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的多嘛,不仅是会,还吃出经验来了。”兰妹儿就不高兴起来,把剥好的香蕉往薛大夫嘴前晃一下,收回来交给了刘雀儿。
薛大夫在刘雀儿的床边上坐下来。“不说香蕉了,有你兰妹儿吃够的时候,”他把一个塑料袋子放在刘雀儿伸着腿的被子上面,“老兄这病呢,药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剩下来就是慢慢地将养了。我这里有些药……”
薛大夫看看隔床的老何,把头伸到兰妹儿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这是别人退下的,便宜得很。”
刘雀儿也听见了。他明白,薛大夫是有意要他听见的。
薛大夫又提高了声音:“这院呢,是没有住头了,枉花钱,枉耽搁时间。老兄你回去,吃好一点,休息好一点,把这些药吃完,就完全康复了。”
“我能出院了?”刘雀儿说,很高兴的样子。
“出院了,我已经把出院的手续给你办好了。”薛大夫从胸前的衣兜里掏出几张字条来,“住院简单,手续麻烦。我怕你费神,替你办好了。”
兰妹儿就更加不高兴起来:“你也不早点说,想叫他领你的啊?没门儿。”兰妹儿忸怩一下身子,“已经这个时候了,哪里还来得及。”
“有车啊,还有一趟去桑树垭的车,”薛大夫说,不明白兰妹儿忸怩的原因,“只是回家就要黑了。”
兰妹儿就着急起来:“我不是说没有车,我是说,我来不及收拾的。”
现在薛大夫明白了兰妹儿的意思:“你也要回去?”
“你是大夫,不晓得病人要人伺候?”兰妹儿理直气壮起来,“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又远,回去收拾就赶不上车了,这可咋办。”
刘雀儿也着急起来。“你就不用送我了,”他说,“我能行,不要你伺候的。”
兰妹儿一根细长白嫩的指头就戳在刘雀儿的额颅上。“你把自己不当一回事,我还放不下心,”她说,“我心疼你嘛,哪个叫我们是……”
兰妹儿的话没说完,低下头,眼光挨着上眼皮看出去,看见刘雀儿在很满意地笑。
薛大夫受了委屈,又给他们出主意。“好心得不到好报,狗咬吕洞宾。”他说,“这样吧,既然出院手续已经办了,老兄嘛,跟我去挤一晚上,要是你不怕麻烦的话。怕麻烦嘛,我就给你找旅社。兰妹儿你的东西不是太多吧?赶紧回去收拾,明天一早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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