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隔着虚空举起手,朝着前面挥了一挥,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她眼中越是瞪圆了一分,如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林沉衍端坐在不远处,正能清晰的看见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他眉头一努似乎是由着她此这样的不同寻常的举动到底是怎么回事几乎是立即的,他伸出手,狠狠的抓住了揽光那只不断向着虚空中挥舞着的手臂
揽光挣了两挣,目光中流露出的似乎是要杀人的泄愤凶光不过对峙片刻,可 ... [,]
(她面上神情再一晃,就又恢复到了原先的清明冷静
揽光略微垂了眼看着的林沉衍握着她手臂的地方,他用得力气大,几乎要将这五指都掐入到她的血肉中去
方才……这是怎么回事?
揽光第一次遇见这样不同寻常的事情!她嗫喏了双唇,只隐隐觉得是自己这铂是和裴氏世世代代相传的病有关!
若是算算日子,这病距离上一次发作也过去极长的时间了
揽光吸了一口气,她再抬眸看了一眼林沉衍缓缓缩回了自己的手臂
而林沉衍也只是看了看,却并没有深究,伸手去端了已经搁凉了的茶抿了一口窗外风急雨大,春雷也一阵紧着一阵的传来但这雷声肃冷,声音越发大了起来,竟然要将这倾盆雨势的声音都盖过去
一道道响亮的雷声从天上滚落了下来,像是有什么妖物藏在这皇宫中,带着赫赫天威落下,势要将这兴风作浪孽畜劈得魂飞魄散
那将裂开苍穹的闪电将昏暗的天空照得雪白,透过宫殿,揽光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也被这冷白的寒光照得几分肃杀之意
风雨皆急
揽光偏头朝着外面看了许久,她并不畏惧这样的天之异象,反倒是意有所指的嗟叹了一句,“变天了”
的确是变天了,但凡是有耳目聪灵的人都能看见变天了,可偏偏林沉衍眸光沉沉落在她的侧影上,似乎她是在说着什么了不得的话,一击即中到了他的心坎
揽光沉眸,抬手去掀开灯罩,将已经被自己捏皱了那纸头凑在明灭的火光前烧得干净
原本萧淮和宁松的事情终究都是底下的事情,如何都没有人将之捅到了明面上来虽然这议嫁的人选都是萧氏,但不同的是萧池是真正的萧家养大的子嗣,而萧淮则相当于寄养在宁祜南膝下了,成了半子了
若是要真正计较起来,这其中还是自然是大不相同的
这场雨连绵不绝,落了三五日竟是没有一刻停息,有种要将京都不淹了不罢休的气势
京都近郊却有多处宅子被这雨水浸得塌了,而在京都郊外玉瓶山督造的玉清池大殿也……轰然倒了
其中工匠被压死的,竟然有三百一十六人
这样大的事情,偏偏朝中没有一人上报,除了一个崔道
揽光气得发抖,只有一个崔道,若是没有他,这满朝文武竟都是要粉饰出一个太平天下来吗?
皇家建造的行宫,工部花了半年的时间勘测画了图纸,才短短几日的雨水就将宫殿泡得塌了
也不知这背后……
揽光捏着那折子森然冷笑了起来,好,果真是天赐的绝佳机会,这满朝文武三缄其口,不知是在维护着这四大家族中的哪一位
“哐”的一声,她将这折子摔在了地上
可不等揽光将这事情吩咐开来的时候,就有太监通传道:“参见公主,宁邺侯府小姐宁松在外求见公主”
揽光正在怒头上,声音低沉的开口道:“她此时来做什么?”
太监听出了她的口气不善,更是不敢多说,支支吾吾的回道:“奴才也不知道”
揽光站了起来,勉强将自己的脾气克制了起来,叹了口气无奈着道:“让她进来”她那目光一转,那个太监立即机敏的将方才摔在地上的那本子拾起高举过头递了上前
“公主……”近伺的太监欲言又止,“宁小姐只怕不愿意进来”
揽光斜斜地看了他,才斯条慢理的站了起来长长的宫裙逶迤在地,她挪步朝着殿门去
透过殿门朝外看去,雨色下一切都显得朦胧不清,只依稀可辨一个人影纤弱的站在滂沱大雨中
“揽光姐姐!”那身影见有来人就重重跪下,凄厉的喊了一声,她那背挺得笔直,生出种不为瓦全的刚强
遥遥看过去,也看不清楚她有没有哭,只是她身形单爆似乎都会被雨水打散了骨架
叫人看了,不免心疼她是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可她是宁邺侯的掌上明珠,又有谁能逼迫得了她呢?
稍远处,四五人个人漆黑人影在晃动着前来,揽光眯着眼看了数眼,心中咯噔一声她对着宁松说道:“松儿,你快进来”
她明明是关切的话,可是宁松透过她的神情似乎是看见了旁的,她飞快朝着后面看了一眼,吓得身形发颤“揽光姐姐……”她假装出的镇定终于都轰然倒塌了下来,声泪俱下,“他们都想要我死!他们都想让我死!”
宁松踉跄的撑起了身子,她飞快的跑了起来,浑身都湿了个遍“救救我……”她的嗓子沙哑,那双眼睛红肿的厉害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脸颊,上面还有雨水顺着淌下来
“说什么傻话!”揽光安慰似的轻斥了一声,掏出帕子擦了她脸上的雨水
宁松却借此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两只手紧紧的抓着不放,局促而不安“不是的!不是,揽光姐姐!呜……他们是真的想要逼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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