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墨鼓 > 23、御绣大案 ...

23、御绣大案 ...

“侯爷明察,这御贡绣品数目点验的确从未出错……”周知同附和道。

韦璧将手摊开,只见日光照耀之下,那荷包金银线纵横交错。逐花异­色­,挖花盘织,极是­精­巧稀罕。

韦璧仰头,啧啧赞过,语出惊人:“我也不信这是御绣,可这分明比皇上赐给代王的绣品都还要好些。怎么?这御绣竟还有优劣好坏之分?莫不是欺负代王有眼疾,存心隐瞒……”

“下官不敢,真相尚未查实,待下官将这二人锁拿,细细去审,等有了结果,再来禀报侯爷和邢大人。”周知同心知再不能同这位风流侯爷继续扯下去。可又不能指鹿为马说这荷包不是御绣。一时之间他极度后悔,真不该带这二人来得意绣坊。

周知同一面出言诚恳稳住韦璧,一面暗示书吏王坚,王坚心领神会,上前便来劝韦璧离开。

“侯爷,您不是说想去画舫听曲吗?下官已备下晚宴。此时越湖景致最佳,正好游船出行。”“是啊,侯爷同邢大人先行。下官必谨慎审理此案,给侯爷一个说法。”周知同惴惴不安。

“这月余来周大人治郡给本侯留下的印象极深,连皇上都赞越州郡乃天下郡县之表率,特让我和邢大人留下学习一二。如今这二女争执虽是小事,却关系着朝廷御贡。我身为朝廷命官,自当学着周大人为朝廷分忧,为皇上分忧。可周大人你却忙不迭地想将我赶走……这是何故啊?”

“侯爷言语太重,下官吃罪不起。”周知同虽知韦璧向来­阴­一句,阳一句,却不知今日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周知同极是忐忑,几番落座又站起,心中却将王德骂了个狗血喷头。

韦璧将荷包往手里一掂,对两位跪着的绣娘问道:“你二人都说王夫人之前来过?”

绿衣绣娘点头称是,那紫衣绣娘唯恐同自己扯上­干­系,忙跪下磕头如捣蒜,道:“那日夫人来时,我连正堂都不曾走近来过。要说我偷了夫人的东西,打死我我也不认。”

韦璧又回头去看王德,笑道:“这荷包无名无姓,的确说不好是谁所有,不过这荷包里头的东西不会说谎,不如瞧瞧?”

王德双腿微微发颤,不知该如何接口。周知同倒是竭力镇定道:“女人家的东西,不外乎是些妆粉饰物,大同小异,就凭这荷包里的物件,下官想着……只怕还是无法分辨。”

“唉,周大人此话差矣。谁说女人家的东西难分辨,不信?本侯打开瞧瞧……”韦璧打开那荷包,先从内取出一对耳坠子,盈盈翠华,极是耀目,接着又取出一枝翠羽簪,­色­泽艳丽,堂皇富丽。

“这坠子、簪子皆是京城广耀阁所制,少说也要五百两银子一件,两件加起来……整整一千两银子。若依大人们平日的俸禄来看,别说王大人的夫人戴不起,我看连周大人的夫人也戴不起,更别说这些绣坊的女子们了…….既然周大人先前说绣坊乃皇家御绣之所,平时怕是不会有人敢随意进出。王大人也说自己的夫人几乎不出府门半步。那这千两白银的首饰,倒变成无主之物了?这还不算奇怪,奇怪的是这荷包究竟是谁的?竟会在这绣坊出现?都说御绣点验从不出错,我看还是有漏网之鱼。”韦璧缓缓踱步,借机打量众人,玩笑道:“当然大人们不带坠子也不带簪子,这点本侯还是晓得的。”

邢鉴起身上前,接过韦璧手中的荷包。查看之下果然不假,御绣­精­巧罕见,簪坠上果真是广耀阁的款识。邢鉴心知其中利害。这荷包案一旦写好折子,呈上京,就算越州郡各官员没有私扣御贡的罪名,可渎职之罪却仍是免不了。

他心中有了主意,当即脸­色­一沉,骂道:“好你个王德、周知同!皇上对你等如此信任,你们却罔顾圣意,草率渎职……来人,立即将这得意绣坊给我封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大胆小人,敢在御贡上头打主意!”

王德跪下大喊冤枉,哭腔堪比那紫衣绣娘。

周知同却心中敞亮,渎职和私扣御贡罪名哪个大哪个小,他自然知道……他笃定邢鉴必会护着自己,倒也不像王德这般失态,只跪下口称自己渎职罪重,希望侯爷和邢大人严办。

“慢着!草率渎职?两位大人还真会往自己脸面上贴金。王大人,你既是朝廷下派越州郡的御绣织,必定知道这每年每月御绣蚕丝成本几何?漕运所费几何?图案花­色­?何日出船?何日进京?又是京城何局、何地与何人交接?韦璧咄咄问道。

“下官……知道。”

“周大人身为一郡之长,虽不直接管着御绣贡物。却也应该知道陆运、漕运的日期?何日出船?何日抵达?何人督检?”

“下官知道。”

“既然两位大人都知道,那本侯爷可要请教了。”韦璧坐下,翻看周知同先前呈上的账册问道:“这账册上写着,洪德元年二月初八日,朝廷拨白银两万两,赶制春绣八百零八十一件。其中八十一件妆金,妆彩,妆孔雀羽。松龄鹤寿二百件、富贵牡丹二百件、红梅傲雪二百件、日月星辰二百件?可是无误?”

王德与周知同面面相觑,过了许久才支吾道:“的确无误,无误。”

“想清楚了再答。”韦璧沉声道。

“想清楚了……确实……无误。”

“那好。这里还写着,洪德二年元月,赵王大婚朝廷拨银五千两,赶制狮虎绣屏,彩衣金绣、红凤礼服共一百五十一件,其中蚕丝所费一千八百两,各­色­花染一千两,人工一千两,漕运一千两……可是无误?”

王德再也不敢搭腔,可周知同却还是硬着头皮喊了声:“无……误。”

韦璧听罢,笑容收敛,竟拍案而起,大怒道:“好你个清官大老爷。洪德元年二月举国治丧,这八百零八一件御绣中你还敢妆金,妆彩,妆孔雀羽?洪德二年元月赵王大婚……赵王封地与燕国毗邻,山高路远,且那时北方暴雨,漕运停顿。你居然还写着一千两漕运所需?你糊弄谁呢?”

“下官错记、错记……”周知同顿时身子瘫软,半天爬不起来。

“错记……王德身为御绣织,他错记。你身为越州郡的父母官,你也错记?本侯明白,这一摞假账要一条条的背下来委实有些强人所难。你们算定了我和邢大人只是吃喝玩乐之徒,更不会逐条来问。周知同,若我现在要去库银看看,不知你答应不答应?”

“侯爷前日方才看过,库银一纹不少。”周知同声音更虚。

“前日看过,库银满满当当,那是因为你向越州郡的各位乡绅都借了银子,用来搪塞我和邢大人。这两日乡绅频频催你还……你能肯定,现在这库银里头还有银子吗?”

周知同知道瞒不过去,跪下大喊:“下官有罪,下官有罪!”

“你当然有罪,私吞御贡,挪用库银,虚报河工所费。此等罪名,谁都保不了你……可你小小的一个郡守谁给你这天大的胆子,你这背后......押下去,本侯爷要慢慢审你。”

0 0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