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沪案发生以后,没有一个文学家出来“狂喊”,就有人发了疑问了,曰:“文学家究竟有什么用处?”(18)今敢敬谨答曰:文学家除了诌几句所谓诗文之外,实在毫无用处。
中国现下的所谓文学家又作别论;即使是真的文学大家,然而却不是“诗文大全”,每一个题目一定有一篇文章,每一回案件一定有一通狂喊。他会在万籁无声时大呼,也会在金鼓喧阗中沉默。LeonardodaVinci(19)非常敏感,但为要研究人的临死时的恐怖苦闷的表情,却去看杀头。中国的文学家固然并未狂喊,却还不至于如此冷静。况且有一首《血花缤纷》,不是早经发表了么?虽然还没有得到是否“狂喊”的定评。
文学家也许应该狂喊了。查老例,做事的总不如做文的有名。所以,即使上海和汉口的牺牲者(20)的姓名早已忘得干干净净,诗文却往往更久地存在,或者还要感动别人,启发后人。
这倒是文学家的用处。血的牺牲者倘要讲用处,或者还不如做文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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