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秋思》是笋笋写的,我挪两句来用用,实在是没时间想词曲。
给我RP吧!祝我考试通过吧!星期一再见了。
再没有人能写出比他更好的字,温润秀劲,风骨奇绝。
纵是卫明珠一再强忍,可眼泪还是在眼眶里打转,渐渐模糊了视线。
为了她的病,他曾风雨无阻地走遍了雍州城所有的药坊和医铺。有一次,他为了寻找一个蜀地来的名医,竟日日徒步上寒山,还爬上了高高的盘龙崖,害她担心后怕了好久。
一年时间的劳心劳力,终于换来了一纸良方。望着他又黑又瘦的憔悴模样,她狠狠地冲他发了一通脾气,可他却置若罔闻,只握着她的手说:“明珠,好好吃药!等来日你的病痊愈了,能经得起舟车劳顿,我就带你回吴中去,那里山水清嘉,你一定会喜欢。”
来日?还能有来日吗?
高高的宫墙和无可奈何的身份断绝了她全部的希望,她永远都会是皇后,大齐的皇后。活着的时候陪伴君侧,是最光鲜亮丽的摆设,死后则变成一纸画像,一方牌位,供奉在奉先殿内。
想到此处,她心里愈苦,反倒觉得药是甜的,一仰头全都喝了下去。
乐歌趁她喝药之际,突然将她手中捏得紧紧的药方夺了过来,擦起火折子将它点燃, “哧”的一声后,纸笺瞬间付之一炬。
“不要!”卫明珠大声喝阻她,却已经来不及了。她红着眼,早将心中禁忌抛诸脑后,怒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乐歌手上加力,紧紧地握住了卫明珠的臂膀,斩钉截铁地说:“这药方是我从燕国带来的,交给太医院供皇后缓解哮症所用,皇后你要记住了,一定要记住了!”
一语惊动梦中人,卫明珠听罢身子一软,良久怔怔无言。
是了,若乐歌不这样做,她一定会把这方子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贴身存放。可人再怎么仔细,总会有疏漏之处,以张丘的翰墨工巧,无人能出其右,字迹太过容易被人辨识。一旦被居心叵测之人发现,她和张丘纵是清清白白,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卫明珠徐徐抬首,望着乐歌欲语还休。
乐歌改换身份,被封为昭仪后,太后曾不厌其烦地反复告诫她:“明珠你要记得,乐氏才是你真正的对手!”
可这个 “对手”却实实在在地关心她,春风细雨般地爱护她,处处为她着想!
此时,她仅有的疑虑和防备都顾不上了,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乐歌,放声大哭起来:“乐歌儿,我好苦啊!”
乐歌回搂着她,叹息一声,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温柔低语蕴含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没事了,哭出来就好了。”
七月凉风渐起,内人、宫婢们均忙得手足不停,一为中秋之喜,二为太后寿诞将近,灵安庙要修缮、乐坊“集雅馆”内也要挖个大池子出来。各郡府陆续上贡的寿礼,光点算入库一事就让少府一众官员在背地里骂娘。
闽州郡所献的铜胎海藤妙法莲华观音像早早地就被抬入灵安庙,诵经开光,更有越州郡得意绣坊赶制大礼所用的十八罗汉悬幛,流光炫紫,线绣错综。梁楹重漆,炉尊新铸,尽显皇家的气度和雍雅。
卫明珠因用药得宜,身体日渐康复。她本是内廷之主,主理寿诞一事责无旁贷,便也跟着忙碌了起来。
这日午后,卫明珠约乐歌一道,去乐坊择赏歌舞,以备太后寿诞当日所用。
内廷乐坊设于太祖广弘十年,专司雅乐、器礼和舞蹈。洪德年始,因太后酷爱艺乐,增设了戏、诵、耍、评四馆,一时舍人、乐工云集。
两人相携而来,刚跨入“集雅馆”内,便见十二人一行的伶人们身着葵黄半臂帛绡长裙,一顺的云髻斜偏,个个年轻窈窕,仪容出众。她们吹管笙、击钟磬,操琴瑟,同奏则五音和谐,迭奏则空灵婉转。十二人齐身下拜,声音清婉悦耳:“参见皇后,参见昭仪。”
卫明珠精于书画,不甚通乐律,择伶选乐皆由乐歌做主。若遇不解之处,她便向乐歌请教,两人一个说一个听,倒也不觉时光流逝。
“这是什么?倒也新奇有趣。”卫明珠指了指伶人手中的木管。只见这木管形状奇特,管口上Сhā着苇制的哨子用以发音。
“这叫筚篥,乃胡地乐器,其声悲戚,大多为教坊所用。”乐歌向她介绍道。
“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卫明珠不由赞叹。
乐歌和卫明珠立在一旁看了一阵伶人排演的曲目,卫明珠便问乐歌:“我在这上头不太懂,你觉得如何?”
乐歌点点头,笑道:“好则好矣,只是——都是些司空见惯的东西,无甚惊艳之处。可惜自郭怀叙逝后,内廷便再也不起‘巍山之舞’了,实乃憾事啊。”
“巍山之舞?”卫明珠闻所未闻。
“嗯”,乐歌点头道:“太祖广弘十五年,龙驾亲临巍山祭天时的祭舞,舞曲由巍山道观的道人们所谱。博士洪广躬逢其盛,感其煌煌大观,便将曲谱拿回来交给了乐坊,乐坊遂排演了‘巍山之舞’。此舞雄浑壮阔,气势昂昂,非能人不可驾驭也!”
“噢!原来如此,那真是可惜了,天下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个郭舍人呢?”卫明珠也不禁惋惜。
“是啊,郭舍人乃不世出的奇才,佳人难再得。”乐歌点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