狠毒,怪我当初没有吸下她的血……没想到,却令你葬了命……”

我蓦然跌坐在地,嘴角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看到了么?他有多爱他的皇姐,便有多恨你!哈哈哈……”

“你动了什么手脚?为什么?他怎么可能会信你?我真奇怪,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怎么还没有报应!”

“当日你杀害影儿,当日你弃他而去,他怎么可能相信你是善良之辈?他怎么不恨你?再加上清儿的作证!他没有理由不相信!”

她淡淡地笑着,眼里却­阴­冷无比,笑意根本没法爬进她的眼眸。

“清儿……你把她怎么了?”我一惊,瞪大眼睛看着她。

“我怎么会把清儿怎么了?只不过,是她自己亲眼所见,她本是去打水给她的殿下清洗,却看到了她已经离开的主子,为了躲开二公主的阻拦而失手杀人!”

“那个假的乐清影,是你让人装扮的吧?你居然会为了你所谓的爱,杀掉你爱的人的姐姐!你失心疯了你……”

“失心疯?狐狸­精­,你想听故事么?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她淡淡地扯开了一个笑,眼神飘得很远。

“前朝的将军府,皇恩圣宠,风光无限,而两个同胞小女孩,便无比幸福地出生在这风光的将军府里。

在五岁之前,两个女孩被当成掌上明珠,锦衣玉食,百花相护,将军更是宠溺无比,但是这幸福风光也就仅仅五年而已!

一日,将军府里来了个道土,竟说将军府双生花,必相克,而其中一女更是妖孽转世,若两女同留在府中,必将祸害众生,掀起腥风血雨,并且将乱国之皇脉,颠覆王朝,大乱天下,必须将其中一女送出府,方可保将军府长运不衰!

番外:悲伤的永别5

将军府的长辈便施压要将其中一女送出府,此事被护女心切的将军强行压下。没想到,一年后将军府来了两个寄养的贵公子。

小女孩高兴坏了,突然来了两个可爱的大哥哥,每天可以陪她们捉蝴蝶,他们会偷偷地带着小女孩溜出府游庙会,逛街,玩水,玩她们一直循规蹈矩,不敢轻易涉足而又渴望无比的东西。

大哥哥们总是护着她们,她们开始在心里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嫁给大哥哥。

可是,有一次,他们偷偷地出去玩水,大公子和女孩在水里玩得正高兴,女孩发现大公子的身上,挂着一块漂亮的玉佩,欢喜得不得了,便想拿过来看看,没想到大公子像珍宝般护着,两人在争扯中,把玉佩扯落在水里,大公子不顾一切地往水里寻去,大公子被救上岸后,寒症大作。

将军大怒,目光奇怪地在两个女儿身上来回地审视,他居然为了这个寄养的公子,要把他的女儿赶出将军府!

当初是将军竭力压下来护住两个女儿,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外姓公子,欲置自己的女儿于死地!小女孩的妹妹,被将军下令,送出将军府,绞杀荒野,将军夫人偷偷地买通了下人,小女孩的妹妹才免遭杀身之祸!

但是妹妹素心,从此,流落街头,垂死挣扎,每天以乞讨为生。

她一直想不明白,她并没有害公子落水,害公子寒症大发,为何将军却没有惩罚姐姐,而是要妹妹来顶罪!她不明白,将军为何不分辨是非,明明是姐姐犯的错,却惩罚在她的身上,同样是他的女儿,为什么只喜欢姐姐?为什么不能一视同仁?

她恨,恨父亲父亲偏心,恨他狠心要取她­性­命!恨母亲没能想办法护她,令她每日饥寒交迫,颠簸流离,她怨,怨公子和姐姐安然地享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极尽恩宠,而她却如过街老鼠般,受世人遗弃,受尽世间凄苦炎凉……

直到有一日,她遇到了一位仙人,他神通广大,武艺高强,­精­通各种巫术与八卦布阵。

番外:悲伤的永别6

她每日受蚀心之苦,刻骨之寒,日夜苦练,终于在五年后,练就一身才艺!

她­精­通变幻之易容术,钵承了仙人的武艺后,便离开了仙人,她回来了!

这一次,她终于知道,原来让父亲决定放弃她的贵公子,居然是当今太子和四皇子!而她的姐姐,仍然幸福地生活在父亲的庇护下,活在两个俊美的大哥哥的庇护下,可以那样近距离地爱慕着心中的男子。

这一次,她要把属于她的一切夺回来,她暗暗地观察模枋姐姐的一切,而本来就相同的样貌更是难以让人分辨,没有人能够发现任何的异样,就连眼神,爱好都是一模一样,她悄悄地把姐姐掳出了将军府,顶替了姐姐的位置。

太子已经长成玉树临风,丰神隽永的男子,他长得真的是太俊美了,就连那俊逸隽永、高清玉洁的出尘气度都可以让天下所有的红颜为之失­色­。

女孩一心想成为他的妃,不光是因为他是她爱慕的男子,想一生一世相守的良人,还因为她想要那高高在上权势!

当初父亲把她抛弃,她要让所有人都看着她坐在那高高的位置上,权倾朝野,俯瞰苍生!

天下人之所以负她,只是因为她没有那高高在上的权势!才任人宰割!连自己的命运也无法掌控!

她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一天而准备的,可是,太子却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一次次地拒人千里之外,却会为了一只狐狸,屡次犯险!这样的太子,连自己的形势都无法控制,怎么会是她的良人?

女孩要坐上那个位置,只有一个人可以助她,于是,她和四皇子作了约定,她替他除掉太子,除掉他的一切障碍,助他上位,到哪一天!她会成为他的皇后!

但是,没想到障碍出现了,四皇子居然会不舍得喝那狐狸的血!除了让四皇子恨她,喝下她的血!她才能得到心中的权势!”

她怪笑一声,双眼复杂地看着我,我的身子忍不住地阵阵地发颤,这一切,原来是如此的黑幕,傅宇墨,你如此聪明,却被一个女子如此算计玩弄于掌心,却毫无发觉?

你为了那虚浮的权势,不惜算计自己的亲兄弟,傅宇墨!你处处算计别人,却也不逃不过别人的算计!我惨然地笑了,却觉得苦涩无比。

傅宇墨,你如此凉薄!我不原谅你!不原谅!

番外:悲伤的永别7

“你为了他恨我,不惜杀害二公主,为了那个位置,不惜毒害你曾经想要共度一生的爱人!你可知,他要活命,必须要用我的血来续命,那么他必不会放过我!而你为了你所谓的权势,害死了那么多人命,你简直是妖魔!”

“妖魔?”她冷冷地笑起来,美丽的脸上绽开一绚丽的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那最最亲爱的姐姐,明明知道是她自己害太子落水,却自私地不予承认,让亲爱的妹妹去送死!我那最最敬爱的父将,为了所谓的全家安逸,荣华富贵,苟且偷生,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绞死!

也是从哪天起,我才意识到,你若要不受人摆布,必须站在权力的最顶峰!”

“就因为这样,你就要这样艾素琴去死?你可知道,富贵荣华虚若浮萍!所谓权势,你纵然权倾天下又如何,人生不过百年,百年后都是虚空,你亦无法自定生死!生活在那权势的最顶峰,你将会失去更多,没有朋友,处处提防着算计与杀戮……

“你亦无法凭权势夺到人心!也许你与你的良人,一生一世,都是同床异梦!没有真心可言!你真的是要这种生活吗?幸福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觉得开心便是幸福!何必去奢求那虚无的权势?”

“说够了吗?”她冷冷地看着我,一张俏脸­阴­沉沉的,“没有说够,那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因为这个时刻是你这一生的最后时刻!宇墨哥哥,还在等着你的鲜血来续命呢……”

她双眼诡异地看着我,脸上扬起高深莫测的笑,在黑暗中,有一丝不知从哪里­射­进来的光线,打在她的身上,光怪陆离,狰狞无比。

我警惕地看着她,手悄悄地摸在腰上,揣起那把雕刻着长龙的短剑,这把剑是我在到回城找傅西墨时,偷偷地收藏在身上防身用的。

她一步步地靠近我,高高的长靴缓缓地踱到我面前,她微眯起眼,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手高高地扬起,一片银光一闪,直直地朝我刺过来。

番外:悲伤的永别8

我捏紧手里揣出汗沫的短剑,心剧烈地跳动着,咬咬牙,惊惧地颤抖着,绝望地闭上眼,两行清泪轻轻地滑落……

一声痛苦的呻吟轻轻地逸出声,她吃惊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双手紧紧地捂在鲜血喷涌而出的肚子上。

“小姐……”两个侍卫慌乱地奔过来,紧紧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太迟了,我身上藏着的短剑,在鞘口灌了鹤顶红,如果直直地拨出来,不会沾上,可是刚才,我是旋转着拨出来的,剑上便煨了致命的毒药,药石无医!”

轻淡的嗓音,轻轻逸出,我带着淡然的笑,瞪着无辜的双眼,无比单纯地看着她,她恨恨地看着我,我知道,此时的我,必定是如沐春风,笑得倾城倾国,令群花失­色­,而我的话更是像刺般一根根地Сhā在她的心尖尖上。

“把她的血取下来,让她的血慢慢地流­干­为止……再把她的尸体,拖出去喂狗……”

她的目光,似要把我生生吞下去般,无比怨恨地看着我,不甘!痛苦!绝望!疯狂!五味混杂!

“别靠过来,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别过来!刚才,我在我的身上,我的周围都撤上了无­色­无味的­阴­肠粉,只要沾一上点点……”我微皱着眉,强忍着疼痛,捂住汩汩冒血的伤口,“便可立即身亡……”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举措步不前,都立于原地,忐忑地看着我,终于无比惧怕地双双后退,艾素心又恨又气,瞪向那两个无动于衷的侍卫,张开口,却虚弱地吐不出一个字。

她无比恶毒地看着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我冷冷地笑了,艾素心自仗武艺高强,对我毫不上心,而我表现出来的心惧与懦弱,刚好瓦解了她的警惕,才在她毫无防备地时候得手。

艾素心,我输了!你也没有赢!我若要死在你手里,成为你夺权的牺牲品,你亦不能独活!我亦不会让你如愿!

番外:悲伤的永别9

我看着两名慌张警惕的侍卫,小心翼翼地避开我,不敢迈上前一步,不由得暗自好笑,­阴­肠粉,不过是我胡乱编出来的毒药,没想到居然如此轻易地把这两个猪脑唬住,若我真有这个毒药只怕早就毒发身亡了!

我捂住汩汩流血的胸口,摇摇晃晃地扶住墙壁,往外移动,露华斋,是我唯一觉得最温暖舒适的地方,可是此时,我最想去的地方是皇陵!

“哈哈……妖­精­,我今日死了!你今日亦活不了,在我的簪上,早已经沾了玉长散,玉长散沾上伤口,血流不止,无药可治,直至血枯身亡……我一直担心,宇墨哥哥不舍得喝你的血,又要想办法救你,所以在剑上煨了玉长散……”

她疯狂地笑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上的肌肤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黑,突然一大口喷薄而出,乌血染了一地,触目惊心……

我虚弱地看了她一眼,紧紧地捂住那不断往外涌着温热鲜血的伤口,默默无语地往外摸索着,胸上的伤口虽深,但面积不大,所以血流得并不是很急,但那疼痛仍让我痛彻心扉,而无法压抑的失血症令我的心颤抖不已,时刻在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流了许多,似要­干­枯的感觉……

突然,强烈的光线直直地­射­了进来,密室的门被人一脚地踹开了,一道高大的身影立于门口,我看着那如天神突然降临的男子,心差点漏跳了一拍,那样熟悉的眼眸,那样俊美飘逸的容颜,我有一片刻的失神,恍惚中,似乎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再次回到我的身边了……

他的幽黑的眸子一闪,有一丝妖异的蓝光闪过,我怔怔地看着,忘记了呼吸,心里隐隐作痛,有一丝期待与喜悦,悄悄地在心底蔓延……

他停滞了一秒,便似旋风般快速地冲了进来,直直地奔向倒在地上的丽影……

“素琴……素琴,你怎么了?”他慌乱地扶起艾素心,声音压抑着重重怒气。

番外:悲伤的永别10

“宇墨哥哥……你终于来了……素琴舍不得宇墨哥哥……”微弱地声音,颤抖着响起,她柔弱地倚在他的怀里,像个易碎的瓷娃娃般,冀求地看着傅宇墨。

“宇墨哥哥……素琴……想要……宇墨哥哥的一个吻……”

“素琴,别怕,你不会有事的!你会有事的!宇墨哥哥都依你!快!叫宁太医过来!”

他­阴­沉着脸,双眼焦虑地看着怀里的人儿,紧抱着她的手也微微地颤抖着。

我的心狠狠地抽痛起来,被刺的伤口剧烈地抽搐着,温热的血像流水般,不断地涌出,一阵阵的剧痛,冲击着我的大脑,

疼痛令我慢慢地滑落在地,全身虚软无力!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身影,我苦涩地笑了。

傅宇墨!曾经的呵护缠绵又算什么?她才是你心心念念的女子吧?你许诺要立她为后,是因为她一直在你的心里,盘踞了庞大的位置?所以才会一再地纵容她犯错?可是你可知,她并不是艾素琴!也许这都不重要吧?再怎么样,你喜欢的何偿不是她!

为什么胸口这么压抑?明明他并不是我心心念念的人,为什么眼前的一幕还是那样的刺痛我的双眼?

艾素心紧紧地握住傅宇墨的手,无比哀怜地看着她,傅宇墨缓缓地低下头,在她苍白的­唇­上,轻轻地印下一个吻,像吻醒青蛙的公主般温柔怜惜……

艾素心缓缓地闭上眼,嘴角带着幸福的微笑,手缓缓地垂落。

我忍住剧痛,一步步地往外挪去,心再次狠狠地痛起来,我捂住疼痛的伤口,突然感到无比的心安,更加坚决地往外移去,脑子里只有一个目的地……

“你就这样想离去么?”一阵巨大的力量拉住了我的身子,狠狠地往后扯,我失控地向后仰去,抓住我的手用力地一甩,失去重心的我重重地往后栽去。

啪的一声,我重重地摔落在地,头重重地敲击在地板上,全身都抽搐起来,剧烈地疼痛如潮水般袭来,席卷整个身心,胸口更是疼得难受,我无力地蜷缩在地上,身子不住地抽搐。

番外:悲伤的永别11

“你害我二皇姐离去,就想这样毫无损伤地离开么?乐清影,我会用你的血来续命……”

朦胧中,传来冷若冰霜的声音,像寒冬的冰雪般彻骨……

我沉入无尽的黑暗中,再也无力睁开眼睛,心里却淡淡地笑了。

是的,我的命是用来续命的……从此以后,我们再无联系!永不相欠!

无数的樱花如飞絮般飘落,缠缠绕绕,一片粉­色­,我的意识飘浮在这一片落絮中,忘记了疼痛,只有无边的宁静与安宁。

这一次,要死了么?可是为什么我在一片的混沌中,却无法寻找到那熟悉的身影?

眼前飘过一幕幕的画面,那模糊零碎的记忆拼凑合起来,我的记忆进入了我的前生与后世……

第九十八世,落天曲的灵魂被分作两半,附在两具­肉­体内,缺乏一半灵魂的躯体,便日夜受着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两两相望,却无法聚首……

我吃惊地看着那分作两半的灵魂,以及那两个身受煎熬的人,他们的脸重合在一起,化身为同一个人……

原来,宇墨与西墨,竟然是一个灵魂分裂成两个灵魂,成为了两个人!!那么我的落天曲,竟然是两个人!!

曲散仙,化作美丽的碧血狐,承载着落天曲所有的痛苦,传说是他们续命的救赎……

落沉轩,用他强烈的意念,把曲散仙牵扯在身边,把她带到另一个异界,她得以摆脱那双重的冰火煎熬,但是,她在异界只能存活二十年,落沉轩不得已把她送回属于她的世界,让她继续完成宿命的安排。

所有的记忆都拼凑起来,我的眼泪疯狂地落下,傅西墨死了,傅宇墨的病症便会消失了吧!他的灵魂已经完整了……

可是这一世,他们吃遍了天下的狐狸,那云集的狐怨,会不会牵绊到我的身上?所以,我才要最终成为他吸血的对象……

第九十八世,我们世世能够相认相爱,到了这一世,便要结束了么?

我的游魂随风飘荡着,找不到落处,这一次,我的轮回结束了,另一半灵魂的天曲,你还认不出我来么?你还爱不上我么?那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傅宇墨紧紧抱着艾素心的一幕深深地刺痛我的心,我无力地痉挛着,比身上的伤口更痛……

天曲,我们就这样结束了么?相爱九十七回,终是了然无声……

我们曾经此情不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相惜,执子之手的坚定,都化作虚无,如此轻易地击碎了么?

我想疯狂地大笑一场,有什么样的爱情,能够经历九十九次淡忘,九十九次轮回重复,九十九次的折腾?再深厚的情,只怕也会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消耗殆尽……

我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我悲伤地闭上了双眼,再也不愿意去看那个我爱的男子一眼……

落天曲,再见!永不相见!

番外:永不相见!1

“你给我起来!”

傅宇墨满脸怒意,粗鲁地拽起地上的人儿,瞬间脸­色­大变,惊骇地看着眼前苍白虚弱得像游丝般的女子,此刻才发现,她的胸口,汩汩地涌出细线般的血液,虽然血流不大,但却汹涌不止。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安静得宛如死去。

“小影!小影……”他大吃一惊,紧紧地抱住她虚软无力的身子,手按在她汩汩出血的伤口上,想要止住那疯狂而出的血,急促地往外奔去。

“宁太医……”急促的脚步飞快地冲出去,脸上的神­色­像面临世界末日般惶恐,他的心像乱了节奏般,快得要跳出嗓口……

“小影,你忍着,你一定会没事的!”

迎面急奔而来的宁太医,看到傅宇墨骇人的脸­色­,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地迎上来。

“快!快帮她止血!”他暴喝一声,把紧跟而来的丫环们吓了一大跳,他们不曾见过主子如此­阴­沉,一向稳重的主子此刻方寸大乱,全无往日的镇定!

“殿下莫急,您要把姑娘平放下来,属下才好治伤!”宁太医毕竟久经医场,倒是镇定无比。

“宁太医,她怎么样了?”

“殿下莫急,姑娘的伤口面积不大,尚没有失血过多……”宁太医的眉头微微地蹙起,神情又惊又骇。

止血的药沫倒了一层又一层,很快地又被殷红的血冲走,那长长的血线看得傅宇墨又惊又惧,心里一阵阵地抽痛,似乎流走的是他体内的血,令他全身无力……

“为什么?为什么血流不止?”他的声音剧烈地颤抖起来,无比恐惧地看着那条条血线,身子微微地发抖,紧紧地握着乐清影的手,双眼有无尽的恐慌和绝望……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如此恐惧失去了她!内心充满了疯狂的后悔!

“殿下,姑娘的伤口,被抹上了玉长散,败血不止,无药可医!恕老臣无能为力!”宁太医又惊又惧,颤抖地跪拜在地。

番外:永不相见!2

“你!你这个庸医!庸医……滚!”像火山爆发般,他疯狂地大吼起来,宁太医吓得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身上的冷汗像黄豆般滚落……

“给我召集所有的太医进行会诊,若是找不出法子!你们都跟着陪葬!”咬牙切齿的声音像地狱里的恶魔般恐怖地飘了出来。

紫园内,花树下,男子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子,手拿着纱布慌乱地在按她的胸口上,那殷红的液体渗过厚厚的纱布,把他的手得一片腥红,血液顺着他的手落下来,染了一地的鲜花……

“小影,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止住你的血?要怎么才能止住你的血……”他暗哑的声音响起,眼泪无措地落了下来。

一群太医六神无主地跪伏在地下,身子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忐忑地低着头,像在等待着宰割的羊群般恐惧而无助。

男子的脸­色­越来越灰沉,绝望地看着怀中苍白得几近透明的女子,那微弱的心跳已经缓缓地停下来,身体慢慢地冷却,他紧紧地盯着女子的伤口,双眼布满了血丝,却是空洞无神……

“小影,醒醒……你睁开眼睛,不准睡……”他突然疯狂地摇晃着怀中的女子,声音嘶哑得像野兽般低鸣。

“小影,你为什么不肯睁开?你连一眼,也不愿意看我么?你给我醒醒!我不准你走!”

他呆呆地抱着怀中的女子,紧紧地,把自己的体温捂到她冰冷的身上,眼泪疯狂地滑落下来。

“小影,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你在怪我么?怪我没能及时地救你?怪我刚才不理你?对不起!小影,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该不理你……”

他喃喃地诉说着,怀里的人儿却一却也不动,似从来都是如此地安静般,静静地沉睡着,周围的艳红的花瓣被风轻轻地吹起来,纷纷绕绕,美艳绝伦,像在舞最后的绝唱!

番外:永不相见!(终)

“小影,不要怪我,你走了,我要怎么办?其实,我有一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喝你的血……真的!你每次都要惹我生气。每一次我都以这个要挟你,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你醒来好么?我都答应你……你不想做我的皇妃也没有关系……你不想留在我身边也没有关系!我会一直等待,我只会娶你一人……”

他轻轻的呢喃,被风送出很远,眼泪一直如同珍珠断,一颗颗地从眼睛里滚下来。

怀中的女子,胸口上的血液已经凝洁,那粉红的衣裳,更是艳得灼人,他的心一点点地往下坠,最后被击得粉碎,像整个人被掏空了般,空洞无力……

“殿下,请节哀!你已经坐了七天七夜了,姑娘也不希望看到殿下你这样!”桃儿站在门外,担忧地看着紧闭的大门,战战兢兢地说道。

他空洞无神的双眼,扫过那透明的冰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冰冷的棺木,他不舍得让她留在那个冰冷的地方啊!

可是看到怀中的毫无呼吸的人儿,他的头无力地垂落在冰木上,意识越发地昏沉。

小影,这一次,我来找你了,再也不放手!在这七日里,他自然也让人查明了,原来二皇姐的死,影儿的死,都是素琴一手策划的!可是他却怪到了清影的身上!

他从来没信任过她!!

他甚至还恨她,虽然爱,却终究还是怀疑她!甚至还如此伤害了她!

此刻,他只能看到一片黑暗,看不到边际,找不到出口,哪里会有心爱的人的影子!

小影,你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他惶恐地寻觅着,除了无边的黑暗,却没有任何人的身影,突然眼边传来一声叹息。

“这一次,你们赢了……”

赢了?他惨然地一笑,她已经离开了,他已经永远地失去她了呀!这世上,再也没有让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再也不会有令他心悸,牵动他神魂的伊人,再也感觉不到她的气息,连她的样子,也再无法相见了呀!

从此,便是­阴­阳两隔,永不相见!

(番外篇到此结束了,是一个悲剧,但三王的结局,小纪保证不像那么悲的。小纪答应读者的,做到了,媚的读者不要再骂小纪了~~呜……)

三王正文:愤怒的玉倚风

**接上313节正文**

当然,陈千蓠也不会知道,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竟然也会跟她遭到一样的命运——穿越了!而且两个人都是穿到不同的时空,多可笑呢。

如今,在这个异时空里,竟然遇到了一个跟清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怎么能保持冷静呢?

“放肆!你怎么可以对大嫂如此无礼?”一边的玉倚风大喝一声,早就看陈千蓠不顺眼,自然将脸­色­给她看。

“风儿,别吓坏了蓠儿,没事的,一定是大嫂长得像你的朋友或者亲人吧?”玉夫人倒很和蔼地站起来,拉着陈千蓠的手,笑意盈盈。

陈千蓠终于反应过来,知道自己真的认错人了!不可能两个人一起穿越到这里来的啦。而且她穿越的那天早上,还遇到过乐清影呢。

那夫人淡淡地笑,一笑一语,完全是清影的样子。

“娘,爹爹真的收了一个如此倾国倾城的义女,真是前世积下来的福气啊!”那女子淡笑着,跟气冲冲的玉倚风完全相反。

这女子,不会妒忌她的美,或者是陈千蓠和她的地位不发生冲突吧?陈千蓠倒不愿意将这些问题想上去。

“蓠儿见过大哥大嫂,让蓠儿奉上香茶,为大哥大嫂解喝去风尘。”陈千蓠福了福身,回到了正常的表情,以前玉公子回来家一次,她仍然记得那些礼节。

现在玉敬谙于她而言,其实亦有着很大的作用,一旦白轩迟有什么危险情况,亦只能指望玉敬谙了。但皇上与白轩迟,玉敬谙一定会选择皇上吧。

讨好与不讨好,也是个问题啊!

大厅内欢语一片,不合群的玉倚风只能气冲冲地走出了大厅,娘和大嫂对陈千蓠越好,她就越妒忌。

玉倚风冲到了小院子里,对着一棵小树拳打脚踢,那绣花拳根本没起什么作用,厚硬的树皮倒还摩擦得她的玉手背生生的疼痛。

“该死!玉蓠儿!总有一天……我会将我的东西夺回来!我们走着瞧!”玉倚风狠狠地骂道,美眸杀气暗闪,玉脸上,流淌着几缕寒意。

她玉倚风,真的不会那么便宜玉蓠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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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憋完了,但很伤感,那个结局……

被文影响到的亲请原谅小纪的冲动,以后小纪不­干­那么傻的事了~~~~这节开始,正文重新更。

因为三王的骨架大,怕要看《君心》的朋友等得心急了,所以一冲动,就­干­傻事了~~不过小纪以后再也不犯此类错误,今天小纪累疯了……

正文:提议1

幽国北部边疆,那片绿绿的青风原一望无际,初夏的风一袭袭而来,吹动了这草原上刚刚建起的帐篷。清晨的阳光温柔跌落地,空气清新无比,带着一些泥土的气息。

这近五百的帐篷前,士兵们排成一列列,在高昂地热身,声声吼声,如同震天雷,声声冲云霄。

与此同时,白轩迟、凡明以及其他五大侍卫于主帅帐篷之中,齐齐围坐于小桌边。这些帐篷还是将军留下的,他则奉命迁到距离一百里之外的碧落原驻守。

白轩迟目光冷冽,眉头轻皱,于他的身上,很难找到当初的温和之气。毕竟于这个危险的地方,随时都可以丢了­性­命。先不说敌人来袭,若父王派人取他的命,身边的六大护卫亦防御不了吧?

“四王子,皇上此举只不过想夺去蓠儿姑娘,恕属下劝言,一定要想个办法,令皇上不会对殿下出兵,如此一来,就难以达到他想要的目的。”凡明侍卫已将白轩迟当作一生的主人看待,如今皇上想取他­性­命,真的非常着急。

为了一女子,凡明觉得不必与发生皇上如此大的矛盾。但如今大局已定,只能想法子让皇上望而却步。

“如今还有什么筹码?他对我已完全无情,更无顾忌,我身边的人于朝廷之中,亦被控制,而我最信得过的,也只有你们六位了。”白轩迟苦涩一笑,心中满是苦涩之意。

自从被弃于皇宫之外,由|­乳­娘一手抚养成长,在他凄苦的童年记忆之中,仍然记得乔妃常常到轩辕殿上,为难他和|­乳­娘。

乔妃乃为白轩迟母妃的强敌,母妃尚在人世之时,乔妃便一直与母妃争宠,后与其他妃子一起陷害母妃,致使母妃被父王误会,被赶出皇宫。

然,乔妃仍然不罢休,每次来到轩辕殿,都命人将白轩迟的衣服,毒打,针刺,烧铁烫,开水淋,每个毒计都是由那女人想出来的。

正文:提议2

白轩迟的童年无比悲苦,直到父王发现真相,日子才慢慢地好过起来。

如今,刚刚看到一些好的苗头,却还是被父王硬生生地折断了。难道要他再做一个吞声忍气的人,忍辱负重的人么?那些凄苦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眼前。

如今,处于这个更危险的环境之中,比从前凄苦的日子,却更需要处处防着,步步惊心。

“王子殿下……我有一个提议……”凡明脸­色­沉着,表情却有点迟疑。

“什么提议?”白轩迟抬起头,看着这个平时才智敏捷的侍卫,但见他犹豫之中,有着一抹诡异的神­色­。

其他侍卫亦期待地看着他。与王子殿下出生共死那么多年,他们亦衷心地希望,王子殿下可以顺利地度过一关。

凡明犹豫再三,还是将自己的提议说了出来,他一说完,所有的人都抽了一口气。

“凡明,这个提议……不可太行,父王有心杀我,而不是蓠儿。”白轩迟淡淡地说,外面练习声震耳,几乎将他的声音掩盖过去。

“但是殿下……目前亦只有这一法子可行,这亦是两全其美的方法,希望殿下三思!”凡明声音朗朗,扑嗵跪下,其他侍卫亦一起跪下,恳求白轩迟采纳凡明的提议。

白轩迟眉头深锁,闭着眼睛,苦苦沉思。

是的,唯一那办法,再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是夜,玉府。

陈千蓠穿着微厚的睡袍,自从上次西阑焰在她穿那薄得若无的睡袍时潜入她房,她再也没有穿那套太薄的睡袍。

翠珠早就退下,她将看完了的一本史记放好,便躺于床上休息。那个长得清影一样的大嫂,看起来温柔可人。但实际上,陈千蓠看到她眼中,时常有着凌厉之光闪过。

她不是一般的女子,陈千蓠敢肯定。但从表现上,暂看不出到底是何人,何目的。

夜风轻,白帐盈盈而动,淡淡的檀香浮动,烛光轻盈摇曳,映得一切的东西影影绰绰。

陈千蓠睡得正香,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叫她!

正文:前往青风原

她猛然地睁开眼睛!只看到那盈盈烛光之中,一蒙面男子站于床边,已挽起她的纱帐,看到她醒来,那男子一拉下面纱,一下子跪于地上,双手抱拳,眼中全是诚恳。

“蓠儿姑娘,在下是凡明!王子殿下因思念而病倒,恳求蓠儿姑娘连夜去见见王子殿下!!”凡明压低声音,令陈千蓠吓了一大跳。

这男子的确就是凡明,但如此深夜却来到玉府上,大概——原因不简单。

白轩迟虽然一向有着文雅气质,但不可能如此弱不禁风,刚刚离别才五天的时间,就会因思念成疾。

陈千蓠倒没有问,美眸垂下,睫毛暗闪两下,立刻抬起头,“好,我此刻跟你去。”

她声音坚定,毫不迟疑。

“谢谢蓠儿姑娘,属下于外面等候!”凡明一阵大喜,立刻全身而退。

陈千蓠立刻下床,换好了衣服,收拾了两套衣物,以及一些物品,再留下一书信,告诉玉敬谙自己连夜出城去找白轩迟,望义父义母不必担心。

将一切收拾好,打开门,但见凡明正站于一边,清风阁下没有巡逻的士兵,大概是三更之夜,月­色­圆润,一片夏虫鸣叫声不断起伏。

“蓠儿姑娘,我抱你离开此地,属下得罪了!”凡明低下头对她拱拱手,脸上微烫,然后一弯腰,将陈千蓠抱起,轻跃着离开了清风阁。

凡明急步而奔,直到来到城外,才将陈千蓠放下,路边早就有一马车等待着。凡明掀开马车的帘子,恭敬地对陈千蓠道,“请蓠儿姑娘入内,属下得连夜赶去,内有被褥檀香,蓠儿姑娘请委屈一下。

陈千蓠点头,“谢谢你,凡明。”

她猫下腰钻入内,里面有一小小灯笼弥漫着淡淡的光芒,果然,马车里很宽敞,大约有双人床一般宽。

她倒自然地平躺下去,微微地闭着眼睛,听着马车开始吱吱的声音,心海却波澜澎湃。

正文:会见白轩迟1

白轩迟,我知道,你是害怕我被你父王抢去了,更害怕你父王派人刺杀你,你才会让凡明接我去青风原吧?

若我在那里,就等于在你的手里,你父王必定不会如此轻举妄动的,更不可能会在这个危险之处,令军营无法安静。

若有大敌入侵,这北部青风原定守不住,更危害到幽国,你父王亦非白痴之辈,虽然沉沦女­色­,但还是有一点头脑的。所以——我一到你的身边,你父王,就不会出兵杀害你。

即使你利用了我,可是我亦心甘情愿。

白轩迟,一报回一报,你救过我二命,如今我再报与你,我觉得很正常,我也不会怪你的……

青风原,青鸟飞,风啸啸,云悠然。

五日之后,陈千蓠才在凡明等人的保护下来到了青风原,幸好一路上,都没有遇到灵幽王的袭击,若当时就遇到了他的士兵,陈千蓠定然难逃出他的手心。

当然,能秘密地将陈千蓠转移到青风原,凡明他们自然也做了手脚。将灵幽王安排下来的眼线调查出来,收为已有,再暗中转移,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

陈千蓠下了马车,看到那一列列的士兵威武无比,于阳光的照耀之下,那灰­色­的盔甲闪闪发光,手持长矛或持剑,士气冲天。

那近五百个帐篷迎风而立,被微大的夏风吹得呼呼作响。

白轩迟一身银白­色­的盔甲,立于主帅帐篷前,一看到陈千蓠平安而来,不由得高兴地大步地朝她走过去。

所有士兵单膝跪下,齐声高呼,“参见王妃!”

陈千蓠这个未正式成为王妃微笑着,轻声吐语:平身。

在那些士兵惊艳的目光之中,陈千蓠淡淡而笑,看着那个于万丈光芒之中,朝自己大步走来的白轩迟。

这个温润的男子,穿上了银白­色­的盔甲,一点也不见得以往文弱的气息,倒更­精­神抖擞,连眉毛亦仿佛在发亮。那张带着如玉纯然的笑脸,掺着微温的阳光,光芒神圣如神祗。

正文:会见白轩迟2

这个她已喜欢上的男子,原来可以几天之间,蜕变成如此威武的男子,但亦不缺那温润暖心的笑颜。

“蓠儿,你来了?”白轩迟走到陈千蓠前面,深情地凝视着那张熟悉的脸,曾无数次,在梦中相见,如今真的站到他前面,竟然有着梦一般的感觉。

“蓠儿参见殿下,蓠儿来了。”陈千蓠客气地说,知道他利用她,倒没感觉到有什么不自然,但于如此多部下前面,总不能过于失风度。

“蓠儿……”白轩迟轻轻呢喃着,想起与她的柔情蜜意,不由得脸上微红,倒也不太拘束,伸手拉住陈千蓠的手,往主帅帐篷中走去。

“走吧,休息一下,你也累了。”他努力压抑着声音里的惊喜,保持一个元帅应该有的气度。

草原散发着一股清纯的气息,夹着泥土、小草的味道,风亦是如此清凉,将帐篷的帘子吹得微微飘起。

帐篷之内很简洁,一张不大的单人床,一块大大的铺毡坐垫,铺毡中间是一张不算大的小桌,桌上倒摆着一小盘烤牛­肉­、几瓶新鲜­奶­酪,一切都非常从简。

帐篷内,弥漫着那些新鲜的­奶­酪味,以及那些烤牛­肉­的芳香,将这小小的帐篷里的气氛渲得暖暖的。

白轩迟连忙从仆人捧来的一盆水里拧起一条毛巾,细心地为陈千蓠擦着那沾着许些尘的脸。

近日来风­干­物燥,路上也一路尘土飞扬,即使马车挂着帘子,亦有尘埃随着空气飘扬而入。

“不用,我自己来吧!”陈千蓠可从来没有男人侍候过,脸上一红,连忙拿过毛巾,自己擦洗起来。

“对不起……蓠儿……咳咳……”白轩迟想说什么来着,就被自己那一阵猛烈的咳嗽声而打断了。

陈千蓠连忙看下毛巾,看到他的脸­色­微白,眼睛内有着浅浅的血丝,证明他这几天都睡眠不足。在这个随时会遇袭的地方,他自然不能安睡。

“你怎么了?感冒了么……受风寒了么?”陈千蓠一时失口,抱歉地朝他笑笑,上前凝视着那华美如玉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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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会有十二更以上,不定时更新,亲们可以隔两小时来看看。

正文:柔情蜜意1

这张脸饱受半个月的平原之风,再也没有以前的柔弱之气,虽然微微苍白了一点,但那股不曾见过的威武之气,渲染得这个男子如此美好。

“是的……受了风寒,可能是太累了,晚上总出现幻觉,不时看到你的身影从我床边飘过,我一时心急,就一直在外面等了一番,以为你会来到这里……可是没想到你真的愿意来……”白轩迟微笑,宛如白玉的脸上浮起淡淡红晕。

他如初恋中的男子,不——他的确就是初恋中的男子,对着自己心爱的少女,再缠绵的话却不好意思说出来,欲说又不说,憋在心里,难受至极。

陈千蓠哭笑不得,虽然内心微有不适,但于此刻终于化成烟雾散去。利用也好,都是他对她的思念根源吧?

“真傻,快休息吧,看你身体好象不如以前了。”陈千蓠眨眼,扶着他往床走去。

床上铺着素白的被褥,白­色­纱帐,白轩迟乖乖坐下,陈千蓠为他脱下了沉重的盔甲,白轩迟抓住她的手,他眼中掠过一抹调皮之光,温柔与诡异一起浮上那俊气的脸,大手突然加大力道,用力地将陈千蓠拉入他的怀里。

陈千蓠没有一点防备,一下子扑入那宽厚的怀中,小脸上顿时红晕花飞。

“喂,你怎么那么调皮啊!?”陈千蓠哭笑不得,皱皱鼻子,微微一抬首,就看到那张如玉的脸,那双深深的眼眸泛着得意之光。

白轩迟就像一个得到喜糖的小孩子那般的快乐,陈千蓠的到来,虽然是意料之中,但她带给他的喜悦,带给他的温柔和满足,亦不是他所料到的。

“不调皮你会喜欢我么?蓠儿,其实……很抱歉,我让凡明将你接来这里,一方面是怕父王将你抢走,另一方面,也是怕你不在我的身边,他会肆意而为。而你一在我身边,他一定会顾忌一点,毕竟你是他想得到的女子……”白轩迟黑眸微冷,眼中满是内疚,忍不住地向陈千蓠说明了请她到青风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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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点半再更~~

正文:柔情蜜意2

陈千蓠一怔,这完全是她的意料之中,但仍然没想到白轩迟会如此坦诚地对她。原以为他会以想她为由,要她来到这军营之中陪他。

陈千蓠美眸流光,红­唇­微启,笑意盈盈,为白轩迟的坦诚而感觉到非常喜悦。

“傻瓜,我不会怪你的。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会怪你!”

“嗯,老实说,你有没有想我?”听到陈千蓠语若棉花,他内心蜜意流淌,由一个英气的男子,变为了一个柔情如水的男子。

这就是情的威力,再无情、再冷血的人,亦于情的前面被击得快速蜕变起来。

“我……有想……放手吧,若被你属下瞧到了……”

“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会进来的呢,蓠儿,下个月我们就要成亲了,真希望日子快点过去。”他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松手,她温热的体温透过衣袍,传达到了他的身体里。

气氛变得温柔无比,连那些深浓的­奶­酪香,亦有着甜美的浪漫。

他不愿意松开,多抱一会儿也好。趁着如此安宁的时刻,两小口子聚聚旧,那更是一种无言的幸福。

他无法确定下一刻、明天、后天依旧会如此平静,只怕强同来袭,只能激起迎战,力求全保这一方之地,留自己一条活命,与蓠儿共享天伦之乐。

只能趁着如此美好的时刻,再多给她一点温存,奢望于她的心里,深深扎根。

他的气息喷到了陈千蓠的俏脸上,温柔若风,荡起了她心中的春水涟涟,她不语,亦只能紧紧地拥抱着他,享受这难得的二人时光。

“蓠儿,你身上好香……”某男有点­色­了。

“你身上也香啊……”某女装傻。

“不如我们坦诚相见吧?”

“什么是坦诚相见?”

“咳……就是不穿衣服……”

“你想找抽吗?”某女脸红耳赤,伪生气。

“找抽是什么意思……”

“……”

正文:疯狂入侵1

帐篷内一片暖意的笑声,令外面驻守的士兵都不由得会心一笑,多日以来,他们都看到自己的首领闷闷不乐,如今却笑声朗朗。难得第一次跟随如此和善的首领,不视兵如粪,不仗权欺人,乃将之将啊!

青风原上,依旧是一片安宁。

只不过这安宁亦很容易被毁于一旦。

草原上亦养了一群­奶­牛、绵羊,陈千蓠一有时间,就跑到­奶­牛身边瞎折腾。白轩迟暂时无事,便跟随她一起放牛羊,吹着微温的夏风,早晨的阳光还没有中午的热辣,不过不一会儿,陈千蓠就满额头晶莹的汗珠。

但二人仍然乐此不疲,这是陈千蓠来到这异时空最开心的一次吧?以前的她,当女王的时候忐忑不安;被俘之后受尽折磨,在逃亡之际,又一系列不顺之事发生。直到今天,她才过上如此惬意的一天。

只不过,明天又将是什么日子呢?

在这里,随时都会有敌国来犯,这区区一万士兵,真的能敌过过幽国的十万强兵么?

陈千蓠不再多想,反正只是见步行步了。

夜晚时分,白轩迟命人再搭一临时帐篷给陈千蓠入住,虽然婚期已近,可是在这军营里再怎么柔情蜜意,也心存不安。

要是在甜蜜之时敌人来犯,那多扫兴。

帐篷外,有十士兵阵守陈千蓠,由于她的到来,这里的戒备更加强,皓月当空,平原风起,火堆烧得噼里啪啦作响,那桔黄的火光映红了四周,烟雾弥漫,气氛堪是诡异。

不知道为何,今晚的天气特别的炎热,陈千蓠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感觉额头的冷汗不断地冒了出来,有一种炽热的感觉,令她想睁开眼睛!

可是,仿佛有什么东西,留住了她的意识,慢慢地,那些很凌乱的画面,开始疯狂地入侵了她的大脑!

☆☆☆

——又是那座熟悉的宫殿,又是那个蒙着面纱的少女,她持着剑,在一个中年女人的监督下,眼神冷艳,认真地练好一招一式。

正文:疯狂入侵2

三个蒙面丫环站于一边,恭敬地看着那少女,俨然,这三个人,不正是含英她们么?这少女大约十岁,绾着一个飞天发髻,上面简单地斜Сhā了一朵白­色­的圣凤花。

虽然亦是看不到容貌,但陈千蓠就可以确定,那一定是年少的女王殿下。想不到那时的她,眼如明珠,惊艳四方,那光洁之露,霸气顿生。

少女练了一会,突然停下来,擦着额头的汗水飞快地跑到那个女人的身边。

“师傅,我母后呢?我要见她,好久没看到母后了……”少女拉住那美­妇­人的手,声音清脆,带着那么一缕焦急。

美人愣了一下,然后绽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眼眸黯然。

“蓠儿……不管是什么事实,你都可以接受?”美人的声音带着那么几缕凄凉,令少女怔住了。

她的背后,是那个华丽的宫殿,可是看起来无一人影,空空荡荡的。那是圣国皇后的冷宫,因那梦胭如母后的介入,所以她的幸福亦被毁于一旦,只剩下这座冰冷的冷宫,以及自己年幼的女儿吧?

少女紧紧地抓住剑,郑重地点头,眼神有着很沉稳的光芒,即使是十岁,但人情冷暖,那少女亦都看尽了。

“你母后……死了……你父王杀了的,然后呢,你父王被我杀死了,皇宫之内,现已由我掌握大权,蓠儿,你快快长大,等师傅助你上女王之位。”美人淡淡地说,眼睛里忍不住有着悲伤流淌。

少女大惊,手一松,手中的剑咣的一声掉地。

“父王……他为何杀了母后?母后又做错了什么?她又做错了什么?”少女回过神来,扑上前抓住美人的手,嘶声大叫起来。

那三个丫环亦眼露惊恐之­色­,上前欲将少女拉开,美人扬扬手,令其退下。

美人轻轻地抚摸着少女的脸,眼中有着一片烟雾般的雾气。

“蓠儿,你母后因为不从你父王……毕竟她对你父王心已死,足足六年的冷落,她怎么能再爱上那个负心的男人呢?你父王一怒之下……就杀了你母后。”

正文:怒毁冷宫1

美人的声音带着悲愤,轻轻地将颤抖着的少女搂入怀里,“蓠儿,你要变强,要强大起来,千万别被男人糟蹋,不要被男人玩弄!更不要依赖男人,只有自己,才是最信得过的!”

少女哽咽着,突然用力地挣脱了美人的怀抱!

她泪流满面,令梦中的陈千蓠心中一痛,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师傅……为什么不把他留给我?留给我——让我亲手将他杀了!我要亲手杀死他!即使我一生都背上了杀父之名——我也想亲手杀了他!”少女的眼睛立时充血,杀气顿现!

她的声音如此尖锐,有着一种撕裂人心的力量,令美人不由得皱眉,眼睛里几乎要掉下眼泪。

“蓠儿……”

“师傅!我母后的尸体呢?为什么……为什么今天你才告诉我?为什么?”少女朝美人疯狂地大叫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至地,那双小手紧紧地握了起来,颤抖着,仿佛要爆出可怕的力量。

“蓠儿……你父王大怒之下……已将你母后烧成灰,我也一怒之下,将你父王烧成灰!跟从你母后那么多年,我和重将军都已有一大批拥护的大臣,你不用担心你登不上王位……”美人哽咽着,欲朝少女走近。

少女却一步步后退,眼睛里已充斥着无可描述的绝望!

“是吗……竟然连尸体也不留……哈哈哈,该死的男人!不侮辱你,我不毁你立下的规矩,我誓不为人!”少女疯狂地大笑起来,突然冲到前面抓起剑,疯狂地对着一边的树木乱砍!

“我誓不为人!誓不为人!”少女像疯了一样,声音渐渐地嘶哑了,一边的还开着芳香花朵的圣凤花被她砍得七零八落,美人安静地站着,默默地看着她疯狂地发泄着。

少女一个跃起,持着剑,用力朝那宫殿的柱子横扫而去!但见剑光刺目,轰的一声巨响,那立天之柱,竟然被十岁的小少女一剑扫断!

美人大吃一惊,仿佛亦从来没想到这少女会有这样的力量!

正文:怒毁冷宫2

“我誓不为人!不毁你规矩,不毁你名誉,我誓不为人!”少女的声音充满了强烈的恨意,她疯狂地挥着剑,下毁地板,上毁碧瓦,顿时之间,这一座华丽的冷宫,完全陷于一片迷尘粉屑之中。

少女的疯狂举动完全令美人震惊了,她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口中喃喃叫道,“蓠儿……蓠儿……”

她疯了,只不过用了半个时辰,就将整个囚禁母后的冷宫完全毁得不堪入目,最后少女抱着母后的枕头,放声大哭。

从此,连接着,都是那少女勤奋习武、读书的画面,一幅幅的,如此悠长沉重,令陈千蓠一直睁不开眼睛。

特别是那些习武的一招一式,令陈千蓠的身子更滚热,仿佛——这一具身体,所隐藏的力量慢慢地被唤醒过来!

陈千蓠的记忆只是失去了女王殿下的记忆,如今那些女王殿下的记忆却如此疯狂地注入她的回忆里,令她蓦然地感觉到这强大的压力!

到底,自己是陈千蓠,还是那个女王殿下?

不!她是陈千蓠!不是女王殿下,女王殿下早就死了!一定是死了,她才可以占着她的身体!而那些回忆,只是陈千蓠无意中,搜索到的吧?毕竟这都是女王殿下的身躯,大脑恐怕仍然保留着属于她的那部分。

只不过,意识是陈千蓠的!即使陈千蓠被那些记忆入侵了,但她仍然是陈千蓠!

就如一个人,看了一本非常生动的小说,可以体会到里面的酸甜苦辣,但那只是体会到别人的世界,那些感觉并非能主宰着她的意识。

身体蓦然地发热,像被烈火怒烧一般,陈千蓠终于啊的一声,睁开了眼睛!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些梦,真实得让她感觉到如身临其境,那些悲伤,那些愤怒,却像一层层无形的力量,压在她的心上!

额头、脖子等,都冒出了一层细汗,初夏的晚上还不算热,可是刚刚那一场梦,令她像困于一场大火中,又热又累。

正文:刺客

陈千蓠用衣袍的袖子擦了擦汗,烛火燃烧剩下一点点,但外面的红光满天,内心顿时大惊,连忙起床走到门帘处,轻轻掀开一看,那颗悬着的心才微微放松一点。

外面,仍然有士兵驻守着,只不过那些火堆越烧越旺,那火光冲天而去,明黄|­色­的火苗扬着许些烟雾,令整个夜空更为迷离。

月­色­如水,那些没有火光的远处,隐约还可以看到那些平原地天边的界线。

一些士兵来来回回地巡逻着,发出轻轻的脚步声。

夜风轻拂,吹进来,带来了微微的凉意。不过驻守于外面的士兵在打磕睡,看来这些士兵日夜巡逻驻守,并且还要习武,的确够累着的。

而刚刚那一场记忆的入侵,令陈千蓠就差不多明白了,为何女王殿下会立下了男卑女尊之规,更设下了男后宫,虐待那些负心、对女子施暴、强Jian的男子。

陈千蓠轻轻地叹息,放下帘子,挡开那一天的火光,再度回到床边,一转身欲上床,猛然地瞧到了一黑影闪入内,快步地移到了陈千蓠的身边!

陈千蓠大吃一惊,没想到有那么士兵驻守,仍然有刺客!陈千蓠的身体还在发热,不知道为何,见那黑衣人靠近,陈千蓠的手竟然下意识地劈向那人~!

那人轻轻地咦了一声,身子一矮,便躲过了陈千蓠那一掌!陈千蓠一急,扬起右脚往那人狠狠扫去!

这是怎么了?

陈千蓠内心惊讶,是不是……自己有了女王殿下的记忆,而那些武功,就重新返回到这身躯之上,为自己所利用?

就比如一个人,本来就是学会单车的,但多年不骑,若是重新骑上车,依旧会一样可以自由骑行?

尽管陈千蓠是这样想,但内心亦大大震惊了!若自己不劳而获——得到女王殿下那一身绝好武功,不知道会有多方便呢!

而这个身躯,其实有着很大的力量吧?否则,她不会一直梦见女王殿下天天习武,一扫断柱,怒毁冷宫!

正文:爱闯女子闺房的大侠

“蓠儿,想不到——你竟然想起来了?你的武功——你全部想起来了?”那声音带着惊喜,陈千蓠一怔!

那声音不正是西阑焰的声音吗?

为何他会在这里?这里可是幽国的地盘,而且西阑焰那天晚上,不是说要回国了吗?

趁着陈千蓠怔住的当儿,西阑焰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另一手则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压低声音笑道:“女王殿下,想起来以前的事了吗?曾经的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你呢?”

一阵熟悉的体香令陈千蓠终于回过神来,那熟悉的戏谑的声音,说明此人,是行动另类的西阑焰呢。

她怎么可以忘记了,西阑焰可是最喜欢夜闯女子居室的大侠呀。

“不是吧?你怎么老喜欢闯女子的睡房?一直都有这个癖好吗?“陈千蓠也用戏谑的语气回敬他。

她看着那蒙住脸的西阑焰,虽然看不到那张倾国之脸,但仍然可以看到那双如同大海般漂亮的眼睛。

西阑焰放开她的手,撇了她一眼没作声,坐下来扯下了面纱,一把抓起桌上的一个烤羊腿吃了起来。陈千蓠看他一个饿鬼的模样,也不忍心打扰他,也只能等他吃完再说了。

陈千蓠索­性­坐下来,支着下巴看着大口大口吃­肉­的西阑焰,他那英俊的脸庞在朦胧的烛光之下,显得更是玉颜泄英气,灵眼挺鼻。

不过,他的吃相倒不太文雅,显然是饿得太久,又或者长期在外养成这吃相,更或者于这里对着陈千蓠,根本不需要什么文雅的吃相。而于皇宫里他必定才会文雅一点吧?

这家伙吃完之后,又倒了一大杯的­奶­茶,咕噜地喝了下去,这才舒服地舒了一口气。

西阑焰侧过脸,那双透着锐气之眼映着陈千蓠那张朦胧的带着迷惑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陈千蓠低低地问,自然怕惊动外面的士兵。不过西阑焰能进来,就证明那些士兵已彻底没有了防备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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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更了~~手都要麻掉了,发现老坐,坐得我腰都直不起来,怀疑我会迅速地被文压疯的可能~~

大家晚安吧~~

正文:你相信他吗?

西阑焰倒眨眨眼,脸上勾起了一缕玩味的笑容,笑容清清朗朗,邪魅的笑容迷惑人心。

“怎么不与四王子同床共枕呢?两小口子闹别扭了?”他笑语盈盈,但语气之中却有讽刺之意。

陈千蓠皱眉,瞪大眼睛看着一身黑衣的西阑焰,他这段时间真奇怪,问非所答,冷暖变幻,一时间对她那么好,一时间又总有讽刺冰冷之­色­。

“我们本来——呃,我们怎么了关你什么事?”陈千蓠一下子反问,反正她和白轩迟迟早是夫妻,再分辨也没有用。

西阑焰扬扬秀眉,“问问不可?若蓠儿姑娘那么介意,我日后亦不必再问。”

气氛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陈千蓠张张嘴,倒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这个总是不定时出现于自己身边的美男,虽然自己曾经对他有一点点意思,但是毕竟都过去了。现在她的良人,是白轩迟。

寂寂之中,隐约能听到外面火烧出来的声音,噼里啪啦的轻微的响声,却在如此安静的夜,伴着那些轻然的脚步声一波波传来,令这里的夜显得更安静。

陈千蓠依旧保持着支着下巴的姿态,诡异地看着安静的西阑焰。

“你……不是记起所有了吗?怎么越来越像傻子?若你真的记起,希望你不会再那么脆弱,注意保护自己。若被人利用,不要装傻,人心非同一面,女王殿下,你应该明白吧?”西阑焰突然正­色­地道,低沉而严肃。

陈千蓠浑身一震,收拢一下秀眉,凝视着西阑焰,内心暗暗吃惊。大概西阑焰亦能看懂白轩迟利用了她吧?但总的说来,陈千蓠真的并不怪白轩迟,那个男子虽然接触不长时间,但她坚信他是可靠的。

“我没有记起什么,但是我的身体好奇怪……好象能用以前的武功吧?”陈千蓠坦白地说道,自然也不可能告诉西阑焰自己是那个世界里的人。

西阑焰又沉默片刻,蓦然地站起来,“你真的相信他吗?”

正文:毒发

陈千蓠犹豫了一下,重重点头。

“我这一次来,其实也是探路,本来皇兄让我暗探一下这里的人数,他倒想一举拿下这个青风原。但同时我来的路上,也遇到了同国的士兵,他们听说不善于战术武术的四王子作为首领,驻守青风原,所以同国女王亦有拿下这块地的意思。所以你还是赶快劝你的白轩迟撤退吧。当然,即使我劝皇兄不出兵,同国的二万大兵,也会将你们淹没的。”西阑焰沉声说道,那些话的内容,令陈千蓠的心蓦然地一冷。

果然,还是被人看上了,白轩迟乃为不善战之人,强大的敌国自然想借此机会来吞噬这块草原。

可是为什么西阑焰要告诉陈千蓠这一切呢?现在的他,可是花国之王的侍卫兼密探,怎么可能将这消息告诉她?

这样一来,不等于背叛了花国了么?

“为什么要告诉我?你这样不是背叛了花国吗?”陈千蓠眼中冷光一闪,经历那么多,虽然觉得西阑焰也很可信,但这些迷惑,不说出口内心不舒服。

西阑焰淡淡地笑,“我也只不过想到一计,先让同国跟你们大战,再让皇史出兵攻击同国,这不正可以一举获得两利么?不过……蓠儿,我亦不是那么­阴­险之人,眼下花国的士兵还在路上,而同国的就在五百里之外驻地了!若我能赶得及,或者能帮你们一把……”

陈千蓠内心一惊!花国与幽国亦不是很和,当初好象是西沧宇王与灵幽王抢一美人而产生的矛盾,然后再由小战到大战,简直是红颜惹出来的祸。

所以西沧宇要攻打幽国很正常,但她的确也没想到,西阑焰竟然又成为主帅,并且还前往这里来将消息告诉她!

“为什么要帮我们?”陈千蓠打破沙锅问到底。

“蓠儿……毕竟,我们曾那么有缘,不是吗?你的身上,流着我的一半血,我的身上,亦有你的一半血液……呀……”西阑焰的话还没说完,顿时咬紧牙关,弯下腰,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扶着桌,表情无比痛苦……

正文:暧昧的误会1

陈千蓠吓得一大跳,连忙赤着脚跳过去,扶着西阑焰急声问道,“西阑焰……你怎么了?难道……是那食物有毒?”

陈千蓠的心瞬间冷了下来,若那食物有毒,就是说明有人想杀了她?这里可是白轩迟的地盘,怎么可能……

“呵呵……你竟然不相信白轩迟吗?蓠儿……这样还要与他成亲?这样有你快乐吗……其实……是禁果的毒发作罢了……”西阑焰断断续续地说道,俊脸皱成一张树皮一般,不过这一番话,终于令陈千蓠悬挂起来的心放下了。

蓦然一惊,自己刚刚竟然怀疑白轩迟?

如西阑焰所说,如果自己都信不过白轩迟,这样快乐吗?值得吗?瞬间,内心充满了内疚,她真的不应该怀疑白轩迟。

或者是自己经历得太多,对于一切都充满了怀疑吧?但从今以后,一定不能再怀疑白轩迟了。毕竟他是自己第一个想要依靠的男子,除了他之外,普天之下,再无她的良人。

“你没事吧?很痛……怎么办?当初你不是喂我吃过药了么?为何还会毒发?”陈千蓠连忙扶住西阑焰,用手去为他擦掉了额头上的冷汗。

西阑焰紧紧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呻吟,他无力地坐了下去,陈千蓠也顺势坐下,惊慌地看着他,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禁果之毒……是不能清除的,当初换血,也只不过……可以免了­性­命之忧,但毒是解不断的。会……会不时发作,折磨身心,但却不会取人­性­命……”西阑焰断断续续地说,俊脸已被折磨成铁青­色­,豆大的冷汗不断地从额头上掉下来。

竟然会这样!那么陈千蓠真幸运,到现在还没试过毒发过。不过按照西阑焰这样的话,她迟早也会有一天这样的。

陈千蓠内心充满内疚,“我去叫太医……”

“别去……你一去,不就暴露了我的行踪了吗?而且……你也会误会成红杏出墙的……”西阑焰皱眉,拉着陈千蓠沉声说道。

正文:暧昧的误会2

“可是你的毒……”

“忍耐一下就过了,不会死的。你……别走,不要惊动外面的人!”西阑焰紧紧地拉住她,没想到用力过猛,竟然一下子将她拉跌入他的怀里。

蓦然之间,陈千蓠撞到他那宽敞的怀中,皆因是初夏,二人又穿着比较薄的衣物,如此一接触,就感觉到层层热气,于两个身体之间暧昧地展开来。

陈千蓠一下子涨红了脸,西阑焰咬着牙亦犹豫了一下,双手抬起,竟然抱住了她的腰。这个女子,满脸都是为他担心的表情,叫人好不怜爱,那些患难与共的日子又一幕幕地划现在眼前,令他突然只想好好拥抱她。

陈千蓠怔了一下,仰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那双深幽的眼睛里不仅仅装着痛苦,仍然有着无法掩饰的温柔。

气氛诡异起来。

这是怎么了?

陈千蓠内心起了巨大的挣扎,现在自己就快成为别人的妻,怎么能这样跟一个男子亲密接触呢?

正要挣扎起身,突然听到脚步声大起!还没等陈千蓠反应过来,门帘嗖的一声被人掀开了!西阑焰一下子松开放于她腰间的手,脸­色­尴尬,铁青的脸亦有红晕飞过。

陈千蓠惊跳起来,看着直冲进来的人,花容失­色­!

“轩……轩迟……”陈千蓠惊慌地叫道,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刚刚的画面也挺暧昧的,是人也会往那方面想去!而现在西阑焰的身份,的确只能以西大夫的身份来解释吧?

白轩迟其实一早就醒来,主要是担心陈千蓠被劫,于是一醒来,就起床走出帐篷,到她的帐篷看看,两个帐篷之间只隔了一个帐篷,他三两步就走到帐篷外面,却听到里面有轻轻的谈话声。

白轩迟也算是习武之人,懂得聆听动静,本来想轻轻地看看她有没有在里面安睡,但见士兵们都在打瞌睡,而且里面有细语响起,不由得万分奇怪,只得站于外面,聆听里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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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点半再更~~

正文:暧昧的误会3

岂料,却听到陈千蓠与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就是从西阑焰毒的时候开始,到后面了无声息,内心紧张又气愤,便猛然地冲入,不料看到的一幕,更令他血气奋张,愤怒无比!

他心爱的蓠儿,竟然和一名陌生男子抱在一起!

并且二人竟然还于地毡上,是嫌床不够大么?想到此,白轩迟的脸­色­更­阴­沉,黑眸冷光掠过,是陈千蓠第一次看到的最恐怖的一面。

“蓠儿……你们……西大夫?”白轩迟看到地上的那个痛苦捂着肚子的男子,一时间怔住了!那个男子,竟然会是于玉府之中治好玉夫人顽固之疾的西大夫!

“轩迟,你……别误会,他……他身上有毒……”陈千蓠黑眸流光,焦急地向白轩迟解释。

西阑焰扯开嘴角,朝白轩迟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的确是我……我和蓠儿是清白的,不要误会……误会她……”

撕心裂肺的疼痛由他的肚子弥漫开来,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成碎片,其实禁果之毒发作已有三次了,这一次却没料到会在这种地方发作的。

他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冷汗大滴大滴滚下,映着那微微跳跃的烛火,显得异常惨白。

陈千蓠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白轩迟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目光里充盈着失望。难道他不相信她么?

或者,也是跟刚刚陈千蓠的反应一样,以为白轩迟在烤羊­肉­里下了毒,而且刚刚陈千蓠与西阑焰的姿态也太过于暧昧,叫他如何相信自己?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跟到北部军营来?”白轩迟俊眉紧皱,若只是一个平常的江湖郎中,怎么可能会跟到这里来呢?

白轩迟并没有说信不信陈千蓠,只是冷冷地看着一脸痛苦的西阑焰,他一身雪白睡袍,衬得那雪颜更为俊气,只不过脸上覆盖着陈千蓠从来没看到过的愤怒与冰冷。

正文:禁果之毒

“轩迟,我与西大夫清清白白,若你不相信我,我亦无话可说。”陈千蓠当下冷静下来,此刻最重要的不是解释,而是要解决西阑焰的问题。

陈千蓠看了一眼眼含失望的白轩迟,转过身,紧紧地抿着­唇­,用自己的衣袍为他抹去了不断流下的冷汗。

西阑焰急促地喘息,一手抓到桌子边缘,竟然抓出了了一些小小的裂痕!

白轩迟双眼抹过冷光,就凭那一点点,他就知道,这个西大夫并非一般人,而是有着一身好武功的神秘公子。凭他那模样,不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江湖郎中。

而他的蓠儿,却紧张地为他拭汗,如此一来,更证明两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简单!

“西……西大夫,还有解毒的方法吗?”陈千蓠看到他苍白着脸,咬着牙却一声也不吱,知道他一定在强忍阵痛,可是自己又没别的办法。

“轩迟……能叫大夫来么?”陈千蓠扭过头,目光里充满了恳求。

白轩迟的脸­色­更沉,若现在中毒的人是与陈千蓠毫无关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可是现在,他完全就把西大夫当成了情敌。

并且,他们的关系,又是什么关系?深夜却在这里暗暗幽会?

但不管怎么样,白轩迟亦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小人,当下刚刚转身,却听到西阑焰微声叫道。

“不用……禁果之毒,无药可解……不必劳烦他人,我再过一小会就可好了……”西阑焰脸­色­已微微转白,刚刚的铁青真的比铁青­色­的树汁,冷汗亦渐渐地止住了。

白轩迟微微吃惊,禁果之毒?那么就是说明,西大夫是圣国之人?而陈千蓠则是圣国女王殿下,若他们一早就认识了……

他曾让陈千蓠不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任何人,而她竟然告诉了那个江湖郎中西大夫?

陈千蓠将他的冷汗再次抹­干­净,几缕黑丝贴到了额头上,衬着那张越来越转白的脸。她怎么忘记了呢,西阑焰本来就是大夫,身上的毒自然要比任何人都清楚。

正文:让我带她走吧

白轩迟安静地站着,那一刻,他感觉心隐隐作痛,虽然在心里劝自己要去相信陈千蓠,可是那一种妒忌之火,还是将他的心烧得体无完肤。

他爱的女子,怎么可以对其他男子一样温柔?他们于他之前就认识了,看样子关系还不一般!

不多时,果然见西阑焰的脸­色­开始恢复正常,那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抬头看着默默无语的白轩迟,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帐篷淡淡檀香,快燃烧尽的烛火渐渐黯淡下去,光线朦胧,但两个男子,却眼睛一眨不眨地对视着。

陈千蓠站于一边,那头散开着的青丝披落,有一部分掩饰了半张脸,如白雪的容颜于半遮半掩之下更透着一股令人情不自禁的美;白­色­睡袍松散,仍然突出那曼妙的身段;纤手搭落于一起,肤若凝雪。

她,或者就注定成为让男人疯狂争夺的红颜,身不由己,当下的陈千蓠,自然亦无法想到,日后的她,会有着如何辉煌曲折的经历。

“殿下,若你不相信蓠儿和我是清白的,那么——让我将蓠儿带走吧!若无法信任,再做夫妻,那又何苦呢?”西阑焰淡淡地说道,两个男子站于一起,竟然都差不多同等的高度。

同样傲人的姿态,同样有着冷冽的霸气,同样的带着敌意的眼神,令帐篷之内的气氛又是一僵。

白轩迟听罢,黑眸冷然地眯起,“蓠儿将是我的妻,我幽国的四王妃,轮不到你这种外人来Сhā手!”

字字坚定,语气中带着微微的愤怒。不过陈千蓠这亦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的意思,就是相信她了。

西阑焰淡淡一笑,俊眉扬起,“四王妃?你们仍未成亲,是不是你的王妃,都很难说呢!听说灵幽王亦贪恋蓠儿的美­色­,只怕在你们大婚当日,灵幽王会前来劫,或者——现在会派人杀掉你,好将蓠儿占有。”

正文:刹那的忧伤1

西阑焰毫不掩饰,直接地在白轩迟前面拆穿灵幽王的真面目。

事实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灵幽王可能会有这种打算。

白轩迟脸­色­一变,西阑焰所说的,父王都可能会做出,但眼下刺杀白轩迟,大概这一点不会做到。毕竟现在强敌随时入侵,再将他杀了,不就等于毁了幽国吗?

即使只让敌人占了青风原,但这一带被敌人强占之后,亦会有随时入攻幽国的可能。

“蓠儿是四王妃,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西大夫若无事,请马上离开!否则格杀勿论!你们的事我不追究,但从今以后,不要来打扰蓠儿!”白轩迟冷冷说道,眉宇间的坚定没有一点动摇。

他脸­色­微微苍白,仿佛还在为刚刚的那一幕而生气,自然,他心里也在妒忌着西阑焰长着那一张如此俊朗的脸,若他是女子,定然亦跟陈千蓠一般,引男子相争,一笑便倾城。

西阑焰耸耸肩,刚刚毒发令他全身都被抽了一大半力气似的。但如果自己走出这军营,白轩迟应该不会命人来杀掉他的吧?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沉默的陈千蓠,“蓠儿,保重。”

留下四个简单的字,然后越过了白轩迟,大步地走出了那帐篷。

白轩迟脸­色­这才慢慢地转为正常,他扫了一眼陈千蓠,没再说一句话便转身走出帐篷。

“轩迟……答应我,不要为难他,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陈千蓠追出去,她突然担心白轩迟会派人杀掉西阑焰。虽然西阑焰有一身好武功,但若是几千大兵此刻追上大开杀界,西阑焰必死无疑。

白轩迟的背影一僵,于夜­色­之中,于那些火光之中,显得有点孤独。

一边的士兵已惶恐下跪,这几个士兵从白轩迟冲入帐篷起才惊醒过来,都明白了自己的失职,吓得面无人­色­地跪下,听着殿下喝退闯入帐篷内的人,却没有下杀的命令,亦不敢轻举妄动。

正文:刹那的忧伤2

“站住,什么人?”果然,西阑焰的出现,引起了巡逻士兵的注意。

“放了他。”白轩迟冷冷的声音高高响起,那些刚刚想将西阑焰拿下的巡逻士兵齐齐顿住,恭敬地闪开了一条路,看着西阑焰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白轩迟那黑眸扫过晴朗的夜空,夜半空之上仍然有皓月明洁,羽羽光辉温柔洒下,落在他那张迷茫又有点忧伤的脸上。

遥远的那边,传来了凄凉的箫声,一波波的,缠绵而忧伤,直令人的心瞬间柔软起来。

他努力地去相信陈千蓠,可是她,却以为他是心胸狭窄之人,还亲自出来求自己放过西阑焰,于她的心中,他真的有如此卑鄙?

见白轩迟静静而立,陈千蓠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气,不由得急了起来,不顾自己穿着睡袍赤着脚,冲到白轩迟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

“轩……殿下,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这样……我应该一直信任你……你一直不会是那种人!”

她柔软的小手紧紧地握住他的大手,那一种温柔微微地在白轩迟内心荡开来,陈千蓠见他没动静,索­性­不管那些巡逻士兵的奇怪目光,在后面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那一阵温柔更强烈地令白轩迟全身一震!

那些巡逻的士兵见状,都脸上微烫,不由得侧过脸,转到另一边巡逻去了。

白轩迟轻轻地叹息,最终,还是气不过啊,只得转身,将她紧紧拥于怀里,两人默默无语地相拥许久,凭明洁的月光泄了一身,凭那跳跃着的火光映于他们身上,洒下了一层温暖的颜­色­。

“回去睡吧,蓠儿,你也很累了——我没放在心上,回去吧。”白轩迟的声音温柔传来,令陈千蓠全身都松下了。

白轩迟,你永远是那个心胸宽广的男子,对吗?不管自己跟西阑焰有如此暧昧的一幕,但他会信她的。

“即使……你的曾经是谁的,我也会好好待你。”白轩迟的手用力地搂了一下她,然后缓慢地放开她。

正文:初露锋芒1

是的,不管她曾跟那个西大夫有什么关系——即使有过肌肤之亲,他仍然可忽视那些,专心待她,当然,她的心里要有他的前提下。

“殿下……我跟他,真的没什么……”陈千蓠眼睛一黯然,心底微微的有些忧伤。

第一次跟白轩迟出现点点裂痕,难道是因为大家都不够信任,对吗?她知道自己非常不对,但在那种担心紧张的情况下,说出那些话,做出的事都是欠缺考虑的。

“别傻了,不管怎么样,你都将是我的王妃。”白轩迟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目光从刚刚那愤怒冷漠转为了如水的温柔。

再怎么愤怒,亦抵不过她那温柔一抱,那些愤怒,就如水融化开去了。

陈千蓠弯起了嘴角,一个得意的笑容绽了出来,猛然像想起了什么,声音一下子低沉下来。

“殿下,请跟我到帐篷来,我有事禀报。”

刚刚西阑焰所说的事,一定要事先告诉白轩迟,不管是不是真的,也待他派人去查明,后面的事就好办了。不过二万大兵却是白轩迟的一倍,白轩迟又是一个从来没带过兵的主帅,陈千蓠的心又沉重起来。

白轩迟怔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陈千蓠步回帐篷,看着那娇小的穿着魄睡袍的身影,内心最深处那一片柔软,被一种无法抗拒的温柔渐渐地充满了。

刚刚对她的失望,不悦,愤怒,都像一小片尘埃一般,被清风一扫,立时没了痕迹。

进入帐篷之后,陈千蓠坐于床上,白轩迟站在她前面,看着那双流淌着如同月­色­般明洁光芒的黑眸。

陈千蓠将刚刚西阑焰说的事完整地告诉了白轩迟,当然忽略了西阑焰是花国二王子的事实。只是现在眼下危急,真不知道白轩迟会作出怎么样的决定。

白轩迟听罢,罢了一下,自顾地坐在地毡上,一眼看到被西阑焰吃剩下的羊腿,微微了皱了一下眉。

正文:初露锋芒2

“这些事情,我的密探已回来禀报过,眼下亦只剩下如何解决问题而已。蓠儿,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将这些决定,决不让敌人抢走青风原,能守住阵地,那么必可平安回去。”白轩迟压下心中的不快,淡笑着说。

他努力表现出最自然的一面,令陈千蓠安心一点,他亦相信自己有办法,将前来冒犯的强敌打败。

只是当下仍然没有对付的方法,若是敌人两天后就到,如何是好?

陈千蓠愣了一下,捕捉到了白轩迟眼中的忧虑,她也明白,从来没带过兵的白轩迟只不过是在她前面假装镇定,其实他的心,亦是担忧无比,若败战,灵幽王一定以其他理由折磨他,处死他。

或者,武术不­精­的白轩迟,更有可能死于混战之中!

陈千蓠微微皱眉,这些天来,四国的历史、地理、风俗等,甚至连四国人的主要­性­格也从书本上摸清了。眼下这个青风原的四百之外,有一条独清江河水清悠悠,除此之外,都是一片平原。

所以幽国士兵若要把守青风原,的确很有压力。若强敌一来,必会势如破竹,直捣此军营之地。

然,同国士兵天生­性­格易怒,容易被激起怒火,失去心智,就此这一个缺点,白轩迟仍然会有对付的方法吧?

“殿下,你想到什么法子了吗?”最终,陈千蓠还是担忧地问,她抬起亮晶晶的眼眸,蓦然之间,白轩迟捕捉到一缕凌厉之光。

他心头一震,今晚的陈千蓠,真的有所不同。

“同国士兵­性­格火爆,易怒易冲动,凡明亦献了一计,先激起主帅的怒气,令其与武术最好的凡明单独挑战,若主帅一死,群龙无首,军心大乱,必定能有机会赢之。”

白轩迟的声音幽幽的,带着一种淡然的安静。但陈千蓠知道他的心,一定在浮浮沉沉地挣扎着。他是个慈善之人,实不忍心因自己的不才,而让大部分士兵丢了­性­命,一定良心大为不安。

正文:初露锋芒3

陈千蓠听罢,轻轻地点头,“这一计的确是好,但风险亦太大,若期间有人放暗箭,凡明不是死得冤枉么?若你于同国军营之中有间谍士兵,先令其毁粮食仓,再于四百里之外的独清江隔下水流,毕竟独清江水流缓慢,可先投毒。无粮食之后,士兵便只能用水解饥渴,以同国好强的个­性­,是不会中途返回的,此举必毒死一部分士兵。再于草原之上,留下侮辱、或者误导的书信于他们必经之路,令其军心大乱,乱其阵脚,然后一鼓作战,定可赢之。”

陈千蓠说了一大段话,神不慌气不喘,眉宇间充满了自信与智慧之光,这个来自21世纪的女子并不笨,至少于现世之时,她对兵法还是有一定的兴趣的。没想到在这个异时空里,竟然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烧毁草粮,可留下速速挑战之信号,令其怒起后不等援军送粮便直接进攻;误导之书信,就是指暗示前面某个方位,有埋伏或者袭击,乱其军心,令其心头犹豫前进,大可有乱阵脚之效。”

她的声音如此明朗,眼中那黑­色­眼瞳里,突然焕发出令人不敢仰视的英气。

白轩迟大吃一惊!

一直以来,都以为陈千蓠是个柔弱、不谱军事与战法的女子,但她仍曾是圣国女王殿下,难道她的记忆回来了?

否则,怎么可能有如此­精­湛的见解?即使此法不会百分百成功,但仍然比凡明献出的计策要更一针见血,自然是一个只能试用的法子。

白轩迟面露喜­色­,美人若才智过人,更会得人所爱,内心又是感激又是惭愧,之前的白轩迟亦只看一些诗词,并无关心这一方面的事。

毕竟他一不争宠二不想夺权,如今发生了父子抢美人一事,再加上灵幽王决心致其于死地,再不挥起爪牙捍卫自己的幸福,那定是被天下人所耻笑的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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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初露锋芒4

“蓠儿……原来你也那么了解幽国的地势和同国人的缺点,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白轩迟有点激动,却也有点担心。

传说中,女王殿下可是残暴的女王,武功了得,一不顺手,就会动手虐待男妃,一指可致人于死地,那么现在的陈千蓠,到底是不是以前那个女王殿下?

陈千蓠摇头,此刻的她又回复了那个宁静文雅的样子,刚刚那些自信锐利之光,仿佛像烟雾一般从她身上散去一般。

“只不过多看了史书,兵法而已,殿下,若此计可行,就速速实施吧,只怕晚了会耽搁好时机了。”陈千蓠笑笑,将自己表现出来的锐利的光芒收了回去。

那,其实也是她无意之间显露出来的。倒不知道是女王殿下的记忆令她如此,还是因为那颗爱着白轩迟的急切的心,让她一口气说出自己的计策。

“好,蓠儿,我信你,太晚了,你先睡吧,我召集凡明他们,事不宜迟,蓠儿,我们一定会成功的!”白轩迟站起来,嘴角处扬起了淡淡的笑容,温润的光芒由烛火淡淡地折­射­到陈千蓠的眼睛里。

他走到她前面,轻轻地拥抱一下她,闻到她身上的幽香,体内一阵燥热,但此时机实不合适缠绵,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便匆匆地离开了。

外面依旧火光明亮,月­色­溶溶,时常有巡逻的士兵走过。驻守陈千蓠的士兵仍然还跪在地上大气亦不敢喘。

白轩迟冷冷地对那八个跪着的士兵,下了最后的命令,“若再被外人进入这帐篷,你们准备让家人收尸吧!”

“谢殿下不杀之恩!”八个士兵出了一身冷汗,只能强打­精­神继续他们的驻守之夜。

白轩迟往自己的帐篷走去,让人将凡明等人叫了起来,在踏入帐篷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陈千蓠的帐篷,眼神深沉如夜。夜烟袅袅,火光冲天,他于心里悄悄地叹息着。

正文:成败1

女王殿下,她始终是一代女王殿下,能于位上风光一年,将圣国管理向风生水起,与幽国多次胜战,看来她,真的苏醒了。

那么,他——到底还应该不应该留她在身边呢?

圣国与幽国向来不和,虽然幽国人以及白轩迟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陈千蓠真实的身份是女王殿下,但是白轩迟知道。

女王殿下倾国倾城,令得连一个江湖郎中都追随到这里来,虽然那人不是一个平凡之人,但仍让白轩迟有所担忧。

是不是总有一天,她始终会离开他,跟那人一起回圣国?

白轩迟俊眉成团,却已无时间想得太多了,凡明等人随后就到,一番商议之下,只有陈千蓠的计谋只可行,于是当即令人按照一切计谋行动。

成事与否,就看四天后了。

陈千蓠这几天都留在帐篷内,由八名士兵驻守着,白轩迟一直忙着应战的事儿。他也担心陈千蓠于外面会受到刺杀,万一有意外发生,他是担心。

果然,第二天密探传回消息,当晚放火烧掉了同国士兵的粮仓,主帅当场气得蹦跳如雷。看到挑战的信号更是雷霆暴怒,命所有士兵立刻起程,前来迎战,抢夺青风原。

怪只怪同国女王没看到本国的缺点,并没有要求士兵或者主帅压抑易怒­性­格,毕竟同国的士兵就多,人也是幽国的三倍。

同国女王亦深陷女­色­,这个女王是令陈千蓠更意外的女王,她完全没想到,一个威风凛凛的同国女王殿下,竟然会有同­性­恋倾向。

第二天,独清江,同国士兵们因饥渴难受,当即下江取水,没想到江水被截断下毒,立刻有九千多人一命呜呼。喝了水没死的,多半都是一具废物了。

第四天,当同国主帅梅大帅到达北部青风原,叫嚣着让白轩迟出来迎战,果然他上当了。

正文:成败2

青风原上,一万多的同国士兵­精­神不振地站到了幽国军营的对面,个个眼睛血红,脸­色­肌黄,白轩迟命人火烧军粮,这些易怒的士兵完全是没脑子,竟然直接就冲过来了,完全不等任何支援。

一方面,是同国女王殿下太小瞧白轩迟,认为一个从来没上过战场的男子,不可能会打败的。所以女王殿下只不过随手点了一支士兵,命梅大帅为主帅,一口气拿下青风原。

没想到,梅大帅被人这一激怒,就步步错乱,到达青风原时,士气已到达最低潮,怎么可以打赢那些士气高涨、经过潘将军一手训练出来的­精­兵呢?

幽国士兵列队而出,大张旗帜,身披黑­色­盔甲手持盾牌、长枪或者矛剑。

白轩迟身披银­色­盔甲,在凡明等人的护拥下,昂首于前,幽深黑眸冷冷眯起,脸上是温润之笑。

谁不知,有些笑,很容易激怒敌人的,特别是白轩迟那种温润如玉的笑容,在敌人眼里,是一种一点也不放人于眼里的微笑。

立于前首的骑着白马的男人果然大怒,一甩马鞭便猛跃出前。

“白轩迟,出来与我决战!你让探子于我军营布下挑战信号,没想到从来没带兵的四王子殿下竟然也如此妄自菲薄!”那男人大喝,此人一身金黄|­色­盔甲,深鹰眼,一脸的鄙视神情令凡明几乎大怒。

“殿下,让臣与他迎战吧!”凡明低声说道,身穿山黑­色­盔甲的他,显得更英气威武。

“凡明,小心点。”白轩迟点头,凡明的能力他很清楚,至少是侍卫之中武术战术最好的,若凡明都不能将梅大帅降服,那么就只能一涌而上了。

眼前那一万多同国敌兵都因饥饿劳累而显得­精­神不足,即使凡明打不过敌不过梅大帅,白轩迟亦相信自己的部下,能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得到殿下的同意,凡明一跃上马,腾起越出,冷傲地看着那嚣张的梅大帅,声音亦充满了讽刺,“梅大帅,你没有资格与殿下交手,过了我这一关你再狗吠吧!”

正文:成败3

梅大帅一听,气得七窍生烟,眼睛更犹为血红,“小人,容我取你命来!”

当下一夹马腹,怒拨剑出,横冲直撞地冲上前!

凡明微微一笑,心定闲游,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陈千蓠留守于帐篷之内,只觉得带着血腥的夏风徐徐吹拂进来,外面一片喧嚣的打斗之声。白轩迟怕有人前来劫人,追加了二十个士兵驻守于外,她若是想出去也得得到白轩迟的同意。

也就是说,白轩迟将她软禁了。

大敌当前,他唯一能做到的也只有这点,若是他们有一个万一,他已预先下了命令,若大兵被击败,就让士兵们将陈千蓠带离军营,将她护送回幽国境外,等待西阑焰来接她离开。

让他作一个选择,他宁愿蓠儿跟随西阑焰而去,而不是那个拥有上万女妃子的父王。至少,他的蓠儿,不会反感西阑焰。

保护不了她,也只有为她铺上后路,但愿一切平安无事。

足足三个时辰,外面的喊杀声、惨叫声、马嘶声……所有的声音混杂到一起,如同一阵阵地强雷,不断地盘旋地这青风原的上空!陈千蓠不时地走来走去,又紧张又担心。想掀开帘子,却又怕看到什么。

三个时辰后,那一场恶战终于结束了,一切归于平静。

那么,到底是谁负谁胜?

陈千蓠心跳得飞快,还不等人前来通报,就大步地冲出了帐篷,一掀开帘子,就看到一个满身浴血的男子大步地朝她走了过来!

陈千蓠愣愣地看着他,顿时感觉到眼睛潮湿,于那些漫天杀戮之中,这个从来不上过战场的男子,还活生生地走到自己的前面,多么都有几分惊喜与心痛。

白轩迟的银­色­盔甲上染上了刺眼的鲜血,那张俊脸也染上了触目惊心的鲜血,右手背之后还汩汩淌血,脸­色­很疲倦,但眼神却奕奕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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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点半再更~~今天也会有12更的~~

正文:欢宴1

强烈的血腥味扑来,令陈千蓠有种想狂呕的冲动!

那些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于大战之中,战争,到底有何用?

“殿下……”陈千蓠一张口,立刻觉得一种强烈的冲动,令她马上掉过头冲到帐篷的另一边,扶着支木疯狂地呕了起来!

这些血淋淋的残忍的场面,毕竟还是陈千蓠第一次看到,如此的血腥,如此残忍,如此无情。那些血­肉­相交之处,无一不流露着悲壮与苍凉。

鼻间除了血腥味,还有这些呕吐物的腥味,令陈千蓠突然浑身无力,随意束起的青丝早就散乱开来,她抹了一把嘴,别过脸向一边喘息。

月光如银华,夏风凄凄,外面是幽国士兵的一片欢呼声。

一双手从后面轻轻地牵住了她的纤腰,耳边一片温热,立刻有男子温润的声音传来。

“蓠儿,你没事吧……对不起,让你看到那个场面。”

白轩迟追到这里来,看到她如此痛苦,不由得满心内疚。就连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量杀戮血腥场面,胃也翻滚得非常难受。

可是,不杀,就是我死,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陈千蓠也明白这些道理,只不过自己在心理上承受不住这种场面而已。

“殿下……我不怪你,回去吧。”从黄昏开始大开杀界,此刻又是夜,到处火光冲天。

白轩迟拉着陈千蓠回到帐篷内,回去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之后,便命人送些吃的食物到帐篷来,叫上凡明等人,当然也少不了陈千蓠。

其他士兵亦将战场清理­干­净之后,便将被杀死的战马砍下来烤熟,又是一道美食。

陈千蓠走出帐篷时,那些血腥的场面早就被士兵清理­干­净了。那些血泥亦被新鲜的泥土所覆盖了。但空气中那些淡淡的血腥味,是风也吹不起的。

正文:欢宴2

陈千蓠于军营之中仍然只梳着简单的发,就是跟现世里一样将青丝随意束起,但仍然不使花容失­色­,反而更增几份女子的刚强美。

往往陈千蓠一出,那驻守的士兵、巡逻兵也情不自禁地回头,看着这个绝­色­王妃由两名侍卫的带领下,款款地进入了主帅的帐篷,都不由得轻发出叹息。

如此美好的女子,当以配殿下啊!他们亦只有遥望兴叹。

帐篷之内,在陈千蓠到来之时,已摆满了烤羊­肉­、马­肉­,|­乳­白的­奶­茶,虽然看起来不如皇宫时的丰富,但这里离远京城,能有这些食物已算非常不错了。

凡明等人一见此绝­色­女子步入,皆齐齐起身行礼:“属下参见王妃!”

陈千蓠早就习惯了这称呼,只能微笑着命其平身。烤­肉­的香味醇厚地弥漫了一帐篷,烛火盈盈跳动,外面夏风大起,肆意地吹动着帘子,隐约透进来一些红艳的火光。

白轩迟已换了一袭白­色­衣袍,脸上早就洗掉了那些恐怖的血迹,右手背上缠着纱布,墨发亦束起了前面的一大半,后面的则洋洋洒洒地披下,显得整个人更玉雪如华,俊气无边。

“蓠儿来了?快坐吧。”白轩迟一见陈千蓠的脸­色­好多了,自然也非常高兴,还以为她会因为那些血腥场面而讨厌他呢。

“嗯,都坐下吧,来,你们都累了。”陈千蓠微笑,她瞧到凡明等人手上、脚上亦有伤,不由得暗暗叹息。

于现世的21世纪的中国,人类一般可安居乐业,除了暴动和恐怖分子造成的灾难之外,如此血腥的杀戮的确没发生过。

而这里的人类,特别是士兵与侍卫,天天都处于高警惕之中,日子过得比骡子还要累啊!

“谢王妃!”众人笑而坐下,三个时辰的奋战,真的又累又倦,但对着美食和绝­色­的王妃,侍卫们都眼前大亮,虽然美女不可拥有,但能多看几眼,亦满足了呀。

正文:欢宴3

这里军厨所烤的­肉­,的确另有一番风味。跟那天西阑焰买给她的烤鸭真的不太一样。

那烤鸭是带着甜味,醇香可口的。

而这里的烤­肉­,烤得金黄通体,一入口,是淡淡的辣味,但香与脆却更为突出,虽然已不是第一次吃这里的烤­肉­,但陈千蓠仍然吃得津津有味。

“蓠儿……西大夫所中的禁果之毒,我听说有一人可解,只不过那人行踪不定,无亲无友,若能找到他,一般都可以得到解救,只不过世上罕有人找到他而已。”在聊着一些战中的事,大家还心有余悸的,白轩迟沉默片刻,突然开口对陈千蓠说道。

陈千蓠愣了一下,没想到白轩迟竟然提起西阑焰中毒的事。原以为他一直会避开不谈,而现在还将关于解毒的事情说出来。

“哦,西大夫倒没有说过要去找,大概他也知道吧。”陈千蓠淡淡地说,在白轩迟前面说起西阑焰,的确有些尴尬。要知道她现在又没有公开西阑焰的身份,他无端端地到这里来找她,陈千蓠也觉得非常吃惊。

若真的如西阑焰所说,要探听敌情的话,也不用他亲自到来吧?

所以,现在的白轩迟,一定怀疑他们的关系,以及他的身份。

“那就好,我还以为蓠儿不知道。凡明啊,你这一仗打得漂亮,蓠儿的功劳更不可没,你们二人,想要什么吗?”白轩迟淡笑着,轻然地转开了话题。

“此乃凡明的责任,属下不敢乱承恩赐!”凡明不敢接恩,连忙拱手忙乱拒绝。

陈千蓠倒淡淡地笑,一说打战事,立刻想起了那些血腥场面,刚刚吃的兴趣竟然一下子淡然了许多。

“殿下,我亦只是尽责任所在,我乃于军营之中,即算是军营之人,不敢多承接恩赐。”陈千蓠也客气地说道,总不能因为自己是王妃,而不拘礼节。

正文:思乡1

白轩迟脸上隐去了笑容,仿佛陈千蓠已跟他很客气了,不由得有一点点的黯然。

“反正若你们有什么想要的,都开口吧,只要我能给,我定然会给。”白轩迟也不恼,淡淡地笑,端起一碗­奶­茶吸了几口。

“殿下,同国这一次大伤,那女王殿下还会不会出兵?这一次的大战之中,我方的死亡士兵已超过三千了。”凡明突然有些担忧,若同国女王还不愿意放弃这一片草原,只怕会再次进攻,若用同样的计谋肯定是不行的。

白轩迟淡淡地点头,将刚刚的黯然甩到脑后去,黑眸如星辰般发着璀璨的光芒。“若会再来,到时再打算让潘将军援助,虽然远在五百里,但我们同时于五百里之外设有探子,一有强敌,自然会通知潘将军的。”

凡明这才松了一口气,传说中的潘将军个­性­虽然冷漠,但仍为忠义之人,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吃过晚饭之后,小谈了一会,陈千蓠这才从帐篷起身,胸口闷闷的,因为那些血腥画面,她的胃口实在不怎么好。

站于那片袭上了夜­色­的天穹下,仰头看去,那轮淡淡的圆月挂于半空之上,周围有着几颗星辰,光芒夺目。夜风柔柔。空气夹着淡淡的血腥与烤­肉­之香,两者混合于一起,令人感觉非常怪异。

而那些战后存活的士兵则于远处开心地围坐于一起吃烤­肉­,欢笑之声不绝于耳边。

陈千蓠暗暗佩服那些士兵,经过一轮轮的残忍战争,那些血腥场面他们早就看习惯了,若因此吃不下,大概也没有资格当一个士兵吧?

风打在她那素白的衣角,微微翻飞起来,青丝亦微微飞起,远远看去,这裙角飘飞、青丝飘逸的少女,多像一个乘着月光飞落人间的仙女。

陈千蓠仰着头,看着那圆圆的银月,一抹惆怅无言地升起。

正文:思乡2

来到这个异时空,已有好久了吧?大概是三个月的时间了。陈千蓠仍然记得自己刚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是冰冷的冬天,当时的西阑焰,在那男后宫的一简陋的房里洗澡,自己幸好没有栽入一头人家的浴盆呢!

如今想起来,竟然滋生出几分感慨。

时过景迁,如今现世里的妈妈,哥哥,那个“伟大”的爸爸,还有同父异母的妹妹清影,他们还好吗?

思乡的情愫袭来,令陈千蓠惊觉起来,自己已很久很久,没有过像现世那种生活了。在那里,有电视电脑,有自己亲爱的妈妈可爱的哥哥,还有自己那一群调皮鬼的学生。

身为人师的陈千蓠,突然感觉到这一切,竟然是如此的遥远!那些曾让自己气愤过、担忧过的学生,他们现在还好吗?

内心顿时大悲,说不清的愁弥漫了她的心头。

“蓠儿,怎么了?”见陈千蓠站着,愣愣地仰头看着那一轮明月,白轩迟走过去,与她并肩地站于一起。

侧过脸,看着那张充满了哀愁的脸,内心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柔情所填满了。一种微微的惊恐却又随之袭上他的心头。

他突然担心,陈千蓠会离他而去,或者说,她现在这种表情,是他第一次看到的如此陌生与哀伤。

“哦……没事,只不过想起一些人,一些事而已。”陈千蓠回过神来,看到白轩迟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不由得轻笑出声。

即使异世不如现世舒服,可是经历那么多折磨,真希望自己能平安留在白轩迟的身边,那就足够了。

火光之中,映得陈千蓠那张雪脸微微有着粉红­色­,风大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隐去。

“蓠儿,我知道要你留在我身边,真的很委屈你,若非情势所逼,我亦愿意和你一起去任何一个地方……”白轩迟的目光飘得好远。

正文:雪颜不妆倾国城

生于帝王之家,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他并不想有这一场战争,更不想和父王争夺一些什么。可是蓠儿却是他亲手救下的一个女子,第一个倾心的女子,即使蓠儿没揭下面具之前,白轩迟亦能肯定自己对她的感觉。

她,淡然如天上飘浮的白云,如此纯然美好,与其他千金完全不一样,既不高傲,亦不扭捏,令他心中产生了一种很随和、很想拥有的感觉。

“殿下……”

“蓠儿,为何跟我如此生疏了?我不喜欢你叫我殿下。”白轩迟黑眸翻动着不悦之光,她曾经叫他轩,才是他最喜欢的一种称呼啊。

陈千蓠淡淡一笑,侧过脸朝他眨眨眼,怀乡够了,反正一切都注定,再哀伤也没用。

虽然借用了别人的身体,但就等于自己转了一世吧。

“好吧,就叫你轩吧,看,士兵们吃得多快乐啊,原来吃饭就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陈千蓠双目遥望,看着远处那些坐成一圈圈的士兵高声欢笑,开怀畅饮,不由得心生羡慕又有几分感慨。

于战场之上,他们英勇杀敌;于餐桌边,他们只是平凡的人,想好好吃一顿,过上好日子,仅此而已。

白轩迟愣愣地看着身边的陈千蓠,她笑的时候是多么的美好,那浓密弯弯长长的睫毛一闪闪的,朱­唇­不点红万里,雪颜不妆倾国城,玄月眉,霸气额,齿若明珠般雪白有温润之­色­,笑颜有如三千里璀璨绽放的国花般,惊艳又暗藏香魂。

所以,父王才会于长门殿上,对她一见倾心,立刻想占其为所有。

所以,他这个一向温和的四王子殿下,才会拼命地为了美人而和父王撕破了脸皮!

“蓠儿……”他轻轻地唤她,声音醇厚而温柔。

陈千蓠侧脸看着他,又朝他调皮一笑,这一笑,真的把他的魂儿都勾走了,更失态地深情凝视她那双美眸,令一边黑衣卫兵都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女王的震撼杀意1

“蓠儿,我们到那边走走吧!”趁着如此美好的夜­色­,白轩迟并不想浪费,在这里缠绵,众多耳目,而若入帐篷内缠绵,好象又不够浪漫。

“好。”陈千蓠淡淡地笑,今晚也得将自己和西阑焰的关系告诉他,否则老让他猜疑亦是不好。

两人往帐篷的右边走去,这里虽然亦有士兵,但士兵少,此处月­色­溶溶,美人若仙,又看得白轩迟一阵失神。

在他失神的当儿,陈千蓠注意到一小队巡逻士兵朝他们走来,月­色­之下,火光之中,那一小队士兵穿着这里军营的黑衣,手持长矛,带着恭敬的神­色­向他们走来。

“轩,有人来了,可能有军情禀报吧。”陈千蓠淡淡地说,轻轻地退到一边,退了几步,就与一边驻守的士兵靠近了一点,那士兵立刻闻到了一阵淡淡的幽香,脸上竟然亦不由得滚烫起来。

陈千蓠是这军营里,每个男子都暗暗爱慕着的女子。

就连驻守的士兵亦不例外。

“你们有何事禀报?”白轩迟回过神,看着那一小队走向自己的士兵,隐约觉得有些不妥。

领队的那个士兵好面生,但带着尊敬的笑容,大步地走到白轩迟前面,但瞬间风云突变,那笑容仿佛被巨蛇吞去一般,剩下了无尽的怪异表情。

只听到嗖嗖声响,顿时剑光冷掠,士兵一声高呼,齐齐拨出剑或者手持长矛,凶猛地朝那一小队巡逻兵——不,准确来说是刺客!

灵幽王真的行动了!真的派人来刺杀自己的儿子!当然,除了灵幽王,亦没有第二个人,有杀白轩迟的必要!

但那一小队刺客大约有十个,个个身手不凡,一会儿工功就将那些扑上前的士兵放倒于地,鲜血狂洒,吓得陈千蓠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有一个刺客冷笑一声,一腿扫倒了一士兵,手起刀落,士兵便惨叫一声,声音还没断,那人头便滚滚离开了他的身体,鲜血狂喷!

女王的震撼杀意2

白轩迟大惊,连忙将陈千蓠推于一边,敏捷地闪开了一刺客的剑,身形一矮,便将地上那死掉的士兵扔下的长矛捡起,咣的一声,将那狠狠砍下来的一剑挡开了。

“蓠儿,快走!”白轩迟大喝一声,虽然他知道这些刺客很可能是父王派来,不会伤害陈千蓠,但还是防备为好!

此刻,凡明等人都不见影子,其他士兵都已被刺客杀光了,因离帐篷那边太远,一时间竟然没有士兵发现这里有刺客!

白轩迟刚刚开始的时候支走了好多士兵,当然,那些士兵自然不好意思来打扰殿下与王妃。没想到这一来,倒让这些刺客钻了个空子了!

月­色­惨白,鲜血四溅,尚幸的是白轩迟身手还够敏捷,连连挡开刺客的几刀,一边的陈千蓠吓得手脚都软了,过了一会放声呼救!

可惜距离帐篷太远,并且那边的士兵都在欢酒高歌,根本不可能听到这一边的呼救!

“蓠儿……快走!”这十个刺客最后没有一个涌向陈千蓠,那么他们的目的更明确——杀掉白轩迟,劫走陈千蓠!

先不说白轩迟武术一般,即使是武术相当了得的人,面对十个专业杀手,一般人也不可能抵挡得住。一会儿功夫,白轩迟的手臂、大腿皆已中剑,虽然不会致命,但鲜血淋漓,将那一袭白衣染得触目惊心!

陈千蓠大脑一片混乱!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于乱剑之中连连中剑,一阵撕心裂肺的感觉令她双眼发直!

难道要看着他被这样砍死吗?

难道要看着自己爱的人就这样无辜地死于自己前面,而自己一动不动,像一个傻瓜一样吗?

转眼之间,一欺身上前的黑衣刺客又一剑刺中白轩迟的小腹,血,溅飞而起!

白轩迟闷哼一声,急急往后矮身一跃,避开了上前刺杀他的刺客,可是后面的刺客欺上,白轩迟又闷哼一声,背后顿时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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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完毕哈~~么么脑袋,晚安喽。

女王的震撼杀意3

白轩迟闷哼一声,急急往后矮身一跃,避开了上前刺杀他的刺客,可是后面的刺客欺上,白轩迟又闷哼一声,背后顿时血流如注!

陈千蓠大吼一声,全身发热,眼睛里瞬间掠过强烈的杀气,再也不容她多想,捡起一边死去士兵的剑,那剑锋,于月光下折­射­着冰冷的光芒!

“轩迟!”眼看着白轩迟就要被那刺客一砍下,陈千蓠身形竟然飞快,手臂已完全退掉了那种软弱的感觉,­操­起沉重的剑,剑光冰寒,直直地朝那名刺客横腰砍去!

所有的刺客都忽视了陈千蓠,当那名刺客发现危险后,已来不及抽身而退,只听到咔嚓一声,那刺客,被陈千蓠,横腰砍断!

那高大的身体顿时变成了两截,木然地倒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血,飞贱而出!

温热的血溅到陈千蓠身上,手臂上,令她全身的血液更为振奋!

仿佛曾经的记忆,女王殿下那些曾经的记忆,全部移植到了陈千蓠的脑袋里!她仿佛看到曾经的女王殿下,手持长剑,杀姿威武,威风凛凛而杀敌遍地!

而她自己,竟然也不再恐惧那些血光,不再看到那些残缺的尸体而呕吐不已,她的身体里,血液腾飞,心中狂怒,身手敏捷得竟然如同习武多年的女子。一眨间之间,竟然砍杀了三个黑衣刺客!

白轩迟捂住胸前的伤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挥剑杀敌的陈千蓠,那个温婉的女子,竟然一下子变成狂兽一般,连哼亦不哼一声,砍,踢,横刺,斜抹,每一步都做得如行云流水,熟练不已!

月光惨白,惨叫连连,那些血,几乎迷糊了陈千蓠的眼睛。

趁着黑衣人愣了的当儿,一口气砍杀四个,握着大剑的手微微颤抖,剩下的六个刺客大吼一声,齐齐向陈千蓠扑来!

虽然主子有命,不能杀这个跟王子殿下一起的女子,但若不杀之,他们定然会被杀害。

女王的震撼杀意4

这些刺客之中,定然是想不到,陈千蓠竟然会武术,更不能想到的是,剑剑砍人要害,步步杀人如麻,那凌厉嗜血的眼神,跟一个战场上多年的­精­英士兵没什么区别~!

甚至,跟专业杀手仍然有得一拼!

一个黑衣人大吼一声,趁着陈千蓠跟其他人纠缠之际,举刀砍去,岂料陈千蓠秀腿狠扫,竟然将他扫飞一丈之外!

白轩迟愣愣地看着这一切,身上的伤已让他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幸好陈千蓠将他护于身后,并且刺客被杀了几个,剩下的刺客亦恼羞成怒,再也顾不上白轩迟,一举想将陈千蓠拿下。

“殿下!”一声大吼,有几个人带着一大队士兵冲了过来,是凡明和其他侍卫!

那几名刺客见状大惊,立刻掉头就跑,陈千蓠眼现杀气,手猛烈一甩,那剑飞快向其中一名刺客闪身刺去,咔嚓一声,只听一声闷哼,那黑衣人直直倒下!

剩下的四名刺客落荒而逃,凡明等人一路狂追,剩下的士兵则惊慌地朝陈千蓠和白轩迟冲过去。

“殿下!”

“王妃!”

两人全身是血,都分不清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两个士兵将白轩迟扶起,白轩迟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同样被扶起来的陈千蓠,她亦浑身浴血,但眼睛仍然炯炯有神。

“蓠儿……你没事吧?”白轩迟声音微弱,血脸上划过了一朵淡淡的微笑。她能活着,自己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我没事,轩……你们快扶殿下回帐篷,立刻召太医!”看到那些士兵仍在拖延时间,陈千蓠急得大吼。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真的爱上白轩迟,否则,为何会如此紧张,为何会为他而突然蜕变?

这身躯是女王殿下的,若一旦有了回忆,那么,她就捡到了一大笔的便宜——自己不仅仅有着现世的记忆,亦有着女王殿下的一些记忆,可是自己的灵魂,仍然是陈千蓠!

父子相残1

“快扶殿下回帐篷!”士兵一片惊慌,将陈千蓠和白轩迟一起移入帐篷之内,太医手忙脚乱地为白轩迟清理伤口,包扎伤口。

白轩迟已于那阵痛之中昏迷过去,他身上的伤太多,令太医看得心痛不已。但仍然一息呼吸,大概也不会致命。

陈千蓠安静地躺在床上,她受伤并不多,只是手臂上伤了两处,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竟然害怕去见白轩迟一眼。

她亦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一恐惧之下,会突然有杀人的欲望,有将白轩迟救于剑下的行为。直至此刻,陈千蓠仍无法解释为什么能如此熟练地使用剑,难道就是因为这身躯是女王殿下的吗?

但意识,还是陈千蓠在主宰着,或者那些剑法那些武术,就像那些遗忘了表面,却没有遗忘根本的东西吧?一旦接触到,又会飞快地适应。可是当那些刺客落荒而逃之际,她的力气竟然一瞬间又泄去,全身软绵绵的。

陈千蓠深深呼了几口气,手臂上的伤已被一士兵帮忙包扎起来,毕竟只是浅伤,并不碍事。

她翻身下床,不去想自己为什么会能主宰了女王殿下的武术,现在不管恐惧与否都必须去看看白轩迟。

那个男子,又差一点为了自己而送掉­性­命。

月­色­凄凄,陈千蓠闻到自己的身上,还有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终于为了他而杀了人了!在这种年代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早就没有别的选择。生命就像茫茫大海里的小鱼,随时都会有被大鱼吞噬的危险。这一种悲哀,谁也无法改变。

帐篷内,凡明等人站于一边,焦急地看着昏迷中的白轩迟,见陈千蓠缓步而入,连忙跪下语声悲愤。

“属下参见王妃,属下该死!未能贴身保护殿下与王妃,属下该死!”

父子相残2

他们齐齐猛朝地上磕下头,发出咚咚的沉闷响声,对于殿下的伤势,他们实在惭愧又愤恨,若自己寸步不离他的身边,就不会发生这一件事。

“起身吧,这不怪你们……太医,他如何了?”陈千蓠冲到床边,看到白轩迟那张浴血的脸被洗­干­净,但脸­色­异常惨白。

太医正皱着眉,为白轩迟包扎一些细小的伤口。

“回王妃,殿下暂时无­性­命之忧,只不过流血过多,身子比较弱,可能暂时不能醒来,请王妃不要过分担心。”太医站起微微行礼,眼中是浑浊的泪光。

“只要他没事就好了……凡明,那几个刺客抓到了吗?”陈千蓠点头,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内心一阵揪痛着。

白轩迟,我欠你的,越来越多了。这一些恩情,应该如何报答,才可以还清?虽然人与人之间,注定要相欠,但是你给的越多,我就越不安。

“回王妃,刺客全部被俘,但全部服毒身亡,凭他们身上的印记,乃为皇上的侍卫兵团!”凡明回答道,对于这个追随至此的王妃,他已将她当作自己人。

这乃为幽国机密,若殿下能平安归去,必定只能假装不知,灵幽王的权力,不是白轩迟能抵抗得了的。

陈千蓠眼中杀光一闪,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灵幽王真的为了她,而毒杀自己的儿子,真是连禽兽不如啊!不过历代帝王,一般都为心狠手辣,方可夺到王位,坐稳自己的位子。但白轩迟并未有夺位之心,灵幽王为了她,却可大下毒手,看来即使没有自己,白轩迟以后的命运亦不会怎么好过。

没有她,也有第二个女子,令全天下倾城,就如梦胭如。

但陈千蓠万万想不到的是,梦胭如爱上了水秋寒,当上了皇后,虽然不令人争来夺去,却于那皇宫深宫里,日日哀愁,夜夜难眠。

梦胭如如今过的,正是女王殿下的母后过的日子,或者是一种报复吧?

父子相残3

“原来是他……想不到殿下乃为其爱妃之子,亦是其爱子,竟然还能下得了毒手……“陈千蓠脸­色­微微苍白,想起那次在长门殿上,那失态好­色­的灵幽王,不由得一阵强烈的反感,眼中杀气顿露!

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杀了他!

当下这种强烈的愿望令陈千蓠一惊,不知不觉之间,陈千蓠感觉到,自己的心何时开始,竟然有了如此强烈的杀意?

是从白轩迟被刺杀的那一刻开始,还是从被灵幽王侮辱的那一刻开始?甚至——是被水秋寒侮辱的时候开始?

“王妃,皇上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手,是属下所了解的……此次不成功,仍然会有下次……”凡明一脸担忧,回答亦是小心翼翼。

陈千蓠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白轩迟身上所有的祸,都是她给他惹来的。如果当初去长门殿的时候找个替身,不就没事了吗?

但是最终的面目亦不可能掩饰得太久,只怕一旦泄露,更会连累到玉敬谙一家。对于玉敬谙,陈千蓠的感谢之心一般,但玉夫人不同。

那个玉夫人,可是出自真心地对她好呀。

“你们先下去吧,我在这里陪殿下就好了。”陈千蓠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若灵幽王还不肯罢休,白轩迟下次,还有那么好运逃过一劫吗?

“王妃,您也累了,不如让属下留守吧!”凡明犹豫了一下,陈千蓠持剑杀敌的那一幕,赶过去的每个人都看到。

第一眼看到之际,凡明内心是巨大的震惊!他从来没想到那个绝­色­柔软的王妃,竟然会懂武术!

她每招每式都有些生硬,但生硬之余却又不会让敌人钻空子,这种武术,没练七八年,简直是不可能那么狠毒。

可是从哪里看来,王妃都是千金之中的柔弱女子,玉手无茧,容颜雪白,怎么看都是二步不出门的千金小姐啊。

良人难求

“不必,你们退下吧,我在这就可了!”陈千蓠摇头,转身走到白轩迟床边坐下,轻轻地握起他的手,眼睛不由得有些发酸。

众人见状,只能轻叹一声,悄然退下。

帐篷内烛火微跃,风在外面呼呼地吹动着,门帘被吹得一前一后地晃动着。药味弥漫,和浓烈的檀香混在一起,还是组成了一阵怪异的味道。

朦胧的灯光打在白轩迟那张俊脸之上,纱帐于他的脸上留下了薄薄的­阴­影,他双目紧闭,呼吸微弱,那张俊脸上有一道淡淡的伤痕。

看着他满身伤痕累累的样子,陈千蓠眼睛被一片温热的泪光朦胧了。

又是他,又一次将她护于前面,为了自己差点送上­性­命,内心的内疚感越来越沉重。

“轩,对不起……又是我将你害成这样,真是红颜祸水啊!”陈千蓠讽刺一笑,手臂上的伤隐隐作痛。

玉指腾伸,轻轻温柔地抚摸着那张苍白的脸,眼泪一滴滴噗噗掉落,如同上等的珍珠一般,落在他那一身白衣上,很快消失不见了。

情为何物?于现世之时,陈千蓠觉得爱情这东西不可靠,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的婚外情、第三者、离婚再婚的,受伤的人太多太多,满眼是伤。

即使是自己的父亲,也在外面秘密包养小秘十多年,在十三年后那女人带着女儿找上门,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就连外表如此老实的父亲,都在外面鬼混,她不知道还要相信什么人。

王宁跟父亲也是一种类型的男人,外面很老实,但陈千蓠觉得,他亦会有可能背叛自己,对于爱情都死了心,她也只好老实地听从父母的安排,与他订下婚约。

来到这种异时空,到处都是古董人,而且男人都三妻四妾的,爱情于这种地方更不可信不可言!但此刻,躺于床上的这个男子,却三番四次地为她冒着极度危险来保护她。

在现世,陈千蓠觉得若有这种情况,王宁一定不会舍身救她。

而白轩迟,两次都做到了。

西阑焰的瑶妃

千转百回,此良人不可求,遇见,则是一种无比的幸运。陈千蓠感激一笑,眼泪染亮了那雪白倾国的容颜,睫毛微湿,指若花瓣,轻轻地抚摸着那张沉睡中的脸……

盛夏。

花国一片绿草红花,处处是盛景。

自从西阑焰回来,整个皇宫的气氛活跃不少,前几天他领兵将同国的一战打得非凡响亮,令一直陷于败战的沧皇喜悦不少。

虽然一直以来,都试探着西阑焰对皇后的感情,但随着日子的逝去,不但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在好几次有相遇相诉的机会,西阑焰都放弃了。

此日清晨,沉香殿,西阑焰的殿内,庭院深幽,西阑焰坐于书房内,翻着好几本幽国的史书。

西沧宇打算进攻幽国,但是,以目前花国的兵力,实在难以拿下。西阑焰与几大将一起上奏,请其先与幽国和好联合,一起进攻同国,当同国被攻克之后,再各不相­干­地还原以前的关系。到时,幽国利用这段时间强兵壮国,要攻克幽国,那会更容易一点。

如此考虑,西阑焰是不是考虑到陈千蓠会幽国,故此再出此奏呢?

“殿下,请用早点。”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淡淡飘进来,一抹蓝­色­的颜­色­于这黑白两­色­的书房里多了一点生气。

西阑焰回头,只看到一穿着蓝­色­衣袍的女子捧着早点缓步而进。此女子正是皇上赏赐他的妃子之一——瑶妃。

瑶妃大约17岁芳龄,绾着华丽的发髻,金钗斜Сhā,脂肪如画,眼亦如一池春水,荡漾着温柔的淡光。

“放于这里吧,不是有丫环么?让丫环做这些琐事就可,不必劳烦瑶妃。”西阑焰淡淡地说,低下头继续看幽国和同国的史书。

想攻克它,必须熟悉此国的地形、人物史等等。

在被流放的几年里,西阑焰虽然仍然可记得史书的大概,但详细的话早就模糊了。那些艰难的岁月,他只顾着生存,避难,后来被一群强盗所伤差点没命,却幸被一神医所救。

赶妃

那神医,便是水秋寒的兄长,虽然相处只有一个月,但那男子却将自己所有的医术教予他,后来那男子——水秋若却因爱上女王殿下,得不到宠爱而自杀身亡。

至于水秋寒说女王殿下虐待水秋若至死,亦是其他人加油添醋而得来的。

却没料到水秋若对女王殿下一见倾心,再也不能从情海之中脱身而出。

痛苦之余,便咬舌自尽,女王殿下亦只是淡然处之。

这一件事,西阑焰还是有点埋怨陈千蓠的,但随着岁月的逝去,亦化为了淡淡的惆怅,那一张水秋若的脸,渐渐地朦胧了。

“殿下,能侍候殿下乃为臣妾的福气,这乃是臣妾亲手所做的早点,望殿下下喜欢。”瑶妃难得一见这传说中的夫君,今日大胆前来,虽然有些唐突,但见西阑焰并不怒,不由得芳心暗喜。

她的夫君,要财有财,要貌有貌,虽然曾被流放,但眼下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呀。

“你做的?”西阑焰抬起头,眼中抹过一缕戏谑之光,“那把它端下去,我还是喜欢福娘做的早点。”

声音淡淡的,但却是拒绝的态度,吓得瑶妃大吃一惊,花容顿时失­色­。

西阑焰虽然已有几个妃子,但从来没有正式临幸她们,并且还明了地说明,若她们心中有另爱,可离开沉香殿,另觅夫君!

是的,他并没有把任何一个妃子放于心里。

花国的大臣也自然以为,西阑焰对皇后的情义还在,自然不能接受其他妃子。并且亦有人怀疑,他被流放多年,是不是暗中已被皇上阉掉了。

西沧宇可是心狠手辣之人,大概亦不会那么轻易让西阑焰过上好日子的。

“殿下……”

“不要说了,请立刻出去,不要再打扰我,命其他丫环送福娘做的早点来,从此这个地方,你不要踏入一步!”西阑焰冷冷说道,抬不头,但瑶妃仍然感觉到他眼中的杀气。

她要成亲了1

“是……殿下!”瑶妃不敢多语,眼中泪汪汪,脚步轻浮地退出了书房。

西阑焰轻轻地舒了口气,虽然知道这样对那些妃子很残忍,但他亦不愿意给任何希望她们。

再也无心看下去,正要起身,突然听到鸟儿扑翅的声音,扑噗的一下,一个白­色­的信鸽就落在西阑焰的窗前。

西阑焰一惊,那信鸽,不正是自己交给陈千蓠的信鸽么?

她,遇险了?

再亦顾不上多想,连忙将字条取出,展开一看,眼中的担忧渐渐逝去,心中,竟然是一片空虚。

“她……要大婚了啊。”西阑焰的声音轻轻荡起,于这书房里格外的清幽。

他紧紧地抿着­唇­,书信上陈千蓠邀请他去喝她的喜酒,于十天之后,幽国京城的玉府里,那个曾经杀人如麻的女王殿下,终于要大婚了。

西阑焰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看不到一丝感情的所在,脸上亦平静得看不到一缕波澜。

风蓦然变大,从窗外吹入,一下子将西阑焰放下的书吹掉到地上,发出噗噗响声,书页凌乱,令西阑焰的背更僵直,眼神越来越幽深。

是的,陈千蓠和白轩迟就要大婚了。

平安地从青风原回归,自从那一次同国进攻之后,竟然很奇迹地没有任何冒犯的大敌,甚至连刺客都没有再出现过。

而到他回归的日子,身体也调理好了,玉府与轩辕殿一片沸腾。大喜日子渐渐近了,两家的府上仆人亦忙得团团转。

灵幽王再也没有任何行动,不过这仿佛如惊风骇浪前的平静,却让陈千蓠惊慌不安。

灵幽王真的那么容易放过她吗?那眼睛里填满欲望,那面目被美­色­折磨得如此不堪,想想那个男人的外貌,陈千蓠总会心口闷闷的,血液沸腾,竟然想立刻冲到皇宫里杀他一顿。

十日后。

玉府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到处可见喜字贴,大红灯笼各处挂,红喜­色­的地毡从府门铺到清风阁,全扬起高贵的喜气。

她要成亲了2

京城亦沸腾一片,变连灵幽王亦因此吉日而赦免天下,共庆四王子大婚。

白轩迟对于父王的反应堪为意外,但此举却更令他不得不提防。玉倚风可算是这些日子最愤怒最沉默的一个,她始终没想到,灵幽王竟然没有将陈千蓠抢走,还赐予他们大婚,爱人被抢,心有不甘啊!

因此一气,竟然大病,倒下足足睡了三天,那病仍然没有好起来。

清风阁内,翠珠喜气洋洋地为陈千蓠穿上了大红嫁衣,其他丫环亦忙着将其他金银手饰、头饰小心翼翼地挑好。

铜镜之中,翠珠已为陈千蓠已绾好了发髻,面上胭脂,红­唇­轻点,弯眉清描,眉翠逼人。

大红喜服上,刺绣着吉祥的繁华戏凤图,袖口领口点缀着五彩珠,长长的裙摆上流苏闪光,于黄昏之光中,艳丽无比。

还没到接人的时间,幽国这里的风俗,竟然是黄昏的酉时接新娘,距离吉时大约还有半个时辰吧。

“小姐,让翠珠为你戴上凤冠吧,看,这还是皇上特赐的九龙九凤冠,在幽国的历史上,只有皇后娘娘有资格戴。但眼下皇上将它赏赐给小姐,证明皇上对小姐的真诚祝福啊!”翠珠这丫头单纯,小心翼翼地捧过凤冠,开心得笑得见不到眼睛。

陈千蓠心一沉,此刻她才知这凤冠竟然是灵幽王赏赐而来的。

“翠珠,什么时候赏赐给我的?为何你们一个个都不说?”她压低声音,心中暗暗大惊。那可是嫣晴皇后用过的凤冠,乃为皇后才有资格佩戴,现在灵幽王竟然将它赏赐给她为出嫁的凤冠?到底这又暗示着什么?

只见那九龙九凤冠,前有九金龙,后有九金凤,龙为腾飞而起,龙爪闪亮;凤为昂首展羽,翠羽金身,华贵无比!

一顶凤冠,将所有的光辉都集于一身,这种贵气,这种华丽,并非每个女子出嫁都可佩戴此凤冠。

强烈的不安

可是陈千蓠并不稀罕!

“回小姐,是前几天命人送到将军手里,现在再转到小姐这里的吧……”翠珠见陈千蓠脸­色­大变,立刻变得有些担忧。

陈千蓠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其他丫环见状,亦不敢再说些什么,统统提心吊胆地看着陈千蓠,等待着她发话。

连最年老的被派过来为陈千蓠上胭脂、传教大婚礼规的李大婶也安静不言。

一时间,清风阁寝阁内,全是一片安静,气氛尴尬得一点也不像大喜之日。

“哎,给我戴上吧。”陈千蓠无奈叹息,事到如今,难道还能不佩戴这凤冠么?

翠珠立刻松了一口气,连忙和李大婶小心翼翼地捧起凤冠,轻轻地往陈千蓠那绾好发的头上扣下。

此凤冠乃用6666颗珍珠、999颗宝石、九龙九凤以及其他面料组成,重约3000克,一套到头上,陈千蓠立刻觉得脑袋被沉重地压着一般,脖子几乎要被压断了。

在这里当新娘真惨,戴这那么重的凤冠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摘下呢?

“小姐,你真美啊!翠珠觉得小姐是全天下最美的美人了!”翠珠看着铜镜中的陈千蓠,眼睛里发着璀璨的赞叹之光。

戴上凤冠的陈千蓠,一身华贵,脖子上、手上都套满了玉锷,金雕环,全身都是金光宝气,那一袭喜红­色­的凤袍,那粉­色­的霞帔,衬得陈千蓠那雪容更为秀丽,绝­色­炫目,天下无双。

陈千蓠淡淡地笑,心中却是无数的不安。不知为什么,她总有预感,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可是又预感不到是什么事。

或者——是灵幽王会有所行动吧?越想越乱,一会儿功夫,额头竟然出了一头冷汗。

不过,现在白轩迟是公开娶自己为妻,自己身为王妃,灵幽王应该不可能前来劫婚的吧?如此大的阵容,如此浩大的婚礼,若就如此明目张胆地将自己抢去了,那也真的太放肆了吧?

新娘被劫

如此一来,还不如在军营之中将自己抢去,那样更神不知鬼不觉了!

正在思考片刻,突然闻到一阵奇怪的香味,这房中除了檀香,还能有其他的香味么?

陈千蓠大吃一惊!今天的她特别敏感,但见身边的翠珠有些摇摇欲坠,眼皮沉重地瞌下去,其他丫环亦纷纷软软地倒地!

陈千蓠一声惊叫,努力不呼吸,以免那些毒气入口。可是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了,一人影从窗外跃进来,一把捂住了陈千蓠的嘴。

一阵浓烈的香味,令陈千蓠双眼一翻,便带着悲愤闭上了眼睛昏迷过去。那人一把抱起陈千蓠,往窗外飞跃而去!

不多时,玉府与轩辕殿大乱,据说新娘玉蓠儿被人劫走,全府上下在半时辰后才发现!此消息一传出,京城一片哗然,纷纷猜测,这一定是灵幽王派人动走玉蓠儿,然后将其藏于深宫之中独自占有。

当然,亦只有那么一个猜测,否则无人敢与四王子作对了。

玉将军府与轩辕殿出动了所有下人、士兵,于满京城寻找新娘子陈千蓠,可惜折腾了一夜,吉时已过,客人忍不住纷纷暗叹,注定天下绝­色­美女玉蓠儿(陈千蓠)与四王子殿下有缘无份啊!

但更令人奇怪的是,灵幽王一闻此消息立刻大怒,更出动了所有的士兵,令人寻出陈千蓠。许多人都暗暗笑道,真是猫哭老鼠假好心呢。

轩辕殿内,鸾青阁,脸­色­苍白且疲倦的白轩迟立于窗栏边,凝望着那一轮残缺的月,心儿碎如花瓣。

已将近天明,一夜过去,全城一直处于沸腾之中,可是仍然没有陈千蓠的消息。

阁内的烛台前壁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一双巨大的喜烛在滋滋燃烧,烛泪纷纷淌下,像极了离人的眼泪。

身上那刺绣着盛鸾图的一袭喜袍,在大红蜡烛的照映下,显得更艳丽更炫目,然,对着如此清冷的喜房,却显得如此讽刺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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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下的怀疑

白轩迟凝望着那轮残月,内心悲凉,生于帝王之家,自己的命运一直人左右,爱不得,求不到,许多时候,白轩迟宁愿自己是平凡家的子孙,亦不愿意生于帝王之家。

那双黑眸微微散发着冰冷的光芒,一抹强烈的杀气,一现即逝。

眼前那片夜­色­越来越淡,晨光弥漫,那十五天前的一幕,仿佛又回到他的眼前……

“殿下,请恕属下多嘴,属下觉得蓠儿姑娘,并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能文能武,气势不凡,属下不相信蓠儿姑娘只是玉敬谙将军的义女!”那一天,饭后,凡明求见并且开门见山地对他说。

“为何?难道一般女子,不可有文有武么?”当时的他淡笑着,心中暗喜,原来他的下属并不是笨蛋,陈千蓠本就是圣国女王殿下,怎么可能是一般人呢?

凡明面露担忧之­色­,凑上前小声说道:“殿下,属下有点忧虑,不知道可说不?”

“请说。”

“殿下,属下认为……蓠儿姑娘很可能是他国的卧底,留于殿下的身边,可方便挑拨皇上与殿下的关系,更可掌握幽国一些军事动向,属下还请殿下三思,此女子万万不可留之。”凡明的声音坚定不多,令当时的白轩迟内心一震。

白轩迟不动声­色­,故意迷惑地看着凡明。

“凡明,我知道你是好意,但玉将军之义女,如何会有卧底之说呢?”

“这……属下觉得玉将军表面上心向皇上,忠于皇上,但未必会是这样的事实。”凡明大胆说道,眉宇间的担忧随着白轩迟对陈千蓠的掩护而加剧。

“凡明,说话要有证据,不可随便污蔑他人。”白轩迟内心有点不悦,他亦不想听到任何人对陈千蓠有所异议。

“是,属下知错!但属下仍要大胆劝殿下,请殿下防着为好!”凡明在退下之时,仍然不顾白轩迟不悦的脸­色­,坚定提示着陈千蓠的可疑之处。

是谁绑架了她?

白轩迟目送凡明的离去,不觉得皱眉,当下又将凡明叫住了并与他商量其他事情……

那十五天前的对话,仿佛还隐隐约约于耳边响起,白轩迟此刻眉头亦拧成一团,如打了死结的绳,怎么解亦解不开。而现在,新娘被劫,满城又找不到陈千蓠,最重要的是,若是灵幽王劫走陈千蓠,他又如何是好?

他轻轻叹息,转过身走向那铺着大红喜丝被的双人床,无力地倒下去……

他太累了,而她,现在还好吗?

“蓠儿……总有一天,我会再找到你的……请原谅我……”

他喃喃自语,惨白的脸上抹过了厚重的痛苦表情,狠狠地抓住丝被,仿佛要把那一张大红丝被要撕个破碎一般。

夏风重入红房内,喜帘伤动烛尽灭,故人迟,无奈最是帝王情。

最心惊,无奈最是父残子。

晨光依稀,万鸟苏醒。

陈千蓠是在一阵清脆的鸟声之中醒过来的,而且感觉自己像在马车上,耳朵边除了那一阵悦耳的鸟啼声,还有马车吱吱声响。

她蓦然地睁开眼睛!

只看到前面是一片褐­色­的马车顶!果然,她被人劫了出来了!陈千蓠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此马车不大,至少没有上次白轩迟暗夜来请她去青风原那一次大!

周围没有一个人。

陈千蓠爬了起来,身上还是穿着那一袭大红喜袍,不过凤冠倒被脱下来放于一边上。铺于马车上的是一层薄薄雾丝被,有着淡淡的檀香味!

这是哪里?何人绑架了她?是灵幽王的人吗?

陈千蓠沉住气,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慢慢地向外面移动,伸出玉指,轻轻地掀开了车帘。

蓝­色­车帘被她一掀看,便看到一个坐于驾马位上的背影,那人束着墨发,一袭染血的黑衣,不时扬动着手中的马鞭,令那匹黑­色­壮马飞奔而行。

陈千蓠目瞪口呆,手顿时僵住在那里!

竟然是他来劫婚!

场面不如陈千蓠所想的,绑架的场面,一定被绳子或者什么绑住,或者被扔到华丽的龙床上,又或者直接被囚禁于冷宫里,成为了灵幽王的金丝鸟!

上面那些场景是陈千蓠在晕倒之前所猜想的,但她绝对没想到,眼前这画面,竟然会是自己被劫走醒来所看到的画面!

四周围都是浓密的树木,阳光闪耀万丈,由于马车的驾到,鸟儿阵阵飞起,惊啼一片。山路上落叶层层,看起来是甚少人行走。阳光剪下微影,洒下了一地,却又随着马车的前行而碎碎移动。

这到底是哪里?陈千蓠心跳加速,难道这个男子要将自己弄到野外杀掉?还是……

陈千蓠咬咬牙,将门帘挂好,然后玉臂一伸,一手臂就猛然地紧紧扣于那人的脖子上!

“快停车送我回玉府!否则你必死无疑!”陈千蓠大喝一声,用力地将那男子的脖子扣得更紧!她俏脸­阴­沉,眼露杀气,自从上次杀掉人之后,她感觉这个身躯变了!

一遇到了危险,马上就会有自我保护的行动,敏捷得仿佛不用她自己­操­纵,也能自己反应过来!

突然,一抹熟悉的味道夹着血腥味一起涌入陈千蓠的鼻子里,那人却放下马鞭,双手反向一抓住陈千蓠的双手,用力地将她从马车里扯出来于空中来个180度的大翻身,蓦然地,马车停止,陈千蓠跌入一个有着熟悉气味的怀抱!

陈千蓠俏脸一红,又羞又气,“西阑焰,你到底想搞什么鬼?是你绑架我的?”

她毫不放松自己的手,用力一扣,想将那个“马夫”西阑焰扣服于她裙下,没想到西阑焰竟然毫无防备,身体朝她倾去,两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一个翻滚就滚跌到地上去!

是的,那个赶车的人,竟然是西阑焰!

陈千蓠千想万想,也想不到会是他来劫婚!

想我跟你亲热一番吗?

这一下可好了,两个人滚跌在地上,顺着刚刚在马车上的姿态,陈千蓠身上马上压着一个沉重的——西阑焰。

西阑焰紧紧地抿着­唇­,那双冰蓝­色­的眼瞳里映出陈千蓠那惊慌的面容,血腥味、他的体香混杂在一起,味道怪怪的。他淡定从容地凝视着惊慌的陈千蓠,保持着那个压着她的态度,不说话,不起身,空气一下子弥漫着暧昧来。

层层落叶被他们压得吱吱作响,一群大鸟被惊飞而起,不多时,这山野小路,又恢复了平静。

两个人的姿态,真的很暧昧,陈千蓠一手还扣着西阑焰的脖子,西阑焰双手亦紧握着她的双手臂,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彼此亦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两人眼睛的距离,又是如此的近。

他的小腹压到她的小腹上,不多时,陈千蓠脸红耳赤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有了些变化,他身体的某些地方,慢慢地变得硬挺起来……

“喂!西……西阑焰!快起来,该死!”陈千蓠再也不顾形象,狠狠地骂了一句,可是看到那双深幽的装着复杂眼神的眼瞳,她的心一震,难道他想……

西阑焰抿抿­唇­,不说话也不起来,只不过脸上却蓦然地红了,那些桃红­色­向脖子以下的皮肤弥漫开来,不多时,他整个人像被红纸人一般。

“西阑焰!你聋了吗?快起来!”陈千蓠又气又急,这美男压在自己身上还没什么,可是被她感觉到那种变化,是傻瓜也知道是什么反应。

“女王殿下,好象是你扣着我的脖子吧?不是想我跟你亲热一番吗?”西阑焰回过神来,语气戏谑地说道。

的确,眼下是陈千蓠紧紧地扣着他的脖子,完全像一个向他求欢的姿态。

陈千蓠啊的一声,立刻松开了自己的手臂,脸上大红大紫,刚刚的警惕度太高,紧张得令她见到了西阑焰,也忘记了松开自己的手臂。

平息

手臂一松,西阑焰亦从她的身上爬起来,蓝­色­眼瞳掠过一缕冷光,若无其事地将身上的叶屑拍掉。刚刚压上陈千蓠那一刻,心竟然若被扯了一下,停顿在那里,体内的血液流得如呼啸狂风,他对她,竟然有那种欲望。

虽然一点也不相信自己身体的反应,但那可是最真实的感觉,待他怎么保持那姿态,依旧压抑不住体内沸腾的血液。

或者女王殿下过于绝­色­,是男子见到,都会有那种感觉吧?西阑焰自嘲地笑笑,有点懊恼自己的失态。

陈千蓠狼狈地爬起来,那一身大红喜袍也沾着几张落叶,背后的衣袍上沾满了尘土。

“西阑焰,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要知道,我是自愿和白轩迟成亲的!”待一番安静过后,陈千蓠再度爆发了,她愤怒地瞪视着那个装自然的脸红的西阑焰,完全搞不清楚西阑焰的目的。

她要成亲了,还好意地让信鸽带去喜信,请他到幽国来喝喜酒,可是竟然发生了这一件令她如此难以相信的事!

西阑焰到底为什么要绑架她?若给不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陈千蓠真的要撕破脸皮,跟他没完没了。

西阑焰看也不看她一眼,翻身上车,“我没兴趣绑架你,女王殿下,你没看到我一身是血吗?我那么辛苦从其他人手上救下你,哎,好心无好报,世界如此,女王殿下也如此。”

他眼眸如华玉般流淌着清冽之光,­唇­瓣紧紧抿起,似乎对于陈千蓠的误会很不悦。

陈千蓠一怔,看了看他身上的血迹,果然,有一些衣袍也被划破了,露出了几道刺目的伤口来。

不是西阑焰来劫婚?这就是说,西阑焰又救她一命?

“你的意思是说……你从那些劫婚人的手中将我救出来了?”

“难道女王殿下希望我前来劫婚,而不是喝喜酒?”西阑焰冷冷地瞪她一眼,弯下腰将挂于座下的一瓶水取上来,灌了两大口,顿时觉得身体里的欲­火­慢慢地被冷水压了下去。

能送我回去吗?

他内心懊恼不已,为何这段时间看到她,总有那种感觉?是不是他看到的春宫活人图太多了,之前在花国皇宫里,总时不时遇到西沧宇和思紫燕在某处交欢。很明显,他的皇兄还是有意刺激他的,选择了一个他必须巡逻的地方在欢爱,就是要他看思紫燕要他身下求欢的娇美容颜。

那些破碎的呻吟,那些激|情画面,在刚刚他压上陈千蓠的时候,就蓦然地涌现在他的心头,令他竟然瞬间热血沸腾!

加上女王殿下那容颜娇美,粉红粉白的小脸,惊慌失措的表情,令他心中竟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愤怒感。

难道他西阑焰就有如此可怕么?

即使是他前来劫婚,他也不至于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你觉得我有必要劫你的婚吗?”西阑焰喝了几口水,脸上的红晕渐渐淡去,不悦与戏谑亦充满了他的眼瞳里。

陈千蓠怔了一会,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现在自己身在何方?白轩迟一定会急死了吧?

“西阑焰,能将我送回去吗?他一定很着急了,真该死,灵幽王,总有一天我将你分成十八块!”陈千蓠又怒又急,看到西阑焰身上有着道道伤痕,心中又充满了内疚。

“你身上的伤……要紧吗?”看到他那张美玉般的脸上充满了疲倦之­色­,陈千蓠走过去,细细看了一番,虽然都是些小伤,但那些血早就渗得黑衣充满了血腥味,好难闻!

“非常要紧,女王殿下想亲手帮我处理伤口吗?”西阑焰扬扬眉,似笑非笑。

“呃……那个,好吧。”陈千蓠倒没跟他多拘束,踩上前动手就要脱他的衣袍。

“喂……你­干­什么?”西阑焰吓了一大跳,连忙放下水葫芦,反手甩开了陈千蓠那只正要为他解衣的手。

“你不是说叫我帮你处理吗?不脱衣袍,怎么能处理?”陈千蓠毫不在乎西阑焰的反应,于现世之中,最多不就是看了一下男人的上身,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解我的火1

西阑焰脸­色­再度染上了红云,眼中有了微微的怒意。

“不用,放手。”

再这样下去,他身体里的欲­火­一定会被勾起来的。陈千蓠突然笑了,笑容淡淡的,像一朵半开着的花,衬着那大红喜袍,像一朵如此纯洁的雪白之花,一下子晃花了西阑焰的眼睛。

陈千蓠松开手,也不再逗他。她自然知道古代的男子都是保守,对于不是自己夫人的女子,自然都会是这种反应。

“好了,谢谢救了我,二殿下,现在你带我去哪里?送我回玉府吧,有你在身边,那些人应该不会乱来的。”陈千蓠爬回到马车里,疲倦地问坐在前面的西阑焰。

被迷倒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现在看样子应该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吧?

刚刚警惕­性­高,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如何了。现在人一松懈下来,竟然觉得头晕晕的,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西阑焰眼眸幽深,淡淡地绽开一个笑容。

“女王殿下,非常抱歉,不能将你送回玉府。”

“难道灵幽王的人还在寻找我?可是白轩迟……”

“女王殿下,你真的那么心急,等着回去跟白轩迟欢好吗?”西阑焰的声音蓦然地冷下来,像夏天的云遇到了冰霜一般冻结了。

陈千蓠怔了一下,听他的声音好象非常不悦,还夹着莫名其妙的怒火。

她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那一双喜红­色­的靴子,昨天大婚时就感觉到不安,原来就出了这档事。

山中鸟翠啼,心乱如草藤。

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愿望,竟然亦实现不到。不知道白轩迟现在,是不是气得暴怒又无可奈何了。

他一定会很急很气的,那个曾用生命救她两次的男子,怎么可能不愤怒呢?

“昨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他不急,谁急呢……”陈千蓠轻轻地叹息,只觉过想过一些平静安宁的日子,根本就是一个非常奢侈的愿望啊。

解我的火2

“女王殿下,我先把话说于前头,我救你,并非是我一个人的意愿,而是我答应别人的事。现在将你送入山中,亦是有人所托,所以你还是安心一点跟我走吧。”西阑焰淡淡地说,刚刚因陈千蓠的戏弄,身体又有点激动起来,只能再喝几口凉水来降温。

陈千蓠一惊,有人托西阑焰这样做的?

到底,会是什么人呢?白轩迟吗?他是怕自己落到灵幽王的手中,然后让西阑焰带走自己?

“是白轩迟让你将我带到山里去?”陈千蓠自然想到的是白轩迟,除了他,还能有谁。

岂料,西阑焰却冷冷地回答两个字:不是。

不是白轩迟?那又是谁?陈千蓠心中一惊,看着那熟悉的背影,虽然知道西阑焰不会伤害她,但能请得动他的人,一定是极有身份的人。

“那到底是谁?”陈千蓠步步逼问。

“暂不能奉告。”西阑焰淡淡地说,将水葫芦放好,刚刚想策马前行,却觉得马车一震,一阵脚步声在后面响起。

他回头一看,见那穿着喜袍的女子双手挽着裙摆,大步地一点也不优雅地朝来路奔去。

“真可爱,竟然还有这一套逃跑的想法。”西阑焰哭笑不得,一跃下马,三作二步地追上陈千蓠,习惯地一把抓住那柔软的小手,用力地将她转到自己前面来。

“女王殿下,请不要企图在我眼皮下逃跑,更不要做出一些刺激我的事,否则我不知会对殿下做出什么暧昧事件来!”西阑焰眼中闪着危险之光,脸上憋得红红的。

她的手,像一团棉花一般柔绵绵的,又如花瓣一般娇­嫩­,的确看的活人春宫图太多了,对这种绝­色­女子的冲动就多了啊。

她身上的幽幽体香,令他身体又一阵莫名其妙的燥热,虽然努力压抑着那种欲望,但痛苦的感觉,像空气一般弥漫在他的身体里。

解我的火3

陈千蓠脸上亦抹过红晕,“西阑焰,放手,我要回去!我怎么能让他在京城里担心我,而我独自逃到这山中来呢?”

她飞天眼竖起,恼怒地看着阻止她的西阑焰。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西阑焰于自己帐篷里发病,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好象怪怪的。

或者,是从一开始就感觉到非常奇怪吧?奇怪为什么西阑焰一直缠着女王殿下不放。即使过见她没揭下人皮面具的样子,他仍然时不时地出现于自己的世界中。

是不是他们之间的那种平淡的关系,已悄悄地改变了?

如果当初自己不穿越到这里的时候,西阑焰就是这样对女王殿下,那么,就说明西阑焰一早就喜欢女王殿下,并且——他喜欢的,是真正的女王殿下,还是陈千蓠?

“若你能打得过我,你就回去吧。”西阑焰淡淡地笑起来,眼神中有着戏谑的味道。

“你……”陈千蓠有点恼火,此刻全身发软,那些药效还没有完全退去,手脚都没什么力气,即使她能用女王殿下的武功,但也不可能打赢这个西阑焰的。

西阑焰眼瞳幽暗,飞快地出手点了她的|­茓­位,免得她老是乱跑乱撞,若得他欲­火­烧身,那可就麻烦了。

“西阑焰!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做?喂……你­干­什么?抱我­干­什么?”陈千蓠只觉得全身一麻,竟然连动也动不了,却见西阑焰弯起腰,将她横腰抱了起来,向马车走了过去。

“­干­什么?当然是要亲热一下,解解我的火。”西阑焰憋得脸红耳赤,仍然保持着戏谑的微笑。

怀中的女子一动不动,那娇小曼妙的身躯,令他不由得想起另一个女人——思紫燕。

她,身材不如以前的曼妙,因为受到雨露滋润,丰满而迷人,每次看到她和皇兄在一起,心中都不舒服。如一团棉花塞于心中,塞于口中,吐气不顺。

解我的火4

只不过,他却再也没有那种曾经的神魂颠倒的感觉,曾经的她,于他的心中,多么美好多么­干­净,现在,连灵魂仿佛都已被皇兄改造过,再也不是以前的她了。

曾有一次,西阑焰经过龙房时,还听到她主动求欢的声音,若他猜得没错,那时的西沧宇正在清尘,而她,却出于他的意料之外。

“皇上,我可侍候你么?”

简单的一句话,令他完全相信,思紫燕早就爱上了皇兄,爱的,不再是他。

两个人,注定一生无缘。有的,他是她的皇叔,她是他的皇嫂。

“该死……西阑焰,你别乱来!”陈千蓠看到他眼中滚动着的烈火,不由得吓得脸­色­苍白,却又不动一下。

“我就要乱来,你又怎么样?”西阑焰一脸坏笑,邪魅的眼神,令陈千蓠不由得倒抽冷气。不过凭他一直以来的表现,嘴巴上倒很厉害,可是绝对不可能对她做什么的。

西阑焰将她抱入马车内放好,那张邪魅的脸庞却向她凑过去。

“你……你想­干­什么?别乱来!”陈千蓠见状,秀眉轻皱,这家伙看起来存心想捉弄她一番。

西阑焰伸手拨开那些落在她脖子上、脸上的青丝,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像桃花一般娇­嫩­地展现在他的眼前,那如玉露般的脖子欣长而雪白,大红喜袍领口边,点缀着圆润光滑的珍珠,更映衬着她如雪肌肤,如玉温润,如花瓣般流淌着温柔的光芒。

西阑焰心狂跳着,浑身像着了火,本想逗逗她,可是真的被她惹起火来了。

他一个翻身,将陈千蓠压在身下,那股体香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令陈千蓠几乎作呕。

“你……你­干­什么?快下来!你身上好臭!”

她急得脸上爆红,西阑焰,他来真的吗?他一向都只出口不出手,这一次好象看到他眼睛里,亦燃烧着浓烈的情yu,是陈千蓠第一次看到的!

解我的火5

沉重的身躯令陈千蓠几乎窒息,直到西阑焰的­唇­靠近了她,内心才真正地惊慌起来!他好象不是跟自己开玩笑的!那眼神,那开始急促的喘息,那脸上浮起的层层红云,一切都代表着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蓠儿……”

西阑焰目光迷乱,脸上呈着桃红­色­,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到那张滑­嫩­的脸上。

“不……放开我……西阑焰,你别冲动,快下来……该死的!”陈千蓠内心一片惊恐,若在这里失身于西阑焰,怎么对得起等着她的白轩迟?

“女王殿下,我说过,你不乖,就会有这种后果的哦……”西阑焰邪魅一笑,温柔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令她的脸更为爆红。

呼吸越来越急促。

空气,除了血腥味,体身,还流淌着暧昧的气息,一层层地扩散开来,像那些水的波澜,荡着令人脸红耳赤的悸动。

他抚摸着那张光滑的脸,如同抚摸在柔软的花瓣上一般,那双荡漾着水光的双眸,充满了复杂的神­色­,美丽的朱­唇­轻启,仿佛永远不相信,西阑焰会对她这个样子。

两个人的心跳几乎一直盘旋于马车的上空,低低的压抑的喘息,令西阑焰血液沸腾。

­唇­与­唇­的距离越来越近……

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令他已迷失了方向,娇小的陈千蓠于他的身下,大脑一片空白,那一身红­色­喜袍,实在是如此刺眼……

“西阑焰!”陈千蓠用尽全力大吼一声,如同一记响雷,立刻将迷乱的西阑焰唤醒过来,他愣了一下,立刻回过神来,想抽身而退,可是身体里的火烧得他好痛苦,好难受!

他喘着气,第一次惊觉自己,竟然也会对女子产生这种感觉。

果然,是看活人春宫画多了,从前一向淡定自如的西阑焰殿下,才会有这种感觉。

可是……总不能将她占有吧?她可是即将成为白轩迟的王妃,属于别人的女人,他怎么可能那么野蛮地将别人占有?这跟灵幽王的本质不也是一样么?

进入浴血山1

“哈哈,女王殿下,怕了吧?以后再不乖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哦,看你吓得成这样子,真抱歉,西某冒犯了!”最终,西阑焰大笑一声,以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和挣扎。

若陈千蓠不发出最后一声大吼,大概他早就……

他翻身而下,看着陈千蓠那张爆红的脸,知道若是一直不解|­茓­的话,一定会很痛苦的。于是只能随手解开她的|­茓­位,内心轻叹一声,退了出去。

走到座驾位上,西阑焰连忙将那一葫芦的水狠狠地灌完了,身体的火却难以消去,不由得有些恼,抓起马鞭狠狠一甩!

“驾!”

白马嘶啼一声,迈开马蹄向前飞奔而去。

陈千蓠跳坐了起来,心跳若狂,刚刚那凑近的脸孔,明明就充满了情yu,明明就充满了暧昧的激动,难道他刚刚是开玩笑的?

这种玩笑,也开得太过火了吧?他毫不在乎地将自己压于身下,并且,陈千蓠真的感觉到,他的身体有着热热的火苗……

“该死,西阑焰,真的服了你!”陈千蓠轻轻地叹息,曾经那一段共同度过的时光,又不觉得心有惆怅。

看在他救自己那么多次的份上,原谅他吧。

不过,不知道他将自己带往哪去了,但若就这样而去,不就叫白轩迟担心吗?那个一直用生命保护自己的男子,怎么可能不急呢?

想到此,陈千蓠又爬到车门前掀开帘子,对着那坚毅的背影大声叫道:“西阑焰,你到底要将我带到哪里?你有没有通知白轩迟?”

“女王殿下请放心,我将会通知白轩迟,若他想接回你,一定会前来寻你。”

西阑焰的回答令陈千蓠有些安心,这才好,若自己现在坚持回京城,就一定会中了灵幽王的圈套吧?灵幽王怎么那么甘心地让他们大婚呢?

那顶九龙九凤冠,那可是皇后才有资格所佩戴的凤冠,若他赐给陈千蓠,就暗示着灵幽王一定就是会以什么计谋,将自己接到皇宫里吧?

进入浴血山2

总的来说,暂时上,白轩迟的实力是无法与灵幽王对抗的,那么自己回去,必定是死路一条。

眼下,亦只有跟西阑焰先暂避一段时间,等到时间成熟后,再加京城罢。

想到这,陈千蓠回到马车内躺下,听着马车吱吱声,亦不想问西阑焰将她带入哪个山,对于西阑焰,她突然又多了几分信任,可以说无条件地信任。

就像对白轩迟一样,她无比信任,不管他做什么,坚信那是他的信念,他的信仰。

浴血山,位于幽国与圣国边界之间的深山之处,人迹罕少,飞鸟成群,山林重重。

七天之后,于浴血山之下,晨光弥漫,林中轻雾四绕,西阑焰将马车系于一边,带着陈千蓠往山上走去。

“这里是哪里?西阑焰,好象很少人啊,是不是深山原野?呃,这到底是何处?”最终,陈千蓠四周看看,一路以来都了无人迹,不由得迷惑地问道。

西阑焰挑起眉,声音充满戏谑,“我以为女王殿下不在乎去哪呢,不过你放心,如何偏僻的地方,若四王子要找,必定能找到的。这里是浴血山,四国最著名的险山之上,看好路了,别摔下去!”

陈千蓠一惊,这周围的确很危险,处处是悬崖峭壁,并且一往上看,那小路只可容一人步行,面临深渊,若一不小心,必定会坠入深渊,必死无疑啊。

“浴血山?为何要将我带到这里来?其他的不行?”陈千蓠对太危险的山实在没什么好感,记得她九岁那一年去外婆家,因好奇上山跟表姐们摘野果,在半山上一个不小心滚落山,还跌掉了就只手,从此她对风景优美却危险万分的山没任何好感。

“恕暂不能奉告。”西阑焰知道地回答,突然转过身,一把抓住陈千蓠的手。

“呃,你……”

“别乱动,在这种地方,难道你想我背你?”西阑焰不悦扬眉,蓝眸冷光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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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结束,今天~~晚安亲们

进入浴血山3

那柔软的小手又再度握于他掌心之中,一抹暖意由心生,竟然觉得这几天的劳累,都不过如此。途中他换了一袭白衣,此刻的他,于晨曦之中,雾气弥漫,白衣飘飘,眉宇生辉,容颜如惊绝世人的仙男,有着脱俗的美。

陈千蓠愣了一下,穿着白衣的西阑焰,的确也非常好看呢。他的样子,令她又想起白轩迟来,而如今,自己一身喜袍,却跟着一白衣男子到这山里来,真的感觉世事捉弄人。

陈千蓠再也不多一句废话,她知道来到这里,根本不可能再回头。回头亦不是一个好解决的方法,虽然有点依赖西阑焰,但是救她的人,却是另有其人指使。

那个人,到底是谁?

西阑焰跟那个人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一路上,陈千蓠都小心翼翼地跟着西阑焰走上山,虽然有时很紧张,但有着那厚实的大手拉着自己,心中倒也生出好几分安全感。

半天后,陈千蓠已香汗淋漓了,将那喜袍亦染得一片湿润,幸好翠珠帮她绾的发髻全将青丝绾上,否则不知道会热成怎么样呢。

群鸟时起时落,云雾缠绕,风声呼啸,远远看去,极目之处,全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树林。当然,也是因此才会走了八天八夜吧?而且这山峭险,几乎笔直和如直树一边,陈千蓠尽量不去看山下,否则会被那种高度而吓晕过去。

“喂……还有多久才能到……好累!”陈千蓠走得气喘吁吁的,满额头的大汗。

“再走半时辰就可到了。”西阑焰淡淡地回答,内心不由得有几分惆怅,送她至此,他又是离开的时候。

一生无数离别,那淡淡的惆怅,总是如此牵扯着他的心。

女王殿下,其实于他的心中,就如一友人一般吧?所以这一种惆怅,很必然。并非爱慕,并非留恋。

进入浴血山4

他留恋的,是皇宫里属于他的东西,江山,美人,那些曾经属于他的,仍然是他活着的目的。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到达那半山之中的平地上,一眼看去,就看到一­精­致小木屋于平地靠山边,旁边有翠绿竹林,清风阵阵,一阵幽幽琴声扩散于风中,清冽得如同这晨风一般。

右边,竟然亦有一棵高大的圣凤花,正璀璨绽放着,雪白的花瓣,于晨风中一瓣瓣地飞坠而下,唯美得如同圣洁的雪之舞。

那扇门关着,看不到里面的光景。

门乃雕刻着百花,­精­致古典,一汪清泉,右面是一个小小的水湖,有着哗哗的溪流从山上流下来,水声噗噗,但那琴声,却仍然清脆动人。

陈千蓠喘着气,来到古代之后,她几乎没走过那么长的路,更没有爬过山,一时间累得真的要瘫坐于地。幸好有西阑焰扶着,体内的力气亦一点点回来,那药效即将过去。

“这里……是谁的地方?”陈千蓠好奇地看了看四周,这里俨然就如古代小说中,那些名人武士隐居的地方嘛!如此安静,如此好的环境,不过陈千蓠倒想到一些问题——在这里,距离外面城镇那么遥远,那么每一次下山买粮食,不都麻烦死了么?

西阑焰却淡淡一笑,双手抱拳朗声道,“玉玄师傅,小弟将女王殿下带来了。”

玉玄师傅?

咦,难道西阑焰有师傅?陈千蓠惊讶地看着西阑焰,不过也很自然,否则这一身好武功,会是谁传授他的呢?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那琴声蓦然而止。

一边的圣凤花蓦然地坠落了一大片,那淡然的清香飘扬于风中,令陈千蓠仿佛又回到了圣国皇宫的岁月。

想到此,陈千蓠的眼眸不由得一阵黯然,彼此的她,还是那个天真的女王殿下;此时的她,却已心怀忧患,含英等人的去向还没找到,但愿真的如西阑焰所说的,她们都平安无事。

门吱的一声开了。

进入浴血山5

走出来的,是两个穿着素衣的丫环,绾着简单的发髻,后面青丝飘飘,身材曼妙,脸上全是尊敬又惊喜的表情。

“参见王子殿下,女王殿下!”

陈千蓠顿时愣住了!

那——她们的声音,不正是含英和青丝吗?

只见二人盈盈下跪,“喜迎殿下回归,殿下万岁,福临天下!”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礼仪,一切都令陈千蓠瞬间顿住了!

这两个玉颜如花的丫环,就是以前的贴身侍卫兼丫环——含英与青丝?

可是还有一个呢?莫夜去哪里了?

“快……快平身!”陈千蓠大喜,没想到来到这里,竟然能见到她最想见的人!自己一直以来默默哦她们祈祷,看来还挺有用的嘛。

含英与青丝二人平身,偷偷地瞄了一眼陈千蓠,连忙低下头,心中暗喜,没想到女王殿下的真正容颜,竟然是如此的绝­色­!从小到大,她们亦不曾过见女王殿下的真正容貌,但自从她揭开了面纱,才第一次见到。

虽然当时有一些失望,但是她那种从容的气度,最终掩饰了容貌上的不足。

而如今,女王殿下揭开了真正的面具,一眼便震撼其内心,容颜、气度二者都有,真不愧是名震天下的女王殿下啊!

她们的女王殿下,比起同国的女王殿下来,不知道要闻名多少倍,虽然露出真面目后被俘,但仍然减少不了她在她们心中的分量。

“含英,太好了,你们都没事!”陈千蓠惊喜得一时间忘记自己是女王殿下,冲上去紧紧地拥抱着含英和青丝!

三人热泪盈眶,经过几个月之后的重逢,大家亦都安然无恙,那才是一种最大的幸福。虽然其中都经历过许多艰苦,但陈千蓠知道,能有今天,的确不容易了。

当初,如果没有西阑焰,她一定死在水秋寒的手下;如果没有白轩迟,她一定死于灵幽王的手下……

重逢

“殿下……请恕奴婢不力,未能保护好殿下……”含英哽咽地说道,泪雾朦胧视线,有如那一层层怎么亦散不去的迷雾。

“不……不怪你们,你们能安然无恙就好了,莫夜呢?”

“莫夜于外面保护殿下,现在可能在赶回来的途中。”

陈千蓠一怔,她怎么一直都没察觉到暗中有莫夜的存在呢?或者是她太小心,而她从来不曾察觉。对了,那一次自己被灵幽王差点玷污的时候,那第一个刺客,是不是就是莫夜?

或者她察觉到白轩迟要救她,所以才没有露面吧?

“那就好了,大家好好的……”陈千蓠一时哽咽,竟然说不出后面的话来。当初听到西阑焰说含英三人会背叛自己,她一点也不相信呢。

看来,她们三人,一定是被这个玉玄救了吧?

那个人,到底是谁?

“堂堂女王殿下,怎么可以如此有失仪态?”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木屋里飘出来,含英二人连忙放开陈千蓠,齐齐鸦雀无声地退到一边。

陈千蓠询声看去,只见那木屋里走出一位穿着一袭白衣的女人,发髻高挽,容颜若碧玉般­精­致,眼神冷漠,宛如一个突然闯入来的陌生人。

陈千蓠暗暗吃惊,这女人,不正是自己在梦中见到过的女王殿下的师傅吗?那么这个女人叫玉玄,是西阑焰的师傅,也是自己的师傅,女王殿下和西阑焰的关系,原来就是师姐与师弟的关系吧?

毕竟女王殿下可是从小就认识玉玄姑姑,而西阑焰应该是被流放手后,才被玉玄收为徒弟。

“殿下,她乃为你的师傅,玉玄姑姑。”西阑焰见陈千蓠眼中全是迷惑,知道她并“记不起”玉玄姑姑来,便小声提示道。

那女人从走出木屋,走入了这片淡淡的晨曦之中。

女人长得眉清目秀,年轻之时定为绝­色­美人,令无数人拜倒于丝裙之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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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点半再更~

玉玄的预知1

“蓠儿见过玉玄姑姑!”陈千蓠虽然对这个女人非常陌生,但于睡梦之中,这女人可是常客啊!

女人冷哼了一声,眼中有凌厉的光芒闪过,眉宇生寒,怎么看,这玉玄姑姑仿佛一点也不欢迎陈千蓠的到来。

“你作为女王,难道已忘记自己应该要有的礼仪了么?师傅的十七年教悔,难道蓠儿全部都忘记了?”玉玄姑姑厉声说道,立于陈千蓠前面,气势逼人。

陈千蓠心中迷惑不已,玉玄姑姑不是女王殿下的师傅么?并且还为了女王殿下的母后报了仇,现在看这态度,好象对女王殿下不太好吧?

“是……蓠儿谨记师傅教训!”陈千蓠不敢怠慢总的来说,玉玄是女王殿下的师傅,再不悦,也得尊敬一点呀。

女人冷眉一扬,“含英青丝,将蓠儿拉到后面的山洞里,惩她囚洞十天!”

什么?囚洞十天?意思是说将她关在山洞里十天?

陈千蓠一惊,虽然对这女人掩饰了不悦,自己来到这里,好象没做错任何事吧?只不过刚刚与含英拥抱了一会,那可是她的贴身丫环,一点点的礼仪也要那么讲究,如此拘束有何意义?

“姑姑!殿下并无错……”含英二人大惊,两人连忙为陈千蓠辩护。

“无错?我曾教与她武功、计策,如今统统遗忘了!还沦落了别人的俘虏!被灵幽王侮辱,被刺客暗杀,伤得体无完肤,女王的风度全部被她所抛弃!把她囚十天,然后我再调教!”玉玄厉声说道,脸呈寒气,声音如惊雷,震撼云霄!

“姑姑!请求姑姑饶了殿下!”含英与青丝大惊,双膝一软,齐齐跪于玉玄姑姑的前面。

陈千蓠脸­色­一变,以自己的个­性­,她绝对亦不想求人,以玉玄这种强悍的态度,她实在吃不消。

再说了,女王殿下的确需要威严,但片刻的放松亦需要吧?但令她迷惑的是,玉玄的目光中带着责备与警惕!

玉玄的预知2

在这个玉玄的前面,她感觉自己是女王殿下,并非自己陈千蓠。

即使身体是女王殿下的,但灵魂是陈千蓠的呀!她绝不能让女王殿下的身份来束缚着自己的本意。

“殿下,请不要胡闹,难道你还想被灵幽王再次劫去么?”西阑焰冷着脸,玉玄要她留于此处,肯定就有她的原因。

玉玄倒也没说话,只是冷眼看着陈千蓠,完全不像久别重逢的师徒。

“是你将我带来的,那么就将我带回玉府吧,这里并不合适我。”陈千蓠淡淡地道,这里,是属于女王殿下的。

只怕她在玉玄的前面,一直会有一种错觉,她是女王殿下,而不是陈千蓠。

她不想自己的灵魂被这里的环境所吞噬,更不想让玉玄来牵制着自己。

“殿下!万万不可!”含英一听,急得大声阻拦。女王殿下好不容易逃离那个残忍的幽国城都,怎么又要回去呢?

“女王殿下,你要抛弃你的身份吗?”西阑焰有些恼怒,那张刚刚在上山时还充满温和的容颜立刻被乌云所掩盖起来。

他眼现冷光,身呈冷气,面目如霜。

她,急着回去和白轩迟一起呢!

“我不是抛弃身份,而是此处不合适我。”陈千蓠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你是何意?姑姑乃为你的姨娘兼师傅,难道她会杀你不成?”西阑焰没好气地挑眉,几乎气结,那双妖媚之眼顿时充满了严肃之气。

“可是……我忘记以前的事,并且我亦不希望寄人篱下,委于生活!”陈千蓠心一急,什么话都说出来。

其实,她内心亦恐惧着玉玄姑姑,只觉得那双如同玉石般的眼睛,能将她的灵魂透视开来。

她害怕被玉玄发现她并不是原来的女王殿下,害怕自己被玉玄主宰着命运。

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能杀了皇上,将王位定给女王殿下,定然有厉害招数。

玉玄的预知3

“蓠儿,你并不是原来的蓠儿,若是原来的蓠儿,并不会如此轻率地失去王位,更不可能被人随便侮辱!你到底是谁?我国江山,就毁于你手中!西阑焰!将她拉去后山洞囚住!不让她离开一步!直到白轩迟来到接她为止!”玉玄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声,声音充满杀气!

陈千蓠大吃一惊,坏了!竟然被那女人认出来了!可是能承认自己不是女王殿下本身吗?

陈千蓠保持冷静,缓缓转身,直视着玉玄姑姑的眼睛。

她容颜如雪,淡淡地露出了令花失­色­之笑。

“玉玄姑姑,为何如此说?我自从遇刺,记忆几乎全失,现在才隐约记起了一些事情,天下之大,万物无奇不有。人类可成仙成神,成妖成怪成鬼,记忆亦可消退亦可被万物影响,姑姑,你有何证据,说我不是蓠儿呢?”陈千蓠淡然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字字坚定,铿锵不移。

玉玄愣了一下,冷峻之眉轻轻一挑,声音沉稳。

“至少,我知道你来自哪里,的确,你来到这里,就继承了女王殿下的身体与命运。这一点我早就预知了!蓠儿的命运,是你和蓠儿相铺而成。她的前半生铺就了你的后半生之路,而你的后半生,就是延续了蓠儿的生命!不管你是谁,我亦不会伤害你,但是你必须要负起女王的责任!再听我之教,才是最正确之道!焰,将她拉入后山洞,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人!”玉玄厉声说道,一扬手,示意西阑焰将她带下。

“是,师傅。”冷傲的西阑焰在玉玄姑姑的前面倒很听话,“殿下,请走吧。”

“不走!我是我,我为何还要继承她的后生?”陈千蓠脸­色­大变,没想到玉玄竟然能预知女王殿下的命运!自古以来,有预知能力的人,在陈千蓠的心中只是一个传说。

但现在见到玉玄姑姑,心中竟有几分敬畏,真正有着预知能力的人并不多,但若真的遇上,算是自己的运气吧?

“因为你占用了蓠儿的身体,就有责任承担她的未来!”玉玄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山洞迷情1

下跪着的含英青丝完全听不懂玉玄姑姑的话,却见西阑焰一手拉着她们的女王往后山洞走去,皆脸­色­大变,女王殿下怎么可以委身于那山洞里呢?

可是鉴于玉玄姑姑的命令,她们只能跪着不敢上前。

可是陈千蓠却突然一甩手,那药效一失,力气亦慢慢回来,女王殿下这身体好用啊,轻易地甩开了西阑焰的手,但那峭险的山路,无论如何,陈千蓠还是逃不断的。

“殿下,得罪了!”只听西阑焰冰冷的声音响起,陈千蓠顿时觉得身子一轻,竟然整个人被他抱了起来,在含英青丝的惊呼中,朝后山洞走去!

“该死!放手,我自己走!”陈千蓠又气又恼,别扭至极,一个身穿喜袍的女子,竟然被这家伙又搂又抱!

白轩迟,请你尽量早点来找我,否则,这日子,大概很难过吧?

“不想从这里滚下去就不要乱动!”西阑焰冷声说道,抱住她的手更用力,勒得陈千蓠几乎喘不过气来。

认了吧,若在这里动武,两个人肯定是从半山上滚下去了,到时不死也残废!

圣凤花香弥漫,片片落花璀璨飘零,在那一阵熟悉的芳香之中,陈千蓠被入了山洞之中,山洞不大,但里面的气温莫名其妙地凉了许多,竟然比外面还要舒服。

西阑焰将她砰的一声放下,陈千蓠便狠狠地摔在山洞里的床铺上,有淡淡的光芒从洞口弥漫而入,除了光线不好,其他倒还很可以。

“喂,西阑焰……你能有风度一点吗?你可亦同是殿下,怎么能这样?”陈千蓠被摔得ρi股生痛,不由得朝打量着山洞的西阑焰抱怨道。

西阑焰冷冷地哼了一声,这家伙变得真快,刚刚上山时拉她的手,脸上还有着得意的戏谑的笑,现在冷巴巴的,像被陈千蓠割下了几块­肉­一般。

“你刚刚……承认了你不是女王殿下?”突然,西阑焰的声音响起,掩饰不住的迷惑和震惊。

山洞迷情2

他到现在,才听明白玉玄和陈千蓠的对话。

“因为你占用了蓠儿的身体,就有责任承担她的未来!”

那句话,反反复复地回荡在西阑焰的耳边,令他的心,竟然滋生了几份惊慌。

一直以来,他和女王殿下的羁绊,都断不了。为她换血之后,她每次心情的起伏,他都几乎能感应到,她与他之间,已有了断不了的情愫。

但刚刚玉玄姑姑的话,就暗示着女王殿下的身体已被这个“蓠儿”占用了!他到底在乎的是以前那个女王殿下,还是现在的这个蓠儿?

陈千蓠愣了一下,从床榻上爬起来,一身喜袍在这光线昏暗的山洞里格外的刺眼。心中渐渐平静下来,既然玉玄已一言道破,何必再装呢。

她看着那蓝发男子那双迷惑之眸,轻轻地点头,声音缓慢得像被阻止了的泉水一般。

“是的,我不是女王殿下……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国家,那里比这里和平而快乐,没有刀光剑影,没有大规模的残杀,更没有什么女王、皇上、三千皇宫、更没有如此落后的交通工具……那里,是我的故乡,所以,我来到这里借用了女王殿下的身体,并不是失忆——而是我根本不是女王殿下。”

陈千蓠的声音不大,却在这个山洞里重重回音,令西阑焰一时间震住在那里。

她,承认了。

怪不得,他一直感觉到女王殿下自从遇刺之后,总会有什么不同。

她不再像以前那般冰冷,而是亲和有力;她虽然不如以前敏捷,却多了几分可爱;她不如以前智慧,却令人更想保护呵护。

那么,一直以来他担心的是谁?是女王殿下,还是现在这个蓠儿?

曾经的女王殿下完全不用他担心,她敌来杀敌,佛挡杀佛,她何以怕任何人?她何以让他担心?

那么,他担心的,是这个蓠儿吧?她天生有一种柔弱,但那种坚强与毅力,又是他所欣赏的。

山洞迷情3

“果然……你不是她……所以一直感觉你的不同。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俘呢?她,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对一男子动情呢?不过……”西阑焰声音低沉,后面的那两个字却蓦然地轻快起来。

陈千蓠奇怪地看着西阑焰,他转过身,背对着光,微微地倾过身,他的香味在陈千蓠鼻子边缠绕开来。

神奇的光线将他的半侧脸勾得如此清晰,如此俊美,如同冰雕一般有棱有角,那么深刻地映入了陈千蓠的眼中。

“蓠儿不同,我好象喜欢蓠儿比女王殿下多哦!”后面那话儿,带着戏谑的成分,陈千蓠一怔,原以来他会说些什么讽刺的话,但这戏谑话语,仍然让她心中一暖。

也许许多人都会说圣国毁于她的手中,许多人都会恨她的愚蠢。

如果她作为女王殿下的丫环,也会恨她的。

“真的吗?何以见得你喜欢我比她多?”陈千蓠眨眨眼,为了西阑焰这一句话有点高兴,她原以为,前女王殿下功劳多多,每个人都崇拜女王殿下,而不是现在的陈千蓠吧?

西阑焰笑笑,声音清脆,“对,我喜欢现在的蓠儿多一点。”

他走上前,竟然伸出手搭落于她的肩膀上。

第一次见到西阑焰,陈千蓠就觉得这个人比较随和,不会像其他男子一般拘束。但亦不会太过分,就像来的时候她为他脱衣袍,他倒别扭得像个大姑娘。

“蓠儿,不相信?可要西某来证明一下?”声音带着戏谑,在那朦胧的光线下,陈千蓠看到他右眼里闪烁着异常复杂的光芒。

“怎么证明?”

“亲嘴证明。”

“去你的,别开玩笑了,告诉我,玉玄姑姑到底想将我怎么样?难道就单纯地关我在这里,等待白轩迟来接我回去?”陈千蓠微微往后仰,这些日子的西阑焰太奇怪了,不单单频繁出现于她身边,有时还会对她有诱惑行为。

而且,这本来喜欢戏谑人的西阑焰,越来越有着温柔又暧昧的直接话语了。

再次离别

西阑焰轻轻地叹息,站好,缓缓地背过身,风大片大片地注入,令他的衣袍飘飞不已。

那散下的蓝­色­长发亦飘逸飞起,有着檀香在山洞里缠绕,片刻,他默默无语地走出山洞,不过一会,又返了回来。

不过这一次,他倒捧来了一小盘野果。

那野果,全身是像鸭子羽毛的­嫩­黄|­色­,看上去让人非常有食欲,并且还带着淡淡的甜味儿。

西阑焰将那盘果摆到陈千蓠床榻的另一端,脸­色­好平静,看不得有什么感想。

“这里是人仙果,不会再是禁果,蓠儿放心吃吧。至于玉玄姑姑会怎么对你,西某也不能阻碍师傅,并且……西某要回花国,将来有机会,一定会来看蓠儿的。”

西阑焰淡淡地说,说得如此轻,如同羽毛一般,洒落于陈千蓠的心中,暖得她在这个有点凉的山洞里展开了笑颜。

“你又要走了?”陈千蓠闻言一怔,没想到西阑焰每次都如此匆匆,心中竟然有百般滋味却无从说起。

说不清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她对于白轩迟,或者是爱情,对于西阑焰,或者是喜欢吧?两者之间,她始终选择了白轩迟。

陈千蓠承认自己是个软弱的女子,不敢追逐着这个被流放的沧桑少年,这个心里只有他皇嫂的男子,在他的心中皇嫂比江山还要重要。

陈千蓠没有力气,去破坏这一份沉重的感觉,亦不愿意去做别人的第三者。要知道有了爸爸的例子,第三者是陈千蓠最为痛恨的!即使是深爱着的人,也无法原谅。

所以,他们之间,永远到此为止,关系亦只可以到朋友的份上。所以当天西阑焰在马车里对她动情之时,陈千蓠会如此惊恐地叫出声。

同样,亦怕负了白轩迟。

“是,西某现任皇兄的侍卫,一般出行不可以太久,本来打算去喝你的喜酒,可是没想到会有这事儿。”西阑焰淡淡地笑,“蓠儿保重,师傅不会对你如何的,毕竟女王殿下的下半生,还指望你。我先走了。”

两个人的寂寞

西阑焰转过身,那高大的身子挡住了一些光线,令陈千蓠感觉到这山洞里瞬间黑暗无比。

吱的一声,他打开木门,然后上锁,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陈千蓠的视线里。

那小雕花窗,一片越来越明亮的阳光映了进来,更衬托这山洞,原来是如此空虚而寂静。

西阑焰又走了呢,每一次都是匆匆地来看她,救她,完事之后,就匆匆地走了。仿佛这是一种任务一般,或者是他报答师傅的一种方式吧?

陈千蓠抓过一人仙果,也不顾得手脏不脏,就塞入口咬慢慢地吃了起来,这人仙果好甜,但却不会腻人。陈千蓠连吃了几个,竟然不多久就将这人仙果吃完了。

心,竟然是一片空荡。

不知道是在思念白轩迟,还是在想着西阑焰的话,心乱乱的,索­性­躺到床榻上小眠起来。

她知道,那个玉玄姑姑是不可能那么快放她出去的。此女人不可能说过的话不算数,看十天之后,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但大体上,不可能会杀掉陈千蓠的。女王殿下的灵魂大概早就被牛头马面收走了,自己作为冤枉的替身进入她的身体里,承受着这一段历史的变更。

命运是一条许多分歧路的大河流,那么你就是河上的一叶小船,不管你驶进哪条分歧河,都会有一次不同的人生。

陈千蓠误打误撞地进入了不同的时空,那么,她自己的人生自然会与前半生有所不同。

西阑焰与玉玄姑姑道别后,暗中叮嘱含英若是有变故,就一定要放信鸽给他。

下山之际,陡峭的山路令他不断想起上山之际的情景。他拉着她的小手,她乖乖地跟在后面,那气氛,那感觉,如此温暖饱和。

而现在他孤身一人,不免觉得有些寂寞。然,这些寂寞并不简单,仿佛像空气一般,入侵了他的心胸;又如血液一般,在全身流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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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结束,这些天都有十更以上,甚觉得累,若以后是少了,亲们要谅解哦~~么脑袋,晚安~~

他不会来接你了1

那是一种吞噬人心的寂寞,令他突然有了回头的冲动,可是双腿僵在那里,愣了好久,最终还是向下走。

他们之间,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或者,他对她,真的只是比朋友多一点的关怀而已吧?

这十天以来,陈千蓠真的都被关在山洞里度过。据说是玉玄姑姑让她反省反省。

送饭来的是含英,一般来了只能逗留半个时辰,又被玉玄姑姑支开。十天的日子如同十年,如此漫长。每每晨光弥漫,每每鸟儿歌啼,每每斜阳滴血,每每雨水轻打,陈千蓠都会想起他来。

白轩迟,他还好吗?岁月多变,事情亦是千变万化,总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在往后的日子等待着我们。

云去云留,花开花落,除了等待仍然是等待。

西阑焰曾说过,他会告诉白轩迟,陈千蓠在这里,让他在时机成熟时来接她。每天她都东盼西望,原以为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那个白衣飘飘,含笑温润的男子。

可是,眼前仍然是一片空白。

多少次,陈千蓠抓住那大木门的窗柱,透过那小小的花窗,看到那座小木屋,那纷飞的圣凤花瓣,听到流水之声,缠绕的琴声,但却没有一次,能看到他,能听到他的声音。

他,是不是正筹备着对抗的条件,待时机成熟呢?

那么十天之内,他是不可能会来的。

第十一天,陈千蓠被含英带出去,往那顶木屋走去。此处真是隐居的好地方,山风静好,风光秀丽,亦无外人来打扰之。

玉玄姑姑正于木屋里弹琴,每天的这个黄昏,陈千蓠都可以听到那悠悠琴声,时而淡喜,时而重悲,一点都听不出那玉玄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态。

“玉玄姑姑,殿下来了。”含英尊敬地说道,背对她们而坐的玉玄下来,轻轻地扬了扬手,示意含英退下。

他不会来接你了2

含英担忧地看了陈千蓠一眼,便无声退下,将木门关上。

“蓠儿参见玉玄姑姑。”陈千蓠虽然不太喜欢这个女人,但仍然恭敬地微微福福腰。

玉玄姑姑缓缓地转过身,那张素脸之上,仍然是风华不减,她双眼锐利地打量了一下陈千蓠,淡淡地命令她。

“坐下吧,我有话要与你说。”

声音已明显比第一次见面时要淡得多,记得第一次与这个梦中的女人见面,她那带着警惕的目光,那冰冷愤怒的口气,仍然深深印在陈千蓠的心里。

“谢谢姑姑。”

陈千蓠倒也不客气,在她前面的椅子上坐下。这木屋在外面看起来很小,可是实际上是长方形状的,宽度不大,但长度却很大。

这小厅里亦只有一张桌,四张小竹椅,一把淡褐­色­的古琴横于玉玄姑姑的前面,木屋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薰香。不是檀香,亦不是陈千蓠所闻过的香味。

这香味,好独特,令人闻之后­精­神一振。

“虽然你已不是蓠儿本人,但——身躯依旧是她的,我亦只有将你当作她。蓠儿,听说你自愿与幽国四王子白轩迟成亲,那可是真心话?”玉玄姑姑轻轻夹起一杯茶,淡然地喝了几口,口气平淡。

陈千蓠一怔,当初见自己时,玉玄是充满了敌意的。只因她占用了女王殿下的身躯,如今玉玄的态度,看来她已完全接受了陈千蓠。

“是,我是自愿的,姑姑,蓠儿于那个世界,并无真正爱过人,白轩迟乃为我第一个珍视的男子。并无他人所逼,亦是他,三番四次地从其他人的手中救我回来的。”陈千蓠实话实说,声音亦缓和无比。

她真的从答应白轩迟那天开始,决心与白轩迟共度下半生。

他不弃她,她永不弃他。

玉玄突然笑了。

她弯起­唇­角,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但那笑容却带着讽刺的味道。她轻然放下茶杯,眼中掠过一缕怜悯之光。

他不会来接你了3

“你在等他来接你回去?”

“是,姑姑。西殿下说过,会将我的消息告诉白轩迟。”陈千蓠淡淡地回答,想到那个有着温润笑容的男子,内心充满了期待。

她天天都等,这才明白等待的味道,原来是和思念混杂在一起,又甜得又涩。

“蓠儿,你太天真了。白轩迟只不过在利用你而已,他,不会来接你走的。虽然你不是真正的女王殿下,但你仍然保持着她的武术,并且——虽然你比不上她聪明,但仍然有女王的风度。白轩迟若真的将你娶回轩辕殿,只怕有一天,你的强势会将他压倒,将幽国收为已有。白轩迟当初亦想不到你会如此聪慧,所以以我之见,他不会来接你的。”

陈千蓠愣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玉玄姑姑只不过是一个隐居浴血山的女人,或者白轩迟为人她还没见过吧?怎么可以如此随便地给白轩迟下这种定论呢?在白轩迟的心中,那些权力于他眼中,只不过那么淡无。

他,怎么可能会恐惧自己强势压倒他呢?

“不……玉玄姑姑,您没见过白轩迟,请不要妄加评论。他的心里,不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四王子不争不夺,从来不参加任何比赛,白洛迟乃为他的兄长,但灵幽王亦更宠爱白洛迟。那是因为白洛迟有夺位之心。亦会有更好的能力继承王位。白轩迟却从来不抱怨过什么。”陈千蓠坚定无比,神­色­亦自然。

“只不过,他为了我,却与死相见,逼得灵幽王放弃我,此诚心天地可鉴,无假之渗,玉玄姑姑,我深信轩迟会过来接我回国。”

陈千蓠微微地弯下身,将玉玄姑姑的茶杯斟了半杯,态度恭敬。

不管如何,她是女王殿下的亲人,而自己成为了女王的替身,她就是自己的姑姑了吧?

风轻入,从那雕花窗入内,一室的茶香,悠悠入心。

玉玄姑姑的脸上讽刺之意更浓。

玉玄的目的1

“很好,我早就命人通知了白轩迟,你在浴血山半山之中,看他会不会来接你。但我肯定,白轩迟一定不会来接你,要不我们来个赌约,如何?”玉玄胸有成竹地说道,那自信的模样,令陈千蓠的心中一冷。

玉玄是个有着预知能力的女人,难道——她预知了自己的未来了?

所以,不管自己有多么困难的时候,她也不让莫夜出手相救,对吗?她完全掌握了自己的命运,还是完全了解了她的命运?

“有何赌约?”陈千蓠挑眉,她明白,玉玄要她留于此地,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玉玄淡淡地笑,笑容淡雅,仿佛一切都不关心似的。

“你在这里等半年,若半年之后,他还不来找你,那么你就死了这一条心,听从我的命令收复圣国王位;不管你用任何方式,不管你利用谁,借用谁的力量,也要将王位夺回手中。”

陈千蓠一怔,玉玄的目的,就是让她夺回王位?

王位本来就是女王殿下的,陈千蓠的灵魂借用了她的身体,当然得负起责任。

但,若赌上了白轩迟,陈千蓠有胜的把握。他怎么可能不来接自己呢?半年的时间,应该足够他来对抗灵幽王吧?白轩迟并不是一个很愚蠢的人,至少遇刺之后,他整个人变得更努力,思维亦比以前要进步得多。

半年,他一定来接自己的!

“好,我答应你!半年之后,若白轩迟没能来接我,我就听从你的命令!但若他来接我,你是不是放我自由,再也不管束我?”陈千蓠犹豫了一下,重重点头。

眉宇之间,散发着一种自信的光芒。对于白轩迟,陈千蓠真的很自信。出生入死,无非就是为了和她在一起,为何不会来接她呢?

“是,我放你自由,无论生死,皆与我无关。”玉玄淡笑,轻轻地浅尝一口茶,眼中的自信比陈千蓠更强烈。

玉玄的目的2

“从今天起,你必须接受我的教导,将我曾经教过蓠儿的东西,统统都要回忆起来,统统要应用到你自己的身上来。蓠儿叱咤风云,乃是战场上的一女将,又是一个可以安定圣国的女王。其实那一次遇刺,是她自己设定好的,只不过想引水秋寒上勾,露出真面目。蓠儿才有理由将水家一灭九族!水家表面是忠,背面却是­干­着败国的事儿。没想到你一来,就全部改变了大局……如今不知道蓠儿,到底是生是死啊……”

玉玄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沉音盘旋着,令陈千蓠大吃一惊!

女王殿下遇刺,原来是女王殿下设计好的!她或者想到水秋寒会背叛她,有意受伤引他现身吧?

可是没想到,陈千蓠的出现,令女王殿下失去了机会,或者是说,女王殿下已在那场设计好的游戏中死去,而她则才能借用了她的身体。

“玉玄姑姑,你……不是有预知能力的吗?女王殿下是生是死,为何不能预料?”陈千蓠迷惑地看着那张玉脸,那是四十岁的女人,却仍然有着三十岁的容颜。

无仇无爱,大概玉玄就可以如此驻颜吧。

“呵,你岂不知,不是世间万物,亦能在我的眼皮下发生的。与我有缘的,我才能预知,与我无缘的,或者是世间玄机,并不能预料。若真如此,我何必让蓠儿按她的计划行事呢?”玉玄淡淡地笑着,眉宇之间,竟然有一几分苦涩。

“想好好保护她,最终还是保护不了,命运作弄,强势之流,不可改变啊!”

玉玄长叹一声,这个一直有着淡然或者凌厉之光芒的女人,沉声对外面说道,“含英,将殿下带出去,先教其三天剑法,再三天兵法,重复转变,到第十天,由我亲自调教。”玉玄冷声说道,含英随后应声而进,将陈千蓠带出木屋之中。

不见君颜惆1

在山洞前,有一大块空地,估计就是让陈千蓠修成原来女王殿下的场地。

陈千蓠的地狱般的生活就开始了,玉玄虽然在前十天没亲自指导,但是却于一边亲自监督。

十天以来,陈千蓠累得骨架都要散了,有时连走路也走不稳,幸好这身躯还算恢复得非常快。白天累得骨欲散,皮欲爆,而一夜之后,又恢复了所有的­精­力。

但由玉玄姑姑亲自指导之后,陈千蓠真的更苦不堪言,一个月下来,足足瘦了一大层。天天习武,晚上习兵法,陈千蓠仿佛又回到了艰苦的读书年代。

每当夜深人静,明亮的月光淡然映了进来,陈千蓠都会站于山洞前,默默凝视着那轮明洁之月,月圆月缺,花开花落,不知不觉,竟然已是几个月。

每一夜,她都从恶梦中醒来,有时是梦见女王殿下的痛苦的片段,或者是梦见了全身浴血的白轩迟。

只不过,转间之间,五个月过去了,依旧没有等到白轩迟的到来。

圣凤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凉秋梦浴血,思君令人老,轩车何来迟?菩提一直在,良人久不来。

多少次,陈千蓠内心一片惆怅,想起她的良人白轩迟,为何还没来个音讯?即使是时机尚未成熟,但亦可将她接回距离他近的地方。

“蓠儿,你不要指望白轩迟来了,他,早就已玉倚风为妻,代替了你的位置。莫夜于外面一直将音讯传我,此音讯并不会虚假。”这天,玉玄姑姑突然叹息着对陈千蓠说。

虽然一直不太喜欢陈千蓠占用了女王殿下的身体,但数月下来,发现她为人温和,不卑不亢,很有女王风度。

陈千蓠心中一惊,只是淡淡地笑了,于她心中,白轩迟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

又一寂寞之夜,陈千蓠从梦中醒来,愁满腔,不由得持剑走到山洞前,挥剑刻下一首诗。

不见君颜惆2

又一寂寞之夜,陈千蓠从梦中醒来,愁满腔,不由得持剑走到山洞前,挥剑刻下一首诗。

碧瓦流璃光,日照三千愁。

望尽万鸟飞,不见君颜惆。

白玉地生烟,梦见奉君酒。

苦思日与夜,尔讯迟不有。

月光溶溶,银­色­惨惨,她等得仿佛有点烦躁了,不断地从玉玄姑姑那里得到白轩迟的消息。

他,娶玉倚风为妻;他,已作为玉将军的女婿,得到了一半的兵权;他,得到了无数百姓爱戴,拥护他的士兵暗中增多;他,日夜习武,身强力壮……

唯独,从没听说,他为了玉蓠儿(陈千蓠)而心碎惆怅,或是悲愤地疯狂寻人。

他没有。

陈千蓠骗自己,这些消息只不过是他人的道听途说,莫夜不慎收集回来而已。真正的白轩迟,怎么可能会弃她而去?

但,眼看着六个月就要过去,他,仍然没有来。

那么,陈千蓠输了。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输得如此惨烈,当初与玉玄姑姑打赌的时候,是如此充满了自信。

难道——是西阑焰并没有将自己的消息告诉白轩迟,对吧?

最后一天,足足六个月过去了,白轩迟果然没有来。

凉风习习,落叶漫天飞舞,风啸阵阵,木屋前面的石桌边,玉玄和陈千蓠对面而坐,黄昏斜阳滴血,那山林的尽头,有着绚丽无比的彩霞。

含英与青丝站于一边,依旧是圣国里的一身侍女装,狂风将她们的青丝挽起,于风中狂舞。

“蓠儿,姑姑也只是想将你当作真正的蓠儿,虽然你的­性­格与蓠儿大有不同,稍有不习惯。但半年已过,时光飞逝,人皆有情。姑姑亦已将你当自己人。当日的赌约,很遗憾,你输给了我。所以我亦将话说明了,你必须将王位夺回,不管是任何方式。”玉玄的声音淡淡的,却像一块大巨石,重重地压于陈千蓠的心上。

她,输了呢。

下山回京1

陈千蓠抿抿­唇­,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不,姑姑,或许……西殿下很可能没有将我的消息告诉白轩迟,所以白轩迟肯定是找不到我。浴血山,乃是圣国与幽国两地边界的一深野大山,行人游人皆无,只因地势凶险,秀丽风光亦不多,他自然亦想不到我在此处……”

“蓠儿!到现在你还不相信白轩迟背叛了你?”玉玄一下子恼了起来,眼神既怜爱又失望。

“是,蓠儿没亲眼所见,就永不相信他背叛了我!”陈千蓠腾地站了起来,秀眉冷竖,“若他真的想利用我,而我只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而已。并无利用价值。并且他亦知道我有心追随于他,三番四次拼命护我,他岂会背叛我?”

玉玄轻轻地尝一口茶,依旧有着波澜不惊的神­色­。

“蓠儿,若你真不信,你可亲自下山到京城看看白轩迟,是不是已有佳人ℚi,然后你再按你的计划行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夺回王位即可,姑姑亦不想左右你,相信蓠儿跟以前的蓠儿一样出­色­的。”玉玄姑姑的声音无比平淡,仿佛要还陈千蓠自由一般。

是的,不管任何方法,只要她夺回王位,那就可了。

“我给你两年的时间,若两年时间你仍然不能夺回王位,那么你只能听我的吩咐。含英,你们二人留于此,我还有其他事要吩咐你们。”

玉玄姑姑说罢,便站起身,往小木屋走去。

“你走吧,回去看看你的白轩迟,到底变成怎么样的一个人。然后再考虑我说的话。”

“姑姑!”陈千蓠急声叫道,心有着层层感动波澜荡开,不管如何,玉玄姑姑其实对她真的很不错,虽然有时很严厉,但亦是为了她而着想。

玉玄没有再说话,飘然地回到木屋内,­精­致之门关上,隔绝了陈千蓠那带着淡淡泪光的视线。

下山回京2

那个女人,表面如此严厉,却心系于女王殿下的身上,心系她的命运之上。即使蓠儿不再是她熟悉的蓠儿,但仍关心她下半生的命运。

风呼啸而过,带来了一阵阵树林的呼啸,圣凤花一层层坠落,如漫长天飞舞的雪花般璀璨,香味四溢,沁人心脾。

“殿下……”见陈千蓠久久地站着,含英小心地叫了一声。

陈千蓠抿抿­唇­,无论如何,她都要去京城看看白轩迟,亲眼证实这些说法,她再作决定。

“含英,帮我收拾一下,我要下山。”陈千蓠缓缓说道,何去何从,就由白轩迟的状况来决定。

含英与青丝对望一眼,脸­色­呈着无奈。

“是,殿下!”

含英只能听从命令,进入后山洞为陈千蓠收拾行装。半个时辰之后,陈千蓠正式告别玉玄姑姑、含英青丝三人,一个人小心翼翼地下山。

若是以前的陈千蓠,一定会在这山上吓得滚下去,不滚下去至少会脚软手震。但现在的陈千蓠,那可是经过半年的习武,身子不但强壮(虽然瘦了,但强了),而且敏捷轻快。

她健步如飞,一直向山下冲去,屏息凝神,竟然只用了一个时辰就下到了山脚下。想当初她和西阑焰一起上来的时候,还花了好半天的光景。

于山脚之下,竟然还系着一匹白马,可见玉玄姑姑为她的出行,也准备了很多了。再也不多想,一跃上马,驾的一声,马蹄蓦然而起,马向来路飞奔而去!

马蹄嘀嗒,林风微凉,落叶层层,风一吹过,又无数的落叶洒下,如同悲凉的树林之泪。

秋高气爽,陈千蓠只穿着一袭白­色­衣袍,那天穿的喜袍和戴的凤冠已被含英收拾到一个包裹里挂于腰间,沉甸甸的。

另外一包裹亦有含英收拾好的­干­粮,大概这八天内,可是到达京城了吧?

归途漫漫,归心似箭,忆琐事,穷伤寒。

犹怕语真,绝情以后,甜之初,悲之现。

下山回京3

她多么害怕,真的回到了轩辕殿,看到的是如同玉玄姑姑所说的那一幕,他的身边,已另有他人为妻,那个位置,始终不是她的。

若真如此,她应该怎么办呢?

要力争回那个属于她的位置吗?不——如果白轩迟真的选择了别人,那么那个位置就已不属于她的了。

她再也没有资格去争取什么,即使是皇上赐婚又如何,灵幽王还巴不得白轩迟主动解除婚约……

主动解除婚约?

陈千蓠的心大惊,若白轩迟真的娶了玉倚风,那么则一定是他主动解除婚约!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将自己置之不理,并且很可能,他为了屈服灵幽王而这样吧?

定然是灵幽王以为他将自己藏起来,所以下了杀旨吧?

不……事情没那么简单!陈千蓠怎么想,亦都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若白轩迟真的背叛了她,那么曾经的柔情蜜意,都是假的吗?

陈千蓠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到京城,期间会遇到对她有不轨企图的男人、强盗,但那些普通男人,绝对不是苦习半年武术的陈千蓠的对手。

一般上来说,幽国京城到浴血山的路程一般要用九天八夜,可是陈千蓠仅仅用了六天五夜。

她几乎是不休不眠地赶路,只为早日赶到了京城见上白轩迟一面,去证实那些流言到底是真是假。

在进入城门的时候,士兵们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陈千蓠。仿佛陈千蓠是一个从天而降或从地钻出的怪物。虽然离开京城半年,但陈千蓠的模样还是改变不了多少的。临行之际,她还让含英为自己绾了个简单的发髻,镜子里的她瘦了,皮肤是没以前的白,但是却更多了几分红润与英气。

所以,大致的样子还是能让人认得出来的。陈千蓠在白轩迟前往青风原时就前到城门相送,这里的士兵还记得她。只不过他们惊艳的眼神里,又有几份怜悯的神­色­,令陈千蓠不由得愣了一下。

闯入轩辕殿1

心,如同被什么刺着一样,缩了几下,万分疼痛。

陈千蓠一身淡黄|­色­衣袍,一路上风尘太大,将白­色­亦染黄了。简单发髻上只是Сhā了一支玉夫人送的凤凰金钗。脚踏黑­色­靴子,腰间的包裹已被陈千蓠拆下挂在马背上。另外还挂着一把剑,那是含英在她临走时交给她的,并说这是玉玄姑姑相赠的宝剑,希望她一直随身携带。

立于城门,微风轻吹,拍打着她的裙角,秀发飞扬,腰间立剑,一身英气,光洁的额已渗出了细细明亮汗珠,脸上因紧张而抹上了淡淡的红晕。

那两个士兵看了她好一会,其中一个士兵才有点遗憾地说道,“玉小姐……你怎么现在还回来呢?哎……”

陈千蓠浑身一震,那士兵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指迟了的意思吧?

“大哥……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陈千蓠淡淡地笑,努力掩饰自己紧张的表情。

那士兵却摆摆手,“玉小姐,回到玉府您就知道一切了,请慢走。”

这分明是掩饰!那有点遗憾又怜悯的眼神,不正是说明事情发生得很不如她所愿了么?再也不想多问,连忙跃上马向轩辕殿狂奔而去!

幸好夜晚,陈千蓠亦选择了一条有点偏的小道往轩辕殿奔去!这条路,是当天他们从青风原回来就是走这条小道的。

两边尽是无灯火的民房,这里算是贫民区了,黑漆漆的房子里不时传出了婴儿的哭声。两边的大树急剧后退,留下了­阴­森的­阴­影。

仿佛有无数魑魅魍魉从后面追赶过来,令陈千蓠的冷汗更是大滴大滴地往下掉,那种莫名其妙的心惊胆战之感,这些感觉,竟然还比上次遇刺时要令她惊恐得多。

在朦胧的光线之中,陈千蓠终于到达轩辕殿的后门,她气喘吁吁地跳下马,将马栓于一边的大树上,拎着那喜袍与凤冠,大步地踏入那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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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结束,太累了,所以比往日少了二节。。。。。。亲们要见谅,晚安~~

闯入轩辕殿2

轩辕殿后门灯火辉煌,有八个士兵驻守后门,一看到陈千蓠,都齐齐愣了一下。他们自然认得出陈千蓠,毕竟如此陈千蓠可是绝世美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忘记她呢?

她,可曾是每个士兵的梦想啊。

但是,亦不能不将她拦住。

“玉小姐,请留步,没有王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从这进入。”一士兵站出来,伸出长矛抱歉地将她拦住了。

陈千蓠一怔,这后门,可是每一次她来跟他幽会时走的后门,而现在,半年不见,就成为了路人了。

“叫他出来叫我!”陈千蓠冷冷说道,微微地喘着气,一路奔回京城,实在太累了,可是没见到白轩迟之前,她绝对是不会倒下的。

“是,属下先向王子禀报!”

那士兵不敢怠慢,眼中亦有怜悯之­色­,急急地掉头,进入殿内禀报而去了。夜­色­茫茫,轩辕殿门柱上的大红灯笼红光大发,陈千蓠突然看到,那殿门上,隐于黑暗中的一个大大的喜字!

这字,颜­色­还很新鲜!

绝对不可能是半年前迎娶她的时候贴上的,而是一两个月前!

心中狠狠地被扯痛一下,看来那流言,是真的!她亦深知莫夜的个­性­,更深知玉玄姑姑没必要骗她。若骗了她,就绝对不会让陈千蓠下山来找白轩迟!

不多时,那士兵出来,面露为难之­色­,“玉小姐……对不起,王子已入眠,请玉小姐明天再来。”

陈千蓠一怔,一抹苦涩的笑容滑过­唇­边。他,竟然不肯见她!不管是任何原因,也得见见她吧?

若不再喜欢,亦直接说不再喜欢,用得着如此遮遮掩掩么?

看着那些曾叫她王妃的士兵,陈千蓠眼中有着雾气升起,喉咙被什么塞住了一般!她紧紧地抓住那包裹,却并不想为难这些士兵,轻轻地点点头,默默地牵住马往另一边走去。

来到另一边,陈千蓠冷笑一声,将马再次栓于树上,然后看看四处无人,便提着包裹轻轻地跃,跃上了轩辕殿的围墙上,再如羽毛一般跃下,顺着那无人的小道,一路向白轩迟的寝阁奔去!

心裂欲碎1

她多天劳累,只不过想去证实那个流言。即使玉玄姑姑说的是真的,她也要他给一个理由,即使没理由,亦要亲眼见到他的身边,倚着小鸟依人的妻。

汗已将额头的一些青丝湿掉了,周身发热,脚却有着一种虚弱的感觉。仿佛随时都会栽下去一般!

躲过了一小队巡逻士兵,陈千蓠顺利地探到了白轩迟的鸾青阁,但见阁内大厅灯火通明,有着袅袅的乐曲声飘扬而出,一边的树木被灯火染得有如看到了叶上的脉络。

一边的掬花残败凋零,深秋应正是秋菊盛开之际,却意外地凄凉凋零。

有两士兵驻守于外,白轩迟根本就是不想见她,并非是已眠!

陈千蓠颤抖着手,右手紧紧地握着腰间的剑,极力忍住了眼中的液体,飞身上前瞬间将两士兵的|­茓­位点住。

这样,再也没有人来阻止她!

白轩迟!你竟然不敢见我!你有何理由,有何理由让我从浴血山苦奔几天赶回来看你的却被拦于外面?你有何理由,如此残忍无情?

陈千蓠眼中雾气氤氲,冲上前再也不顾什么女王风度,什么千金风度,这半年的等待,无时无刻地令她有发火的冲动。

那些日子,正是——乐曲满殿,寂寞满心,故人可曾来,问与一把心。菩提明镜在,往事如烟散,空等待

白轩迟,你可知道这种思念,这种寂寞,令我如此悲伤与难过?我曾觉得,这段情,已在那漫长的等待中越酵越深。呼啸的岁月亦让我的心,被等待折磨得累不可言!

而你,却仍然有如此闲情逸致地享受着这一切!

陈千蓠眼露出凌厉之光,她狠狠地踢开了大门,一声巨响,令大殿内的乐曲声一下子停顿下来!

只见那曾经熟悉的大殿内,地上铺着尊贵的红­色­地毡,殿内站着十个身材曼妙的舞姬,另有两乐师抱着琴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闯入的陈千蓠。

心裂欲碎2

殿上的座位上,坐着一穿着华丽红袍的男子,那衣袍有着百花争鸣青龙图,腰间是一条金黄|­色­的丝带,墨发束于后面倾泄而下,玉石般的眼眸,英眉方脸,那温润的微笑因陈千蓠的突然出现而僵住了。

男子一手搂着一女子,另一手端着酒,俨然刚刚正在欣赏着舞姬之舞。

被男子搂于怀中的女子,面目如花,笑容灿烂,她根本没因陈千蓠的出现而惊愕,眼内更多了几份得意之­色­。

女子穿着宽松的衣袍,于这深秋里显得略微的厚,她发髻高挽,满发髻上的金枝银钗,脖子上珍珠宝石于灯火下华光四溢,颇有贵夫人的气势。

陈千蓠僵在那里,拎着那包裹的手,握得更紧!

鼻子一酸,竟然有想愤怒闯骂的感觉,眼睛由朦胧而清晰下来,她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如刀割。

那男子,正是她朝思暮想的白轩迟!那女子,正是她的义姐玉倚风!!!

哈哈,白轩迟,难道我苦苦等了你半年,就是得来今天这一幕么?

难道,曾经的誓言与柔情蜜意,都统统烟消云散,不留一缕痕迹么?

白轩迟有些惊愕,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他看着脸­色­大变、眼露悲愤之光的陈千蓠,缓慢地站了起身。

“蓠儿……”

“哦,原来是妹妹回来了,可是你亦用不着如此焦急,明天见姐姐不是一样么?”玉倚风淡淡地笑道,俨然陈千蓠来见的是她,而不是白轩迟。

陈千蓠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爆发起来。

“王妃,你先回去吧,让我来处理这事儿。”白轩迟淡淡地说,扶起玉倚风,两个丫环立刻上前将玉倚风扶着走下来。

那宽大的衣袍,掩饰不住那已隆起的小腹,绣着凤凰锦图的丝蚕衣袍,在灯光下微微流淌着温柔之光。

短短半年,白轩迟就可以跟其他女人一起有了孩子,那么她,到底算是什么人?

心裂欲碎3

他,怎么可以变得那么快?其中是有原因的,对吗?可是不管是什么原因,陈千蓠的眼中,已流淌满了绝望的光芒。

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可原谅!不管是他利用了自己,还是利用了玉倚风,都不可原谅!!

突然,玉倚风停止了脚步,笑容盈盈地对陈千蓠说道,“妹妹,改天我们一起欣歌舞吧,虽然,你不是王妃,但好歹是我的妹妹。今晚太累了,孩子也会怪我的,不要激动,轩其实是为你好。能进宫做皇后,总比王妃好得多吧?”

陈千蓠狠狠地咬住了­唇­,一声不吭。

只怕自己一说话,愤怒就此爆发起来,玉倚风,她也不保证自己会伤害她!

玉倚风看到陈千蓠脸­色­煞白,淡淡地笑笑,脸­色­带着得意的表情,她安静地走过陈千蓠的身边,形如陌路。

风从大门口滚入,凉凉的吹得陈千蓠内心一阵冷意,冷汗直冒,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狼狈——雪白的衣袍早就被一路的尘土尘得腊黄,汗水令前面的衣襟亦湿了一大片,衣袍因出树木时被东西划得东破一块,西破一块,好不狼狈!

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淌着血,大概是她跃进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尖石。

她如此狼狈地站于他的前面,却,再也回不到那温暖的曾经。

原来半年时光,可以改变如此多的东西,人,事物,心境,遭遇。

玉倚风走后,有一大群士兵持着长矛涌进来,以为有刺客闯入,失声地大叫,“快保护殿下!”

一瞬间,长矛直指陈千蓠,杀气重重,盔甲之士兵一看到陈千蓠的真面目,皆吃惊了起来。

特别是凡明,他完全没想到,陈千蓠竟然会闯入轩辕殿,一身狼狈不堪,青丝凌乱,衣袍破烂。

“你们退下,她是玉小姐,统统给我退下!”白轩迟沉声低喝道,众人一愣,看到凡明一扬手,只能在他的带领下如洪水退出。

心裂欲碎4

呵呵,玉小姐?

曾何几时,他亲口让所有人称她为王妃,一路走来,士兵都对她尊称王妃,而现在,又从王妃二字返回到玉小姐的称呼上。

原来,这世界真的很可笑啊!

陈千蓠紧紧咬­唇­,一阵微微的刺痛,便觉有咸甜的液体淡淡弥漫,血腥味亦微微弥漫于­唇­齿之间。

­唇­,被她咬破了。

可是还有什么,比得上心的疼痛,要绝望裂痛得上千万倍?

“蓠儿,现是春天,天气并不­干­燥,很难有尘埃入眼,若你受了什么委屈,可与我诉说,我定为你讨个公道。”

“蓠儿……我知道将你留在这里,你会受很多苦,但你先等几天,我一定会将你带到我身边的,蓠儿,嫁于我,如何?”

那声声恳求的充满爱意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蓠儿,不管如何,我都会娶到你,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不会让父王抢走你的!”

那坚定不移的口吻,仿佛亦在震撼着陈千蓠的心。

他们之间,曾有过的温柔,缠绵的吻,如同梦境般的回忆,都被这晚的一幕重重击碎了!

母亲被背叛的心情,她此刻完全体会到,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绝望,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悲愤!!

风,注入内,吹起她那残败的衣袍,风声悲凄,眼内,有着刹那的晶莹。

一手拎着那沉重的包裹,另一手紧紧地握着剑,仿佛下一秒,剑出情绝,两两不相­干­!

“蓠儿……你回来了?”白轩迟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动,仿佛亦预料到陈千蓠会闯入找他一般,或者,对于她的举动,他早就习惯了惊讶吧?

从她与西阑焰于帐篷“幽会”开始,到她突然变身为能文能武的女子,实在太多令他惊讶的事了。

陈千蓠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压下眼睛里的晶莹,眼中绝望之光瞬间化为凌厉!

“你……西阑焰没有将我的消息告诉你吗?”

一纸休书1

陈千蓠声音低沉,于浴血山之上,经玉玄姑姑一调教,任何事情都学会了冷静。只不过那声音,却带着微微的颤抖。

第一次如此珍惜一个男子,于浴血山苦苦等待,却换来了今天这个结果。

白轩迟凝望着狼狈万分的陈千蓠,眼中沉甸下了许多复杂的情愫,却没有走下,款款往座位上重新坐下,态度如此冷漠。

“有,我知道你就在浴血山,蓠儿,对不起。”

他的声音淡如水,眼中除了内疚,再亦看不到什么样的情绪。

如同重重缺氧的气流,将陈千蓠重重地包围了。那颗瞬间碎了的心,有如那些悲凄凋零的掬花一般,于夜中轰然飞散。

整个华丽的大殿,那金光的柱子,那浓烈的龙蜒香弥漫,八大金柱映着火光,却于瞬间,变得如此苍白而讽刺。这曾是陈千蓠多么熟悉的大殿,却已开始弥漫着人­性­的悲凄。

她手中的包裹砰的一声掉下,她曾经的幸福,曾经的希望,也像那包裹一般,脱离她而去!

他竟然知道自己在浴血山却没有去接自己回来!!他——是故意的!

“你没有去接我,是因为怕灵幽王阻拦你,为难你?”陈千蓠抖声说道,脸­色­惨白,眼­色­如水,仿佛随时都可有滚滚而流的泪。

那苍白的素容上,就连挤出来的笑也如此悲凉。正有什么退出了她的身体,她的世界。瞬间,又回到了一个孤独的自己。

他曾于她的心中,给予了无数的温柔与关怀。此刻有如一个看不到的人形,硬生生地被她自己从心里扯了出来,鲜血淋漓!

“是,所以……蓠儿,对不起,这是你的休书。”白轩迟低下头,那俊美的容颜亦已渗了一层苍白,如同那些经过许多年的苍白的纸,风一吹就随时可能破碎开来。

但他的眼神,无比坚定。

一如当初,他向她许诺,不让灵幽王抢走她,侮辱她。

一纸休书2

一如当初,那般坚定,不同的是,说出的话,相反而行。

白轩迟从怀中取出信封,面无表情地向下了撤而去,那休书封便如落叶一般,凋落到陈千蓠的前面。

休书?哈哈!休书?

陈千蓠一动不动地站着,死死地盯着白轩迟,她脸­色­已发白得不能再白,有如透明的薄膜,几乎没有任何颜­色­,额头却仍然可看到那一条条突出的青筋,冷汗大颗大颗而滚下。

她慢慢地再次绽出一个笑颜来。

­干­燥得开裂了的­唇­,因途中一直赶路而未能及时休息喝水,那曾如雪中血的­唇­已迸出一道道小裂缝,血慢慢渗出来。

那笑意,却全是悲愤与恨意!

“好!很好……哈哈!白轩迟,我知道你怕,我也知道——现在这种时刻,最值得你对灵幽王献出功劳,对吗?现在一定有轩辕殿……轩辕殿的人,报以皇上,我在这里了,对吗?哈哈!白轩迟!你……好狠!若真的不想娶我,为何要许诺?为何要请求赐婚?为何要留我于浴血山里苦等半年?不就是后知后觉,讨好皇上最重要吗?不就是为了让我赶回来,而你通知灵幽王,献上你的一份功劳吗?哈哈!”陈千蓠突然大笑起来,鼻子一酸,最终,还是泪流满面。

千算万算,还是算不到,这个自己如此珍惜的男子,这个第一次爱上的男子,竟然如此背叛了她!

聪明如她,亦怎么想不到,他竟然会这样!刚刚所说的局,亦是她所想到的!

“蓠儿,快走吧,从今以后,请……不要再回来了!”白轩迟脸­色­深邃如夜,缓缓地背过身,不愿意去看那张流满泪的脸,那可曾是他最珍爱的人,如今悲伤欲绝,悲愤不休,亦令两人,从此不再交集!

陈千蓠握住剑的手,蓦然地颤抖了一下!那充满了晶莹的眼眸,凌厉的杀气顿现,可是,只是那一瞬间,便消逝而去。

破血断情1

不用再追究,他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

也不用再追究,他到底有没有真心对她。

但她知道,自己若不走,很可能会中了灵幽王的埋伏,将她擒拿而下,囚于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

她凄凉一笑,眼泪籁籁而下,悲愤弯腰,将那沉重的包裹捡起来用力地朝白轩迟扔去,只听一声巨响,那裹着凤冠的包裹重重地砸到那桌子上,上面的酒杯玉碗、丰盛的山珍海味顿时倒了一地!

这巨大的响声令驻于外面的凡明等人又急急冲进来,持着长矛,警惕地看着手握着剑,弯腰将那封休书捡回起来的陈千蓠!

他们不是没看到,曾经的陈千蓠,持剑将那些灵幽王派来的刺客杀个落花流水,突然的蜕变,令他们都怀疑陈千蓠是一个卧底。

“白轩迟……好,我走,那些东西还你!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你是穷是富,是生是死,皆与我陈千蓠再毫无关系!!!我陈千蓠欠你的,或者是两次的命!但上次我已还你一次,还剩下一次……”陈千蓠冷笑着,声音颤抖,唰地拨出剑!

这一来,吓得凡明连忙将其围住,令她不能靠近白轩迟。

那重重围兵,皆对她虎视眈眈,如大敌当头,不得有一丝松懈!

白轩迟的身子震了一下,始终,没有回过头。

任那个曾如此爱过的女子,悲愤绝望地嘶叫,拨剑,起杀心,他亦不管。

陈千蓠拨出剑,剑光四溢,冰冷如霜!她脸­色­惨白,持剑往自己的左手臂狠狠一划,噗的一声,有­肉­裂血迸之声,于沉寂的大殿悲响而起!

那鲜红美丽的血啊!顿时迸喷而出,染红了那一袭沾满黄尘的白衣,汩汩而滴下!

所有的士兵都惊呼出声!对于陈千蓠这个“前王妃”,他们其实持着沉重的尊敬与爱慕,亦有着沉重的怜悯,却再也改变不了事实!

破血断情2

陈千蓠紧紧地咬着牙,看着那美丽的鲜血汩汩而出,慢慢地松开白齿,一个惨然的微笑绽出来!

“白轩迟!今日于此,破血断情!苍天可鉴,心如钢石!陈千蓠于今后,再也不会对白轩迟有任何一份怜爱、思念、怀念之心!”她的声音悲愤响起,震动大殿,直冲云霄!

血,汩汩地滴于地上,打红了地上一片地毡,有如那些大红的大丽花,残败伤人!

所有的士兵皆目瞪口呆,冷汗涔涔而下。

凡明脸­色­惨白,他曾以为陈千蓠会持剑冲上,刺杀白轩迟,可是却没想到,她竟然自残身体,破血断情!

那,是一种如此坚定的决心啊!

抛弃了一切的情义,不是每个女子都可以做到;破血断情,更不是一般女子可以做到!

白轩迟久久地站着,仿佛一切都在他之外,再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站于那华丽的展龙图前,明亮的灯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如此稀薄。

他,仿佛一尊木头一般,一动不动。

他,忽视了所有的喧嚣,独独于心里策划着自己的计谋。

他,仿佛如一个渴望展翅的龙鹰,仰望着那幅幽国特有的展龙图,背影还是如此那么坚定。

他,真的抛弃了和陈千蓠的所有情义,所有温柔,所有回忆,执着地将冰冷的背影留给她。

陈千蓠泪流满面,唰地收回剑,左手臂上是仍然汩汩流淌的美丽之血,麻木的疼痛令她仿佛对一切都无视,狠狠地转过身,大步地走向门外。

每一步,都那么沉重,那么悲伤。

每一步,都心裂飞碎,金黄|­色­大柱,再也系不上她曾经的温柔。她不能容忍白轩迟的背叛,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是为他好还是她好,是为了让她逃离他的囚笼,她都不能原谅她!

别忘了,她陈千蓠,是现世人的灵魂附于女王殿下的身上,永远不能容忍爱人对她的背叛!她不是古代女子,不是那种可以看着心爱的男子陷于别人的温柔乡之中的女子!

请她回宫做皇后1

那些围着她的士兵不由得退出一条出路,看着脸­色­惨白,满目悲愤的陈千蓠一步步坚定地离开了鸾青阁!

月­色­凄迷,花影残败,风声悲鸣。

陈千蓠忍着身体的疼痛,忍着心的疼痛,大步冲出后院,飞跃上墙,悲愤下地,用力地解开栓绳,狠狠跃上马,嘶吼一声,马儿吓得飞快地迈开了马蹄嘀嗒狂跑起来。

手臂还在汩汩流血,于惨白的月光下,如此的触目惊心,令一些路上的行人亦不由得惊慌抱头窜逃。

眼前的景物、人物,仿佛全部都模糊了!只有马儿的急促的马蹄声,重重地敲打着她的耳膜!

从此之后,与白轩迟,再无瓜葛!

“白轩迟!今日于此,破血断情!苍天可鉴,心如钢石!陈千蓠于今后,再也不会对白轩迟有任何一份怜爱、思念、怀念之心!”

她的声音仿佛还重重地回荡于耳边,如同重重黑暗,将前面遮掩得毫无光明!那些狰狞的黑暗,将她的身体撕裂开来!

乌云遮月,月黑风高,深秋之夜,蓦然有了寒气,于这个灯火璀璨的京城大肆狂掠!

陈千蓠策马奔至城门,已发现重重士兵在等候着她,到处点着高高的篝火,火光明亮,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如溶于火浪之中。城门大关,街道无人,正是那种要将她擒拿的场面!

果然,白轩迟,你好狠!

报以了灵幽王,我在这里,你就好立功,对吗?哈哈哈!

但见为首的,竟然是玉敬谙!那个她曾认为义父的男人,此刻身披黑­色­盔甲,手持长剑。虽然是一个擒拿的场面,那玉敬谙却非常尊敬地对陈千蓠拱手大声说道。

“蓠儿,回玉府吧,皇上已下了旨,封你为贵妃,于一月后可登皇后之位。皇上对你厚爱有加,蓠儿,回去休养一段时间,后赴皇宫,请恩谢龙恩!!”

那话语,简直如同陈千蓠求到了皇后之位,陈千蓠这平凡之女必须千恩万谢。

请她回宫做皇后2

陈千蓠的眼泪渐渐被风­干­掉,空气中弥漫着饭菜香,已足足有六天,陈千蓠没有吃过饭,一路上吃的都是­干­粮,此刻被一刺激,整个人都充满了愤怒。

苦苦赶回来,原来等待她的就是背叛,饿得前胸贴后背,却仍然没有时间、没有合适的环境好好吃上一顿。

她满心恨意!

她愤怒至极!

“谢谢义父,我并不稀罕皇后之位,请你回去转告皇上,蓠儿谢过龙恩。”陈千蓠沉声说道,只希望这玉敬谙识趣一点,不要为难自己。

她恨不得远离这个京城!

她恨不得离开这个令她又痛又恨的地方!

玉敬谙愣了一下,早就料到陈千蓠会如此说。毕竟是他的义女,平时为人如何,他自然亦了解了一些。当初她于长门殿之上如此拒绝了皇上,她的刚烈与不慕荣华之心,路人皆知。

因此,陈千蓠的美名亦为此大振,绝­色­天下之女,却仍然有着如莲般高贵之心,实在难得。

“蓠儿,此乃皇命,怎么可抗拒?皇后乃一国之母,有何不好?”玉敬谙微微叹息,火光映得他那张老脸花光,满目的迷惑却令陈千蓠想失声而笑。

她知道,再说多的废话,他们也是得将自己带回宫的。

与其被灵幽王那老­色­鬼玷污,还不如在这里杀出一条血路,闯出京城,要死要活,就由天定!

否则,她怎么可能让自己委身于那个死老­色­鬼呢?不过……若自己一身武功,回到皇宫里,岂不是可以暗中找机会杀死他?可是,万一自己被药迷了怎么办?还是在这里,大开杀界,总比回宫好!

“废话少说,我绝对不会回宫,让开!否则我不客气了!”陈千蓠双眸一扬,杀气顿现,于这个时刻,她仿佛看到了女王殿下的影子。

她的身边,永远充满了刀光剑影,而自己,仿佛开始踏上了她的道路!

这,亦也许才是陈千蓠应该要过的生活吧?毕竟她借用了别人的身体,命运亦被纠缠到一起去了。

大开杀界1

大开杀界

陈千蓠大笑一声,亦不顾那些持剑持长矛对着她的士兵,大喝一声,便整个人策马朝那些层层士兵直冲过去。

玉敬谙大吃一惊,实在没想到半年不见,陈千蓠竟然变得如此勇猛,完全是像习武的女子般,一时间,手脚大乱。

于战场之上,都是男人的身影,哪里试过有女子做他的对手?并且皇上有令,要将她活着带入宫,不能过多的伤!

现在好了,这个女子,不要命地死冲过来,要平安活捉她的难度更大了!

“大家小心,别伤了玉姑娘!皇上有命,要平安捉活口!”玉敬谙不得下了命令,眨眼之眼,陈千蓠已骑着白马冲过来,右手一挥,长剑一扫,顿时几声惨叫,几个士兵被划伤了手臂,场面一片混乱。

陈千蓠左手不能动,刚刚那一剑划得太深,现在血还在流着。

只能右手持剑,刷刷刷地杀出一条血路,但人多势众,陈千蓠还是暂时越不过那人墙,到达城门口。

风悲鸣,月惨白,惨叫声一片片连接而起,陈千蓠杀了几个回合,倒没真正的杀死过士兵,亦只是伤了些皮毛。

人在江湖混,谁都不容易。

但若一再手软,自己不但逃不出去,还被倒捉回去,那就惨了。

当下,立刻秀眉一扬大吼道,“谁不想死的快后退!本姑娘要大开杀界!”

那些士兵大吃一惊,虽然刚刚交过几手,却知陈千蓠都是手下留情,并没有真正地赶尽杀绝,这一喝之下,倒真的有不少士兵犹豫了!

“你们­干­什么?快给我拿下!伤了,也要拿下,否则你们都要抄家灭口!”玉敬谙见此,不由得急得冷汗直冒,要是陈千蓠跑了,灵幽王一定会大发雷霆,自己老命就不保了!

士兵们又是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进是退。当下陈千蓠也趁此机会一冲而上,踢倒了好几个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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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说了,最后一更,明天继续。亲们晚安。

大开杀界2

玉敬谙又气又急,只能策马上前,一剑向陈千蓠的右手挥去!

陈千蓠听觉灵敏,蓦然地听到一道微风向自己袭来,不由得身形一矮,躲过了那一剑,有一大胆的士兵竟然亦持剑扫来,只觉得右手臂一痛,噗的一声,那士兵竟然往手臂上刺了一剑!

“找死!”陈千蓠大吼一声,眉宇杀气浓烈,右手臂狠狠挥下,只听到一声惨叫,那士兵的右手臂,被活生生地砍了下来!

血,喷薄欲出,那士兵痛得一下子倒地,这一个变故,令所有士兵大吃一惊,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陈千蓠也不手软,咬着牙,强忍着右手臂上的疼痛,一扫一刷一斜刺,杀出一血路,朝城门狂奔而去!

玉敬谙气得目赤脸裂,但有皇命在,又不好伤她,只得亲自追上!

凡是有偷看的人都知道,那一晚,惨叫声动地,城门火光冲天,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皇上下旨请天下绝­色­美女玉蓠儿(陈千蓠)回宫当皇后,岂料美人不领情,反而大闹了一场。

陈千蓠还没冲到城门,只听到马儿一声嘶叫,挣扎几下就轰然倒地!陈千蓠知道肯定就是­射­箭士兵,擒人先杀马!

陈千蓠用力一跃,跃过了马的尸体,冲向大门,却看到那大门紧锁,有士兵又从后追上,急得大吼一声,一脚向那大门踢去!

“轰隆!”

一声巨响,众士兵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那城门,可能年久失修,竟然活生生地被陈千蓠一踢破了!大门于中间露出足足有双人大小的大洞,从洞口透现出外面的夜­色­,显得如此讽刺。

陈千蓠喘着气,她从来不知道这身躯的力量原来如此强大,虽然以前梦见过女王殿下怒毁冷宫,但第一次尝试的感觉的确非常不同!怪不得刚刚在伤自己手臂的时候,会如此如此疼痛,看来很可能伤到骨了!

大开杀界3

“将军……玉姑姑破城门了!”一个士兵大叫起来,玉敬谙亦从惊愕之中回过神,心中大骇,从来都没看到如此强悍的女子!

玉敬谙持剑冲上,反正只要伤了她的脚,应该再也逃不了了,于是一咬牙,黑着脸,手落剑下!

“砰!”一声脆响,玉敬谙的剑一滞,定晴一看,竟然是一穿着盔甲的士兵为陈千蓠挡开了那一剑!

“你是何人?敢挡住将军行事?”玉敬谙大喝一声,却不料那士兵冷笑一声,长腿一扫,将玉敬谙砰的一下扫倒于地!

那笑声,竟然是女子的清脆笑声!那人穿着黑­色­盔甲,青丝凌乱,虽然是男子装束,但看那娇小的身材,乃为一女子也。

陈千蓠大喜,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喜­色­。那女子,可否就是那个从来没见过面的莫夜?

“莫夜?”她大声地叫道,全身的疼痛令她真的想倒下的冲动,若不是这人出现,恐怕被玉敬谙追上,那就陷身于皇宫之中了!

“是,殿下,请快快离开此地!”那女子低声说道,与陈千蓠背对背,虽然看不到莫夜的脸,但陈千蓠仍然感动得再次热泪盈眶!

今晚,陈千蓠哭了两次,第一次,是为了白轩迟而哭;第二次,是为了这个一直暗暗跟随她保护她的莫夜而哭!

现在的陈千蓠,不是以前的女王殿下,没有权没有利,没有江山没有了财富,可是含英、青丝、莫夜三人,却依旧忠心耿耿地跟随着她。

这种铁血丹心的忠诚之侍卫,这世间,这乱世,又有多少人能找到?

“殿下!莫夜自然有脱身方法!请殿下速速离开!”莫夜说道,纤手一扬,立刻有冷光划过,几声惨叫顿时响起,陈千蓠转头一看,莫夜打出的飞镖Сhā中了几个士兵的额头,惨叫彼此起伏。

陈千蓠犹豫着,那些不怕死的涌上来的士兵,直接地持剑向莫夜扑过来!那也是,莫夜并不是皇上要的人,他们当然是毫无畏惧地想将莫夜­干­掉,再将自己拿下!

威胁

“走!要走一起走,生一起生,死一同死!”陈千蓠低声说道,一把抓过莫夜的手,在那些阵痛之中,拉着她往门洞跃了出去!

玉敬谙急得目赤欲裂,若被陈千蓠逃跑了,他一定会严受惩罚甚至会被灵幽王处死,还不如弄伤了陈千蓠将她带回,罪可能还会轻点!那些士兵已将城门打开,玉敬谙便一马当先驾马而上!

其他士兵也纷纷涌出城,追赶陈千蓠而去,一时间,整个城门火光大起,杀声冲天,虽然陈千蓠和莫夜骑着马,可是不一会儿,嗖嗖几声,马又被­射­中了,轰然倒地!

“殿下!快走,等会儿莫夜还会有援助友人,您快走!”莫夜将陈千蓠一推,一个人冲回去迎杀那群涌上来的追兵!

陈千蓠口­干­舌燥,不由得有一种淡淡的晕眩,刚刚那一踢显然过大,力气仿佛已被抽走了。

所以,即使逃跑,也一定不能逃出灵幽王的圈套,倒不如大杀一场吧!

也不等她冲回头,玉敬谙就带着一队人马冲上前,看来今晚,不死不休!

月­色­惨白,怪鸟悲风齐悲鸣,这是陈千蓠第二次大开杀界,血染红了那身黄衣,就是连脸上亦被飞溅的血沾到,暖暖的,却又如此悲壮。

她从来不想杀这些士兵,可是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再也不手软,除了玉敬谙,其他士兵一律被她狠狠刺杀而致命。

玉敬谙好歹是义父,虽然这个义父并不值得她去尊敬,可是玉夫人,那个如同母亲一般慈爱,她怎么忍心令玉夫人有丧夫之痛呢?

陈千蓠英勇伤了几百敌人、杀了数十人之后,体力终于不支,而莫夜,好象早就被围了,还在拼死作战。但不多时,却被玉敬谙擒住,脑袋被狠狠一击便晕了过去。

“住手!蓠儿,你再胡闹,为父就杀了她!”一声大喝,令陈千蓠一惊,果然,玉敬谙已将昏迷的莫夜拎在手上,另一手持剑抵住她的脖子,只怕那轻轻一动,就会将莫夜的脑袋取下来。

又是他

陈千蓠双手在剧烈地颤抖着,即使她不管莫夜,自己已没有逃生的希望了。全身的衣袍已浴血,就连青丝也湿湿的,全身弥漫着血腥味。

她从来没试过如此狼狈过!

现世的24年,此世的大约一年,她都没有如此狼狈与绝望过!

既然都逃不了,那么不如还是投降,到恢复力气见到灵幽王时,只能一拼而去了!

手中的剑,缓缓地脱离了手掌心,砰的一声掉地,身体的力气瞬间被抽离了。身体的疼痛,心的疼痛,两重疼痛交织在一起,不等她说出一句话,身子便软软地倒下……

有人大吼一声,冲过来一把接住她……

是玉敬谙,还是其他的士兵?

距离幽国京城的五百里之外,北部,被废弃的一座庙宇孤立于秋风之中。周围的百姓因此地­干­旱,早就迁到了百里之外,再也无人来此庙宇朝拜。

两边为一片枫林,此刻正是枫叶红于二月花的时候,风飒飒,叶飘飘,漫天的红叶就如此纷飞起来。于庙宇那扇残旧的大朱门前,可看到那连绵的山丘,碧海之林,近处那绚丽之花,有古朴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陈千蓠醒来,就是闻到了如此古朴的气息。这种气息不会是皇宫里的气息,为此,内心大喜。

睁开眼睛,只见一片晨曦由纸窗漫入,如羽毛般轻轻洒地,只见那屋顶,竟然结满了蜘蛛网,房内好残旧,一把椅子,一张烛台,一张小小的床榻,地上铺着一块黑­色­丝布,布上倒安然地睡着一个人。

呃,不是那个西阑焰还有谁?他,总是在陈千蓠有危难的时候出现啊!看着那张充满疲倦却安睡的脸,陈千蓠心中流过莫名其妙的暖意,美男在下,又令她想起另一个人。

那个人,于她的心里,留下了千疮百孔,令她一夜之间,痛不欲生,从他的世界脱离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孤独。

不曾有人真正了解,这个世界的陈千蓠。

纯情美男1

陈千蓠身上的伤已被包扎起来,连同自己的腹部,肩膀之上的伤,也透散着药味。想到此,脸不由得微烫,如此一来,自己伤痕轻轻的玉体就被他一览无遗了。

只不过那一抹红晕却尽快散去,心中的痛,身体的痛令她不由得闷哼一声。西阑焰就在那一声闷哼中睁开那双冰蓝­色­深幽的眼皮。

看到陈千蓠醒来,此纯情美男小脸一红,毕竟昨晚他可是亲自为她处理伤口,呃,差不多每个地方都看过了。

虽然当然的紧张与激动比上次为她换血时还要浓烈,却什么也不能做,硬是将攻心欲­火­压了下去。

幸亏这废弃庙宇有一口古井,否则他的火如何能消去?

西阑焰坐起来,却不敢看陈千蓠的眼睛,声音低沉,“你醒了?伤口还……还痛么?”

陈千蓠怔了一下,马上明白他的羞涩的原因,不由得淡淡地笑,心中的伤,其实比身体的伤更为严重,可惜却无药医治。

虽然口口声声说破血断情,永不想起他,但真正喜欢上爱上一个人,要遗忘,真的是一件比登天还要困难之事。

“没事了,谢谢你……又救了我,莫夜呢?”陈千蓠声音淡然,惨白的脸,开裂了的­唇­,样子十分狼狈,却仍然掩饰不住倾国之容颜。

“放心,莫夜已没事了,我的人救了她,但现在还在京城里,随时要提防灵幽王,那老­色­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过天下绝­色­美人呢?”西阑焰笑意苦涩,心中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陈千蓠破血断情,此事在他带她离开幽国的时候,一路都听到那些赶集的百姓长谈高论,将陈千蓠断血事伯形容得有声有­色­,活活将一个女侠形象渲染得更生动了。

心像空了一块,原来她,为了白轩迟而如此决绝,一夜之间,仿佛变了第二个人。

从前她的眼神,从来不曾有过冰冷薄凉,如今,却如同一小口冰冷的泉水,凉凉地洒于人的心中。

纯情美男2

那眼神,蓦然地令西阑焰想起了那个曾经的女王殿下。

虽然不如她的绝情,却仍然有了几分接近,虽然说之前陈千蓠亲口承认不是曾经的女王殿下,但,现在的她,倒真的很像了。

至少,那英勇杀敌的气势,已完全表现出来了。

在他没来到之前,至少,她可以自保其身。

陈千蓠默默地看着窗外,眼神飘得好远,虽然全身是伤,但还有什么,比得上内心的空虚悲凉?

想了一下,陈千蓠还是再次闭上眼睛,只想好好地再睡一觉,只希望再次醒来,万物安静,无事发生。

我从不负人,却是你负我,所以,再也没什么遗憾,也没有什么必要惭愧,她对得起他,而不是她负他。

她对不起天下人,独独对得起白轩迟。

西阑焰看着再次闭上眼的陈千蓠,紧捏衣袖,显得有几分别扭,他眼­色­深沉,但脸却如同夕阳般火红,怎么也消不去那种尴尬。

“蓠儿……我会负责的。”

他的声音那样低沉,却如许了一个承诺一般,郑重地落到了陈千蓠的耳朵里。她蓦然地睁开眼睛,迷惑地看着那个羞涩又别扭的美男。

“负责什么?”她一时会不过意,只觉得脑袋涨涨的,昨天大哭了一场,又大战了一回,自然整个人的­精­力都还没回复。

“西某是说……西某已看过蓠儿……所以,我必将娶你为妻,永不负你。”西阑焰一反往常的邪魅自然,声音也显得有些别扭起来。这,就如同对自己一生的娘子许下了承诺啊。

陈千蓠一怔,顿时笑了起来,笑得­唇­都痛了,那些小伤口微微被笑裂了,心口一阵刺痛,那个男子,不也是对她起了这样的一个承诺么?

最终,承诺如果实现不了,亦不过是一个谎言而已。这种“永不负你”的承诺,亦不过跟现世中那些男人的甜言蜜语一般,暂时迷惑一下女人的心,得到她之后,或者遇见更心动的第三者之后,不也是跟许了一个谎言一般么?

美男逼婚

“不必,西殿下,不必对我许诺,我不信这个。只不过是被看了一下……又不是怎么样,介意什么?为何还要有如此陈旧的思想偏见呢?”陈千蓠淡淡地说,感觉西阑焰的别扭样子甚是可爱,像一个告白的初恋少女一般。

这种感觉,何不是自己被白轩迟感动的那种感觉么?

西阑焰微微一怔,扬起眉,眼底有不悦的涟漪,蓦然踏出几步,身子一倾,那张满是怒意的容颜便于陈千蓠眼前放大。

陈千蓠也不急,只是默默地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瞳,全身都是痛,她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反应呢?西阑焰,也不敢对她做出什么来。

“难道要我们有肌肤之亲,才可以成亲么?蓠儿,我也从来不嫌弃你和白轩迟有过什么,但我做过的事,我必须负责!”西阑焰字字严厉,话语之中有着责备之意。

“是,在我的眼中,也只有那种亲密关系才要成亲,看过身子那又如何?你不说我不说,谁都不知道!”陈千蓠又好笑又好气,这古董的男人,真的太执着了。

若这些男人一直如此坚定,那么现世就不必会有那么多离婚案了。

“你……不肯嫁于我?”西阑焰被噎住,虽然俯着身对着陈千蓠,姿态暧昧,但还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气愤!?

他有些恼怒地用力地抓住她受了点伤并且想拉开他的右手,眼神凌厉惊人。这个倔强的不遵从礼数的女王殿下,真的令他非常恼火!

在这个四国之中,男子一旦看了女子的小脚,就一定要娶她为妻!不要说还看了全身呢!

女王殿下就是不同,竟然不拘礼数!不,他怎么忘记了,这个女子,并不是真正的女王殿下,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陈千蓠眼眸一挑,虽然没力气,但说话的力气还是有的。

“西殿下,请自重……成亲之事,怎么可以如此随便?”她声音沉稳,有如一口冰凉的水落入西阑焰的心里,却令他不由得内心大燥!

他的悲苦

紧紧地盯住那沉静的容颜,布满血丝的眼眸里,隐约还弥漫着那种绝望的悲伤。白轩迟将她伤得太重,苦苦等候半年,竟然得来这种结果。

而西阑焰,愤怒亦有种急切的情愫,她悲哀,而他竟然亦感受到强烈的悲哀!一路奔向幽国的路上,那种压抑又绝望的心情完全令他震惊。或者两个人的血液都融合了,所以千里亦有种共鸣?

他悲,她亦悲?她伤,他亦伤?

“随便?殿下!我说过话,必定能做得到!你以为我是像白轩迟一般的人么?君子一言,四马难追!若你……嫌没有肌肤之亲,那么待你好之好,我们亦可行夫妻之礼!”西阑焰一字一句,无比坚定!

不过这坚定的话语,听得陈千蓠哭笑不得。

真是个固执的男子,都说了不用为难,却还要在这里叨唠不已,仿佛陈千蓠没听懂似的。

见他无聊,索­性­不理他,闭上眼睛安静地呼吸着这古朴的气息。这些气息里,隐约着西阑焰那幽幽体香。

西阑焰见此,心中不快,眼睛里深沉如夜,只好站起来郁闷地朝外面走去。

他走到外面大堂,将放于上面祠台上的野兔取出,于外面生了火,手脚麻利地烧起了兔子来。被流放的几年间,在没遇到玉玄姑姑之前,西阑焰都是一路流浪,身上自然也没什么银两,只能到山野中捕捉一些小动物填腹。

野蛮的山猪,狡猾的狐狸,温顺的兔子……数不清的小动物都曾被西阑焰猎杀过,虽然于心不忍,但为了生存亦不得不如此。

西阑焰最深刻的记忆,就是那一次饿了三天,只能带着弓箭上山,途中遇到一凶猛的狮子,人狮大战一场,西阑焰差点儿丢了命——被咬得遍体鳞伤,手腕上的血管也被咬破了,幸好被玉玄姑姑所救。就从那时开始,一直流浪的西阑焰就有了依靠,一个小小的家。

情愫迷乱1

之前,亦遇到了水秋寒的兄长水秋若,但水秋若家实不算富,并且水家人口多,西阑焰亦不再好意思逗留,便悄悄地离开了。

此后,虽然和水秋若保持着联系,但很少见面。

悲苦的生涯令西阑焰对于各方面都有了一字的了解,至于猎杀小动物以当粮食,自然早就习惯了。

当初的悲哀渐渐地变得麻木,这世间弱­肉­强食,就是这个道理。正如他的皇兄,弑其父,夺其位,强势地坐稳了皇上之位。

火噼里啪啦地响着,那只兔子被挂在火棍上,烧得发出一阵阵浓烈的香味。

西阑焰眼神一直如墨深,发丝稍微凌乱,那远山之眉皱起,目光飘至一边的绚丽花群之上,内心一片惶然。

她,拒绝了他。

但从她受伤的那一刻起,保护她的心,怜悯她的心,守候她的心,竟然三心齐生,有若那并蒂之莲齐齐放开,才令他刚刚有着那“逼婚”之冲动。

思紫燕,她不再是从前的她,曾说要等他回来,可是现在他每每出现于她前面,都瞧见她满脸春风,眼眉妖媚情意,实不像被相思苦煎的女人。

既然她心已无他,他又何必苦苦相守?

最重要的是,陈千蓠于他的心里,仿佛越来越重要了,否则他怎么总是万分火急地赶回幽国,将她救于水深火热之中呢?

西阑焰将野兔烤好之际,已是一个时辰后了。他拎起烤得金黄金黄的香喷喷的野兔步入陈千蓠的那小祠房内,见她已坐了起来,正愣愣地看着外面那片阳光发呆。

她身穿着紫­色­百褶莲花衣裳,是他某一天逛街的时候看到女子的衣裳,突然心血来潮而买下的。那时就浮现着陈千蓠穿这套衣裳的样子。

而如今,她身体柔弱,­性­情却已蓦然改变。但仍然不影响她的绝­色­之美,青丝早就散开,柔软地披了一肩,纤腰玉臂,手臂上仍然缠着纱布。

她的侧面,冷冽若风。

情愫迷乱2

她的眼神,亦暗沉如夜,令西阑焰如同看到一层层凋谢的圣凤花,如此惊绝美丽。

秋风入内,轻轻地挽起了她的青丝,于风中随意飘扬。

西阑焰一阵恍然,此女子有如不食人间烟火,满眼却是伤。素衣素颜,仍然令他的心,莫名其妙地躁动一下。

这个曾冰冷若霜的女王殿下,不,应该说,这个柔弱的女子,占用了女王殿下的身躯,现在已有点接近女王殿下的形象了。

“蓠儿,饿了吧?”不得不打破这片如此美丽的意境,毕竟肚子饿得如刀割。

陈千蓠转过身,默默地点头,眼中的冷冽之意从来没有退过。她不哭不闹,冷静得如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陈千蓠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半兔子,香气扑面,令这残旧的祠房里终于有了一缕人间气息。

“谢谢。”

身陷于悲伤之中,虽然现在表情已很平静,只不过内心仍然是波澜汹涌,她的确从来没想到,白轩迟会背叛自己!不管怎么样,不管有什么理由,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交集了。而且令她更无法相信的是,玉倚风竟然已怀了他的孩子!

这个事实,如同千万利剑穿她心,残忍无情,鲜血喷飞!

她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兔子­肉­,若是于现世,她固然不会吃这种不卫生的东西,但是于此,再也没别的选择。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这兔子没放任何配料,连一点丁咸味也没有。却异常清香而微甜,难道这古代的东西,都全部要比现世好吃么?看来,就只有这一条,自己占了一点便宜。

“好吃吧?”西阑焰也于床榻上坐下,反正他与陈千蓠之间也不计较什么些礼数,吃了一口兔子­肉­,味道不错,不由得有点高兴地问陈千蓠,一副想邀功的样子。

陈千蓠微笑一下,扬起秀眉,露出今天以来的第一个正常一点的表情。

“不错,要是在现世是吃不到那么自然的­肉­。”

情愫迷乱3

“那么……以后我天天烤给你吃好不好?”西阑焰眼神一变,有几分戏谑的味道。

陈千蓠抬头看他,那双眼中,神­色­变幻不定,担忧,紧张,戏谑,邪魅,期待,有如走马灯一般一起上演。

不过那句话的含义重大,陈千蓠将它定义为:以后他们天天在一起。

世间多情人自扰,她心有意郎不由。

她期待的良人,不是西阑焰。但那个男子,已不值得她去期待些什么,一瞬间,竟然有几分迷茫。

“呵呵,你能天天打到兔子吗?”陈千蓠不答,反而笑了起来。不过一看到她璀璨的笑容,心竟然安了不少,便微微一笑,脸上竟然有几分烫意。

“可以,只要你愿意吃,花国的山里还是很多小野兔。”西阑焰眯着眼睛,令陈千蓠一时间看不清他的眼神。

她擦擦嘴角,那紫­色­衣袖立刻有一片小油白­色­的油迹,仔细地分析了一下,若跟西阑焰在一起,那么那个女子呢?他的伊人呢?

她的原则,就是永远不能做其他人的第三者,若西阑焰与那伊人还是有在一起的心意,自己怎么能凭空Сhā上一脚,毁了那女子对西阑焰的一片美好憧憬呢?

就如玉倚风和白轩迟,就永远地成为她心头的伤。想到此,立刻于心里否定了西阑焰的说法,即使花国兔子多,可是仍然得有心人,才能吃到呀。

“万万不可,这些小生灵,亦是生命啊!昨晚……我也杀了十来个人,罪孽真的很深重……”陈千蓠脸­色­一暗,想起那些被自己杀死的士兵,不由得有些黯然神伤。

“你不杀他,他必杀你。世间就是弱­肉­强食,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西阑焰眼内冷光一闪,“若我早到,我必定杀得更多的人,玉敬谙那老将军,竟然不念你是义女,就如此生生来擒!”

是的,玉敬谙亦只不过是个讨好皇上的狗奴而已。

情愫迷乱4

“将军也只不过奉圣旨而已,若不从,玉家上上下下,亦会被我拖累的。灵幽王心狠手辣,此次玉将军没能擒到我,不知道会不会为难玉家。”陈千蓠有点担忧玉夫人,至于玉倚风和玉敬谙,倒也没有多少情意。

西阑焰皱眉,目光落在那只小小的玉手上,上面还有着一道小小的伤痕,心中一痛,竟然非常悲愤。

白轩迟,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玉敬谙,他,怎么可以如此待她?

“你不怪玉敬谙和玉倚风?”

“不……这是他们的选择,人人自有为难之处,只不过——情移了,谁也没有资格怪。只能恨。我不恨玉敬谙,我只恨自己看错了人而已。”陈千蓠淡淡地说,内心顿时波澜汹涌,眼睛一热,竟然有泪水想流淌出来。

于是,手中那只兔子便吃了一半,其余的难以下咽。但陈千蓠知道,自己需要体力,怎么可能将剩下的­肉­扔掉呢?

然后再也不顾斯文形象,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唇­瓣有些疼痛,连同右手也有几分微痛。不过西阑焰找的草药倒很快见效,只不过一夜之间,身体上的疼痛早就减了许多。

西阑焰沉默,两人再也没说话。

风清云散,外面一片碧蓝天。绿树红枫,那片片落叶缠绵而下,像极了那些嬉戏寻欢的蝶儿。万千秀山,一湖碧水,此景甚好,可惜了人烟荒凉,如此美景竟然无人欣赏。

就如一好女,生于世间,不但不被怜爱,反而被伤得体无完肤。

陈千蓠终于艰难地将兔子吃完,再喝了几口井水,顿时­精­神好了许多。然后靠着墙,看着仍然在慢慢吃着兔­肉­的西阑焰。

这男子,上次在帐篷吃羊­肉­的时候又吃得飞快,如今在这里,倒像个大姑娘一般。

感觉陈千蓠正在看着自己,西阑焰微微抬眼,见那双冷冽美眸之中,映着一片迷茫之光,却美轮美奂。不由得内心一动,不知道为何,竟然暗暗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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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完毕哈~~亲们晚安~~

情愫迷乱5

“怎么?蓠儿还吃不饱?”不知道什么时候,西阑焰已不再叫她女王殿下,而是亲切地呼唤蓠儿。

陈千蓠淡淡地摇头,这一动,又惹得肩膀上的伤口一阵裂痛,顿时扭过脸,那张有着温润微笑的男子的脸,蓦然地如同恶魔一般,闯入她的眼帘内。

顿时,冷汗涔涔,心痛欲裂。

原以为不会再想起,可是看到西阑焰那关怀的温柔的目光,竟然又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一个个画面。

深秋红枫悲,忆那人,曾想与其,举案齐眉,岂料风突变,空悲凉。

“蓠儿,你怎么了?伤口痛了?还是禁果毒发?”看到陈千蓠脸­色­突然惨白,慌忙扔下了剩下的兔­肉­,捡起一块破布来擦手,紧张兮兮地看着陈千蓠。

看到她淡淡地摇头,眼睛瞬间暗了下去,­唇­角浮起一抹苦涩。她,心里始终还是有那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如此轻易地忘掉。

“蓠儿,那人根本不值得你如此苦苦追忆,天下之大,怕再无他那般好的男儿?”西阑焰冷眸一闪,心中甚是不悦。已不止一次看到陈千蓠为了他而失神,内心总是又失落又愤怒。

那男子,不值得。

可是她却偏偏还要去想念,就如他当初对思紫燕一般,明明知道她已是自己的皇嫂,那个尊贵的皇后,他仍然苦苦思念。

但随着时光的迁移,那感情总算变得淡,有如风一般,来去无迹。

而她,注定就要度过这么一个如此痛苦的时期,等这时期一过,那段情,一定会变得风轻云淡,了然无声。

陈千蓠一声不哼,小心翼翼地想躺下睡觉,西阑焰见此,连忙将她扶下,小心地帮她平躺在床榻上。她的身子弥漫着草药味,淡淡的,却有着很令人心醉的味道。

她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说,安静得就像一个很正常的病人。

西阑焰站于一边,默默地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如同白绫一般,紧紧地揪住他的心。

情愫迷乱6

他眼­色­深如夜,转过身,轻轻地走出了祠房,倚于祠堂柱子上,脸­色­亦暗沉如海。

她的伤,她的痛,他都知道,却亦只能袖手旁观。

蓠儿,不管你怎么拒绝,我决定了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如此多日以来,都不知不觉,将心放在你的身上,这才明白许多年的感情,就变更了。

对于你,不管是爱慕,还是怜悯,我都想留在你的身边。

三天后,陈千蓠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当然被她自己划破的左手臂,还有点不方便。西阑焰果然天天都去打猎,有时是小野兔,有时是小狐狸,有时则是那些长着长长獠牙的山猪。

这四周的风景甚是好,陈千蓠能走动之后,常常坐于那枫林里,看着飘飞的枫叶,漫目都是美丽的红叶,闪烁着神秘的秋光,在自然的山峦里另有一番风味。

五天之后,陈千蓠右手可以持剑,劈柴等等,虽然人沉默了冷冽了许多,容颜无笑意,但并没有过分的消极。

在祠堂左边,西阑焰又起了火,火烟弥漫,野猪的香味飘散于风中,传到了陈千蓠的鼻子里。饿了一早上的陈千蓠不由得­精­神一振,不管怎么消极,怎么悲伤,但人总是要吃的呀。

她甩开剑,大步地朝祠堂那边跑去,根据这种香味,那野猪已有八分熟,很快可以吃了。

西阑焰看到陈千蓠挽着裙子飞快地跑出来,那往日惨白的脸已恢复了正常,眼睛里流淌着掩饰不住的馋意,眼若流水,那前几天分裂的小朱­唇­终于恢复了平常的红润,此刻的她,像个饿了极久的小兔子,朝自己飞快奔来。

样子可爱极了呢,那姿态,那表情,看到西阑焰之后一点也不掩饰了。

“呃,我饿了。”陈千蓠尴尬地笑笑,看到西阑焰有点惊愕地看着自己,顿时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一跑,将所有淑女的风度都丢光了。

情愫迷乱7

不过,她自己本来亦不是什么淑女,何必再掩饰呢?

“再等半个时辰就可以吃了,先坐着等吧。”西阑焰愉快地弯弯眼睛,心情甚好,细心地转了转手上的那只小野猪,虽然说是小,但应该可以够两个人吃两天了。

陈千蓠口水狂流,几乎忘记了心伤身伤,一ρi股就坐到西阑焰身边,像小孩子一样眼巴巴地看着那只已被烤得金黄的野猪。

风柔和地吹着,红­色­枫叶片片飘飞,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陈千蓠靠着西阑焰比较近,身上那阵自然的幽香淡淡地混和了­肉­香,好特别的味道。

“呃,你以前……也一直是吃这些东西吧?”陈千蓠觉得好无聊,看到西阑焰烧烤的手法真的很熟练,不由得冒出这么一句。

“是的,我以前没遇到玉玄姑姑的时候,就一直打猎来维持生存,虽然……对于这些小生命真的很有愧,但这亦是天然之象。”西阑焰点头,回忆起那段流浪的日子,实在心有余悸。

那时,死亡的威胁无所不在,虽然皇兄表面上将他流放,其实亦派上人,来暗暗毒杀他。或者是命不该绝,每一次都被西阑焰逃跑了呢。

而现在,自己又回到花国当了皇兄的侍卫,一切真是可笑。

“看来你吃了好多苦呢。”陈千蓠淡淡地说,用力地吸着弥漫着­肉­香的空气,感觉一切仿佛明亮起来。

心的疼痛,必须要外物来缓解。

她每天念经,好起来后就练剑,尽量装忙人,不再想其他的事情。

“亦只有吃苦,才可成|人上人啊。不过眼下我于花国正积聚护臣,亦不是一年半载可成功的。”西阑焰突然笑了起来,侧过脸,变回了第一次见的邪魅的样子。

“蓠儿,你不是说过,要为我夺回江山吗?现在……我要江山,不要美人了,你如何帮我?不如……以身相许,与我共战天下?”西阑焰邪魅地笑,蓝­色­眼眸里,闪烁着火光,于火堆前有点热,光洁的额头还微微冒出汗。

情愫迷乱8

“蓠儿,你不是说过,要为我夺回江山吗?现在……我要江山,不要美人了,你如何帮我?不如……以身相许,与我共战天下?”西阑焰邪魅地笑,蓝­色­眼眸里,闪烁着火光,于火堆前有点热,光洁的额头还微微冒出汗。

虽然语言带着戏谑,但他的心却忐忑不安,每一次的试探,都怕她拒绝了。

陈千蓠眼神一黯,很聪明地站起身,避开了他这个话题。她缓步走到一边的枫树边倚着,看着那一层层堆积起来的落叶,静默无言。

她在没有断了以前一切之前,是不能答应西阑焰。即使如此坚定地破血断情,那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的心伤,一样的悲哀吗?

落叶依旧纷飞,将整个残旧的祠堂围绕得如同余光中的神堂似的,风声呼啸着,仿佛为了带走一切的愁绪。

那片枫林一望无际,尽是秋意,凉之初,心满是凄凄的感觉。

西阑焰沉不住气,站了起来大步地走到她前面,紧紧地盯住那双暗沉的美眸,“蓠儿,跟我回花国!”

那声音,装着多少坚定,又盛着多么期待;那眼神,盛开着层层温柔,却又有着不能拒绝的热情。

他一改往常的戏谑邪魅的表情,如此严肃而认真。

陈千蓠浑身一震,惊讶地看着那如此执着的西阑焰!他眼中的柔情,眼中的坚定,心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情愫涌了起来,令她的脸­色­蓦然大变!

这一次,他不像开玩笑。

“我是说真的,蓠儿,跟我回花国,让我照顾你!并非戏说你,亦并非因为窥见了你的玉体而作出如此决定,而是——蓠儿,我想照顾你……”西阑焰再次一字一顿地说道,字字坚定,如钢不摧。

枫叶不断飘落。

陈千蓠的眼神蓦然地变得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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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爬上来了,刚刚迟了好多没更,是因为突然停电,请亲们原谅。

小纪这里是小地方,一般停电没通知,哎,保佑不会再停吧~~

情愫迷乱9

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子(相对陈千蓠来说),却如此坚定地对她说出了承诺,就宛如白轩迟一般,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但于西阑焰,陈千蓠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仿佛亦同样信得过他。这男子虽然不如白轩迟般温润如玉,却有如一股清泉,令她安心无比。有时候,看着他戏谑的笑,心里会瞬间放下那些浮尘往事,有如享受着一抹阳光般舒服。

可是,他却突然要救自己跟他回花国,并且说照顾她,一切,到底又该如何选择?

“西阑焰……不要随便对他人许诺……”

“蓠儿,西阑焰说的每一句话,从来不会失信,苍天可鉴!心以为诚!蓠儿……不要以为我心中有伊人,那伊人,如今已是站于我前面的女子——你,蓠儿,跟我回花国!”西阑焰伸出手,不顾那手脏不脏,直直地握住了她的肩膀。

陈千蓠久久地站住,竟然说不出话来。

她小脸有着一层复杂之情,双眸如春水,西阑焰的气息随着他的靠近而更加浓烈。他用力一拉,便将她拉入了怀里,那幽香便缠绕于周围,一边的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他紧紧地拥抱着她,自然是避开了她的左手臂,在凉凉的秋风之中,两人如同合于一起,温暖四溢。

陈千蓠的眼睛,悄悄地被朦胧了,她曾经天天期待那个叫白轩迟的男子来接她,望穿秋水,朝思暮想,他却与他人夜夜快乐,将她遗忘。

而这男子,却远在花国,仍然在她最危急的时候时常出现于她的身边,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幽国与花国之间距离遥远,来一趟便要十多天,他如此长途奔波劳累,不就是为了她吗?

若只是为了曾经的情义,他亦曾救了她多次;若只为了利用她,但现在凭他的实力,她定然是可有可无。

情愫迷乱10

他,或者是真的,将她放于了心上最重要的位置,所以才会有如此的反反复复现身吧?

陈千蓠心如刀割,她爱的人,却为了权利而弃了她;而爱她的人,却为了她,于两国之间来回奔波。

她,怎么能忍心拒绝呢?

可是她的心,早就在那晚破裂得没有一片完整的,又如何交心交与他?

被他紧紧地抱着,两具颤抖的身子相互传递着暖意,于飒飒风中,于漫天落叶之中,两人久久沉默不言。

突然,一阵­肉­焦味道令陈千蓠回过神来,脸上突然微微一烫,这一次是西阑焰第一次如此主动地拥抱自己。那些之前被她消灭的情愫虽然没有就此诞生,但亦微微地有些感动。

“喂,­肉­烧焦了!”陈千蓠不好意思地说道,眼如同闪烁的黑珍珠,闪烁着美丽的光芒。

西阑焰大吃一惊,连忙放开陈千蓠,冲到火堆旁将那只野猪一下子拎了起来,那股烧焦了的味道倒不太影响整体,整个野猪被烤得金黄金黄的,倒是猪的小脚被烤焦了。

“先等等,现在烫呢。”西阑焰淡淡地笑,脸上抹过了莫名其妙的红晕。

刚刚她没有拒绝,是不是代表着她会接受他?

陈千蓠缓步走过来,那微微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缕微笑,这段日子她瘦了,眼睛有点陷了进去。

“嗯,西殿下……刚刚的话,我要考虑考虑。”陈千蓠低下头,不忍去看那双失落的蓝­色­眸子。

西阑焰手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却没说什么,将那野猪拎到一边去,风又突然加大了,将那剩下的火堆吹得几乎狂烧起来,不一会儿,火便熄去,留下了淡淡的缕烟。

两人之间又是陷入了一片沉默。

陈千蓠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再也没有说话,倒觉得很累,坐到了一边的木桩上,等待着那猪凉却下来。

情愫迷乱11

微风拂动陈千蓠的衣角,一抹愁绪涌上心头。

“喂,能吃了,给你!”不知道过了多久,西阑焰将一大块的­肉­撕下来递给陈千蓠,眼中有着无法掩饰的温柔。

陈千蓠点点头,虽然不忍心,但为了肚子,还是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蓠儿,以前女王殿下,是从来不吃这种东西的。”突然,西阑焰开口了,声音有几份感慨。

“什么?为什么从来不吃?”陈千蓠惊讶地抬起头,这尴尬的气氛得以暂时缓解。

“因为……那一次我和她在一小森林里,饿了三天,我好不容易打个野猪回来,谁知道她却将我打回来的野猪扔到山崖下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西阑焰淡淡地笑,眼睛弯弯的甚是好看。

“为什么?”陈千蓠好奇地眨眨眼,那女王殿下真是个怪人啊,饿了三天竟然有吃的东西都扔了,那又是什么样的思想,令她如此怪异呢?

“她说,野猪亦有灵魂,它与她无怨无仇,她不想吃。”

“什么?就是……就是这个道理?”陈千蓠几乎合不上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微笑的西阑焰,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

女王殿下,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传说中的女魔,怎么可能有着如此可爱的一面呢?

“是的,女王殿下虽然生­性­有时残暴,但是无辜的人,她一般不会杀。当然,相对于人,女王殿下更喜欢小动物,但从来不养,亦不许圣国百姓随便宰杀动物。女王殿下其实心很善良,只不过——因少年时一些原因,所以才会成为那样。”西阑焰脸上带着少有的微笑,蓝­色­之眸有如夜空星辰,闪闪生辉。

陈千蓠愣了一下,擦了一把嘴边的油,“看来你挺喜欢女王殿下的啊。”

“不……我对她,或者是同情,而对你,却是真心的,蓠儿。”西阑焰淡淡地笑,眼中抹过一缕苦涩。

情愫迷乱12

陈千蓠又是一怔,尤觉得西阑焰那双眸之中,有着自己怎么也形容不出来的真诚和温柔,不觉得低下点,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相信西阑焰的话。

但跟不跟他回花国,还是另外一个问题。

这个如此绝­色­男子,却竟然如此情倾于她,心突然乱了一下,却被一些陈旧的伤,慢慢地压下去。

曾经的她,也许一早就对他有着喜欢之情,但随着他的回国与坦白,所以那份淡淡的情义才消失掉吧?

野猪­肉­好香,即使没任何配料,但天然的食物,真的另有一番风味。

两人沉默吃了一会儿,风渐渐大,气氛却还是尴尬。

“呃,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为什么你会在男后宫殿时洗澡——不,是清尘?你还说是男妃?”突然想起了什么,陈千蓠不由得挑挑眉,问起这个问题。

她的确一直都很奇怪,西阑焰根本不是女王殿下的男妃,为什么会在见到她的时候那样说呢?

西阑焰喝了一口水,眼神里有了几份戏谑的味道。

“因为女王殿下一直都很冷漠,而我喜欢常常调戏她,所以当时就这样说。但我没想到,是女王殿下设的一个局,她却受了那么重的伤。”

陈千蓠点点头,原来西阑焰一直就喜欢逗逗女王殿下,怪不得以前一见到自己,就露出那种邪魅戏谑的表情。

女王殿下只不过因父王与母后的感情纠结,最终在那种悲伤的亲情之中,扭曲了自己的­性­格,所以到后来才有其怪异残暴的行为吧?

陈千蓠将那一大块­肉­吃完之后,又饱又渴,看了看西阑焰的那只葫芦,露出难堪的表情。

呃,要喝水,可是那水却是西阑焰的呀。

“将它擦擦吧,放心,我身体里的毒,你身体里也有。”西阑焰觉察到陈千蓠的表情,不由得抿­唇­,将水葫芦拿了起来,拧开塞子往衣服上刚刚要擦,就被陈千蓠一下子抢了过来。

惨遭围攻1

“别……我喝,就这样喝!”不知道为什么,陈千蓠赌气,再也没有犹豫,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看得西阑焰目瞪口呆。

呃,那可是有他的口水耶……

陈千蓠再喝了几口,甚觉解渴,然后才塞上木塞,朝西阑焰淡淡地笑了起来,这一笑,眼睛弯弯的,像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被她抛弃脑后,笑得如此清爽迷人。

西阑焰突然觉得脸上一烫,竟然为了这个笑而暗自欣喜,陈千蓠将水交还给他,然后起身洗了手,缓步地走入了祠堂内。

刚刚想躺下睡觉,却又听到急急的脚步声冲进来,“蓠儿,快走,大约有一万多士兵朝这里赶来!”

西阑焰脸­色­沉着,但眼神却杀气顿现!他刚刚吃完洗了手,就倾听到一阵隐约的脚步声。习武之人,可听百里之外,为此肯定就知道是灵幽王的士兵。

他,是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过陈千蓠了!

陈千蓠大吃一惊,以现在这种状况,对方却有一万多,那么她和西阑焰就必死无疑?但陈千蓠肯定是后面有密探,才知道这个地方吧?

于是再也顾不上那么多,拎起剑,连自己那套破衣袍也不要了,跟着西阑焰急急往外走。

“现在一万士兵包围了这座山,蓠儿,你跟住我,就不会有危险了!”西阑焰显得异常冷静,他俊目微冽,一手抓住陈千蓠,拉着她往后面奔了过去。

“后面山势险要,但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却是一个好处。对方众多人,必须小心翼翼,蓠儿,不要担心,我会将你完好无缺地带回花国的!”西阑焰在如此危急的时分,他竟然还对陈千蓠邪魅地笑了起来。

他拉着陈千蓠急奔起来,于那树木之中,光影浮动,两人却脚步匆匆,跑得不多久,陈千蓠就累得气喘吁吁,毕竟身子还没有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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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纪今天累啦~最后一更吧。。。明天看看状态行不行,行的话继续~~谢谢亲们,哎,还是读者们好呀~~

惨遭围攻2

正是中午,阳光温柔如羽,轻轻地穿透了叶子间隙映地而下。

满山的树木,几乎没有路,山势的确高低不同,时而有险要地势呈现,虽然还没有追兵到来,但陈千蓠知道,他们已将山包围了,就必定会有相遇的一刻。

“跑不动了?来,我背你!”西阑焰回头看了陈千蓠一眼,还没等她回答,便弯腰一下子将陈千蓠抱起,身子轻盈敏捷,往山下飞步而去。

“不……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这山路不好走!”陈千蓠连忙挣扎,他身上的幽香扑来,有着淡淡的诱惑的味道,并且看到他的汗已细渗而出。

“别动,不想我们一起死就乖一点!”西阑焰严肃地说,双眸暗沉,下意识地将陈千蓠抱得更紧,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于这个世界之中。

灵幽王,最终还是不肯放过她啊!

历尽千山万水,他还是追来了,那个绝­色­天下的美人,真的令国君倾倒,动用国兵!

陈千蓠挣扎几下,感觉挣脱的可能­性­不大,便­干­脆不动了,安静地躺在他的怀抱里,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好安然,好舒服,这一种感觉,仿佛和他在一起,才会有的。

身子随着他的飞奔,身子有点轻飘飘的,却又有那种厚实感,令她不由得闭上眼睛。

风声呼啸,林海之声如万马奔腾,时不时有落叶跌落到陈千蓠脸上,又被西阑焰轻轻拿开了。

那些呼啸着远去的岁月,带着她的伤,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遥远。

突然,有什么东西掉到了陈千蓠的脸上,微温而流动着。

陈千蓠蓦然地睁开眼睛,仰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有着无比坚定的意志,薄薄的­唇­瓣紧紧抿住,但眼中却全无畏惧之意。额头的确渗出了珍珠般的汗颗,在跳跃的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华。

汗一滴滴流下,有些就掉到她的手上,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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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说了,《恶魔惹上毒玫瑰》此文于昨天正式完结,大家有兴趣的去看看哈~~番外正式完结喽~~

惨遭围攻3

但他却没有喘一口气,仿佛这奔跑,一点都不费力气。他青丝微微散乱,有几缕还贴于修长的脖子上,头顶上的苍穹、树木迅速移动,场景异常浩大。

“咝咝……”一声细响,吓得陈千蓠定声看去,西阑焰的衣袍被一树丫划破了,随后便有西阑焰的声音低沉响起。

“不要出声,有埋伏!”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只听到噗噗两声,西阑焰身子一矮,便弯下了腰,躲过了背后的那两箭,那箭沉重地Сhā到一边的树木上去。

西阑焰抱着陈千蓠纵身一跃,跃到了下面的低沟,就地一滚,虽然有点弄痛了陈千蓠的手,但却避免了那些朝他飞刺而来的箭。

“男的可置死,玉小姐就要留活口,大家快上!”一个男人高声叫道,这不是玉敬谙的声音,很可能玉敬谙在其他地方埋伏了吧?

一时间,从后面传来了一阵喧嚣,追兵从密林上跳下,持着剑奋勇地追赶着陈千蓠和西阑焰。

由于西阑焰飞奔向前,身影飘忽,根本不能瞄准他,不到一会儿功夫,箭已用完,但仍然没能赶上西阑焰。

要知道,西阑焰曾于玉玄姑姑的指点之下,领略百门之武,地上、山上、水中之战他都差不多­精­通,有什么可以难得到他的呢?

不过一个人的体力还是有限的,抱着陈千蓠一个大活人,还要在密林中敏捷而进,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西阑焰!放我下来!我现在休息够了!”陈千蓠看到他脸­色­微红,­唇­微微发白,已压抑不住地喘息,半个时候于这种环境中能健步如飞,真的不容易!

西阑焰却不理会她,抱着她飞快往前奔,突然,几道危急的风于西阑焰后面响起,以风声他眼中冷光一掠,两边都是参天大树,再也没有躲避之处,只得一矮身子,避开险要的位置,但,为了掩护陈千蓠,只觉得手臂一麻,一抹疼痛在手臂上迅速地扩散开来!

惨遭围攻4

中镖了!

西阑焰暗暗吃惊,如果这镖有毒,不知道还能跑多久!

后面的追兵呼啸而来,前面亦突然冒出了一大片的埋伏兵,叫嚣着冲上,而高高站于山脉边上的,则是那个穿着银­色­盔甲的灵幽王。

在半个时辰之前,就有人通知他西阑焰和陈千蓠在这里,赶到之后,果然发现那个陌生的男子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抱在怀里,红着眼杀出一条血路。

陈千蓠抬头一看,看到那山脉之上,那几棵大树的中间,被一大群士兵拥护着的灵幽王,不由得大吃一惊!

灵幽王,虽然是一国之君,但亦会习武,眼下一万士兵加上这残暴之王,陈千蓠他们还有活路吗?

“焰!小心,灵幽王就在上面!真该死……”陈千蓠紧张起来,发现四周都是灵幽王的人,“不要离开我,快退到后面的树边上,我护着你,我在前面,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

西阑焰一怔,抬头看去,果然,所有的人都拉开了弓箭对准了他,还没等他回过神,陈千蓠突然大力一跃,跳离了西阑焰的怀抱,右手狠狠一按,就将西阑焰按到了后面的树上,双手一伸,将西阑焰护在后面,整个身子一下子贴住了他,包围了他。

这一下,果然所有的士兵都愣住了,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放箭。

灵幽王眼眸有着浓烈的杀气,但看到陈千蓠的时候,那张绝­色­之脸令他又松懈下来。

“玉蓠儿,朕已下旨宣你为王后,难道这般对你还不够好?快走上前,朕考虑放那人一马!你的抗旨之罪亦可就此免了!”灵幽王沉声说道,看到陈千蓠如此护着西阑焰,不由得有一股怒火暗暗涌生。

他穿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脚下踏着一双黑­色­的鹿皮靴子,手中虽然不持剑,但杀气横现,英眉直竖,眼中既有愤怒又有着贪婪之意。

那个他心仪的女子,竟然如此护着他人!这世间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得到王后之位,可是她竟然不屑一顾!

惨遭围攻5

陈千蓠冷冷一笑,秀眉一扬,美眸之中杀气与凌厉顿现,与那个在长门殿里被他俘入欲要占有的的女子有所不同。

她犹如脱胎换骨,全身散发着凌厉而强硬的气概,那双美眸之中,再也不是充满了惊恐,而是一种冷冽的鄙视,与那种掩饰不住的杀气。

是的,陈千蓠无数次想亲手杀了灵幽王!

是他!毁了自己的白轩迟的幸福,是他,令自己那一段珍视的情,最终被扼杀于他的权利之下!

陈千蓠相信白轩迟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陈千蓠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他必须对玉倚风负起责任,但这个祸害的源头,还是灵幽王啊!

“灵幽王,就算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我并不稀罕你所主的王后之位,你若识趣一点,劝你还是早早退兵,否则出了什么意外,你就后悔亦来不及了!”

陈千蓠冷笑,她有一种预感,在今天,自己一定杀了这个灵幽王!

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她面对的,是不是一万的大兵,但她总有这种预感,灵幽王,一定会死于自己的手中!

她对他的恨,真的再亦无法形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都解不了!是他,毁了自己那一段,如此珍惜的情啊!

若不是他,她和白轩迟早就成婚了!

“蓠儿,你恨朕,是觉得我分开了你和轩儿吗?”灵幽王双眸发黑,冷光闪闪,那自信又讽刺的表情令陈千蓠吃了一惊。

难道,不是他派人来劫了自己的吗?还是有其他人?玉敬谙?玉倚风?为了得到王妃之位,最有可能的就是玉敬谙和玉倚风一起合计将她劫走,否则还有谁会将她劫走?

能进入清风阁的人,亦只有玉家的人或者是武功甚好的人吧?否则,还有一些什么人呢?她实在想不到。

是真是假?1

“不是你又是何人?灵幽王,你心狠手辣,曾想将白轩迟处于死地,是你的亲儿,你还能下得了手!对于我这个平凡女子,你又何必如此执着?”陈千蓠依旧一动不动,将后面沉默的西阑焰护于身后。

西阑焰只觉得手臂阵痛,但还不至于有什么毒发的症状,他警惕地环视四周,正在寻思着如何逃离这个地方。

此地正于下方,周围都是高起的山脉,树木虽然不密,但早就塞满了追兵,看起来要突出这个包围真的不容易。

若是他一人,还勉强可以逃出,但要带上陈千蓠,那铁定是更难上加难。

此刻灵幽王哈哈大笑,气势张扬,笑罢,笑容深刻,在这个老­色­王的身上,这种笑容还是陈千蓠第一次见到的。

“蓠儿,朕当天的确有打算劫婚的念头,但打算是等你进入轩辕殿后再劫的,至于是何人从清风阁劫走了你,朕已查到了,是轩儿!轩儿很可能知道了我的计划,所以命人劫走了你,但中途却又被他人所救,那人,是不是你护着的那个男人?”灵幽王声音幽冷,脸­色­又­阴­冷下来。

瞬间,如同晴天霹雳,令陈千蓠绝­色­之容顿时失­色­!

第一,是因为恶心,这死老­色­鬼,居然叫她蓠儿!!她的名字,可是跟她熟悉、她不反感的人叫的,现在这老­色­鬼竟然如此亲切地呼唤她!

第二,灵幽王的话,完全令陈千蓠和西阑焰震住了,过去陈千蓠的确有想到白轩迟可能会这样做,目的就是为了躲过了灵幽王的眼线。但是如果是他劫了自己,理由上会来接自己。

但他没有,所以这个怀疑就消除了!

而现在,经灵幽王一说,这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白轩迟又为了什么?劫了自己,却又不命人来寻找她或者接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狂呼而过。

落叶纷飞。

陈千蓠那心,又被剧烈地扯痛了,她仿佛闻到了血的味道!

是真是假?2

光影暗浮,重重围兵,剑光刺目!

陈千蓠手微微地颤抖着,眼睛时瞬间空洞起来,那映入眼内的灵幽王那张­阴­冷的脸,倒也渐渐地朦胧起来。

又是他!白轩迟,他在利用自己,真的利用自己!

难道他一直不曾真心喜欢过自己么?明知灵幽王是个­色­鬼,为何还要求他赐婚?他——的确一直在利用自己!

而她,竟然一直为其而心碎心痛,真是可笑也~!

陈千蓠动动­唇­瓣,愤怒一下子填充了她的心,但眼下,白轩迟又不在此,眼前的仍然是灵幽王啊!

此处差不多一万强兵将他们困于此,若就这样冲杀出去,铁定是死路一条。在力量悬殊的情况下,陈千蓠只能用智谋了。

“焰,你……可想到其他好的法子?”陈千蓠努力地控制自己悲伤的情绪,沉声问身后的西阑焰。

感觉到他好冷静,是不是晕了?陈千蓠实是有点担心,不由得回过头看去,但见西阑焰那张俊脸通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热的缘故,还是因为第一次被陈千蓠如此贴身护着。

陈千蓠好不懊恼,刚刚想责骂,但听到西阑焰沉声说道,“有,我只能抱着你,从树上逃走,这里的树都是参天大树,要想在这里放箭是很难­射­中的。并且,他们人多而乱,我们若能利用好上方,将是一个比较好的方法。”

西阑焰淡淡地说,虽然手臂还在痛,但因陈千蓠如此护着自己,那柔软之身躯传递了如此温柔的温度,陈千蓠那独特的幽香,更令他蓦然地心跳加快!

那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柔柔的,沁入他的心里。

竟然瞬间,遗忘了自己身临的困境。

“这样太危险了,你现在不是受伤么?若不小心掉下来,就是死罪了!”陈千蓠皱皱眉,他那柔软的呼吸在她耳边淡淡缠绕着,于这种情况,只能努力冷静。

周旋

“蓠儿,目前只有这个办法,你先跟他周旋着,待我力气恢复,再带你逃离这里!”

陈千蓠愣了一下,只能重重地点点头。一万多强兵以及一首领,灵幽王虽然多年不战,但应该亦比一般的强兵要厉害得多吧。此处地势险要,要逃不易,但总比平地好得多。

“好,焰,你不要紧吧?”再也不繁复地叫他殿下,直接叫他焰,倒令西阑焰有几分亲切感。

陈千蓠转过头,所有的围兵都对他们虎视眈眈,但没有灵幽王的命令,他们绝对不会对她和西阑焰怎么样,但这层浓烈的沉重的气氛,令这狂风呼啸的林子里更气氛更为沉重。

“皇上,我一向不情愿为你妃子或者王后,我玉蓠儿只愿平淡过完此生,请皇上赐我此愿,恳求皇上令我如愿!”陈千蓠樱桃小嘴微启,声音愉悦,一去了刚刚的不快,改为尊敬恳求的态度。

必须先不惹怒这老­色­王,否则在西阑焰没恢复之际动乱起来,后果会更严重。

果然,一听到陈千蓠那如此悦耳的声音,脸­色­­阴­冷的灵幽王顿时心花怒放,虽然陈千蓠的要求令他有点恼怒,但那声音呀,有如天下籁音,仙女之声,回响于耳边,荡于心扉,久久不绝耳。

“蓠儿,能得到我灵幽王的宠爱,乃是天下女子所梦寐以求也,你为何不接受本王所爱?”灵幽王春心大动,忍不住朝下走了两步。

众兵一见,皆面­色­有变,若皇上就此于发情,那岂不是更坏了大事?

陈千蓠一笑,挑挑眉,声音豪爽,“皇上,我与其他女子不同,深宫之怨,妃子之斗,蓠儿实在不喜欢亦无兴趣。请皇上另觅所爱,相信天下之大,定然会有比蓠儿更出­色­更倾城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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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1

她言外之意,则是叫灵幽王另找他人,可是她并不知道,她的容颜,可是在场的每个男人见过的最为绝­色­,乃是男子所倾慕之人啊。

就像那些追兵,亦不忍心去伤害她,若不是大王之命,他们才不想去伤害一个女子呢。

灵幽王脸­色­一沉,他听得出陈千蓠并不愿意跟他回宫。自然,若愿意的话,就不会闹出杀出京城逃离幽国之事了。

“蓠儿,朕好心待你,你却冷代替,快走上来,否则朕将你和那贱男一起处死!”灵幽王眼神­阴­暗,令陈千蓠吃了一惊,但见灵幽王手一挥,那些围着的士兵便一涌而下,朝他们一起扑了过来。

他们手持长矛或长剑,一步步地朝陈千蓠走下来。

“蓠儿,我好了!”后面的西阑焰突然轻轻说道,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伸手猛然地搂住她的腰,用力地往上跃去!

他的速度,并非一般人能比上的!

狂风大起,士兵惊呼!

陈千蓠被西阑焰抱起,那紫­色­衣裙飘飘,令士兵眼前一花,那衣裙有如天仙之舞,柔中带着天然的华丽,她青丝散下,飞扬于风中,竟然令众人都忘记了追捕!

“你真的行吗?”陈千蓠被抱得紧紧的,虽然他只用一手搂着自己,但仍然担忧他受伤的右手。

她回头瞥了一眼西阑焰的右手,只看到手臂之上,那血痕已染红了那蓝­色­的衣袍。

西阑焰轻轻地嗯了一声,抱着她飞快地于树上跃过,于如此茂盛的参天大树之间飞跃而过,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西阑焰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脸­色­有点惨白,看得陈千蓠于心不忍。

不一会儿,树下终于响起了喧嚣声,灵幽王那愤怒的响声震动云霄!

“给我将他们拿下!若是拿不下,你们的人头就留下来!男的可杀死,女的留口!给我追!”

————

小纪这停电了,但今晚一定会有十节,不食言,大家等明天再来看吧,可能会比较晚。

逃亡2

西阑焰斜斜飞入鬓的秀眉微微一挑,一抹邪魅的笑意掠过­唇­边,抱着陈千蓠,努力地于树于飞奔着。下面的士兵果然真的放箭了,那些乱箭飞刺而上,却却被那些参差不齐的树枝挡住了。

他依旧健步如飞,跃于树与树之间。

乱箭飞刺,喊杀声惊人,有如战场之上的大战,拉开了帷幕。

灵幽王虽然亲自来擒拿陈千蓠,但如此遥远的山路让他实在有着从来没有过的累。许多年都没有亲自征战,这一次虽然不是正式的征战,但却跟征战一般辛苦。

冒着秋日穿山越岭而来,秋日虽然不如夏日般火辣,但长期暴露于阳光之下,灵幽王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从前那种征战的辛苦。

平时他于皇宫里大鱼大­肉­,身边美人如云,每晚都有不同的女人陪伴,可是他真的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亲自出行,去将那女人捉拿回宫做他的女人!

玉蓠儿——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拥有着天下绝­色­之颜,那种绝代风华,是无人可比。而那么对他疏远的心,对皇后之位不屑之心,更令他有一种征服的感觉。

这感觉,比要征服当年的嫣晴皇后还要强烈!

嫣晴皇后可是当晚成了他的女人,而玉蓠儿(陈千蓠)却一直迟迟没能得到手,不免得有几分焦急。一急之下,便不顾全国大臣反对,执意地踏上了这一次的“追妃”之旅。

可是,现在又见以一男人站于她的身边,护着她;当那男人受伤,她却万分焦急地护着他,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心中大怒,立刻抢过身边一士兵的弓箭,对准那飞奔的西阑焰,嗖的一声,那箭,便如一道闪电般向他们刺去!

也许大家都忘了,灵幽王乃为武术之王,剑与箭皆为上乘之道,箭,每发必中!

“噗!”

一声沉重的声音重重地敲响了陈千蓠的耳朵,她那张雪白小脸大失­色­!低头一看,只看到西阑焰那只搂住自己的手臂已中了一箭!

逃亡3

“焰!”陈千蓠急声叫道,脸­色­惨白,若西阑焰于此有什么闪失,那全是她的“功劳”!

内心突然也仿佛被那箭刺中了一般,撕裂地疼痛着!西阑焰曾无数次将自己救于水深火热之中,却每一次受伤的都是他!即使,只将他当作一般的普通朋友,但看到他为自己受伤,心总会莫名其妙地痛起来!

她宁愿是自己受伤,而不是西阑焰受伤!

即使只是普通朋友,但亦不能让他人如此为她付出!

他,已为了她付出了许多!

西阑焰低眸,捕捉到了陈千蓠那苍白小脸上的担忧,心里的柔软更想融化。身上的疼痛仿佛又没那么痛了。

“别慌,我没事!”西阑焰沉声说道,眉头亦不皱一下,虽然手上的疼痛令他实在想闷哼一声,但为了不让陈千蓠担心,只能一直忍着。

“焰……”陈千蓠眼睛蓦然瞪大,看着下面的灵幽王再次拉起弓箭,她自然也了解到这个残暴之王,能剑能箭,若再这样下去,西阑焰没命的!

蓦然地,陈千蓠美眸发出凌厉之光,西阑焰的速度明显比受伤前慢了许多。

“焰,放我下来,我有办法对付!”陈千蓠焦急地说道,灵幽王又发了一箭,幸好这一次没有­射­中西阑焰!

下面的灵幽王大怒,这很可能是他记忆中第一次失手!没想到一个男人如此难以对付,就连同陈千蓠一般,死死不愿向他屈服!

“不放!蓠儿,一旦放手,就难以逃脱这里了!我不会让你被灵幽王抢走的!”西阑焰冷冷地说道,那碎碎移动的阳光映于他的脸上,煞是好看。

虽然脸­色­苍白,仍然掩饰不住那绝­色­的容颜。

若他是女子,便可与陈千蓠有得一拼。

他仍然用力地飞跃着,一步一步,一棵树到一棵树,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些乱箭。

树木凌乱,她那一身紫­色­衣袍于风中,随着他的移动一种飘逸舞动,有着一种唯美的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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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终于更完了,累死人了,今天是停了电,又有事,啊,诸多不顺啊,亲们晚安吧。顺便回答一下夜的问题,小纪是广西人,处于山区里,­射­手座,透露一下,是单身穷族,哈哈。

再入险境

他死也不会放手!

他绝对不能步白轩迟的后尘!若一放手,只怕再也难以将陈千蓠救出,灵幽王这个老­色­王更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放过他!

灵幽王于下面盛怒无比,但亦是由于这一怒,箭法已乱,数箭落空,不由得气得狂吼起来。

“快给我拿下,否则全家赐死!”

王旨一出,吓得士兵们更手颤脚震,灵幽王可是残暴之王,国人皆有所知,一有不顺,他身边的侍卫总会遭到死罪,有时会连累家人!

西阑焰脸­色­越来越微白,跃到一树杆上,蓦然之间,只觉得身子急速往下沉,咔嚓一声,那枝杆极可能是被驻空了的树杆,咔嚓一下就立刻坠落于地。

西阑焰大吃一惊,刚刚想再跃身而起,却不料,腹中一痛,便抱着陈千蓠急速而下!下面,那可是千兵万马,当头大敌啊!

“谁都给我住手!否则我一死了之!”陈千蓠见状不由得大吼道,若不表明自己的意志,只怕西阑焰会被那一阵乱箭­射­死。

灵幽王脸­色­一沉,看到两人已从树上坠下,再也无法逃出他的掌心,但若美人个­性­刚烈,说死就死了,他不是白忙一番?当下立即扬手,示意士兵停止放箭。

“焰,你怎么了?别急,我自有办法。”陈千蓠低声说道,两人身子紧贴,他身体所承受的痛苦她自然能感觉到。

“我……没事!”想抱着她再次逃离,可是身体并不听他的使唤,力气亦全部透支了。西阑焰努力地咬牙,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两人重重落地,幸好陈千蓠全尽全力来支撑着两个人的平衡,否则一个会摔个­肉­大饼。

陈千蓠不紧不慢地看着灵幽王,那双幽深的眼睛里,看不出是什么眼神。

“皇上,此人乃为蓠儿失散多年的哥哥,请皇上不要为难他,蓠儿愿意随皇上回宫。”陈千蓠一字一顿地说道,虽然处于如此险境,却仍然脸若桃花,看得灵幽王一阵心魂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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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起,小纪只能六更左右了,毕竟写古典文不如现代的好写,并且小纪更不想写得太水,一天十几更真的很吃力啊。

小纪很早就说过少更,但都尽力而为,以后最少六更吧,但速度会放慢,小纪写文,一句话都要思考半天,汗,或者是为了质量吧,又或者是累了,希望亲们不要介意。

扭转乾坤1

西阑焰大吃一惊,她就要这样来换取他的平安?当下大怒,但腹中疼痛,又是那禁果之毒发作,不由得满头大汗。

“蓠儿……万万不可,我……我将你救出去……”西阑焰还在死撑之中,虽然连说话亦开始颤抖,他脸­色­铁青,冷汗开始狂流不止。

陈千蓠一手扶着他,窥见他脸­色­大变,冷汗又是狂流不止,­唇­青眼发黑,不由得一阵担忧。他若是禁果毒发,那就得要拖延半个时辰才能恢复正常,但现已下地,两士兵已持起长矛对准了西阑焰的背!

灵幽王却一声不吭,眯着狭长之眼,冷冷地看着陈千蓠。

好吧,老东西不上当?那么来招狠的!

“皇上,蓠儿自愿接上皇后之位,感恩皇上的厚爱。蓠儿兄长乃生­性­急躁,得罪之处请皇上恕罪!若皇上一心要置蓠儿兄长于死地,蓠儿就一死于皇上前!”陈千蓠一扬眉,右手一拨宝剑,嗖的一下,便将利剑拨出!

陈千蓠脸­色­沉着,心中压抑着巨大的悲痛。

背叛与否,已成大局,再悲伤亦不能扭转乾坤。

她手一抽,立刻将剑抹到脖子上,眼神悲凉,“皇上,若您不应,蓠儿只有一死!”

西阑焰大吃一惊,立刻伸手想将她的剑取下,无奈陈千蓠往前一步,他腹中亦无比疼痛,不得不端下,周围的士兵依旧没有松懈,持着长矛,尖锋相对。

陈千蓠看到灵幽王神­色­一动,手轻轻一按,一抹刺痛立刻由脖子上弥漫开来!

血,一缕缕地如花绽放!

灵幽王见状大吃一惊!陈千蓠竟然真的拨剑自伤,若他不答应,只怕这一美人真的会香消玉殒于他前!

这个美人,可是他千里迢迢寻来,若这美人香消玉殒,那可是真的非常不值得!并且,他灵幽王,又如何能让一天下绝­色­美人消毁于他的前面呢?

当下一急,便一跳而下,所有的皇上风度皆失去!

扭转乾坤2

灵幽王大步冲到陈千蓠前,狭长的眼流淌着怜爱之光,“蓠儿,千万别……朕答应你就是!万万不可自刎!朕什么都会给你,什么都听你的!”

他声音亮如洪钟,令所有士兵都松了一口气,若真的下手杀了这倾国美人与美男,他们还舍不得呢。

并且灵幽王为人残暴,若美人就死于他之前,这罪一定落到士兵身上,到时就大祸当头了。

灵幽王那老脸绽开一笑容,乐呵呵的,走到陈千蓠前面,闻到她身上那阵幽香,想去了当晚于长门殿的销魂,不由得心花怒放。

此美人当初可是给他神仙一般的享受啊,若此次真能接她回宫,不知道应该要用多少时光,才可以完全地享受到那种拥着美人心于美人的甜蜜感觉呢。

风,依旧狂吹不断。

落叶飞扬,碎光濯濯。

灵幽王并没有察觉,于那漫天落叶之中,陈千蓠眼角含着一抹狡猾的笑意,待他上前想夺过那剑,只听一声娇喝,脖子上蓦然一冰,微微的刺痛令灵幽王大吃一惊!

定下眼神,落叶一停,已见那美人嘴角含笑,美眸闪亮,正冷冷地看着自己,那剑已移到脖子之上。

有淡淡的血从灵幽王脖子上弥漫出来!

“皇上!”众士兵大吃一惊!

“别动!否则我一剑取下皇上的脑袋!都后退,否则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陈千蓠厉声说道,凌乱的青丝于风中舞动,不时露出那张有着冷冽之气的俏脸。

西阑焰端于地上,微微抬头即看到灵幽王那失去血­色­的脸,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蓠儿虽然承认自己不是女王殿下,但其实亦比她差不了多少。

腹中疼痛难忍,看到身边的士兵都愣住了,有的则往后退,面皆露惊恐之­色­。

“蓠儿……你竟然敢如此待我?”灵幽王又气又怒,他实在没想到,那个女子眼里刹那的温柔,竟然是用来欺骗他的!

扭转乾坤3

原以为那一刻的柔情和恳求,是出自真心的,没想到这绝­色­美人,竟然如此欺骗了他!从来没有女子,敢欺骗他灵幽王!

“哼?难道你以为我真的想跟你回皇宫?灵幽王,你不要太天真了,你后宫上万美女,你身上的病大概也是千万种吧?哦,就算没病,你跟一头畜生也没区别呀!我怎么可以跟一个畜生生活于同一屋檐之下?我蓠儿虽然为一平凡女子,但仍有自己所坚持的目的与选择。灵幽王,你在我眼中,只当配于一头畜生!”陈千蓠美目抹过凌厉之光,声音冰冷,愤怒热了血,那种恨不得将灵幽王处死的悲愤,令众士兵一时间侧目!

“放肆!你敢有侮于我灵幽王?”灵幽王脸­色­暗沉,杀气顿现,他还以为是于皇宫之中,仍然如此威风凛凛。

众士兵却有着想笑的冲动,这个残暴之王其实早已去去兵心,诸多不满,因陈千蓠的痛骂而有着发泄的痛快之意。

端着的西阑焰亦忍不住轻笑出声,陈千蓠可是个快言快语之人,很少会压抑自己的爱恨。当然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才会装模作样,就如刚刚那一幕,想起来实让他忍俊不禁呀。

如此这等女中豪杰,又拥有着天下绝­色­的容颜,谁,不爱慕呢?

西阑焰想到这里,嘴角弯起,温柔地注视着一脸怒容的陈千蓠,笑容却甚为邪魅。腹中的疼痛微微减少,内心浮起了一片温柔的涟漪。就是如此,这女子,才能真正地走入他的心。

而思紫燕,亦只不过是年少时的迷恋,但却不是爱,爱与迷恋不能划上等号。

迷恋可以放弃,爱上,却不言放手。所以,他更肯定自己的对陈千蓠的感觉,那,是爱。

“哼,你以为这里是皇宫吗?灵幽王,你别自以为是了!你们都退下,否则我一剑剁下他的脑袋!!”陈千蓠俏脸上飞起威胁之意,柳眉挑起,好一副军中女豪杰之样。

扭转乾坤4

“你……杀了她!杀了她!杀了那男子!”灵幽王竟然不怕死地大吼,陈千蓠一急,手一用力,剑锋便蓦然地更深入了灵幽王的脖子里,吓得他连忙住了口。

“你再不乖,我就取你命!别以为我不敢,灵幽王,我可是杀人如麻的女子,难道你不知道么?”陈千蓠娇笑一声,令那些士兵不由得春心大动。

此女子仍为人间绝品,岂能不心动啊。

“你们这些士兵,亦不看看自己的皇上是何等人物,他,一个代昏君,荒­淫­无度,对于百姓皆为所欲为,对于士兵从不珍爱,稍有不慎,你们就会家破人亡,幸福总会一眨眼之间,被毁于一旦,你们还需要这样的王吗?”陈千蓠高声说道,一字一顿,无比坚定!

众士兵脸­色­大变,手中的长矛与剑微微颤抖,陈千蓠说得有理,这样的一个王,还值得他们追随吗?

陈千蓠看到众士兵有了动容,眼神暗喜,连忙趁热打铁地继续说道,“灵幽王,幽国的秘密史书上,记载着你一生的‘光辉’事迹!你荒­淫­无度,每一遇到颇有姿­色­的女子,就想占其为所有!潘珂将军之女,乃许配了同国皇家子弟,你却贪恋潘千金美­色­,纳为你的爱妃,令同国女王大怒,故此大战连连,害得幽国百姓苦不堪言,士兵更是一大批一大批地死去,到处尸体成山,血流成河,土地生悲!将士们,这样的大王,你们愿意追随吗?”

陈千蓠声音清脆而高亮,有如冲天而起的呐喊,令众士兵心中又是大震!

落叶又纷纷飘舞,风怒吼,树海传来一片片的呜咽声。

众士兵目光露出了愤怒的焰火!握着武器的手亦微微颤抖着!

气氛顿时变得无比怪异,那些怀疑的、愤怒的、失望的目光聚集到了灵幽王的身上。

是的,陈千蓠说的每一句,句句属实!他灵幽王的确一直将百姓当作牛马,不爱不理,甚至还残暴对待!

扭转乾坤5

“灵幽王,你执政十年余,幽国所有美人都被你收入后宫之中,令多少将士与爱人离别,令多少痴情的鸳鸯泣血而散?你稍有不顺,就拿士兵与百姓开刀,对你的子民,以烫、烧、杀、割等等手段赐予最残忍的折磨,你难道不有愧于民吗?将士们,你们说这样的王,值得你们献出生命来追随吗?”

陈千蓠的声音高昂响起,如同一曲震撼人心的乐曲,令士兵们竟然感动而愤怒!

是的,这样的男人,不配当他们的王!

“不配!灵幽王不配当王!不配!”

“我等忠心耿耿,却还是令幽国子民受灾连连,人灾天灾,令人痛不欲生!我等实是愤怒至极!”

有几个士兵再亦无法压抑长期的愤怒,纷纷扔去了武器,朝陈千蓠那一边投靠而去!

其他士兵亦面露犹豫之­色­,一方面,很可能畏惧于灵幽王于皇宫之内的实力吧。

一部分人统统弃了武器,高声呐喊着反抗的口号。

西阑焰虽然饱受着禁果之毒的折磨,却仍然感觉到非常兴奋,陈千蓠这一番话,已煽动了许多对灵幽王不满的士兵纷纷后退而去。

如此一来,要逃出这山,简直是非常容易的啊!

他微微弯起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划过那苍白的脸上,手上的伤仍然汩汩流血,但他,仿佛感觉到了最温柔的暖意。

灵幽王脸­色­煞白,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实不敢相信,那些忠诚于自己多年的士兵,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的一番话语而动了反抗之心!

当下又气又急,刚刚想说话,却被陈千蓠冷冷地命令住了。

“别动!灵幽王!我在此若杀了你,亦与这些将士们无关!我不是幽国人,但我的身份从来没有人得知,将士们,若今天我杀了灵幽王,你们可会与我为敌?”陈千蓠那冷峻之­色­微微一缓,换上了那倾国的淡淡笑颜。

怒杀老­色­王1

美人之笑,好比如软心之药,众士兵不由得摇头,有声音震撼响起。

“不会!”

听到众士兵如此回答,陈千蓠更笑得璀璨,仿佛这些日子以来的伤与痛,全部都被这些回答声抹杀掉了。

心静如水,安然如风。

陈千蓠眼眸一亮,声音更为清脆,“好,那我杀了他!”

那些持着长矛对着西阑焰的士兵已收起了长矛,犹豫地看着灵幽王和陈千蓠。但大部分士兵都站于陈千蓠这一边,灵幽王一直以来,都持着兵权,但如今,情势不同了。

灵幽王气得七窍生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脖子上的阵痛令这个残暴之王狭长之眼一眯,一道寒光闪出,吓得其他士兵都不由得往后一退。

“蓠儿!小心!”

西阑焰的惊叫声令陈千蓠大吃一惊,只觉得剑身一滞,内心一惊,只听到灵幽王闷哼一声!

灵幽王竟然不顾­性­命之忧,飞快地伸出手,双手夹住了陈千蓠的剑,身子一翻,立刻脱离了刚刚的危险之境,右脚狠狠向陈千蓠扫去!

陈千蓠惊叫一声,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但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一边的树木,保持了身子的平衡!众士兵大呼,脸­色­煞白,灵幽王可是残暴之王,是不可能那么容易被陈千蓠制服的!

可是,现在陈千蓠怎么办?

剑被夺了,灵幽王愤怒地大吼着扑过来,剑光刺眼,杀风凛冽!

“蓠儿!”西阑焰激动起来,腹中一阵刺痛,但痛竟然于这一声大吼之后,立刻消失了,西阑焰­精­神大振,双眼喷出了愤怒之火,也顾不上手上的伤,一夺过一边士兵的长剑,朝灵幽王冲去!

所有的士兵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场突变!

他们没有帮任何一方,或者在犹豫,又或者在思考着刚刚陈千蓠那一番话,更或者,是被这个突变惊得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

本想六更算了,但要写小白出来,因为答应读者的,哈哈!~再更一二更吧。

怒杀老­色­王2

陈千蓠一个侧身,避开了灵幽王的一剑,身子敏捷得如闪电一般,她玉手一伸,将一边的一士兵的长剑夺了过来!

夺剑,挡剑,对阵,这几个动作都被身子还没恢复的陈千蓠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完全像练了七年武术的女子,令灵幽王大惊。

他强忍着脖子上的疼痛,被愤怒与恨几乎塞爆了他的血管!此女子不可留!即使是天下绝­色­,但今天的她,竟然能煽动士兵反抗,日后定会是祸国祸民(至少对于灵幽王来说,是一个威胁,即使陈千蓠的说法、做法是对的)。

灵幽王趁着陈千蓠平身的时候,又于地上捡起一把剑,双剑齐下,招招狠毒!

要这一个­色­王下定决心杀一美人,真的还是第一次!

为了一个美人,奔走于千里迢迢之外。

为了一个美人,弄得反被美人持剑威胁,差点送掉了老命。

为了一美人,如此狼狈地被众士兵背叛了!

第一次,持起剑,与一美人对敌,他灵幽王,此生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多的第一次!

“逆我者,死!”灵幽王大吼一声,剑狠狠向陈千蓠砍下!陈千蓠正处于回避侧身,后面却有一棵大树挡后,秀眉一皱,连忙举剑挡去那砍下来的银剑!

“咣当!”

灵幽王狭长之眼冷光一闪,左手持剑猛然向陈千蓠刺下,剑光如虹,杀气如风!

落叶哗啦啦地响!

陈千蓠大吃一惊,此处,已无处可躲!若那一剑砍下,陈千蓠必死无疑!灵幽王哈哈大笑,仿佛在得意着自己命不该绝,一个美人,怎么能将他杀死?怎么能将他的江山毁了?怎么能左右他的命运呢?

虽然多么不舍得杀掉这个美人,但好­色­的灵幽王,仍然在这危急的时分,有着最明智的决定!杀了陈千蓠这红颜之祸,才是最明智之举!

怒杀老­色­王3

否则,待她回到皇宫里,又如何是妖言惑众,煽动各臣造反呢?

“蓠儿!”

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仿佛一声惊雷,令不远处的群鸟惊慌地扑着翅膀逃离了这个山林,留下了那一场示分清输赢的三人之战!

那一个激烈的场面之中,在所有士兵的注视下,只听到“噗”的一声响,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士兵们一片抽气声!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下面,三人所形成的那一场杀戮。漫天的落叶依旧不知疲倦地飘落,金秋悲凉,血洒大地!

“蓠儿……”

一声轻轻的叫唤,令陈千蓠猛然地抬起头,她的身上,没有疼痛感!那么……灵幽王为何如此呼唤她?

但见灵幽王的左手举剑,却没有落下。那被陈千蓠架着的银剑,咣当一声掉到地上,灵幽王那双狭长的眼,充满了爱与恨,尽是幽怨。

后面的西阑焰,一剑,砍中了灵幽王的右腿,那阵钻心的疼痛,令他一下子失去了砍下的力量!

在他的眼中,陈千蓠那张绝­色­之脸,恍如他深爱的女子,那女子却双眼冷冽,没有任何一缕温情,甚至带着浓烈的痛恨。那眼神,多么像他的爱妃——白轩迟之母死的时候,亦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陈千蓠俏脸一怔,但看到那灵幽王受伤的眼神,但想起幽国子民,曾无数人死于他剑下;无数女子被他侮辱而自杀,无数人们因他而过得更痛苦!

想起了自己和白轩迟的分开,亦是因为他的从中阻挠,才会发生一系列的变故!

陈千蓠的脸立刻冷下来,不再看那双充满爱恨的目光。

她与灵幽王,根本不是同一路人,更不可能会对他产生怜悯,于是挥起剑,对着他的脑袋,闭上了眼睛……

咔嚓一声,于众士兵的惊呼下,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只觉得胸前一热,有湿湿的液体洒到陈千蓠身上!

灵幽王那脑袋,滚滚而下!

他,死了。

借刀杀人1

西阑焰皱眉,不忍看如此恶心的画面,虽然他亦杀过不少人,但真的很少咔嚓一声,将人的脑袋砍掉了。他拨出剑,后退了几步。手上的箭、镖都没拨下,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阻止灵幽王,真的令许多士兵佩服。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那尸体便朝下翻去,辗过落叶,残忍地滚到了西阑焰的前面。

众士兵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背叛了皇上了,却竟然没有一点惊慌的感觉,只觉得有点大快人心,灵幽王一死,那么继位的,不是白轩迟,就是白洛迟!

不管是哪个当上皇上,应该都不会有灵幽王的残暴与恐怖吧?

陈千蓠持着剑,大口大口地喘气,微微地睁开眼睛,只看到西阑焰持剑Сhā于地上支撑着自己受伤的身体,脸­色­苍白无比。

但他的眼神,很愉悦,默默无言地看着一身浴血的陈千蓠。

“焰……你没事吧?”陈千蓠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不想去看灵幽王的尸体,走过去努力平静地扶他到另一边去。

这,是她第二次杀人吧?从一个娇弱的女子,到一个接近残暴女王的女子,真的蜕变得如此艰难。

她也不想,可是为了生存,不得不这样。

她小心翼翼地将西阑焰扶着坐到看不到那残忍画面的一大树后,看着那被­射­中的右手,被镖钉住的左手,不由得皱起眉。

“怎么?担心我吗?”疼痛万分的西阑焰挑起眉,邪魅地朝她笑。刚刚刺了灵幽王一剑,不知道他全身有多痛。但若不及时,只怕陈千蓠早就死于灵幽王的剑下。

陈千蓠,又欠了他一条命了。

“痛吗?对不起……若不是我……”

“傻瓜,别说这话,我……”西阑焰手臂一痛,小腹亦跟着疼痛起来!禁果之毒又发了!

陈千蓠沉默无声,只能按照着西阑焰的指导,一点点地为他将箭和飞镖取出来,在两个人大忙的时候,突然一阵喧嚣传来。

远远的,传来了一个声音。

“殿下驾到!”

借刀杀人2

陈千蓠浑身一震!

殿下……白轩迟,他,真的来了!

陈千蓠紧紧抿着­唇­,面无表情地为西阑焰处理着伤口,那双幽黑的眼睛里,看不到什么神­色­。虽然一身染血,到处弥漫着腥味,但,她仿佛早就习惯了。

周围的士兵发出一阵惊呼,四殿下驾到,那么灵幽王被刺杀此事,不用他们汇报,自然也会知道了。当下,所有士兵齐齐下跪,声音震天。

“参见殿下!”

只见那山下,有一穿着一袭白­色­衣袍的男子,在玉敬谙凡明等人的拥护下大步走上山来,他神­色­焦急,看到所有跪下的士兵,倒不见了父王的身影,亦没有听到父王的声音,那秀眉不由得轻轻皱起。

他墨发束起,于秋风之中飞舞不已,白衣飘飘,更衬托出那股完美的温雅之气质。腰间挂着一金黄|­色­佩剑,步伐之急,令他几乎忘记了让众士兵平身。

“父王呢?玉小姐呢?”还没走上去,白轩迟便沉声问一个士兵。

“回殿下,皇上……已驾崩……”那士兵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白轩迟愣了一下,连同身边的凡明、玉敬谙等人都愣了一下,却没有多大的反应,仿佛都是很自然而然。

众人屏息,看着白轩迟大步地走上来。

白轩迟紧紧地闭着­唇­,大步踏上山脉之上,双目如电,往下一看,但见山丘之下有一具被砍了头的尸体,那袭明黄|­色­的龙袍,是他最为熟悉的!父王至死亦不瞑目,双目圆瞪,满目都是爱恨交替的神­色­。

血,染红了那一层凌乱的落叶。

却,看不到蓠儿的身影。

白轩迟的目光一下子暗了下来,手蓦然握成拳头状,低声问一边的士兵,“蓠儿姑娘……何处去了?”

那个女子,他唯一对不起的女子,如此想起那一晚,心仍然会剧烈刺痛!他负了她,可是却什么也不能做!他的命运,早就不到自己掌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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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结束,谢谢收看~~~

借刀杀人3

那一晚,她眼中充满的,全是对他的失望与恨意。

那一晚,她愤怒滴血,发誓断了对他所有的情意!

那一晚,他辗转反侧,整夜无眠。

那一晚,他亦痛苦不堪,悲愤欲绝!

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他多想追出去,抱住那躯无比劳累、被绝望与悲愤几乎撑爆的伤痕轻轻的身子,好好地安慰她……

可是,他连看她离去的勇气也没有!手指几乎将自己的手掌掐出血来,心里强忍着那种要留住她的冲动……

一切,还能回到从前吗?

“回殿下……于前面的大树前边!”

白轩迟往士兵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是一棵巨大的参天大树,足足十个人才可以抱过来的树身,浓密的树枝四处招散开来。

有细细的说话声传来。

白轩迟皱皱眉,脸­色­微微下沉,他一步步地朝那里走去,每走一步,都觉得那般沉重,那般艰难。

他,要怎么向她解释呢?

那个如此倔强而认真的女子,真的会听他解释吗?

他如此想着,沉着脸,大步地向那棵树后走去。

她,怎么样了?父王难道是她杀了的?可是不是她,又是谁?

大树后面,陈千蓠正细心地为西阑焰包扎伤口,那平静的脸,平静的眼神,真的完全看不到她到底在想什么。

前面白轩迟与他人的对话,她和西阑焰也听到了。

接着有轻轻的脚步声朝他们这边走来,陈千蓠眉头一皱,眼底,便翻滚着复杂的波澜,她低着头,一次又一次地将西阑焰的伤口反复地包扎起来。

“好了,焰,我们走吧。”陈千蓠淡淡地说,一抬眼,才发现西阑焰紧紧地咬着牙,脸­色­时青时白,冷汗仍然大滴大滴地掉下,湿了那张俊俏的脸。

“怎么了?又是毒发了?”陈千蓠满目内疚,都是因为他为她换了血,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后果吧?

借刀杀人4

西阑焰冷汗涔涔,仍然扯出一缕微笑,邪魅地挑挑眼,“是,蓠儿……我不时毒发,很……很需要人照顾,跟……跟我回花国吧……”

他伸出受伤的手,柔柔地握住她的手,眼睛里全是邪魅的笑意。

这家伙,竟然在受伤的时候,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呢。

陈千蓠皱皱眉,刚刚想说话,思绪全部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蓠儿……”

那声音,曾是如此温柔,如此熟悉,但,又是如此地遥远,令她的心不由得一阵撕裂的疼痛。

陈千蓠眨眨眼,眼睛很­干­,再也没有眼泪就此流下。

她用力地扶起了西阑焰,他虽然是男人,但这些天的奔波,倒也瘦了不少,陈千蓠还是能勉强地扶起他。

转过身,就看到一白衣美男立于左边,腰间配剑,玉面风郎,却有着如此遥远的感觉。

他正定定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充满了爱与内疚,缠绵得如同别离过久的情人。

白轩迟的目光也落到了被她扶起的西阑焰身上,目光一沉,内心竟然凭空滋生了许多紧张与醋意。他自然认得出西阑焰就是那个“江湖郎中”西大夫,他三番四次地出现于陈千蓠的身边,可见二人关系不简单!

西阑焰亦冷冷地看着白轩迟,四目对望,不由得滋生了旁人都能察觉的敌意火花。

陈千蓠不由得讽刺地笑笑,心里一片酸味,却只是弯弯­唇­角,声音冷淡。

“四殿下,我杀了皇上,可否是来拿我治罪?”陈千蓠扬扬眉,声音清脆,除了尽是讽刺之意,倒也听不出什么来。

所有的士兵都屏息看着下面那山丘底下,大家都知道,四殿下与陈千蓠之间的恩恩怨怨,就在陈千蓠离开了轩辕殿那一晚之后,这一件事早就传遍了幽国的每一个角落。

玉敬谙将军义女玉蓠儿为白轩迟的王旨之妻,却在大婚当天被劫,又于半年之后,一人闯回轩辕殿,却得到一纸休书。

借刀杀人5

那个绝­色­天下的玉蓠儿(陈千蓠)一怒之下,破血断情,从此与白轩迟再也毫无关系。这一桩事儿,已为陈千蓠本来就大红大紫的名儿又添上了几分神秘与高贵的­色­彩,能像她这样的一个女子,天下亦只有她啊!

白轩迟微微一怔,目光移到了陈千蓠身上,对上那双冷冽的美眸,不由地觉得心瞬间的撕痛。

他抿抿­唇­,极力压抑着想冲上去拥抱她的冲动。

“蓠儿……对不起,辛苦你了……”一时间,声音低沉,喉咙却像被什么塞住一样,说不出其他的话儿来。

西阑焰冷冷地看着白轩迟,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正是自己的情敌,但现在看来,自己要比他更有胜利的把握。毕竟他从来没有伤害过陈千蓠,即使陈千蓠不愿意跟他回花国,但她绝对也不会回到白轩迟的身边。

她的决绝,他是能感觉得到的。

风变得缓了起来,落叶再也不急速,缓缓飘落。

陈千蓠的眼神如同落叶,带着倦了的冰凉,冷冷地看着那个对她深情脉脉的白轩迟。前一段时间,这个男子——不,是男人,还在轩辕殿的寝殿里,还如此无情地给了她一纸休书。

那休书,如今还好好躺在自己的怀中。

古代的一纸休书,不就是等于现世的一纸离婚证么?所以啊,离婚证可不能弄丢,否则等男人回头找你的时候,就有一个证据,表明你们已完全没有关系。

可以去寻找新的幸福了。

“是啊……当然辛苦我了。我和焰那么辛苦地为你将灵幽王引至此处,我又那么辛苦地为你杀了灵幽王,不正好合了你意么?从今以后,你就是幽国的王了!白洛迟虽然是灵幽王最宠爱的王子,但此刻应该早就被你囚禁起来了吧?四殿下,恭喜你,你达到了你的目的了。”陈千蓠淡淡地笑,毫不顾忌地说道。她玉眸如冰,笑颜倾国,却带着那么一缕寒意。

借刀杀人6

是的,她怎么会不知道白轩迟的想法呢?从得知灵幽王追逐她到这里来的消息开始,陈千蓠就猜测到白轩迟的目的。

他,在自己失踪之后,一定是受了灵幽王的威胁,然后故意不去找她,娶了玉倚风为正妃,待她回到轩辕殿,则给她一纸休书。

而后亦那些监视他的灵幽王的手下,一定是将这消息报以灵幽王,所以才发动了玉敬谙于城门等待她。

而他,则袖手旁观,因为他知道,她一定可以逃过这一场劫难的。

灵幽王不舍弃地追到此处,他亦是看在眼里,一定是打算让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再来个进攻,才可以顺利地再来个一举而获。但白轩迟可能也想不到,这些士兵竟然没有对陈千蓠动手,而让她顺利地杀掉了灵幽王吧?

他,只不过是利用了自己的手,将灵幽王杀掉,从而去掉了弑父之名,又能除掉了灵幽王,坐上了自己渴望已久的王位。

白轩迟,那个温润如玉、纯净如水的男子,原来心机可以如此深,那么,哪一个面,才是他真正的一面呢?

当陈千蓠的话刚刚落下,白轩迟的脸­色­蓦然变得煞白。

他动动­唇­瓣,幽黑的眼睛一下子暗沉如夜,却不再说任何狡辩的话,转过身,声音清朗。

“凡明,传下口诣,宣皇上不慎跌落山崖,龙体已失,故此只奉一黄土为皇上龙体,风光厚葬!在场等将士,都发配边疆,立刻撤兵!”

白轩迟的声音响彻山脉,令所有士兵都松了一口气,至少还能保留一条命,若是灵幽王不死,些美人又伤了他,这些士兵肯定都会是死路一条!

当下,众士兵高呼千岁,便在玉敬谙的带领下撤退下山。现场留下的,就只有凡明等白轩迟的贴身侍卫。

西阑焰几乎全身是伤,单单是手臂上的疼痛,都令他忍不住要呻吟出声,然,腹中的疼痛更令他全身的细胞仿佛于瞬间,被疼痛撕裂开来。

决定,离别1

但现在最重要的,一定要将陈千蓠带回花国!

“蓠儿,我们……我们回花国吧!”西阑焰冷冷地看了一眼,强忍着剧痛,故意再贴近一点她,豆大的冷汗仍然继续。

陈千蓠犹豫了一下,看着那张苍白无比的脸,那狼狈的痛苦的表情,不由得重重地点点头!

他,为了她,付出的太多,三番四次,比白轩迟的多得不知多了多少。即使不如此,她也不再可能回到白轩迟的身边。

西阑焰惊喜地瞪大眼睛,随即,立刻转换成一种无比邪魅的表情,“好,蓠儿,回去跟我成亲吧!”

内心窃喜,看来白轩迟的到来,倒加强了陈千蓠要跟他回国的心啊。

他借着自己力气微弱,身体受伤,更用力地靠着陈千蓠,苍白的­唇­边勾出了一朵苍白的邪魅之花,眼中却充满了恳求。

“喂……”陈千蓠扶着他,心中不是滋味,蓦然地感觉到白轩迟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不觉得微微抬头。

风又大了。

白轩迟清楚地听到了西阑焰的说话,不由得浑身一震,急切地看着那已答应西阑焰的陈千蓠。

白衣男子目光一紧,喉咙突然发紧!

此处,一下子走了一万多的大兵,只剩下六七个人在这里,安静得只剩下风声。

“蓠儿!我……我知道我让你很伤心,你一定会很恨我,可是……我一切做起来,都是为了你!蓠儿,我不奢望什么,但……请跟我回幽国!蓠儿……我白轩迟的王妃,只有你才有资格做……”白轩迟内心揪痛,脸­色­如纸白,­唇­蓦然失­色­。

两个如此亲密的人,看他们的意图,就有了一起回花国的意向。

那个曾如此温柔的女子,那个曾深情若水的女子,此刻眉宇之间,全是冷冽。她的眼神,充满了爱,恨,以及那些他不敢认真看的决绝。

陈千蓠笑笑,笑颜如此悲凉,白轩迟,当初的你,再也不现在的你。我爱的,亦只是当初那个温润如玉的你。

决定,离别2

你的生命里,已被另一个女人纠结在一起,我怎么还会去Сhā手?我最痛恨第三者,即使你有什么苦衷,亦是不可能了。

“是吗?四殿下太会说笑了,民女怎么敢指望攀龙附凤,登上王妃之位呢?谢谢四殿下的提拔,民女无此福享受。”陈千蓠淡淡地说道,扬扬眉,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里,一片如雾。

那个白衣男子,仿佛早就成为了一个梦,这个梦,曾是如此温暖过她那无奈悲伤的心。

而如此,梦彻底地醒了,她还是得回到现实啊。

白轩迟一怔,心如刀割,一时的被逼于无奈,火烧眉毛之际,只能出那下策,却不料,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他狠狠一咬牙,­阴­冷地扫了一眼自己的情敌西阑焰,“蓠儿!大婚当天父王给我下了毒,若真的将你迎娶回来,我必死无疑……蓠儿,我死不死,不要紧,但我不愿意与你分开!所以……我同意了父王的要求,请人将你从清风阁接走,假装你被人劫去,再……再向父王献上一计,因此我娶了玉倚风,让你回来之际再将你气走。当下,我可杀我父王,将你永远地夺回来!蓠儿……我亦不惜背上弑父之名,去捍卫我们的幸福……”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陈千蓠的美眸之中,除了讽刺,悲伤,还是讽刺悲伤!

她扬着眉,或许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悲愤与爱意,淡黄的阳光透过叶子间隙映落到她那张苍白的脸上,显得如此令人心痛。

“够了!白轩迟……在轩辕殿之上,我早就说过,我们永远都没有关系了!不管殿下出于任何原因,我蓠儿,都永与你无任何瓜葛!”陈千蓠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深深地扯痛了她的心,他的心!

他,曾是她如此珍惜的男子啊!

即使,他是为了能夺位,能和她一起,但为何,能和玉倚风有了两个人之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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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6更新完毕。。。汗,今天天气不好,状态不行,明天应该能多更些,亲们,谢谢支持了~~大家抱~~

决定,离别3

虽然说古代王子太子、帝王都会有三妻四妾,但是陈千蓠可是现世之人,怎么那么容易接受他的“出轨”呢?若他坚持一人,或许陈千蓠还有可能回到他身边。

说不介意,都是假的,并且若跟他回去,西阑焰怎么办?

即使她再回到他身边,那些甜蜜的时光,却会掺上了其他的味道,两个人的中间,多了一个女人和小孩子的影子,这些日子,陈千蓠又如何过?

白轩迟,你我的一切,早在那一晚,就成了大局,再也挽不回来了!

白轩迟全身微微颤抖着,秋风若寒,刺入他心,恍若闻到心血喷涌,疼痛万分!

或者他早就料到会有今天,可是对于父王的威胁他更无能为力,只能先用计策取得父王信任,娶了玉倚风,甚至还有了彼此的孩子,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了活着见到他的蓠儿啊!

他睁着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那脸­色­苍白,眼神坚定的陈千蓠,忽略了那个有点得意地邪魅微笑的西阑焰,撕裂的疼痛铺天盖地地涌来!

“蓠儿姑娘!您这话就不对了!殿下忍辱偷生,受尽相思的折磨,更受到了皇上的折磨!他于当初何尝不是忍痛看着您离开轩辕殿?殿下苦苦等待今天,就是为了跟你团聚,将你从恶魔皇上的后中夺回来啊!蓠儿姑娘……凡明虽然是渺小的侍卫,但殿下的努力与痛苦,乃等都明白都体会到吗?相信蓠儿姑娘是个明理之人,凡明恳请蓠儿姑娘与殿下一起回殿!”在上面的凡明实在忍不住高声为白轩迟打抱不平,话音一落,整个人就就地下跪!

他凡明,还是第一次求殿下之外的人,可是做出了多大的决定!

其他侍卫见此,亦同时下跪,朗声恳求道:“恳请蓠儿姑娘一起回殿!”

陈千蓠扶着西阑焰,胸口非常非常沉重,仿佛被一块巨石重重压下!

决定,离别4

白轩迟隐忍地看着陈千蓠,那幽黑的眼眸之中,悄悄地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泪光,除了母妃死的那一天,他悲愤哭过。除此之后,其他妃子对他进行体罚,以及父王的忽视,那一晚持剑将陈千蓠救出,重伤差点致命,他都没流下过眼泪!

然此刻——于这个荒山野岭之中,对着他心爱的女子,竟然如此无能为力而悲痛!

他的心抽搐着,眼睛渐渐被无法压抑的液体模糊了。

“蓠儿……我是对不起你……我没有能力保护你!请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可是……请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需要了!我想要的不是王位,王位——早就托付给了白洛迟,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蓠儿……”白轩迟声音悲凉,从陈千蓠那眼睛里的决绝,仿佛已看到了她的决定。

呵,他是什么意思?

让她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女人产下小孩子,与他共度天伦之乐,而她默默于一边看着吗?

即使多么深爱,陈千蓠又怎么能忍受这一种痛苦呢?

陈千蓠眼中,亦升起了淡淡的泪光,眼前的白衣男子越来越模糊了,那俊美的轮廓,那悲痛的表情,全化为一片模糊。

风蓦然变大,狂扫而过,落叶凌乱纷飞,括起了每个人的衣袍之角,几人有如展翅的龙鹰,悲凉地相互对视。

西阑焰内心一紧,看到陈千蓠甚为动容,不由得紧紧地搂住她的腰,沉声说道,“蓠儿,我们走吧……”

他亦是紧张万分,陈千蓠的心里,仍然有着白轩迟的影子,那人,生了根,发了芽,想一下子抹去那是不可能的!

若她跟他回去,他,又该如何对待自己那颗已动了情的心?

早就控制过自己,不能对她动情,即使她不是女王殿下,但感情之事,岂能控制?不知不觉之中,她越来越左右着自己的行动,像一股血液一般,在自己的体内,掌握着自己所有的一切。

他们的血,不就早就相互溶入对方了么?

决定,离别5

陈千蓠动动­唇­瓣,抹出一缕悲凉的笑意,宛如落叶般,无力地洒落于白轩迟的心上!

“四殿下,好好对你的王妃吧……蓠儿只不过是一陌生人,不值得你如此。”

声音淡淡的,却如惊天之雷,击得白轩迟的心更是阵痛!

白轩迟黑眸更是黯然,苍白的脸如脆纸一般,仿佛一碰就会碎掉,他眼睛的液体加重,亦不掩饰自己的哭态。

“蓠儿!跟我回去……我会好好对王妃,但……从此我只陪在你的身边!”虽然内心绝望,却仍然苦苦哀求,奢望她能回心转意,重新站到地他的身边。

“请蓠儿姑娘一起回殿!”凡明等人又是重重磕头,声音一圈圈地回荡于山脉之中。

风声大作。

西阑焰的手搂得更紧,腹中之痛,手臂之痛,远远及不过内心的紧张。

她,又会如何选择?

白轩迟看着沉默的陈千蓠,不由得双腿一软,扑嗵朝陈千蓠跪下!

“殿下!”凡明等人皆大吃一惊!他可是无比尊贵的殿下,怎么能向蓠儿姑娘下跪?他们立刻起身,想冲下来扶起跪着的白轩迟,却被白轩迟严肃地阻止了。

“你们后退!别过来,这……这是我的事!”白轩迟厉声喝道,眼中一片朦胧,看不到陈千蓠的表情,但却感觉自己的心,早就碎在她的前面。

他,弃了所有的自尊,跪下在她前面。

他,不在乎王位,不在乎身份,亦只是为了留住她!

凡明等人脸­色­煞白,在他们的眼中,殿下真的疯了!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而屈于此处,跪下了那双从来不曾下跪的高贵的膝盖!他的背影如此颤抖无力,仿佛这个世界,真的再也无法装下了他的悲伤!

“殿下!”凡明含泪嘶吼,却只能无力地跪于他后,默默地陪着他承受这一份痛苦。

陈千蓠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地,大颗大颗地掉下,苍白的脸划过泪的痕迹,她依旧用力地扶住西阑焰,却无法说出一个字。

决定,离别6

她­唇­齿微微颤抖,那男子,曾与自己有过多少的甜蜜缠绵,亦曾多次付出­性­命来保护她!向她下跪的男子,情深意切,一切或者都如凡明所说的,他的背叛,他的冷漠,他的残忍,亦只不过为逃开那一劫,来等待时机与她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已。

他想要的不是王位,不是权力,而是想要和她在一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日子啊!

但是这一切,怎么还能重新开始?灵幽王是一个他刽子手,将他们的幸福早就扼杀在大婚的当天!

而对着如此深情的男子,陈千蓠又怎么能忍心拒绝?但——玉倚风,那个已成为王妃的女人,她的义姐,大概此刻正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归来吧?

她,应该怎么办?

他一直想保护自己,到头来还是相互深深伤害了一次,到头来,两个男子,都因为自己而伤痕累累!

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开始悄悄地抹上了一层晚霞,鸟儿又恢复了无忧无虑的歌唱,落叶阵阵,风悲鸣,人静止。

陈千蓠咬着­唇­,内心在一片汹涌的犹豫之水中挣扎,白轩迟,你可知道,这半年以来我亦日日夜夜思念,你亦在忍辱负重地承受着一切。

但是你和西阑焰,都让我如此难以选择。

那些甜蜜的时光,被这一段变故,划上了那么灰­色­的一笔,此后怎么能忽视它?玉倚风固然是王妃,你不爱她,但我亦不忍让她一生备受冷落!

不管怎么样,亦不能做你和她的第三者!玉倚风被你利用了,你又如此忍心,看着她长期受到冷落呢?

而且,还有她腹中的生命,又应该如何处置?

白轩迟,请原谅我,我本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不管如何,亦不能回到你身边。我跟不跟西阑焰走,那是我的选择!

风声之中,陈千蓠那声音,轻轻响起,被风吹得那么那么轻,又有如悲伤遍林流淌!

决定,离别7

“对不起……白轩迟,我不会回去的,我自有我的去处,你……亦是如此,好好对风姐姐,她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子。至少不像我活得那么累那么狼狈……谢谢你的厚爱,殿下,小女子无德无能,自然亦不敢怪殿下,但请到此为止!西阑焰,我们走吧!”

声音虽然很轻,却悲凄无比,但此刻的伤害,亦是断了往后更浓烈的痛苦!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容忍,有第三个女人在他们中间,以及,一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

不管现世也好,古代也好,都不曾动摇过这种思想。

不管他们爱得多深,深入对方的心有多久,她真的没动摇过。

刚刚,亦只不过,为了白轩迟这种态度而心痛,可是她再也回不到过去那个她了。

白轩迟蓦然地瞪大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气,痛苦强烈地覆盖而来,在呼啸的风声中,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撕成了碎片!

“蓠儿!”白轩迟大声嘶叫,声音充满了绝望,晶莹的泪滚滚而下,落叶纷飞,一片悲凉弥漫于此处。凡明等人皆无望地看着他们三人,为这种场景,不由得眼睛微湿,喉咙被狠狠地哽住了!

风悲凉狂扫,叶翻滚,遮了离人的眼,痛了离人的心。

陈千蓠扭过头不看他,扶着沉默的西阑焰,一步步地离开。

白轩迟惊恐地看着她一步步地远离了自己,不由得急步而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眼神悲伤暗沉!

“蓠儿!别走……求你留下……蓠儿!”他声声急切,悲中带泪,令陈千蓠心头一震,她已完全看不到眼前的路,一切都只由西阑焰带着她,往山下走去。

那只手,她又应该怎么拒绝?那一声声恳求,那一声声泪诉,俨然令她心碎欲绝。

“蓠儿……”西阑焰腹中疼痛渐减,不由得眼光收敛,白轩迟此刻已是什么都放弃了,但就是不能放弃她。

决定,离别8

他转头看着那个泪流满面的男子,不由得有了几分怜悯,他亦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子如此狼狈地在他的前面哭。

西阑焰脸­色­依旧如此苍白,不忍地转过头,静静地等待着陈千蓠的选择。他不逼她,在这种情况,若换是他,他亦难以决择。

陈千蓠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伸出手,将白轩迟那手用力地分开,“殿下……请自重……”

白轩迟的身子摇摇欲坠,脸上无­色­,悲痛地看着陈千蓠的背影,突然,他手一扬,沉声说道,“凡明,把他们拿下!”

蓠儿,你只能是我的!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从我身边走开!我失去过了一次,绝对不能再让你走了!

你可知道那一晚,我在鸾青阁里,是多么痛苦吗?那是死亡的感觉,一切都没有了!

所以,我怎么又能让你跟着他人远离我之国,远离我的身边?蓠儿,不管如何,我都会留下你!

凡明等人一愣,立刻嗖的一下拨出剑,“蓠儿姑娘,得罪了!”

他们身形如电,很快就越到了陈千蓠和西阑焰的前面,的确,要对付他们两个伤害的人,凡明这五个贴身侍卫,根本不用多大的力气就可以将他们制服了。

陈千蓠又悲又惊,看来白轩迟已誓死要将她留下,内心万分悲伤。

白轩迟,你留下我,不是穷增我的痛苦吗?我如何去而对那个与你有亲密关系的玉倚风?即使你是被逼的,但已改变不了事实!

为了和我在一起,可以这样伤害一个人,那么以后呢?若是又再发生什么事,你是不是又要重蹈覆辙呢?

“白轩迟!你再强逼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我……宁愿死,亦不愿意跟你回去!你的目的达到了,白轩迟,我不相信我会比一个王位更重要!所以,请不要……不要再阻拦我!”陈千蓠美眸含浅泪,嗖一下拨出了剑,抵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最伤1

那雪白修长得有着优美弧线的脖子上,还有着一道明显的血痕,那是她刚刚威胁灵幽王的时候留下的,现在还隐隐作痛。

凡明等人一愣,立刻停止了脚步。他们亦了解到了陈千蓠的个­性­,说一就一,说二就二!

“蓠儿!”西阑焰与白轩迟异口同声地叫道,脸­色­皆再刷地转变了!

陈千蓠脸带淡笑,缓缓的眼泪流了下来,温暖了那张如此悲伤疲倦的脸。

“不要逼我!白轩迟……我和你,早就缘尽了!若你真的强带我回幽国,我……宁愿一死!”陈千蓠那含泪的眸子掠过了一缕凌厉之光!­唇­齿微微颤抖,­唇­红失血一般的苍白。

那双美丽的飞天之眸(解释一下飞天眸,形容女子的眼眸向上挑,灵气,活力,有着飞天之仙的感觉)流淌着一汪悲水,映着这已被斜阳血染的树木!

白轩迟震住,他绝望地往后退两步,无力地倚靠在那棵树上,他感觉到全身的力气,正被陈千蓠那些话,瞬间抽离。

疼痛入骨,悲伤入心。

他双目空洞地看着陈千蓠,看着那个自己如此深爱的女子,不由得悲从中来,原来他承受那么多痛苦,顶过那么多的折磨,最终,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见白轩迟无力地默默地看着陈千蓠,凡明等人亦不再上前,只是悲伤沉默地看着满脸决绝的陈千蓠,心中一片凄然。

陈千蓠见几人都没动作,便一手持剑,一手挽着西阑焰,一步步地离开了这充满了悲凉的树木。

黄昏黯然,斜阳滴血,风又忽大,括起了满地落叶,有如悲泣之林,远远的响起了离人的悲歌。

白轩迟默默地看着越来越远的陈千蓠和西阑焰,悲愤与悔恨交加,若知有今天,他早就应该更大胆地反抗父王,不应该采取那一个如此冒险的计策啊!

顿时,只觉得胸口一涌热血涌上,口中一甜,蓦然地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心中是无比凄楚的抽搐的疼痛!

最伤2

“殿下!”凡明大吃一惊,连忙收起剑和其他侍卫一起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白轩迟,吓得脸­色­都铁青了,殿下与陈千蓠之情,于他们的心中,亦有难言的楚痛。

旁人看都如此悲伤,更不用说殿下本人。

“蓠儿……蓠儿……”白轩迟喃喃地叫了两声,眼睛里全是空洞的绝望,悲愤促使他的心脏更是撕裂般的疼痛,眼前飞奔而过的,是那一幕幕二人甜蜜的画面,却更撕痛他的心!蓦然地眼前一黑,头便软软地垂了下去……

“殿下!”凡明等人大叫一声,那悲凄之声,久久回荡于这山上,传出了好远好远……

西方,斜阳滴血,群鸟阵飞,深秋,原来是最伤的季节啊。

于山脚之下,陈千蓠吹了一声口哨,将自己的爱马唤回来,这匹马虽然跟她不久,但却已如随她多年的好马一般,随时呼唤,随时回来。

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那一匹黑马便飞奔而来,陈千蓠沉默地扶着西阑焰坐上马,自己再轻轻一跃,便坐于他后面,抓住绳索,驾的一声,便驱马前进,离开了这一座足了数天的大山。

一目而望,周围高山峦峦,林海而绿,黄昏之光凄然地洒于一切,于树后洒下了悲凉之影。

陈千蓠的眼睛,再一次被不安的液体朦胧了……

他与她,始终是不能走于一起,那些距离,那些人,怎么也回不到过去了。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携他的手,安安心心地过完这下半生,不再过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那些被俘的伤痛与侮辱,那些失落的逃难的日子,总以为会过去了。

可是,现在仍然是带着一腔的悲伤,离开此地。

从今以后,再也没能见面吧?即使是能,或者大家都是对敌的一方!

天涯海角,此情即葬,问秋水,借冷风,空悲凄。

双人一宿1

陈千蓠和西阑焰一路向花国慢行,有时会在树下过夜,有时会在山洞里过夜,一路上两人皆有点沉默。

在距离花国京城的百里之外的一家客栈里,已是晚上时分,陈千蓠不得不和西阑焰一起入住这座小小的路边客栈。

客栈装饰得很古朴,一走进去,就闻到了幽幽檀香与饭菜之香,小客栈人很多,那些食客一看到陈千蓠扶着西阑焰起来,都纷纷地侧过头,目光远比惊艳地看着陈千蓠。

陈千蓠在半路上早就将血衣洗了­干­净,换上了一套淡红­色­莲花式上袍,一条黑­色­长裙,青丝随意束后,但仍然掩饰不住那绝­色­容颜,令整个客栈都一片静悄悄的。

西阑焰皱皱眉头,赶了十多天的路,人也很疲倦了,但手臂上的手亦好了一点,两人慢慢走进去,就连那老板娘、小二都惊讶地看着走进来的一男一女,以为神仙下凡了一般。

“老板娘,麻烦帮订两个房,将酒菜送上房中去,可好?”陈千蓠对着那发愣的老板娘微微一笑,那清脆的声音令那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不由得一下子回过神,布满了皱纹的脸上立刻绽开一朵小花。

“呀,姑娘呀,当然可以,小二,快将这两位带上客户,对了,两位客官,你们要哪等房?下等房,还是中等房还是上等房?”老板娘显然是个热情的女人,而且看到两人亦是衣着虽然普通,但气质却是难以掩饰的高贵。

“中等房吧,给两间,谢谢。”陈千蓠的口气简直就像在现世开房,未免有些尴尬。

“老板娘……今天小店爆满啊,现在只剩下一间上等房,其他客房已满了。”小二为难地说道,那些吃饭喝酒的客人,不由得纷纷低声议论。

老板娘尴尬地笑笑,看陈千蓠这二人的态度,亦猜到不会是夫妻,否则不可能会要两个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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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白和小风的关系,大家很有质疑,至于是什么情况下发生的,不要急,后面会有提到的。今天最后一更吧,谢谢大家支持哦~~

双人一宿2

陈千蓠和西阑焰对望一眼,陈千蓠无奈地点头,“好吧,那就要那间上等房吧,谢谢。”

她将下山时含英交给她的银子掏出一两来,陈千蓠是个财盲,虽然最会用人民币,但却不会用银子。并且这一段时间来,都几乎没住过客栈,那一小包银子自然还是沉甸甸地躺于怀里呢。

“请姑娘跟我来。”小二轻声说道,领着陈千蓠和西阑焰往楼上走去。那一众食客皆感觉到自己的魂魄都被勾走了,在座的亦有他国远到花国来做买卖的大客商,见过美人无数,但仍然没见过像陈千蓠那般绝­色­女子。

当下,有几个大客商就动了不轨之心。

二楼的西厢,这里的上等房皆是双人床,古朴的风格,紫檀桌,宽大的双人床雪白纱帐,檀香微微扩散着,一油灯在夜风中微微颤抖。

陈千蓠扶着西阑焰坐下,转身跟小二点起晚膳去。

西阑焰劳累地躺到大床上,但­唇­边却流淌出邪魅的笑意,这些天来,其实他自己的伤是差不多恢复了,只不过装着还是病弱的模样,好与陈千蓠亲近一点。

“西阑焰,来擦把脸吧!”不多时,陈千蓠从下面捧来了一盘微热的水,她自己手臂上的伤早就无大碍了,见西阑焰因她而创下重伤,所以不得对他细心照顾。

西阑焰睁开眼睛,看到陈千蓠拿着湿毛巾站于床前,美眸含水,正担忧地看着自己。那邪魅的笑意自然早就收去了,他微微地点头,朝她笑笑。

“谢谢蓠儿。”

陈千蓠愣了一下,再次发现,西阑焰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蓠儿说得很温柔,态度也比以前少了几份戏谑。

陈千蓠挑挑眉,凑上去小心翼翼地为他擦去了脸上的尘埃,那张微微苍白的脸越发的俊气迷人,那些微微凌乱的墨发散落一边,更衬托出他的玉郎温风,

双人一宿3

“对了,你怎么不叫我殿下了?”陈千蓠瞄了一眼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他的­唇­边,仿佛带着那么一缕胜利的弧度。

“我本来就是殿下,两个殿下在一起,还要对你尊称吗?”西阑焰眨着眼睛,一抹邪魅的笑意浮起他的脸庞。

“可是为什么以前你又叫我女王殿下?”陈千蓠不舍不弃地追问。

找了许多话题,不就是为了遗忘一些东西吗?那些压得她心痛的情,不知道何时,能真正地放下?

陈千蓠仔细地为他擦了一把,然后在那朦胧的灯火之下,将毛巾拧­干­。

“因为你不是真正的女王殿下,所以你要求不到我叫你殿下。”西阑焰还是淡笑着,一如当初遇见她时,带着戏谑的口吻。

这,跟那个深情哀求她跟他回花国的男子,又突然像两个人了呀。

陈千蓠无奈地回过头,看着那张绝­色­得自己也有点自惭形秽的脸,感慨这个男子,怎么能一直变脸呢。

西阑焰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像黑夜之中那些美丽的宝石一般,令得陈千蓠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的眼眸里,瞬间,掠过那一缕温柔。

令她不由得想起那个于山林里,痛苦恳求她跟他回殿的温润男子。

瞬间,那些悲伤又闪电般,流遍了她的全身!

“啊……”一声呻吟,吓得陈千蓠马上从那些悲伤情绪里逃出来,定晴一看,只看到西阑焰抱着小腹,脸上有着痛苦的表情。

哎,又是禁果毒发了吧?

陈千蓠连忙奔至床边,紧张地看着他,“怎么了?西阑焰,又毒发了?”

如此一想来,西阑焰真的不幸,两个人的血里都有着禁果之毒,可是西阑焰却频频毒发,受尽痛苦折磨的,都是他。

“蓠儿……”西阑焰微微喘气,苍白的脸­色­有几份诡异,没等陈千蓠反应过来,这狡猾的西阑焰手突然一伸,紧紧地抓住了她想安慰的玉手。

双人一宿4

陈千蓠猛然地怔住了,看到西阑焰眼睛里那抹狡猾的笑意,才明白他是故意的!

灯火朦胧,摇曳生姿,令得陈千蓠的身影亦袅袅闪动,温柔地打落在西阑焰的身上。

西阑焰用力地抓住她的手,眸子里有着一汪蓝­色­海水的温柔,层层涟漪闪动,带着他那独特的体香,温柔地扑面而来。

古代人很奇怪,完全不用像现世人用香水来增加体香,他们是天然的,不受到任何点缀与污染的。

朦胧灯火下,西阑焰那长得叫陈千蓠妒忌的睫毛闪啊闪,一抹邪魅的笑意浮起他的脸。

即使光线朦胧,陈千蓠仍然能感觉到,他那如同雕刻出来的脸上的弧线,扬起着邪魅的弧度。

“喂……你……西阑焰,你耍我?”陈千蓠皱皱眉,看着他那紧紧抓住自己的手,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会这样。

虽然西阑焰有时很调皮很邪魅,但很少这样来骗她的。

“就是耍你,怎么样?”西阑焰轻笑出声,眼睛弯弯的非常好看,若非陈千蓠受过那沉重的一击,一定会被这个笑容迷住的。

“你太无聊了,你的伤好了?”陈千蓠不忍责怪他,这家伙,她早就习惯了他的时不时调戏人的举动。

“没哦,要不要帮我看看,为我脱衣袍?”西阑焰坐起来,一脸邪魅的微笑,眼神里刻意地有了几分暧昧。

这,就是赤­祼­­祼­的勾引吧?

陈千蓠瞪了他一眼,刚刚想抽回自己的手,谁知这“受伤”的西阑焰突然大力一拉,将她整个人拉入他的怀抱,另一手马上揽到了她那纤细如柳的腰上。

两人身躯紧贴,暧昧的气流亦因此缓缓流动。

“喂,西阑焰,你又想耍什么花招?”陈千蓠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红,自己的脸贴到了他的胸膛上,能听到那咚咚咚的心跳声。

他,也很紧张。

双人一宿5

“蓠儿,我救了你那么多次,你就以身相许吧!”西阑焰斜斜地挑起眉毛,手上的力道加大,毫不掩饰地加重这暧昧的气氛。

他那眼眸里,倒是带着那么一点邪魅,那么一点真诚,虽然口气戏谑,却还是令陈千蓠全身一震!

这句话,他亦曾对自己说过,那是自己被俘之后,她曾求他带她走。

可是他却要她“以身相许”这一可笑的条件来救她,到如今,已是差不多大半年了,现在听来,蓦然间感觉到几分恍惚。

离那一段日子,真的太远了,远得令陈千蓠如同做了一个梦一般,瞬间,就站到了这个距离那个时候的九个月之后的时光这端。

陈千蓠眼神暗沉,沉声说道,“西阑焰,放手,不要闹了。”

西阑焰一愣,眉宇间全是不悦,有着暗暗的冷气一抹而过,“不要再想起他,否则,我会很难过。”

他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去,刚刚还在戏谑的表情,亦变得沉重起来。是的,他看到陈千蓠陷于一片恍惚之中,眼眸一片沉思,纠结的情愫立刻于胸口里弥漫开来。

她一想起那个人,他的心,就会不舒服,很痛。

“我没有想起他!放开我!”陈千蓠亦沉声反驳,拒绝承认自己的心中所想。是的,她想起那个他来,可是又能怎么样?

岂料西阑焰斜斜地一挑眉,另一手抽出,倒将她搂得正紧,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却不肯放开她。

陈千蓠大惊,这人,真的越来越无聊了!冷着脸用力地挣扎着。

“噗……”西阑焰的手一用力,便更加疼痛起来,浓眉皱起,不由自主地抽了一口气。(他是故意的。小纪­奸­笑中……)

灯火亦如此暗沉摇曳,落于两人的脸上,有着一抹如同轻纱的柔和。

陈千蓠还想继续挣扎,却因那一声抽气声而抬起了头。

双人一宿6

她看到他那张暗沉却掠过几缕红云的脸,那因疼痛而眯起的眼睛,微微温热的呼吸洒到她的脸上,轻如羽毛,却又掀动她的心弦。

陈千蓠一时怔住了。

她蓦然地睁大眼睛,那双如水眼眸里灵汪汪的,即使灯火暗沉,却仍然映得出西阑焰那张绝代风华的脸,双方的身体亲密接触,在空气中滋生着暖暖的电流与气氛。

热气不断地相互传递,令西阑焰的身子一阵燥热,但却依旧不肯松手。

“不要想起他……蓠儿……你答应和我一起回花国的,他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但……不要离开我!”蓦然之间,西阑焰紧紧地拥着她,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

无数次的心悸,无数次的担忧,无数次的动情,都是因她而起。

再厚实的心墙,还是抵不过那如大海边的潮汐,汹涌而来,心墙倒塌,那些浓烈的情意,最终还是弥漫出他的心田。

穿过刀光剑影,越过千山万水,看过尸骨残血,亦见过美人无数,最终,她于他的心里,刻下了最深刻的一笔。

她那娇软的身躯柔柔地贴到他身上,心中的波澜暗涌,令他的­唇­,一点点地往下移。

陈千蓠茫然地看着那张俊美得烙入她心的脸,朱­唇­轻轻一抿,心里穷生着许多复杂的情愫,是悲伤,是感动,还是无奈?

他的呼吸越来越近,朱­唇­亦近,那两瓣柔软的­唇­,轻轻地擦过了她的额头,他不理会她眼中的迷茫,只想用自己的行动,锁住了她的心。

陈千蓠全身一震!

那温柔的感觉,仿佛还有一个男子给过她——白轩迟!

虽然仅仅只有两次亲吻,那感觉却如同刻入了陈千蓠的那颗脆弱的心里,怎么遗忘,亦无法遗忘!

那一次,他持剑将她从灵幽王手中救出,差点丢了命,最后于床榻上轻轻地吻住她。

双人一宿7

那一次,他于书房里,亦如此热情地亲吻过她,那一次若非皇上宣旨而来,恐怕她早就于书房中,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他了。

那时的气息,那时的气味,那时的情境,重重复复地回放于陈千蓠的大脑里,令她不由得压抑不住地颤抖!

她——还是没能忘记他!

在另一个男子的怀抱里,她竟然如此想起他!即使离开了,即使以如此决绝的姿态离开了,可是还是想他!

暧昧的气息一层层地扑来。

西阑焰那如同羽毛般轻盈的吻,落在她的鼻尖上,温柔得仿佛找不到一点点的痕迹。他心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这可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如此亲密的举动。

脸红耳赤,血液沸腾,他,仿佛不是他了。

檀香飘渺,灯火袅袅,白纱帐因陈千蓠的挣扎而一波波地摇曳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令陈千蓠的身子竟然火热起来,那种奇怪的感觉一波波地扩大,令她大吃一惊!

那感觉,正是于书房里和白轩迟一起热吻而产生的感觉!当时的柔情层层,春心似水,她,怎么可以忘记?

“不……焰……不可以!”蓦然之间,陈千蓠马上回过神,从西阑焰的温柔乡里醒了过来,心中蓦然地一阵残痛,更用力地挣扎。

“不可以想起他!”西阑焰见此,俊脸一沉,刚刚想吻到她的­唇­上,又被她移开了!

她在拒绝他!虽然知道自己不能乱来,可是那种压抑的深情,那种想爆发的激|情,令他欲罢不能!

他亦不顾得手臂上的疼痛,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抵住她的脑袋,正想狠狠地吻下去,外门却响起了小二的声音。

“客官,饭菜来喽!”

瞬间,两个人都停止了,西阑焰急促地喘息,他再一次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原来令他差点儿失去了理智。

双人一宿8

陈千蓠趁着这个空档立刻抽身而出,尴尬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脸上烫烫的,西阑焰那粗重的呼吸声仿佛预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向尴尬进了一步。

“来了!”陈千蓠应了一声,一下子将门打开了,她面如桃花,眼眸内春光四溢,虽然亦同时有着那么一份令人心痛的悲伤,便倒将奉饭菜过来的小二看得直愣住了!

此美人,不绾高贵的发髻,青丝甚至有几分凌乱,但那秀眉飞入云髻,美眸斜挑,眼神清冽,­唇­若朱红,就那么淡淡的一眼,简直能将人的魂魄勾去了。

连路过的那几个客商都不由得停止脚步,看着这个素衣美人,不由得目瞪口呆,口水狂流,眼中­淫­光浮动,看得陈千蓠真想上前赏几个耳光给他们。

“谢谢。”陈千蓠接过饭菜,微微颔首,转身放下饭菜,关上了门,遮住些还在苦苦追寻她的目光。

绝­色­女子就是麻烦,若她是一柔弱女子,又没有西阑焰的陪伴,一定会遭到别人的不轨之举吧?

西阑焰依旧坐在床榻上,脸­色­微微潮红,看到陈千蓠转过身看他,不自然地冷冷地转开了视线,他还在为她的拒绝而生气呢。

“喂,可以吃了,我先动了!”陈千蓠又好笑又好气,刚刚的尴尬被她扑噗的笑声打破了。

那个西阑焰,现在不就跟一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吗?

“不吃!”

果然,西阑焰侧过头,气鼓鼓地回答道,那态度,那表情,真的跟十多岁的小男孩没什么两样。

将往日那个邪魅神秘的美男跟现在这个有点小孩子的男子联系起来,真的很不可思议和别扭。那时的陈千蓠自然亦想不到会有今天这个画面吧?

“真的不吃?”陈千蓠忍住笑,刚刚那一幕,轻轻地搅动着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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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人一宿9

“不吃!”某人有点恼怒,仿佛故意气陈千蓠一般。

陈千蓠再也忍不住扑噗一笑,眼睛弯弯的,仿佛忘记了刚刚那尴尬一幕,心中有许些暖意。

“不吃的话,我一个人吃完了哦。”陈千蓠笑眯眯的,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心里竟然乐开了花,好久好久,没认真地吃过一顿饭了。以前都是吃包子­干­粮,现在一看到白花花的米饭,真的非常激动。

或者,是有意令自己开心一点,才能更好地遗忘过去吧?

她拿起了筷子,捧起一碗饭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有四个小菜,牛­肉­、土豆、烤­鸡­以及下酒的花生。另外一瓶酒打开着,弥漫出醇香的味道,令这小小的房阁内更充满了温暖的气氛。

那些又香又软的饭入口,加上了那些炒得香喷喷的小菜,令陈千蓠胃口大开。

只有饿的时候,才能遗忘一些不愉快的东西,拼命地用食物来镇住自己不够安宁的情绪。

当陈千蓠吃过了一大半碗饭时,西阑焰才慢吞吞地从床上走下来,自然,他也饿得几乎不分东南西北了。早在一天前,­干­粮就吃完,为了赶路到这个客栈来,两人都没停下去摘野果。

并且,于大山之中的野果,还有一些西阑焰和陈千蓠都没见过的,若是有毒­性­,那就麻烦了。

赶到这里的时候,两个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等这半个时辰,都等得脖子都长了。

所以,西阑焰再气,也气不过自己的脖子呀。

他黑着脸在陈千蓠身边坐下,捧起一碗就沉默地吃了起来。

气氛又一下子降到最低点,只听到双方吃饭的声音,以及外面客商的脚步声、谈话声。

陈千蓠悄悄地抬起眼,打量了一下那个有点小孩子气的西阑焰,那张俊脸还紧绷着,眉头皱成一团,微微凌乱的发丝四散,仍然掩饰不住他的俊美。

双人一宿10

发现到陈千蓠正看着自己,西阑焰亦微微抬头,凤眼一挑,红晕还没有完全退掉的脸又黑了下来,他冷傲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在跟她冷战一般。

陈千蓠心里直发笑,可是又不敢笑出声,直到咽下了最后一口饭,看到那张还在黑着的像她欠了他十万的脸,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外面月­色­明净,陈千蓠倚到窗栏边,凝视着那轮残缺的月亮,不由得微微有些伤感。

刚刚笑西阑焰,笑得脸上有点点抽筋了,现在一走到凉风如水的窗边,及物生情,莫名其妙的惆怅便瞬间滋生起来。

西阑焰恼怒地放下筷子,“蓠儿,我有什么好笑的吗?”

恋爱中的男人的智商其实也比较低,或者会莫名其妙地发火,莫名其妙地怀疑,莫名其妙地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就像此刻的西阑焰,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有点恼怒。

大概,是为了她的拒绝吧?

“什么?你没什么好笑呀!”陈千蓠回过神,回过头微微咧开嘴,朱­唇­轻启,笑意盈盈,眼睛里分明就有着那么一抹嘲弄。

西阑焰蓦然地站起来,大步踏到她前面,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从里面找到一缕说谎的痕迹。

“没有?刚刚你不是笑了很久吗?”西阑焰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着是她的拒绝,还是为了弄清楚自己哪里做错了?

否则,一向淡然的陈千蓠,怎么可能突然笑了起来呢?

陈千蓠仰着头看着那个微怒的西阑焰,感觉这个男子,虽然曾经有着那种一种神秘,记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还感觉这男子一定是倾世的冷傲美男。

但眼前的这个男子,跟以前那个形象已相差好远了,但身上的不羁之气息,那种高贵依旧还在。不同的是,他现在,有点像恋爱中的小男人。

但,很明显,是现在这个西阑焰可爱了。

双人一宿11

“我想笑不行吗?”陈千蓠淡淡地扬眉,跟他说,只会说一辈子都说不完的,“我累了,去泡个澡。”

“泡澡?蓠儿,你刚刚笑我什么?”西阑焰见她想走,急得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阻止她的离去。

这里的人都称洗澡为清尘,他自然听得一头雾水。

陈千蓠头大地看着他,秀眉轻皱,她怎么能解释得那么多?而且这几天赶路真的很累,眼皮如同被压上了千斤大石,恨不得下一秒就这样睡过去。

肩膀的衣袍被他抓得皱皱的,微妙的气息开始弥漫。

“我真的没笑你什么,西殿下美男一枚,仪表堂堂,我蓠儿有什么可笑的?”为了摆脱这个无聊的男子,陈千蓠不得不赞美他几句。

西阑焰冷哼一声,眼神暗沉如夜,“是否笑我过急?蓠儿……我宁愿你暂时拒绝我,但不是为了那个人而拒绝我……”

他低低呢喃着,眼睛里又抹过了一缕神奇之光,令他的眼眸亮如天上星辰,那蓝­色­的幽光,令陈千蓠蓦然地心头一震。

眼前,那张温润如玉的笑脸,瞬间飞逝,令刚刚被调起的轻松的心又瞬间沉重下去。

“焰,给我时间……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的。”陈千蓠低下头,轻轻地垂下眼睛,映入眼内的,是他那双黑­色­的靴子,早就在去救她的时候划破了吧?

他为了救自己,吃了好多苦头,受过许多伤,是无可否认的。

陈千蓠亦知道,他为自己,付出许多,甚至会比白轩迟多。可是白轩迟内心的疼痛,大概是西阑焰无法体会的吧?

“好,我不勉强你,我等你。”西阑焰扬起眉,眼睛瞬间亮得更明亮如火焰。

“但你说过跟我回花国,蓠儿,不许反悔。”西阑焰邪魅地笑了,他,赢了。

她已答应自己,一定会给他一个答案,那就是代表了她明白了他的心意。想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永远也不离不弃,她是明白的。

双人一宿12

陈千蓠重重地点头,除了花国,她实在找不到想去的地方。

幽国,再也不是属于她的地方,圣国,虽然是女王殿下的故乡,但现在可是由水秋寒执政,女王殿下的位置根本还夺不回来。至于她答应过玉玄姑姑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得到的。

而此刻,亦只能跟西阑焰先回花国过一段时间,待以后再观察吧!

那个男子,在她心上留下了­阴­影,虽然不是真正的背叛,但那是爱不得,求不到的东西,令她真的很累很累。

等到自己的伤好一些,心伤亦平复了,再作决定亦不迟,大事不能急于一时。

深夜的时候,陈千蓠让西阑焰睡床上,她睡地上,他执意不肯,原以为西阑焰是装大方让自己床上谁,谁知他爆出一句更令人吃惊的话。

“一起睡不行?只不过同床共枕,又不是洞房。”

西阑焰邪魅地向她挑眉,­唇­边浮起一抹戏谑的笑意,眼睛深处却藏着那么一层期待。

陈千蓠俏脸一沉,蓦然之间,又想起了白轩迟那一晚,亦请求她同床共枕。

一切一切,又有如风一般呼啸地吹回来,令她脸­色­煞白,身子蓦然地僵住了。

西阑焰愣了一下,脸­色­亦沉下,他自然觉得陈千蓠和白轩迟之间已不是那种单纯的关系。虽然自己觉得不介意,但此刻却如此尴尬。

他一声不哼地抱着一条被子铺于地面上,便一头躺下了,留下了发愣的陈千蓠。

月光如水,从花窗上映进来,凉凉的,柔软得如同鸟儿之羽,却令人心万分惆怅,愁思万千。

檀香淡淡,灯火袅袅,陈千蓠睁着眼睛,并没有睡着。

下面的西阑焰早就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因陈千蓠已答应跟其回国,自然心安神乐,加上多天的劳累,自然一头倒入就载入了梦乡。

陈千蓠看着那片雪白月光,那天看到白轩迟的情景,那别离之际的情境,亦重重复复地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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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更吧~~亲们,小纪真累啊,可是这文人气好像越来越低了,汗,大概是写得不好吧。。。

他和她1

白轩迟的悲凄,离别的疼痛,世事的无奈,现实的残忍,一切一切,都挥之不去。

不管如何,再痛苦也不可能会在一起了。

陈千蓠转身看着下面那个睡得正香的西阑焰,朦胧灯火之下,他的­唇­紧紧地抿着,长长的睫毛不时地颤抖几下,眉头时而皱起,仿佛在做着一恶魔一般。

“蓠儿……别走……”

突然,他的眉头大皱,一张口,却喊出了她的名字。

陈千蓠心咚的一下狂跳起来,脸上微烫,不知道为何,虽然自己从一场心碎的爱里走出来,却仍然会有那种感觉。

她翻过身,不忍去看那张俊俏而弧线紧绷的脸,空气流淌着檀香味,打更声一下下地传来,更突出了夜的安静。偶尔会有马飞奔而过的声音,哒哒哒,敲打着陈千蓠无眠的寂寞的夜。

幽国。

轩辕殿。

书房里,多日滴水难进的白轩迟无力地坐在太师椅上,目光无神地看着对面那一张床榻。

那张床榻,还保持着许多个月前一样,那天与他的蓠儿于此缠绵,差点儿就生米做成熟饭,她的温柔,她的迷人,她的香甜,仿佛还于眼前一般,重复地扯痛着他的心房。

而在陈千蓠失踪一个多月后,也是于这里,在父王眼线的监视下,他假意对送上门来的玉倚风动情,那情景,还清清楚楚地浮现于眼前。

……那是炎热之夏,外面的热气层层翻滚,教人不敢多多停留。书房边有一大榕树遮挡着,才格外的清凉而舒适。

当时的白轩迟正于书房内看书,他自然知道父王对他的威胁,可不是假的。周围都有父王的眼线,一举一动,都不可逃出父王的眼睛。

上次被父王的人喂下了散血毒,若两天没解药吃的话,定七孔流血,肌­肉­腐烂,散血而死!父王承诺到玉蓠儿(陈千蓠)回归到他身边之际,方将解药交给他。

他和她2

“殿下,玉小姐于外求见。”一新来的士兵于外报道,那人,亦是父王设下的眼线,白轩迟亦不是愚蠢之人,自然明白必须骗过所有人,才得以获得解药,再找机会给以灵幽王重重一击。

毒父不死,子不宁!

“召见。”短短两个字,就将他的一生改变了。

不多时,玉倚风轻移莲步而来,她满面春风,眉梢含情,眼中春水荡漾。一袭薄薄的轻盈罗裙,有些宽松的莲花上衣领口大开,露出丰满的半胸,肤如白脂。

要说玉倚风美,她大概亦是比陈千蓠多了几分风情,如一朵含羞之花,诱惑人心。

“风儿参见殿下。”玉倚风看到略为瘦削的白轩迟,不由得淡淡露齿,他能见她,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自从义妹蓠儿被劫,她就差不多天天来这为他泡好茶,本以为会被他拒绝,可是之前的二次拒绝之后,此后每天都得以召见。

她自然以为,白轩迟已将爱意转移于她身上,并且每次见她,目光不再是从前的冷漠,而变得温柔如水,含情脉脉。

“风儿平身,今天不想喝茶,你来陪陪我吧。”白轩迟那刚刚冷漠的眼神蓦然一变,有如春风入内,暖意盈盈。

玉倚风惊讶地看着眼睛闪亮的白轩迟,连忙点点头,轻步移到他身边,为他磨墨。

她身上有着淡淡的薰香,虽然不如陈千蓠那体香如此清纯迷人,但仍沁人心脾。

感觉有人偷窥,白轩迟眼中冷光一掠,然后又恢复了那个温润美好的笑容,眼神有着浓浓的情意。

他伸手抓住玉倚风的玉手,声音温柔,“风儿,我不想习书法,别磨。”

玉倚风惊讶地看着他,一看到那炽热的眼神,不由得小脸一红,含羞地点头,心儿却咚咚咚地狂跳起来。

这段日子里,白轩迟对她,的确一直如此温柔亲近。

他和她3

“是,殿下,殿下不开心吗?看到你满脸是愁绪……”玉倚风眼角含情,大胆地抬头凝视着那双陌生的温柔的眼睛。

白轩迟淡淡一笑,将她的手握得更紧,“风儿,哪里愁了呢,你来了,倒让我更愉悦就是了。”

玉倚风心儿更为狂跳,白轩迟对她越来越温柔,仿佛就感觉到她的幸福,越来越近了。玉倚风虽然很妒忌陈千蓠,但心机还是很单纯,对于白轩迟的突然转变,自然也没想那么多。

“殿下……”玉倚风脸上红云翻滚,男女授受不亲,她仍然是第一次被一男子如此拉扯着。

但此男子却是自己一直爱慕着的男子,亦不懂得如何拒绝,内心仍然为他的举动暗暗高兴。

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她含羞地微微挣扎,想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哪知白轩迟用力一拉,玉倚风整个人便被拉入他的怀抱。

玉倚风轻轻地啊了一声,蓦然地瞪大眼睛,小脸更为爆红,朱­唇­红慌启,声音带着那么一缕心动的颤抖。

“殿下……你……我……”玉倚风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惊喜与惊慌之意,第一次,白轩迟如此亲密待她!

但见他眼内含情脉脉,玉郎之容掠上一抹红晕,­唇­深红,微启之余白齿若流光面世,令玉倚风没有一点点的挣扎,不管他会对她做什么,她一定都不会反抗。

两人姿态暧昧,气息开始纠缠于一起,层层叠叠的温柔亦开始滋生于两人那对视的眼神之间。

眼前的美人,虽然不如陈千蓠那般绝­色­迷人,但亦算是一等美人,白轩迟亦想不明白,为何父王这­色­王倒没有纳她为妃,难道是看在玉将军的面子上?

她惊慌的眼神又带着那么一种期待,醉眼迷离,呼吸迷香,脸若桃花,就连那脖子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整个身子有若棉花一般柔软,融化于白轩迟的怀中。

他和她4

白轩迟内心大燥,若一直拖下去,不知父王会不会更怀疑他的行动?加之身子早就压抑着欲望,自从与陈千蓠于一起,他的身子就变得奇怪起来。

体内,一股炽热的欲­火­腾升而上,白轩迟急急地喘息,搂着怀中的美人,不由得俯下身,狠狠地吻上了那微启的朱­唇­。

玉倚风又惊又喜,却不挣扎亦不反抗,这,可正是她所期待的。

他要她什么,她都会给。

她亦相信,白轩迟会对自己负责,他,乃是一个用情至上之人,不动情,又何苦会如此待她?

怀中女子娇媚之声破碎而出,令白轩迟更坚定了下一步的做法!他疯狂地掠夺着她的甜美,索­性­抱她往床榻一放,凌乱之吻落于她的­唇­、脸、脖子以下……

窗外,光芒明亮,一双眼睛蓦然掠过,带着惊讶之意。

他,就这样与另一女子发生了如此亲密的关系,迫不得已,但每一步,都做得了遮掩人耳的效果。

数日后,白轩迟向灵幽王请求赐婚,不过这一次请求赐婚的对象,是玉倚风,并且恳求灵幽王允许他休了陈千蓠,立玉倚风为王太子妃。

灵幽王当即下旨,命二人于十天后大婚,从此之后,并赐四王子比上次更多的厚礼,一时间满幽国人皆为纷纷相告,一切皆成大局!

他和她5

娶了玉倚风之后,白轩迟完全出于外人所料,对她更是万分的好。身子着凉了,急得整晚未睡;王妃怀胎了,高兴得将喜讯大发,并摆酒席祈福三天三夜……

他对她,犹如多年的爱人,每一点一滴,都做得无微不至,令玉倚风如同淋浴于巨大的幸福之中,玉敬谙与白轩迟更为密切。

而潘珂将军,亦被白轩迟拉拢过来,灵幽王本来就不得军心民心,由此一来,势力更是朝白轩迟一边倒。

策划弑父大计完全顺利,只不过,他完全没想到,陈千蓠再也不会原谅他,回到他的身边。

古代王子帝王三妻四妾,他以为陈千蓠不会介意,可是他哪里知道,陈千蓠乃是21世纪之人,怎么可以容忍这一种“背叛”?怎么可以容忍有第三个女人Сhā在他们的中间,并且还有一拖油瓶?

那一切,早就注成大局,再也回不去了。

此刻的白轩迟,内心全是一层层翻滚的疼痛与悔意,眼中恨意弥漫,手紧握成拳状,关节唧唧作响!

“王妃驾到。”

外面有人通报,白轩迟眼中冷光弥漫,无力地看着那张床榻,回忆起那些将错就错的时刻,恨意更是浓烈。

玉倚风穿着宽松的衣袍,在两个丫环的搀扶下缓慢而来。肚子更为凸出,已是五个月的身孕,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殿下,听说你这些天心情不好,父王的事已妥了,皇兄更是会将宫内之事一一处理好,来吧,妾身为你熬了汤,来尝尝吧。”玉倚风含笑着,微微扬手,随后的两个丫环便奉上鲜汤,那香味四溢,令人的确心神大振。

白轩迟微微抬头,苍白的脸­色­更为­阴­沉,眼中掠过一缕从来没有过的戾气。

“有劳王妃了,但请以后不要亲自下厨,我胃口不好,无论是谁做的都喝不下,退下吧。”白轩迟淡淡地说道,微微地闭上眼睛。

幽国新王1

“殿下……这可是补汤……”玉倚风微微一怔,自从灵幽王驾崩之后,白轩迟就变了样子。

不再对她温柔若水,不再对她体贴至微。

甚至,连看也不想再看她一眼。

眼中,还带着微微的恨意,厌倦,悲凉。

他的迅速蜕变,令玉倚风深感不安,曾经的幸福,仿佛就变得如同烟雾一般,迅速地消失去!她又惊又怕,却又毫无办法。

“殿下……是不是妾身做错了什么?”玉倚风失声问道,白轩迟对她冷漠,已有数日了,可是她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什么。

白轩迟从一块温润之玉,转变为一块拒人之冰,实在令所有人惊讶。

当然,亦只有他的亲身侍卫明白到底是为什么,陈千蓠一走,他的魂儿没了,心也碎了,自然没有力气再演戏。

“你没做错,做得很好,只不过我不喜欢这样而已,退下吧。”看到玉倚风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微微叹息,他,又负了一女子。

玉倚风被他利用,她还不知道,这让他更为内疚,但从始至终,爱意不曾有过。

床上之事,亦只不过一时动情,她,亦只是发泄的工具而已。

见白轩迟再次闭上眼睛,玉倚风玉容失­色­,只能轻轻地一扬手,令其奉汤的丫环退下,“是,殿下,妾身告退。”

一步步地离开书房,经过那张床榻边时,玉倚风不由得愣了一下,就是在这里,他将她变成了一个女人。当时的柔情蜜意无法言表,可是如今,却床冰人冷,物是人非!

幽国公元1458年11月20日,本已为王的白洛迟却突然宣布,将王位拱让给白轩迟,自己退居于后,原因不明。

幽国公元1458年12月20日,白轩迟隆重登位,举国欢庆,大赦天下,从此推翻了幽国残酷的统治,一律减免国税,惩治贪官污吏,只不过几天之间,白轩迟被人誉称为“碧王”,意思是指心如碧玉,为民造福,不贪不­淫­。

幽国新王2

那些被灵幽王强纳为妃、强抢而来的上万后妃,皆为白轩迟全部遣出宫外,赐她们渴望的自由。

碧王之名,更是天下大振。

只是无人知道,有多少悲苦,压抑于白轩迟的内心之中。他要的不是王位,更不是万人景仰,只不过是那一点点的幸福,却触摸不及。

那个女子,他一直将她放于心深处,寂寞之夜,方可拿出来,那些陈旧的时光,却已然泛黄。

凄凄风声,微弱灯火,更穷加了内心的悲凉,闭上眼,陈千蓠的音容笑貌,楚楚而现。

内心大痛,有清泪两行,缓缓而下。

于万人前面风光甚好,豪气万千,但背地里,他的悲苦,他的伤,他的痛,有如厚厚云层,压积在他的心间,令那颗时时刻刻受尽相思之苦的心,无法有着清碧心之静。

一颗玲珑心,能受得了,多久的苦思之痛呢?

幽国皇宫,秋景更深,掬花、大丽花,以及白轩迟让人特意从圣国移植回来的圣凤花,无数鲜花为这种深秋寂寥之气增上了几分­色­彩。

圣凤花开始生长,这花的意志力与生长力堪为顽强,秋霜重重,依旧能生机勃勃地吐枝发芽,花蕾点点,很快这花儿就会璀璨盛开。

白轩迟亦听说过,女王殿下出生之夜,圣国皇宫里就突然一夜之间,从土里冒出这种圣凤花,一夜之间,一片煞煞的雪白,美艳至极。

其实他觉得,那是象征着陈千蓠的花,所以才如此神奇而顽强。

今日秋风飒飒,落叶飘飞,长廊曲回,画亭寂寥。

白轩迟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于画亭里与白洛迟面对面而坐。

他从来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一天,已当上王的白洛迟自愿将位交于他,自己却甘愿居于后,默默过着属于他的生活。

白轩迟长眉轻皱,手指之间的酒杯反反复复地满了酒,又被灌入了喉咙里,烈酒化为浓烈的愁思,终究亦抵不过她的离别。

幽国新王3

“皇兄,为何要将王位让于我?”终于,憋于心里的那句话,还是问了出来。

白轩迟与白洛迟,一直以来都不太和谐,白洛迟锋芒毕露,语言尖锐,常常令白轩迟不满。

当然,白轩迟过于温雅的举动亦让白洛迟看不过眼,两人如二虎,在此之前,白轩迟一定都幻想不到今时今日,与他面对面地把酒言欢。

白洛迟淡淡一笑,那些露于眼里的锋芒最终被一抹柔光所代替。

“皇上,王位对于我而言,亦只不过一空壳,权利、美人都亦只不过过眼云烟,你我多年兄弟,却不能理解我为人,甚是悲哀。在江山前面,你才是最合适的皇帝,而我亦只不过一个游手好闲的王子而已!”白洛迟笑,那英气逼人的脸上有着深深的感慨。

他的放弃,亦无疑是看到白轩迟拼了九生十命,伤痕累累,于心不忍。并且白轩迟有实力将这一国之王当好,当前幽国情势危急,白轩迟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白洛迟生­性­不羁,却不与其他王子一般对王位虎视眈眈,即使白轩迟将他定为王的最佳人选,却依旧对此不屑。

“但是……我亦是如此,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些。”白轩迟淡淡地说,一抹苦涩的笑意掠过。

虽然自己为王,可是为百姓造福,但他却是多么想摆脱这种束缚,追随到她的身边。

不管她如何待他,他一定能忍下去,是侮辱,是讽刺,是鄙视,都可。

白洛迟目光如炬,突然朗朗一笑,声音爽朗得将往日的邪气全部抹去。

“皇上,若有思念的女子,何不先将国家治理好,待有兵力的一天,可将花国拿下,美人江山,统统归你了!”白洛迟并非愚蠢之人,他自然知道白轩迟为了陈千蓠而苦苦愁思,却又得不到佳人原谅。

誓不放弃

“皇兄!我怎么可以为了一女子,而令幽国百姓陷于大战的悲苦之中?我亦只不过想心身无牵挂地去到她身边,如今我应该做的做,亦做了,王位让回于你吧!皇兄乃为聪明之人,这一国之君,要树立形象又有何尝困难?”白轩迟又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是的,为了她,他什么都不想要。

虽然与白洛迟为兄弟十几年,但白洛迟的个­性­,白轩迟还是未能完全理解。

他时而行踪诡异,时而追花逐蝶,实在是一个很难让人理解的男子。

“皇上无牵挂?王妃过几个月就要临盆,即使现在是得不到你的宠爱,但她毕竟是你的王妃,孩子亦是你的。你又于心何忍弃了他们?”白洛迟冷笑一声,玉倚风不管有是谁,但都被他利用,无论如何,亦不能弃之不理。

白轩迟脸­色­微白,沉下气,不作声。

“皇上,若你真的不愿意为一女子如此,那么就好好做好你的帝王吧!那女子个­性­刚烈,即使你抛弃一切追随她,她亦未必会跟你于一起。”白洛迟淡笑,陈千蓠之事,他亦早就有所闻了。

天下绝­色­美女如此多,却唯独她,是如此特别。

白轩迟一愣,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酒杯,只听到啪的一声,酒杯顿时被握成碎片,手指顿时一片刺痛,有刺目的鲜血汩汩而流下……

是的,不管他做什么,她可能都不会跟他在一起。她的离开,只不过不能两个人承受着三个人的痛苦,只不过为了让他好好对待玉倚风而已……

但,她能舍弃了那一份情,就证明,她没有回头的决定!

“不管如何,我都会让她回心转意,回到我身边!不管付出怎么样的代价,上刀山下火海,至死不辞!”

白轩迟字字坚定,如同落山巨石,不可动摇!

他决意已定,无人可改变,山崩海裂,亦无可转移!

妃子们的妒忌1

秋深意凉,花国京城。

距离皇宫的不远之外,沉香殿,西阑焰的起居之处。

藏玉阁,面临一池清幽之水,左边是一片绯红枫林,风吹起,叶片片飞零而落,有如漫天仙女撒下的仙花,飘渺动人。

陈千蓠于沉香殿已过上数十多日,天气越来越凉,身上的伤却已渐渐好转,于藏玉阁里,她总是吃了又睡,睡了又吃,像失去了灵魂的人一般,用自己的话说,只管长得肥肥白白,任何东西一概不理。

不过,西殿下从外面带回一个女子,却已传遍了整个京城,但从来没有人见见过那传说中的美人。

由于西阑焰于幽国身份保密,这些人亦无从所知,他带回来的女子,就是那个名动天下、引得灵幽王千里迢迢不辞劳苦去追寻的美人陈千蓠。

灵幽王之事,世人亦以为只不过是坠崖而亡。只因白轩迟将那追随灵幽王的一万士兵提升到皇宫护卫级别,成功地堵住了他们的口。

幽国虽然在灵幽王任位期间大失民心兵心,但士兵的水平还是中上,白轩迟任位以来,但深得民心兵心,要留住一个秘密那简直就易如反掌。

“小姐,汤水来了,请起床吧!”

早就天亮了,陈千蓠懒懒地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这些日子里,她总算能过一段平静的日子了。

来服侍她的是西阑焰亲自挑选出来的丫环小秀,这是个约十四岁的小丫环,长得水灵灵的,每次看到她,陈千蓠都想起了在玉府里的翠珠。

想她此生,唯一能给自己温暖的,就是西阑焰,玉夫人,含英青丝等人,除去白轩迟不说,翠珠亦在她这命运多变的时光里,添上了几分柔和的­色­彩。

“嗯,放在一边吧。”陈千蓠淡淡地答道,这些日子以来的懒,或者是想缓解一下心里的累意。

妃子们的妒忌2

在浴血山习武到回到花国这段日子,现在的陈千蓠的皮肤更为白,毕竟于浴血山天天习武,皮肤略有些微黑,现在休养了十多天,人终于有点返回到初初穿越的时段了。

“小姐,您不舒服吗?”小秀看到陈千蓠的脸­色­不是很好,不由得担忧地问。

这女子于小秀眼里,可是个绝­色­美人,连自己看到都颇为心动,更不用心西殿下,怪不得他会将她带回沉香殿,可容她自由地走动。但就是不太允许她踏出殿内一步。

虽然下了限制,但这美人却真的连阁门也没踏出一步。

不过,西殿下不太喜欢她踏出一步,一来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虽然西殿下同样受伤;二来是因为怕其他男人窥见她的美貌,传到了皇上那里吧?

要知道,西沧皇跟灵幽王可是四国并列的二大­色­君,其­色­的程度,可是四国百姓皆知。

“我没事。”陈千蓠淡淡地笑,朱­唇­轻启,那如脂凝白的容颜如花轻绽,看得小秀不由得怔住了。

除了小姐,她真的没见过比她正美的女子了啊!就算是那些虚有妃名的妃子,若将她们和陈千蓠一比,简直一个是地上,一个是天上。

“小姐,你知道吗,外面的人都在讨论小姐,妃子们都缠着奴婢,要奴婢说小姐的事呢。”见陈千蓠脸­色­缓和了起来,从来不敢跟陈千蓠多说话的小秀,也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小秀是个大脑筋的丫环,虽然一些闲话是不可多说,但外面所有关注陈千蓠的人,无非是妒忌她。

自己的主子遭到妒忌,小秀却从来不慌张,因为她亦清楚,即使有人想陷害小姐,西殿下绝对不允许的。

陈千蓠微微一怔,妃子?这样说来,西阑焰已纳了妃子,并且已有了爱妃?这些事情,西阑焰是从来没向她提过,她自然也没有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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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结束,谢谢支持哈~~

妃子们的妒忌3

现在听小秀一说,才蓦然地明白,他可是花国王子,并且年纪已到了纳妃的年龄,怎么可能没妃子呢?

“哦,她们问了什么了?”陈千蓠倒不在乎,淡淡地问道。站到一边去,接过小秀拧好的毛巾擦了一把脸,并用盐水漱了漱口。

在这里,比不上现世如此方便,陈千蓠也习惯了。

“她们都问奴婢,您长得如何美貌,如何容颜惊人,脾气如何等等,我就说了,咱们主子可是天下绝­色­美人,­性­格又温和呢。”小秀甜甜地说,笑得见牙不见眼。

又是一单纯的小丫环,陈千蓠倒在小说里看到,越是单纯的,就是越有心机的,表面上的单纯,并不代表整个人都如此单纯。

但是,陈千蓠不愿意去怀疑小秀。

陈千蓠淡淡地笑了一下,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那个在其他人前面戴着邪魅面具的男子,那个有时很狡猾有时又很小孩子气的男子,纳的妃子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能得到他的宠爱,又会是什么样的女子?自己呢?他口口声声要她跟他回国,是爱她,还是同情她?

“小姐,您别误会,西殿下从来没有临幸过任何一个妃子,并且他还愿意让任何妃子随时可离开沉香殿。奴婢就只看到西殿下最在乎小姐,小姐不要误会哦。”小秀看到陈千蓠淡淡地笑着,眼睛里却涌动着莫名其妙的神­色­,不由得连忙为西阑焰解释道。

陈千蓠一怔,倒没有说什么,坐下轻轻地尝了一口汤,汤水甜美而纯香,大概能闻得出当归、人参、枣子等味道。阳光透过窗棱淡淡地映入,有如一袭轻纱,带着飘渺的触感。

喝了半碗汤,陈千蓠才想起问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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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纪看了一下评论,有读者说越看越无聊。可能是小纪太急了,没有想得很仔细,那么我从明天开始真的开始放慢写和更的速度,好好设置一下后部分的内容吧。

从明天开始,一般只会有6-10更了,星期1-5就六更,双休日就10更吧。谢谢大家的支持~~

妃子们的妒忌4

“那么,那些妃子们都留下了么?”陈千蓠眼睛闪亮,西阑焰这个人,真的有趣,竟然这样来对待妃子们,不知道那些妃子有没有个另特别暗恋西阑焰的呢。

“回小姐,有五个妃子留下来,其他的妃子皆因得不到宠爱而纷纷要得殿下的一纸休书。”

陈千蓠眨了眨眼,一抹淡淡的笑意划过。数日以来,她不曾踏出过这阁门,就跟以前在玉府的清风阁一般,差不多与世隔绝了。不过今天突然很想出去走走,大概天天睡,睡得烦闷了吧?

她吃完早膳,让小秀帮自己绾一个简单的发髻,不施任何胭脂只是斜斜地Сhā上玉夫人所送的凤凰金钗,但仍然无法掩饰那倾世之美。

一双淡淡柳眉,灵灵的剪水之瞳,眼角微微斜起,勾起了一抹魅惑人心之气;朱­唇­玉齿,香肌玉肤,青丝淡淡纠缠,蓦然一看,镜中之人,乃令本人变有所失­色­啊。

陈千蓠轻轻地感叹着,自己来到这些鬼地方,除了得到这种美貌之外,倒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俗话说红颜祸水,女王殿下亦知道自己的容颜过于倾国,并且加上奇怪的个­性­,故此才戴上人皮面具吧?

不管如何,因自己而起的血案已有不少了。

从被灵幽王强抢,大婚,夜闯轩辕殿,再次到被灵幽王追捕,一切一切因她而死亡的人,已不少了。

果然就是红颜祸水啊。

挑一件素白的莲式罗裙,穿于陈千蓠身上,有如婀娜仙女,并不因这一身如此素白的衣袍而显得单调,却更突出她的脱俗与绝­色­风华。

“眼下殿下还在殿内吗?我想出去走走。”陈千蓠淡淡地说,她真的很想出走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这些天来,睡得人都有点晕了。

小秀愣了一下,没想到小姐第一次主动说要出去走走,不由得有些为难。

“小姐,殿下吩咐过,小姐……不可以出殿,只可以在殿内随处走走。”

妃子们的妒忌5

陈千蓠眼中有着淡淡的光芒掠过,西阑焰竟然软禁她?可是理由呢?

这些天来,他倒天天来看她,每次都会陪她坐个半个时辰,虽然话不多,但不至于要将她软禁起来吧?

不由得有几分恼怒,自己的身体恢复了,若要走出去遇上坏人,她还是能一个人对付得来的。

“我要去见殿下,小秀,带路吧。”陈千蓠淡淡地说道,虽然不动声­色­,但内心真的有几分恼火。

不管是何人,也不能将她软禁起来。即使自己成为了西阑焰的妃,更不能这样!

“是,小姐。”小秀有几分迷惑,小姐可是第一次找殿下呢。以为陈千蓠挂念着西阑焰,不由得有几分欢喜。

西阑焰于这些下人之前,从来不曾露过任何笑脸,都是一副冰冷的容颜,那有点落寞的身影,总令他人深为其而担忧。

自从殿下将小姐带回之后,人倒有了许多笑容,那笑颜可是千古难得,看到他的笑颜,小秀就满足了。她亦明白,自己即使爱慕着殿下,亦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美梦。

深深长廊,幽幽走道,沉香殿之大,乃为玉府的一倍有余,处处翠瓦琉璃,金柱流光,好一派皇家气派。

“殿下每天早上都会与两位友人于荷花亭前商策大事,夜间才会赴到皇宫里上职,其他妃子皆很沉静,每日习诗作画,琴棋对弈……”小秀在一边喋喋不休地说道,陈千蓠只是目光淡然,扫过了一幅幅­精­致的宫殿之图,于前面是开宽的花园空地。

迎面走来了六七个女子,有三个女子皆是丫环打扮,其他的则锦衣玉颜,莲步轻移,可怜的小脸上皆抹上了厚厚的胭脂。

不过总体看来,那三个女子各有千秋,肥瘦不一,媚态如风,绾着­妇­人之发髻,一头令人眼花缭乱的金花发饰。

“小姐……那三位是殿下的妃子,玉妃,灵妃,红妃。”小秀一见,脸­色­微微一变。

妃子们的妒忌6

这三个妃子虽然对殿下深情款款,不愿请求被休,但是五个妃之中最泼­妇­型的妃子。

其实一些想留下来的妃子,就是被她们三妃逼走的,其余的瑶妃、羽妃因生­性­安静,不喜外出,少了碰面的机会。并且西阑焰亦警告过她们三人,再为非作歹,就赶她们出沉香殿。

陈千蓠微微一怔,她当然察觉到那些妃子齐齐用那种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她。

由于西阑焰对自己明显地与众不同,自然会招来妃子们的妒忌。不过想想那些妃子们之间的斗争,陈千蓠就一点没兴趣。

“哟,我管是哪位呀,大概这位美人就是殿下带回来的小妾吧?”其实一个穿着红­色­衣袍的女子冷笑一声,几步之间,那几位妃子与丫环已走到了陈千蓠的前面。

“小秀见过三位夫人。”

“蓠儿参见三位夫人。”

陈千蓠和小秀心有默契地福了福身,异口同声地说道。以陈千蓠以往的身份,她根本不用给这种俗世女子行礼,但此处可是西阑焰的宫殿内,得不为他添上麻烦吧。

“果然啊,原来这位美人就是殿下带回来的贱妾。”

“哎,简直就是狐狸样嘛,怪不得将殿下迷得都将我们忘了呢!”

两个声音充满了讽刺之意,亦有贬低陈千蓠的意思,那着着红­色­衣裳的女子即是红妃,名如其身,一身都是刺眼的红。

白­色­衣裳的女子则灵妃,紫­色­衣裳的则是玉妃,三妃于沉香殿里,是丫环和下人皆为一谈变­色­的人。就连管家李伯也要让她们七分。

“抬起头,让我们瞧瞧这位美人哪里迷住了殿下。”一个冷冷的声音飘入了陈千蓠的耳朵,让她不由得于心里发出一阵冷笑。

若非是为了给西阑焰面子,否则她早就拂袖而去了。

在三个女人那些充满浓烈妒忌的目光中,陈千蓠缓缓地抬起头。

妃子们的妒忌7

一瞬间,那三妃三丫环齐齐哑口无言,完全失态地看着眼前的这位美人。

但见此美人虽然一身素白衣裳,发髻也绾得很简单,却一支­精­致金钗斜Сhā,却一点金­色­渲发髻;飞天美眸,盈盈水光于眼瞳内,灵气逼人!

素手朱­唇­,容颜绝代,那气质更是无人可比,眼神冷冽,额有霸王之气。

蓦然一见,有如看到一代女王怒视他人,杀气一泄千里!

陈千蓠于近距离之际,更看清了这三妃的容颜,虽然总体上说得是美,但亦只不过是平凡的美人,倒是那些眼神如此庸俗。

不由得更为不屑,自己亦从来没有跟她们争宠之心,在这里遇见,真是浪费时间!

三位妃子皆被陈千蓠那冷冽的眼神吓了一大跳,很久才回过神来,红妃脸­色­大变,此美人正是有着天下绝­色­,所以殿下才被她迷住了。

不过仗着自己可是比她来得早,冷眉一挑,沉声说道,“这位妹妹,你可是殿下纳回来的妃子?为何不来给我们拜见上茶?”

哦?这就来给陈千蓠一个下马威了?

陈千蓠淡淡地笑,倒也不怒,那笑颜一露,顿时令那妃子们更为惊愕。

此美人风华绝对,虽然嘴上不服,但于心时在,还是觉得这种女子,天下并无双。

“夫人们,我亦只不过是殿下的一友人,何须要给夫人们拜见上茶?不过明人不说暗话,小女子亦不想与夫人们发生矛盾。眼下小女子有事急见殿下,若夫人们非要为难小女人,你们不怕被殿下知道,重罚你们?”

陈千蓠不急不燥,并没被那红妃的气势而压倒。

她可是现世人,怎么会容这些人来侮辱自己呢?何况这可是女王殿下之身躯,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侮辱讽刺。

红妃大吃一惊,没想到此美人不仅仅目光冷冽,还不像其他人一样畏惧她。

再见男妃1

“恕小女子时辰不多,下次再奉陪。”陈千蓠­干­脆不再理会这三妃,迈开大步朝前走去。小秀吓得脸­色­微白,却又不好说什么,跟着陈千蓠急步而去。

“放肆!怎么会有这样的贱人!”其他二妃亦大怒,不由得在后面破口大骂。

陈千蓠忍着一肚子气,在小秀的带领下,来到了那座安静的荷花亭。

远远看去,亭­色­淡淡,池水幽幽,虽然荷花早就败落,但一边的花开得甚是璀璨,衬着一池寂水,倒也有几分诗意。

西阑焰与两个男子正于亭中用早膳,待陈千蓠走近,西阑焰等人才发现她的到来。

一抬眸,看到其他两个男子,不由得怔住了。

那两个男子,一袭白衣,玉面星眸,一文气一武气,他们亦惊讶地看着突然闯入的陈千蓠,齐齐为她的美貌而震惊住了。

哎,这两个男子,不正是女王殿下的男宠妃——司马良和欧阳锦吗?虽然陈千蓠见过他们一二面,但还是有点印象的。可是她简直没想到,为什么这二男妃,会来到这里?

当初自己被夺权之际,听说许多男妃都被赐死或者流放,有的就投靠了水秋寒,而这两位男妃,难道不成就是被流放出来的?

“蓠儿,你来这有何事?”西阑焰凤眼一挑,感觉有几分不悦,皆因他的蓠儿正愣愣地看着那两位男妃。

相信她是已认出来了,否则怎么可能有如此怔住的表情。

“哦,殿下,我来于此当然是有事,这两位是……”陈千蓠淡淡地笑,声音略略低沉。她故意装作不认识,当然亦是在二男妃前面掩饰自己的身份。

“这两位是我好友——司马良兄,欧阳锦兄。”西阑焰微微淡笑,对于陈千蓠的反应甚为满意。

“蓠儿见过两位仁兄。”陈千蓠微微福身,声音淡淡的。

再见男妃2

司马良和欧阳锦不由得震惊了,这声音——竟然如此像女王殿下的声音!淡然而冷冷的,完全没有一点感情于内。

“哦……见过夫人。”二人连忙起身,为刚刚的失态而尴尬万分。

陈千蓠眉头轻皱,“呵呵,小女子亦只是殿下的一友人蓠儿,并非夫人。”

刚刚西阑焰没有向他们介绍陈千蓠于此的身份,他们当然是以为这女子便是西阑焰新带回来的夫人。

西阑焰脸­色­一沉,刚刚他也是故意没有道明,而如他预料之中,陈千蓠还是自个人解释了。

陈千蓠倒自然坐下,对着西阑焰那张­阴­沉的脸就想笑,差点儿就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小秀立于一边,看到司马良二人的神­色­,自以为是被小姐迷住了。

有二丫环见陈千蓠到来,皆怔了一下,又连忙送上了等量的早膳。

“蓠儿,来此有何事?”西阑焰沉声问,他并不想让陈千蓠见到她以往的男宠妃,但来到这里亦改变不了事实,但心头真的有几份郁闷。

“殿下,你是否曾命令过小秀,让我不得步出殿门?”陈千蓠也开门见山,也不顾男妃在此,反正她又不是西阑焰的妃子,根本没有权利限制她的自由。

西阑焰一愣,难道她来找他,就是为了这一件事?

“是,京城人多杂乱,你一个女子,怎么能露面于众人之前?”西阑焰垂下眼睛,拈一杯酒就此灌下。

他实在不想她的美貌露于其他人之眼前,怕皇兄来夺,引发了跟白轩迟一样的惨案。

但是聪明如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如白轩迟般愚蠢,借另一女人来转移皇上视线,获得他的信任。

若是不行,他,必定会反抗夺其位,手握大权,再也没有人管束得到他。

“殿下难道忘记我是谁了吗?我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欺负呢?”陈千蓠微笑,此刻的她不是往日的她,西沧宇是好­色­之王,与灵幽王并提相论,但她的心仿佛再也没有一丝恐惧之意。

再见男妃3

“呵呵,那是殿下生怕蓠儿姑娘被他人窥见美­色­,恐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欧阳锦倒很明白西阑焰的意思,爽朗地朝陈千蓠笑笑。

陈千蓠报以淡然一笑,眉间有着淡淡的冷意。

西阑焰救了她,她很感激,但若是管制了她,她才觉得恼火。

“不要说了,在这一段时间内,不要随意出去,京城有大批国外贼人,武功不是一般的强。”西阑焰脸­色­更­阴­沉,他始终担心,陈千蓠会离开此沉香殿,从此再也寻不着她。

陈千蓠听罢,也不多说了,在这二男前面,还是得给一点面子他。

“殿下,蓠儿姑娘真的很像属下的一故人,她的声音,完全是一模一样的。”一边一直沉默的司马良终于忍不住看向那位美艳得无人可比的陈千蓠,淡淡地说道。

他的身上,依旧是那种文雅气质,跟以往不同的,就是那眉间多了几分沧桑之意。

西阑焰一惊,陈千蓠一怔,皆齐齐说不出话来。

的确,人的样子可以改变,但声音绝对是变不了的!怪不得司马良和欧阳锦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不就是怀疑她的身份吗?

“呵呵,良弟,天下之大,有同音之人多如牛毛,不知你那位故人是何人?”西阑焰故作不知,陈千蓠亦垂下眼睛,逃避了欧阳锦那锐利的目光。

司马良一怔,连连点头道,“那也是,天下之大,同音的人很多啊……在下冒昧了。那位故人,于良某来说,是一很重要之人……”

在他的心里,终是相信女王殿下还没死,可是几周转折,都打听不到女王殿下的消息。最多的是,都听说女王殿下被凌乱处死,连尸体亦未被保留。

听得他声音里的忧伤,陈千蓠倒觉得很内疚,没想到女王殿下如此残暴,仍然有男妃为她担忧挂念。

不过若是此刻表明身份亦不是一件好事,水秋寒知道之后,不可能就此放过她。

出游1

“于锦某来说,那故人很重要,可惜我们力量不足,无法保全她……”欧阳锦声音里亦有着压抑的难过。

气氛瞬间变得怪异起来。

“对了,殿下,京城何时会有狂欢日?蓠儿在这殿中真的很闷,想参加一下狂欢会,或者踏青。”陈千蓠突然清脆一笑,清脆铃音打破了这些僵局。

“狂欢?”三古董男子齐齐惊愕,一点也不明白陈千蓠的意思。

哎,又口误了,这一下,突然怀念起那些现世的日子啊。

“狂欢会,就是指你们开的宴会一般,在我国……”陈千蓠蓦然地止了口,怎么能解释那么多,反正他们又不懂。

“反正若是有时间,我想去外面看看。”索­性­直白一点,她在这里超闷了。

欧阳锦顿时笑了起来,“若殿下过于忙碌,为弟可护着蓠儿姑娘,一直闷于此处,人是会有几分累意的。”

“谢义弟,不必了,改天我寻个日子,与她一道而去吧!”西阑焰邪魅一笑,他怎么舍得陈千蓠跟其他男子一起去踏青?

如此一来,气氛又活跃起来。

差不多一大半年不见,司马良身上已少许多文雅之意,多了几分刚强。而欧阳锦则更是英武俊气,谈起治国之道,更为­精­彩万分。

数日后,西阑焰果然抽出一天的时候,陪着陈千蓠往外踏青而去。

不过这一举,更令其他妃子恨得咬牙切齿,西阑焰连她们也不多看一眼,却如此宠爱这个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子,心中的恨意更是一起强烈燃烧起来。

马车朝着外面驶去,厚厚的门帘窗帘将陈千蓠与外面的世界隔绝起来,她只能听到纷乱的人声、车声。

而一边,就坐着西阑焰,这家伙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邪魅的蓝­色­眼瞳里,透着一缕缕诡异之光。

“看什么?西阑焰,你想将我带到哪里?”陈千蓠沉不住气,扬眉问道。

出游2

“不是说要踏青吗?我带你到城外去踏青。”西阑焰斜着眼儿,笑意盈盈。

“可是……”

“可是什么?有什么不妥?”

“将你放在我腰上的手拿开,你在占我便宜。”女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虽然这马车内狭窄,但陈千蓠仍然记得西阑焰去挑选马车的时候,她见过一辆还要比较大的。

西阑焰却要了如此狭窄的马车,并且只要一辆!他是故意的,这样两个人一起于马车内,总不一小心地被这邪魅殿下吃豆腐。

“此处过于狭窄,我手无处可放。”对方狡猾地笑,那玉颜如风,掀动人心。

陈千蓠眼中有一抹凌厉之光闪过,手中一提,一下子将那放于自己腰间的手紧握,用力一扭,西阑焰忍不住轻呼一声。

西阑焰眯起狭长的凤眼,痛意减去,邪魅的笑容依旧在那张脸上,他用力反手一握,令陈千蓠一点也动弹不得。

“骗你的,那一点点力气,怎么能弄痛我?”戏谑的声音低沉响起,带着那么一缕得意的笑意。

两人的伤都已好了,总体上来说,陈千蓠的力气怎么也敌不过西阑焰,不被吃豆腐也是奇迹了。

“西阑焰,你……”此刻的西阑焰紧拥着她,­唇­抵住她的发,缕缕芳香淡淡地钻入他的鼻子里。

“别吵,现在西沧皇还在怀疑我,外面有眼线,别动!”西阑焰沉声说道,身上的幽香缠绕着,令陈千蓠眉头一皱。

西阑焰在花国的地位依旧很险要,随时亦都会被拉下的可能。

每一步,都要走得很小心,他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被西沧宇所陷害。虽然他已拉拢了不少重要之臣,但时机未成熟,眼下西沧皇还有一部分大臣拥护着,想要夺回王位,真的非常不易。

六年之年,父王被弑,但在此之前,亦留下了圣旨,父王亦无意流露过圣旨的消息——那可是将王位交于西阑焰。

莫春园

只不过那时的他过于弱小,根本还看不到圣旨,父王已被弑,圣旨被藏起。但那圣旨,可是用超越前人之法所研制,火烧不掉,水不能入侵,刀不入枪不毁,根本无法毁掉它!

总会有一天,西阑焰会将那一卷圣旨找出,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陈千蓠一怔,只能闭嘴,怪不得西阑焰不让她出门。其实他是怕自己受到伤害吧?两人于狭窄空间再次沉默下来,坐得实在太累了,陈千蓠眨眨眼,不由得头一侧,就靠在西阑焰的肩膀上。

西阑焰一怔,一抹微妙的惊喜抹过蓝­色­眼瞳。

陈千蓠闭上眼睛,这肩膀真宽真结实,令她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心中却涌起了复杂的味道,两个男子于她的生命里,烙下最深刻的痕迹。西阑焰,我一定会为你夺回王位,以报答你几次的救命之恩,然后我再执行对玉玄姑姑的承诺。

约半个时辰,马嘶叫一声,车子停下,外面的仆人沉声说道,“殿下,莫春园已到。”

“到了,睡着了?”看到没有反应的陈千蓠,西阑焰心中流过一缕怜爱之意。

陈千蓠连忙睁开眼睛,看到西阑焰那双有点温柔的眼睛,不由得淡淡一笑,自个儿拉开了门帘走了下去。

此次,西阑焰只带了一个仆人,其他侍卫一个也不带,就连欧阳锦想一起前往都被他拒绝了。

只见马车之前,是一座满目苍翠之山,但山入口处却是一高大、像城门般宏伟的大门。

四周高墙围着,一看这气派,应该是皇家人才有资格进入的地方。

有二排侍卫守于外面,一见到西阑焰,皆齐齐下跪请安。

“走吧,这莫春园是父王­精­心所建立起来的,为了母妃而建立,今带你走走,里面的光景甚好,应可解你郁闷。”西阑焰拉着陈千蓠缓步而进,虽然父王母妃已逝去多年,内心仍然有凄凉之意。

彩池边1

不过今日有陈千蓠于身边,倒也觉得轻松许多。

一踏入门,就可看到一眼清泉于山上清脆而下,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鸟儿声声欢快,一边是满目鲜红枫林,一边是苍翠之松林,于山中间就有一大道朝上,引人上山。

“嗯,的确不错,真的很像家乡那一座后山。”陈千蓠满目喜悦,那些压抑着的不良情绪一泄而光,甩开西阑焰的手,冲到泉水边刚刚想捧一口来喝,却一下子被西阑焰拉住了。

“不要喝,我们走吧。”西阑焰扬眉,眼神诡异。

陈千蓠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应该是西阑焰喜欢来的地方,自然有人可能会在泉水下毒,以来毒害西阑焰。

但应该亦可能­性­不大,西沧皇此刻最需要文武双全的侍卫于身边,西沧宇是不可能那么快会处死西阑焰。

况且,西阑焰现在对思紫燕已完全没什么心思,更没表现得有凌人之意,西沧宇是暂时不会动手。不过一点提防倒是还要的。

他拉着她往山上走去,一边红林随着风而落叶纷飞,另一边,不时有几处迷人之境,令她忍不住拖着他停下观赏。

眼下,这是一口池水,但这池水之上却折­射­着五颜六­色­的光芒,令人眼花缭乱。

“这是什么池?用了什么东西弄成这样的?”陈千蓠好奇地看着如此神奇的池水,这简直像在看高科技产品一般。

“是父王命人用特殊料子所造成,乃为母妃最爱的池水。蓠儿,你也喜欢?”西阑焰有着隐隐的惊喜,邪魅地挑起了眉,那幽深的蓝­色­眼瞳里闪烁着迷人之光。

陈千蓠重重点头,一手抹汗一手伸出搅动池水,那池水便飞快地流转起来,光芒灵动,一边的树木叶子亦被这些流光所渲染,异常艳丽。

“累了吧?在这里休息一下,还觉得闷吗?”西阑焰那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陈千蓠一怔,这声音,就代表着他心里正在打着某主意。

彩池边2

“好,先休息一下吧。”走了应该有半时辰,双脚有些发软,不由得就趁势坐下,西阑焰亦坐于她的身边,一手扳过她的脑袋,那双漂亮的凤目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你不觉得这个地方特别合适一件事吗?”他淡笑着,邪魅的容颜令陈千蓠的心快速一跳。

呃……

他一个人带她来于此处,不单单是踏青吗?

难道还打她什么主意了?不过,西阑焰亦不是那种­阴­险之人吧?

“合适什么事?”陈千蓠低声问道,美眸冷冽之光暗涌。

这个男子对她的情意,大概是从在玉府之中就暗生了吧?如今自己与白轩迟再无瓜葛,应该接受他吗?

当初最先动情的,其实也是陈千蓠,但是……

“于此处,母后就是于此处怀上我的。”低哑的笑意,有着淡淡的伤感,令陈千蓠一怔,脸上蓦然一红,西阑焰,为什么变得如此暧昧起来。

“放开!­色­狼!”陈千蓠又气又恼,本以为他会巧妙一些,却没想到会如此直白。

“你今天才知道本殿下­色­?蓠儿,当初见到我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呀!”西阑焰忍不住再次戏谑地笑起,眼睛弯弯的,露出白齿,甚是好看。

是的,当初见到他,老是戏弄她,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陈千蓠脸上火红,他身边那诱人的体香在鼻子之间纠缠着,此处无风气温竟然有点儿燥热。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早就将她搂在怀里,一手搂腰,一手搂脑袋,低哑的声音充满了柔情。

“蓠儿……我们让李伯择日成亲,如何?”

陈千蓠心头一震,这话,曾有一个白衣男子亦是如此深情款款地对她说,原以为会双双结为百年之好,没想到却落下如今的残局。

“蓠儿……”看到陈千蓠怔住,西阑焰心中一痛,料到她在想起那人,蓝­色­凤目一眯,一抹邪魅之意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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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池边3

蓦然地,他用力地按住她,重重吻上了那他一直想品尝的朱­唇­,心中的柔情蜜意层层涌生,呼吸不由得开始紊乱起来。

心中的情,身体的欲望,他压抑了那么久,在这一刻还是爆发了出来。

陈千蓠大脑呈出空白状,那柔软的身躯被紧紧地搂入那充满男­性­的怀里,­唇­被他重重地吻着,想惊呼,却不料那如鱼儿的舌头有点笨拙地钻入嘴里,带着那一抹幽香,令她心头大震。

那个男子,曾如此热情地亲吻过她!

该死!

为什么要想起他?为什么?

不管如何深爱,都不可能在一起了,为什么要想起他?不!

陈千蓠心中大痛,不由得喘着气,挣扎几下,无力地垂下手。

西阑焰的气息充满了她的鼻间,那是一种热情的气息,令她的身子亦不由得一阵燥热。

她没有拒绝他,大概亦是为了遗忘那个人。

这男子的深情,定可以令她投入另一段热恋之中,对吧?

西阑焰见陈千蓠没有拒绝,心中大喜,虽然吻得有点窒息,但他不愿意放开她!­唇­齿交缠,暧昧的气息便于池边层层诞生。

有微微的风吹来,吹起池面无数涟漪,彩光泛滥,映着这一对热情拥吻的人儿,如此绝美的画面,令这一切不由得蒙起了美丽的­色­彩。

西阑焰忆起了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那是喂她药汤之际,内心亦有层层情愫涌动。

那些情,大概就是在那一天积下的吧?

他疯狂地掠夺着她的甜蜜,腹中涌起了一股热浪,令他不由得放开她,但见陈千蓠亦双颊染上了娇柔的红晕,眼神迷离,呼吸急促。

发髻已因他的粗鲁而显得有些凌乱,有缕缕青丝垂下,有些则贴到了她那张粉若桃花的脸上,令他更是欲望难抑。

“蓠儿……给我……”他声音沙哑,带着难以压抑的情yu。

彩池边4

陈千蓠亦急促呼吸着,身子如同着了火一般,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烧毁了。这个身子是未经人事,但被人如此挑逗,一定会有所反应的。

可是……她应该怎么办?

“焰……别……别这样……”陈千蓠喘着气,脸上浮起层层红晕,身体像被大火烧一样,抬眸,看到那双迷乱的蓝­色­眼瞳闪着痛苦之光。

他在强忍着自己的欲望,他不希望自己在这种情况要了她!必须要得到她的允许!

第一次,明白了灵幽王为何当晚会如此失态!

“不可以……焰……”陈千蓠惊慌地摇头,她害怕的原因,心里那一种抗拒的感觉,或者是因为没有能肯定自己对西阑焰的爱,也还不敢相信西阑焰对她的爱吧。

“真的不可以吗……”西阑焰重重喘息,眼中有着浓烈的渴望,墨发已乱,风儿轻轻,池水彩光四溢。

“不可以……”她无力地应,眼中一酸,竟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正于最“危险”的时刻,西阑焰痛苦地低吼一声,一下子将陈千蓠推开,身子猛然地一跃而起,只听到哗的一声,西阑焰整个人跳入了身边那口有着彩­色­光芒的池!

那欲­火­烧得非常滚烫的身子于池水里渐渐冷却下来!

西阑焰扶着池边,拼命地咬着牙,急促的呼吸亦渐渐平息下来。

我们成亲吧

衣袍凌乱的陈千蓠按着急促起伏的胸,愣愣地看着一身湿淋淋的西阑焰,脸上的潮红亦渐渐退去。

那些刚刚涌上来的奇怪的酥软感被一种内疚所代替,炽热的身子在暧昧散去之后亦渐渐地恢复正常。

陈千蓠心一酸,眼睛里有许些晶莹,却只能苦笑一下,低头整理那被西阑焰扯开了的衣裳。她看到自己雪白的皮肤上,亦透出一种桃红­色­的光泽。

要让一个男子如此忠诚于她的意愿,真的不容易,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阳光透过叶子间隙静静洒于西阑焰那张浮着红晕的脸上,安静无声而美好。

待身体的火全部熄下之后,西阑焰才缓缓地睁开眼睛,蓝­色­眼瞳蓦然收缩,身体袭来了一阵阵的凉意,这才慢慢地从池水里爬上来,浑身湿透了,像极了落汤­鸡­的模样。

他无言地看着陈千蓠,眼睛里闪过几缕受伤的神­色­,“走吧……”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沙哑与无奈,身上的水珠嘀嗒嘀嗒地往下掉,刚毅的俊脸上被水珠划过几道黯然痕迹。

陈千蓠身子颤抖一下,吃力地站了起来,默默地跟在西阑焰的身后,一时间气氛非常沉闷,竟然找不到任何话题。

“焰……”

她轻轻地呼唤他,前面那个垂头走着的男子身子僵了一下,停止脚步等待着她的下文。

陈千蓠咬咬牙,眼睛里燃起那么一缕决绝,“焰,让李件找个吉日,我们……成亲吧!”

她声音不大,却定定坚定,动摇不得!

“你放得下他?”他目光深沉如海,低沉地问道,内心因她的话浮起惊喜,却瞬间苦涩下来。

是不是为了遗忘他,才和他成亲?如果是这样,他宁愿还是默默地守于她的身边,直到她真的可以抛开过去,真心地想要和他在一起。

陈千蓠蓦然地瞪大眼睛!

万分危急1

池面因西阑焰的起身而一圈圈地荡出了涟漪,彩光四溢,点点落于周围,整个世界如同美丽的仙境一般。

过去的,永远过去了,何必一直执着呢?

既然早就决定了断绝关系,那么就要朝前方前进。西阑焰,会是她的一个好归宿,不管怎么样,两个人之间并非也全无情意。想当初没遇到白轩迟之前,不就是对他有所好感吗?

“是,我放得下……焰,要相信我的毅力。”陈千蓠淡笑,心中一痛,而后便渐渐平息。

西阑焰那蓝­色­眼眸闪过一缕苦涩之光,“可是刚刚……”

“呃……我不习惯在外面……”某女低下头,脸上又腾地被烫红了。

刚刚那情况,若是被人瞧见了,多不好。何况他可是西殿下,花国有名的男子,怎么可以在此毁了他声誉。

“那就是说……若是在殿中……你愿意?”

“是……”

她声音虽然低,却非常坚定。呃……给了这样的一个美男,自己也不会亏到哪去。想到此,不由得又气又可笑,为何会有这种如此可笑的想法呢?

“那好,我们回去吧,我让李伯——择个吉日成亲。”西阑焰不知是悲是喜,淡淡地勾了勾嘴角,一抹邪魅的光芒闪过。

即使她不爱他,或者——将她留于自己的身边也挺好吧?但他却非常有把握,总有一天,陈千蓠心中的位置是属于他的。

两人默默地走了出这小片树木,蓦然地,西阑焰停止了脚步,“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

他话音刚刚落下,整个人一跃,飞快地上山而去。

陈千蓠愣怔了一下,难道是西阑焰发现了什么吗?否则以他的个­性­,怎么会如此着急?

不过既然让她等,她就等吧。可是约过了半个时辰,西阑焰还没有回来。

万分危急2

再也不犹豫,有点担忧地往前走去,

还没到山顶,陈千蓠眼前蓦然地多了三条路,也就是说,前面的四条路,不知道哪一条,才是西阑焰所走进去的。

此刻除了山风呼啸声,落叶声,鸟儿啼叫的声音,再也无其他杂音。这里虽然是西阑焰父王为她生母所建立的山园,但驻守的士兵不多。亦没几个人敢来这惹事,故此大致之上,都为平静之态。

犹豫了一会,陈千蓠选择了右手边的最后一条小径,轻步而去。本想放开喉咙叫他的名字,但见西阑焰如此谨慎,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在发生吧?

小径幽深,两边是浓密的树木,隐隐的,陈千蓠听到了一些声音。

但那些声音被风吹散了,听得不太真切,难道是西阑焰出事了吗?可是这可是皇家的莫春园,除了皇家的人,还能有谁能进入这里?

难道是西沧皇派来的刺客?但眼下,西沧皇倒没必要暗杀西阑焰吧?

不管三七二十一,陈千蓠快步前进,以凌波微步之招,眨眼之眼,就到了那个发出声音的地点。

陈千蓠眉头皱了眉,闪身跃到一棵大树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从那树木隙中看去。

只看前面那棵大树下,躺着一双纠缠的人儿,两人的衣袍都凌乱地散于一边!

那男人——是谁?

西阑焰?

心中蓦然一痛,那个活生生的春宫图她不忍心再看,可是仍然不敢相信什么,再次探头看去。

只见那些被凌乱脱于一边的衣袍,有女子的彩衣,另一边则是男子明黄|­色­的衣袍。

不是西阑焰!那些衣袍不是西阑焰的!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衣袍,所以那男人绝对不是西阑焰!

西阑焰也不会­干­出如此肮脏之事,刚刚那心头的怀疑令陈千蓠心又腾地升起了层层内疚。

万分危急3

那种情况令从来没经历过此事的陈千蓠脸红耳赤。

心中一燥,不由得轻移脚步想离开。

谁知那男人畅快地闷哼一声后,声音冷冷地响起来。

“谁在偷窥朕?不要命了吗?”

陈千蓠当下又是一惊,那男人自称朕,不正是皇上吗?花国皇上西沧宇?

一国之君,竟然于外与妃子交欢,看来­色­王之称真的很合适他!不过眼下可惨了,那男人,如何知道自己在后面的?

陈千蓠咬咬牙,那边传来了穿衣服的声音,反正自己并不想见到这­色­王,弄不好会跟灵幽王一样待她。不由得连忙后退。

“来人,将刺客拿下!”一声大喝,蓦然之间,就听到了不远处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下可坏了大事,人找不着,还惹上了一身麻烦!陈千蓠哭笑不得,气愤于自己的冲动!

转眼之间,一大批身披盔甲的士兵包围了陈千蓠,这些士兵大约有十多人,可是按理来说,若这些人于后面才来,她和西阑焰应该听到声音呀!不过若是抽其他路而上,大概就遇不着了。

可是为何当陈千蓠走近这里时,没有任何一个士兵阻拦?难道这是一个陷阱?

陈千蓠镇定地看着那些举着长矛对着她的士兵,眼中杀气顿现。但念于此园可是花国前一任皇上赐于西阑焰生母的爱园,亦不想在此大开杀界。

至于西沧宇,迟早有一天,会见着他的,毕竟西阑焰若是与自己成亲,也必然要见过­色­王。

“皇上,刺客在此……”带头的一个士兵看了一眼眼光清冽的陈千蓠一眼,顿时小脸一红,竟然不忍上前将其捉拿过去。

此女子如此美貌,看得人心魂震荡,若被皇上见到,免不了一翻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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