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才刚抬起头,眼前一花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道耳光那耳光极其重,拍得他眼前发黑,却仍不明白到底哪句话得罪了这位公主殿下
“他是本宫的恩师”
不过几字,却说得咬牙切齿,犹如平白炸出的闷雷,在场众人多少都有些吃惊谁人不知当日亲手让魏东臣入狱的正是裴揽光?
而方才那人双腿一软,立即跪了下去
揽光收回眉眼,不愿再看一眼,挥了挥手示意同行的人也不必随她一道进去了
屋中的几面窗户都漏着光,床上平铺了一层被子,勉强能看出有个人形揽光却没有半点惧怕,径直走向了床,足尖几乎已经靠在了床木上
这气氛沉闷的厉害,可她却似乎要比先前的神色好上一些了,心平气和起来
“师父”
甫一张口,从揽光口中挤出的却是这两字其实,她是真的敬他重他,才会喊出师父这二字前几年,魏东臣待她,也当真是如师如父
可如今,再没有人能应上她一句
昔日,魏东臣教她的为官之道主攻,而林相林易知的为官之道却是守,所以林魏二相当日可算是相辅相成对揽光而言,也真是需要这样种霸道的攻意大膺的的朝堂需要她去攻取抢夺,否则永远不可能有她裴氏一席之地
她今日行事之风,也多少是受了魏东臣的影响
“师父”揽光又喃喃喊了一声,迟疑了一下,她还是倾身伸手将那蒙在魏东臣里脸上的被子掀开了一点已经入了夏,这被子显得太过于厚重了,再看床上亦是铺了厚厚的几层
棉被下头的那人枯槁如柴,再无当日相辅半分神韵,皮肤蜡黄,双眼深陷,谁又能想到短短一年功夫,魏东臣会成为今日的涅?
揽光的手颤了几分,这……一口气堵在喉咙中,竟然叫她发出了呜咽之声,只是那声音,极其鞋不去细听根本听不出来一如现在她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的情绪
他受了极大苦楚……他应当是受尽了人间疾苦若不是这样……也不会有今日的憔悴
然而,魏东臣有今日的下超她也难辞其咎!根本也有她的缘故……若不然,她也不会不敢直面他,非要等人死 ... [,]
(后才来!
心中窒闷,一块无形的大石压在她的身上,压得她抬不起身躯也抬不起揽光比任何人都厌恨自己!
她维持着动作好长一段时间,连目光也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具没有温度的死尸他是死了,的确死了……脖子上又一道很深的伤痕,深可见骨,涌出的血叫他整个颈部都是猩红一片
是被人割喉了
揽光目光一闪,立即将被子又掀开了些……腰斩!
魏东臣被人腰斩!
自腰部,上□躯断成了两截!一如当日他如何提刀砍伤了那门生一样!
揽光猛然吸了一口气,她身形几晃,面上带着痛色将那被子重新盖在了他的脸上再走到了那简易的书桌前,上头墨笔零散的摆放着,而桌底下有大滩血迹
稍稍打量一眼,就能猜到魏东臣是在这处受袭的,他当时应当仍是在写着什么
她上前,桌子上还有几本折子在,揽光伸手翻开,字迹遒劲有力,当真是字如其人她捏着这折子,闭上眼睛,似乎一时无法平息内心的波动
隔了许久,揽光才从那屋子中走出,相较之前,已经少了恍惚未定,相反目光有抹清厉
“萧敏从……”新仇旧恨一起算个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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