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婴童子道:“这是智举!”
无为书生方智也得意的笑道:“燕少玉,你如今要办的事情还有很多,你是聪明的,你确实不该与我神宫为敌。”
左右双手,缓缓搭于左右腕上,浓浓的杀机,已使他冷静的俊脸上,浮现出几条奇异的线条,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长笑起自燕少玉口中,使人闻声心弦会自然的颤动起来,笑声中,只听他阴冷刺骨的声音,道:“方智,你听清楚的了,燕少玉所统的是天龙帮,哈哈……”
无为书生方智见到手的东西复失,失望之余,脸色一变,杀机大炽,冷喝一声道:“燕少玉你知道我神宫的规矩吗?”
话落双手缓慢的举向空中,三个男女童子目注他双手,等待着命令。
燕少玉冷酷的道:“阁下也同样不知道我天龙帮的规矩。”
盲圣见状,把龙丹收入怀中急上两步,立身于燕少玉身侧,道:“禀帮主,卑职愿先打这头阵。”
燕少玉冷漠的道:“你是主和的。”
盲圣险上掠过一丝异彩,坚决,诚恳、显然出自内心,便断然的道:“盲圣既投天龙帮,生便是天龙帮中人,死为此帮之鬼,岂有独断之理,方才主和,乃是为本帮今后大计着想,帮主知道盲圣并非省油之灯。”
燕少玉豪放的大笑一声,突然放下双手,道:“哈哈……有理,燕少玉没有看错人,你小心就是了!”话落缓步退了下去。
盲圣脸上神色由恭敬变为冷酷,阴森森的道:“姓方的,我们终免不了要一战了,因为我天龙帮,并没有把你神宫放在眼里。”
事情确已到了非诉武力的阶段了,多说无益,无为书生方智高举的双手,突然从空中斩下,大喝道:“盲圣,你虽然逃过藏龙潭一劫,这一劫中怕你躲不过了。”
无为书生方智话音未完,三男三女六个童子,已在手势指挥下,展开了进攻,只见他身前的三个男童,突然凌空跃起。轻巧如掠波海燕.迅疾如惊电一闪,令人眼花撩乱,因为他们掠空的方向,相互穿Сhā。并非直进。
在三个男童行动的同一时间.盲圣身后三个女童也展开了攻击,她们是矮身攻进,袭击小腹以下,身法与三个男童相似,也是穿Сhā进击。
三男三女虽然已发动了攻势,但却并末用掌,好像并不准备马上出手。
盲圣久走江湖,既知这六个男女童子的名号,自然对他们的底细也知道一些,只见他神色凝重精目生光,静立于原地,动也不动,对六童的穿Сhā腾跃视如无睹。
七煞玉女白燕看不懂六童这么跳来跃去用意,迷惑的抬眼望向燕少玉,她虽然明知燕少玉并不比她大,江湖经验也没有她多,但是,在心理上,她总觉得他知道的比她多。
燕少玉俊脸上轻视的神彩已不复见,此时正自神色凝重的紧盯着六童飞跃的身法。
这时,三个男童飞驰一阵,盲圣只是凝神以待,不为所惑,突然地,战术一变,开始正式攻击了!
这时,三个男童第四度腾身空中,一人正面跃来,两人自左右两方,穿向左右两侧,恰好在正面攻击童子的背后交又而错过。
正面童子双掌一场,招化“搏浪掏沙”扑击盲圣头脑,招式雄浑的非一般武林高手堪能与之相提并论,这时,左右两侧的两个男童正好隐于第一人身后,无法看见。
在正面男童出击的同一时间,盲圣身后的三个女童也自攻到,她们的攻法与前面男童恰好相反的,由左右两女童交错攻出,第三人却隐于交错两人的身后。
表面上,已有三道强猛绝伦的掌风,同时压向盲圣身上重|茓.盲圣虽然明知暗里还有三个杀手末现,无奈正面攻击三人,并非虚应声势,其出招之猛,一旦着身,足以把人置于死地。
盲圣暗中提功动于双足,大喝声中,双掌一前一后,招化“推山填海”硬拍出去以硬打硬。
前后攻击的三人,见招并不躲闪,仍然勇猛向前,而这时,隐于背后的三个童子也恰好现出身来。
三人六道奇罡至猛的掌风,也在现身之际,同时迫了出来;前面两男童攻的是左右肩部,后面女童攻的却是腰际,与方才恰成反比。
这时,盲圣的掌力,已快于前后攻击来的掌风,见此情形,心头大骇,心中闪电忖道:“我如硬接前后两掌,胜败难预料.但自身却必亡于后攻的三人手中,幸好我早已把功力运于足部上了。”心念只如电光一闪,人已冷喝一声,凌空侧出三丈多远,满以为自己已脱出重围。
那知,神宫中的的“天煞六童”与“地煞六女”竟有骇人听闻的轻功,盲圣身子才落地,前后三道劲风又已攻到,这次是女在前,男在后了,攻势与方才相反,敢倩他们已在他凌空身子未落地之前,交换了位置。
三男三女六童,这时又停了攻击,只轻巧的在掌风边缘之外,纵跃,但如果盲圣一停手,他们又会立刻以迅雷般的速度攻来!
不大功夫,三十招已走完,盲圣脸上已开始流下豆大汗珠,掌风已不似先前那么凶猛了。
无为书生方智满有把握的阴笑一声道:“能支持三十招的人,确实武林少见,但是,至多也不会超过五招。”
燕少玉心忖道:“此言确实不假,这六个童子,果然其谅人的功力,与奇异的训练,如此看来,神宫确实有震慑武林的潜力了。”
心念转动间,冷森森的向前走上两步,道:“方智。叫他们停手!”
无为书生方智大笑道:“怎么?你要讲和了吗?”
燕少玉阴冷的道:“在下说叫他们停下,你听到了没有?”
无为书生险上怒色一闪,冷笑道:“凭你也想命令我吗?”
这时,盲圣又走了三招,已逞不支之状。只是他生性倔强,再加之初入天龙帮。
是以,虽然明知再战下去,不出两个照面,必然伤于六个童子手中,但却咬紧牙关,宁死不肯出声呼救。
猛然,盲圣大喝一声道:“吃老夫一掌!”
声落但见人影一闪,双掌夹着骇人听闻的罡风,向前面三个女童劈去,竟把背部门户开放不顾了,毫无疑问的,他是存了同归于尽之心了。
三个女童见状丝毫都不吃惊,更不闪避,竟然硬迎上来,好象她们也存了硬拼之心似的。
但是,实际情况,旁观的人却看得非常清楚,盲圣的双掌,在与三个女童接触之前,背上必然先中后面三个男童攻出的掌力,而死于他们掌下。
邪哑额上青筋根根浮现,双掌一扬大喝道:“老夫来了!”
声落掌才出,突听一声,冷漠的清叱道:“邪哑退下!”
没有看清是什么人,但由那声音,与那道飘忽的淡黄|色的影子,邪哑立刻判断得出,那正是天龙帮主燕少玉,他急忙收回了含劲未吐出的双掌。
“轰轰”连声大震过处,砂飞木折,弥漫了十丈方圆旋动的气流,扑面令人窒息,自后面攻来的三个男童,业已被燕少玉震出八尺之远,前面的三个女童,也被盲圣震退了七八步。
无为书生脸上微现凛然之色,但只一闪而已,这时,六个被震出的男女童子.已再度围了上来,他们脸上神色,虽然较之方才凝重了许多,但却并无伤容,着实令人迷惑难解。
盲圣老脸羞愧的一红.躬身道:“盲圣失职,伤我天龙威望。愿听帮主处罚。”
燕少玉淡淡的一笑,道:“你退下去吧!只怪我太小看了这六个孩子了。”
盲圣面有难色的左右望了一眼.无为书生方智却担心两人联手,把六个童子的联合阵线打开,闻言忙道:“天煞让开,放那老儿出去。”
三个男童闻言果然退下五步,垂手而立,但却没有一个人开声,他们在战争时,虽然个个静时如深闺Chu女,动时如荒野脱免,但一旦静立下来,却刻板如机械,没有一点孩童的天真与稚气。
燕少五知道无为书生方智用心何在,冷冷一笑道:“盲圣,退下去!”
盲圣心中虽然仍有些不甘,但却不敢违背燕少玉的命令,唯唯轻应一声,退到阵外去了。
三个男童又站回了他们原来位置,沉着的注视着这个他们认为文弱的少年。
燕少玉心中暗自赞叹道:“他们年纪虽小,却好似已经历过不少战事,临敌之际,如此沉着岂是一朝一夕之功。”
转念间,阴森的一笑道:“你们准备了。”
话落,右掌缓缓举起,又缓缓无比的推了出去。
动作奇慢,没有出掌的怒吼狂风,也没有恨怒欲置人于死地的劲力,使入提不起精神去应付。
但是,这天煞六童,地煞六女确实是经过极为严格的训练,而那训练他们之人,也必然是个老于世故之辈,因为他似乎什么都想到了。
三个男童见燕少玉招式一出,也不慌不忙的仿照他一样,慢慢的推出了六掌,也是不温不火,有气没力的。
然而,燕少玉身后有三个女童,动作可就不一样,燕少玉招式一亮.她们立刻尽展轻功,以迅雷闪电般的速度夹着雷霞万钧之势。向燕少玉背后攻来,时间之短暂,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而已!
燕少玉早已预料到了他们会来这一着了,剑眉一扬,星目中立时爆射出骇人的寒芒,冷叱一声道:“来的好!”
右手没有撤回.但却由慢突然转快,左右一晃.一只手登时幻成两只,接着四只、八只……而到一片模糊难算之境,这是那招“朝辉夕阳”。
同一时间,左掌突然向后甩出,招化“月佳疏桐”反击身后攻来的三女,身子却立在原地不动显得安闲无比。
他,虽然看不到身后三人的身形方位,但那左掌却似有眼睛一般,不偏不倚,正好封住三女六掌.丝毫不差。
燕少玉身前的三个男童,也在燕少玉左掌后甩之际,攻势由慢变快,乍看起来,好象与燕少玉是同时变的招。
由缓慢,变迅捷,由斯文变猛烈,这中间只不过是眨眼间的事而已,然而,放眼当今武林,又有几个人能达此境呢?
仅只声轻微的“噗噗”之声,三女童已经到了燕少玉身前,三男童却由空中飞落燕少玉身后头,谁也没有看得出他们是用什么身法闪避过燕少玉的绝奇掌招的。
无为书生方智心中也暗自惊忖道:“此人果然有点门道,竟然一动也不动,就把他们阻住了。”
燕少玉心中也暗自惊骇,因为,自他出道以来,还没有见过如此轻易闪过他掌招的人,虽然,这两招并非杀手。
三男三女方位一变,落地马上展出方才他们攻击法,上下全力攻向燕少玉。
燕少玉冷静的静立于六人之间,始终一动不动,左右双手,招式随机而出,状至安闲。
但是,这只是表面上,实际上,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制住六童的手段,因为他们的轻功,实在有使人无法猜想的境界。
转眼之间,六童已攻出不下二十招了,但却始终难近燕少玉身前分毫,当然,他们已使尽了各种战术。
无为书生方智已看出,燕少玉虽然短时间内,无法制住六童,但由他的沉着安闲的态度看来,要想以六童之能,制住他,却是决不可能的事。
他左右扫了眼身侧六童一眼,然后再偷眼看对面的七煞玉女等人,思虑一阵,才缓缓把左右双手再度扬起来,同时,又伸出了三个手指。
七煞玉女白燕等人,正自把全部精神集中在打争中的燕少玉与六童身上,几乎早把无为书生方智的存在忘了。
同时,打斗中的六个童子一招无功,再退下来,接着,又涌身而上,无为书生高举的双手趁机闪电向下一斩,身侧的六个童子迅急的飞身加入了战圈。
这六个人仍分成两批,男的一面,女的一面,攻击燕少玉的左右两侧,速度掌力,与先前六人完全一样快捷凶猛。
但见前后六人穿Сhā,掌影翻飞,似混杂而不乱,—似无律而有条,找不出一丝空隙可击。
燕少玉突觉压力大增,星目忙转,才看出增加了六人,这时,他必须用两掌应付四面,自然比之方才要吃力得多了。
燕少玉冷哼一声,左掌招化“浮云缺月”阻抵东北两面,右掌拍出一招,“烈日当空”,攻向西南,身子为形势所遏,不得不移动了。
但见十二个童于身形一阵穿Сhā腾跃,也不知他们是用的什么身法,竟然飘忽异位,躲过了掌招了,不过,他们却也没有找到进击之隙。
七煞玉女白燕有些茫然的看着斗场,一时之间,他们只觉得好像增加不少人,但却还没有想到这些人是那里来的。
就在这时,崖顶上突然跃上八个红云帮“血鼠堂”的弟于,“血鼠堂”原是红云帮中侦察消息的一个机构,如非必要,决不轻易让人知道其藏身之处,此时竟然公开现身,显然与其一惯的作风不同。
八个“血鼠堂”的弟子才现身不久,他们身后突然飘上两个人来,左侧是“银刺金鳌”,右侧之人,则是个身着灰袍的老和尚。
这和尚生像十分怪异,只见他双眉飞扬斜上,其白如霜,目光精光逼人如电.隐带着无穷煞气,脸色微黄,完全没有出家人的慈善之貌,观其年纪,少说也在九旬以上。
七煞玉女白燕,好像想通了是怎么回事,美目一转,突然看到那八个“血鼠堂”的汉子,接着她看到了银刺金鳌与那老和尚,粉脸上刹时无比惊讶,惊呼道:“啊!你们快看,那老僧是不是“恨天和尚”?”
几乎是同时,盲圣、邪哑与圣婴童于同时一震,脱口道:“什么?他……他在哪里?啊!果然是他!”
此人嫉恶如仇,怎会与这批牛鬼蛇神在一起呢?
由江湖上传言,七煞玉女白燕虽没有见过此人,但却知道此人所要找的人,从未放过一个活口。
她忧形于色的道:“我,我担心他对燕公子不利!”
她本来是发现了那六个加入的童子就是无为书生方智留着护身的六人,而要目前证实的,但此时却已忘了。
其他三人,也都似有无穷心事,一个个呆在那儿了。
这时,斗场中燕少玉已动了杀机,蓦地,长啸一声,在十二个孩童退身欲上之际,纵身拔起了五丈之高,奇书双手也按于左右双腕上。
一声冷森无比的清叱,夹着一声震人心弦的冷喝道:“鸣风迫月,九日当空!”
一道长虹,脱手一闪,飞向无为书生方智,一片蒙蒙的冲天剑气,也向十二个攻上来的童子罩了下来,左手却攻出了那招鸣凤追月的剑法。
骤变原如电光火石一瞬,漫说无为书生方智不识武功,就是武林中懂得武功的好手,又何尝有人能躲过这招鸣风追月。
死剑带起一道经天长虹,却有一个令武林侧目的“神宫”书生,走完了他在人世上辉煌的历程。
一声长号。死剑透胸穿背而出,无为书生方智双手本能的抓着胸口剑柄,缓缓倒了下去。
在同时.燕少玉凌厉无比的剑影,业已罩住了十二个童子。他们虽然都仗着奇奥的身法,曾经毫无困难的纵跃于掌影空隙之中。
然而,九日当空与鸣凤追月两招一出,他们却再也没有能耐闪躲了,因为这一剑一掌,混成一片,犹如实心,那有空隙可躲。
燕少玉俊险上肌肉一阵抽搐,那不是恐怖,而是惋惜与不忍心,也许,武林中没有人会相信他有此等心肠。
但是,形势所逼,除非他甘冒生命之险。
暮地,燕少玉暗中把玉牙一咬,“生剑”突然回手向上一掉,剑身贴臂,以剑柄使出“九日当空”,但只这一缓,却使身前三童有了进手之机。
错综混乱中,连声闷哼声过处,十二个童子相继倒了下去,燕少玉也暴退三步,嘴角上流出一丝鲜红的血迹,脸上也开始苍白了。
七煞玉女白燕一跃而上,情急的拉起燕少玉的手,道:“燕……你,你受了伤了?”
燕少玉淡淡的一笑,道:“没什么?别人付出的比我更多!”
话落,转脸对盲圣、邪哑道:“你们把十二人抱一边,不要解他的|茓道,”话落走向无为书生方智的尸体。
老和尚厉目中奇光一闪,道:“此人是我和尚有生之年,所见到的武林第一高手。”
话落,他突然若有所思的扭头问银刺金鳖道:“此人并不像你们所说的那么凶狠嘛!你看,他宁肯自己受伤,也舍不得那十二个俊俏孩子。”
银刺金鳖在老和尚说话之际,心中早已盘算好应对之策,闻言阴阴的道:“大师,你想错了。谁都知道,神宫中会武功的人之所以受不会武功的人指挥的原因.乃是他们个个都眼下了迷心之药?失去本性。日子一久不服.则必将成为痴呆之人.你想燕少玉会为他们去神宫讨解药吗?”
老和尚道:“神宫、鬼殿连我都不敢去,当然他不敢去了。”
银刺金鳌一拍手道:“着啊!这就是他所以不杀这十二个童子的原因,乃是存心叫他们成为痴呆残废之人.以抵他们冒犯之罪啊!”
银刺金鳌这番话说得天衣无缝,使人不能不相信,何况老和尚先入为主,自然更是容易相信了。
老和尚目中杀机一闪,猛然大步走到燕少玉身前三尺处。道:“我是‘恨天和尚’,专程来找你的。”
燕少玉从无为书生方智尸体上抽出死剑,拍回左腕.冷冷的道:“大师是谁?与在下何干?”
七煞玉女白燕大急,脱口道:“你……怎么了,大师是……”
恨天和尚心说:“嘿!果然不错,你目中无人!”
狂笑一声,道:“哈哈……关系太大了,我老和尚是来替那些枉死冤魂来讨索命债来,债主就是你。”
燕少玉险上毫无表情的漠然道:“大师功力果然不错,只是燕少玉不愿与佛门中人动手。”
恨天和尚冷笑道:“哈哈!燕少玉,你好孤陋寡闻,你知道我恨天和尚之名是从那里得来的吗?”
“在下以为这与我无关!”
恨天和尚发笑道:“燕少玉,你果然说话简捷而不罗嗦,但我和尚也非爱说话之人,当然每一句话都有关系,哈哈!你听着和尚之所以有‘恨天’,之名,乃是因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和你却无好生之心,凡是罪恶之徒一旦被我以现,从无一人逃生,哈哈……你说有关系吗?”
七煞玉女白燕急道:“但他并非……”
七煞玉女话未说完,已被燕少玉一声狂笑截住了,因为他并非怕“恨天和尚”。
他狂笑一声道:“哈哈……老和尚,你得寸进尺,以为燕某真怕了你吗?”
恨天和尚虽说是出家人,但却性烈如火,闻言一掌劈向燕少玉胸口道:“谁要你怕我!”
掌出带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但却没有狂风。
燕少玉本想出右掌,见状心头一沉,主意立变,左掌闪电向外一送,直推出去。
“波!”的一声轻响,地上石面,硬被压出一个五尺深的大坑,但却没有飞扬的石屑,这种现象,的确是武林中少见。
燕少玉退下三步,身前石地上,印着三个深达五寸的脚飚,嘴中鲜血,便如涌泉般的流出来,他骇然的付道:“想不到中原武林,竟还有我燕少玉的劲敌。”
恨天和尚只退下一步,脸上肌肉微微跳动了一下,显然。他的心情并不比燕少玉平静多少。
七煞玉女白燕惊恐的叫了一声,扑向燕少玉身侧,流泪道:“不要打了,你伤了。”
盲圣、邪哑与圣婴童子纷纷跃了上来。
圣婴童子冷笑道:“恨天和尚!你与一个已受内伤的比斗,胜了不见得光彩,来来来,咱们两个走上两招试试。”
盲圣、邪哑也闷不吭声的分立于恨天和尚左右两侧,精眸中透出无比凶狠的光芒。
恨天和尚满不在乎的道:“你们是同党吗?”
圣婴童子冷笑道:“不错!”
“那没可想到,我和尚原不要什么光彩,来吧!今天说不得我和尚只好一一打发你们了。”
圣婴童子明知自己武功与师弟相差很多,但他却不忍心看师弟带着重伤受罪,更不愿师弟的自尊心受到任何打击,闻言暗中把牙一咬,冷叱道:“寻你就先接我—招试试吧!”话落,一招“野火燎原”拍子出来。
盲圣、邪哑也在同时大喝道:“也算上我俩一份。”声落身起,从左右两测攻来。
恨天和尚常年在江湖上走动。他可知道这些人没有一个弱,因此,他脸上神色虽然不变。心中却不无惊异,更担心燕少玉会加入战圈,暗中心念急转,立取速战之心,大喝一声,道:“一齐来最好!”
声落。大袖向外一拂.袖中双手,却展出了一招达摩三式中的“慈航普渡”,一片茫茫如山的压力,以他身体为中心,向攻来的三人压到。
燕少玉心中,脱口大喝道:“退下来,快!”
三人也发觉掌风攻不进去,再进只有更增加一份危机.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人后退,邪哑厉声笑道:“生死何足惧,只求义长存。”
恨天和尚心中一动,手下不由一缓。
“砰砰!”连响一阵,三条攻进的人影,以放射状向四周射出,分别跌在三丈以外,落地连喷数口鲜血。
盲圣、邪哑一跃而起,双目尽赤,提着蹒跚的步伐向恨天和尚走去!
燕少玉冷叱道:“你们要干什么?”
盲圣凄厉大笑道:“禀帮主,我们还没有死!”
燕少玉只觉心头如中千万支利箭般的痛苦,他控制住激动的心情,厉声叱道:“我命令你们站在原地冲
盲圣、邪哑闻言不敢抗命,分别站住,邪哑道:“帮主,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命令我们站在原地?”
燕少玉冷笑道:“因为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仍是你的帮主。”
话落,轻轻推开七煞玉女白燕,冷冷的向恨天和尚走去,他嘴角上的血仍在流着。
恨天和尚诧异付道:“邪恶之徒,都是些无义之辈,利合之徒.那会有舍命全义之人,这中间莫非有诈不成。”
思付间,回头向银刺金鳌望去。目光阴森无比。
银刺金鳌心头一沉,强自镇定的笑道:“大师功德,将水存武林了。”
恨天和尚哼一声,回头注定走来的燕少玉道:“燕少玉,你要杀武林同道是何道理?”
燕少玉阴森的道:“大和尚,你想叫我燕少玉向你提供点什么吗?”
恨天和尚沉声道:“不错,除非你们不要命了。”
一声凄厉激昂的长笑,划破了沉静的山野,如一条冲天钢丝,直上九霄,凝而不散,似阴冷伯人的声音,燕少玉道:“哈哈……大和尚,我帮中弟子受伤的损失,由谁来补偿呢?”
恨天和尚缓和的脸色再度一紧,冷喝道:“难道要我补偿?”
燕少玉厉笑道:“哈哈……不错,大和尚,你猜对了。”
七煞玉女白燕惊呼道:“你……你不能再动内力了。”
但是,这是多余的,因为她声音才落,燕少玉猛然攻了出去,提尽全身功力,他拍出了威猛无伦的七掌。
恨天和尚本来心中已动了疑,如果燕少玉当时把他当武林前辈看待,像江湖上其他人一样的尊敬他,把事情本末说明,他准会倒戈一助的。
但是,燕少玉却不卖他这个面子,使他一时之间,非常下不了台,此人脾气本来就很暴躁,一怒之下,早把方才的疑念丢到九霄云外了,见招大吼一声,道:“佛爷怕你不成?”
声落,也连攻了七掌。
但见掌影纷飞,气流逼人,七煞玉女白燕存身不住,竞被硬生生的逼退了三步。
两人武功,都是武林绝学仅有的高手,这一挤起命来,自然是惊险万端,令人眼花。
银刺金鳌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思忖道:“幸亏这老秃驴没有变卦,不然,今天我准得丧命于此了。”
燕少玉内腑受伤在先,再加之恨天和尚的功力,原本就比他高上半等,此时拼争起来,牵动内伤,渐渐有些走下风了。
燕少玉心中念头一转,付道:“只有使最后几招于胜了。”
思忖间,两人恰好走过一个照面,蓦地!
燕少玉大喝一声道:“大和尚接住!”回身一招九日当空,向恨天和尚拍到。
恨天和尚冷哼一声,突然招化“苦海无边”相迎,竟然是达摩三式中的老式,顿然他对燕少玉这一招,心中也相当警惕。
一个是广古奇学,一个是佛门绝技,相较之下,各有所长,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
燕少玉右掌一招无功,百忙中提足全身残余功力,清啸声中,腾空而起,招化鸣凤展翼,闪电下击!
恨天和尚也拍出了达摩三式中的第二式。
突然,燕少玉觉得丹田一虚,真力流转不上来,左掌一招鸣风展翼,也只使出一半,便中途停了下来。
恨天和尚也就自然而然的轻易化解掉了。
燕少玉招竟落空,恨天和尚大吼一声,道:“你也接我和尚一招试试。”声落招化慈航普渡,向燕少玉拍来。
燕少玉见过他使用这一招,把盲圣与圣婴童子三人击出老远,身受重伤,心知此招厉害无比,那敢大意,清叱一声,强提残余功力,喝道:
“鸣风追月”!身子一冲,直透恨天和尚掌风,向他胸口拍去,身与掌合而为一,快猛迅捷,令人眼花。
恨天和尚心头一震,掌下猛然加劲,就在此时,燕少玉已发觉真力难以为继,除了再进一段有限距离以外,已然无力退下了。
他嘴角掠过一丝无所谓的笑意,在他此时的环境下,乍看起来是那么不相称。
他阴冷的叫道:“大和尚,付出点代价吧!” ”
恨天和尚没料到他竟敢冒死进招,一怔之下,大叫道:“你付的只怕更大。”
“轰然!”一声大震,挟着一声闷哼,燕少玉的身体倒飞.出四丈外远,平跌在地上,张口连吐数口鲜血,恨天和尚也受了不轻的内伤,嘴角上流出了血丝。
这一掌,激起了恨天和尚的杀机,狂笑声中,大喝道:“燕少玉,你见过这招“莲台九佛”了吗?”声落突然盘膝凌空而起”身在空中,也未见他怎么作式,突然幻出七个幻影,每个人影,都向下击出一掌,使人无法分辩真假虚实。
银刺金鳌心中一惊,暗忖道:“莲台九佛,少林寺早已失传数百年,这老秃驴是从哪里找来的?幸亏早给他服下了剧毒,不然天下谁制得了他?”
就在这时,七煞玉女娇呼一声,道:“好个为虎作伥的老贼驴,你先杀了我好了。”
声落,人已扑到在刚才地上撑起身子的燕少玉身上。
恨天和尚认得七煞玉女白燕,见状急忙收招,飘落地面,茫然的自语,道:“莲台九佛,原是九幻,怎么今天我只能幻出七个呢?难道这点轻伤也左右得了我?”
燕少玉轻推七煞玉女白燕道:“你不要说什么,记住我的话,天龙帮永远不要求于任何人。”
恨天和尚闻言脸色一变,道:“什么?天龙帮,你是天龙帮什么人?”
银刺金鳌心头一紧,道:“大师别听他胡言,天龙帮,就是灭于他师傅手中,你可以想象得到,除了朝阳、鸣凤以外,还有谁能战胜天际燕杰,他们才一举歼灭了整个天龙帮。”
七煞玉女白燕恨声道:“好个阴毒的红云帮,你们勾结天下群雄,杀燕公子父母于雁荡峰之上,灭其全帮,今天却竟把罪名加到儿子头上,这种故事,也只有你们才编得出来。
恨天和尚心中更疑,脱口道:“此话当真吗?”
“七煞玉女”白燕冷笑道:“你何必再假惺惺,凭你的江湖经验。难道……”
“你在对谁说话?”
七煞玉女白燕美目中阴光一闪,恨道:“对自命是替天行道,凭仗武功,欺凌弱小的圣僧说话,哈哈——大和尚,过去我心目中一直很尊敬你,但此时,我却恨我自己功力有限,不然,我忍得下心,凌迟将你处死。”
燕少玉安慰的一笑,漠然的道:“白姑娘,你很了不起。”
七煞玉女白燕黯然的望着燕少玉,摇摇头,道:“我相信这次你不是讽刺我了,但是,直到现在你才赞美我,不觉得太晚了吗?”
盲圣、邪哑带着沉痛的心情,抱着沉重的脚步走了上来,虽然,他们内腑疼痛犹如油煎刀扎,但却没有形之于脸上。
圣婴童子抱着那根龙角,也缓缓的走了过来,他婴儿般的脸色,此时竟已苍白如纸。
他们,谁也没有理会一旁的恨天和尚,如同他根本就不在现场,而是站在天的一边。
银刺金鳌从背上拔下银刺,急步走了过来,闷声不吭的举刺就要下手,突然恨天和尚大喝一声道:“你想干什么?”
银刺金鳌不敢得罪他,急忙住手,谄笑道:“大师终究是出家人,硬不起心肠,是以,小老儿想替大师了却未了之事,以便为江湖上除此大患。”
恨天和尚冷然一笑道:“我怀疑你们所言不实,因为,我只听到你们一面之辞而已。”
言下颇有些后悔之意。
银刺金鳌大急,道:“大师,众口砾金,难道大师还不相信?”
恨天和尚脸色一寒.道:“走!我要先去把真相查出来。”
银刺金鳌心中虽然明知一查必露马脚,但却并无恐惧之意,心忖道:“反正苗族数百人已到,而老秃驴身内剧毒也快发作了,我何必抗命而冒险。”
转念间笑道:“好吧,我们走吧。”
话落,朝八个血鼠堂的弟子一挥手,率众而去。
恨天和尚临走,道:“燕少玉,假使你所言属实。我和尚知道该怎么补偿你的。”
燕少玉阴森的一笑道:“但愿你所想与在下的定价同高。”
恨天和尚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急步而去,崖上只留下一片愁云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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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少玉吃力的撑起身子,扫了众人一眼道:“你们快动功疗伤吧,不出多久,红云帮的人就要来了。”
七煞玉女白燕开怀的道:“你自己伤最重,怎么不医呢?快嘛,快坐下来,我帮助你。”
燕少玉淡然的道:“我自己的伤,自己明白,决非短时间内能疗好的,所以,我要你们快设法治疗,以便应付眼前局势。”
圣婴童子把龙角往地一抛,道:“对对,我们快!”
话落,自己当先坐了下去。
一见驼龙之角,盲圣脸上突现喜色,大笑道:“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帮主的伤有东西可医了!”随着笑声,他嘴上流出的血更多更快了。
七煞玉女白燕惊喜的道:“什么?什么东西?”
燕少玉却冷声喝道:“盲圣!不许再出声,快坐下去。”
盲圣对燕少玉的话,听如未闻,从怀中摸出剩余的一大半驼龙内丹道:“你们来看看,这有什么?”
邪哑、圣婴童子突然大喜道:“啊!我们都把这个忘了。”
七煞玉女白燕走上去把内丹拿来,走到燕少玉身前,道:“快服下去!”
燕少玉感动得望了众人一眼,虽然,他苍白的俊脸上,一向不浮现什么表情,但此刻却沉出露出无限激动。
他把内丹接在手中,自左腕上拿下生剑把内丹切成数份,道:“每人一块,快来拿去服下。”
盲圣急道:“卑职等伤得并不重。”
燕少玉冷笑一声,道:“时间有限,不要再拖了。”
三人只得上前拿过,各自服下,盘膝坐下来,燕少玉望着七煞玉女白燕道:“白姑娘!一切重责只有委托于你了。”
七煞玉女白燕知道燕少玉的意思,当即拔出七煞剑,飞身跃落两丈开外的一块高石上,担任着守护之责。
燕少玉沉重的叹息一声,把内丹服下,这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受此重创,如果不是恨天和尚中途变卦,只怕此时他们已全命亡于鹰愁涧上了。
由烦乱恢复宁静,虽然是宇宙永恒的现象,也对心中有事的人,宁静却比烦乱更可伯。
七煞玉女白燕紧张的望着四周,虽然她平日自恃武功高强,未曾怕过任何人,但此时,她却觉得什么人都可怕,因为她担负的责任太大。
短暂的一瞬,她觉得好象过了一年,顿饭的功夫,她更觉得如同度了百岁。
但是,你怕什么,他却偏偏会出现什么,七煞玉女白燕偶一转头,突然眼角上闪过一条人影,急忙回头,心中不由一沉,自语道:“绝医谷奇!”
只见北面二十丈外的一处乱石中,此时正缓步走出一位七旬上下的老人,净面苍髯,长眉凤目直鼻方口,生相甚是端壮,由外表。谁也不会相信,他就是江湖上行事怪到极点的绝医谷奇。
七煞玉女白燕紧张的盯着绝医谷奇,绝医谷奇抬眼看了她下眼,突然飞身几个起落跃了上来,七煞玉女白燕知道他的习性,当下并不与他说话,只紧紧的盯住他的一举一动。
绝医谷奇站了一会,突然举步向那根龙角走去,七煞玉女白燕一惊,冷哼娇叱道:“喂!谷奇你想干什么?”
绝医谷奇停步转身道:“你终于先说话?”
七煞玉女白燕冷声道:“谁叫你捡现成的便宜!”
绝医谷奇脸色一怔,道:“白姑娘,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谷奇一生对欲得之物,虽然一定要拿到,但却用交换之法得来的,几曾拣过便宜了!”
话落一顿,突然道:“哦!这些人脸色都不正常,白姑娘!你是在守护他们吗?”
七煞玉女白燕冷冷的道:“不错,因此我劝你少打坏主意!”
绝医谷奇笑道:“咱们交换如何?我马上就把他们治好,然后你把那根龙角给我,怎样?”
七煞玉女白燕冷然道:“武林中不知有几个人相信你的话?”
绝医谷奇并不生气,笑道:“你说我医不好他们?”
“既有绝医之称,天下那有难得倒你的病,本姑娘是担心你心术不正、暗藏祸心。”
绝医谷奇笑道:“不会的!他们身上已没有我喜欢的东西可交换了,我暗中下毒手干什么?难道我有药没地方放?”
敢情此人所说的交换,都是他自己一手造出来,说穿了就是勒索。
七煞玉女白燕心头稍放,手上功夫仍不敢散掉,语气稍缓和一些,冷漠的道:“不劳尊驾操心,他们已服下疗伤之药了。”
绝医谷奇自信的道:“天下没有一个人的伤药比我高明,只要一服下我的药,他们内伤马上就可以全好了!”
话落,举步向四人走去。
七煞玉女白燕大急,飞身拦住道:“站住!等这里的主人好了再说。”
绝医谷奇笑了笑,站住脚,道:“那个是此间主人?”
七煞玉女怕他施出暗算,伤害他们,闻言脱口而道:“他就是!”话落,回身一指燕少玉。
绝医谷奇见状一惊,道:“啊,这么年轻,我——真——没想——到”,最后几个字拖得很长,因为他全部精神,都隔着那双贪图的眼睛,盯在燕少玉双腕的生死环上。
七煞玉女白燕心思灵巧,听出他最后几个字漫散不聚,就知他必有所见,绝医谷奇却在此时,从怀中掏出一个紫玉瓶,手指按于瓶盖之上。
七煞玉女白燕粉脸一变,脱口道:“你想干什么?”
绝医谷奇退下三步,道:“我发现了比驼龙角更值得交换的东西。”
说话之际,右手食指轻轻在盖上一按,一缕细如蛛丝的紫线,已射向燕少玉的左胸口。
七煞玉女白燕心头一沉道:“什么东西?”本能的错身挡在绝医谷奇身前,身法之快,只不过是绝医谷奇毒针刚过而已。
绝医谷奇对自己的绝技非常自信,闻言笑道:“生死环不是比驼龙角更有用吗?”
七煞玉女白燕大骇,七煞剑一挥,指着绝医谷奇,冷森森的道:“谷奇,只要你有自信胜得了我手中长剑。”
绝医谷奇笑道:“谷奇虽没自信胜你,但却有自信交换得来生死环。”
七煞玉女白燕心头一沉,道:“你不用使诈,本姑娘不上你的当。”
“使诈,哈哈!不相信你到小子的右胸口看看,有没有一个发丝大小的紫色小点。”
蓦地!一个阴冷得如玄冰涧中穿起的冷风般的声音,道:“白姑娘,他确实没有使诈……”
七煞玉女白燕霍然转身,只见燕少玉俊脸已恢复了先前的红润,心中一惨,暗自忖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你才脱过一险,却又偏偏碰上这个魔鬼。”芳心一痛,忍不住颤声道:“你被他伤着了?”
燕少玉阴寒的狞声,道:“我的话还没说完,他虽然没说假话,但却也末达到目的。”话落一顿暴喝一声,道:“朋友!还你的。”
声落右手一扬,一道蛛丝般的紫线,闪电般射向绝医谷奇胸口,位置与绝医掷的完全一样。
绝医谷奇急忙一扬手中的紫玉瓶;把紫芒接住,险上茫然一阵,突然领悟过来,狂笑一声,道:“好小子,真有你的,闭血不使上流,使脸色苍白如重伤无异,我绝医谷奇倒被你瞒过了。”
燕少玉缓缓站起身来,左手搭于“死环”之上,阴冷的一笑道:“是的朋友,你不但被我瞒过了,一条命也在无意中丧于这鹰愁涧上了。”
声落,缓步逼了上来。
绝医谷奇深知死环的可怕,见状正色道:“慢来!慢来!你我并无深仇大恨,何苦一定要置我‘绝医’于死地呢?也许,也许你今后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呢?”随着语气声,紫瓶不知不觉中抬了起来。
燕少玉冷笑一声,道:“朋友,把紫瓶丢在地上。”
声音阴沉,带有无比的威严,使人提不起勇气来对抗。
绝医谷奇狠了两次心,都没有勇气把手抬起来,燕少玉阴沉一笑,道:“朋友!燕少玉很少把一句话重说两次而不带动作。”
一听“燕少玉”三个字,绝医谷奇心中大骇,慌忙把右手一松,紫玉瓶自然而然的落到地上,脸色已失去先前的镇定,摇头苦笑,道:“谷奇不该到这种地方来!”
燕少玉阴冷的扫了绝医谷奇一眼,道:“姓谷的朋友,燕某确实有用的到你的地方。”
似乎是一种习惯,谷奇脱口道:“交换什么?”
“你说呢?”“绝医”谷奇道:“放我离去!”
燕少玉一指地上的十二个男女童子,道:“他们是神宫中的‘天煞六童’‘地煞六女’,他们身中神宫奇毒心性尽药之迷,只要你能将他们医好,燕少玉决不亏待于你。”
绝医谷奇武功并不比七煞玉女白燕高,他一生之中,所以能够纵横武林,令人侧目,就完全仗了那紫玉瓶中毒针,能于不知不觉中制服敌人,此刻玉瓶一失,他那敢与惊天动地的燕少玉抵敌。
绝医谷奇看了燕少玉一眼,点头道:“对神宫中的药物,谷奇也没多大把握。”
话落举步行去。
燕少玉上前拾起紫玉瓶,脱手丢出道:“姓谷的,接住!”
绝医谷奇一征,回身接住玉瓶,突然大笑道:“哈哈……燕少玉、你放心吗?”。
燕少玉冷森森的一笑,道:“为求生存,各人自有自己的打算,假使阁下以为值得那么做的话。”
绝医谷奇大笑道:“只可惜我武功差你太多!”
话落,把玉瓶放入怀中,开始给十二个童子诊断起来。
燕少玉抬头看了看天色,突听绝医谷奇摇头叹道:“这药果真歹毒,竞已侵进脑髓也,除非除非!”
突然,他抬头望定燕少玉道:“燕少玉!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希望你选择。”
“那两条?”
绝医谷奇道:“第一条,把毒素替他们集中于一处,但却将终生残废,不过,可以十足保性命。第二条,我以银针炙艾替他们放毒,但生死各半,不过,生则可以恢复神智。”
燕少玉心头一沉,沉吟良久,突然道:“谷奇!燕少玉替他们选择了第二条路。”
绝医谷奇霍然起身冷笑道:“燕少玉!他们与你我都无亲故关系,但是,我谷奇的命只有一条。”
燕少玉银牙一咬,断然道:“谷奇,我信任你,今天决不杀你,十二个人的前途全都交到你手中了,但是我要明白的告诉你,燕少玉不懂医术,假使有一天,我知道你是存心伤了他们,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的。”
谷奇双目紧盯在燕少玉脸上,道:“你倒很关心他们呢!”
“就算是这样!”
绝医谷奇冷笑一声,道:“难得!难得!”
话声充满讽刺与不相信,俯身动起手术来。
燕少玉缓缓转过去,一刹时,崖顶上静得伯人。
时间在默然中消失,这中间,各人的感受完全不同,盲圣、邪哑相继醒了过来,他们看看肃穆中的帮主,心中不由有些茫然,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凝重过,就是面临大敌也未必如此。
最后,是圣婴童子醒转过来,他还未看清楚形势,突听绝医谷奇叫道:“啊!总算成功了,你们这些小子可真命大。”
燕少玉骇了一跳,直到他听清最后一句话,才沉重的呼出一口气。
绝医谷奇冷笑道:“燕少玉,你怎么说?”
燕少玉霍然转过身来,只见十二个童于,仍静静的躺在地上,每人颈后地上,都有一滩紫色的血水。
绝医谷奇道:“燕少玉,你流下了很多汗!”
燕少玉一怔,冷漠的道:“这天气太热了!”
绝医谷奇大笑一声,道:“哈哈……燕少玉,你这是违心之论,哈哈,谷奇第一次发现江湖中人把你看错了,也相信你是真的信任我了,哈哈……难得,难道武林中还有人敢相信我绝医谷奇的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语意多少有些凄凉之意。
燕少玉知道谷奇,已由他脸上汗珠看出他方才心中的紧张了,虽然他并不愿意人知道,感慨的看了天色一眼,沉重的道:“朋友,要让人完全相信你,与完全不相信你,都非易事,为了求生存,人必须在辽阔的人生舞台上,扮演各种角色,你所演的,已完全成功了。”
绝医谷奇再度狂笑一声,道:“少年朋友!也许我们相逢太迟了,但在第一面,谁也不会想到你竟成了我的知己,虽然做我绝医谷奇的知己,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话落举步欲行。
燕少玉豪放的笑道:“无人敢相信的朋友,带着那只龙角吧,你原是为它而来的。”
绝医谷奇没有说什么,顺手拿起驼龙角,回头道:“少年朋友!你我后会再相见的,别忘了,红云帮所带来的苗众不会放过你,也别忘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酷,虽然江湖中人都不相信你会有仁慈之心,但我仍然希望下次相见时,不是我给你药吃”,声落,转身急纵而去。
燕少玉迷茫的注视着他消失的背影,自语道:“我们相识的并不太晚!”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扬起一声激昂的长啸,燕少玉脸色一变,突然道:“这是‘恨天和尚’的啸声,白姑娘,你与他们快把十二个童子|茓道解开,只怕那批苗众马上就要来了,我先去会会此人吧!”
七煞玉女白燕等四人齐声道:“你一个人去?”
燕少玉大笑一声,道:“在我大事末完之前,我会珍惜自己的性命的,别争了,你快把他们救醒,”声落人已飞老远去了。
七煞玉女白燕沉重的叹息一声,向十二个童子走去。
圣婴童子却嚷嚷道:“我的角没了,早知道我也不花那么大的力气了。”
他好像永远不知忧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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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燕少玉飞身迅疾奔去,穿过几处乱石,行约二百余丈,突见前面五十丈外,恨天和尚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如飞而来,他好像已发现了燕少玉。
燕少玉停住身形,凝功于双掌之上,静以待变。
眨眼之间,老和尚已奔到燕少玉身前二丈处,猛然煞住急冲的身子,冷喝道:“燕少玉,快盘膝坐下。”
声音有无上的尊严,犹如长辈命令晚辈,使人有所自觉欲照言而行之心,燕少玉动了一下,突然冷笑道:“大和尚,你还命令不了我。”
恨天和尚猛上两步,喝道:“快坐下,老衲要传你那式莲台九佛。”
燕少玉有些茫然有看着“恨天和尚”,猜不透他是为了什么会突然想把佛门失传达数百年的一招威力无比的“莲台九佛”传于自己,突然,他心中一动,星目中寒光一闪,道:“这就是你给燕少玉的补偿吗?”
恨天和尚看出如果硬命令,只有徒自浪费时间,说不定燕少玉根本就不会理会于他,而反把一招佛门绝学,埋没地上,当即沉哼一声,道:“老衲知道你不会满足的,不过,你放心,老衲补偿你天龙帮损失东西,是这条老命。”
燕少玉心头一动,虽说他心中怨恨“恨天和尚”,而恨不得置之于死地,但是,英雄相惜之心,却在事临头时产生了。
他觉得,实在不应该让他死,燕少玉阴冷的一笑道:“大和尚,幸好我天龙帮中无人伤了,因此,在下的定价也没有那么高。”
恨天和尚狂笑道:“哈哈……你以为老衲愿意死吗?”这是不得已的啊,老袖实在告诉你,现在支持我的只是一股怨气,我内腑早已破碎了。”
这消息太过于突然,也太过于出人意料之外,燕少玉骇然的望着恨天和尚,只觉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对自己曾经怀恨过的人如此。
恨天和尚扫了燕少玉一眼,道:“你觉得惋惜吗?”
燕少玉眨动了一下星目,冷然道:“在下觉得你并不像江湖上传言的那么英勇,一个暴烈疾恶的人,至死也不会放过那些逼害他的人,除非他连动也不能动了。”
恨天和尚长笑一声,道:“燕少玉,我已听到了你心中想说的话,是的,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但是,他们人太多,我杀不完,所以,我要把平生唯一所得,从未真正用以对敌的‘莲台九佛’传给你,因为,只有你,才会将之发扬光大。”
话落一顿,道:“坐下吧!”
燕少玉星目中杀机一闪,道:“也只有在下才是红云帮的真正不能妥协的敌人吗?”
恨天和尚道:“是的,燕少玉,所以他们要借我之手将你除去,并在出发之前,替我服下烈性剧毒,要一网打尽我俩,坐下吧!”
燕少玉没有再说什么,依言坐了下来,道:“医药不死病,佛渡有缘人,你也许可以找到那能替你除疾的人。”
恨天和尚笑道:“哈哈——宝剑赠烈士,红粉寄佳人,我自己的伤我明白。”话落一顿,突然命令,道:“闭目听着!”
燕少玉依旧是那么冷漠,但在他闭目的同时,险上却垂下两颗精晶的泪珠。
恨天和尚黯然的摇摇头,喟然叹道:“你这两颗泪珠,已代表了你内心的惋惜与友情,我和尚早先瞎了眼了,竟把你看成了十恶之徒。”
转眼间,冷喝道:“生死还是天命,非人力可为,想他作甚,平心静气,澄清灵台。”话落,开始传那口诀,一字一句,缓缓讲解。
恨天和尚虽然平日因疾恶而难守杀戒,但必竟是佛门高僧,一声断喝,直如醍醐灌顶,使人尘念尽消,是以,他讲解时一字一句,燕少玉全听得非常清楚。
一遍讲完,再讲一遍,然后要燕少玉背诵了出来。
燕少玉聪明过人,第一遍讲完,他已会背诵了,再听第二遍,更加熟练,当下把口诀一字不错背诵了出来。
恨天和尚满意的笑了笑,道:“不错,现在再看我演身法,目前,我可能只能演出三尊坐相,你只要注意我手法怎么变幻就行了。”
话落双足微微一顿,身子突然凌空而起,双腿在离地的一刹那,盘坐起来,恰似“莲台坐佛”。
但见他双手在空中连连闪动,随着幻出三个坐相,拍出三掌,招招举实无虚,等于是三个功力相等的人,同时出手。
燕少玉心中突发奇想,忖道:“假使我能在空中,把九日当空与鸣风追月同时拍出,岂不是刹那之间,有九个朝阳叟和九个鸣风老人同时出手,假使我再有九柄短剑,岂不是可以同时使出九招‘鸣凤追月’?”就在他幻想之际,恨天和尚从空中落了下来,踉跄退了三步,急促的道:“你演给我看看。”
燕少玉依言而坐,照他方才所看到方法飞身,但他在空中只幻出两个坐佛,拍出两掌,便已落下地面。
恨天和尚点头笑笑道:“难得。”
当下再把燕少玉的缺点纠正了一下叫他再演一遍。
燕少玉依言再度腾身空中,突然把鸣风追月使了上来,在幻出的三个坐相中,拍出了两掌,才落下地来。
恨天和尚惊奇的望了燕少玉一阵,突然仰天狂笑一声,跌坐地上,他那一直未曾变白的微黄脸庞,这时渐渐笼上了灰白。
燕少玉沉重的走上两步,盯着他不语。
恨天和尚目光焕散的望着燕少玉道:“你原是性情中人,但你却曾经历过太多的折磨,所以,你外表冷如冰霜,但我却看得到你的心,年轻人,生死原是人必完成的阶段,不要伤悲,因为,在这同一时间内,正在有许多人要踏上他人生最后的归程,但你并不替他们悲伤,因为你并不是都认识他们。”
燕少玉缓缓屈膝跪拜地下,冷静的道:“但是,我认识你。”
恨天和尚没有叫他起来,只是淡淡的道:“我平生杀恶人无数,最后却死于恶人之手,这也许就是报应,你可以把我当成前车之鉴。”
燕少玉星目中透出无穷杀机,缓缓的道:“你说过,人总要踏上他最后归途的,早晚并没有多大分别。”
恨天和尚笑道:“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也不该离开他们,我死之后,把我的尸体放在一处明蔽所在,将来,也许有一天你会用到它,因为,我不希望你杀佛门中人。”话落,缓缓闭上了眼睛,呼出最后一口气,神态是那么安详。
他,曾纵横武林,他也曾令恶徒丧胆,但是,这就是最后……
突然,一个娇音轻叫道:“燕公子,你终于胜利了!”
燕少玉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沉重的摇摇道:“不,世间没有人能胜过他,除非……,他们用了更为卑劣的手段。”一个娇甜的声音叫道:“燕姊姊,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接我们的哥哥吗?”
七煞玉女白燕点点头,道:“嗯!不过,你们不要调皮,他正在烦恼中。”
“他会骂人吗?”
“他不会骂人,但是你们一吵,他会更烦恼。”
燕少玉看清了那些说话的竟是围绕于七煞玉女白燕前后的“地煞六女”,再放眼向外一看,只见二十丈外,圣婴童子正在与六男童厮磨,蹦蹦跳跳的快乐无比。
就在这时,东西两方,突然又同时传来“咕咕”两声恐怖的啸声,七煞玉女白燕闻声粉脸不由骇然变色。
她身前的一个女童,轻轻拉拉她的手,道:“燕抹姊,你不用害怕,这是苗族用来骇人的甩手响箭,他们大都欢喜在黑夜中攻击敌人。”
燕少玉略一思索,道:“今天可能例外,我们就以这里为根据地,大家准备好了。”
七煞玉女白燕奇怪的道:“苗族与中原武林道向无瓜葛,怎么与红云帮合作来攻击我们呢?再看苗族虽然凶顽,但却不会武功,又岂是咱们之敌,红云帮的联合他们,其用意何在呢?”
沉重的叹息一声,他——燕少玉早已明白红云帮的用意所在了,但是,为了天龙帮的威望,他却不能不狠下心肠来应付这场“人海战术”。
盲圣道:“这叫‘人海战术’,他叫我们把手都砍软了,而伤于苗族毒箭之下啊!”
空中的响箭更多了,天煞六童、地煞六女长走苗疆,对苗族的心理与战术,知道很多,闻声一个女童叫道:“他们真的开始攻击了,”话声不过才落,四果然蹦蹦跳跳的跃出不下千人的苗族。
但见他们手持毒弓,利矛,凶面祼背,战鼓咚咚,声势威猛无比。
这时,圣婴童子与天煞六童也走了过来,圣婴童子脸色一变,道:“奇怪,这些苗人好像不怀好意似的。”
六童中年纪最大一人,道:“当然不怀好意了,他们是来与我们打架的啊!”
“打架?这么多人?”
那童子道:“你别看他们这么多人,其实要真打起来,只怕再加一倍也不够我们杀的,只是他们大都是些直率好客之人,实在令人不忍心下手。”
这话一出,众人心中更加难决不下,脸上现出为难之色,只有燕少玉,神色依旧,好似无动于衷。
突然,七煞玉女白燕道:“我们可以冲出去。”
盲圣、邪哑忙应道:“对对,这样就不用杀太多人了。”
圣婴童于望望师弟,只有他心中明白,三人的话是白说了,因为,他相信师弟早已思虑及此,但是,他没有提出来。
阴森而没有感情的一声冷笑,起自燕少玉口中,道:“天龙帮的弟子,决不能退。”
盲圣道:“帮主,他们是无辜的。”
燕少玉冷冷的道:“天龙帮要生存,要屹立于江湖,所以,我不能顾虑这么许多。”
他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在滴血,他并非不珍惜这些无辜的生命,而是已看出,如果他今天稍存不忍之心,而开后退之例,则红云帮必然联合更多蛮人,把他天龙帮逼得在江湖上无存身之地,除非,他杀更多更多的人。
正如恨天和尚所说的:“他是个面冷心热之人。”
邪哑不以为然的道:“我们能突出重围,并不影响我们的威望。”
燕少玉道:“我心意已决,不必多说,准备了。”
这时四周苗人已近在四十丈之内了。
几条奇异的线条浮现在七煞玉女白燕粉脸上,一点激怒之火,熔遍她两颗迷人的美眸,她觉得更能了解燕少玉一层,虽然,她并不知道那是错误的,只听她冷冷的一笑道:“燕少玉,我不是你天龙帮的弟子吧?”
没有回头,他盯着远处的苗人,由声音,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在他的心底掠过,以平静的语气,道:“白姑娘,你永远是自由的。”
七煞玉女白燕冷笑一声,道:“那是说我们可以走了。”
仍没有回头,也仍是那么平静,他道:“是的,姑娘。”
七煞玉女白燕冷哼一声,飞身向外冲去。
突见人影一闪,圣婴童子降落七煞五女白燕身前,道;“白燕妹妹,假使你真的了解他的话,你该会想到他心中痛苦,远胜于你。”
七煞玉女白燕心中仍有气,冷冷道:“只有你最好解他!”
圣婴童子以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道:“是的,白燕妹妹,你今天一走,我怀疑你会永远见不到他。”
白燕不假思索的道:“不用你骇唬我,我……”突然,她发现一向无忧无虑的圣婴童子险上,正在罩着千重愁意,芳心一震,一把抓起他的手,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圣婴童子黯然的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苗人退却后,他必会独往红云帮根据地,这里距神宫不过百里,无为书生不会如此白白死去的。”
七煞玉女白燕芳心开始颤动了,她本是极端聪敏的女子,圣婴童子这一提示,她登时想到了更多,美目不由自主的向燕少玉望去。
他仍然木然望着原来的地方。虽然神色是那么威严,但却没有往日的灵活。
蓦地,一支响箭呼啸声中,从他肩胛上掠过,带去一片衣服,七煞玉女白燕芳心一震,飞身跃落燕少玉身侧,玉手急伸到ρo处,惊问:“伤着了没有?”
燕少玉仍是那么镇定,冷漠的回头道:“不劳白姑娘关怀,现在你该走了。”
话落,轻轻把她玉手从肩上推下来,左手猛然一搭右手,撤下死剑一指道:“攻了,不能放过一个。”
盲圣回头看看邪哑,道:“杀!不放过一个。记住!你我只忠于一个人。”
邪哑厉声狂笑道:“老家伙,人生患难有几次死,你我认为对就对了。”话落,两人同时扑了出去。
七煞玉女白燕小嘴一嘟,睹气道:“你不叫我杀,我偏要杀。”
话落一扬“七煞剑”就待出手,突听六女道:“姊姊,我们呢?”
七煞玉女白燕,道:“你们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这时,那些苗族已逼到二十丈之内了,箭矛齐如雨下,怪啸齐叫之声,满山遍野,骇人之极,但是,这些人中,却没有一个红云帮中的弟子。
燕少玉银牙紧咬下唇.死剑一挥,拔开射到身前的三只毒箭,冷叱声中,飞身电射而出。
七煞玉女白燕芳心害怕他离开她,七煞剑一挥,也不顾一切的跟了上来。
圣婴童于突然大叫一声,道:“娃儿们。上啊!”手握短剑,直冲上去,天煞六童孩童心性,见圣婴童子一领头,都纷纷跟上,直扑苗众。
一场激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连声惨号,响彻云霄,但急涌而上的,却如沧海之潮,一波接着一波.则没有休止的时候。
六
这些人,没有一个庸手,一旦存心杀将起来,莫说一些不谙武功的苗家,就是有这许多江湖二三流的角色,只怕也支持不了多久。
只见,上来一批,倒下一批,尸体堆积,血流成渠,不到顿饭工夫,已躺下了不下百人,吼号厉叫,混成一片,使这座一向平静的山野,顷刻之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这些苗众,却也真够凶狠的,虽然明知,上一批,死一批,但却仍如潮水般的直涌而上,好像不到死光了,不肯停手似的。
众人开始有些手软了,好几次,几乎被苗众冲进圈内。
燕少玉冷喝声道:“不许放进一个进来,那个失职,按帮规处理。”
众人闻声,只得再狠起心肠杀下去,他们当然不是伯什么死活,而是由于尊敬这个冷漠的小帮主。
时间在痛苦中消失着,许多生命却在时间消失中幻灭,一个生命者诞生虽然不易,但一个生命的幻灭,却仅只一挥手就做到了。
冷汗流满了盲圣、邪哑、七煞玉女白燕,以及天煞六童、地煞六女的面颊,他们眼中,几乎都要落下泪来了。
盲圣断然收手,退下,忖道:“死吧!死吧,我实在不忍心再屠杀下去了。”
就在盲圣退身时,远处山头上,突然响起一片凄厉的号角声,汹涌如浪潮的苗族武士,一听号角,突然全部都倒提枪矛,退了下去,成群结队消失于山野乱石之中。
燕少玉冷漠的把“死剑”拍回腕上,仰天看了看天色,外表上,他仍是那么冷静。
圣婴童子深深的喘了口气,道:“他妈的,这批不要命的野种,总算是走光了,师弟,咱们也该回燕家庄了。”
燕少玉摇摇头,苦笑道:“明天再说吧!”
七煞玉女不以为然的道:“明天?难道我们还要在这旷野中住上一夜?”
惊地,远处传来一声冷冽的长笑道:“哈哈……姓燕的,你的手段残酷,足以令江湖同道咋舌,对一批无辜的苗众,你竟然也下得了手!”
冷漠的,平淡的,燕少玉抬眼道:“朋友,这笔帐该记在你们红云帮头上,因为,是你们诱使他们来的。”
那声音阴笑道:“哈哈……姓燕的,记帐的人,不是你我,而是江湖同道,现在,你们仍在苗族包围之中,有种,你就把他们杀光,不钉,嘿嘿,你就得突围。”
燕少玉冷森的道:“天龙帮不在乎多杀几个人,朋友你亮亮相好吗?”
不知是没有勇气,还是故示神秘,那人道:“我们原是老相识,将来你会知道的,哈哈……哈哈……”一声长笑声中,那人消失了。
燕少玉冷漠的道:“仍退回鹰愁涧石洞中,今夜就在那里过夜。”
突然,六煞中的一个小女孩,仰起苹果似的小脸蛋,愁眉苦脸的道“大……大哥哥,我们明天还杀他们吗?”
一丝迷茫的笑意,浮上燕少玉俊脸美绝伦的玉脸,然而,他眸子深处,却随着脸上的笑意,隐隐中透出愁丝万缕,他抚摸小女孩的头皮,道:“小妹妹,这就是人生,残酷的人生。”话落缓缓举步向崖顶走去。
由那凄凉近似愤恨的声音,七煞玉女白燕芳心突然一震,她急步赶到燕少玉身侧,柔声细语道:“你有很多愁绪,是吗?”
注视着涧中的倒影,他道:“姑娘觉得如此吗?”
七煞玉女白燕,道:“虽然,你想用平静,冷漠来遮盖一切,但是,有时候,你自己却也无法控制得了自己。”
燕少玉测验盯着她美艳脱俗的粉脸,七煞玉女白燕也正全神注视着他。
她,由他那俊美的险上,看到了一丝漠然的笑意,虚幻的表情,那不是伪装的,而是他同心的写照,她看得出来。
是的,她的心弦开始颤抖了,因为,那是表示他并不会把人生看得多少重要,而她,需要地重视人生,只有他重视人生,她才有所寄托。
他,从她脸上看到了太多柔倩,多少关怀,连调皮的她,不该有所愁意,他摇头谈然的笑道:“姑娘,你想了解我,我知道,那是多余的,你知道,自找烦恼是傻子的行为。”话落纵身向涧底跃去。
七煞玉女白燕喃喃道:“是的,我想了解你,更希望你了解我。”飞身追了下去。
接着、在后面的人,也相继跟了下去。
他们打下了几只涧顶飞翔的鹰鸟做了晚餐,然后宿于洞中。
七煞玉女白燕与地煞六女住右侧一间,盲圣、邪哑住左侧的一间,燕少玉与圣婴童子住外面,这是燕少玉分配的,尽管,众人都不愿意,却不敢反对。
阴霾的云天,刮着“飕飕!”的冷风,使本已寂静荒凉的山野,更多加一份恐怖色彩。
约是初更时分,燕少玉跃上了涧顶,他望了四周散落的尸体一眼,沉重的叹了口气。
突然,一个童音道:“师弟,我知道会上来的。”
燕少玉微微一怔,笑道:“我相信你也知道我会上来的目的。”
圣婴童子走到燕少玉身侧,道:“师弟,我认为你不该去。”
看着四周那些尸冷血凝的苗众,燕少玉沉重的叹了口气.道:“师兄,你该知道,任何事情,如果不从根本处理,将永远没有根除的可能,他们唉!他们原是慢乐无忧的一群,完全是无辜的呢。”
圣婴童子道:“我知道你的用心,但是,这里是神宫的范围,平日虽然无人知道他们的巢|茓的所在地,但你在他们范围之内,杀了这么多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燕少玉轻微而无所谓的笑了一声,道:“师兄,我心意早巳决定了,你不必再费唇舌,明天五更以前,如果我仍没有回来,今后天龙帮全由你指挥了,因为,你是唯一了解我的人。”
圣婴童子坚决的道:“我指挥不了,这样好了,我与你一起去,我们是相处了十多年的师兄弟啊,你知道我对你的心。”
感激的笑了笑,他拉起师兄的手,摇头道:“如果我都不行,你去不是多余吗?你知道,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
圣婴童子坚决的道:“我知道,但我并不怕死。”
“是的,你不会怕死的,但是,你死得不值得,这里,只有你知道我去那里了,因此我希望你别告诉他们,假使真的那么不幸,我,要你替我报仇,回去吧!”
话落举步向前走去。
圣婴童子不由自主的追上两步,燕少玉转头沉重的道:“假使你真是我师兄,我希望你不要来。”话落足下一用劲,突然如飞鸟般的掠空消失于夜幕中了。
圣婴童子追了几步,突然驻足摇头,叹道:“唉!只怪我武功差你太多,无法分担你的忧抑。”声音十分凄凉。
惊地,娇柔的,不安的声音,起自他身后,道:“顽童哥哥,他到那里去了?”
圣婴童子霍然转身道:“谁?白燕妹妹你问谁?”
浮动着泪珠的眸子,在昏暗中,显得特别朦胧,也特别令人心疼,她迟顿的道:“你知道我问的是谁,因为,他已不在洞中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他。”
夜风撩起他白色的披风,泪珠已滚下她清丽绝伦的粉脸,往日的调皮,已不复见,忧愁的色彩可能已笼罩了这少女的心田。
圣婴童子拉起她的手,笑道:“白燕妹妹,走吧,下去吧,他也许已到遥远遥远的地方去了,也许,他马上会马上回来。”
白燕心头一沉,道:“他去那里,我要去!”
圣婴童子不敢直说,他知道性烈的她,一旦知道,不管什么力量也阻止不住她的,他忍着内心的痛苦,笑道:“哟!连分开这么短的一段时间,都忍耐不住了,师弟的艳福真不知是那一世修来的,我顽童可羡慕死了。”
由顽童的语气,七煞玉女白燕心中的不安渐渐消失,但仍不相信的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说那些可伯的话?”
圣婴童子忖道:“那是事实啊!”
嘴上却道:“试试妹妹关心他到什么程度啊!”
圣婴童子脸上神色一整,道:“咱们准备明天出发了。”话落与七煞玉女白燕,双双跃落涧下去。
寂静的山野,一片漆黑,远处不时传来兽吼阵阵,夹杂着夜鸟声声单调的叫声,更增加了些许恐怖色彩。
这里是唯一有灯光的地方,五棵参天的大柏树下,环绕着一幢巨大的茅屋,虽是泉林野居,但能搭此大屋,也足见并非一人之力了。
然而,此时茅屋中居住的却不是什么猎户山农,而是一批江湖争斗狠的汉子,只见,大厅上,一张巨大的长方木桌,上首坐着一个白发柱杖的老苗,他身后环立着四个身体健壮无比的苗族武士,此人显然是苗族酋长了。
主位坐着“银刺金鳌”,然后,依次坐着,仅剩一臂的“白山一怪”巫仁杰,“黑水双妖”卢昌、沈毕德,再下来,则是些小头目了。
银刺金鳌望着老者,道:“洞主放心,我红云帮的人马,不久就到了,绝对设法替你们把那些武士的血债索回就是,我帮帮主最是仁慈。”
恰在这时,燕少玉跃上门前一棵大柏树之上。
那边,已有人翻译过去,老苗脸现不悦之色,说了几句,只听他身侧的一汉人翻译道:“洞主说,你们原先说过,‘开天斧’金爷今夜要来,怎么到现在还未见他现身,你们是不是诚心要来合作?”
燕少玉心中一怔,忖道:“开天斧好像在苗疆很有点名望,不知此人是谁?”
银刺金鳌脸现难色道:“开天斧金爷是血狮堂堂主,堂中事务繁忙,可能他还未交待清楚,无论如何,天亮之前,他一定会赶到的。”
老苗坚决的道:“不管怎么说,开天斧金爷如果不到,我们苗族,决不再出手。”
银刺金鳌道:“当然,当然,我红云帮要除燕少玉之心,还比你苗人更迫切。”
惊地,一个冷森甜脆的声音,道:“那阁下就不该劝诱这些无知苗家做无谓的牺牲。”
屋内的人。闻言都一惊。举目循声望去,似乎没想到在红云帮重重守卫之下,还有人能侵到心脏地区。
燕少玉心头也是一惊.因为,那声音就起在他三丈之外的一棵大柏树之上。但以他的耳目,却一直没有发觉,当下一侧险,不由又是一惊。
只见,柏树梢上,突然爆烈出万朵金焰,金焰四散爆裂,排成一朵金莲,夜空中,看起来持别醒目,莲台是红色的,上站一个少年。
与那少年脸庞一接触,燕少玉不由心头骇然惊忖道:“我自信称得上俊美之人,但与此人一比,却又差得太少了,如果说真有金童玉女,那此人该是化身了。”
两条弯弯的眉儿,一地明亮而使人觉得微带羞意的明眸,瑶鼻小嘴,粉红细嫩的险,如同敷了脂粉,就是世间女子,要找出这样的,只怕也非易事。
他身在空中,飘乎如同一片轻羽,良久良久,才落下地面。
苗族大多迷信,一见这种奇礼,老苗当先下跪,喃喃不知念些什么,状到恭敬虔诚。
美少年甜脆的声音,用苗语道:“驼龙原不过是件孽畜,那能代表什么神明,尔身为酋长,不明事理,徒令苗疆弟子,无端丧命疆场,如非念你平生爱民如子,今天必将严惩于你,还不带看你的人快走?”
老苗恭敬的叩头再三,起身欲行。
这时,那汉人已把话对银刺金鳌说明白。
银刺金鳌闻言大怒,道:“朋友,装神弄鬼,算不得英雄,老三,对洞主说,此人并非神明,我马上派人把他拿下来。”
老苗闻言,不由又有些犹疑起来。
白山一怪巫仁杰这段时间.已把那少年打量了一阵,见他双耳垂上有环孔,脸上并没有高深武功的征兆。
心中不由暗自冷笑一声,忖道:“女孩子大多以轻功见长,老夫几乎被你瞒过了。”
思忖间,怕老苗变卦,大啸一声,飞身扑上去道:“老夫劈了你。”
招化“巨斧开天”当头向少年劈去,斧出如惊电闪动.迅猛以极。
美少年看也不看一眼,王手向前一指,突见黑影一闪,白山一怪巫仁杰还未出斧,门脉已被一只手抓住,一抬眼。不由亡魂。
只见,身前之人,身高一丈五六,环眼如铜铃,巨口如巨盆,撩牙外伸,赤膊如柱,简直如书中的罗汉。
树上燕少玉心头也是一凛,因为,白山一怪巫仁杰的武功他知道,但是,以他的武功,却没在怪人手中走出一招。
巨人右手向外一送,硬生生的把“白山一怪”巫仁杰挥出七八尺远“叭!”的一声,仰天跌在地上。
少年冷哼一声道:“本神能役使六丁六甲,山神土地,阁下信吗?”
这时,白山一怪巫仁杰已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生性狠辣,刚才一招未曾留神暗算,以致吃了大亏,那肯就此甘休,闷声不响,扬斧闪身向那巨人劈去,招式竟是“鬼决天河”,但见斧影如山,骇人听闻之极。
巨人对劈来斧影,视若无睹,只见他身子突然一晃,纵身冲天而起,快得如同电光一闪。
白山一怪巫仁杰一抬头,只见空中什么也没有,心中不由一沉,付道:“以他腾身的快速,起码也得冲上十几丈高;怎么一闪就不见了,莫非真的是什么六丁六甲一类的神不成。”
心念转动,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突然,银刺金鳌大喝道:“巫兄,身……”
“后”字尚未出口,突见巨人一抬脚,接着一声惨号,白山一怪巫仁杰庞大无比的身体,已向燕少玉藏的柏树飞来,方位正对着燕少玉。
燕少玉深知自己藏身之处,已被此人看见,心中暗自冷哼一声,右手轻轻向上一抬一托,一股无形气劲,把尸体凌空托起三丈多高,从树梢上一掠而过,良久,良久,才听到“叭达!”一声。落于数十丈外。
巨人铜铃眼骇然一扫树梢,身子一动,消失于夜幕中。
美少年冷冷的对老苗喝道:“对本神胆敢存疑惑之心,你该当何罪。”
老苗大骇,由方才巨人的现身,他心中唯一的一点疑念也消失了,战战兢兢地叩道:“老汉谨遵神旨,望神恕罪。”
美少年冷喝道:“快去!今后不得妄自与中原武林道接触。”
老苗那敢再说半个不字,叩完头,爬起身来,朝身后四个汉子招呼一声,急匆匆的向外奔去,任凭“银刺金鳌”如何说法,他也不肯回头。
“黑水双妖”目中毒光同时一闪,似乎就要出手,银刺金鳌冷声道:“不得放肆!”
老苗却在这时候走出了门外,急步消失于夜幕中。
就在这时候,美少年先前藏身的大树上,飞上一个红衣少年,此人年约二十五六,玉面朱唇,清秀脱俗,只是脸上阴森森的带有些鬼气。
此人身法轻巧无比,落在树上,不带一点声响。
燕少玉心一震,忖道:“想不到这小小的一座茅屋前,倒成了藏龙卧虎之地了。”
美少年移动了一下身子,冷冷的道:“那百多条人命,在下想该由责帮偿还。”
银刺金鳌心中虽然害怕,但却不愿过分示弱于人,冷冷一笑,道:“自古道,杀人偿命,这些人并非老夫所杀,阁下要本帮抵命,不嫌太过牵强了吗?”
美少年冷冷的道:“阁下如果不引他们出来,不会有今日之事发生,命不由贵帮偿还由谁来偿命。”
银刺金鳌冷笑道:“阁下硬要这么说,老夫也没有话说,不过,我红云帮却非怕事之帮,只要阁下自信能把敝帮中人杀光,但请下手。”
美少年大笑道:“杀你们没有什么困难的,在下现在就要动手了。”
银刺金鳌心中大惊,脱口道:“阁下以什么身份?”
美少年眸中杀机大炽,突然冷笑道:“凡是侵犯苗疆的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
就在这时,树上突然响起一声震人心弦的长笑。
美少年对那笑声一点也不觉得惊奇,只甜脆的回身冷笑,道:“阁下下来吧,不必鬼叫来示威了。”
发笑之人闻言笑声霍然而止,只见一个朗朗的声音道:“少宫主耳力惊人,仅由小王的笑声,竟知是居于鬼类,人说神明知万事,此言果然不假。”
随着话声,巨大的柏树上,飘下一个俊美绝伦的少年,他落地抱拳向美少年一揖,道:“十殿王子拜见神宫少宫主了。”
似乎没有想到与他“神宫”在武林中齐名的“鬼殿”中人会在此地出现,而且,来人竟然还是“十殿阎君”的独生子“十殿王子”。
美少年脸上神色微微一动,但瞬即平静下来,冷漠的脆声,道:“神宫、鬼殿一向不相侵犯,今日王子到我神宫范围之内,不知有何贵干?”
十殿王子阴沉的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小王来时,本想先禀报贵宫一声,但苦于不知贵宫所在,想不到误打误撞,会在这里碰上少主,真是幸会了。”
随机应变,天衣无缝。
美少年冷哼一声道:“人说鬼殿中人,个个机灵,此言果然不假,今夜仅听王子这几句话,在下已可完全相信,你前来之时,在下在此,阁下为什么要在树上躲那么久?”
“十殿王子”阴沉的俊脸一变,突然大笑,道:“少宫主不管事情如何,小王总算拜见过宫主了,前后虽有差别,但礼仪上在下叫算走完了。”
美少年冷冷的望了一眼燕少玉藏身的大树一眼,道:“在下不愿与你多说,只要阁下来‘神宫’见见我们宫主就行了。”
“十殿王子”心中暗忖道:“神宫鬼殿并驾齐驱,难道你神宫中的人,还敢把我怎样不成。”思忖间,淡然一笑,突然,若有所见的道:“少宫主,好漂亮啊!”
美少年俊脸突然一红,才要发作,十殿王子已急忙开声,道:“好吧,等一下还望少宫主引见呢,这不,在这一段时间内,小王要察一件事情,可以吗?少宫主?”
美少年冷哼道:“只要不妨害本人的工作,当然可以。”
十殿王子连忙拱手道:“小王子谢少宫主了。”
话落突然俊脸一变,与先前恰似成了完全不同的人阴森森的向银刺金鳌等人道:“你们如果想少吃点苦头,就老实答复本小王的话,否则,哼哼……”
他似乎永远还忘不了他是鬼殿未来之王,出口闭口,总要挂上一个“小王”,不知是故示其尊贵,还是示其权威。
银刺金鳌虽然素知神宫、鬼殿之名,而早存惊骇戒惧之心,但他红云帮却是今日武林手屈一指的大帮会,其背后之靠山,也决不下于神宫、鬼殿,又岂肯示弱于人。
当下冷然一笑道:“老夫等闭口不答,朋友你将怎样。”
十殿王子俊脸勃然变色,冷声道:“只要你敢,现在小王问你第一句。”
话落一顿,道:“驼龙可是你杀的?”完全是一派命令的语气,令人实在难以忍受。
一旁“黑水双妖”老二沈毕德忍不住怒吼一声,跨步进身,道:“你把我们红云帮就真的看扁了不成?”
十殿王子一怔,声色稍缓和的道:“红云帮,你们是红云帮的人?”
沈毕德见他语气已缓,以为他已害怕,更加怒火万丈,猛然上两步,朝指骂道:“是你自己瞎了狗眼,难道爷们胸前绣的是什么你都没有看见吗?”
十殿王子剑眉一皱,杀机立现,右手向后一挥,但见人影闪动,左右两侧突然冒出两个手持三股巨叉的大汉。
由于这两人是矮身急进,除了美少年与树上的燕少玉知道他俩是从那里来的外,在场的人都只觉眼前一花,好像两人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沈毕德拾眼不由骇得连退了三步,因为,他眼前站的根本不是两个人,而是地狱图中的牛头马面,以沈毕德的江湖经验都能被骇怕,足见这两个东西,并非戴的面具,因为,任何面具也瞒不过精如狐鼠的沈毕德。
一旁的银刺金鳌心也暗自奇付道:“莫非真有所谓‘牛头’、‘马面’,这两个东西,脸上肌肉能动,决非面具,难道神宫、鬼殿之中,真的不只武林人物不成?”
十殿王子冷声道:“此人胆敢骂小王,你们说该怎么办?”
牛头道:“斩无赦!”
声音阴冷带有鬼气,令人闻言全身汗毛为之倒竖。
沈毕德不由自主的再退了两步,本能的反应,他把功力运于双掌之上。
十殿王子冷森森的点头,道:“该斩!”
牛头闻令一提三股叉,飞身上前喝道:“王子有令,取尔性命,但我阴曹取人时,仍准其自由挣扎,能脱者免死,尔准备了。”
沈毕德名列黑水双妖,在江湖上能占一席之地,自然深非等闲之辈,他在牛头说话的空当,心中已忖度过,深知一战难免,也知鬼殿中的人,决非等闲之辈,早就存下了先下手为强的观念。
牛头怪物的话,不过才一落,他已当先大喝一声,道:“老夫还想多活几年。”
声落一招风涌七海,闪电向牛头怪物拍去。
两人之间有距离,不到三尺,沈毕德雄劲猛快速如电,再加之还是偷袭,虽说牛头怪物武功再高,就是不被打倒,起码也得退下个七八步远。
那知,事情非常出人意料之外,外面的人,谁也没有看到牛头怪物还手,更没有看到他动身,只觉他身体似乎一矮,沈毕德双掌竟然已落了空。
黑水双妖老二经验何等老到,一招不中,急忙撤招退身,寻找敌人,抬眼不由骇出一身冷汗,敢情那牛头怪物仍在原地。
沈毕德惊恐的忖道:“莫非这东西真是鬼怪,怎么能钻到地下呢?”
燕少玉心头也是一惊,他倒完全相信这牛头怪物是人,但是,他那矮身避招的身法,却令他吃一惊。
因为,那奇异深奥之处,与神宫中人急升骤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牛头怪物阴寒的笑道:“你不想死,也不能死啊!王子之命,谁敢违背。”
话落,钢叉一招,道:“你还有挣扎的机会,不过,只一次了。”
沈毕德心中已生却敌之念,精目四周闪动一阵,突然大吼一声,道:“老夫从来不怕鬼。”声落招化“金刚降魔”摇推一掌,身子却与推出的呼号汹涌的掌风,成了反方向,向后急跃而去。
一声阴沉的寒笑,夹着钢叉上铁环的“哗啦啦”一声大响,紧接着就是一声响彻云霄的吼号。
这一切的变化,实在太快,太出人意料之外,就因为如此,才更增加了一种的恐怖色彩。
牛头怪物,三股钢叉从沈毕德后腰Сhā进去,断脊椎,从腹部出来,高高挑在空中,鲜血如注,分外骇人。
卢昌与沈毕德形影不离,已达数十年之久了,今见同伴惨死,不由为之肝胆俱裂,不顾一切的大喝一声,道:“老夫与你这妖魔拼了”,声落人已飞出。
蓦地,一个震人耳膜的声音大喝,道:“卢昌,站住!”
声落,场中已多了一个长须垂背,凌乱不堪,赤眉凶睛,狮鼻海口的四十岁上下的汉子,此人正个前胸,绣着一双张牙舞爪的大红狮子。
卢昌闻声知人,急忙刹住前冲的身子,凄声道:“堂主定夺。”
声落缓缓退了下来。
十殿王子阴寒的一笑,道:“你就是什么开天斧金啸群吧,小王觉得你很知道进退。”
不错!此人正是红云帮“血狮堂”堂主,“开天斧”金啸群,他伸手一撩脸上乱发,冷声道:“十殿王子,你把我血狮堂估得太低了,而把你鬼殿中的人看得太高了,嘿嘿!红云帮自开帮至今可没有怕过那一个。”
十殿王子阴冷的一笑道:“金堂主客气了,不知对今晚的事.堂主做何打算。”
开天斧金啸群确实并非省油的灯只是他心中另有打算,强自压住怒火,冷笑一声道:“今夜之事,红云帮有一天自然会找到你鬼殿理论,本座只想先澄清一件事,让尊驾知道,你今夜所杀之人,没有一个是罪有应得。”
十殿王子冷笑道:“不知是何事?”
开天斧金啸群冷笑道:“驼龙并非本帮所杀,乃是另有其人。”
十殿王子阴笑道:“阁下这句话不知几个人相信。”
精眸中怒火一闪,似要发作,但最后他又忍下来了,冷森森的一笑,道:“尊驾如不信,何不问问少宫主?”
十殿王子面色一变,转脸和声,道:“少宫主,此话当真吗?”
美少年冷声道:“只怪你自己孤陋寡闻,连近日中原出了一个武功盖世,无人能敌的少年英雄也不知道。”
一听美少年赞美燕少玉,十殿王子突然失去往日的阴险狡诈,星目中杀机一闪,阴森森的说道:“驼龙可是他杀的?他叫什么名字?人在那里?”
开天斧金啸群年纪虽不大,但他能为“红云帮”对外攻击的主力,血狮堂之主,岂是等闲之辈,十殿王子的反应,虽然不大明显,但又岂能瞒住他,他心中冷笑一声.道[奇*书*网-整*理*提*供]:“想不到这女娃儿倒反助了我一臂之力。”
心念怀转,冷笑道:“不错,正是他杀的,他叫燕少玉,就在鹰愁涧,如果,尊驾真要找他,老夫倒可以提供你一个捷径,保证一找就找到。”
十殿王子冷笑道:“什么捷径?”
开天斧金啸群冷笑道:“燕少玉是中原第一美男子,年纪只有十六七岁。”
这句话,确实把十殿王子说得更恼了。
但是,美少年心中却又更加重了一层神秘之感,他心中暗付道:“这是我第二次听人说他俊美绝伦了,虽然,金啸群可能夸大其词,但如无几分事实,他决不敢这么说,我倒想见见他。”
十殿王子冷哼一声,道:“少宫主可否陪小王去见见燕少玉,然后小王再去拜见宫主。”
美少年冷笑道:“他敢擅入苗疆,本人自然要去找他,不但你要同去,红云帮的人也得同去。”
开天斧金啸群笑道:“我红云帮也正要找他,我等当然陪少宫主同去,红云帮的人也得同去。”
十殿王子急声,道:“这就走吧!”
蓦地,一个阴沉的声音道:“诸位不要再走了,在下在此等候各位多时了。”
声音冷漠,阴森,而坚决,似来自一个没有一丝暖意的世界。
一个本能的动作,众人全把目光向以发声处看去,在那棵大柏树下,这时正有一个身着鹅黄衣服目透骇人寒光的少年,缓慢从容的向这边走来。
美少年心头一震,思忖道:“太冷了,他们果然没有说错,也还有许多地方,他们没有形容得出。”
十殿王子却觉得眼前一花,第一次,他觉得世间竟然真的还有比自己更俊美的少年。
开天斧金啸群则是第一次与燕少玉见面,他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一个文弱的少年会使红云帮连连受挫。
蓦地,十殿王子冷然狂笑一声,道:“哈哈……阁下就是威震中原的燕少玉吗?”
冷漠的,无所谓的,燕少玉淡淡的一笑,道:“尊驾不必企图先声夺人,燕少玉不在乎多听几场狂笑。
他的脚步仍然平静的向前移动,目标却是开天斧金啸群。
十殿王子自从发现燕少玉真是个比他俊美后,便觉得无法控制自己了,似乎他脑海中,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要杀死他。
十殿王子见燕少玉话完之后,不再理会自己不由冷哼一声,道:“燕少玉,听说阁下已杀了那条驼龙?”
没有回头,他仍向前走着,冷漠的道:“十殿王子,燕某并非伯事之人,而是因为此来有着更重要的任务要做,假使阁下是个聪明人,就该把形势分析一下。”
十殿王子怒道:“分析什么?”
没有理会他,燕少玉停于开天斧金啸群身前三尺处,冷漠的道:“阁下号称开天斧,想来那般得意的武器就是巨斧了,现在该亮出来了。”
开天斧金啸群望了十殿王子一眼,大笑道:“哈哈哈……姓燕的,你是觉得老夫可欺吗?不知你带了多少人来?”
燕少玉冷森森的一笑道:“燕少玉是只身前来,因为在下觉得对付你红云帮这些角色,用不着兴师动众。”
美少年不信的扭头向四周扫了一眼,果见四野空荡,不见人踪.心头不由自主的暗忖道:“此人果然冷做得怕人,只怕今夜他要吃大亏。”
开天斧金啸群冷笑道:“当初你大概没有料到这许多人会来吧?”
此人一言一行都是圈套,只要燕少玉一说,他早料到了,那势必形成连这些人全没瞧得起,而得罪众人,群起而攻之。
燕少玉聪明异常,闻言冷笑一声,道:“在下只是来替百十名苗族武士索债,与旁人无关。”
十殿王子飞身跃到燕少玉面前,冷笑道:“你一进场,便与在下发生关系,你能说与旁人无关吗?”
开天斧金啸群一见十殿王子再度出面,心知两人这一战,已经难免,故示坚决的回头喝道:“把我的开天斧抬来。”
十殿王子星眸中精光一闪,冷道:“阁下以为小王会留下活口给你杀吗?”
开天斧冷笑道:“你我各不相干,他找的是我红云帮,自然由我红云帮应付,尊驾代表的是‘鬼殿’,那你们之间的事,自然由你去应付。”
十殿王子冷笑道:“那小王出面找他燕少玉了。”
开天斧金啸群正要他如此,闻言冷笑道:“但尊驾却不能限制本座备战。”言下之意,无异是说,你十殿王子不一定能胜。
十殿王子傲狂成性,闻言突然狂笑一声,道:“那只怕轮不到你了。”
燕少玉霍然转过身不,冷森森的,道:“燕少玉很少连让入两次,尊驾却如此不知进退,坠入人家圈套尚不自知,燕某人真替鬼殿可惜。”
十殿王子大怒,道:“小王心中比谁都明白,但世间没有任何力量以阻止我杀你之心。”话落回头对马面怪物喝道:“将此人叉死!”
马面怪暴应一声,道:“遵命!”
话毕钢叉一举,对准燕少玉胸口就刺。
燕少玉那里把他放在眼里,见状动也不动,静等那钢叉刺来。
美少年先是黛眉一皱,后来,突见那钢刺到燕少玉胸口不满五分处了,他却仍没有动作,不由骇得小嘴一张,几乎出声。
就在这时,突听燕少玉冷森森的一笑,道:“尊驾还是自己上吧!”声出突见精光一闪,只见钢叉叉头,刺向马面人以外,谁也没有看出燕少玉是怎么出手的。
马面人见精光一闪,虽然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却已知情况不佳,慌忙一调钢叉,企图抽回,但是,已太慢了一点。
“呛然”一声,三股中间最长的一根,已被燕少玉斩去半寸有余,马面人心头不由一惊。
燕少玉没想到仅只一个侍从,竟能有此等迅捷的手段,心中也不由为之一震,手中死剑向外一扬,趁着马面人撤之际,攻上一招“月佳疏桐”。
开天斧金啸群心中暗自一惊,忖道:“此人身手果真骇人听闻。”
马面人正在希望他攻上部,见招急忙身子一晃,突然不见,手中钢叉,却由燕少玉小腹向上刺去。
燕少玉在柏树上已看过牛头怪人身法,是以,当下马面怪人一闪,他看也不看,右手一招“烈日当空”已自上拍了下来,快速还在马面人出叉之前。
十殿王子大惊,叫道:“快退!”
燕少玉一招月挂疏桐原本只是虚招,当下一觉小腹上,寒风袭人,死剑早已抽回,招化“浮云缺月”仍又斩叉头,身子却在同一时间内,拔空而起,右掌“烈日当空”仍然照旧拍了下来。
马面人有十成所握的一抬,再度扎空,已知碰上了生平劲敌,蹲身弯曲的双脚猛左右一晃,身子登时化成一片模糊的影子,使人难辨虚实,其快速可想而知,恰在这时,他听到了十殿王子的叫声。
呛啷一声,燕少玉的右手死剑上斩下了叉头,但右掌却拍了个空,倒使他觉得有些意外。
马面人觉得手头一轻,心知吃了亏,急忙停住晃动的身子,才要站起来,突听十殿王子大叫道:“身后。”
他本能的想飞身前纵,但燕少玉的手脚何等快捷,马面人右足连半步都还没有挪出去背上已着了燕少玉一脚。
一声“砰然!”大震,接着一声惨哼,马面人一个怪异的身子被燕少玉一脚踢出八丈多远,连翻数滚,落在地上,二口气喘不过来,便昏死过去。
牛头怪物与马面人相处日久,情谊甚浓,见状大吼一声挥动着手中钢叉,就要出手,突听十殿王子阴冷的大叫道:“站住。”
声落他人已抢先站在燕少玉身前。
美少年眸子中掠过无比惊讶的光芒,但却并无意,开天斧金啸群与银刺金鳌险上全都浮现骇然与阴毒的光芒,他们是第一次看到燕少玉与人对敌时的武功。
十殿王子阴森盯着燕少玉道:“也许咱们早就见面了。”
燕少玉冷笑道:“阁下不觉得太浪费时间了吗?”
开天斧金啸群拈了拈手中巨斧,心中生出一个歹毒卑鄙的念头,只要有机会,他会珍惜的。只见十殿王子从袖中掏出一柄似笛非笛,似箫非箫的三尺左右的七孔竹筒道:“你先出手吧!”
燕少玉漠然的冷笑一声,道:“燕少玉与任何人对敌,都从不先下手。”
十殿王子大喝道:“小王例外。”
燕少玉冷笑道:“阁下别自抬身价,你我既是敌对立场,便没有什么分别,在别人看来,你可能是鬼殿中伪王子,但在燕某看来,你却是一个不知进退的匹夫,朋友,把你心目中的尊贵收起来吧,燕少玉不吃你这一套。”
语气阴寒冷酷中充满了不肖与讽刺之意。
神宫、鬼殿中的二三流角色,在江湖中走动,都无人敢如此轻言相侮,何况他一个从鬼殿中出来的未来主人。
俊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他想把世间最刻毒的事全用到燕少玉身上。
然而一时之间,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狂吼一声,手中竹管一扬,带着一声轻缓的啸声,竹管如闪电般向燕少玉击到。
由那声响,任何人都本能的觉察出,攻来的兵刃其速度必然很慢,因为照常理判断,力大劲猛风必急,风急则声必响,反之亦然。
一种本能的感觉,燕少玉冷笑一声,缓缓抬抬掌欲劈。
突然,他心头一震,忖道:“不对!”
掌招急变,但已来不及了,因为这时,竹筒已近燕少玉背胛满三寸远了,万般无奈,燕少玉侧身向左飘出三丈。
神宫、鬼殿武功.各卫江湖一绝,其所以能屹立武林,达百年而衰,自有其独到之处,十殿王子为鬼殿未来主宰,武功自然足以压倒同辈任何一人。
燕少玉身子一退,十殿王子如影附形的跟了上来,竹简连挥,突然发同尖锐刺耳的啸声,乍听起来,使人觉得他兵器攻敌的迅捷,必然已达到迅雷惊电的速度,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那竹筒缓慢无比。
由方才那么缓和的声音,十殿王子的兵器都攻得那么快,这次声音如此之急,自然更快了,燕少玉已知逢上了生平劲敌,那敢大意,死剑连挥,攻出一十八剑之多,只见一片蒙蒙剑幕,罩住了他全身各处,仅由外表,已可看出他是想先守后攻。
燕少玉剑招一过,那急速的锐啸声,突然又转缓,无数竹影,又罩上燕少玉,逼得他再度退下数丈。
一缓一急,周而复始,缓声攻敌于不备,急声攻敌于真力,这种兵器,却也是武林中少见的。
美少年心中暗骂,道:“傻子,打了这么久,你怎么还看不出他是以反常来取巧的,这样耗下去,我看你能支持多久。”
当然,他并不知道当局之人,有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这些。
十殿王子心中何尝不着急,他原先以为不要几招,就能将燕少玉放下,那知攻了近五十招,燕少玉虽然只是闪躲苦撑,但始终使他无法沾到身。
开天斧金啸群阴沉的把手中巨斧放下来,敢情,他以为燕少玉已不是十殿王子之敌了。
燕少玉乃是个临敌冷静之人,虽然,心理上本能的反应,会使他为之紧张,但紧张中,始终未曾失去其理智。
这时,他已渐渐发现那啸声有些异样了,试探着在啸声急时放缓守势,果然灵验。
十殿王子也已发现前景不对,开始缓急并使,然而,燕少玉已发现真相,岂能再被他瞒过,在一阵缓啸声过处,十殿王子竹筒急啸声才起,突听燕少玉大吼一声,道:“朋友,你的伎俩也只这些而已。”
声落,右掌闪电拍出一招“九日当空”,左手死剑攻出了一招“浮云错月”。
但见一片迷幻的掌影才过,突然一片迷蒙的剑雾急袭了过来,这种不按剑诀,而双手各行其事的打法,可也大背武林常规,十殿王子再有想象力,也不会想到有这种武功,一招之下,便被燕少玉扳回了劣势。
这一来,事情可又反过来了,十殿王子一时之间,摸不着燕少玉的武功路子,但他手中兵器的反常啸声,燕少玉却已完全明白了,无异是他告诉燕少玉自己出的快与慢,松与紧。
不到十招,十殿王子竟被逼退数十丈之远。
蓦地,十殿王子握兵器的右手一按,七孔突然完全闭塞,啸声登时霍然而止,这一来,两人便真的拼起实力来了。
开天斧金啸群,又举起了巨斧,他知道,最后可能还是要自己出手的。
美少年俊美绝伦的险上,浮现出一丝迷茫的笑意,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着他。
场中两人,这一拼起实力来,战况比之方才,更加激烈一倍以上,因为他们彼此之间,已渐渐摸清对方的特长与不足了。
二十招一过,仍是个胜负难分之势,十殿王子偶一抬眼,发现开天斧金啸群巨斧已抬到胸口,心中登时会过意来。暗付道:“你既有意除他。我何不假装不知。将计就计,将他逼到你那边,哼哼,你红云帮想借刀杀人,小爷也正有此意。咱们是彼此彼此。”
别看“十殿王子”的年纪不大。居心阴险狡诈。却决不输于任何一个比他大上一倍的江湖前辈人物。
他心意已决。登时把全付精神集中在攻上。硬要想把燕少玉逼退下去。
燕少玉功力不下于十殿王子,他想把他逼下去,又谈何容易。打了许久,燕少玉也只不过退了不到两尺。
突然,十殿王子心头灵光一闪,矮身急窜至燕少玉身后,竹管招化“阴城风云”电刺燕少玉背心要|茓。
燕少玉回手一招烈日当空相击,几乎与十殿王子是同一时间。
十殿王子旨在诱敌,燕少玉招才一出,他立刻纵身退两丈有余,竹管招化“凄风苦雨”反攻上来,乍看起来,好像他是在借退身之际备招似的。
此人居心阴沉,城府极深,虽然,他相信神宫少主相助燕少玉的可能性极少,但却非绝对没有,是以,他宁肯慢一点,也不愿让神宫少主看出异样。
一进一退,燕少玉已逼近了几丈多远,两人又缠斗了起来。
前后总计,约近百招,十殿王子已距开天斧金啸群身前不满三尺了,你知道他何以而不怕他暗算呢?原来,他知道末得红云帮主许可之前,开天斧金啸群决不敢树此强敌。
约莫退到距开天斧身前两尺处,十殿王子突然大吼一声,矮身再窜到燕少玉身后,全力攻出十八竹管之多。但见管影如出,遮天盖地,凌厉骇人之极。
燕少玉转身应敌,由于压力太大,不由自主的被逼退了四五步之多,身子已近开天斧金啸群身前不满三尺之处了。
这时,美少年才会过意来,只见他俊脸上神色一变,惊叫道:“在我神宫范围之内,不许任何人使用卑鄙的手段。”
然而,事倩却已临头,此时发现已来不及了。
开天斧金啸群一见燕少玉果然已退到身前,心中大喜,把握时机,冷喝一声,扬斧一声开天劈地,闪电劈出,道:“姓燕的,你不是要与本座一见高下吗?”这时,少宫主的话也只才说完而已。
十殿王子一见开天斧金啸群果然中计,他已存心欲置燕少玉于死地,那肯使他有回手之机会,冷叱声中,招化“魂游地府”,以雷霍万钧之势攻了上来。
燕少玉的武功,虽然不能说胜过十殿王子许多,但最起码单掌抵他两三招不成问题,另一只手,足可以回身自保。
然而,开天斧金啸群果然中计出手,等燕少玉发觉背后风声有异,欲待回手自保已经来不及了。
燕少玉脑海中,闪电一转,权衡轻重,猛然把银牙一咬,身子向左侧,双手齐向身后击去。
一声惨哼,血光立现,十殿王子退到三丈以外,盯着燕少玉右胸口长达半尺的血槽,阴森的冷笑道:“阁下自信能支持几招。”
冷汗虽然从燕少玉脸上不断的流下来,但他却能狠心忍得下,不让痛苦浮现脸上,俊脸上浮动着那丝无所谓有笑意,冷冷的回头看了退身两之外的开天斧金啸群一眼,道:“姓金的,你与十殿王子需要付出相等的代价。”
十殿王子厉声得意的笑道:“你还想要代价?哈哈……我看只有等来世了。”
燕少玉缓缓把其余真力,在体内流转一遍,并不运功去止伤口的血,因为,那将减少他那一招威力,他冷森森的,道:“来来来,两位要的是我燕某人的生命,在下也有同样的目的,两位不至于就此罢休吧?”
十殿王子狂笑道:“哈哈……小王一个,你已吃不消了,还要两个人同上,嘿嘿……”
开天斧金啸群却担心燕少玉真个不死,因为,他如果不死,他将终生寝食难安,他知道此人的凶狠。
厚着脸皮,他冷笑一声,喝道:“那老夫只有成全你了。”
十殿王子冷笑一声,喝道:“谁要你出手?”
开天斧金啸群立报以颜色道:“尊驾用心老夫知道,当初用老夫之际,尊驾怎么不说话,哼,天底下并不是只有一个人聪明,我们是各有所求,老夫怕此人活着。”
燕少玉阴森的一笑,道:“你终于说出真心话了。”
开天斧阴笑道:“但你只有听这一遍的机会了。”
少宫主突然冷然开声,道:“谁敢再……”
他话未说完,开天斧与十殿王子已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两人再也顾不得争言了,因为,他们都要燕少玉死。
两声大喝,两般兵器,一前一后,各展生平绝学,向燕少玉攻来,凶猛狠辣,如同面对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是的,他们确实必须一招之下,将燕少玉置于死地,因为一招不成,就没有机会了。
少宫主俊脸骇然变色,小手本能的抚在小嘴之上。
一声震天晃岳的长啸,动人心弦,铺天盖地的管风斧影中,突然冲腾天起一尊而坐的佛像来。
两人急攻而上的两般兵器,同时一落空,心头不由一震,一抬头,突见空中坐佛竟已幻出四尊之多。
开天斧金啸群见状大惊,恐怖地喝道:“啊,莲台九佛。”
十殿王子也骇然变色道:“莲台……”
两人的话声,原是接着起的,但十殿王子的话才说了一半,耳中突然传来“鸣凤追月”四个字来,紧接着,在左胸口一凉,接着一阵钻心的剧痛,几乎痛昏过去。
在同时,那边也传来开天斧金啸群的一声闷哼。
以他们的功力,又发现得那么早,虽说“鸣凤追月”霸道无比,他们也决不至于躲不过这一招的。
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因为,同一时间内,有四招鸣凤追月,没有一招是虚,试想他们如何能躲得过?
十殿王子踉跄的退了三四步,身形才定住,突觉胸口一松,一股血箭直喷而出,燕少玉已岸然屹立在五尺以外了。
本能的,十殿王子以掌堵住伤口,不使血液往外流。
开天斧金啸群却已倒在银刺金鳌怀中,的确,他付出的代价,并不比十殿王子低。
少宫主骇然的盯着燕少玉苍白而没有血色的俊脸出神,他奇怪燕少玉为什么竟然会身怀佛门失传达数百年的“莲台九佛”。
燕少玉提了口真气,左右扫了眼受伤的二人一眼,道:“在下原说过,两位要付的代价还比在下多,两位该知道燕少玉并非做欺人之谈了。”
牛头怪物,看看昏死地上的马面怪物,再看看扶持下的十殿王子,心中虽然愤恨已达极点,但却不敢上前,因为,他很爱惜自己的生命。
十殿王子冷笑的道:“莲台九佛虽然阁下已能使用,但却只能幻出四招式,而不能达九式,现在你仍来得及。”
燕少玉冷漠的道:“那是别人的事了,只怕两位,今生今世看不到燕少玉能不能完全使用九式了,因为在下曾说过,我们要的彼此的命。”
银刺金鳌附耳对开天斧低语了几句,只见开天斧金啸群点点头,银刺金鳖突然仰天发出一长啸。
少宫主冷笑一声,道:“此地是我神宫范围,你以为你们的人会那么自由吗?”
银刺金鳌闻言一惊,心知不妙,但仍不由自主的脱口道:“我红云帮可不是好欺的。”
少宫主仰天发出一串银铃般的脆笑,道:“那只有等着看有什么不好欺的了。”
燕少玉举步向银刺金鳌走去,道:“阁下水中功夫不错,不知陆地上怎么样,现在是阁下大展身手的时候了。”手中死剑缓缓举了起来。
少宫主心中一寒,暗付道:“江湖传言,你燕少玉狠得伯人,今天一见,果然不假,你再强煞也只是个,肉身之人,而非金刚之体,你能有多少气力。”
思忖间,冷声道:“燕少玉,这里是神宫而非你天龙帮,一切可由不得你。”
燕少玉冷冷的一笑,阴沉的道:“少宫主,你最好拿点手段出来,燕少玉可不是怕大话的人。”
少宫主自小娇惯,指使别人成性,那受得了这种话,双足一顿,突然抢到燕少玉身前,冷声说道:“你以为……本宫主不敢?哼,别以为你那招不成气候的莲台九佛便能天下无敌了,哼。”
一声狂笑,燕少玉胸口的血流得更多了,他漠然的低头扫了胸口一眼,冷森森的道:“少宫主别以为燕某这点伤就能妨碍大事,燕某正想看看神宫有些什么了不起的绝艺,以致令中原武林震惊,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方智,也无人敢惹。”
一提起无为书生方智,这不啻是与神宫宣了战,也使少宫主想起了此来的目的,只见他星目中寒光一闪,沉声道:“那在下倒不好使你失望了,接招!”
声落,但见他玉手一挥,五缕细如针尖劲风,已袭向燕少玉胸口五处大|茓。
指风一出,燕少玉大惊,因为,他已觉此等指风,决非掌风所能抵住,心中对神宫武功,暗自惊骇不已,慌忙退下五丈。
就在此时,场中突然飞落一个双目深陷,枯瘦如柴,鬼气森森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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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气老人,落地眼一扫,突然发现了十殿王子五指缝中鲜血如注而出,阴同的脸上,肌肉一动,深陷的双目中,突然喷射出骇人的寒光,回目一扫打斗中的两人,见燕少玉胸口也正血流如注,登时会错了意,也未见他如何作势,枯瘦如柴的身子,突然似骤风一阵,一闪落在正要再度出手的少宫主身前,枯爪一伸,已扣向少宫主左手门脉。
他来得太过迅捷,少宫主心头一骇急忙缩手飘身退下四丈多远,虽未被抓住玉手脉门,也被他指尖划出一道红痕。
鬼气老人,一把没有抓住少宫主,干嘴一咧杰杰怪笑道:“好丫头,果然有一套,难怪敢猖狂至此,伤我鬼殿未来的继承之人。”
燕少玉闻言一怔,忖道:“这怪物是什么人,怎么叫那少宫主是丫头,莫非他是女子?”
少宫主知道自己如果一旦说出伤害十殿王子之人是燕少玉,此人生性好嫉,残酷护短,必然不会放过他,他此时身上受伤,如何是他之敌,当下略一思索,模棱两可的问道:“三伯父怎么不问清事倩的由,就要加罪侄女身上。”
敢情,这少宫主竟真是个女儿之身。
鬼气老人,乃是鬼殿中的三殿主,只见他阴眼中狼光一闪道:“没有什么理由可说的,神宫唯你一女继承,鬼殿则只有一男继承,你怎么做,老夫也怎么做,有话叫你父亲到鬼殿来说。”话落就要出手。
少宫主一查想不出好理由来,不由骇得连连后退。
燕少玉忍不住冷笑一声,道:“尊驾端的有些不明事理。”
三殿主霍然转身,厉喝道:“小子,你说谁不明事理。”
燕少玉那肯吃他这一套,闻言大笑道:“就是尊驾。”
“老夫什么地方不明事理,你说说看,如果一丝不合,老夫生吃了你的心。”
少宫主闻言大骇,玉手连连向燕少玉比着,叫他不要实说,燕少玉冷漠笑了笑,把目光移注在三殿主刻板的脸上,冷然道:“你吃在下的心,还是在下用枯尸喂飞禽走兽,现在还言之过早,在下之所以说你不明事理,乃是因为你所怪罪的本是个无罪之人。”
三殿主目中残光大炽,阴冷的喝道:“你是谁?谁是真凶?”
冷漠阴寒的一笑,他道:“在下乃是天龙帮幼主燕少玉,那主凶不是别人,就是在下。”
三殿主脸色一沉道:“此话当真?”
十殿王子吃力的道:“三叔叔,确实是此人。”
一声鬼哭狼号似的长笑,响彻云霄,如枯骨般的两臂缓缓举了起来,三殿主此时真如恐怖故事中僵尸鬼一般,一步一步向燕少玉逼去,道:“老夫早就听说过江湖上有个妄自尊大的燕少玉,原来就是你,嘿嘿,杰杰!”
少宫主见状脱口而出道:“三伯父,他已受了伤!”
三殿主笑道:“丫头,你少开口!”话落突然大喝道:“小子,你接住!”
枯瘦的十指一屈一伸,直抓过来,其急如电光火石。
燕少玉身子急忙向侧里一缩,左手死剑招化“月桂疏桐”向他十指切去,虽然仍是那么迅捷,但却已不及平时那么威猛了。
三殿主右手枯爪向后一缩.左手一偏一沉,突然向燕少玉左手门脉扣来,一招月桂疏桐,竟然被他躲过了。
三殿主满以为这一抓,燕少玉准来不及闪避。
那知,就在他手指快触到燕少玉门脉之际,突然一股迅捷无伦的劲风,已向他左腕上反切过来,如果不撤招,只怕他未抓到燕少玉之前,左掌就得先断。
三殿主至此始才大吃一惊,把狂傲之心,完全收起,当下,急忙撤招换式,但先机却已失去,被燕少玉一阵急攻,连退了七八尺之远。
此人一生狂妄,目中无人,如念今当着神宫少玉与红云帮的众人之面,一招大意,连连失机,不由得气得暴跳如雷,形色更加狰狞。
燕少玉一阵急攻之后,仍未能制胜,心知今日之局恐怕要糟,因为,他已发觉真力有些不继。
少富主美目突然一转,冷声道:“三伯父!家父曾说过,神宫管辖范围之内,不论什么人,在末得他老人家许可之前不准私争。”
三殿主才要挽回失机,闻言怒哼一声,连攻三掌,冷声道:“方才他们打的时候你怎么不管呢?”
少宫主好原故意气他,闻言道:“我管不了嘛!”
三殿主闻言更怒,厉笑一声再攻十二掌,把燕少玉逼退三步,阴笑道:“好个利嘴丫头,连他们都管不了,还想管老夫吗?”
少宫主毫不思索的道:“家父自己来了嘛!”
此言果然生效,别看三殿主一向目中无人,但对神宫之主,他心中可着实有些畏惧,闻言扭头道:“在那里?”
一扭头,登时给了燕少玉一个大好机会。
只听他冷叱一声,道:“鸣凤展翼!”声落左手死剑已出,同时,右掌也拍出一招九日当空双管齐下,威力骇然。
三殿主此时才惊觉受骗,但为时已有些晚了,慌忙矮身急迟,身哪闪电向后一纵,虽然避过了要害,右手衣袖,却被燕少玉死剑划破一条半尺有余的裂缝,不由骇出一身冷汗。
这还是因为燕少玉外伤太重,无法全力展尽武功,否则,他鬼殿三殿主虽然了得,只怕这一击之下,也得留下点东西。
鬼殿三殿主恼羞成怒,突然放弃燕少玉,转身飞捕向少宫主,道:“老夫活劈了你这丫头!”
就在这时,猛听一个沉重而震人心弦的声音道:“三殿主可真威风十足啊!”
一听这声音,三殿主脸色登时一沉,急忙住手,寻声望去,只见少宫主三丈之外,静静的站着十几个大汉,大汉前面,站着一个中年书生的模样的人。
少宫主娇呼一声,道:“爹爹!”飞身扑进中年书生怀中,撤起娇来。中年书生似乎十分宠爱此女,轻声叱道:不许你乱跑,你偏不听,今夜要非爹爹发觉得早,看你往那里跑,万一你伤了,你娘又要责怪我管你不严了。”
少宫主娇呼一声道:“人家出来走走,偏偏就碰上他们。”
中年书生面色一变,道:“他们怎么样?”
少官主道:“人家不许他们在这时打架,他们非要打,我说到这里来的人,未经你与娘的许可不许私争,是鬼殿三伯父说谁也管不了他。”
中年书生闻言脸上怒色一现,当然,他是鬼殿三殿主啊!
三殿主脸色一紧,脱口道:“宫主怎么如此听信小女儿之言了。”
少宫主急急的道:“你明明说过的嘛,不信,你问问他们。”一说到他们,她美目不由自主的向燕少玉扫去。只见,他此时已运功止胸口外流的血,心中始才微微放松了些。
中年书生正是神宫之主,只听他冷冷一笑道:“这丫头虽然调皮,但对兄弟,她却是从不说谎的!”
三殿主脸上神色更紧,脱口道:“宫主是说老夫说谎了?”
神宫之主突然脸色一寒,道:“三殿主,鬼殿、神官,虽然同时崛起武林,但百年以来,却一直相安无事,三殿主等人,却远上苗疆来欺负小女,哈哈……,兄弟身为神宫之主,如果今日如此轻易的放过各位离去,不知今后江湖上还有没有我立足之地?”
三殿主心中大骇,他暗中忖度形势,知道燕少玉绝不可能与自己合作,那么,就是合在场所有人之力,只怕也非神宫主人之敌,心中不由暗骇,突然,他心中一动,脱口道:“宫主之意是要与我鬼殿为敌?”
神宫之主冷笑道:“理屈在你鬼殿,老夫只是自卫!”
三殿主把脸一沉,冷笑道:“好好!我鬼殿也非伯事之辈。”
话落一顿,道:“我们走!”
神宫之主大笑道:“走?有这么容易吗?要通知鬼殿,兄弟以为不用那么多人,三位之中,仅只一人回去就够了。”
三殿主脸色突现恐慌之色,怒声道:“宫主想硬扣人?”
十个大汉一动,似想出手,神宫之主一挥手,推开怀中爱女,缓步走向三殿主,道:“三殿主是你逼使兄弟这么做的。”
三殿主心中着实恐慌起来,顺手一指众人道:“他们呢?”
神宫之主道:“兄弟自有处理之策,三殿主准备了。”
三殿主老奸巨猾,神宫之主向他走来时,他早暗中把功力运于双掌之上准备应战,神宫之主的话声一落,他已知一战难免,虽然明知自己非他其敌,但却企图脱身,以免被擒受辱。
神宫之主话声一落,他突然听大喝一声道:“先接老夫一招再说。”
声落,突然旋身拍出一招“愁云惨雾”掌出风生,阴寒袭人,正是鬼殿中绝学。
神宫之主冷笑一声,道:“你是自取其辱。”声落身旋,未看清他用的是什么身法,竟然跃出一丈有余。
三殿主有自知之明,那敢再打,见此机会,双足猛然一顿,向后倒纵出去,飞身之际,双掌早已蓄满功力。
神宫之主冷笑一声,道:“三殿主是想走吗?”人已随声迫了上来,其快如风,后发先至。
三殿主猛然顿足,双掌齐出,道:“难道宫主还想留我?”
神宫之主大笑一声,道:“兄弟言出不二。”声落身子突然凌而起,迅捷的速度,使人本能的觉得高度必然在十丈以上。
三殿主早知神宫之主轻功怪异,神宫之主一飞身,他并不抬头,急忙转身出掌,速度快得惊人。
然而,他快,却终究没快过神宫之主,双掌才一伸,便已被人扣住,只听神宫之主冷喝道:“将此人擒下。”
声落右手一招,三殿主一个枯瘦的身体,已被摔出三丈多远,落于十个大汉之中,一场吆喝,三殿主身上已被点了三处要|茓。
神宫之主冷笑道:“牛头回去,其他人留下。”
牛头怪物不敢多言,只得把十殿王子放下,转身急纵而去。
十殿王子倒是真希望能留在神宫中,他抬眼看少宫主,神色之间,甚是欢愉,然后,举步自动向十个大汉走去。
少宫主冷笑一声,对十个大汉道:“把此人给我擒了。”
十殿王子一怔道:“小王并无逃跑之意。”
少宫主冷笑一声道:“少废话。”
十个大汉中的两人,飞身扑上,不由分说,便点了十殿王子两处大|茓,少宫主冷哼一声,又点了他昏睡|茓,使他不能开眼。
神宫之主朝银刺金鳌道:“幻影七魔叫你们来此之时,可曾提到过什么?”
银刺金鳌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敝帮主叫本座把此信交与宫主,只因不知贵宫所在地,是以,一直未曾把信呈交。”话落把信递了上来。
神宫之主接过信,少宫主突然道:“爹爹,别信他,苗族就是他们勾来的。”
神宫之主面色一寒,道:“这是那个的主意?”
开天斧吃力的接口道:“那是本座的主意,与敝帮无关。”
神宫之主道:“好吧!那你就留下吧,你回去通知幻影七魔,就说老夫看在故人面上,不为己甚,叫他自己来处理这件事,贵帮的弟子,老夫已打发他们走了。”
银刺金鳌本想说少宫主令人把白山一怪打死了,但转而一想,神宫主人如此重爱其女,自己万一一句话说不好,必惹麻烦,当下带着卢昌,拱手飞身而去。
燕少玉虽没见过“红云帮”之主,但听说神宫主人与他是故人,不由连神宫也恨上了。
神宫主人只知道他是红云帮的人,见他没走,不由道:“你怎么不走?”
燕少玉冷冷的道:“大好河山,任我游赏,来去你管得着?”
神宫之主怒道:“你是谁?”
燕少玉冷笑道:“在下便是天龙幼主燕少玉。”
神宫主人闻声面上登时笼罩千重杀机,厉声大笑道:“就是你杀了我神宫巡差方智吗?”
“不错,正是在下。”
神宫之主冷森森的,道:“好,本宫主正要找你,你准备出手吧。”
燕少玉冷漠的道:“不论与任何人对敌,燕少玉从不先出手。”
神宫之主脸上杀机一动,突然大喝道:“那由老夫先出手。”
声落一招“天神立威”迅急如电的向燕少玉拍来。
少宫主早已骇得花容失色。
七
少宫主心中虽然着急,但却不知为什么着急,而且,她,心中明白,一方面是侵入神宫范围之内的敌人,另一方面的,却是她的父亲,她就是想开声阻止.也不知要怎么出口,一时间,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此时,天色已呈鱼肚白色,这时已走了近十招了,燕少玉受伤在先,再加之强提残余真力,使了一招莲台九佛,把真力消耗殆尽,虽然仗着一股怒火支持,但此并非实力,只能支持一时,时间一久,便就难以支持下去了。
血,又开始从他的胸间汩汩的向外冒出来了,招式,也完全陷入了被动状态。
少宫主.不安的向前移动脚步,小嘴连连启动着.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神宫之主此时已然胜卷在握,只要骤然之间,一轮急速攻击,燕少玉必然丧身于他手下,但是,此时他心中对燕少玉生起一丝爱惜之心,不忍骤下毒手,当下冷冷的笑道:“如果老夫真要置你于死地,大概不致于有什么困难吧?”
燕少玉冷然哼一声,沉声笑道:“不知宫主为什么那么做?”
少宫主心下着急.忙Сhā言,道:“我爹爹爱惜你嘛!”
神宫之主心头一动,忙溜眼一扫,只见爱女脸上,充满惶恐忧抑之色,心中不由黯然一叹,忖道:“孽债,孽债,这叫老夫如何下手?”
这时,燕少玉已觉得双目有些昏花,不易看清对方身法,心中一急,忙提真气,欲再使莲台九佛,但是,真气却早已四散,难以提聚,不由黯然一叹道:“真的不行了。”
惊地,远处传来一声娇呼道:“快停手,不许伤他!”声音急促无比。
神宫之主,闻声抬头,只见二十丈外,那十二个童子正是神宫中人,这一来,登时勾起神宫之主的杀机,只听他冷叱道:“燕少玉!老夫放你不过。”声落身子一闪,突然扣住燕少玉右手门脉,猛然抬头大喝道:“那个敢上,老夫立即杀了他!”声如雷鸣,震入耳鼓。
来人闻声,果然全都停在五丈以外,谁也不敢再上,十二个童子一见神官之主,不由自主的全都跪在地上,口称师父,敢情他们的武功,就是神宫之主亲传的。
神宫之主冷哼道:“临危叛主,尔等还有什么好说的?”
十二个童于,脸上全都变色,其中一男童,颤声道:“方师兄欲夺驼龙之丹,暗把本宫最毒的迷|药给我等服下,以便指挥,是以……”
神宫之主冷笑道:“是以你们等不到回来报告我,就先投靠了别人是吗?”
燕少玉拾起那张冷漠而苍白的俊脸,冷冷的道:“杀方智的是在下,救治他们的是在下的朋友,在下又没有收留他们。”
神宫之主冷笑道:“你替他们释罪?哼哼!你可曾想到你自己的处境?”
燕少玉冷漠的道:“燕少玉既然落到阁下手中,什么都想到了,不必阁下费心,如果阁下以为杀了十二个无知孩童,能维护你神宫的声望,燕某自无力干预。”
神宫之主冷声道:“他们自有保护不周之罪!”
燕少玉冷笑道:“在下飞剑杀方智之时,十二个童于正在与燕某搏斗。”
“那罪魁祸首只有你一人了。”
燕少玉冷漠的笑了笑,道:“阁下猜对了!”
神宫之主心头一震,忖道:“人说燕少玉冷酷无情,此言只怕有些不符。”
忖罢,冷声对十二个童子道:“罪既不在你们,全都起来。”
十二个童子,谁也没站起来,在那十二张苍白而又充满泪珠的小脸上,正流露出无限忧伤,人都是有感情的,他们虽然都小,但仍能看得出,这个冷漠的大哥哥,在临死前,付给了他们多少关怀,疼爱!
神宫之主见状大怒,冷喝道:“你们敢不听老夫之命,是不是想死了?”
十二个童突然全都抬起小脸,道:“师父如要杀他,就请先杀我们吧!”
脸上肌肉,一阵抽搐,目中透出惊奇与骇然的光芒,一切,也都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突然间,他狂笑一声,道:“哈哈……好好!老夫成全你们!”
话落一顿,道:“燕少玉,你还有什么说的没有?”
霍然一响,接着一女三男同时一动,围绕在神宫之主四周,七煞玉女白燕,美目中透出无比狠毒的光芒,切齿道:“只要你杀他,你自己也难脱离此地。”
神宫之主狂笑道:“哈哈……凭你们几个吗?”
燕少玉冷漠的扫了四周一眼,摇头道:“师兄,你使我失望,临死前含恨。”
圣婴童子默默垂下头去,两颗豆大的泪珠,已浮上似点漆星目,这是他第一次落泪,七煞玉女娇声道:“是我,是我使你失望,因为,我逼着他来。”
燕少玉沉叹一声.道:“你明知这里是龙潭!”
七煞玉女白燕,挥袖擦去眼中泪珠,紧盯着燕少玉,缓缓的道:“是的,我知道的很清楚,但是,我不能没有你,尽管我们才相识不久,尽管,你从来没有表示过一丝爱我的感情,但是,我不能自以。也许,也许是我前世欠你。”
那凄迷的哭,泣血的声.足以动天地而泣鬼神!……
燕少玉深情的盯着她.良久,良久才摇头,道:“人死,物化.你会得到什么?唉!傻妹妹。”
七煞玉女白燕突然笑道:“嗯!起码我知道你不再叫我姑娘了。”
燕少玉默然的垂下头去.他不想再说什么了,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希望,希望神宫之主,不要再留难他们。
少宫主沉重的走了上来,感伤的道:“爹爹,你真要杀他?”
神宫之主抬起头来,似想转向爱女,但是,他不敢转过来,因为,由那绝望的语气,他脑海中早已映上爱女凄凉的粉脸,他不知道.为什么女儿只与他见一面,便会如此袒护他,他沉重而坚决的道:“是的,爹爹必须杀他,因为,他杀了你大伯的徒儿。”
少宫主幽幽的道:“是的,大伯伯并不好惹。”
神宫之主脸上肌肉一阵抽搐.显然,爱女的话,深深的刺伤了他的心,因为,他是神宫之主啊,然而,他没有发作,那不由于疼爱女儿,而是事实确实如此。
燕少玉无所谓的一笑道:“阁下该动手了。”
神宫之主冷森森道:“燕少玉,老夫本不想杀你。但是……”
“但是后面的压力太大了。”
神宫之主深沉的眸子中,掠过一丝愤怒的光芒,但是,光芒却非向着燕少玉,而是望着遥远的天际.他木然的道:“燕少玉,由我父女一席对话中,你就能猜出大局,你的聪明,着实令老夫佩服,但是,老夫却不能不杀你。”话落缓缓举起右手。
就在此时,惊地,四周传来连声暴叱,道:“慢着!”声落四条人影,一女三男,已围了上来,其快如电。
神宫之主冷冷一笑.身子蓦然一晃,谁也没看清他的身法,一切便在四周闷哼中成了过去。
七煞玉女白燕、盲圣、邪哑与圣婴童子已分别倒在地上,由他们倒地的距离判断,很明显,他们尚未扑出七步,便遭了毒手。
燕少玉扫了四人一眼,淡然笑道:“宫主武功足以盖世了,指顿之间,连制四人,那身后之人.其能耐可想而知了。”话落一顿。道:“因此,在下想神宫决不会在乎这几个不堪一击的人前来报复的。”
神宫之主冷然道:“燕少玉,老夫决不使你失望就是。”话落一掌向燕少玉头上劈去!
少宫主铅脸苍白如纸,软弱的向后倒退了两步,似乎她已支持不住那体重的压力了。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震人心弦的声音大笑道:“哈哈……宫主久违了。”
神宫之主闻声住手,抬眼之间,只见五丈之外,昂然静立—个锦衣人,心中不由一骇,因为那笑声刚发之时,尚在四十丈外。
直到他看清来人,才释然大笑道:“我道是谁,能在一声长笑中前进十多丈,原来是姬岛主,这就不足为奇了。”
语气甚是和缓。
燕少玉心一动,抬眼只见,来者中上身材,长眉风目,直鼻方口,颔下五柳长须,年约四十上下,昂然而立,目光如刃,有一股震人心弦的威严,其气质决不在神宫之主之下,心中不由暗忖道:“此人大概就是那东海六十四岛之主了。”
锦衣人笑道:“宫主过奖了,姬天雄愧不敢当。”话落向少宫主行去。
神宫之主回头沉喝道:“凤儿,还不快见过姬伯伯。”
少宫主木然的向前趟上两步,行礼道:“凤儿叩见伯伯。”
锦衣人伸手将她扶起,顺势拉起她的右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免礼。”话落却不松手,那扣住的部位,恰是右手门脉。
神宫之主何等厉害,见状心头一沉,但却未形之于色,泰然笑道:“二十年前泰山一别,久未晤面,今日望姬兄海涵。”
话落一顿道:“凤儿,还快引姬伯伯上山。”
锦衣人知道他此言的目的,旨在让少宫主脱其掌握,不由冷然一笑道:“兄台客气了,说实在的,兄弟一向怠情成性,如无十分重大的事情,很少远离蜗居,此来……”
神宫之主神色一变,忙截住道:“那兄弟更是愧不敢当了,劳吾兄千里来探望。”
锦衣人大笑,道:“兄台,事实上,你早知道兄弟并非来探望你了。”
神宫之主见怀柔之计失效,心中暗自惊骇,脱口说:“不知岛主带来了多少人马?”
锦衣人面色一整,道:“兄弟只是来与兄台商量一件大事,礼貌上,与实际上,都不应该带有手下,因为,东海与神宫之间,从无间隙,需动干戈。”
神宫之主冷笑道:“姬兄豪气惊人,但不知此来为了何事?”
锦衣人坦然笑道:“兄弟想救那燕少玉一命,因为,他曾救过小女。”
神宫之主闻言大怒,狂笑道:“哈哈……姬兄恩怨分明,虽有大丈夫气概,不过,姬兄欲报此恩,当知自己努力才是,如此慷他人之慨,不觉有失你岛主的光彩吗?”
锦衣人大笑道:“哈哈……那里,兄弟岂敢慷宫主之慨,只是想与宫主交换一下而已,哈……”
少宫主心中一动,突然一皱蛾眉,娇声道:“啊……痛死我了……”
锦衣人心中奇道:“我又没用劲,你怎么会痛呢?哈哈!我明白了。”
脸上喜色一现,突然又焦虑起来,忖道:“仪儿一定要来,会不会也与这丫头一样,对他动了心了。”
神宫之主生平仅此一女,疼爱无比,闻她呼痛,心中大惊,冷喝道:“姬天雄,有话好说,何必又在晚辈身上用手段。”
锦衣人忙一定神,笑道:“就是这么办了,方兄意下如何?”
神宫之主一沉吟,少官主忙又叫道:“姬伯伯,别用那么大的力,侄女痛死了!”
神宫之主忙叫道:“好吧,兄弟认帐就是了,你放人吧!”
锦衣人冷笑道:“兄弟相信宫主。”话落把少宫主放开。
神宫之主冷笑一声,放开燕少玉的手,冷冷的道:“燕少玉,事情大概很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吧?”
燕少玉冷漠的退下两步,暗自盘算,道:“他既放我,必将我的人全带走,此时我内外俱已受伤,显然非他之敌,硬讨只有自取其辱。”转念间,冷笑道:“宫主既放燕某,这些人当不致于有意外的奇怪出现吧!”
神宫之主冷笑道:“你又猜对了。”
燕少玉漠然一笑,道:“那么在三日之内,将会有出乎宫主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话落转脸对锦衣人谈然的道:“尊驾大概就是东海六十四岛之主吧?”
锦衣人冷冷的道:“不敢,正是区区,你在浮玉岛救了小女一命,在下相报于此,两相勾消,兄台以为公平吧?”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在下救令嫒出于无心,岛主救燕某,出自有意,就此而论,在下多少还占了点便宜。”
东海岛主冷哼道:“在下一向行事,决不亏于人,给你一点便宜,算不了什么,不过,你我恩怨就此勾消,在下劝你今后少猖狂点。”
燕少玉星眸中寒光一闪,阴沉沉的道:“在下可能使尊驾失望,但愿中原道上,你东海的人能少Сhā足其间。”
东海岛主姬天雄闻言大怒,道:“好好好,你我走着看吧!”
燕少玉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道:“在奇怪出现之前,官主当不致于对他们不利吧?”
神宫之主冷笑道:“在你燕少玉归阴之前,老夫决不杀他们。”
燕少玉阴冷的一笑,转身缓步而去,行动是那么从容,良久,良久,才消失于山石之后。
神宫之主向远处几个大汉一挥手,立刻飞上几个,把七煞玉女白燕等人擒了过去。
神宫之主冷冷的对“东海岛主”道:“岛主单枪匹马到此,老夫不便以多为胜,希望有一天,东海与神宫,能一算今日之帐,姬兄好走,老夫不远送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大怒道:“方兄一定要算此账,兄弟决不让你失望就是,无论我来,你来都可以。”
神宫之主冷笑道:“兄弟早想到东海一游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然道:“风大浪险,只怕方兄难以消受;告辞了。”话落纵身而去,起落之间,总在二十丈开外刹那间,消失于山后。
神宫之主看看凝目痴立的爱女一眼,轻声道:“凤儿,我们回去吧。你娘大慨又在挂念你了。”
少宫主听如未闻,目光仍凝于远方。
神宫之主走上前去.轻拍着爱女的香肩,“凤儿,你在想什么?”
少宫主一惊,缓缓转过身子,压抑的道:“爹爹,你说燕少玉会恨我吗?我……好怕他那双眼睛,因为,因为,那里面没有一点温暖。”
神宫之主,沉重的道:“凤儿,他确实是个煞星,不过,咱们神宫并不伯他,他不来最好,如果来了,神宫奇谷,只怕就是他……”
少宫主忙截住道:“爹爹,我不许你杀他……”话落不管怔立的神宫之主而急步上前,抱起七煞玉女白燕的娇躯,回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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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少玉拖着沉重的脚步,漫无目的踱到鹰愁涧上,星目凝注着涧水出神,他脑海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在三天之内,救出七煞玉女等人。
突然,他身后响起一丝极其轻微的声音,尽管,那声音是那么轻,但却瞒不过燕少玉的耳朵。
他,没有转身,只冷冷的道:“朋友,你来的正是时候!”
来人一怔,道:“怎么?你知我们是谁?”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我曾听过你的脚步声,谷奇。”
话落缓缓转过来,星目淡然扫了五丈之外的“绝医”谷奇一眼。
“绝医”谷奇目光一触到燕少玉的俊脸,心头不由骇然一怔,暗付道:“江湖人都说你燕少玉狠,你身受如此重伤,却能丝毫不形之于色,我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知觉。”他想虽是这么想,嘴上却不由自主的道:“我说过下次相见,别是我给你药吃,结果……”
燕少玉无所谓的笑了笑道:“结果你又得掏腰包了是吗?”
绝医谷奇老脸一红,讪讪笑道:“别开玩笑,你的伤已不能再拖了,走吧,咱们找个隐蔽的地方,我身上还有三粒治内伤的盖世奇药,但愿你一生受伤不会超过三次!”
话落当先起步而行。
燕少玉随后跟了上来,道:“燕少玉如受伤三次,那你的奇药可就用光了,如果以后你绝医也受了伤,可就没有人能医了是吗?”
绝医谷奇回头笑道:“与你燕少玉同行,如果有人能伤得了我,我相信那是上天注定要我绝医那么死的。”
燕少玉一怔道:“你敢断定,在下一定护卫你?”
绝医谷奇大笑道:“燕少玉,别忘了谷奇生平无人相信,也不相信任何人,我既敢这么说,大概不会有错的,哈哈……”
燕少玉也大笑一声,道:“哈哈……你确实绝!”
两人找了一处遮风崖角,靠巨石坐下,四周怪石林立,外人极不易发现,绝医谷奇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递给燕少玉,道:“谷奇此药得之不易,无以为名,就叫他绝药,你先服下,我再给你治外伤。”
燕少玉伸手接过药丸,突然问道:“奇怪,你为什么对我燕少玉如此关心!”
绝医谷奇低头忙着整理治伤器具,闻言想也不想,就脱口道:“士为知己者死。”
燕少玉张口吞下红丸,道:“天龙帮也确实需要个医生。”
“谷奇也正想找一份职业!”
于是,两人都笑了,笑声开朗发自内心深处。
药丸确实有奇效,天近午时,燕少玉缓缓睁开了星目,俊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光彩。
绝医谷奇见状喜道:“我这绝药如何?”
燕少玉一笑道:“确实绝得厉害!”话落去摸左胸。
绝医谷奇道:“那边也没事了。”
燕少玉伸手一摸,果然外伤已愈,心中不由大惊。抬眼注定绝医谷奇,道:“武林称你绝医,此话果然不假。”
绝医谷奇收拾起器具,笑道:“大概咱这份职业是找到了。”话落就要站起来,突然,燕少五星目中寒光一闪,一把拉住他,道:“有人来了。”
绝医谷奇一怔,道:“我怎么没听见……啊!有了,听见了!”
这时,远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杂无比,显然不只一个,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阴叱道:“兄弟们,伏下,她快来了。”
另一个粗狞的声音道:“老王,我看还是叫吴坛主来比较妥当些?”
“老朱,你他妈的!真没用,那美人儿一点儿武功也不会,不要说我们有十几个人,就是兄弟一个,也能马到擒来。”
“那你为什么叫我们来呢?”
老王道:“这是奇功一件,我是看在我们早日交情的份上啊!别开腔,来了!”
这时,远处果然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燕少玉闻声,俊脸不由一紧,忖道:“莫非是她不成!”
蹄声越来越近,突然,一声暴喝道:“姬姑娘,那里走?”
燕少玉一听“姬姑娘”三字,不由自主的突然跳了起来,蹬上身后巨石,放眼一看,只见十丈以外,果然是那令人心疼的姬凤仪,她身侧正环绕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
绝医谷奇被燕少玉突如其来的行动,吓了一跳,心说:“你怎么也会紧张了!”
忖间,也跟着跃上石顶,目光到处,不由奇怪的揉着眼睛,道:“世间真会有这样的美人儿?”
姬凤仪被十几个大汉骇得粉脸变色,娇怯的叱道:“快滚开,快滚开嘛!”虽然在生气,声音仍是那么娇甜。
其中一个大汉走上两步,笑道:“姬姑娘,不用害怕,我们虽然神魂都被你吸去,但却谁也不敢伤你,因为.我们帮主想见你。”
姬凤仪骇然道:“啊!你们是红云帮的人!”
那人道:“你猜对了,跟我们走吧!”
姬凤仪急道:“你们敢,等一下,我少玉哥哥来了,你们谁也别想活。”
绝医谷奇闻言一拾眼,一扫燕少玉俊脸,不由骇然把目光移开,心说:“我的天,真冷,真冷。”
尖嗓子闻言大笑道:“燕少玉吗?哈哈……此时只怕他尸体已在神宫了!美人儿,天下奇男子多得是,何苦念念不忘那个毫无人性的煞星呢?”
姬凤仪不信的一呶小嘴道:“你们不用骗人,天下人没有人是我少玉哥哥之敌!”
话落突然一提马缰,向外冲去!
十几个大汉见姬凤仪那么娇怯柔弱,心知她手无缚鸡之力,不由狂笑起来,一齐飞身向马前冲去!
那匹马一见这么多人冲来,去路被阻,登时“唏聿聿”长啸一声,前蹄腾空,姬凤仪本不善骑术,那能坐得住,娇呼一声,掉向马下。
十几个大汉又是一阵大笑,其中一人尖叫道:“哈哈……小美人别怕,我来抱你!”声落飞身扑上前去搂接,行动倒也十分快速。
就在那大汉双臂将抱到姬凤仪之际,突然传来一声凄厉吼号,姬凤仪娇躯已落入别人怀中。
绝医谷奇一怔,回头一看,身侧那里还有燕少玉?
心中不由暗暗惊骇,道:“此人功力,端的高不可测,难怪江湖中人,畏之如虎,不过,这美人儿与他倒真是天生的一对璧人。
十几个大汉,被一声惨号,赫得全怔住了,木然的站在当地出神,那匹马,却趁此际冲了出去。
姬凤仪虽美艳盖世,弱不胜衣,但却性烈如火,她万没想到寻抱她之人,会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梦里情人,只当是自己已落入大汉手中,探手掏出那柄精巧的匕首,娇叱道:“放下我,放下我嘛!”使尽全身之力,匕首向后猛刺过去。
燕少玉扬手扣住她腕脉,松手把她放在地上,沉声道:“凤仪,是我!”
姬凤仪惊魂未定,一时间听不出来,转身怒叱道:“贼子,松手!”扬起粉拳就打。
突然,她若有所悟的一抬眼,不由惊道:“是你,快躲……”
燕少玉没有闪躲,姬凤仪控制不住的粉拳儿,正好擂在他胸膛上,姬凤仪也随着娇呼一声,说道:“少玉,玉哥,我,我好想你啊!”
泪珠颗颗垂下,如粒粒晶莹的珍珠,娇躯微颤抖着,不知是惊是喜,娇怯之态,惹人生怜。
燕少玉伸手轻抚着她的秀发,道:“你到这里做什么呢!唉!”声音充满了疼爱与怜惜。
仰起带泪的美面,深深的盯在燕少玉的俊脸上,她抗声道:“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因为我想你,你好忍心,一走就是这么久,你……你可曾想过我?可曾想过那深居于寂寞庭院中,日夜想你的姑娘?”
声音如泣如诉,泪珠如梨花上的细雨,动人悦耳,这该是世间最好的代表了。
然而,这一切如千万利箭,无情的刺向燕少五冷漠的心房,他心中暗自轻呼道:“凤仪,凤仪,那原只是短期的别离,你虽然想我,但却可以来找我,但是,不久将到的分别,却将再会无期了,燕少玉以一颗赤子之心,祝你永远快乐。”
也许,是太久的沉默,姬凤仪没有得到回音,她突然担心的问道:“玉——玉哥,你生气了,是吗?”
燕少玉默然一笑,道:“没有,我不会生你的气的。”
姬凤仪自然的向他怀中偶进些许,玉手轻柔着燕少玉的胸口,道:“痛不痛,刚才我不知道是你,啊,你又受伤了。”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伤已经好了。”
姬凤仪美目不放心的盯在那伤口之上,娇声细语道:“以后,我永远不再离开你了,我要跟在你身边,不然,我不放心,你看,才出来这么几天,便又受伤了。”
燕少玉沉重的一笑,道:“以后,你回到东海,大可以不必替我担心,我希望在那恬静的环境中,你能渐渐把我忘记。”
娇躯由于过度的惊恐而颤抖着,她抬眼盯着燕少玉,绝望的道:“你……你不要我了。”
燕少玉木然的把目光移向天际,冷静的道:“凤仪,我见过令尊了,我觉得你我之间,原不应该有什么感情的,但是,唉!我们却不能自主,因此,我愿你会渐渐忘记。”
虽然,燕少玉并没有说出事情本末,但是,聪明的姬凤仪却已知道了一切,紧紧搂着燕少玉泪珠婆婆的道:“玉哥哥,我知道,但是,我相信没有任何力量能把我从你身边拉走,除非死,玉哥哥,你知道我的心是怎样为你而热的吗?我爱……”两片颤抖的樱唇,紧紧的印在燕少玉的朱唇上,截了下面要说的话。
燕少玉激动的紧抱着她温香的娇躯,他们已忘了身旁还有别人存在了。
但是,身旁的人,却没有忘记他俩,他们之间之所以迟迟不发一语,并非过度的惊恐没有清醒,而是他们发现此人真的是燕少玉。
两人的拥吻,不啻是给他们带来了立功的大好机会,他们彼此互看了一眼,最靠近燕少玉的两人,突然轻足跨上三步,猛然一扬掌,就要劈下。
突然,两人脸上肌肉一阵掐动,扬起的手掌还举在空中,人却缓缓的萎缩地上,七孔流血死了。
没有喊叫,也没有痛苦,这种死法,的确令人恐怖。
其他几个大汉惊慌的退了几步,谁也不敢再上前来,他们直觉的以为,那两个人是燕少玉所杀的。
但是两人此刻却仍在拥吻着。
突然,退下的几个大汉,也如同伴一样,相继倒了下去,没有一个幸免。
绝医谷奇扶着手中的紫玉瓶,自语道:“这下你们吻到天黑,也没人打扰你们了。”话落干脆在石上坐下来。
燕少玉轻轻移开嘴唇,在姬凤仪颊上亲了一口,柔声道:“仪妹,仪妹!”
姬凤仪轻声道:“嗯!玉哥,我永远永远也不要离开你。”美眸向后一看,突然叫道:“马?我的马呢?”
燕少玉柔声道:“找马干什么?”
姬凤仪急道:“人家给你做的衣服还在马上呢。”
燕少玉一惊,道:“衣服,什么衣服?”
“你穿的嘛!人家听说你在鹰愁涧上,才特地跑来送来给你换,不想碰到这些鬼,啊!他们怎么都死了?”
声落入已惊惧的扑向燕少玉怀里。
燕少玉闻言也是一惊,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起自前面二十丈外,道:“燕帮主,老夫打扰了啊。”声音不高,但却动人心弦。
燕少玉心头一紧,猛然抬头,只见二十丈突起高崖上,昂然立着一个白色锦衣胸绣红云的老者。
此人双目深陷,闪闪生光,双眉浓而短,高鼻巨口,长须拂胸,相貌阴沉中带有一胜唯我独尊的咸仪。
绝医谷奇一见此人,不由骇然起身,飞落燕少玉身侧,低声道:“此人正是幻影七魔。”
燕少玉心头一紧,但却末形之于色,冷冷的道:“你我终于会面了。”
“幻影七魔”淡淡的一笑道:“老夫本不想见你,但你却太不知进退,苦苦与本帮作对。”
燕少玉轻轻推开怀中姬凤仪,冷然的跨上两步,道:“燕哥之所以要杀那些无能之辈,也无非要逼你这龟缩不出的老贼见面而已,今日既然相逢于此,当非偶然,下来吧!”
绝医谷奇把紫玉瓶提到胸口,对准“幻影七魔”。
“幻影七魔”坦然长笑一声,道:“当然不是偶然,老夫身为红云帮之主,岂使帮中弟子任人杀戳而没有反应,哈哈……”长笑声中,飞身向崖下跃落。
绝医谷奇,趁机一按瓶盖,早已三根紫丝,分上中下三路向幻影七魔Сhā将而去,仅只一闪,便已到达。
幻影七魔脸色一紧,右手向外轻轻一扫,摇着一扬送出,道:“谷奇,还你的。”
声落紫丝已到,其快捷远胜谷奇一倍以上,方向也取上中下三路,使人无法接收。
绝医谷奇手中玉瓶连晃,却不知接那一根好,因为,三根是同时到达,一个弄不好,势必穿体而过,亡命当场,脸色不由大变。
燕少玉冷冷一笑,右手闪电倒挥而出,道:“不收也罢!”
一缕罡风过处,三根毒针已被击落草中。
幻影七魔老脸再度一变,但只一闪而已,长笑一声,道:“单掌劈落丝针,这份功力,端是武林少见,哈哈……燕少玉,以你的年纪,确实足以令武林不安。”
燕少玉冷淡的笑道:“尤其是你这批丧心病狂的老贼,对吗?”
幻影七皮任凭燕少玉漫骂,丝毫也不动怒,冷笑道:“老夫丧心病狂,不知丧心在何处?”
燕少玉冷森森的道:“难道还要在下重提旧事?”
幻影七魔一怔,道:“什么旧事?”
燕少玉怒极长笑道:“哈哈,什么旧事?阁下心里明白,不过,在下仍可重提一下,就是当年雁荡山之事。”
幻影七魔淡然笑道:“那有什么稀奇,燕少玉,你我都是武林中人,我们既要生存,就不能不杀人,正如你我现在的立场一样。”
燕少玉冷笑道:“说的好,不过,今日燕少玉却不只是为了生存。”
幻影七魔平静的道:“也为了报仇,是吗?”
燕少玉冷然道:“过来吧!”
幻影七魔身子一动,十六个锦衣汉子中,突然跃出一个人道:“禀帮主,弟子愿打这头阵。”
幻影七魔看了那汉于一眼,点头沉声道:“只伯你在他手下,难走出十招!”声音平静而冷酷,好像此人的生死,与他并没有关系。
那汉子脸上肌肉一动,似有退缩之意,因为,他知道帮主决不会骗他,然而,幻影七魔却没有命令他回来。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尊驾明知他不敌,却要他来送死,不知是何道理?”
幻影七魔冷笑道:“很简单,红云帮的人,言出不二,生死并不放在心上。”
言下甚是得意。
那汉子一闻此言,心知生望已绝,不如全力一拼,万一能侥幸不死,也可在众兄弟的面前称雄,心意一转,立时大吼一声,道:“小子接招。”
飞身而上,踏偏门,招化“双雷贯耳”,向着少玉右太阳|茓击到,快逾闪电,重如泰山,甚是骇人。
燕少玉心头一惊,转念忖道:“他身为一个护卫,竞然有此功力,端的非同小可。”转念间,冷笑一声,右掌闪Сhā拍出,直击那人胸口。
掌势后发先至,相差之数,实难以里计。
那汉子久经大敌,燕少玉一出手,他已知非自己能敌,如再前进,徒取其辱,急忙收招涌退,应变十分快捷。
燕少玉冷冷一笑,收掌凝立,并不进击。
那汉子避过一招,见燕少玉并不追击,立又大喝一声,跃身直扑而上,勇猛无比!
绝医谷奇早已存下杀他之心,见他身子一动,突然玉瓶向上一撩,射出一道紫芒,电取那锦衣汉子“璇玑|茓”。
锦衣汉子全神贯注在燕少玉身,那会顾虑及此,线一闪没人体中,身子才跃出一半,便已应声倒地,七孔流血而亡。
幻影七魔一怔,突然冷冷的注视绝医谷奇道:“谷奇,这是你第二次伤害本帮弟子了,你可有什么理由?”
绝医谷奇道:“燕少玉仍是一帮之主,与你平行,你既然来了,要见高下就该找他,怎可仗着手下人多,而用车轮战?”
幻影七魔阴沉的笑道:“喂!确实是理由,不过,仍免不了一死!”
绝医谷奇横心冷冷笑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谷某当然脱不了一死,只是怎么死法,尚难逆料而已!”
幻影七魔眼中杀机一闪,起步向燕少玉走来,一面冷笑道:“老夫早已替你想好死法了,接招了。”声落突然飞身凌空向绝医谷奇扑去,身法快猛绝伦,令人咋舌。
但见起身空中,如同大雕,双掌伸开,十指微弯,狰狞如鬼,十分骇人。
绝医谷奇没料到距离那么远,他会一闪而至,更没料到幻影七魔会舍去燕少玉而直扑自己,闪避不及,双掌全力向空中拍去!
幻影七魔冷笑一声,道:“雕虫小技,也想逞能!”不闪不让,身子在空中左右一晃,巧如灵蛇般的穿过绝医谷奇的掌风,闪Сhā而入。
绝医谷奇,见状心胆俱裂,暗叫一声,道:“完了!”话落只有缩手待毙的份儿了!
就在此时,突然听一声暴喝,道:“少在燕某人面前逞能,接招!”
幻影七魔之所以攻击绝医谷奇,并非真个动了怒火,其主要目的,乃是要诱燕少玉在怆惶间出手,使他提不足功力。
当下一闻燕少玉喝声,立刻止招转身,把自己提足功力的双掌,对准燕少玉急拍而出!
“轰然!”一声大响过处,直震得地动山摇,石裂砂飞,回旋气流,上冲直达数十丈之高。
燕少玉退了四步,胸口气色微微一,心中不由一惊,付道:“此人端的不弱。”
幻影七魔也退了四步,虽然与燕少玉同样,但他心中的骇异,却还比燕少玉大,双目紧盯在燕少玉脸上,付道:“此人年纪如此之轻,竟能接下我全力一掌而不分胜负,红云帮除我之外,端的无人能敌得住他了,此人如果不除,红云帮在中原将永远无安宁之日。”心念转动间,杀机立生,冷然跨上一步,道:“燕少玉,你果然名不虚传。”
燕少玉冷漠一笑道:“老贼,你出招吧!”
幻影七魔冷哼一声,道:“你先来吧!”
“在下从不先下手!”
幻影七魔大怒,冷笑道:“燕少玉,你的确狂得令人心恨,嘿嘿,那老夫只好先动手了,接住啦!”冷喝声中,飞身连拍七掌之多。
掌出不带半点风声,但却快逾闪电,急如奔雷,笼向燕少玉全身各处重|茓,形如四面罩来一片天网。
燕少玉不敢大意,双掌连环一拍,双手各出七掌,不迟反进,以攻止攻。
幻影七魔一见燕少玉双掌招式,截然不同,心中着实惊奇,直到现在,他才相信朝阳鸣风的功力。已真的全传在他身上了,那除他之心,更加坚定起来。
两人都是全力以赴,一个威震武林的红云帮主,一个名动山川的天龙幼主,一旦拼起命来,其激烈之状,可想而知。
姬凤仪看着斗场中模糊不清的人影,心中好生不安,回望着歉然呆立的绝医谷奇道:“喂!你……你是我玉哥的朋友吗?”
绝医谷奇点头道:“嗯!是的。”
姬凤仪轻移莲步,走上两尺,道:“你看我玉哥会胜吗?”
绝医谷奇木然的摇头,道:“很难说!”
姬凤仪不高兴的一呶小嘴道:“你这么不相信我玉哥?”
绝医谷奇慨然道:“我说了姑娘也许不相信,当今之世,我只相信一个人,他就是燕少玉,但是,姑娘,你别忘了与他动手之人,是名动寰宇的红云帮主。”
姬凤仪美目一转,道:“但我玉哥生平从没逢过敌手。”
“幻影七魔生平也未逢过敌手。”
姬凤仪气得粉脸通红,娇声道:“我玉哥杀过许多人。”
绝医谷奇此时只关心打斗中的燕少玉,闻言顺口,道:“幻影七魔杀的人更多。”
姬凤仪娇弱天真,她见心上情人与幻影七魔杀得难分难解,生死未卜,而自己却不能上去相助他,心中本就急得要命,此时斗嘴又斗不过绝医谷奇,急怒之下,登时气得流下泪来,哭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玉哥的朋友,你一点都不帮助他,还要说他的坏话。”
绝医谷奇,闻言一楞,转头只见姬凤仪哭得如带雨梨花,她本人就生得娇柔逗人怜爱,此时一哭,更令人痛,绝医谷奇登时手足无措,哄道:“好姑娘,你别哭,我不是真的气你,而是,而是那幻影七魔确实厉害。”
姬凤仪挥袖擦擦泪,拾眼向场中望去,只见尘土滚滚,人影难辨,心中更加紧张,不由恐惧的道:“你说我玉哥会胜吗?”
绝医谷奇一阵为难,心说:“又是那句话,叫我怎么说呢?我说不一定,你就要哭,我说他胜了,实在没有把握,你这小姑娘,真是淘气。”
转念间,忙道:“嗯,嗯!2可能会胜,不过,要费很多力气。”
姬凤仪这才甜甜的笑了笑,道:“你真好,请你去帮帮我玉哥哥好不好?”
绝医谷奇一怔,忖道:“我连他们人影都看不清,如此上去岂不是等于去送死。”
转念间,不由迟疑的道:“这个……这个……”
姬凤仪见状急道:“好不好吗?”声落又要哭泣。
绝医谷奇实在舍不得她哭,心中暗自忖道:“你大概是天下男人的克星,连我谷奇这老头子也不例外,也罢,我就舍命陪了君子吧!”
忖罢……“别哭,我去。”话落大步向场中走去。
姬凤仪这才回嗔作喜,娇声道:“你真是个好人,等会我一定请你吃最好的东西。”
绝医谷奇慨然笑道:“那老夫只有来世领受了。”话落双掌一错,就要飞身。
就在这时,场中突然传来“轰然”一声大震,尘土顿时加浓一倍。
模糊的人影,一闪而分,各自退到一边。
尘土随山风而消失,两边的人,各自向自己之边的人望去,触目不由全是一惊,敢情,两人的情形完全一样。
只见两人,胸口激烈的起伏着,额上汗珠急下如雨.但却一任它们流下,谁也不敢动手去抹。
幻影七魔冷冷一笑,道:“燕少玉,你使老夫惊奇!”
燕少玉冷森森的道:“不必说这些废话;今日,这荒山旷野之中,需要一人留于此地,永伴寂寞。”
幻影七魔大笑道:“此言有理,你我二人,唯有去其一人,江湖才能安宁,不过,老夫以为那人可能是你燕少玉。”话落伸手去解头上发结,一双闪动如电的精目,仍然盯在燕少玉的脸上不放。
燕少玉把真气流转一周,然后运于双掌之上,冷冷一哼,道:“只怕未必见得。”
幻影七魔已解开发结,一头长白发,披散而下,迎风飘动,他人本已长得够凶狠了,如今头发再一披散,与领下长髻一混,须发难分,更显得狰狞如同恶鬼,令人望而生畏。
绝医谷奇见状突然大惊道:“燕公子,他要用幻影七魔了,当心。”
燕少玉闻言心头一惊,突然大喝道:“你注意了。”声落身体已凌空而起。
幻影七魔一看燕少玉的身法,心中也为之大骇,脱口惊呼道:“啊!莲台九佛?”声落人已凌空而起。
燕少玉空中盘膝而坐,宝相尊严,形如金童,晃动之间,幻出五尊之多,左右双手一分,每座幻影都拍出一掌。
幻影七魔的情形,却恰好与燕少玉相反,但见他凌空的身子,刹那之间幻成七尊魔相,被头散发,张牙舞爪,形同欲待择人而吞,身子在空中转动,七尊围绕在燕少玉四周。
姬凤仪抬眼不由骇得惊叫一声,玉手急忙捂在脸上,绝医谷奇也骇退了四五步。
就在此时,只听空中一阵劈拍连声过处,突然传来幻影七魔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杰杰”怪笑。
地上人影一闪,燕少玉已然落地,他手中生死剑,左手衣袖,已被划破了一尺多长,显然幻影七魔占了优势。
幻影七魔缓缓飘落燕少玉身前三丈之外,冷冷一笑:“燕少玉,老夫没说错吧,今日留在这里,只伯是你了。”
燕少玉平静,冷漠的道:“但愿阁下能如愿以偿,否则,莲台九佛在下如果多演一式,只怕阁下就奈何不了在下了。”
幻影七魔心忖道:“此言不假,方才人在空中,我七个幻影拍出的十四掌,几乎被他五个幻影拍出的十掌完全化解掉,要非我最后四掌出得急,几乎连衣袖也伤不到的。”
忖罢,阴冷的狞声道:“是的,老夫也就是知道你练了莲台九佛,是以才急着要见你,因为,莲台九佛是老夫的克星,还好,你还没完全学会。”声落缓缓逼了上来。
燕少玉心中闪电忖道:“莲台九佛,我虽然只能幻出五式敌他不住,但如果他幻影七魔由空中而下,我人在地上,将更无法抗拒了,不如仗手中剑再与他到空中一搏。”
念转意决,登时大吼一声,道:“你我再来一次试试。”声落人已飞上空中。
幻影七魔心中暗叫一声:“好聪明的家伙。”
人也跟着飞了上去。
燕少玉人在空中,仍然幻出五尊坐佛,右手生剑连出,五招“九日当空”护住全身,左手却乘机拍出五招“鸣凤追月”攻击“幻影七魔”。
剑影掌风,混成一片,迷迷蒙蒙,广达十丈方圆。
幻影七魔阴险狡猾无比,见招并不近前.只在四周幻出五尊魔相,遥对燕少玉五尊坐佛。
燕少玉五尊坐佛在空中一幻完,掌风剑影立止,但却并末伤到四周幻影七魔的魔相分毫,心头一惊,暗叫一声“不好”急使千斤坠落下地来。
就在这时,幻影七魔另两个尊座相已幻出,两手在空中连挥,直取落地的燕少玉,迅猛如电。
绝医谷奇大惊之下,也顾不得死活,紫玉瓶向上一扬,连发十二根紫色丝针,分取幻影七魔全身重|茓,人却在针出之后,跃退四丈。
幻影七魔万没料到绝医谷奇会在此突然偷袭,他虽然明知毒针伤不到他,但却不能不出掌将之拍落,直气得他大喝一掌,撤掌向毒针对燕少玉拍出,企图借毒针将燕少玉毁于死地。
燕少玉武功何等高深,岂能被他所暗算,就在幻影七魔撤掌一缓之际,燕少玉已然飞身出十丈以外,一蓬毒针完全落空。
幻影七魔落地冷喝一声,道:“谷奇,你这老匹夫,雷震宇如不杀你,誓不为人。”
话落大踏步向绝医谷奇逼去。
谷奇目光也逼视着雷震宇。
燕少玉见状冷笑一声,道:“燕少玉在此,你少猖狂。”
声落,飞身截在谷奇身前。
幻影七魔对燕少玉倒真有些害伯,因此,他直觉出他那招莲台九佛的潜力,远在他幻影七魔之上,如果不能及时将之除去,总有一天,自己要败在他手中,当下一见燕少玉,登时放弃了绝医谷奇,冷笑道:“燕少玉,老夫两次被你从掌下逃脱,这第三次,只伯你难以如愿了。”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在口头上,你占了便宜了。”
幻影七魔笑道:“哈哈……岂止口头上,老夫这第三次,决不叫你脱过就是。”话落突然沉声喝道:“护卫何在?”
十五个锦衣汉子闻言电应一声,道:“弟子等听令。”
幻影七魔道:“把这老儿与我擒下。”
其中一人道:“那姑娘要不要一并擒来。”
幻影七度冷声喝道:“一并擒下。”
燕少玉闻言大惊,但他此时面对幻影七魔却又动弹不得,只得强自冷静,沉声对谷奇,道:“谷奇,保护姬姑娘。”
绝医谷奇大笑道:“放心,放心,谷奇只要有一口气,决不让姬凤仪身前。
这时,十五个大汉已围了上来。
幻影七魔冷声,道:“注意他的毒针。”
十五个锦衣汉于,答应一声:“遵命!”
一齐飞身向绝医谷奇与姬凤仪围了上来。
绝医谷奇自知瓶中毒针将已消耗殆尽,但却又不敢形之于色,手持玉瓶向四周挥了一圈,又射出十五根。
十五个锦衣大汉久经大敌,并不近身,只围在四周发掌,见谷奇玉瓶一挥,纷纷向四周闪避,十五根毒针,竟然全都落空。
绝医谷奇一见又白费了十五根毒针,心头大急,脸色不由一变,十五个人中登时有人大喝,道:“他毒针已用完了,我们上。”
绝医谷奇心中一动,忖道:“我何不将计就计!”
思忖间,脸上故作慌忙之色,伸手将玉瓶向怀中放去,十五个锦衣汉子,更以为所料不错,纷纷向前扑来,欲争这一功。
燕少五一听绝医谷奇毒针已光,平静的俊脸不由为之色变,幻影七魔睹状得意的阴笑道:“燕少玉,是你绝医谷奇一死,无人再牵制老夫了。嘿嘿,那时幻影七魔一现,你说我们之中,谁会埋恨此山。”
就在此时,突听,绝医谷奇大笑道:“谁说我谷奇毒针会用光了!”
谷奇笑声一落,接着传来三声惨号,不用说,已有三个人之命亡毙当场了。
燕少玉注定“幻影七魔”震怒的老脸,淡漠的一笑道:“假使在下所料不错,那么,埋骨于此的,该是你“幻影七魔”了。”
这时,那边剩下的十二个锦衣汉子,又退回了原位,谁也不敢再进。
“绝医”谷奇仅余三根毒针已用光,心中真的恐慌起来了,好几次,他想探手入杯再拿毒针时,但没有勇气,因为,十二个人正虎视着他。
一阵沉默过后,“幻影七魔”突然问道:“方才进攻的有几个?”
锦衣汉子应道:“弟子等全部。”
“那为什么只伤了三个?”
“弟子侥幸躲得快!”
“幻影七魔”何等狡猾,闻言冷笑道:“你们进攻吧!他毒针已用光了。”
“绝医”谷奇脸色一变,十二个锦衣汉子,已在大喝声中攻了上来,“绝医”谷奇,果然未再动玉瓶,只听他大喝一声道:“老夫与你们拼了!”接着传来一阵对掌之声。
“幻影七魔”冷笑道:“燕少玉,他们虽然只是老夫临时的护卫之人,但却全是血狮堂中一时之选,假使老夫猜得不错的话,等一下,谷奇与那女子就可以看到你怎么死了。”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向后退了一步,“幻影七魔”冷笑道:“别忘了,老夫在你面前。”
就在这时,二十丈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道:“好贼子,找死啊!”
声音不过才落,场中突然传来连声惨号。
“幻影七魔”心中一动,突然抬眼,大叫道:“姬兄,有话好说,怎么这就动起手来了。”
只听“东海岛主”姬天雄的声音,怒笑道:“哈哈……,雷震宇!老夫不是三岁孩童,任你哄得,大家上,一个也不准放走!”接着又是几声惨号。
突听姬凤仪叫道:“碧娘,我害怕!”
碧眼娘道:“来,我抱你!”
“幻影七魔”正面对着现场,眼见十几个锦衣汉子已快被“东海岛主”姬天雄带来十几个汉子杀光,不由怒喝道:“姬兄,你休要欺人太甚!”
“东海岛主”突然跃出战圈,落身燕少玉身侧,冷笑道:“雷震宇,欺人太甚的是你,三番两次,你留难小女,敢倩你以为姬某人真个好欺?”
“幻影七魔”见燕少玉爱护姬凤仪,再见“东海岛主”姬天雄落身燕少玉身侧,只道他们是一路,心中已有些嘀咕,不敢过份逞强,忍停住胸口怒火,笑道:“姬兄不可误会,老夫请令爱是想尽地主之谊,怎能算得留难了呢?”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笑道:“雷震宇,老夫不痴不呆,你何必说那些欺骗孩童之言,既敢称雄一方,就该有点气魄,畏首畏尾岂是大丈夫行径!”
“幻影七魔”雷震宇见东海岛主毫不让步,不由脸色一沉,冷笑道:“姬天维,你以为老夫怕你吗?”
“东海岛主”姬天雄大笑道:“哈哈……那倒不至于,你还有埋伏于此的数百弟子在等待着兄弟呢?”
“幻影七魔”阴沉的一笑,道:“姬兄果然眼明如电,嘿嘿,不过,老夫在动用他们之前,想先在姬兄手下讨教两招,最好是两位一齐上。”
“东海岛主”姬天雄虽然身怀奇功,但却也不敢托大,当下故意不跟燕少玉闹事,就是想留一个威胁力量,闻言冷哼道:“不必,。仅只老夫一人够了。”
“幻影七魔”雷震宇正希望如此,心中暗忖道:“老夫正要你如此,哼,你一人能上,等下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使出幻影七魔,怕你飞上天去,你一死,他一个燕少玉又岂能奈我何。”转意间,冷笑道:“那老夫先领教姬兄了!”话落一掌向姬天雄拍出!
“东海岛主”姬天雄性烈如火,红云帮两次围扑他爱女早已惹起他万丈恨火,“幻影七魔”一出手他那能按捺得住,暴喝一声,道:“正合老夫心意。”声落人已扑上去。
两人,一个口甜心毒,一个性烈如火,这一交手,登时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那边,十二个锦衣汉子,已全被杀光,姬凤仪挣脱”碧眼娘”怀抱。轻声道:“碧眼娘,我的马丢了!”
碧眼娘爱怜的轻笑道:“幸亏了那匹马,不然,我们怎么能找到这里呢?”
姬凤仪喜道:“你们找到马了,在那里?”
“在营中没带来!”
姬凤仪不高兴的一呶嘴道:“怎么不牵来嘛?玉哥的衣服在马上.人家要拿给他换呢?”
一提及“玉哥”,碧眼娘心头只觉往下沉,好像永远深不到底,一双碧眼,不由自主的凝向格斗中的“东海岛主”,心中喃喃自语道:“岛主啊!岛主!你如果硬生生的拆散这对小儿女,你会失去你唯一的掌上明珠,那时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这时,“东海岛主”姬天雄正在舍生忘死的扑击着,当然不会知道碧眼娘心中在想什么,就是他知道了,只怕任何人也扭不过他性烈如火般的心性。
“幻影七魔”雷震宇与“东海岛主”姬天雄,这时已对扑了近二十招,仍是半斤八两,姬凤仪久久不见碧眼娘开腔,不由问道:“碧娘,你怎么不回答人家?”
恰在这时,斗场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怦”的一声飞砂石碎,两人已硬拼了一掌。
两人功力在伯仲之间,全力一掌,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各自退了四五步之多,胸口真气一浮。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冷一笑道:“雷震宇,你功力果然精进不少,难怪敢在武林称霸。”
“幻影七魔”雷震宇也冷冷一笑道:“彼此彼此!”话落双目精光—闪,大喝道:“姬天雄!你再看老夫这一招!”声落人已凌空飞起,就空一晃,幻出七魔坐相,张牙舞爪,向“东海岛主”姬天雄扑下来。
姬凤仪见状大骇,紧抓碧眼娘的手,道:“啊!怎么办?”
碧眼娘也自骇出一身冷汗,但却束手无措。
“东海岛主”姬天雄一见魔掌漫天,无路可走,脸上并未现惊恐之色,急忙把头一缩,仆身倒在地上。
“砰砰拍拍”一连十四声大响,没有二声落空,全都击在“东海岛主”姬天雄背上,直把他的身子硬生生的打进石崖中半尺有余。
但是,却有一椿奇事,“东海岛主”姬天雄血肉之躯,竟然丝毫末损,似乎比精钢还要硬些。
姬凤仪不谙武功,见状只当爹爹惨遭不幸了,哭喊一声,几乎昏死过去,碧眼娘关怀过切,也不由为之潸然泪下。
只见燕少玉,怔怔地望着地上的“东海岛主”姬天雄出神,他心中奇怪的忖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竟然有这奇异的武功。”
“幻影七魔”十四掌建功,只道“东海岛主”姬天雄已然亡命于他掌下,得意的长笑一声,道:“我只道你东海岛主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哈哈……老夫高估你了。”声落人已落在“东海岛主”姬天雄身侧。
这一切变化。原本只是眨眼间的事,“幻影七魔”雷震宇双足才一着地,突听地上的“东海岛主”大叫一声,道:“老夫也太高估你了。”声落人已跃起,身如灵蛇,双掌一闪,向“幻影七魔”雷震字胸口拍到。
那速度之快,难以形容,如耍强假物比喻,也只有毒蛇伸头咬人的一刹那,可以相比。
“幻影七魔”大惊失色,仓惶之间,飞身倒退七尺之远,“嘶!”一声,左手宽大的衣袖已被“东海岛主”姬天雄震落半截。
“幻影七魔”惊魂甫定,冷然大笑道:“原来当年中原失传的龟蛇掌是你姬天雄得去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冷一笑道:“幻影七魔是堪称武林一绝,但老夫并不怕你,雷震宇,你可有兴趣咱们再决一胜负。”
“幻影七魔”忖度形势,暗道:“一个东海岛主,我已与之难决胜负,如果再加上燕少玉,那我是必败无疑,如今之计,只有先忍下这口气”,念转意决,冷然一笑道:“胜负当然要分,但不急在一时,反正你我已成水火,不见高下,谁也不甘心,望姬兄早作准备。”
东海岛主大笑道:“老夫既敢来中原找你,不用你雷震宇劳心费神,你所替老夫考虑到的,姬某自己也早考虑到了,雷兄好走。”
“幻影七魔”虽然在“东海岛主”姬天雄背上打了十四掌,但却未伤提他分毫,倒是自己一时大意,几乎伤在他手中,再看自己带来的十六个手下,无一人活命,不问可知这一仗是败了,他环视四周一眼,冷笑道:“这一仗兄弟认输,但下一仗,姬兄,只怕认输的该轮到你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长笑道:“雷震宇你放心,姬天雄一向有必胜的把握。”
“幻影七魔”雷震宇冷笑道:“这句话兄弟记住了啊。”话落转头对燕少玉道:“姓燕的,你第二次破坏本帮大事了,在你羽毛末丰之前,老夫以为你太猖狂了一点。”话落径自转身而去。
燕少玉漠然的道:“天龙帮虽然羽毛未丰,但是姓雷的,你听着,亡你红云帮的,就是我这不成气候的天龙帮。”语气平静坚决,似乎落地有声,令人心惊。
“幻影七魔”冷冷一笑,飞身消失于乱石中。
“东海岛主”姬天雄缓缓转过身子,而对燕少玉道:“燕少玉咱们又相逢了。”
燕少玉冷声笑道:“而且又有些不清不白的瓜葛。”
“东海岛主”姬天雄轻蔑的冷哼一声,道:“哼!世间攀龙附风之人真多,可惜老夫双目不瞎,明察秋毫。”
燕少玉闻言大怒,红润的俊脸,登时转白。覆身从地上拾起一把钢刀,用力一折为二,冷漠的道:“岛主,在下此时纵然有百口也难辩在下救令嫒之举,你我之间,犹如这把钢刀,从今以后,恩怨两清,岛主所说之话,燕少玉今生决不敢忘,他年如果燕某人不死,东海六十四岛将因岛主这句话而变成……”
碧眼娘沉重的道:“燕公子,你曾经说过小姐应该永远居住在那宁静的世界里,那里没有纷争,没有杀伐,只有安静与和平,老身相信你不会那么做的。”
燕少玉俊脸寒光渐逝,星目缓缓凝视在姬凤仪令人心醉的粉脸上。
她也正凝视着他,她那娇艳的粉脸,已失去了往日的色彩,苍白如同白纸,但她没有哭着,神情是那么木然,好象,这一刹那,她的灵魂已不再在她身上了,剩下的只是一副空洞的躯壳。
“东海岛主”姬天雄虽然性烈,但却决非不明事理之人,由那燕少玉那激动愤慨的神情,他也知道自己可能错了,碧眼娘的话中,他也知道燕少玉并末存心占有他爱女,一切完全是由于爱女太过于美艳了而使他误会了,但是,他不能认错,因为,他是一代宗师,东海之王,因此,他有岛主的尊严。
燕少玉缓缓把目光从姬凤仪落魄的脸儿上移开,木然的把手中两片断刀抛在地上,习惯的笑笑道:“也罢,燕少玉就算是攀龙附风吧!”话落转身缓步而去,那孤独的修长的身影,令人心醉。
“绝医”谷奇抬眼冷冷的注定东海岛主姬天雄,道:“世间恩将仇报的人,莫此为甚,枉自尊大的人,也莫过于此,谷奇算是开了眼界了,”话落转身急步追随燕少玉而去。
姬凤仪没有喊叫,也没有流泪,移动着娇弱的脚步,向两片断刀走去,覆身轻轻的把它拾在手中,木然的抚摸着,刀锋割坏了她柔嫩的小手,鲜血如注流出,她却毫无所觉。
“‘东海岛主’姬凤仪,你做什么?”
转过娇弱的身子,美目凝视在父亲的脸上,她道:“爹爹这是玉哥留下的,我……我可以收藏起来吗?”
“东海岛主”与她目光一接触,全身不由自主的一颤,因为,那目光中,没有怨,没有恨,只是那么茫然,如同一叶迷失于大海中小舟,无法取决与那个方向才能回到岸上,找到归宿,他惊恐的叫道:“仪儿,不要那么看我,你的目光为什么那么可怕,你……你恨爹爹吗?”
姬凤仪摇摇头,平静的道:“不!因为你是我爹爹。”
“我是你爹爹,只是因为我是你爹爹你才不恨我,因为你不能恨我。”
姬凤仪站了起来,注定碧眼娘道:“碧娘,我们回去吧,我要找到那匹马,因为那里有我给玉哥绣的衣服。”话落,她突然凄凉的笑道:“他永远不会再要我给他的东西了,我——了——了——解——他。”随着那鹃啼般的声音,樱桃小口中突然汩汩流出滴滴鲜血。
碧眼娘大惊,一把把她搂入怀中,叫道:“仪儿,小姐,你……怎么了?”
姬凤仪吃力的道:“我……我……好想见……见玉……玉哥;最……最后……一面!但……但……他永……永远不会再来见……见我了……”话落突然缓缓闭上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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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碧眼娘”连呼数声,见怀里的姬凤仪毫无反应,粉脸更由苍白转成灰白之色,气息弱如游丝,登时把她急得泪如雨下。
“东海六十四岛”之主姬天雄,万没料到事情会这般严重,他膝下仅此一女秉欢,父女连心,飞步跃上,抓住爱女的手道:“仪儿,仪仪,快些醒来,为父答应你了。”
但是,此时姬凤仪心为郁气所结,单凭呼唤,又岂能唤得醒。“东海岛主”姬天雄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威震海上的大豪杰,此时儿女情长,也不由为之老泪纵横,手足无措。
“碧眼娘”自小把姬凤仪带到成|人,视同自己的骨肉,此时见她绝气就在眼前,心都快急碎了,猛然抬头,碧眼中寒光如电,注定姬天雄,道:“争强斗狠,恩将仇报,姬岛主,这也许就是老天给你的报应,绝了你唯一的爱女。”语气十分阴森森,如同见了不共戴天的血海仇人。
“东海岛主”姬天雄,此时急得要死,脾气更是暴躁,闻言暴叱一声,双掌已蓄满劲力,拾至胸前,大喝道:“你敢批评本岛主的不是?我活劈了你这奴才。”
“碧眼娘”一见姬凤仪如此,早已抱定了必死之心,闻声全然不拒,仰天厉声笑道:“不错,姬岛主,我碧眼娘是奴才婢仆,你是雄踞东海的大岛主、大英雄,哈哈……英雄一天下为志,只有你姬大英雄,才能把救自己女儿的人,视同仇敌,以天下英名为重,为排除未来强敌,只有你姬大英雄,恩将仇报,也只有你能忽视自己爱女一颗纯真,热爱之心,逐其梦中思念的情人,送她上黄泉,赴阴曹,碧眼娘为伯小姐黄泉路上身弱受人欺负,就是你大岛主不下手,碧眼娘也要追随小姐于黄泉之下的,你能替老身代劳,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随着激动愤慨的话声,“碧眼娘”一双碧眼已被血丝蒙蔽,赤红如火,紫青的嘴唇颤抖着,苍白的脸上,也挂满了颗颗泪珠。状至凄凉。
身后一群锦衣汉子,闻言也无不伤心泪下。
“东海岛主”姬天雄,虽是性情急躁之人,但却决非不明事理之辈,燕少玉当初一走,他心中已自暗悔了,但却未露诸形色,此时被碧眼娘一阵数说讽刺,再见爱女情况,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愧、悔,长叹一声,沧然落泪,道:“也罢,可能是我姬天雄前世作了什么孽,今世却把报应落在女儿身上,碧眼娘骂的对,这可能就是上天给我姬天雄的报应,碧眼娘,你抱住仪儿,我这就找燕少玉来,也许只有他能救我女儿!”话落朝“碧眼娘”深深一揖,挥袖抹去泪珠,就要动身。
“碧眼娘”一听姬天雄提到燕少玉,语气充满愧恨,火气也就消了一大半,冷然道:“你以为燕少玉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之人吗?”
“‘东海岛主’姬凤仪儿,老夫就是跪地求他也做得,哈哈!”随着笑声,他脸上又挂了泪珠,他,东海岛主之名,乃是积了数十年之艰辛得到的,而今,却将毁于一旦了。
“碧眼娘”心中一愧,深深一个万福,道:“岛主,碧眼娘方才出言太孟浪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淡然笑道:“你是为了爱我女儿!”
“碧眼娘”沉重一叹,道:“唉!岛主,燕少玉含恨而去,方向难卜,一时之间,那里去找,但小姐……唉!如果主母在就好了,天下是没有能难住她的病。”
“碧眼娘”此言一出,突然锦衣汉子中,一人叫道:“啊!有了,岛主来中原之时。夫人不是说要见小姐,叫岛主见到她之后,立刻用彩凤送回吗?如今何不先送她回去!”
一句提醒梦中人,“东海岛主”姬天雄一抬掌,道:“碧娘,你先送她回去,我再去找燕少玉。”话落仰天发出一声长啸,不大工夫,天际传来一声凤鸣,眨眼之间,地上已落下一只羽色鲜艳,金眼钢嘴,神俊无比的彩风,但见它双翅展处,如彩云一片,遮天盖日,端的令人惊异。
彩凤原是姬凤仪岛上良伴之一,自然认得她,钢嘴连扯她衣角数下,见没有反应,只道小主人不理它了,竟自悲哀长鸣起来。
“碧眼娘”小心的扶起姬凤仪,跨上凤背,对“东海岛主”姬天雄道:“岛主,红云帮今日之败,必图剪雪,此时虽然平静,但非佳次,四周只怕已在红云帮包围之中了,岛主千万小心。”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声笑道:“老夫正要会会他们,碧娘速去,老夫自会小心。”
“碧眼娘”轻喝一声,道:“凤儿速起,小姐有难。”
那彩凤似懂人言,闻言长鸣一声,双足猛一蹬地,双翅一展,冲霄而去,刹那间消失天际。
“东海岛主”姬天雄心头稍放,回头对十个锦衣汉子,道:“你们速回本营,叫碧鲸岛主主持大局,在老夫未回之前,十二个岛主,只准守不准攻,快去!”
锦衣汉子中,一人道:“岛主带几人往?”
“东海岛主”姬天雄,断然道:“老夫只一人前去,你们此地,必为红云帮中人截击,但无论如何,也要把命令传到。”话落转身向燕少玉消失的方向追去!
十几个锦衣汉子,虽知红云帮中,高手如云,但他们全然不惧,“轰然”暴应一声,转身急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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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燕少玉,他别过姬凤仪等人后,取道直往深山走去,“绝医”谷奇跟在后面,心中盘算着用什么话来安慰燕少玉受创的心。
转过一处山拐,燕少玉突然停了下来,“绝医”谷奇心头一紧,脱口道:“可是有什么发现?”
燕少玉平淡而沉重的道:“荒山野岭,那会有什么发现,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走吧!”
似乎难以相信自己的听力,“绝医”谷奇重复道:“休息?你也要休息?”
燕少玉干涩的笑了笑,声音是那么悠扬,深远,如同春蚕绵绵白丝,永无止处,那声音并不快乐,他道:“是的,我也要休息,因为,我也是人。”
霍然走上两步,“绝医”谷奇抬起头来,目光到处,他心头登时一震,随之一沉,那张一往红润如樱的俊脸,现在是多么苍白啊,尽管他脸上仍挂着往日那丝冷漠而平静的笑意,但是,此刻是多么不相称啊!
“绝医”谷奇沉重的道:“燕老弟,你与幻影七魔搏斗之时,并未受伤,此刻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呢?”
燕少玉淡淡的笑了笑,道:“也许用功过多了?”
“绝医”谷奇道:“燕老弟,别忘了江湖中人皆称我为绝医。”
内心的秘密被人看穿,燕少玉觉得这是一种耻辱,他仍抬起头来,两道阴森如电的目光,紧盯在“绝医”谷奇脸上,冷然道:“你是绝医又怎么样?”
诚恳而坦然的笑了笑,“绝医”谷奇道:“你并非劳累如此,而是……”
燕少玉冷笑道:“而是什么?大医师?”
“绝医”谷奇大笑道:“哈哈……而是你想念着姬凤仪所至。”
燕少玉想不到“绝医”谷奇敢亮他的底牌,双目寒光一闪,双掌突然举起,但是,当他与“绝医”谷奇那诚恳的目光接触时,双掌又无力的垂了下来,沉重的,道:“也许你说对了!”
“绝医”谷奇有些失望的道:“我希望你能打我,因为,只有你迁怒于人的时候,才能发泄掉你胸中的怒气,但是,你却令老夫失望了!”
用力在石上推了一把,燕少玉撑起身子,淡漠的道:“也许除了师兄以外,你是我世上唯一的朋友,咱们走吧!”话落,起步向前行去!
“绝医”谷奇沉重的道:“世间任何病症我‘绝医’谷奇自信都有力量可医的,唯然心病,我‘绝医’无能为力。假使,你能相信我的话,我希望你听我一句话,一切都是天意。”
燕少玉回身拉起“绝医”谷奇的手,漠然的道:“在下原希望她能永居于平静安乐的世界上,而今,她父亲已替她安排好了,我不该再有其他想法了……谷奇,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唉,走吧!”话落拉起谷奇的手,如电向前奔去。
“绝医”谷奇双足木然的在地上移动着,那只是人类的本能,怕身子前顿时跌倒,他心中却暗自思忖道:“人,并不奇怪,这就是感情,虽然你燕少玉能控制自己,但那只是外表,你无法控制内心,唉!只怕那娇柔的姑娘,比你更惨!”
一口气,两人奔出了足有三十里远,只见石山连绵,怪石林立,野草丛生,不要说人走的路上,就连野兽出没的小径,也找不到了。
“绝医”谷奇想道:“这是要到那里去?怎么尽朝没人的地方走!”思忖间,忍不住问道:“喂,燕老弟,你到底要到那里去?”
燕少玉淡然道:“神宫?”
“神宫?只我们两个去?”
燕少玉漠然笑道:“你怕了?”
“绝医”谷奇大笑道:“古人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在这茫茫的人世间,谷奇也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死就死吧?否则,我要为人死,也找不到知己了。”语气甚是古怪。
燕少玉住足停身,道:“你觉得划得来?”
“绝医”谷奇脱口大笑道:“哈哈……如果划不来,古人也不必那么说了。”
燕少玉冷漠的笑了笑,但脸上的冷霜,却压不住笑意的真执诚恳,他沉重的开声道:“也许我们死不了。”话落再度起身。
“绝医”谷奇笑道:“就是不死整条命,死半条该没有问题吧。”
燕少玉也豪放的笑道:“那时咱们两人还有一条命对吗?只要咱们有一条命,也足够使人胆寒的了。”
“但愿那一条也是你的,哈哈……因为,谷某就是拼了老命,人家只怕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这时,两人一翻上一座高岭,百里之内,尽收眼底,燕少玉住足停身,道:“咱们先在这里看一下动静!”
“绝医”谷奇道:“你知道神宫的位置吗?”
燕少玉摇头,道:“不知道。”就在这时,他眼底掠过三条人影,那方位正向着这里。
“绝医”谷奇笑道:“那咱们这半条命只怕也不用送了,因为,在这么广大的一片山野中,咱们要找到神秘的神宫,只怕不是三四十年能办到的事。”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不用急,带路的来了。”话落一拉“绝医”谷奇,飞身纵入一块巨石之后。
“绝医”谷奇满头雾水,抬眼四望,只见怪石处处,挡住视线,又不敢跃上石顶看究竟,一时之间,急得抓耳搔腮。
就在此时,蓦听岭后传来一个娇甜的声音道:“姊姊,你看那丫头准会到这上面来吗?”
“妹妹,你放心,那丫头的动机我知道,她要找那什么燕少玉,必然需往高处走才能看到,此岭在百里之内,数它最高,不到这里来,到那里去?”
突然,另一个声音接道:“两位姐姐怎知那丫头找的是燕少玉?”
“绝医”谷奇一怔,付道:“怎么还有男的同来?”
燕少玉却暗恨道:“想不到你“十殿王子”竟与神宫中的人打成一片了。”
先前的娇音冷笑道:“你以为那丫头会找你不成?”
“十殿王子”忙陪笑道:“小弟已有两位姊姊在身侧,谅她该有自知之明。”
娇音冷笑道:“我姊妹二人,容貌与那丫头有天渊之别,你不用妄做恭维,我们是有自知之明的,你跟我们来此的目的,还不是为了那丫头。”
“十殿王子”忙道:“姐姐此言差也!内在美远胜外在美千倍,小弟虽然是一介武夫,但却也略知一点诗书,两位姊姊难道当真把小弟看成那等以色评人的登徒子之流了。”
别看这是违心之论,但在“十殿王子”口中说来,却是振振有词,愤慨不已,如同连八代祖宗都被人侮辱了似的。
就在此时,岭上走上三个人来,中间一人,是“十殿王子”,他脸色已恢复正常,左右两手门脉上,扣住两只钢镯,深陷入肉,显然是用来制住他的门脉的,他的右侧,是个一身鲜红衣裙,云发高挽,黄眉,火眼,高鼻尖嘴,形如猿猴般的少女,左侧一人,黑险长眉,暴眼大嘴,虽是少女,乍看起来,却象有四十岁似的。
三人才一上岭,“绝医”谷奇不由一缩脖子,道:“我的天,这也是青春少女?”
黄眉少女打量了四周一眼,开腔道:“嗯!只要你心口如一,我姐妹决不亏待于你就是。”
“十殿王子”星目一转,忙道:“两位姐姐如果不信,小弟可以起誓。”
黑脸少女道:“算了,谁要你发誓了,喂!等一下那丫头来了,我们抓住了,要怎么治她。”
“十殿王子”道:“她所以引以自豪的,无非是容貌比你们美,再者,她是神宫未来的宫主,两位只要针对这两处下手,她不就比不上你们了?”
黄眉少女道:“你是说毁去他的容貌。”
“十殿王子”正经的道:“这是其中之一,我给你们那些药可以达到目的,还有,不知你们神宫未来的宫主,在做宫主之前,有什么戒律?”
黄眉少女道:“好像没什么戒律?”
黑险少女突然道:“有一点,男必须戒淫,女只有守贞,啊,对了,我们可以破坏她的贞操,那只有请你,伸援手了。”
“十殿王子”脸上喜色一闪,突然触到黄眉少女如电的目光,连忙摇头,道:“两位姐姐请另请高明,小弟不干这等败德之事。”
燕少五星目中杀机一闪,冷付道:“转弯抹角,其最终目的就是在此,此刻倒做作起来了,‘十殿王子’啊!但愿你能安然渡过今日。”
黄眉少女本来就有些不满,此时一见他断然拒绝,心中倒反而把疑虑打消了,冷声道:“此事你做定了。”
“十殿王子”心中高兴得几乎要大叫两女为干妈,但表面上却哭丧着脸,道:“小弟一身武功受此双镯所制,如何能为两位效力?”
黄眉少女冷然道:“到时我姐妹二人会把一切帮你整理就绪,哼,你休想找机会逃走。”话声一顿,突然道:“快躲起来,那丫头来了。”
“绝医”谷奇人虽阴险毒辣闻名于武林,但却是独来独往,凭自己一人应付一切,生平最恨吃里扒外之人,听三人一番计划,不由苍眉一皱,目闪杀机,一扯燕少玉道:“喂,燕老弟,你说怎么办?”
燕少玉俊脸毫无表情的道:“他们都是神宫中的人,与你我何干?”
“绝医”谷奇一怔,突然道:“对对!同室操戈,对咱们有利。”
就在此时,岭上突然飞上一个淡装少女,但见她娥眉如春山含翠,粉脸如黄昏晚霜,秋水为目,小瑶鼻,睫毛如扇,唇如樱,真堪称倾国佳人,只是,她娥眉时锁,美目流盼,似有无限心事。
“绝医”谷奇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阵,忍不住低声道:“喂!燕老弟,绝医谷奇只怕要不同意你的说法了。”
燕少玉仍没有一点表情,只淡淡的道:“在下但愿你别反对!”
就在这时,突听一连两声冷笑,少女前后出现了两个丑女,她侧面,正站住如醉如痴的“十殿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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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装少女似乎没料到这荒野之上,已有人比她先到了,闻声一惊,美目一抬,登时花容失色,娇怯的退了两步,深深一个万福,道:“姐姐,小妹不知你在此,打扰你了!”话落缓缓向后退着。
惊听,身后那黑脸少女冷声道:“丫头,你还想走吗?”
淡装少女似乎闻声一谅,手足无措的嚅嚅道:“两位姐姐,敢情有什么吩咐,请只管讲,只要妹妹力所能及,绝对替两位姐姐办到就是!”
黄眉少女尖声道:“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我问你,方才在浮云蜂,你为什么见了我们就跑?”
淡装少女娇声道:“小妹怕打扰两位姐姐清兴。”
黑脸少女忍不住怒叱道:“利嘴丫头,你几时替我俩着想过,哼哼,神宫未来主人,地位何等尊贵,我俩个还会放在你眼中吗?”
淡装少女不安的道:“两位姐姐如果肯接受,小妹宁愿把少宫主之位让于两位。”
黄眉少女闻言似被激起万丈怒火,指手厉声骂道:“好丫头,你想死!”话落,飞身向前,扬手一掌,打在淡装少女的粉脸上,只听拍的一声,她那吹弹得破的嫩脸上,登时浮现五条红痕,樱桃小口中,流出了血水。
燕少玉心中怒火一升,随又平息,心说,奇怪,她为神宫未来之尊.为什么当面受侮呢,竟连躲都不敢躲,莫非生性就如此懦弱?
“绝医”谷奇气得额上青筋暴跳,要非是少玉按得紧他早就跳出去了。
黄眉少女打了一掌,似尚未消怒火,指手骂道:“臭丫头,你明知神宫五老昏庸无能,以貌取人,否则,哼!你们父女除了长得比别人强点,尚有那一点可取?今天竟敢当面说此让位之言,可是想炫耀你这贱婢漂亮?”
淡装少女玉手,轻抚着粉颊,低声道:“小妹此言,实是出自肺腑。”
黑脸少女冷笑道:“既然出自肺腑,现在二姐教你一个让位之法,你可愿意做?”
淡装少女忙道:“小妹愿意。”
黄眉少女大眼一翻,突然笑道:“嘿嘿,刚才姐姐倒是打错你了,你既然愿意做,那你这一定知道如何才能让位了,那么现在十殿王子愿意助你。”
“十殿王子”闻言连忙躬道:“在下对姑娘,实已早存爱慕之心,如蒙姑娘不弃,小生愿终生服侍姑娘。”
淡装少女再也没想到两位堂姐会想出这等狠毒的计策来,闻言再也忍耐不住,飞身侧出五步,黛眉一锁,冷声道:“两位姐姐请莫欺人太甚,小妹之所以一忍再忍,不愿还手,实是奉了双亲之命,不准与姐姐们作对,你们就以为小妹怕了你们吗?”
在后“绝医”谷奇闻言,不由眉飞色舞,自语道:“对对对,打这两个臭婆娘,打不过,也算上我‘绝医’一份!”
燕少玉轻轻的松开抓住一块石头的左手,只见石粉由他指缝中如水般的流下,不知何时,那石头已让他捏成石粉,但他俊脸之上,神色却依旧那么冷漠。
黄眉少女一见她竟敢公开抗辩,大出意料之外,怒叱一声,道:“哈!反了,反了,我,我撕了你这丫头!”声落飞身向谈装少女抓去!
但见她身出如电,十指箕张,方位正是淡装少女的脸,好像她所恨的就是她那张美丽的脸似的。
淡装少女轻巧向左一闪,避过双掌,只听嗤的一声,她身后的一块方石,已被黄眉少女抓下一大块,这一下如果在脸上,其后果可想而知。
燕少玉见状心头一震,暗付道:“好个狠心泼货!”
黄眉少女一招末中,更加怒不可遏,煞势转身,注定淡装少女厉声喝道:“好丫头,你还敢躲?”
淡装少女虽然生性温柔,但却是个烈性之人,要非双亲一再关照,不准她与两位姐姐作对,她早就发作了,此时见大姐竟下此绝情,企图一招把自己废于掌下,那能忍耐得住,闻言冷笑一声,道:“丽姐,你以为我怕了你?哼!别狗仗人势欺人了,老实说,你并非小妹之敌!”
此言一出,黄眉少女直气得黄眉飞扬,美女扬娥,亦如妩媚,丑女扬眉,却如夜叉厉鬼,黄眉少女狰狞的鬼脸布满杀机,厉喝一声,道:“我活撕了你这贱婢!”
声落人已扑出,一招“平山填岳”直击少女胸口,其急如电,威猛无伦。
淡装少女冷笑一声,道:“你是自讨没趣!”但见她玉掌一分,早已闪电迎了上来。
电光火石之间,双掌已然按实。只听“轰然!”一声大响,登时砂飞石裂,尘土满天,声势甚是惊人!
淡装美丽少女退了一步,黄眉少女却连退四五步,气血翻涌,强弱之势,一目了然。
“绝医”谷奇眉飞色舞的笑道:“嘿嘿,不错不错,可惜没追上去给她一掌,燕老弟,我看小的是赢定了!”
燕少玉脸上毫无表情的漠然一笑道:“黄眉少女与她是堂姐妹,彼此武功,自然全都了然,她两个敢来找她,怎会没有必胜把握。”
“绝医”谷奇不满的道:“你好像很希望那两个夜叉打胜似的。”
燕少玉漠然一笑,并未搭腔。
“‘绝医’谷奇心说,爱美是人的天性,不平则鸣也是侠义本色,想不到你燕少玉生就一副铁石之心,无明之目,竟能视如无睹。”
黄眉少女脸红得似猪肝,阴森的注定淡装少女道:“今天我如不把你这丫头整得不成|人形儿,我就不叫方玉丽。”话落一顿,突然转头对黑脸少女道:“玉容妹我们一齐上,用‘困神指’擒这贱婢,要活的。”
淡装少女一听“困神指”三字,娇靥立时变色,骇然迟下两步,骂道:“困神指,你们竟然违背了神宫戒律,学会了困神指。”
黑脸少女得意的格格笑道:“怎么?惊奇是吗?困神指原是宫主学来制服本宫人的武功,未来大宫主,你想不到困神指会用来制服未来的宫主吧?”
淡装少女急道:“我会告诉爹爹!”
黄眉少女厉笑道:“今天你还想活着回去吗?”话落一顿,突然向黑脸少女道:“我们上!”声落人已扑出,一前一后,分袭淡装少女。
淡装少女心知自己已决破不了困神指,见状大惊失色,莲足猛然一点地面,飞身拔起向岭下飘去!
方玉丽、方玉容的武功虽然不如谈装少女,但相差不太远,此时淡装少女在空中,自然不会比地上两人行动快,只见两人身子一动,已飞出四丈多远,阻住去路,双双把手向上扬着,也未见她俩发什么招,空中淡装少女突然闷哼一声,跌下了地面,樱口一张,连吐两口鲜血,粉脸登时变得苍白无比。原来,“困神指”是当年创神宫的人于发明神宫的武功后,觉得此功太过于霸道,难以控制的,是以,才针对武功的缺点,创此“困神指”传给神宫之主,以便其将来维护神宫戒律;约束弟子。
此功对外虽然无什么大用处,但对神宫中的人,却是百发百中,是以,方玉丽、方玉容武功虽然不及淡装少女,但却一发即中。
二女飞身跃上,燕少玉心头登时一动,忖道:“此女莫非就是那晚所见的叫凤儿的少年。”
“绝医”谷奇此时紧张的额上见汗了。
方玉风暗察形势,心知今日之举,要想逃是不可能了,于其受擒被辱,倒不如自则而死,留个清白之身,思忖之间霍然从怀中拔出一柄匕首,寒光一闪,已抵住自己胸口,冷冷的一笑道:“你们不用得意,本姑娘还没有落入你的手中。”
二女似末想到怀中还带有匕首,见状不由一怔,停步不敢上前,“十殿王子”垂涎方玉凤的美色,生怕她真个自则而亡,连忙上前两步,诚恳的道:“玉凤姑娘,在下乃是一番好意,并无始乱终弃之心,只是姑娘处处白眼相加于兄弟,使兄弟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
“十殿王子”话尚未完,突见黄眉少女飞身而上,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打了过去,“十殿王子”此时功力受制,那能躲.得过,只听……
“拍!”的一声,他脸上已挨了一记,身子连退三尺,嘴角鲜血直流,这一掌,可真个打得不轻。
黄眉少女冷哼,道:“好个口是心非的奸贼,我姊妹二人,几乎受了你的骗。”
“十殿王子”星目中杀机一闪,但见一闪而逝,星目一转,冷笑道:“好好好,在下一片诚心相助两位,想不到两位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问你,在下如果不这样说,她会相信吗?她如信不过在下,如何破其贞操,使两位达到目的?:哼!”此人端的狡猾无比,一番说话,振振有辞,使人难辨真假。
黄眉少女却也非易与之辈,只听她冷笑一声道:“哼!本姑娘用不到你的鬼计了。”话落转头对方玉凤道:“你不是要死吗?现在下手吧!”
“十殿王子”见目的难达,不由冷笑道:“自则而亡,果然比在下的计好的多。”此言的目的,不问可知,他是想提醒方玉凤,如果自刎身死她两个姊妹并没罪。
黑脸少女暴眼一瞪,凶光闪射,冷声道:“你如果想死,就再多说两句。”
“十殿王子”,心知二女貌丑心残,弄不好说不定真个被其杀害,连忙退下两步,闭口不语,
方玉风用素袖一抹小嘴上的血迹,冷声道:“你们不用多说了,我方玉凤全明白,唉,也罢了,但愿双亲福寿康宁,再愿,我那思念的人儿,武运昌隆,领袖武林……”话声凄凉泪落声悲,她人娇艳,此时看来,更觉楚楚动人。
绝医谷奇突然急促的抓住燕少玉的手,道:“你见过她。”
燕少玉毫无表情的道:“是的,在下见过她。”
“那所说的思念人儿一定是你,快去救救她吧,快。”
燕少玉冷漠的道:“在下为什么要救她?”
“绝医”谷奇眼中怒光一闪,冷笑道:“燕少玉你确实够狠,哼,老夫去。”话落才要起身,突然被燕少玉扣住门脉.不由大急,冷喝,道:“你要干什么?”
燕少玉冷冷的道:“现在不是时候。”
“绝医”谷奇一怔,突然会意的笑了笑,心说:“好好,咱绝医谷奇永远也看不出心事。”
此时,方玉丽少女突然问道:“嘿!想不到你有思念的人儿,不知那人是谁?可要我们通知他一声?”
方玉凤冷然摇头、道:“有一天,你们死在他手中时,在地狱里我再告诉你们。”
方玉容冷笑道:“不知要多久?”
方玉凤缓缓把巴首向胸口Сhā去,冷然道:“大概不会太久了。”
方玉丽大笑道:“但愿那人有种,进我神宫。”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阴寒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道:“敢进神宫的人并不只一个,在下也是其中之一。”
二女心头同时一紧,转身向发声处望去,蓦地,一声娇呼道:“少玉,我找了你好久了!”
素影一闪,方玉凤已扑进燕少玉怀里,由于她受内伤在先,此时强自一提真气,登时牵动内伤,小嘴中血如泉涌。
燕少玉一楞,他想不到仅只这第二次见面的方玉风,竟敢突然扑进自己怀中,当然,他不会知道,一个处身于四面楚歌之下的少女,突见自己思念的人儿时的心情。
方玉丽、方玉容同时一怔.也许,燕少玉太过于冷森,也太过于迷人,她俩竟不自主的,全退了好几步。
“十殿王子”却觉得心直往下沉,如身落在冷酷的无底深渊,四肢麻木僵冷,活动不得。
燕少五星目一转,突然出于扣住方玉凤的门脉向外一送,推出怀中,趁机传音道:“方姑娘,为令尊令堂处身想想,你如此作,不啻是勾引外敌,镇定些。”
方玉凤一怔,突然不顾一切的道:“我不怕,只要你不弃我。”
燕少玉星目中寒光一闪,冷声道:“身为人子,不知孝顺,何以立身于天地之间。”
方玉凤心头一震,脑中霍然醒悟,苍白的粉险一红,忙道:“玉凤知错!原谅我。”话落突然厉声道:“燕少玉,本姑娘身负重伤,未能刃你这贼子替方智报仇,反落于你手中,这也是天数,你动手吧?”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在下此刻如要杀你,易如反掌,但是,在下却以你为人质,换回在下困在神宫中的属下。”
“绝医”谷奇迷茫的忖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她是见了情人呢?”
方玉丽、方玉容只见到方玉风在燕少玉怀里一伏,只道她的思念的人儿就是他,不由全都一怔,那知,方五凤此时竟然落于燕少玉手中,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方玉丽两道黄眉一扬,冷笑道:“你是谁?谁是你的属下?”
燕少玉冷笑一声道:“在下天龙帮帮主燕少玉,谁是在下属下,你俩知道。”
方玉容暴眼一瞪道:“唷,别那么冷好吗?天龙帮的人现在全在我爹与叔叔控制之下,哼,你取她为质有个屁用,要嘛,只有求我们两个了。”
燕少玉漠然的笑道:“要燕少玉求你俩?不知怎么求法?”
方玉丽双目紧盯在燕少玉俊脸上,故作妩媚之状,笑道:“我们都是少女,怎好开口,如果你想真救他们,你,你可得先说啊!”
“绝医”谷奇心说:“嗬!这可有意思了,敢情你俩也心醉了,只可惜你们没带面镜子照照自己。”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回头对“绝医”谷奇.道:“谷奇,抓住她!”话落把方玉凤交到谷奇手中,道:“照顾好她!”
“绝医”谷奇是老于世故之人,闻言那有什么不明白,心中暗自付道:“看不出燕少玉年纪轻轻,做事倒如此周密,敢情两人是在做戏,想不到我谷奇纵横一世,倒反被这对小儿女骗过了。”思忖之间,伸手去取怀中玉瓶,一面道:“他用不到我。”
这时,燕少玉向二女道:“在下知道怎么求两位了。”
方玉丽忙道:“你说说看,看我能不能接受?”
燕少玉星目中寒光如电,冷漠的道:“在下拿两位去换回在下的人也是一样。”
二女醉心了半天,这才明白燕少玉是早存下了擒她们之心,登时羞愤难忍,双双怒叱一声,道:“燕少玉,你不觉得说话太容易了吗?”
燕少玉漠然一笑道:“两位何妨一试?”
二女才知软攻不行,突生擒拿燕少玉之心,彼此对望一眼,突然双双大喝道:“那就接招吧!”声落掌出,威猛如电。
燕少玉心知二女武功不及方玉风,那把二人放在心上,冷笑声中,身子猛然向右一侧,双掌闪电拍出,攻向二女肩胛。
二人一招落空,回身再扑,举手投足之间,连攻十几掌,掌出虽然威猛无伦,但却打不着燕少玉要害。
燕少玉游走,于二女掌影中,行动十分潇洒。
“十殿王子”自见燕少玉现身之后,心中便一直不安着,此时见二女合力,竟然仍制不了燕少玉,心中更怯,暗自忖道:“此时我双手门脉受制,如不早走,等下这小子若胜了二女,那时候麻烦可就大了。”心转念决,悄悄身向后退。
蓦地,战斗中的燕少玉一声断喝,道:“那里走!”声落人已腾空而起,身形一动,幻出五尊佛像,接着传来方玉丽、方玉容两人的闷哼声,“十殿王子”面前,已下落了燕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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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医”谷奇与方玉凤闻声同时抬眼望来,只见方氏姐妹二人,都已昏死地上,也许,燕少玉他用劲过猛了,地上留有三尺多长一条拖物痕迹足见两人倒地之时,会硬生生的向前滑了一段距离。
方玉凤心头一急,就要扑出去,“绝医”谷奇手头一加劲,阻道:“方姑娘想要做什么?”
方玉凤忧形于色的道:“我去看看她俩死了没有?”
“绝医”谷奇不由冷笑一声,道:“如果死了,看情形你是要与我们拼命了,老夫替你治好内伤,再等你来打我,世间有这等事吗?”
方玉凤扫了“十殿王子”前面的燕少玉,黯然的低下头去,凄声道:“我是怕燕公子盛怒之下,将二女打死。我两个伯父正想找家父的麻烦,如果两个堂姐一死,神宫必然誓不与天龙帮并立,那时,两位救小女子一番盛情,岂不要付诸流水了?”
“绝医”谷奇轻“噢”了一声,突然若有所悟的笑道:“姑娘一番苦心,也将付诸流水了是吗?”
方玉凤粉脸一红,幽幽的垂下头去,伤感的轻声道:“方玉凤深感老伯之情,假使,老伯不以为小女子知羞耻的话,伏乞老伯能体念方玉风一番痴……痴情!”
此女不但美丽,人更聪明无比,她知道,如果凭一己之力,莫说与燕少玉谈不到这些,只怕连他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因此,她才不顾少女尊严,出此决策,少女之心,端的不可捉摸。
“绝医”谷奇长叹一声,道:“方姑娘,也许你我错对象了,但是,老夫对你早就生了怜惜之心,也许,这也是天意,老夫生平不识侧隐二字,但却认识在你身上,就看你的造化吧!”
就在这时,突听“十殿王子”厉声笑道:姓燕的,你敢把本王子怎样?嘿嘿,目下这荒山僻野之中,危机四伏,你就是把本王子擒下,只怕也逃不出红云帮之手。”语声骄横无以复加。
冷漠阴森的一笑,笑声如霜刃利剑,透人肺腑,燕少玉道:“在下不必带你这废料,假使阁下认为此处山水不太差的话,那么,这里就是你的埋骨之地了!”语气平静而阴森,笑意坚定而慑人。
“十殿王子”俊脸一变,恐慌之色立现,他深知此人说得出做得到,不由自主的连退两步,道:“姓燕的,你知道鬼殿中人,会怎么报此绝嗣之仇吗?”
燕少玉冷然长笑,道:“阁下放心,燕某既然敢做,到时自然会设法通知令尊,不过,哼哼,那时阁下早已尸冷,情景如何,也只有见诸九泉了,哈哈……”随着长笑之笑声,他一步一步的向“十殿王子”逼去。
“十殿王子”虽然为人阴沉狡猾,但此时面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天龙幼主,他却是有计也施不出来了,生命的诱惑,使他不自主的险浮汗迹,目透拒意,随着燕少玉逼上的脚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
突然,“十殿王子”觉着撞到了一件硬物,偷眼一瞧见自己已退到一块巨石之下,燕少玉却仍然缓慢的向前走着。
过分的恐慌,已驱尽他往日的尊严,如果可能的话,他真想跪在地上向燕少玉求生,突然,他心中一动,大叫道:“燕少玉.你……你真狠得下心向一个武功受制的人下手吗?”
他怕燕少玉误会,不敢猛举双手,话落缓缓把双手举起来,目露乞求的光芒,启口道:“在下双腕被这对钢圈扣住门脉,不能运功提气,与一般常人无异,你,你杀在下,岂不自辱名声。”
燕少玉冷然长笑道:“想不到你十殿王子也会为我燕少玉的名声担起心来了,哈哈……江湖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声音一落,突然冷漠的道:“十殿王子,你不觉太厚颜了吗?”
“十殿王子”冷然道:“在下为了生存!”
燕少玉冷笑道:“伸过手来,我解去你腕上的钢环。”
“十殿王子”一怔,不由自主的缓缓手向前伸来,伸了一半,心头砰然一动,暗忖道:“不行,我如与他单打独斗,势必败于他连台九佛之下,能屈能伸,才是丈夫行径,暂忍今日一时之辱,另图报复,总比争强斗狠,死于此地好得多。”心念一转,双手突然放下,摇头道:“在下不与你争!”
燕少玉目中杀机一闪,冷然道:“阁下何不放明白点,燕某人耐性有限。”
“十殿王子”把心一横。沉声道:“如果耐心有限,阁下何不下手?不解钢环,岂不省事得多。”
燕少玉大怒,冷喝道:“阁下真的决定了吗?”
“十殿王子”狂笑道:“哈哈……就算是吧,十殿王子在于无抗拒之力的情况下,死了也甘心……”
“十殿王子”话未说完,突见燕少玉右掌一挥,只听“拍”的一声清脆大响,“十殿王子”一个健壮的身子被摔出两丈多远,砰然!”倒地.嘴角血流如注,左颊已留下五条血痕。
“绝医”谷奇没有看清楚,见状心头一惊,道:“什么?你真的结果了他了?”
燕少玉漠然的一笑,道:“少宫主,不知在下可否劳驾姑娘一趟,带我等神宫走一趟?”
方玉凤与燕少玉冷漠的星目一触,只见心底直冒凉气,惴惴不安的开声,道:“燕……燕少公子,你……你真的要到神宫去吗?”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少宫主当不至于忘记在下的人会去困在神宫吧?”
方玉凤更觉不安,脱口道:“我……我知道,我曾求过爹爹,叫他放他们,但是……”
“绝医”谷奇接口道:“令尊不准是吗?”
方玉风闻言不由急得粉脸变色,惶恐的注定燕少玉道:“你们千万别误会家父,家父家母爱我如命,无论什么事,从.来没有不准的,但是,我两个伯伯却不肯放人!”
“绝医”谷奇道:“你父不是神宫之主吗?”
方玉风愁然道:“但两个伯伯的武功高过家父……”
方玉风话尚未完,突听一个冷冷的娇音道:“凤儿,你说得太多了。”
燕少玉与“绝医”谷奇闻声霍然抬眼,目光到处,不由心头同时一跳,只见五丈以外的一块青支之上,岸然站定一个白衣素裙,头挽宫发的美艳少妇,此人有七份像方玉凤,只见她眉宇之间,多了一层肃煞之气。
燕少玉心中骇然付道:“此人侵入五丈之内,我毫无所觉。神宫之所以能令武林侧目,的确并非虚传,看来我与神宫成敌,将来又要多付一分代价了!”
方玉凤不用看,只凭声音,她已知道是谁来了,但仍拾眼娇声,道:“娘!”声落芳心一阵委屈,竟自落下泪来。
美艳少妇在爱女脸上打量一阵,见爱女嘴角血迹映然,似乎受了内伤,但脸色却红润如旧,又不像受了内伤,不由脱口道:“凤儿,谁伤了你?过来!”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只怕夫人要失望了,她过不去!”
美艳少妇从现身,一双美眸便一直关怀的盯在爱女身上打转,闻声目光一转,突觉眼前一亮,心说:“宫主与凤儿所提及的少年,莫非就是此人?嗯,果然风华绝世,俊似金童,只是,此人眉宇之间,杀气太浓,令人心寒。转念间,突又想道:凤儿近来神不守舍,精神恍惚,天天想往外跑,如同有什么事似的,莫非就是为了此人,待我试试看!”付罢粉脸一寒,冷笑道:“你是谁?有资格令本人失望!”
燕少玉冷漠而阴沉的一笑道:“在下天龙幼主燕少玉,在下所以要说令夫人失望的事,乃是令嫒在燕某手中!”语气平静冷森无比!
美艳少妇闻言美目一转,果见“绝医”谷奇右手扣住爱女左手门脉,芳心不由大怒,冷叱着道:“绝医,你好大胆,敢冒犯本人的女儿!”
“绝医”谷奇本能的心头一紧,这好像是一种潜在的意识,但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又恢复了常态,朗笑道:“夫人!老夫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恕老夫做不了主!”
美艳少妇冷喝道:“我叫你放,你听到没有?”
方玉风生伯母亲与“绝医”谷奇起争端,失手伤了“绝医”,而与燕少五种下深仇,抬眼乞求的叫道:“娘,你……”
虽然,她没有说什么?然而知女莫若母,美艳少妇只觉心头一惊,心说:“果然我没猜错了!”
燕少玉暗中把功力提足,侧脸冷声,道:“谷奇,把她交给我吧!”
“绝医”谷奇脸色一变,不高兴的道:“你以为谷某人会出卖你?”
无所谓的笑了笑,燕少玉道:“谷奇,别忘了世间你只相信燕某一人。”
“绝医”谷奇一征,突然高兴的大笑,道:“对对,哈哈……我自己说的话都几乎忘了。”话落拉着方玉凤的手,向燕少玉走去。
美艳少妇脸上寒气大盛,厉叱一声,道:“谷奇你找死!”声落人已扑至,那速度快得令人眼花。
燕少玉早已有备,闻声冷然一笑,道:“妇人,燕少玉早想到了。”声落身出,侧步横身,阻在美艳少妇身前,右手招化“烈日当空”拍了出去。
美艳少妇又何尝真的是攻谷奇,她主要的目的,也只不过是想制住燕少玉而已,一见燕少玉扑到,立即冷笑一声,双掌齐出,向外一分,一封燕少玉右掌招式,一劈燕少玉胸口。
掌出如同电光石火,一股排山倒海的压力,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燕少玉出右掌,藏左掌,其目的,乃是想招式,待其双掌目标确定之后,才突然以左掌制胜,那会想到压力如此之大,竟使他连停身出招的机会都没有。
燕少玉心头一骇,暗忖道:“此人的武功,似乎还在神宫之主以上,而其所用武功,也非神宫武学,看样子,我只有先退下一步,再反攻了。”心念转动,只如电光石火一闪,当即踏着左脚,出右腿,向后飘退两步。此时,美艳少妇的右手,突然增长了两尺,直向颈项抓进,其快如电,更可怕的是完全出人意料之外。
燕少玉大惊失色,仓促之间,急忙把身子向左一倾,只听。
“噗!”的一声,左肩头衣服已被抓去一块,奇怪的是竟然没伤到皮肤。
美艳少妇右手一抬,但见白光一闪,一物飞如袖内,敢情并不是手。
美艳少妇注定燕少玉红红的俊脸,道:“就凭你这点武功也想阻拦本人吗?”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夫人此物,只能起敌不备,使用一次而已,下次必为人所知。”
美艳少妇冷然道:“但只一次,就足以取人性命了。”
燕少玉心说:“此言有理,以她的武功,骤然下此毒手确实无人能防得住,那么刚才……”转念间,星目中冷光一闪,道:“那么方才夫人是手下留情了?”
美艳少妇冷冷的道:“这是因为你助了小女一臂之力之故。”话落一扫地上的方氏姐妹二人。显然,由二女她猜出了些许。
燕少玉冷然道:“燕某救令爱,乃是另有所求,因此,在下不想领夫人这个倩。”
美艳少妇大怒,冷叱道:“那你订算怎么办?”
燕少玉冷漠而无所谓的一笑,道:“还夫人的。”
“还?你有此能耐?”
燕少玉星目中寒光一闪,道:“夫人准备了。”话落一顿。突然大喝一声,道:“在下这就还你。”声落突然腾空而起。
美艳少妇一抬眼不由大惊,脱口道:“啊!莲台九佛?”
方玉凤一惊,哭叫道:“燕公子,求你……”
只听,“嘶!”的一声,美艳少妇一只衣袖已被燕少玉一掌划破尺许长一道口子。
美艳少妇惊魂甫定,冷笑一声,道:“原来你莲台九佛,只能幻出五式,本人高估你了。”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仅只五式,足以要夫人的命了。”
美艳少妇怒道:“仅只一次。”
燕少玉大笑道:“夫人方才的一手,也仅只一次。”
美艳少妇无言以对,回头看了爱女一眼,冷声道:“燕少玉,我听人说你是个君子,当不至于留下一个失去抵抗的人吧?”
燕少玉知道她话中之因,漠然一笑道:“燕某生平只想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虽然连利息加上,稍重了一些,但却要看别人所借的而定,只要在下留在神宫的人无恙,令嫒如损毫发的,燕少玉以命相赔,但是,如果在下留在神宫的人,有一点损伤,夫人可预料后果。”
美艳少妇冷冷一笑道:“燕少玉,你我以后还会相逢的,届时,希望你能先擒个人以保障自己。”
“在下自己会保护自己,愿你我能早相逢。”
美艳少妇不再搭腔,回头对方玉凤道:“凤儿,带他们来吧!”话落纵身而去!
燕少玉抓起“十殿王子”衣领,回头对“绝医”谷奇道:“谷奇,放下姑娘。”
方玉凤深情的望着燕少玉道:“你不怕我跑掉?”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方姑娘是个孝女,当不至于替令尊增添麻烦。”
方玉凤上前扶起两个堂姐,沉叹一声,道:“燕公子,像你这样的人,似乎不应如此工于心计。”
燕少玉愤慨的大笑道:“方姑娘,这就是江湖上应渡的岁月,咱们走吧!”
方玉凤怀有无限心事似的沉重一叹,当先领路而行。
三人默然越过一处山岭,前面已是一处平地,黄土干硬如石,寸草不生,倍感单调洁净,平地尽头,是一道峡谷,两侧黄土崖堆积如刃,高达四五十丈,峡道约五尺,弯曲盘回,难见尽头。
三人正行间,突见峡道中闪出了“七煞玉女”白燕等四人,四人身后,跟着一个老者,八个壮汉。
这时:七煞玉女”白燕也认出来了前面之人是燕少玉,突然娇呼一声,道:“少玉哥哥……”发足如飞一般的奔了过来。
由那惊喜而微带颤抖,凄苦而含怨恐的声音,使人很容易体会得出,她好象受了千般委曲似的。
燕少玉悚然一惊,由那声音,他已领会出,这位骄艳顽皮的姑娘,对自己的倩感是多么真挚了,但是,他能接受了吗?一个姬凤仪已令他心碎了,如果重蹈覆辙,他真怕自己会毁在儿女情上,因此,他木然的站住了。
眨眼之间“七煞玉女”白燕已然奔到,她几乎想都没想过,便飞身投进燕少玉怀中,玉臂一圈,急搂住燕少玉的肩胛,轻泣道:“你!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们?”声落娇体己伏在燕少玉胸上。
方玉凤失意自的站住了,她本能的看看“绝医”谷奇,似乎想叫他指示一条应走的路。
“绝医”谷奇茫然的摇摇头,传音道:“方姑娘,希望你能忍耐一段时间,他是一个喜怒不显形于色的人,但老夫却知道。他的心已破碎了,感情的创痕,并非短时间能弥补,姑娘,你能忍耐吗?”
方玉凤默然的点了点头,表情是那么坚决,但是,她却无法控制离别前辛酸的情泪。
燕少玉举起木然的右手,轻扶着“七煞玉女”白燕的秀发,道:“他们欺负你了吗?”
“七煞玉女”白燕第一次受燕少玉抚慰,心头虽然甘甜如蜜,但却仍然忍不住簌簌而下的眼泪娇柔的道:“宫主待我们很好,但是另外两个却要把我们禁在水牢里,不过我不怕这些,只要,只要你像现在这样爱护我,我什么苦也能吃。”
燕少玉感动的点了点头,黯然一叹道:“值得吗?”
“七煞玉女”想也不想,脱口道:“值得,值得!”
燕少玉轻轻推开怀中的“七煞玉女”白燕,突然,他发现白燕背上的“七煞剑”不见了,冷冷的一笑道:“宫主,在下的人可以放过来了吗?”
那老者正是“神宫之主”,他长笑一声道:“他们全部未受控制,当然可以过去!”
燕少玉转脸对方玉凤道:“姑娘,你可以走了。”
方玉凤心头一沉,樱嘴启动,似要说些什么。
“神宫之主”见状忙喝道:“凤儿,快过来!”
燕少玉冷然看了八个壮汉一眼,低声道:“姑娘是个孝女,当不至于使令尊为难。”
方玉凤突然拾眼问道:“你会再来吗?”
燕少玉冷然长笑道:“神宫与我天龙帮这段恩怨可能就此结束?哈哈……燕少玉相信不久将来,会再踏上此土的!”
方玉凤凄然道:“我等你,永远永远等你!”话落挟着两个堂姐,转身向峡道奔去,并没有停在他父亲身边。
“神宫之主”冷然笑道:“燕少玉,你考虑过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燕少玉冷然的一笑道:“宫主可以把他们都叫出来!”
“神宫之主”冷冷的道:“现在他们还不会出来,因为,你还没有闯出红云帮的重围。”话落,一顿道:“燕少玉,咱们的交易该完了吧?”
燕少玉冷笑道:“宫主好像有一样东西未曾还清。”
“神富之主”勃然变色道:“不知什么东西,能令我神宫垂涎至此,不告而取!”
燕少玉冷森的一笑道:“只是一柄小小的“七煞剑”而已!”
神宫之主一征,拾眼一扫“七煞玉女”白燕,果然见她背上“七煞剑”不见了,不由老脸一红,方想回头喝问,突然,八个壮汉中跃出一个獐头鼠目的人,一扬右手,高举着那柄“七煞剑”,冷喝道:“在大爷手中,你等怎样!”
“神宫之主”’一见此人,登时脸现为难之色,冷冷的道:“方七,还给他们吧!”
方七鼠目一翻,道:“禀宫主,人人都说燕少玉厉害,弟子不才,想用此剑与他一赌,如果输了,就还剑与他。”话落挣然一声,抽出“七煞剑”严阵以待。
阴森冷酷的一笑,声音快如利剑,冷如寒冰,透人肺腑,冻入骨髓,燕少玉双目射出骇人的寒芒,紧盯着那汉子道:“姓方的朋友,你把燕少玉看得太和气了,出手吧!”
方七不自然的把目光移开,当着许多人,在气质上,他无异是输了一等,羞愤之下,怒吼一声,“七煞剑”突然招化“横断巫山”向燕少玉拦腰切来,其急如电。
方七虽然只是神宫中护卫而已,身手相当敏捷,比之江湖上一流高手,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转眼间,“七煞剑”已近燕少玉腰际不满三寸了。
“七煞玉女”白燕虽然明知燕少玉不会受伤害,但仍不由自主的惊喝道:“啊!快……”
“七煞玉女”白燕,一个“躲”字成犹未出口,突听燕少玉冷喝一声道:“鸣凤展翼!”
但见一片灰蒙光幕一闪,接着传来半声闷哼,一切仍恢复了平静,地上却零落的散着七八块肢离尸体,血肉模糊,触目心寒。
燕少玉依旧岸然而立,左手已离开了右腕。
“神宫之主”面色微微一变,心中暗忖道:“这恨越结越深了。”
七个壮汉却骇得呆了,他们万没料到,自己同伴竟在燕少玉手中末走出一招,便已碎尸而亡了。
燕少玉缓步走过去,把“七煞剑”拾起来,在方七末沾血迹的衣服上,把剑上的血擦干,然后装入剑鞘中,走上前递给“七煞玉女”白燕。
他神色坦然,好像那被杀的方七,并不是人,而是一块无生命的顽石,他回身冷漠的道:“宫主,咱们俩清了!”
“神宫之主”冷冷的道:“只是目前!”
燕少玉长笑道:“是的,只是此刻,哈哈……”笑声一落,转身道:“我们走吧!”话落当先而行,“七煞玉女”白燕紧跟在他身侧,“盲圣”、“邪哑”分居二人左右,圣婴童子断后。
“神宫之主”阴沉的一笑道:“愿你逃过红云帮的重困!”
燕少玉没有回头,只冷冷的道:“宫主回去准备吧,燕某人不令神宫中的朋友失望就是!”声落人已去远。
“神宫之主”暗自叹息一声,率领七个壮汉,挟起地上“十殿王子”迂回神宫,准备伏击燕少玉之事去了。
再说,燕少玉一行,翻过先前打斗的山岭,那与姬凤仪分离的地方,已然在望了,燕少玉沉重的道:“也许我们该回燕家庄了!”
“圣婴童子“小眼一翻道:“对对,姬姑娘……”
“绝医”谷奇心中一惊,忙截住道:“咱们得先设法防备红云帮的伏击!”
“七煞玉女”白燕心细如发,先前燕少玉的脸色她已觉得有些不对了,此刻再见“绝医”谷奇岔开“圣婴童子”的话题,她已猜到了几分,抬眼关怀的道:“少玉哥哥,你……”
燕少玉漠然平静的一笑道:“不用防备了,我们已在他们包围之下了。”
“盲圣”心头一惊,抬眼向四周一望,果见各处山头上,都飘着白底红云帮的大旗,心中暗忖道:“方才怎么没发现?”
“邪哑”性情暴燥,见状怒哼哼的道:“禀帮主,咱们何不认清方向,杀上山去,先宰他几个,再回燕家庄?”
燕少玉冷冷的一笑,道:“邪哑你不用急,困攻咱们的不只红云帮与神宫,只怕卧龙谷,鹰愁涧都有人来,等一下只怕你的手都杀软了。”
“邪哑”豪放的大笑道:“如果说叫我邪哑杀害无辜,或者还手软,如果说杀这些江湖败类,邪哑就是全身只剩下了半斤力量,也会集中在杀人的手上的。
燕少玉笑了笑,坦然举步向前走去。
一阵微风过处,突然,众人耳中传入一片杀伐之声,“圣婴童子”最沉不住气,星目一转,开声道:“嗨,居然有人比咱们先动上手了,不知道这些东西得罪了那一个。”
“绝医”谷奇脱口道:准是东海的人与红云帮交上手了。”
“七煞玉女”白燕一惊,道:“东海的人来了?”
“圣婴童子”脱口道:“白燕妹妹,你认得那岛主吗?咱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七煞玉女”白燕摇头,道:“师弟可认识他?”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我认识他。”
“圣婴童于”高兴地道:“我们现在就走吧,方向好像是在南方,东海一来,决不只两三个人,咱们此去与他们会合,准把红云帮杀个落花流水。”
燕少玉冷冷的道:“天龙帮不愿借外人之力,咱们朝东走。”
“圣婴童子”不知内情,闻言急道:“师弟,东海岛主是你未来的岳父啊!”
燕少玉俊脸上突然罩上一片寒霜,星光一闪,冷喝道:“住嘴!”
“圣婴童子”与众人全都被喝声吓了一跳,他们从来没有见燕少玉如此动怒过,一个个全都噤若寒蝉。
“圣婴童子”心中越想越气,忍不住冷冷的道:“师弟!我武功虽然不如你,但做人处世的经验,却比你多,一个人,抹杀别人的感倩,就是冷酷,自私……”
燕少玉此时心乱如麻,闻言冷笑道:“不错,我自私,我冷酷。”
“七煞玉女”白燕一见燕少玉俊脸煞白,急得轻泣道:“少玉哥哥,我,我知道一定是姬伯伯得罪了你,我们可以不去的。”
“圣婴童子”见“七煞玉女”白燕向着燕少玉,心中更火,跺脚怒道:“师傅不在,我是师兄!就有权利管你,你……你你想怎样?”
燕少玉霍然转过身来,冷冷的道:“是的,你有权利,燕少玉只希望你给我一个痛快。话落伸手格在右手门脉上,“铮然”一声,撤下“死剑”,扬手抛到“圣婴童子”身前。
众人再也没有想到燕少玉会出此下策,一个个骇得脸色苍白,“七煞玉女”白燕双膝脆在“圣婴童子”面前哀声道:“童子哥哥,你真那么狠吗?”
“盲圣”、“邪哑”也相继跪下,老泪纵横而下。
“圣婴童子”做梦也想不到师弟会恼怒至此,他生平孤独,唯与这冷漠寡言的小师弟最投缘的,他之所以如此疾言厉色。也无非不知内情,而为小师弟好而已,他复身拾起地上“死剑”,沧然泪下,道:“师弟,我想不到你会恨我至此。”
“绝医”谷奇沉量的道:“同室操戈,徒令亲者痛,仇者快,姬姑娘已回其父膝下,兄台当知她为什么会回去,也该知道你师弟并非不知恩怨之人,意气之争,自残手足,你忍心吗?”
“圣婴童子”闻言恍然大悟,师弟的为人,他比谁都清楚,为什么自己一时之间,会糊涂到这步田地,在师弟负伤的心灵上,再施以为击。
他木然的举步向燕少玉走去,那双捧剑的手,不停的抖动着,停在燕少玉身前,缓缓把双手伸出,泣然的道:“师弟,你我总算相处了十几年了,你……你该知道我是为了你好,虽然,我糊涂了一点。”
燕少五星目中缓缓浮上了两行清泪,他伸出颤抖的手,抓过死剑.沉重的道:“我们走吧!”话落转身缓步而去。
“七煞玉女”白燕心痛如割,她明白那两颗小小的泪珠.在燕少玉暗淡的心灵上,会留下多大的创伤,飞身跃落燕少玉身侧,玉手轻举,替他抹去星目中的泪,柔声关怀的道:“少玉哥,忘了吧!”
燕少玉激动的抓起她的五手,突然,他又平静了下来,淡然的笑了笑,道:“是!燕妹,也许我该忘。”
“邪哑”随后边走边忖道:“但愿那批败类早点下来,我心里真闷死了。”
就在这时,燕少玉突然停住脚步,冷冷的注定前面一堆乱石道:“朋友,出来吧?”
乱石中突然传来,一声厉笑,道:“哈哈……你没有死在死剑下,老夫等好失望。”声落在石后已跃出卧龙三老与鹰愁老人。
在百丈以外的山崖乱石中,也出现了无数红云帮的弟子,为首之人,却是“银刺金鳌”。
“邪哑”正自闷的发慌,一见四人,也不管自己是否能敌,突然大吼一声,道:“老匹夫来得正是时候。”声落人已扑了出去。
“圣婴童子”、“盲圣”心中也有同样沉闷的感觉,双双大吼声中。也向场中扑去,由于他们心情不佳,出手全都狠毒无比,形同拼命。
霎时之间,七人已打得天昏地暗。
燕少玉冷冷的朝百丈之外的“银刺金鳌”喝道:“阁下该来了。”
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道:“燕少玉,你我又相逢了。”
燕少玉一回头,心头不由一沉,“绝医”谷奇却惊叫道:“幻影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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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缓慢而沉着,好似人世之间,没有一件事能使他骇然失态,俊脸变色,他转过身来,注定幻影七魔,冷峻的道:“阁下竟有时间来找燕某人,确实令在下惊奇。”
幻影七魔仰天得意的大笑一声,道:“哈哈,姓燕的,你不用惊奇,老夫可以实言相告,目下中原,能令老夫不安的唯你燕少玉一人而已,东海的人,老夫不在那儿,虽然手下非其敌手,但一时三刻之内,姬天雄却无法杀出重围,而这段时间,哈哈……却足够老夫除去心头大患了。”
“七煞玉女”白燕一见幻影七魔,便从心底产生一种畏却之意,一时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只见燕少玉镇定如常,那种不安,又随之缓缓消失,相继而生的,却抱患难生死与共之心,她霍然拔出背上七煞剑,凝神以待。
燕少玉侧脸温和的摇摇头,道:“燕妹,去帮助他们吧,这里用不着你了。”
“七煞玉女”白燕不放心的注定燕少玉,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对付他!”
关怀之情,溢于言情。
幻影七魔正想起此一举,将天龙帮精英消灭,见鹰愁老人与卧龙三老合力之力,对付三人,便知三人必败,因此,有意留下“七煞玉女”白燕,决言冷笑,道:“姑娘所料不错,燕少玉一人,确实对付不了老夫,上次要非姬天雄龟功驼掌相助,嘿嘿,老夫也不再麻烦了。”
燕少玉心思何等乖巧,闻言星目一扫,只见“圣婴童子”已被鹰愁老人逼得团团转,不但无回手之功,就连自保,也显得非常困难。
另一面,盲圣、邪哑合力对付卧龙三老,虽然情形比之“圣婴童子”好些,却好是守多于攻,不胜吃力。
燕少玉俊脸一变.心中闪电忖道:“天龙帮的兴衰,就看今日这一战了!”
在思付之间,突然把心一横,冷声道:“燕妹,你快去助师兄,谷奇,你去助盲圣、邪哑,不择手段,今日是天龙帮生死存亡的一战,速去!”
“绝医”谷奇忖度形势,心知自己留于此地,也无助于燕少玉,倒不如加入那边战圈,减轻少玉一分挂怀,使他能全力对付幻影七魔,当下豪放的长笑一声,从怀中取出紫玉瓶,一扬,道:“老弟,你放心,我‘绝医’谷奇,自出娘胎,就不知什么是仁慈,哈哈……”长笑声中,人已扑了上去,直奔“卧龙三老”。
“七煞玉女”白燕愁眉苦险的道:“玉哥哥,我不是不听你的话,实因为我,我伯离开你。”
燕少玉雄壮沉着的一笑,道:“燕妹妹,你在此无助于我,反多你一份心事,如果今日天龙帮不幸瓦解于此,阴阳道上,你我总是要分开的。”
“七煞玉女”想也不想的道:“阴阳两道,我都不离开你!”
她的语气娇柔中,充满了坚决的意味,令人闻言心生感动。
燕少玉霍然转过头来,星目中闪射着奇异的光芒,凝视在“七煞玉女”白燕险上,他,似乎想看穿这个奇异少女的心房,为什么她会忘却自己的冷淡,而竟然与自己生死与共。
“七煞玉女”白燕在此生死的边缘,已忘了少女的娇羞,美目紧盯着燕少玉灼灼炙火的星目,幽幽的道:“玉哥哥,别那样看我,你,你该知道,我早就爱你。”
此话落仍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这句话,如在乎日说出,燕少玉也许会一笑置之,但当此生死之际,他却觉得这不是平常可比的情爱,因为,如果她只爱他的外表,那么,很可能他就要物化于此,而一无所存,只有心灵上神圣洁白的爱,才能不受外界有形的限制。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燕少玉虽会一再压制自己的感情,不使之流露于外,但那也有个限度的,此时,他心情激动,早巳失去了那份控制能力,他豪放的长笑一声,真诚的道:“燕妹妹,也许我该说那句话,但现在说已是多余了,去吧,燕妹,阴阳两途,燕少玉都永远伴着你。”
“七煞玉女”白燕忘形的一笑.娇声道:“我可以去,但是,我,我要听你说出来!”
幻影七魔冷冷的一笑道:“燕少玉,你可真有兴致.当此生死之际,尚有时间谈情说爱,哼哼哼!只怕老夫耐性有限!”
燕少玉漠然而无所谓的一笑,并没有理他,深情的注定“七煞玉女”白燕道:“燕妹妹,你不觉得你在逼我吗?唉!也罢,燕妹,我爱你,快去吧。”
此话刚落他俊脸不由一红。
“七煞玉女”白燕粉脸早巳飞霞,芳心直如鹿撞,她觉得自己得到了一种保障,但她忘了这种保障能否渡过今日,蓦地,她一扬手中七煞剑,娇声道:“玉哥哥,我心中好快活!”
话落直扑鹰愁老人,娇叱道:“顽童哥哥,我来助你!”声落人已扑入战圈。“圣婴童子”本已有些招架不住,累得满头大汗,闻言精神不由一振,刷刷的连攻两大刀,大笑道:“乖妹妹,咱们又联手对付这老儿了。”
幻影七魔扫了两组打斗的人一眼,阴沉的冷笑道:“嘿嘿,他们只能抵抗一时,决难持久,姓燕的你相信吗?”
燕少玉心中明白,但却末形之于色,冷冽的道:“天龙帮的事,何用阁下担心……”
幻影七魔怕时间拖久了,东海岛主突围而出,未等燕少玉把话说完,突然冷喝一声道:“老夫担心的是你看不到他们的下场,接招!”声落掌出,招化“狂风飞絮”已自拍出,虽然只是一招平常的武功,但在他手中施出,却是大不相同。
但见狂风如剪,寒气浸人,掌影飞幻飘忽,恰似狂风吹动下的柳絮,飘荡不定,难捉其方向。
燕少玉知道此人功力,决不在自己之下。见招那敢大意,冷笑声中,右掌忽出,招化“烈日当空”反卷而上,但却没有狂风雷鸣,只是快捷如电。
幻影七魔乃是识货之人,招出一半,突然收回.左掌倏然递出,招化“魔影舞空”,侧攻而到,招式奇诡无比,与一般正功完全不同。
这时是他赖以成名的“幻魔”,招式指、抓、掌,三者混合应用,一招可连变三种,指风挟于掌风之中,抓影却在后而杀敌。
其厉害之处,乃是敌人如果内功没有相当成就,而妄用掌来迎,手掌必被其指风所伤,难以再用。
燕少玉一见他招出掌一指,混杂,就知道这必是一门奇门,右掌中途急变,一招“九日当空”反劈而出。
这次,幻影七魔没有再擞招,电光石火之间,两人已对了三掌!
“怦怦!”连珠炮般的三声脆响,各自飘身后退。
两人彼此互看一眼,各自冷笑一声,再度涌身扑来,眨眼之间,各自攻出十几掌之多。
但见人影闪动,一白一黄,飘动于滚滚而起的尘土地中,清晰的拆招换式,到模糊的人影飘动,终致完全迷蒙的消失于尘土,草叶的包围之中,这该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生死之搏,只可惜天龙帮中的,没有一个看到他们帮主的神威,看见的,只有那些渐渐围拢来的红云帮的弟子。
那一边,“圣婴童子”与“七煞玉女”双战鹰愁老人,在、功力与招式上,两人虽不如鹰愁老人,但两人却抱定了必死之心,勇往直前.形同拼命,招式凌厉骇人之极。
所谓,一人拼命万夫莫敌,又所谓哀兵必胜,鹰愁老人武功虽然高强,过去也曾在“鹰愁涧”击败过两人,此时却是难以取胜.这倒并非没有机会,而是他必须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盲圣、邪哑与绝医谷奇三战“卧龙三老”以一敌一,盲圣、邪哑与卧龙三老中任一人相比,武功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占不到先机,自后绝医谷奇一加入,战事便已扯平,互相攻守自如。
绝医谷奇独战卧海龙,若论功力,绝医谷奇尚差卧海龙一大段,但他手中有那紫玉瓶,偶而紧急时射出一两根毒芒,必把卧海龙逼出老远,因此,尚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时,银刺金鳌率领帮下四五十个弟子,已然围了上来,但他并不攻击,因为此刻与天龙帮对敌的,除了他们帮主幻影七魔以外。再也没有红云帮的人参与战事,而幻影七魔那边,两人武功都高出他不知多少,他就是想帮,也不知由何下手,何况他陆地上能耐,原本平平而已,是以,只有旁观的份儿。
蓦地!
在银刺金鳌原先停身的乱石前,出现了八个黄袍和尚,一个个垂目平眉,单掌当胸,神色十分肃穆。
八个和尚,年龄均在五十开外,面色红润,慈眉善目,甚似有道之僧,八人分成两组,左右各四,中间空出一位。
在八个和尚遥对面的山崖上,此时突然传出一个沉浑粗犷的声音道:“啊哈!这些和尚吃饱了没事干,竟眼巴巴地从少林寺到这里旅行来了,老道,你说奇不奇?”
另一个声音沉喝道:“别胡说,他们来此必有目的,你看,那不是连掌门慧圆也来了。”
果然,此时那两组和尚中间的空位上,走出一个年高七旬,苍眉慈目,面如石月的灰衣老和尚,此人正是少林目下掌门一慧圆大师。
粗犷声音道:“嘿,奇了,喂!老道,你说他们来有什么目的?”
“我怎么知道!”
粗犷的声音道:“啊!我明白了,原来你平常都是骗人的,什么你比我明白事理了,什么我只有蛮力而头如石头,性如笨牛了,原来你也不比我聪明嘛,哈哈……物以类聚,你我要不是同类,怎么会聚在一起呢?”
那被称老道的人,似乎被同伴弄的不知怎么回答了,沉默良久,才突然沉声喝道:“别胡闹,你看那两个打斗中的人慢下来了。”
粗犷的声音正经的道:“你说那个是燕少玉?”
老道道:“他们说穿鹅黄衣服的是他!”
粗犷的声音道:“走了,动手了,咱们已知那些人与他是同党了。”
老道冷喝道:“慢着,你又没有听他报名,哪里知道?”
粗犷的声音理直气状的道:“好看的妞儿那个会中意难看的男子,这里不是只有燕少玉俊吗?”
老道沉声道:“牛刚,别忘了他们叮吁我们的话,在事情未弄明白前,不许妄动。耐着性子等吧!”
牛刚粗声道:“你比俺还笨,看!白衣的说话了!”
这时,打斗中的燕少玉与幻影七魔已慢了下来.只听幻影七魔冷声道:“阁下只用右掌,不用左掌。可是左掌有了毛病?”
燕少玉心中一动.突然冷笑道:“你还是不配在下用左掌!”
话落也连攻了两掌!
幻影七魔狂笑一声,飘身让过,道:“哈哈……环字之内,老夫都不配你用左掌,不知那个才配哈哈……你别骗人了。”
话落突然大喝一声道:“六魔立空”,掌式一变突然急迫上来!
但见,掌影急飘如雪,劲风凌例如刀,六掌连出,身闪六位,招招俱实,掌掌不虚,威猛骇人之极。
燕少玉原先知道他幻魔掌已用完,心中已有数了,满以为他只要不用幻影七魔就无法伤得了自己,那知还藏了这一掌,见状不由大骇,脚下忙加劲,向后射去!
他动作难快,却仍慢了一着,只听!
嘶!的一声,右臂已被割破五寸多长,衣袖飘零,血流如注。
幻影七魔收掌狂笑道:“原来阁下功力,也不过如此,竞然妄想扫平武林,哈哈……真是痴人说梦。”
话落一顿,突然目光凶焰一闪道:“你右臂受伤,左臂完好,太不对称,老夫就给你左臂上也挂一点吧!”
“吧”!字才出口,人已闪电射到,仍是那招“六魔立空”其急如电光一闪,使人防不胜防。
燕少五星目中杀机一闪,右手突然拍出一招“九日当空”,对向迷幻的六掌。
幻影七魔厉笑一声,道:“哈哈……济事吗?”
话声落掌已穿入。
蓦地,燕少玉阴冷的一笑道:“鸣凤追月!”左掌倏然而出,以快得令人咋舌的速度,穿入幻影七魔的掌影之中,人随掌进,避过了漫天掌影。
幻影七魔先见他左掌一直备而不用,便知有杀手,是以处处小心,直到伤了燕少玉右臂,见他左掌仍然未出,心中那些顾忌,便渐渐消失。
此时,见他左掌突使,阴娘快捷,无不达到顶峰,不由心头大骇,脸上得意之色,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惊异,好在他戒心虽减,仍末完全把他左掌忽视,急忙向右一闪,动作快如白驹过隙。
然而,鸣厩追月何等骇人、幻影七魔虽然了得,也无法闪避得快,只听!
嘶!的一声,他右臂也被燕少玉划破半尺多长,鲜血淌流如注,也许过度惊骇与气恼,他脸色煞白而狰狞怕人。
燕少玉冷笑一声,道:“阁下功力也不过如此,竟然妄称红云帮天下无敌,真是妄自称大,恬不知耻之至。”
他语气较之幻影七魔犹刻薄几分。
幻影七魔真是气得目欲喷火,赤红如血,喉欲出烟,干涩无比,狞声狠毒的道:“燕小儿,今日老夫如不叫你血溅此山,遗恨边荒,就不回中原!”
燕少玉冷漠、阴森的一笑道:“只怕你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就在这时,那边突然传来七煞玉女白燕一声娇啼,燕少玉心头一跳,不由自主的一回头,只见七煞玉女白燕左胸已伤,鲜血染红一片,但却不顾伤势,仍舍生忘死的冲杀着。
燕少玉心头疼,暗自恨道:“有朝一日,你鹰愁老人如果落在我燕少玉手中,我叫你死活两难。”
也许,由于情人连心,燕少玉此时竟忘了当前的大敌,蓦地!幻影七魔长笑一声道:“姓燕的你尝尝幻影七魔的味道吧!”
“吧!”字脱口,人在空中了。
燕少玉闻声大骇,忙收心神,几乎连头也来不及回,已清叱一声,腾声飞向空中,功力一提变幻出“莲台九佛”。
虽然,这只是电光石火的事,但却已慢了幻影七魔一着,失去了制敌的先机。
燕少玉第一尊坐像才幻出,幻影七魔已如厉鬼般的凌空攻到,发须怒张,狰狞骇人,而且威猛无比。
燕少玉心头狂震,左右双手,连出“九日当空”与“鸣凤追月”,敌住来招。
但见半空中,掌风啸啸,如利刃满天,魔影佛像,四下飘动,如佛战群魔,煞是稀奇壮观。
然而,这却是生死之搏。
燕少玉失机在先,再加之五式难抵七魔,因此,他五式幻完,便已成束手之势,才见身子直往下落。
幻影七魔此时恨他入骨,急忙提气,只听“轰”的一声大响,他胸口已中了幻影七魔一掌,身子直飘出五丈多远,跌倒地上,胸口一闷,连吐出两口鲜血,立觉四肢乏力,一跃而起,一张俊脸,苍白如纸,头上汗下如雨。
幻影七魔见状,打从心底上冒出凉气,心说:“此人端的狠得怕人,如果不除,我红云帮岂有立足之地。”
那边八个黄衣和尚,也同时睁开低垂的眼帘,目透骇异的光芒,灰衣老和尚,低声宣着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愿吾佛慈悲。”
那粗犷的声音,道:“喂,老道,他明明是燕少玉,你去不去嘛?”
老道沉声,道:“再等等!”
牛刚似已了火,喝道:“你再推三阻四,俺扭断你的脖子!”
老道似乎很怕牛刚,闻言笑道:“去就去,不过,弄错了人,你可要负全责!”
牛刚道:“当然,当然,弄错了再把他弄死不就对了吗?”
这时,盲圣、邪哑等已知帮主受了伤,心中怒极,招式已有些乱了,绝医谷奇,毒针已快用光了,更是危如累卵。
自七煞玉女受伤之后,圣婴童子已显得不支了,突然,一失神,臂上挨了魔愁老人一剑,登时血流如注,大吼道:“我与你老匹夫拼了!”
燕少玉闻言心头一阵惨然,悲叹一声,暗道:“也许,此地就是我天龙帮瓦解之所了,但是,我要相当代价,相当的代价!”
幻影七魔刻毒的阴笑一声:“燕少玉,你看看,看清老夫如何瓦解你天龙帮。”
话落接道:“银刺金鳌,指挥他们上!”
红云帮的弟子,大都是绿林盗匪出身,生平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来,那会讲什么江湖道义。
他们见天龙帮的人,个个岌岌可危,早就想趁火打动劫,扬名江湖了。
是以,幻影七魔令才一下,银刺金鳌尚未下令,四五十个人,已同时呼啸一声,扑了上去,各找各的一组去了,只留下银刺金鳌及身边的四个护卫。
燕少玉俊脸杀机大炽.星目如火.身子一动,方想出手相助。突听银刺金鳌冷声道;“姓燕的站住。”
话落飞身欲上。
幻影七魔沉声道:“不用你,站在那里指挥他们吧!”
就在这时。那边又传来绝医谷奇一声沉痛的哼声,接着又是盲圣一声痛哼,显然,这些人都受了伤了。
燕少玉.只觉得心痛如绞,厉叱一声。强忍内伤,飞身就欲出手,蓦地——
幻影七魔一声大喝道:“姓燕的耐心点.把他们的下场看完吧。”声落,人已凌空扑耳来。竟然用的是幻影七魔。
原来.幻影七魔自被燕少玉左掌一招“鸣凤招月”重伤之后.心中便对他产生了惧意。不敢再以普通武功去对付他。
燕少玉闻声回头,见幻影七魔已仗奇掐.自空追来,他自知已无躲过的希望,当即,把心一横,把所有残余的功力,提聚于左掌,以备舍命一拼。
指顾之间幻影七魔已然落下,冷笑声中,化掌为指,点向燕少玉左肩井|茓,阴森的笑道:“静静的看看吧!你不应该死的那么痛快!”
话声落,一指已结结实实的点在燕少玉的左肩井|茓上,身子落在燕少玉身前一尺处,得意的阴笑道:“燕少玉,你想到过今天吗?”
幻影七魔话声过才落,突听燕少玉厉叱一声道:“你想过今天吗?”声落左掌早已拍出,一招鸣凤追月已以雷霞万钧之势攻到。
幻影七魔作梦也没想到自己独门点|茓工夫,在燕少玉身上竟会失效,距离如此之近,燕少玉掌出如此之急,那能躲得过。
“轰!”的一声大响,夹着急箭消失似的一声闷哼,幻影七魔一个瘦长的身体,早已飞出四丈开外,叭!的一声,跌在地下,登时鲜血狂喷,真力全散。
银刺金鳌一惊,急忙飞身过去,举手欲扶,突听幻影七魔冷声道:“不要扶,我自己站得起来!
这一切动作,写来甚是缓慢,但在当时却只是眨眼间的事而已.就在幻影七魔、燕少玉三字出口不及,突听后面一个低沉的声音道;“牛刚,没错了,他真的是燕少玉。”
牛刚怒吼道:“我早就要出手了,你却等等,等等的等了这么久,等一下收拾了这些小辈,俺再同你算帐!”老道突然问道:“你有棍,拔这棵树干什么?”“你懂个屁,棍那能一下打得许多人。”
话落突然狂吼一声,道:“你们不用怕,俺牛刚来了。”声如晴空劈雷,震人心弦,在场之人闻声无不为之心动。
燕少玉一扭头,只见一个黑衣大汉,年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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