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闻香亭的门,满街都是灯光,满街都是人,比白天拥挤多了。好像城里的人都是晚上出来活动的,野物一样。刘雀儿想,就是这样的。城里不比乡村,白天要上班,都在屋里,外面街上的,都是闲散的人。到了夜晚,上班的人得了空闲时间,才能出来走走。
刘雀儿四处乱看,不晓得往哪里走。薛大夫说:“走吧”,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推着他往前走。
“我不跟你去,你说过,你那里不方便,”刘雀儿认为,薛大夫是要自己跟他去住,走几步就停住了,“我去旅馆住,我有钱。”
“我那里是不方便。你想去,我还不叫你去。”薛大夫笑着说,“你住宿的问题,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用你操心,也不用你花钱。”
刘雀儿正要说推辞的话,薛大夫就打断了他。“不要说了,”他说,“朋友之间,客气啥。”
旅馆在前面不远处,就是羌州旅馆。门面不大,进门就上楼梯。上到三楼,楼口的服务员就过来开门。拉开电灯,屋里和医院里一样,白墙白床铺,墙边上的一个小柜子和一把椅子,也是白色的。白晃晃一片,晃得人不得不眯起眼睛。
“简单一些,将就吧。”薛大夫说,“晚了一步,好一点儿的宾馆都满员了,只能住这里。”
“挺好挺好,”刘雀儿不停地说,“比我家里好上百倍了,我是享你的福呢。”
“我有福吗?菜豆腐。”薛大夫说,“不过,你再等几年,等我凑点钱,办好了设备,把你的青石板开采出来,我们就不会住这样的小旅馆了。国宾馆里,我们也会成为常客。”
刘雀儿在车上挤了半天,这阵一个人坐在床上,就感觉到困倦。闲着无事,就干脆上床睡觉。他想,国宾馆一定是很高级的宾馆,是有钱人住的地方,是官员们住的地方。我是平头百姓,能住上这样的旅馆,就算是有福分了。如果不是薛大夫提早安排好的,我还要找便宜的住。这样干净的地方,价钱也一定不会少。
第二天刘雀儿还在酣睡,一阵敲门声响起,刘雀儿吓了一跳,不敢吱声,只是急急忙忙穿衣裳。穿整齐了,敲门声还在响,刘雀儿就把衣兜里的存票取出来紧紧地捏在手里,然后大起胆子问:“哪个?”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