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野猪是吃本地农民的包谷、洋芋长大的,可打死的野猪,并不分给本地农民呵。倒是在城里,野猪肉成了特受欢迎的美味。官员们嘴上说保护,却吃得舌光唇滑。
这些话只能在私下嘀咕,这二年,虽然说言论自由,其实只要有点啥子和上面不合的想法,就会挨整。别的不说,一年的各种补助,扣你几百,你还不是干瞪眼?少说话多发财,何况光棍本来就是个沉默讷言的人。
村里有个话痨,叫林光光。光光就是癞子,头上长过疮,不长发。他喜欢吹牛,死牛能吹活,爱争论,死蛤蟆硬要争出尿来。俗话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果不其然,这天,他说他见了村主任和妇女主任,在山上吃野柿子,俩人先是坐着,后是躺着,再后来是重着。
天上起云云重云
地上妙事人重人
结果这龙门阵传来到了村主任耳朵里,林光光本来承包得好好的集体杜仲林被收回,说他管理不善,3年多的功夫白费了。
林光光去求情,送酒不行,送鸡不行,最后没有法,把老婆送去,让村主任检查了身体,这事才完。老婆回来后,林光光问她感觉如何?她说,七上八下,九浅一深,翻来覆去,洪水淹没。气得林光光活活把老婆再折磨得三天起不了床才解气。
所以,老光棍宁愿寂寞,也不愿扎堆,就是怕惹祸。
去年冬天,老光棍从山上背回五头被冻死的野猪,自己吃不完,还卖给城里人,价钱比家猪肉还贵。
野猪比家猪瘦,肉也香。特别是前后腿,如果再炕一下,柴禾的烟子一熏,和洋芋果或干四季豆、干笋子一起炖,那真的是人间美味。
城里开的什么野味餐馆,扯他妈的淡,哪也叫野味?胡弄人罢了。真正的野味,只有到大山区才能吃到。
别看光棍生活这样寒碜,但他却会享受。去年背回的五头野猪,他只卖了二头,另三头炕起,慢慢吃。
他还给刘寡妇送了只后腿去,有十几斤重呢。刘寡妇虽然没有答应她什么,但脸上也不再是冷冰冰的。
特别是刘寡妇的俩孩子,高兴得不得了,叔呵叔的叫,叫得光棍心里发痒,心想,要是把这“叔”改成“爸”多好。因此,以后打到什么猎物,他总是给刘寡妇家送些去,伸手不打笑脸人,一来二去,刘寡妇对他也笑脸相迎了。
有一次,还给他补了在林里挂烂的衣服,叫他感动不已。自从他妈去世后,再没有人关心过他的生活。他象根林里的树,自生,自长,自灭。晚上就做了几回和刘寡妇办好事的春梦,醒来了内裤就有一滩龌龊。
老光棍知道几个野猪窝,这么大的雪,野猪们不是冻死了,就是冻僵了,为了防止意外,他还是在腰里别了把一尺多长的刀。这刀有名,解放前是土匪的武器,山区叫麻刀,能砍柴,能扎野物,能剐树皮。
路太难走了,每一步都要付出很多体力,零下一两度的气温,光棍却大汗淋淋。不一会儿,就湿透了背心,只好用一个干帕子隔着。为了保持体力,他还在怀中揣了几块烧洋芋。饿了就咬几口。烧洋芋既是饭,也是菜,又便于携带,堪比城里的面包、蛋糕。
边走边歇,终于到了火雷垭,那儿有个崖,崖脚有个洞,有窝野猪。
秋天的野猪长肥了,就去蹭松树皮,松树的油脂就敷在了野猪的肉皮子上,火药枪的霰弹不容易打进去。为了安全,光棍把刀子磨得锋利。
冬天了,野猪找个地方窝着。野猪懒,因为每动一下就要消耗积蓄的能量,搞得不好就熬不过冬天,即使这样猫着,一部份老弱病残的野猪,也会被活活冻死。因为气温低,冻死的野猪肉就像放在冰箱里一样,保存得好好的,一点也没臭。
光棍小心地走向野猪窝。一猪二熊三老虎,可见野猪并不是一副憨态,任人宰割,搞得不好,它就会要你的命。
村里被野猪咬伤,撞伤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最搞笑的是老阮,他也是猎手,那是1970年代,穷呵,他要结婚,办酒席需要肉,就去打野猪。结果,来了一群野猪,他慌了,开跑,没跑赢,被一头公野猪咬了裆,男人的命根少了半截。当然,做不了男人,那婚也就结不成了。老阮成了老软,在村里抬不起头。
光棍在洞口,发现了一堆隆起的雪包包,他想,看来运气不错呵。这肯定是冻死的野猪,雪垫在了上面。
光棍小心翼翼地用树技拔开积雪。雪太厚,差不多有一尺。手僵,弄了好一阵才拨开积雪。可是,这哪里是野猪呵?光棍大叫一声,“呵——”声音凄厉,在山谷回响,把隆冬的天空撕出块缝来。
光棍看到的并不是头野猪,而是一具尸体,一具穿着光亮的黑色冬裙的女尸!
困为冰霜雪地,女尸一点也没有变样。红红的唇鲜艳欲滴。画过的眉,柔美婉转。那隆起的胸部,凸现得丰满。老光棍当时没有过细看,就吓得昏死过去。他做梦也想不到,这深山野地,这冰寒雪冻,一个美女在这儿躺着,就是最好色的人,此刻,恐怕也是吓得心惊胆战。
野山空旷,雪地冰凉。老光棍的尖叫谁也听不到。只有寒风在听,只有雪花在听,只有枯技败草在听。也许,它们一样惊诧,这深山美女,是仙姑飞来么?还是狐仙被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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