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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号神域合气馆旧址急救室。

坤庐惊呼道:“仙子,你没事吧?”

“没事。”小仙子一边顶住肆虐的狂风一边回答道。

整个梦中的世界一片雷鸣电闪,小仙子艰难的扭头冲小幽问道:“小幽,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铁门的后面什么也没有?”

小幽紫银牙紧咬,细眉皱起,把头扭向一边,并不肯答话。

小仙子眼中­精­芒一闪,思绪翻飞,急速思考起来。

嘭嗵一声闷响,一组列车的车轮忽然飞了出去,接着整辆列车便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邹公焦急道:“这下真的是不行了。小子,你还是快点出来吧!”

“不可以。”小仙子大吼道:“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怎么可以再说这种话。”

嘭————。邹公猛拍了一下­操­作台,大喊道:“笨小子,你还没明白幽紫小姐先前所说的话吗?她说她心里有一种感觉,她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也就是说我们先前完全搞错了,才不是什么技术上的原因。只是幽紫小姐自己,是幽紫小姐自己的潜意识选择了留在这里。听明白了吗?————不管是为什么?梦世界里潜意识决定了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就像是你现在的身体。所以说…………。”

“等等。”先于赤道火·仙子开口,坤庐抢先说道:“再想想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为什么幽紫的潜意识想留在这里?铁门可以是一种阻挡,也可以是一种守卫。会不会是因为现实世界中有某个幽紫非常不想见的人。——————比如杯伯拿。”

或许是因为不久前才同杯伯拿的复制体死斗过,坤庐第一个想到了他。十年就是这个自诩为真理的男人亲手解开了幽紫的封印,将幽紫变成了恐怖的怪物。而且幽紫­肉­体死亡之时杯伯拿尚是不可一世的真理化身,所以梦中的小幽并不知道杯伯拿已死。

一旁的理树玄女一面辛苦地支撑着赤道火·仙子的生命,一面咬牙道:“不,不会的。幽紫是个坚强的孩子,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杯伯拿的实力虽然恐怖,但幽紫绝不会选择在梦中逃避自己的敌人。”

这…………?也对,幽紫自小就是一个外表文静,内心好强的孩子。不可能作出这么懦弱的事。

元天真人双眉皱起,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道:“会不会是我。”

什么?现在虽是危机时刻,但众人仍是免不了一阵大惊。

但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幽紫进入“黑孩子”形态后是她的父亲亲手将她轰杀击倒,虽然道义上说的过去但情感上恐怕也很难接受。而且这更是在早年便开始的处心积虑的谋划,————九玄项链是父女相认之前父亲送给自己的唯一的礼物。而实质却是一个可以随时杀死自己的机关。

理树玄女柳眉一竖,沉声喝道:“元天,我不许你再说这种胡话。”

元天真人身体一颤,不再说话。

大伙一时沉默了。————但时间已经不等人了。

“够了。大家不要再胡乱猜测了。”梦中的小仙子安顿好小幽,顶住阵阵狂风和车身的剧烈震动吃力站起,犹如野兽般低吼道:“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咦?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心力发动,赤道火·仙子双拳罩上结界。额头火云闪耀,气势翻涌,长发衣襟肆意摇摆,抗衡着这即将破灭的世界。

坤庐吃惊的看着梦中的小仙子摆出的姿势,惊问道:“知道了?你说你知道了什么?”

小仙子双眸一寒,道:“我真傻,在这一路上一直在思考究竟是谁把照片上小幽的头像抹去的。想了那么久,其实答案不是已经出来了吗?——————这辆列车上,除了我和小幽还有第三个人吗?”

什么?难道你的意思是…………?

小仙子口吐恶气,沉声道:“无须多言,让我一口气打开这道铁门就是了。”

“仙子哥哥,都说了不可以啊。”小幽趴在地上焦急道:“用毒血发动‘七神虚步’只会遭到血印反噬的啊!”

反噬吗?小仙子的身体顿时一僵,但不过过了一秒钟他便笑了。笑得狂傲不拘,笑出自己无比的信心。一笑间,————————————————露出了尖尖的虎牙。

“没关系,我是绝对不会死在这里的。”

嗯?真的吗?众人看着小仙子自信的眼神,一时不知道是否该阻止他。

轰——————一声巨响。1,2号车厢之间的连接阀忽然脱落,列车后面的十几节车厢直接飞了出去。

而同时的,仙子已经弓步压身了。

“以我的两大绝学‘七重结界身’和‘七神虚步’融合而产生的我的最强杀招,最终奥义:————后————会————无————期。发动,哇啊啊啊啊啊啊!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啊!”

轰,轰,轰,轰,轰,轰,轰…………。

快过流光一般的速度,无数金光自铁门上炸起,声势叫人咋舌,威力可说是傲视天下,不愧为赤道火·仙子最强的杀招。

可是几乎是同时的,元天真人与理树玄女同时喷出大口污血。接着便是梦境之中的小仙子身体一颤,无数血花自他全身炸裂,场景骇人。

混蛋。赤道火·仙子你这混蛋不是说不会有事吗?结果只是鲁莽行事吗?等等,难道说他还不知道他现在的生命已经和元天真人与理树玄女联系在一起了。再让他这么任意妄为只会连累他的师父师母啊!

皖花小姐焦急的跑到控制台上道:“赤先生,…………。”

呼——————!坤庐闪手拦住皖花小姐,沉声道:“等等。”

坤庐稳住一脸细汗道:“我相信那家伙真的是有自信才这么说的。”

即将破灭的梦境之中,小仙子无力的双手扶在满是点点血迹的铁门上喘着粗气,毒血反噬的恐怖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刚刚的瞬间就像是被人一下子抽­干­了生命一样。

轰————。铺设在空中的铁轨终于在狂风中破碎开来,死亡列车的车头与1号车厢一同掉了下去。

小幽紫趁着这一次震动从地上爬起,从身后紧紧抱住小仙子的身体哭喊道:“不要,不要,不要。仙子哥哥,我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了。”话落间一行清泪夺眶而出。

不要?

因毒血反噬已耗­干­心血的小仙子转过眼角,看着小幽一张着急得梨花带雨的瓜子脸,暗暗想到:邹公曾说过这里发生的一切对幽紫来说都只不过是一个梦,并不会危害到她的生命,那时的我真的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我知道,这次我真的是可以勇敢的胡闹下去了。

小仙子艰难的露出了一个苦笑,道:“小幽,你不要怕。抱紧我,就算是死我也要带你离开这里。而且——————————————————————我,怎么会输啊?”

这个笑容是……………………?

“哇啊啊啊啊啊啊!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

马步站定,结界双拳再次出击,一口气打出了“后会无期”余下的全部威能。

金光炸溅,豪芒万丈,狂响声不绝于耳。

轰————————。

看似坚若磐石的合金铁门在一双光拳下渐渐破灭。

嗖————。再小仙子全身再次炸裂出无数血花的同时,被打开的铁门中透出耀眼白光,瞬间吞没了这个绝望的世界。

二百零四、梦中救援⒅

“这,这,这……。”邹公的大脑现在乱成了一锅粥。屏幕上的画面在白光之后忽然消失了,幽紫的梦境就这样忽然在屏幕上显示不出来了。

不过有一点邹公看得很清楚:小仙子在铁门被打开之时同时已经因毒血反噬而死了。那么与赤道火·仙子生命连接在一起的元天真人和理树玄女岂不是已经……。

大家连忙向元天那边望去,————元天真人,理树玄女和赤道火·仙子三人的身体现在一动也不动。难道…………。

呼——————!元天夫­妇­忽然吐出一股浊气,慢慢睁开眼来。

皖花小姐关心道:“元天伯伯,你们没事了吗?”

元天夫­妇­收回双手,不再用自身力量支撑起赤道火·仙子将死的身体,缓过一口后低声道:“没事了。我们没事,仙子的身体特征也逐渐平稳。说明梦中的仙子也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呵呵,看来梦境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

“啊,你们说那小子已经安全了?”邹公急忙看了看各式仪器上的数据,不解道:“可是仪器上显示那小子现在依然处于幽紫小姐的梦境之中啊!而且我们已经和幽紫小姐的梦境频率不同步了。”

坤庐沉默片刻道:“可不可以这样解释:幽紫的梦境循环被打破了,所以另一个不同频率的梦境代替了幽紫现在的梦。”

邹公愣了一下,沉声道:“这么说也有可能。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邹公望向一片花白的屏幕后无力道:“那我们现在就什么也不能做了。”

…………梦境之中。…………

赤道火·仙子吃力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四周一无所有,只剩无尽的白。

赤道火·仙子连忙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身体就像从未受伤一般完好,而且也不再是那副小孩子的身体,已经变为了一个十七岁的小伙子的身体。

犹如紫砂壶沏茶般的清音自赤道火·仙子的身后响起。

“仙子哥哥,不是说过这里什么也没有吗?但你还是出我意料的硬闯进来了。”

赤道火·仙子转身一看:身后之人十六、七岁的光景,眼神忧郁,一张标致的瓜子脸,身着一身­干­练的紫­色­长裙,留着一头短发,不是幽紫又是何人?

赤道火·仙子冲她一笑,便细细打量着她,并不说话。

元天幽紫脸­色­一红,别过脸去,低声道:“仙子哥哥,你怎会知道那些事情…………?”

照片的事情吗?

赤道火·仙子略一苦笑,低声道:“因为当淑灵死后,我也曾经筑起过这样的牢笼,将自己囚于当中。幽紫,十年前你化身黑孩子后重伤兽神兄,误杀十六名队友的事情你还是无法面对吗?”

元天幽紫双手抱胸,身体微微颤抖,啜泣道:“仙子哥哥,我,我求你不要再说了。”

真的无法释怀吗?不过也难怪:幽紫自小内心坚强,说过要回报仙子曾为她所做过的一切。但她又一次失败了,败于杯伯拿的力量之下,化身为了杯伯拿手中最无情的杀人武器。

赤道火·仙子不再答话,慢步走到元天幽紫跟前,认真道:“在梦中不断的折磨自己绝不是赎罪的好办法,想一想元天师父和理树师母,大家都在盼着你醒来,难道你忍心让大家守在你不会醒来的身边伤心吗?”

元天幽紫咬起嘴­唇­,忍住泪水道:“仙子哥哥,我还是做不到。‘幽紫’这个名字其实是对我身为‘黑孩子’的一种隐喻,也是时刻对我的提醒。曾无数鞭策自己不可以变为‘黑孩子’的我最终还是让大家失望了,以至于犯下那种弥天大过,如今我已经无法再面对大家了。”

赤道火·仙子皱起了一点眉头,道:“真像,真像那时的我啊!”

什么?元天幽紫眼睑一跳,不解的看向赤道火·仙子。

赤道火·仙子扭头望向远方道:“也对,我想幽紫你确实不容易简单释怀那段过去的,那确实是很令人伤心的事情。但是幽紫你知道吗?在地狱般的十年后我曾决意了结自己的生命,可如你所见我还活着,因为在最后的关头有人舍命相救,才将我拉出了地狱的深渊。凭着那位恩人­性­命相换的意志,我才能努力的让自己好好活下去。那么如是换做幽紫你呢?你会作何选择?”

“嗯?”元天幽紫有点不明白的看着赤道火·仙子。但赤道火·仙子已经出手了,他右手化指为剑,发动火咒,对准了自己的下颚。微微笑道:“如是换作我以死相求,恳求幽紫你重新鼓起勇气面对现实,你能答应吗?”

元天幽紫浑身一震,两行清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随即低头沉喝道:“仙子哥哥。你,你倒地还想我欠你多少呢?”

赤道火·仙子一愣,随即笑道:“才不是欠我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赤道火·仙子要救元天幽紫,根本不需要理由。”

说着,赤道火·仙子大胆的挂了一下幽紫的鼻子道:“好了,我们真的该离开这里了。大家在外面恐怕已经等得着急了。”

元天幽紫被挂了鼻子,不由鼻翼一红,扭过身去低声道:“可,可是仙子哥哥,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里。如你所见,这里什么都没有。”

赤道火·仙子笑了,他道:“谁说这里什么都没有?你闭上眼睛再睁开,好好看看这里是不是什么都没有?”

元天幽紫愣了一下,依言行事,但再次睁眼之时四周天地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但这次赤道火·仙子不等幽紫露出半个不解的表情已经将她一把抱入怀中,轻声道:“还有我。”

元天幽紫神情一僵,随即皱眉一笑。

赤道火·仙子低声道:“闭上眼睛,想象自己从睡梦中自然醒来一样,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两人的形象渐渐恍惚,终于融入了这片白茫茫的世界。

………………

“醒了,醒来了。”赵虎兴奋的喊道。坤庐敲了他一下,低声道:“不要吵,让幽紫好好休息。”

病床上躺着的元天幽紫微微睁开了自己眼睛,太久未适应光线的刺激叫她的双眼一时生痛。

邹公连忙道:“快拿纱布来蒙一下。”

幽紫抬手示意不必了,微微努力,便慢慢睁开了双眼。

“我的孩子。”理树玄女泪水滚落,从身后一把将幽紫抱入怀里。元天真人在一旁微笑着,幸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醒来。

一旁的皖花小姐也看得落泪。

“母亲,父亲。”元天幽紫一一叫着双亲的名字,转过眸子搜寻着某人。——————在那里,那里斜躺在青年,赤­祼­着上身,一身的伤痕。虽是短发,但幽紫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仙子。”元天幽紫皱起一点好看的眉角,笑着叫道。

赤道火·仙子还以一笑,道:

“欢迎回来。”

二百零五、梦中救援(后续)

这真是一个值得狂欢的夜晚,但现在明显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检查一下幽紫的身体状况。不过估计这些问题不大,————虽然元天幽紫现在的­精­神不太好,但是身体早已被天地老先生的“秩序之力”修复完善,总体来说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实际上在元天幽紫打过吊针之后她就已经可以舒展四肢了,说不定明天一早大家起来时便可以看见她晨练的身姿了。

理树玄女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刚刚苏醒过来的孩子,元天幽紫茗了一口水,对理树玄女道:“母亲,今晚无论如何请让我跟您一起睡。”

理树玄女眼神一愣,随即眼中含泪道:“那是一定的。”

坤庐拍了拍赵虎他们,低声道:“我们也出去吧。”说着便将赤道火·仙子所躺的病床推了出去,赵虎和皖花小姐走过去同元天真人示意,元天真人在他们耳边低声道:“不要将梦中救援之时我和他师母将­性­命与他相连之事告诉仙子,实在无须多言而已。”赵虎和皖花小姐微微一愣,随即点头答应,也一同出去了。

赤道火·仙子最后看了元天幽紫一眼,扭头对坤庐道:“呵呵,我还是下来,躺在病床上我始终不太习惯,————特别是让你推着这张床的时候。”

坤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忽然扯起坏笑道:“我也觉得让你这个打不死的怪物躺在床上不太合适,不过算了。看在你今天晚上表现出­色­的情况就让我为你无偿服务一回吧!…………话说回来,你这家伙在最后的关头使诈了吧。”

“使诈?”赵虎和皖花小姐同时露出不解的神情。

赤道火·仙子笑而不语。

坤庐解释道:“‘潜意识’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不被主体意识所指挥,但却被主体意识所影响。在最后关头虽然你是豪情万丈,但若是幽紫的潜意识不允许的话,你是绝对轰不开那道合金门的,这是梦境中的铁则。换句话说,————其实是幽紫在你发动绝死一击的时候心软了。”

赵虎惊奇道:“咦!是这样吗?”

赤道火·仙子点点头道:“确实如此。现在想想,其实幽紫的梦境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梦中一切的变故不过是为了把我从梦中赶出去而已,绝不会有致命的情况发生。——————证据就是我可以活着将幽紫带到第一节车厢而没有遇到一些可以说是根本无解的情况。”

“哼,幽紫就是这样啦:既要求自己把一切事情都做到最好,又会从心底去关心别人的一个女孩子。”坤庐又看了赤道火·仙子一眼,平静道:“你要知足哦。”

“嗯?什么意思。”赤道火·仙子不解道。

“你的房间到了。”坤庐打开房门,将赤道火·仙子所躺的病床一把推了进去,道:“好好休息吧!英雄先生。邹公已经为幽紫制定了一套体能恢复计划,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有的忙了,你也好好休息吧。”

赤道火·仙子坏笑道:“管好你自己吧!明明自己最看重的‘至尊武会’还有七八天就要开了。”

“我随时都已经准备好了。”坤庐眼神忽然一寒,沉声道:“你似乎没有要参加的意思?”

赤道火·仙子心里连忙吐了个舌头,低声道:“那,那个啊。就算我想我也没有参赛卡啊。呵呵,哈哈。”

“这个确实很可惜,不过没关系。等我夺冠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同你决一死战。”

话落,坤庐转身离去。

赤道火?仙子心头暗暗一凉:坤庐还惦记着这场决斗吗?可笑,我本是打算今晚之后便彻底弃武的啊!我今后之路倒底该如何走下去呢。

赤皱起眉头,闭目而睡。

梦中,他又看见了那个在疯狂的十年之中大肆杀戮的自己。……

安顿好赤道火?仙子,坤庐等人也要回房了。赵虎的房间本在另一边,所以他在向自己的师傅示意之后率先回去了。

坤庐与皖花小姐爬在竹制的窗口上,仰望着璀璨而宁静的星空。从这里望去,可以看到实验室的灯火还在。

“这样的夜晚,对元天夫­妇­来说一定是个不眠之夜吧!”皖花小姐微笑这说。

坤庐轻吐了一个鼻音,沉声道:“那是可以预见的,不过我可真得早点休息了。…………已经好几天没进行剑术的修行了。”

“哦,哦。”皖花小姐吱唔了两下,从怀中摸出了一个东西,低声道:“坤庐,这个送给你。”

皖花小姐手中的东西却是一副银质的十字项链,并无雕饰,简单的靠质地取胜。

皖花小姐微微脸红道:“我看到你原本的那副十字项链已经不见了,所以想送你一副新的。”

“这项链……?”坤庐露出了一丝不解。———自己原先的那副项链确实是被蛇眼·天恶斯所打碎了,不过这几天皖花小姐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真心和气馆旧址这片悬崖峭壁,怎么会忽然变出来一副项链呢?

皖花小姐看出了坤庐的疑惑,解释道:“其实这项链在你完成任务回来的第一天便买了,谁料这些天一直忙得不可开交,拖到了今天才交给你。…………对了,我帮你戴上看合不合适。”

戴上?

坤庐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不情愿,出手接过了银质项链,低声道:“不必了,谢谢。”说完便转身离去。

“嗯…………。”皖花小姐瞳子一张,一时间身体出现了一点不协调。

在真心和气馆这条黑暗的走廊里,坤庐漫步走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留下皖花小姐孤寂的身影,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梦中救援篇(完)

二百零六、将死之男尔橡(特别篇)一

时间:仙子化身煞光的十年中的某一年。

地点:重山之中

呜——呼!体型庞大的妖兽——百岁级的硫云矿族男丁奋力扇动双翅,扇出的强大风力如气压炮一般将煞光连同斩龙一并打飞。

轰,煞重重的撞在一棵古树上,然后坠地。妖兽­阴­笑道:“愚蠢的神话武者,就凭你那不足三十年的战斗历程,可以和我这个有着百年战斗历程,可以和我这个有着百年战斗经验的妖族老前辈对抗吗?”

煞光不答,倚树站起:“三个错误。”

煞光平静的掏出香烟:“第一,我已经不是什么武者了。”平静的用嘴叼住:“第二,世上本无神妖人魔之分。第三……。”

“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呀!”妖兽鼓气一呵:“抹杀之焰,死吧!”轰,一道黑焰从妖兽口中喷出,以雷霆之势­射­向煞光。

煞光双目一寒:就是现在。

双腿一蹬,奋力跳起,同时双手结印,七重结界身随即打开。

妖兽一惊:“这是什么招式啊?”

轰,黑焰触地,在煞光脚下产生巨爆,强大的气浪将半空中的煞进一步托起。

煞电光火石般的解开结界,甩手打出几颗石子,妖兽举臂一挡。——嗖嗖,一要粗大的树藤已死死缠住妖兽颈部,是煞的杰作。

“这——?”妖兽惊的无言。

煞光冷道:“没想到吧!我会利用黑焰产生的爆炸来缩短你我之间的距离。”左手奋力一扯手中的树藤,身子飞向妖兽,右手持斩龙顺势一刺,妖兽急忙闪开,煞光左脚跟着轰出,——一声闷响,正中妖兽腹部。痛得妖兽两眼翻白。

煞恶道:“第三错误:你的经验对付了喜欢乱来的我。”“什,什么?”

煞仰头呈自由落体下落,忽在半空一个急翻身,双手紧握树藤,爆吼一句:“给我下来。”双手发力狂扯。

轰,轰,晃。妖兽似流星一般急速下砸,折断树枝无数,最后重重的砸在实地上,激得不少泥尘飞扬。

“可恶。”妖兽忍着浑身剧痛,强行爬起。一只脚却不留情面的将它重新踩倒在地。是煞。

煞冷道:“与我对敌,你唯一的优势就是你那讨厌的飞行能力,可惜已经离开了天空的你,已再无一事之力,受死吧!”斩龙高举。

妖兽­阴­­阴­一笑:“未必。”

“什么?”

嗖,呼,嗞,煞不由嗑出大口鲜血——一条带回钩的黑尾从后背贯穿了他身体。

妖兽冷笑道:“你忘吗?每个硫云矿族的妖兽都有一条很有用的尾巴!”

发力一甩,将煞甩进了老远处的泥潭里。妖兽扯下了脖子上的树藤,慢慢站起:“这场战斗还真是艰苦呢!不过到底是我技高一筹,说起来——我可是硫云矿一族的皇牌武者:百岁妖兽?翅指天大爷啊!”呼,呼,两团火焰从翅指天双手升起:“已经知道了本大爷的名号,该瞑目了吧!”

扑,一只厚实的手掌支起了煞的身体。

翅指天不由一愣:“开玩笑的吧!”

红着眼,喘着粗气,煞步步站起,一咬牙,重持斩龙在手。

“伤成这样还能站起来,传说中的煞光战士——你,果然是个怪物啊!不过已经没用了。”­阴­冷一笑,翅指天双手一合,两团火焰化为一朵烈焰,火舌逼人:“下地狱吧!奥义——焰噬。”

双手一推,烈焰化为一只摄入心魄的野兽冲向煞光,气势之盛叫人不敢正视。

煞光冷迎破空而来的火兽,双目一寒:现在——嗖呼——闪手取下剑架。

轰,火兽巨爆,震天巨响洞彻山林。

百岁级妖兽,翅指天得意一笑:结束了。

呼!——一团帆布穿过重重烈焰。

“什么?”

帆布一揎,煞光立显,挥手一记——剑扫。

翅指天急退一步闪过:“你没死?”

不错,煞光没死。而且原因好简单:煞扔出剑架,引爆了还未近身的火兽。

煞光不答,折手提剑——倒斩。

翅指天再退,与煞拉开距离,煞利用野蛮冲撞黏了上去,扭身就是一系列的旋斩、直劈、斜刺、推剑、偏砍、回绞……

嗖、嗖、嗖、嗖、嗖、嗖,翅指天全力应付,也只能在斩龙猛攻之下频频中招。

“呼,呼。”煞光急急地喘了口气,看准翅指天的脖子——斩下。——当,被截了。

翅指天的左爪死死地抓住了斩龙,喘气道:“好险!差一点中招了,可惜——你体力不够啊!”右爪一伸,扣住煞光左手手腕。

煞光双目速寒,左手一翻,反扣住翅的手腕,翅指天微微一愣。

煞光动作不停,头部往后一仰,紧接着便是一记——大力头锤。

中了。只震得翅指天天昏地暗。但现在的形势已容不得片刻大意,强行稳住心神,翅五指一送,嗖,全数扎进煞光腹部。

反击得手,翅指天冲煞光得意一笑,却见煞光右臂高抬——轰,全力肘击——中了,再反击得手。

翅指天横飞出去,身子还在半天,后尾忽然提铲,将煞光抽飞——再再反击得手。

……

淑灵!一个悠远而刻骨的名字。

一片苍茫的世界中,煞光仰天苦笑……

“哇——啊,呀——!”身子仍在半空的煞光暴起狂呵,目如凶兽,折手一记疯力剑扫,一道黑影闪过翅指天左翅——再再再反击得手。

扑,两人同时坠地,接着才是阵阵血点拨下,激起无数泥沙。

“可恶。”翅指天狠狠的一咬牙,略一用力,滋,大股乌血从翅指天一阵心寒。翅指天连忙按住伤口,自咐:不得了,失血太多。再打下去就算能杀得了这小子,我也非挂在这儿不可。

想罢,翅指天撑起身子步步离去。

“呼、呼,别跑啊!煞喘着粗气道。

翅指天扭头一看:煞光正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满头的浊法混着鲜血直往下淌。

翅指一惊:这家伙当真不想活了吗?他的伤势在我之上啊!看着煞光步步站起,翅指不由加快了步伐。

“站住啊!”煞光喘着粗气,红着眼睛,拖着斩龙,一步一摇的向翅指追击。

“不,不要过来。”翅指天像火败后的逃兵一样惊恐,起来,拼命迈着步子,有时摔了一跤,也如被斗败的无赖一般在地上连滚带爬一段方才站起。说来他也是硫云矿一族的皇牌武者,只怕毕行也未如此狼狈过罢。

翅指天逃得辛苦,煞兄追得也不轻松。只见煞光一步三摇,还不时嗑出大口鲜血,弄得全身是血渍,整个模样比之地狱恶鬼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便这样一步步的逃,一步步的追,也不知逃(追)了几里。(铁洛:一百九十章的结尾我补了一段,大家记得去看下。)

二百零七、将死之男尔橡(特别篇)二

……

呜——啾

一只林雀冲天而起。

一名金发上人半蹲在一棵参天古树下,一手捧着一本厚重的《植物学全谈》,一手拈着一株红茎三叶草,一骖碧眼一会看看《植全》,一会看看三叶草,一幅金丝眼镜不时闪出几道异彩,十分惹眼。

此人一身探险者打扮,衣服破旧而不失为­干­净,一头柔顺的金发配上高高的鼻梁,十足的俊朗面孔。只是脸­色­微微发白,似乎是久未见阳光一般。

呼,一道矫捷的黑影飞速的穿过重重枝叶,在一棵树枝上一个盘旋,眨眼之间已落到了金发上人的肩头。

金发上人瞟也不瞟肩头上的小家伙一眼,便道:“草野,不是叫你不要乱跑吗?”

金发上人口中的草野身长不过一米,尖耳深目,一个老大的朝天鼻子,口中长有獠牙,分明是个七、八岁的小妖众。

草野口中叽叽咕咕的乱说一通,接着拉起金发上的袖口就跑。

金发上人愣了一下,跟着跑了起来。

跑过了几个山头,再跃进一个山坳,使看见一个倒地不起的上人,浑身是血,早已晕迷多时了,但右手仍死死拖着一柄乌身巨剑不放。

金发上人将伤者翻过身来,伤者胸口的一道致命伤立即进入了金发上人的视线。金发上人惊急道:“贯穿了整个胸口?!不得了。”连忙掏出手绢将伤口捂住,扭头对草野道:“必须马上把他带回去,快来搭把手。”

草野依依呀呀的怪叫着将伤者扶起,金发上人依势将伤者背到背上,正欲离去,忽然瞟眼看见了地上的一道血痕:——那是一条长长的血痕,于茂密丛生的森林中蜿蜓盘旋。在神血的灵力下滋润出朵朵白花,编织出一条奇异的条带,直至——­肉­眼不可及的地方。

金发上人惊出丝丝细汗,失神道:“伤得这么重还能走么远的路,这家伙——是怪物吗?”

……

无边无际的大沙漠中,煞木然的扛剑行走。日落之处,一声女子的呼救惊起了煞的注意。女子叫的是:“——仙子。”

煞惊恐的一扭头:红血的太阳之下,大队的地狱恶鬼拖起条条铁链离去,条条铁链的另一头尽数缠在一少女身上,那少女一头乌黑长发,绾出三个活泼的发鬓,一张小巧的瓜子脸配上一双大大的,清澈有神的眸子,整个人便活像一只毛绒绒的小鸟。淑灵吗?不会错的,正是淑灵。

煞的双眼顿时闪出希翼之光,双脚奋力迈步追去,一路上带起黄沙阵阵。

呼!煞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是个梦吗?

煞无力的以手捂面。

“哦!你终于醒了啊!”金发高鼻的上人对他道。煞这才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打扫得挺­干­净的洞|­茓­,只是生活设施略显简陋:­干­草铺的床,自制的简易煤油灯,木制的围栏,几块石板垒成的桌子、椅子。

还有眼前的上人,虽然外套还算­干­净,但已经满是补丁。

“是你救了我?”煞道。

金发高鼻的上人点头道:“嗯!你已经晕迷了一天了,为你煮的药一会儿就好,你再躺一会儿吧!”

煞冷道:“多管闲事。”

啥?金发高鼻的上人汗颜了:“你就是这么评价你的救命恩人吗?”

煞光战士吃力的站起:“我根本没让你救啊!我走了。”伸手拖起床头的斩龙。

“你的脾气还真怪啊!”金发高鼻的上人泻气道;“我听说有一个怪人身负一把巨剑游走在西方几个靠近妖域的神域之间,专门猎杀那些偷渡过境的妖众。现在看来就是你吧!不过呢……。”

金发高鼻的上人移身拦在煞跟前道:“你现在是我的病人应该乖乖听我的。”

“让开。”煞冷道。

金发高鼻的上人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扶了一下自己的金丝眼镜,眼镜中反­射­过一道夺目的光泽,平静道:“直到你完全康复之前,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煞提起了斩龙:“小心我的剑不同意啊!”

“不安份的病人,逼我用强吗?”

煞一剑刺向他的左肩。

呼——————!

一阵劲风横过,煞光战士只觉眼前之人一花。

金发高鼻的上人已经灵巧的一个猫腰从煞腋下钻过,伸手以­干­净利落的手段在煞光战士腰间、颈部、后脑各拍三下。

煞光战士顿时昏倒过去。

上人平静的将煞抱到床上,道:“伤得这么重还不快给我好好躺着。顺带一提,我叫尔橡,是个医师。”----(铁洛:说一个悲剧的事情,从今天起我就要被调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去工作了,每天坐厂车过着7、6生活。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住。)

二百零八、将死之男尔橡(特别篇)三

傍夜时分,煞光战士再次醒来了,尔橡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倒弄好一堆草药。

煞光战士连忙看了看四周。

“在找你的巨剑吗?我把它藏起来了。”尔橡冲煞光战士笑道:“似乎你一握着它就会止不住的想闹腾,所以我藏起来了。”

“你这混蛋。”煞光战士挣扎着想坐起,但一种强大的无力感迫使他再次躺下。

尔橡笑道:“忘了告诉你,在你醒来之前我给你上过一种药——BH30药剂。它可以说是镇痛生肌的圣药,不过会给人产生一种强力的虚脱感,就像你现在这样。”

“这种药力会持续多久。”

“48小时,否过在你完全康复之前,我每天都会给你注­射­一次。”

“混蛋。”煞光战士大骂道:“这附近有一只强力的妖众,如果他乘这时来袭,你一个人如何应付。”

尔橡平静道:“哦!这么说来你的伤都是拜他所赐了,不过以你的身手,一定也给他造成了同样严重的伤势吧!安啦、安啦,我估计他半个月都不会有所作为的。”

煞光战士微微生疑,闷声道:“你凭什么这么有自信?”

“因为……。”尔橡忽然小孩子似的蹦跳起来:“我是超能力使者,啦、啦、啦。”

煞光战士狂汗:这样也行!

“咳、咳、咳。”剧烈运动让尔橡有些喘不过气,苍白的脸也泛起了红潮:“好了,长夜漫漫,来说说你的故事吧!”尔橡取下金丝眼镜,认真的擦拭起来。

煞光战士翻过身去不理采他。

尔橡无奈道:“你这家伙可真不好相处,那么明天见吧!”随即吹灭了灯火。

一连三天,两人都在这样的淡言淡语中渡过。第四天,一种陌生的气味将煞从睡梦中惊醒——洞口处,尔橡正在与一小孩打着手语交流,那小孩尖耳深目,一个老大的朝天鼻子,口中长有

獠牙,分明是个七、八岁的小妖众。

见煞醒来,尔橡苦笑道:“还以为煞光先生已经睡熟了,看来是我大意了。”

如同恶狼嗅到了鲜血,煞几乎是本能的向小妖众冲去。尔橡连忙将小妖众拨到身后,略略心寒道:“煞光先生连小孩也不会放过吗?”

不待答话,煞已率先出拳了。

尔橡巧妙的挥掌格开来拳。煞光战士复轰一拳,尔橡连忙抓住了煞的手腕与手肘,封住了煞的下一步进攻。

尔橡道:“快住手,病人就该听医师的话啊!”煞不管,发力将尔橡震开,同时出脚轰中尔橡腹部,两人各退了三步。

尔橡咬咬牙道:“真的不肯放过这个孩子吗?”煞光战士无言,只是腾起阵阵杀气,就如煞字的意义——死。为妖众带来死亡之光。

尔橡默默的取下金丝眼镜,冷冷道:“那么我真的生气了,虽是我的病人,但也要好好教训一下。”

煞光战士不耐烦的一声恶吼,冲了上去。

尔橡抛开眼镜,迎头贴了上去。

煞暗暗一惊:他竟然把两人的对攻距离缩到了近乎贴身的地步。

不及细想,煞光战士右手刀横劈,尔橡左手挡下手刀,出人意料的用左肩头顶向赤心窝。煞心头一惊:这是什么招式?

左肩头得手,尔橡右腿一弯,用膝盖猛撞煞光战士小腿内肌。

“混蛋。”煞光战士用头锤还击,尔橡一个极灵巧的扭腰换位绕到煞身后,连击煞后腰、背、颈三下,抓住煞的衣领将他横甩出去。

煞光战士狼狈的趴倒在地。

尔橡冷道:“从未与我这样的对手战斗过吧!这种格斗技巧可是我的家乡特有的,其名为——桑博技。”

煞吃力的站起:“贴身斗技吗?”双手同时抱去。尔橡任他抱死自己,却用下巴向煞光战士右眼按去,同时脚下一绊,两人同摔倒。

煞光战士滚开后站起,按着生痛的右眼道:“可恶。”

尔橡冷道:“这也是我格斗技的一部份,虽然有点无耻,但却是真心为了你好。”

再次冲身上前,尔橡轻易架开了煞双手的防御。——遭了,因为右眼受伤而看不清对方来路了吗?煞心中一寒,隐约看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尔橡右手五指一探,按住了煞心脏、右肺、左肺、气门、肝五脏大|­茓­。左手三指一探,按住了脾、胃、肠三脏大|­茓­。

胜负已分了。

一个医师,尔橡,竟然身负着绝世奇功,这大约是任谁也没想到的。

尔橡的语气冷若冰霜道:“这一招之后,你便给我乖乖的躺三个月吧!”

桑博秘法——奇经八脉之伤?内攻。

八指同时猛力戳下。

煞光战士只觉得五脏六府一阵翻天覆地的绞痛,双目一花,无力的跪下了。

猛招过后,尔橡医师猛咳起来,痰中竟带有血丝。妖众小孩连忙跑过来为他捶背理气。

“呼、呼、呼。”尔橡苦笑道:“身体越来越不中用了,才几下就累到不行。来,草野,一起把这个爱折腾的家伙扶到床上去。”

草野点点头,同尔橡一起扶起煞。

突然陡生剧变,昏迷的煞突然又清醒过来,一手锁住草野脖子。

二百零九、将死之男——尔橡(特别篇)四

不得了,尔橡连忙去掰煞的手腕,却发现那只手腕活似虎钳,根本不是自己能应付的,看着草野的脸­色­渐渐发白,尔橡不敢半点耽搁,秘法再次出手——奇经八脉之伤,内攻。

嗞,煞死咬牙冠,大股乌血从牙缝中喷出,黑着一张脸,仍未倒下。

遭了,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尔橡惊恐的看向草野,却见草野瞪着一双傻乎乎的眼睛看着煞。

什么?怎么回事?

尔橡的大脑混乱了,历史、天空、鸟鸣、青风、雷霆交汇在这一瞬间。

煞终于无力地倒下了。

有些事,只有男人与男人死斗之后才了解。

沉重的古钟声在尔橡心头荡漾开来。

“看来BH30药剂终于抽光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尔橡很不客气地抓起煞的衣领,把他拉扯到床上:“你这爱闹腾的家伙终于睡下了。”

接着又对草野用双手一通比划,道:“好了,你那边的麻烦就靠你了。”

草野点点头,抱起一大堆的草药、食品出门了。尔橡随即仰头下,一笑:

“今天,可真的累得。”

草野一路不停,连续穿过几片树林,又绕过几个弯道,闪进了一个隐秘的山洞。

洞内闪出一个黑影,发出喑哑的声音:“你回来了。”草野点点头。

“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东西。”

草野摇摇头,表示不能说。

黑影又问道:“你给老子上的药果然有效,但老子这几天怎么总提不起­精­神。”

草野连忙用手比划一通,黑影道:“老子看不懂你的手语啊!算了,先给我换药吧!”黑影站到草野跟前,微弱光线下,草野这些天一直照料的人物竟然是——硫云矿族百岁级强者?翅指天。

……当煞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以后,这一次醒来时,他的­精­神状态明显还没恢复。

尔橡见煞醒了,连忙给他端茶递水,道:“前天真是冒犯了,庸医向你道歉,希望煞光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的计较。”

煞愣愣的看着他,低头不语。

尔橡笑道:“不想问问草野的去向吗?”

煞平静道:“不了,如果相遇,我自然会杀了他。”

“是吗?小的并不这么认为。”尔橡架起煞道:“出去晒晒太阳吧!正好在下煮了蛇蚕汤,小补的哦!”

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把煞架了出去。

洞外的一处平地:视野开阔,三面环山,地势平缓。再则地覆青草缀青花,天有青风伴青云,倒真是一处休息的好场所。

只是,煞对这些提不起兴趣。

尔橡架好沙锅,悠闲的倒在草地上,煞静静的在沙锅旁坐下。

尔橡道:“来说说你的故事吧!”

煞不语。

尔橡笑道:“还是不想说吗?那么我来说说自己的故事吧!草野是个孤儿,自出生便和我在一起了。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他取名‘草野’吗?”

“因为他是野草堆里出生的。”煞想都没想。

“哇哈哈哈。”尔橡拍手大笑:“煞光先生实在是太聪明了,佩服、佩服。”

煞冷冷的看着他。

尔橡苦笑道:“这样也不笑,煞光先生人生不会太无聊吗?”煞不答。笑?这个字对他来说太遥远了。

尔橡拍拍下摆道:“看得出来煞光先生也是经历过生死别离的人。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看看他的眼神就行了。”

煞吃了一惊,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又斯文又爱发点小疯的男人也会经历过生死至痛。

尔橡笑道:不必奇怪,像我们这样的男人,多少都会有点偏执的想法和行径,说得难听一点——我们都不太正常呢!”

煞认真的看着尔橡,隐约感到对方接下来会说什么重要的话。

尔橡道:“因为是同一类人,所以三日前一战的最后关头,我渐渐读懂了另一层的煞光战士。于是今天在下想斗胆一问——杀戮的滋味究意如何呢?”

煞闭目沉思,良久,煞在七日以来破天荒的回答了尔橡第一个问题:

“味同欣毒。——”

“果然呢!”尔橡暗然道:“那么关于煞光战士真正想杀死的是那些妖众还是他自己的问题,似乎也有答案了。”

呼——!煞浑身杀气一显,十丈之内鼠蚁不敢近身。

尔橡却似没察觉一般,自顾自的道:“其实我早就在想,若真是沉迷杀戮,何不踏上妖域,那里有一大堆的老弱病残可以让你杀个痛快,你却偏偏四处去找那些狠角­色­。——何解呢?何解呢?何解呢?——呵呵,看来草野得以死里逃生,也非偶然啊!”

煞五指握拳,双目充血,恶道:“再不住口,我便让你一生也开不了口。”

尔橡连忙收声,静静等待煞的情绪平伏下去,方才轻声道:

“煞光生生,本人一生与医道为伍,几年前方才知道,这世上有两种病最可怕的。”

煞静待下文。

“第一种病根本是无药可救,而且人人都不幸免,潜伏期多则三、五、十、百载,少则几月甚至明日,一旦病发必死无疑,实为定数。——这种病,就叫‘死亡’。”

煞心中默许:谅你是一方长老还是下界凡人,普天之下谁能逃过这一劫,就是传奇中的传奇天地老至尊,也没听说他有逃脱生死之能。

尔橡冷道:“但第二种病较之第一种却更为可怕,它貌似有药可治无人肯去医治,任由它病变害人,再者它的危害,也远非一死就能概括,它的名字就是——仇恨。”

煞吃了一惊,眼前的人物开始变得高深莫测。

尔橡道:“神妖之战的因果,已被那些‘名家’说了无数遍,但论其根本,不正是神、妖两族千年之来的相互仇恨吗?而神妖一战的苦果,煞光先生不会不清楚吧!”

岂止——!

“而且在下断言,神妖之战决非是千年仇恨的终结,此后三十余年,又将是一片刀光剑影,敌国战连天。”

煞恭敬的抱拳道:“尔橡先生,你即是医师,该有解救之方。”

尔橡淡淡一笑,这一刻,二人的关系像极了天地间的和谐。

尔橡道:“我——本是庸医。”

二百一十、将死之男——尔橡(特别篇)五

还是无解吗?煞暗自叹气。这大约也是仙子化身为煞的十年来,唯一一次为世人叹气了。

尔橡笑道:“蛇蛋好了,开餐吧!”

忽然尔橡身子一颤,脸­色­由白转灰,面部肌­肉­也开抽搐,煞连忙将他扶住,手指刚触及脉搏便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尔橡咬牙点了自己心脏的三处大|­茓­,又为自己服下了两粒药丸,才渐渐缓过气来,苦笑道:“其实我打一出生就是心肌无力,不治。一直都是靠药物吊着,这些日子心肌酸痛突然加剧,料想是大限将至吧!”

煞焦急道:“不用多说了,我现在就抱你进去休息。”

尔橡顺从了煞的心意,接着仰天大道:“呵呵哈哈,说到底,我俩也是一对重病号啊!”

煞将尔橡抱回洞内躺好,淡淡问道:“这些天你病情加重,是因为上次和我交手吗?”

尔橡笑道:“傻瓜,怎么可能?呵呵,……咳、咳咳。”

“不要说话,我去给你倒水。”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不久前还承蒙对方照料,现在却该自己照顾对方了。

煞不由一声苦笑。

忙碌片刻,煞的额头开始渗出丝丝细汗。

尔橡笑骂道:“BH30的48小时药力还没过,你还不快坐下来休息一下,你这傻瓜。”

煞无力的坐下。

尔橡道:“煞光先生,请容在下说几句。(煞:‘傻瓜’与‘先生’两词转换的太快了吧!)草野虽然是个妖众,但我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弟子看待,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对他出手。”

煞沉默不语。

“草野只是一个连话也不会说的小妖众,更曾救过煞光先生的命,这样还不够吗?”

煞冷笑道:“……好。”

尔橡哈哈大笑起:“和我猜想的一样,其实就算我不说,煞光先生也不会对他出的吧!哇哈哈哈,哇哈……咳咳,咳咳。”一口气没接上来,尔橡差点背过气去。

煞动了动嘴巴,很想说点什么,但终究只是两字:“活该。”

尔橡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愣了一会儿,继而又大笑起来:“煞光先生刚才的表情是想笑吧!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哈——。”

痛快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山洞。

……第二天一大早……

尔橡早一步醒来了,披了一件单衣,静静的坐在床上,照进洞内的晨曦之光在他耳边低语。

煞醒来后见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一夜之间尔橡的身体就全垮了,双颊陷了进去,身子也单薄了不少,一头预顺的金发也变得又枯又黄。一切应了一句老话:病来如山倒。

尔橡见煞醒来,惨惨笑道:“刚刚——我似乎听到另一个世界的召唤了。”

煞冷道:“莫要说胡话啊!”

尔橡一笑:“其实我也早想去另一个世界看看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可以拜托煞光先生一件事吗?”

煞点头答应。

尔橡道:“山洞出口右走不远有一块巨石,巨石已经被掏空了,煞先生的巨剑就放在里面,同样放在里面的还有一口铁棺,那是我一早就决定的‘归宿’,我死后就麻烦煞先生把我装进去——草野一个人搬不动我的。”

煞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洞口传来异响,煞扭头一看,竟是草野回来了。草野看着煞,不敢进洞,煞把头扭向一边。尔橡向他招了几次手,草野方才小心地进了洞。

尔橡苦笑道:“本想把我的毕生所学教给你的,看来是没机会了,以后医道,就靠你自己摸索了。“

草野能看懂­唇­语,隐约猜到了尔橡现在的身体状况,两汪眼泪在眼珠子上打起了转儿。

尔橡笑了笑,又想起了什么,与草野相互打起了手语。

煞暗暗不解,既然草野能读懂­唇­语,尔橡又何必打手势这么麻烦。

两人互通着手势,尔橡渐渐皱起了眉头,最后竟惊呼出一句:“你说他吃不惯食物,让你今天回来拿?”

话落,洞口处传来振翅之声,接着便是一阵巨风涌进洞内,把一­干­摆设都打翻了。巨风一停,三人连忙出洞查看。

天空中停着一妖众,巨翅、利爪、长尾。其间身份,想必各位也知道了。

煞冷冷道:“是你。”

尔橡苦笑道:“还是太大意了,终究让你找到这儿了。”

翅指天沙着嗓子冷笑道:“这位就是救我的医师吗?呵呵,我现在的感觉,就像在看一幕由疯子导演的歌剧,其情节的离奇,可以让我脑子短路。”

煞不解地看着尔橡。

尔橡苦苦一笑。

翅指天道:“煞光小子,你还不知道吗?这名医师在救你那一天,同时也发现了我,他把我安顿在离这儿较远的一个山洞内,还让他身边的小鬼每天照顾我,说起来我这条命可是全托了他的福啊!”

煞吃惊地看着尔橡医师:他的行径已经到了一种不可理喻的地步。

尔橡苦笑道:“看你现在这么有­精­神,应该已经停用BH30好一段时间了。”

翅指天道:“你是说那种奇怪的药吗?没错,虽然那种药确实很有效,但这世上能治好我的伤痛的,只有煞光小子心头的热血啊!”翅指天一个收翅,高速向煞俯冲。

煞略一咬牙,双手握拳,沉声暗呵:“来得好!”尔橡一把将他推开,翅指天顿时扑了个空。“

尔橡道:“煞光先生,你身上BH30的药劲还有几小时才过,现在迎战根本毫无胜算。“

煞冷道:“想让我逃吗?不可能的,而且你的另一位‘病人’也不会同意。”

“去拿你的剑吧!”尔橡认真道:“拥有武器总会多一份胜算的,在此之前我会尽力拖住他的。”

煞咬咬牙,去了。

翅指天叫道:“想跑?”俯冲向煞追去。

尔像纵身跃起,巧妙地抓住翅指天双翼一折,两从一同栽了下来。

尔橡冷笑道:“既是病人,就该在医师面前安份点啊!”

二百一十一、将死之男——尔橡(特别篇)六

……煞一路小跑,离洞千余米处果然有一巨石,煞找了根木桩把它撬开,斩龙巨剑重显。

“又见面了,老朋友。”煞一手握住斩龙。斩龙旁边果然有一口铁棺,只是这口铁棺远比煞想像中的要大、要­精­美,而且更有阵阵寒气透出。但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煞取出斩龙,折身往回走。

另一面,尔橡的桑博枝面对翅指天奇异的身型不起作用,而且他是“将木之人”,很快就被翅指天占了上风。

翅指天一手扣住尔橡肩头,冷笑道:“听说神域们自称八年没有一人是非正常死亡了,看来也就到今天了。”

另一只手食指快速对准尔橡眉心戳下,尔橡肩头一扭,就地一个打滚儿闪过,回以一笑:“战后所有的人口注册我都没有参加,所以我的生死根本与神无关啊!”

翅指天冷道:“可惜啊!”长尾一卷,缠住尔橡腰部。

尔橡心中一寒:遭了!

草野见尔橡被制,连忙向翅冲去,翅指天随手一挥卡住了草野脖子。

翅指天冲尔橡道:“煞光小子去哪儿了?”

尔橡笑道:“拿剑。很快就会回来。”

翅指天兹牙一笑:“好啊——不过在下有一问题想请问医师,明知道我是妖众,医师又何必救我呢!”

尔橡笑道:“我的眼里没有什么‘神’与‘妖’,有的——只是病人。”

翅指天长尾高高抬起,接着又重重落下,撞得尔橡浑身剧痛。而翅的双眼却透出疯狂的光彩:“笨蛋医师啊!你的清楚什么是神妖对立吗?难道你以为我会被你感动到一把鼻涕一把泪吗?另傻了,身为硫云矿族的皇牌武者,我只会对你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

尔橡苦笑道:“所以说这个世界病得不轻啊!”

翅指天一愣,露出些许不爽的神情,扭头对草野道:“小鬼头,谢谢乐这些天的照顾,不过妖界之中与神交好可是死罪啊!身为妖界贵族的我可是有行刑权力的哦!”

五指略一用力,草野脖子发出脆响,接着草野便一滩软泥似的倒了下去。

“你这混蛋。”尔橡发力冲了上去。

翅指天尾巴运力把他甩了出去,冷冷道:“生气了吗?那你浆糊一般的脑袋也该清醒一点了吧!什么博爱以及医德什么的,在千年对立的神妖之间根本毫无意义。”

尔橡挣扎头爬起,金丝眼镜也破了,一脸的血污,显得颇为狼狈。

取下眼镜,尔橡苦笑道:“看来我救了一条蛇反而被蛇咬了。”

“现在终于明白了吗?”

“嗯!”尔橡拍了拍下摆道:“不过这种事情也是有意义的。”

“什么?”

“似乎已经难逃一劫了,那就容我再多说几句吧!我曾经有一个女友,和我一样也是学医出身,本来决定一起游阅群山之后一起悬壶济世的,但是她死了。”

翅指天一愣。

尔橡扔了破损的眼镜,从手镯中另取了一幅为自己戴上,苦笑道:“各位看官猜到她是怎么死的吗?说来实在好笑,我们一次游厉一所小型B级神域时,在从林深处遇到了一位难产的母亲,虽然这位母亲是一位妖众,我的女友毫不犹豫的想上前帮助,当时正值神妖大战,普通的上人与妖众的关系也可用势同水火来形容,所以当她冲过去的一瞬间,就被那位不明就里的年轻父亲用矛刺穿了胸膛。很搞笑吧!”

翅指天冷笑道:“确实很搞笑啊!”

“是很搞笑吧!”两行热泪无声的滑过尔橡面颊,他继续道:“当时我一时冲动,扑上去杀死了那位年轻的父亲,那位年轻的母亲也在惊吓中大出血而死。我本想连那个刚出世的婴儿也杀死的,被她阻止了。由于伤得太重,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当时的痛,常人无法理解。”

翅指天露出了狂热而愉悦的笑容:“原来阁下的至爱也是死在自己所救蛇上啊!正如现在的你。真是宿命啊!不过所谓的绝配也正该如此。”

尔橡笑了笑道:“还真是宿舍呢!当年她临死前说过的话本人现在也想重复一遍——不提后悔,医师救人之前是不该顾及太多的。”一语之间,长空传响。

“什么?”翅指天咋舌了。

“相反我应该向阁下道歉,——我可以感觉到阁下将被‘神’所救当成了一种耻辱,没有顾及到病人的咸情,也是一个医师的失职,现在向你道歉。”

“你……。”翅指天败了一种情感。

医即为仁,而仁者无敌。

翅败于了尔橡身上那夺目的光辉。

但,硫云矿族百发级皇牌武者不会接受这个失败。

“你这庸医。”翅指天黑脸恶口道:“去死吧!”双翅一挥,巨大的风力打乱尔橡身型,接着翅指天五指一探,就要夺去尔橡­性­命。

黑影一闪。当,千钧一发之际煞手持斩龙巨剑架开了翅指天夺命杀招。

煞冷冷道:“似乎刚好赶上。”

“算是吧!”尔橡傻笑道,忽然体内新伤旧伤一同发作,只觉喉头一甜,咳血倒地。

煞惊道:“医师,没事吧!”

翅指天怪笑道:“看来这个笨蛋医师是活不过今天了。”

煞双目一寒:

“哇——啊!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斩——!”

疯斩胡砍之下,翅指天片刻便招架不住,频频挂彩,连忙后退避开。

煞抱剑收式。

翅指天咬牙道:“你这小子发什么鸟疯啊!”

煞冷道:“硫云矿族的混蛋听好,我身后的人物叫做尔橡医师,他实在是一个——了不起的医师啊!”

尔橡趴在地上淡淡一笑。

“了不起?”翅指天冷笑道:“我看他实在是蠢到无可救药了。不但救了一条蛇,更让人难以理解是他同时救了死斗的双方。稍为有点常识的妖众都会知道:既然是死斗,就不可能会有让双方都活下来的可能啊!但这个庸医。”

煞光战士怒道:“嘴巴放­干­净点吧!他终究救了你的命啊!”

尔橡倒在地上摆摆手道:“煞光先生,翅指天先生本没有说错啊!怎么可能方都救得到呢。那种叫‘仇恨’的疾病,实在太可怕了,哈、哈、哈、哈、哈、哈。”

热泪泉涌不止。

二百一十二、将死之男——尔橡(特别篇)七

尔橡长笑之间,翅指天已舞爪扑来。

煞宁静了一瞬间,在死斗之前,他极想对尔橡说点什么,但他却词不达意道:“似乎有救,却没人愿意医治,真是可怕啊!”

(这句话难懂到笔者也懒得翻译。)

话落,煞上了。

宁静之后便是——最终的疯狂。

两人已抛开了对错的观念,是非的争论,甚至是生命,人­性­以及道德的底线……

煞:“斩、斩、斩、斩、斩、斩、斩、斩……。”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翅。

已经是最后一战了,留力等同于认输,输即是死。

“中。”煞漂亮的挥剑先下头等,翅随即五指一挥给了煞一个“回礼”,煞折手回砍再次出击,翅指天侧身闪过,用长尾将煞重重的扫了出去。

尔橡略皱眉:煞先生身受BH30的困绕,果然是处于下风。

翅指天振翅飞起,轻轻擦拭伤口道:“煞,记得我们第一次交手时也是这样,根本没有对话及争斗原因,只是一见面便忘我撕杀起来。从这一点上看,你我本质相差不远呢!”

煞并不答,只是静静的点上一支烟——这些天来尔橡一直约束着他,有点把他憋坏了。

所谓“本质”的话题,那太难了,算了吧!

面对煞的不回答,翅略略一怒道:“煞光小子,想扮有型吗?好就让你看点有趣的东西。最终奥义——焰魔进阶之舞。”

轰,翅指天全身燃起蓝焰,接着七十二道火线从他身上­射­出,各自以诡异刁钻的轨迹­射­向地面。

煞心中微微一惊:无差别轰炸吗?

轰、轰、轰、轰、轰、轰、轰

地面瞬时变成了灾难的海洋。

翅指天尖笑道:“还没完哦!进阶之舞,第二曲——焰魔登殿之舞。”

三十六道蓝­色­火球飞出,将地面的景向进一步升华,变成——地狱。

翅指天双手快速画起符咒,他浑身残余的蓝焰瞬间汇集到他的双手。

翅狂笑道:“这下可真要让这幕戏剧谢幕了哦!进阶之舞最终章——焰魔辞世之舞。”

翅双手一挥,蓝焰化为一道火焰旋风,疯狂席卷着地面的一切。

半刻钟之后,火焰旋风方才熄灭,刚才肥活的土地的此时已是一征焦土。

“佳景呢!”翅指天冷笑着在地面降医治,地面还未散去的高温并不能伤到他的身体,相反为他带来了一种无数次战斗一样,当他的双脚踏上这片灼热的土地,胜利的美酒已滑过他的喉管。

忽然翅指天眼皮微微一跳,这片灼热的土地上竟然还有一片异景:赤赤­祼­着上身,半跪在一片几平米的“黄草”地上,在他身后,是被上衣包裹住的尔橡,而煞手中的斩龙巨剑,已经透体通红。

翅指天怪笑道:“利用挥舞巨剑时产生的风力荡开了所有的火焰吗?不过这一击之后你的所有体力也该用光了吧!”

翅大步走到煞跟前,煞毫无反应。尔橡挣扎着从煞的上衣中探出半个头来,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翅冷笑:“笨蛋医师,看好了,煞光小子如果不是注­射­了你的药,体力也不该这么快用光的,而我做为你的病人,如果不是得到你的医治,现在也不会有命来杀他,所以在下一问——你还认同你的医道可以救人吗?”

尔橡冷颜不答,细汗丝丝渗出。

翅用食指上锋利的指甲对准了煞的胸膛:“此前的长篇大论已经让人厌烦了,现在就来个痛快的答案吧!”

尔橡苦笑道:“……不再认同了。”

翅指天的双眼透出变态的快意:“说得好!”长尾猛扫,将尔橡打飞出去。

翅冷道:“那个所谓的医道简直不知所谓,什么对象都去救的话,根本谁也救不了啊!你这个让人火大的庸医。”

翅指天本­性­喜怒无常,话落间,长尾已像辨子疯狂抽打在尔橡身上,叫喧道:“庸医、庸医、庸医,你实在让我火大啊!让我好好打醒你吧!”

最后击猛力抽下,尔橡咳出大口乌血。

“呼、呼、呼,”翅指天喘了喘气道:“好了,也该结束了。”食指指甲对准煞届心戳下。

“不要。”垂死之际的尔橡忽然活了过来,以极巧妙的身型脱兔似的拦在了煞之前,出手截下了翅的必杀一击。

尔橡焦急道:“请求你务必放过煞光先生。”

“理由呢?”翅冷冷道。

“他是我的病人啊!”尔橡呐喊。

翅冷笑道:“没有可能!”发力甩开尔橡再次对煞出手。

尔橡再出桑博技层招,用脚脖子钩住翅指天小腿一拉,居然把翅指天的整个身型都带偏了。但翅指开必定经验老道,身型一失的同时,长尾已对着煞光战士心窝刺去。

怪事陡生。

本已力竭倒地的煞忽然一个旋身闪过,顺势手握斩龙一闪。——一道血练斜在了三人上空。一切快过电光火石。

“你——?”翅指天惊得说不出话来。

煞并不答话,只是双目一寒,四周空气也被这杀气凝住了一般,右手弃剑提住翅指天双翼,左手拿债主翅指天腰间,脚下一绊破了翅指天的站桩,借力把翅指天提起在空中抡了个半圆后砸了出去。——其间已暗中把翅指天双翼拆伤了。

尔橡吃惊道:“煞先生,你,你,你怎会……?”

煞光战士平静道:“我的血液本就染有毒­性­,你几次用药后我的身体已经产生了抗药­性­,虚脱感已经持续不了48小时那么久了。我在战斗时故意示弱,就是为了刚才的一击必中。”

“你这混蛋。”翅指天非常吃力的从地上爬起。

煞冲着他冷冷道:“相反,真正受BH30影响的人是你。”

“什么?”翅指天大惊,但额头不知何时冒出的细汗已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

煞冷道:“在你扇起巨风灌进洞里的时候我就藏了一支药剂在身上,取剑的时候又把药剂擦在了剑锋上,我赶回来时的那一阵疯斩胡砍之下擦中了你几剑,记得吗?”

翅指呐呐自语道:“那接下来的一阵­肉­搏战,你一是想分散的注意,免得我生疑逃走,二是想加速药力的发作,对吗?”

煞以沉默作为应答。

尔橡惊讶道:“好缜密的心思。”

胜负已分了,此消波长,加之没有了翅膀,翅指天已失去了最后一点希望。

二百一十三、将死之男——尔橡(特别篇)八

“你这个自诩为‘神’的无耻小人。“翅指天忽然发疯似的挥舞十指向煞冲去。煞冷颜横剑架下了翅的攻击。

“随你怎么说都可以。”煞道:“我本就是个被称为‘煞光’的男人。”

一剑,一道血练飞舞在两人身旁,煞忽然五指一松,手腕在剑柄上一带,斩龙巨剑忽然变向,又是一剑,再一道血练飞舞。

尔橡的心中泛起阵阵苦楚,暗自神伤。

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冲天而起,伴着鸟儿的那一声清啸,十三道血练在两人身旁化作血雾。

翅指天颤微微的倒退了三步,独独靠着一股强大的意志不肯倒下。

尔橡走了过去,冲翅指天深深的鞠了一躬,道:“请恕在下技疏,救不了阁下的­性­命,但在下仍感谢阁下饶过了草野一条­性­命。”

什么?原来草野未死吗?

一行浊泪滑过翅指天脸颊,他嗞着牙,哑着嗓子吼出一句:“我怎么可以,死在一个神的手中。”

转过身去,一步一摇的拼命向丛林深处走去。

煞提剑欲追,尔橡出手拦住了他。

尔橡道:“从医学角度看,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如果他实在不想在我们面前死去,那就给他一点最后的尊严吧!”

沉默片刻,煞咬牙点头同意。

尔橡平静道:“对了,煞先生,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说着就扶煞光坐下。

忽然尔橡双手一探,用八根手指按住了煞的七经八脉。

煞不下吃了一惊,但随即明白了尔橡的想法,神­色­便显出一种入定般的安祥。

尔橡冷冷道:“翅指天先生说得也许没错,什么人都救,就根本什么人也救不了。你使出最后一招的时候,根本就是一台杀戮的机器。”

煞平静的看着他,不答。

尔橡:“即是杀戮的机器,还是由我在这里解决的好。”手上力道顿时加重了一分。

煞放开了斩龙巨剑,这一次已经没法反抗了,而且……。煞平静的抬起头,淡淡的看着天上的云。

尔橡咬咬牙道:“最后一问了,我所得知的煞光战士是个不会做任何准备就会扑上去生妖族强者一阵撕杀的家伙,为何这次,只有这次,你会使出那么多手段。为什么?最后一问了,告诉我啊!”

骄傲的雄鹰滑过长空,万物寂静无声。——有如男人的心胸。

因为翅指天不会留下活口,所以我一定要赢,不择手段也没关系,这也算是我对你的答礼吧!

煞静静的想,但他始终只是淡淡的看着天上的云。

现在一切只等尔橡最后判决了,那个判决关忽煞的生死,但煞并不在乎!

尔橡猛咳了两声,——他已经没时间——一声大呵:“十成力发动,七经八脉之伤,内攻。”

结束了。

尔橡倒了下去。

煞快一步扶住了他,连煞自己也惊讶于自己没事。

尔橡苦笑道:“这一次终于唬到你了吧!傻瓜,医师怎么可以对病人出手呢!”

煞略一苦笑:“你这混蛋医师。”

尔橡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猛拍了三下手,哈哈道:“终于看见煞先生笑了一次啊!”

煞无语。伸手想把尔橡抱起,却吃惊的发现尔橡已开始局部淤血了。

尔橡无力道:“煞先生,可以麻烦你把我抱进铁棺吗?”

煞心头一痛,愣愣的看着尔橡,不动。

“拜托了。”尔橡气若游丝道。

……

煞将尔橡抱到铁棺处,尔橡用手一触铁棺,铁盖自行打开,顿时大量冷气涌出。

煞惊讶的发现这个偌大的铁棺不但外表设计­精­美,内部更有各式粗妙机关,可以让棺内常年处于低温。铁棺内被一分二,一侧是空的,一侧却躺着一位身材高挑的西方美女。

尔橡无力一笑:“一早就决定要和她葬在一块儿,又不知自己几时会死,所以这些年一直让她跟着我旅行,有点对不住她呢!”

煞听了只觉得喉头一堵,是是非非,前程往事一同涌了上来。

尔橡慢慢的合上双眼,煞将他放入棺内躺好。

忽然尔橡双眼一睁,猛的抓住煞道:“煞先生,你说我去了另一个世界,能磁得到她吗?”他的表情,紧张的就像一个孩子。

煞认真道:“如果是医师,一定没问题的。”

“是吗?是吗?”尔橡松了口气,放开煞道:“告诉草野,我的一切东西都是他的。”

尔橡调整好睡姿,安祥的闭上了眼睛,只是这一次,他不会醒来。

煞略略有些手足无措,杀戮的日子太久,已经不适应某些场合了。

忽然煞想起了一个不知哪儿听来的习俗,抓起一小攒泥土抹在自己的额头,然后用食指在死者眉宇间一点,沉呤道:“伴随着我们,你将在大地之母的怀中安静的酣睡,哈卡。”

轻风吹过,煞的声音就像是废弃的神庙中传出的空响。

……第二天一大早……

“医师说过这里的东西是你的了。”煞整理好行装,看也没正看草野一眼就走了。

草野傻乎的跟了上去。

煞无言,这些天的事让他有些心堵,实在是太多的问题了,凡尘种种煞只会一个办法解决——不去想。

草野就这么离着煞二十步的距离跟着。煞不管他,他就这么又害怕又担心的跟着,整整三天,小草野实在走不动了,才放弃了这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举动。

又走出二十里,煞回头,再也看不见草野的影子了。这个世界——又只剩下了他一人。

“终于又是一个人上路了。”煞紧了紧背上的斩龙巨剑,——他还不太习惯没有剑架的日子。

一个人在路上。

煞咬了咬牙,强忍住了眼睛里的那种奇怪感觉。

以前如此,现在也该如此,没什么好感慨的。

煞略一发力,一路绝尘而去。

如果去了另一个世界,能碰得到她吗?

将死之男——尔橡(特别篇)完

二百一十四、紫幽

幽紫复活后的第三天中午,真心合七馆靠楼的草坪。

邹公一边做着笔录一边道:“幽紫小姐,我们现在来测试一下你的肌­肉­反应能力,你一会只要尽量的去接住这些落下业的小球就可以了。”

幽紫点点头:“我明白了,开始吧!”

一边的赤提醒道:“今天你们都测试了6个小时,不休息一会儿吗?”

邹公扭头看了仙子一眼:“多嘴,我又没叫你陪着我们。”赤一时有口无言,幽紫不由抿嘴一笑。

邹公道:“开始。”赵虎便把颜­色­不一的小球三三两两的从二楼窗户放了下去。幽紫认真对待,将落下的小球一一接住,放进一旁的箱子里。邹公看了不由频频点头。赤不由摇头:“真的很无聊啊!”邹公微微一皱眉:不,仙子,你错了,这个测试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五分钟前。

邹公把一纸箱的塑料小球交给赵虎,道:“赵虎,你到二楼去,一会测试开始你就把这些小球三三两两的扔下来。”赵虎一点头,抱起纸箱正欲转身离去,邹公突然叫住他:“等一下,把这个收好。”掏出一枚红­色­小球:“在扔最后一批小球的时候把它扔下来。”赵虎在接过红­色­小球的一瞬间不由微微一愣:“这个……金属球?”邹公一点头:“没错,快去吧!”赵虎:“不会伤着幽紫姐姐吧?”邹公不答。

……

邹公:那枚金属小球从大小、颜­色­来看,是与其它小球无异的,但重量却是塑料小球的50几倍……

呼,幽紫的手腕打出了个漂亮的蛇折,以高刁钻的角度接下一枚白­色­小球。

……人的肌­肉­也是有记忆­性­的,如果幽紫不能在触球的一瞬间调节好力度,那么她是无法接住金属小球的,甚至会有扭伤的危险。可是要证明幽紫的身体恢复了以往的水准,这个测试又是必要的,但总觉得——现在就进行这个测试似乎太早了一点。

赵虎冲下面挥挥手:“这是最后三个了。”说着悄悄的从口袋中掏出那枚红­色­的金属小球。

自信的一点头:“来吧!”

邹公微微渗出一丝细汗:幽紫,就看你的了。赵虎一放手:“来了。”三球落中,红球居中,一切就看这一次了,偏偏……

赤把手中的苹果扔了过去:“再添一个。”

“哇——啊!”邹公嘴巴大得差点脱臼。转身冲到赤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小子在这儿捣什么乱啊!”赤不紧不慢道:“有关系吗?反正幽紫也接到了。”什么?邹公连忙转身,只见:

幽紫双手斜交,左手微握托住赤扔来的苹果,右手微张,修长的手指各夹住黄、白小球,手心的一枚——正是那枚红­色­的金属小球。

“接,接到了。”邹公吃惊道。

赤:“有什么好奇怪的?”

幽紫看了看红­色­小球,浅浅地一笑,将三小球一同放进了身旁的纸箱。

赵虎拍手叫好:“太­棒­了,幽紫姐姐。”

赤:“如何?邹公,这下幽紫不用再测试什么了吧!”邹公失语一笑:幽紫刚才的表现,恐怕不少老字号的武者也做不到吧!可是幽紫这个刚从沉睡中醒来才三天的小辈却做到了,是奇迹吗?邹公的大脑不够用了。

赤见邹公不答话,道:“不说话表示同意罗!天,终于解脱了。”赤好好的活动了一下筋骨,向幽紫走去:“幽紫,后天我们要为你举办一个晚会,很­棒­吧!”幽紫浅浅一笑:“是吗?太好了。”示意一下手中的苹果:“另外,谢谢你的苹果。”

赤浅浅一笑:“对了,这两天你还没去哪儿玩过呢!如何,下午我陪你走走。”

幽紫微微一惊:“你说……陪我。”

赤愣了一下:“有何不妥吗?”

幽紫一下子乐了:“我记得小时候你肯让人跟着你出去玩就不错了,主动提出陪别人出去还真是我第一次听闻呢!”

赤:我小时候是这样的吗?不记得了。

“是吗?那么这石破天惊的第一次就交在小姐身上罗。”赤很绅士地行了个礼。

幽紫偏头一笑:“那么小女子不甚荣幸。”

邹公在老远处叮嘱了一句:“别玩得太累了,啊!那样对幽紫的身体不好。”

“知道啦!”赤冷不防地伸手抓起幽紫素手,道:“走吧!”

一路的春风伴随着他们离去。

吃鱼子,逗龙虾,看电影,逛街,参加马术培训,观看­射­击比赛,还有帮小朋友取下挂枝头的飞盘。

“好痛快啊!”赤一ρi股坐到街头公园的长椅上面,幽紫靠旁坐下,轻声道:“我记得你小时候累了一定会就地躺一会儿的。”

“是吗?我记不太清楚了。”

幽紫浅浅一笑:“我记得很清楚,小仙子所代表的一种自由——百无禁忌。”

赤一笑:“只可惜,那是过去的事了。如今的我,已经沦落为一个成年人,一个平凡的成年人。”

沦落为一个成年人。

幽紫微微一颤,右手轻轻扶住酥胸:“成年?不知不觉当中,我已经——长大了,一点准备都没有,呼。”一手按住自己的额头。

赤看了一笑:“成|人世界也没那么恐怖的,起码对我来说:纵饮可是人生一大美事啊!”不过已经决定戒酒了。

“可是……”幽紫红着脸道:“……我还是有种怪怪的感觉,觉得这付身体是别人的一样。”

“会习惯的。”赤转过头对幽紫认真道:“我帮你。”

幽紫:“真的?”

“赤道火·仙子从不食言。”

幽紫举起素手:“击掌为定。”

赤一笑,伸出手来:“击掌为定。”啪!两只手击在一起,相视一笑。

两只手不自觉地握在一起。

……

元天真人与理树玄女匆匆走过街头。

元天忽然一个急刹车,后退两步,往街头花园的长椅上望去:那不是仙子和幽吗?

元天又好气又好笑道:“幽紫重生才三天,怎么这么心急啊?”“胡扯什么?不过我看他俩挺般配的。”理树道。元天:“你想升级做婆婆啊!”

理树一笑:“老不正经,——对了,你记不记得连云队长曾经说过:如果我们两家的后代是两男或两女就让他们作兄弟(姐妹);如果是一男一女的话……”“就让他们作夫妻对不对。”元天抢过话头:“连云队长说那话的时候都醉得分不清南北了,这话不作数的。”

理树故作生气道:“你不希望幽紫下半生过得幸福一点吗?”“希望,我当然希望啦!”元天一把抱住理树:“不过这种事,总归要看两个人的心意才行,对不对?”

理树还想说什么,元天拉起她的手就走:“快走吧!要把幽紫的名字重新登记在神脏的资料库里的手续还是蛮复杂的。”

……

傍晚6:30分。

“到了。”赤在幽紫门前停下。

幽紫松开了挽住赤胳膊的手:“谢谢你陪了我一下午,我又欠你一次。”

赤:“别说谁欠谁的,人情债一辈子也还不完的。”“那么晚安。”“晚安。”两人相视一笑,同时转过身去,幽紫推开房门,仙子道迈步离去。

“仙子。”幽紫忽然叫道。

赤转过身来:“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像梦中那样抱我一下。”幽紫认真的说道。

赤活似被电麻了一下:“……啥……?”

幽紫一口气道:“我知道我的罪过只能靠日后去救赎;我也想做一个全新的幽紫;我也希望我可以做到不再让任何人失望。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害怕我会在厄运面前无能为力,害怕我最终只会给你们带来灾难。拜托,给我一点鼓励。”幽紫喘了一口气,胸脯不住的起伏,脸儿激动得通红,双眼紧紧的盯住仙子的瞳子。她——在等待一个行动上的答复,这个答复,也许将影响到她一生。

赤没有动,昏黄的灯光下,棕木铺出的长长走道里,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幽紫失望地低下头,轻声道:“——抱歉,我的话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晚安。”

没有任何征兆,赤忽然一手枕住幽紫的后脑,一手抱住幽紫的腰,一收,将幽紫重重地搂进自己怀里。一秒、两秒,久久地不肯松手。

赤汗液的味道让幽紫模糊。粗犷的拥抱所带来略微痛楚也令幽迷乱。

不自觉地抬起手,将赤牢牢抱在怀中

赤紧闭双眼,眉宇间泛起淡淡的忧伤:……记得许久许久以前……。

幽紫尽情地体会着这片刻的温存,不舍分手。直到——夕阳的最后一缕金衣没入地平线。

赤:“答应我,在我松手之后,要做一个全新的幽紫。”幽紧闭双眼,连连地点头。

“1——2——。”赤数道。

“3!”幽紫快一步推开了赤,道:“晚安。”跃入房间关上房门,砰:——。

幽合上眼,靠在房门上,静静地喘着粗气,忽而——痴痴地一笑。

……

棕木铺出的长长走道上,赤失神地站在那里。良久,赤转身离去。

回型走廊的对面,坤走过来重重地拍了一下躲在石柱后面的赵虎一下:“偷看什么呢?”

“没有啊!”赵虎争辩道:“刚才赤叔叔和幽姐姐拥抱的时候我一眼都没看啊!”——不打自招。

坤愣了一下:“发展得好快啊!”

……

第二天清晨,幽已漱洗完毕了,对着水晶镜坐下。幽回忆起昨晚的事,不由浅浅一笑,一解发鬓,一头柔顺的秀发滑下,长及腰间,漂亮得如一匹顶尖的黑绸。

幽微微一惊:“头发——已经这么长了。”

理树叩响了幽紫的房门:“幽紫,起来了吗?”

幽紫连忙为理树开门。

“哇啊!好漂亮的头发啊!我的女儿可真惹眼呢!”

幽紫一笑:“母亲过奖了。”

理树递出一份文稿:“登记手续办好了,只要再补上指纹和笔迹样本就行了。”

幽连忙按上了红手印,想了想,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理树道:“好了,这样我女儿就又是3号神域的居民了。——咦?”理树看了幽签下的名字不由一愣:紫幽,元天·紫幽

幽浅浅一笑:“我想做个全新的我,名字就是改变的开始。”理树玄女用笔头托住下巴,主­妇­式地点点头:“紫幽,也蛮好听的。”

母女俩相视一笑。

…………

第二天的清晨,阳光铺洒进了赤的窗户。

赤慢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的房间乱得实在不成样子,不过好歹案头还有一方“净土”。

赤看了一眼案头的画筒,不由神思飞驰……

在昨晚相拥的一刻:

赤紧闭双眼,眉宇间泛起淡淡的忧伤:记得许久以前,自己也这样抱过某人。

二百一十五、非正式的决斗

“为了幽紫,不,紫幽的复活,我们再­干­一杯。”邹公高喊道,赤连忙扶住邹公:“邹先生,你醉了,宴会已经结束了。”“是,是吗?”邹公满脸通红,已经醉得摸不着门了。理树连忙端了碗醋给邹公喂下,邹公喝了两口,唔的一声把腹中的污物全吐了出来。赤一笑:“没想到平日大儒风范的邹隐士醉了也会是这个样子。”理树连忙给邹公拍拍后背:“仙子,邹公明天还要去‘研究局’展示梦机器呢!你快扶他回去休息。”

“嗯,好的。”

这是为庆祝紫幽苏醒而举办的宴会之后的场景,虽然只有稀疏十几个人,但大家相谈盛欢,宴会气氛欢乐而愉快。

……

“呼,还真沉啊!”赤关好邹公的房门。

坤走了过来:“忙完了吗?我看你好像挺累的。”“还真是不轻松啊!你倒好啊!也不来帮把手。”“我是客人嘛!而且我也比较喜欢清静。”

坤一闪,已跃上青瓦,赤嘀咕了一句:“你­干­嘛不去作贼啊!”跟着跃上房顶。

一阵嘻笑传来,是紫幽在和几个女宾攀谈,坤扭头瞟了一眼:紫幽梳了一个篷松的马尾,分外的醒目,道:“紫幽今天很漂亮啊!”拍拍仙子的肩膀:“恭喜你啊!”赤连忙摸了摸坤的额头:“没发烧啊!”

坤一把打开赤的手,心道:还装。

赤换了个话题:“对了,至尊武会的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差不多了,后天就去报名。”

赤双手抱拳:“那我先预祝你勇夺桂冠,一举天下闻名。”坤平静道:“没有你的参加,这场武会绝对失­色­不少。”

又来了…………。不过赤道火·仙子这次早就想好如何应对了。

赤一笑:“真的这么想打吗?只是简单玩一下的话还是可以的哦。”————直接说不打那坤庐是肯定不依的,所以敷衍着过两招还是必须的,今后也是。

轰,一片剑芒在坤心中腾起。

坤双目一寒:“记得我们以前也说过:总有一天要决斗的。”拇指一推,皇闪出一段锋芒。

浓烈杀气显露无遗。

赤微微一愣:“不需要这么认真吧!”

“开始,”唰……嗖、嗖、嗖、嗖、嗖、嗖,剑锋游动,寒芒鬼闪,气如冰锐四­射­。

赤跳起闪过,翻身落到真心合馆旧址的武场内的木柱阵中:“呼,你出手还真是不留情面呢!”

痛快!非常的痛快吧!我的剑啊!

坤的双眼平淡下来,剑气慢慢消去,推剑归鞘,一笑:“很兴奋啊!虽然只是一招,但浑身都轻松了。”“你脑子不正常啊!”赤笑骂了一句。

坤一笑:“说不定,真的是。”

“那可不可以不打啊?”赤问道。

坤:“打,­干­嘛不打。”卸下九剑,折了根树枝,落到木桩上。赤:“­干­嘛不用剑啊!”

“那个不重要。”

“随你吧!开始,不过先说好只是玩玩哦!”

呼,两人同时出招。

坤:为什么我这么想打败仙子呢!难道是因为我曾经败在他手上过,……

嗖——唰嗖,赤侧身闪开。

……或者是某个莫明其妙的原因,比如:因为我们是伙伴,所以我想证明我比他强。……

“斩、斩、斩、斩、斩、斩——闪死。”

呼——!赤跳到了另一根木桩上,他刚刚站过的木桩此时已成木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种感情越强烈,我便越该克制。——因为太顾及胜负,剑道就发挥不到最好,但我想将剑道发挥到最好,就是为了胜负……无解了。

赤:“到我回击了。——百八乱打。”

……可是,我真的好想好想知道,我与仙子到底谁强呢?谁更强啊!……

轰,坤一时大意,中堂中了一拳,不由在木桩上连退五步。赤得势不饶人,挥拳追击。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究竟要几时才能知道。

“华莲绽放。”坤翻手出击,一朵奥莲迎风怒放。赤一笑:“看看我的新招式——虎啸山河。”双手抓圆一推。——呼——轰

斗气!

坤一惊。身子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回头一看:糟,已经退无可退了。好吧!

变手倒持树枝,同时剑气尽注树枝。自下而上一斩:“解气决——剑分。”

轰,庞大的剑气尽数倾泻而出,与仙子斗气相抗衡,两气相激,一股强大的风旋立起,尘沙蔽月,但两人——都选中了这一瞬出击。

一股劲力将尘沙一分为二。

尘沙分,赤的虎爪已牢牢锁住了坤的喉咙,而坤手中的半截树枝,也已抵住了仙子心窝。

平局吗?不,是坤赢了。

坤暗暗一笑——在刚才的一瞬,坤手中的树枝直直的刺中了仙子心窝,然后折断,余下的半截继续抵在了仙子的心口。

坤:“不错的一场比试啊!只是你这家伙没尽全力,让我有点不痛快。”

赤松了手:“只是一场比武,不必在意。”

“真正决斗的时候,你还用这种半吊子的水平和我打,我一定会痛扁你的。”坤随手扔开树枝:“还能喝吗?”

“你该不是想和我斗酒吧!”

坤一摇头:“我不会让自己喝醉的。”

赤淡淡一笑:“人活得太清醒,有时反而是一种痛苦。”不理坤了,自己独自大跨步离去。

坤庐悠悠的一笑:因为清醒,所以痛苦?那我就将这份痛苦背负一世吧!因为我是剑客!

……

“坤,你要牢牢记住你的使命,坤庐,剑之奴,我要你一生一世都背负着这个埋身剑道的宿命。”渡霜天厉声道。年幼的坤认真的点了点头。

……

坤庐,注定与痛苦相连的名字。坤浅浅的一笑。几许惆怅,几许无奈。

二百一十六、替身演员(上)

电话铃响起,皖花拿起电话:“喂,……哦,我是导生啊!什么事?——让我顶替一个女配角?”

电话的另一头,导生皱着眉头道:“让你这样的名艺来做配角确实说不过去,不过这个角­色­的演技要求相对较高,我找了几个新人都没法通过,只能求你卖张面子给我了。”

皖花一笑:“导生太客气了,多年朋友我岂会不帮。”“你同意了,那太好了,你也好久没接戏份了,你的影迷们都为你着急:——……。”

年青时不多拍一点,年老后想拍也没机会了。

这话导生没说,犯忌的。

“时间是XX,XX。地点是3号神域的XX。”

“那好,到时候见吧!”皖花挂断电话。

……

“拍戏,好像挺有意思的啊!“赤来了兴趣。

紫幽:“皖花姐姐,我们可以跟着你去看看吗?”

皖花的出生时间正好早紫幽半天,所以紫幽叫她姐。皖花一口同意:“行啊!只要跟紧我就没事。”赤扭头冲着一旁的坤道:“坤,你去吗?”赵虎高兴道:“好啊!”坤啪的一声把剑搁下,赵虎连忙吐吐舌头。坤冷道:“我要练剑。”

赤:“不是吧!大家都去你一人不去不太好啊。”

紫幽:“是啊!坤,一起去吧!说不定去看拍戏比你练一天的剑的收获还大。”

坤:“怎么可能。”皖花脸­色­微微一暗。

赤一把架住坤,连拉带扯的往外走:“走吧!装什么孤高啊!

紫幽回头向里屋打了个招呼:“母亲,我们出去一下,晚上回来。”理树答话道:“去吧!别太累了,注意身体。”“知道了。”

皖花拉起赵虎道:“我们走吧!”

……内屋的邹公咕嘀了一句:“紫幽,你可是我的论文材料啊!你走了我的论文怎么办。”理树一笑:“这个……小­妇­人爱莫能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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