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罗世维对程缨说：“你考上了中专，家里还要拿钱来供你读书，以你们家的条件，现在很难的。有个现成的机会，你马上就能找到工作，有了工资，你家的条件就会改变，你也从一个农村的女孩子变成有居民户口的人！”

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但世上就有稀奇事发生。

程缨天真地看着他。

罗世维对少女的那双天真的渴望的眼睛，差点软下心来。不过一想，作为女人，早晚要成为­妇­人的，让程缨遇上能改变她命运的人，算不算积德呢？这算是自我安慰，也算是他在内心找平衡的借口吧。如果说老师为学生的前途作想，那怕过程有些残忍，但出发点肯定是好的。

程缨见秦老师闪烁其辞，心里虽然不太明白，但她也领悟到了什么。对程缨而言，读不读中专并不重要，能让她成为居民户口，有份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城乡差别之大，哪里才十万八千里呵。何况，作为长女的她，不能为父母分忧，内心十分惭愧。

“罗老师，我是把你当父亲一样地尊敬，我相信你不会害我，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显然，程缨是个有主见发女孩子，并没有忸忸怩怩。

罗世维见程缨敢于这样说，也就豁出去了，他说：“我和县委组织部长是好朋友，这人你那天抱作业本来时见过，很儒雅文明的。他过一段时间要到我这里来玩，你帮着你师母一起煮顿饭，然后还要陪一下，他一高兴了，你就直接说要他帮忙把你招成工人，转成居民户口！”

程缨听到瞪大了眼睛。那时候，招工根本就不针对农村户口的青年，安排的是城里的待岗青年，和从农村回城的知青。农村的孩子要改变命运，只有两条路，一是当兵（这差不多是男孩子的专利），二是考学。

当兵显然不行，考学也是未知数。那年代招生太少，学校太少，一年全国招的大学生，就20来万，相当于现在全国招的研究生的1/3，比过独木桥还难呵。何况不管读大学，还是读中专，家里能拿出钱吗？家被超生罚款弄破了，现在5姐弟的生活，已让父母心力交瘁。

罗世维走后，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虽然她不是很明白罗老师说的“陪”是什么意思，但是，一个男人，一个少女，除了两­性­还会有什么？她也看过《少女之心》这样的手抄本，知道两­性­的结合是什么意思。她也有过春梦，也有过心中的白马王子。

她偷偷哭了很久，但想到家里的条件，想到自己现在成了“超生游击队之家”的长女，生活给予她选择的并不多。程缨铁了心牺牲自己，所有后来和陈东平发生的故事，她一点也没有怕。当时的疼痛，就当在山上摔了一跤吧。在山区生活的人，没有人没有被摔伤过。好在陈东平还真的兑现了他的诺言，当程缨成了水泥厂职工，领到第一个月工资，虽然不多，才32块5五角，但足以令她兴奋了。要知道，当时的大米才一角三分八一斤，猪­肉­才六角八一斤，盐巴一角七一斤，硬糖是一分钱一颗！

第一次领到钱，程缨周末回家，给家里20块。父母一下呆了，从此这个破碎的家，不再是二人支撑，而是三只鼎足。

她成了工人，有工资的工人！因此她不恨罗世维，也不恨陈东平，相反特别的感激他们。后来陈东平再约会她时，她同意了，而且更加主动。那时还没有包二­奶­一说，也没有情人一说，更无小三一词。程缨是这批人的先驱者之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程缨漂亮，追的人多，选中了同厂的一个司机。司机是当时特好的职业之一，把着方向盘的人，拽得很。婚后的生活不幸福，根本的原因还是出在程缨不是处汝上。那个年代，结婚后是要“验货”的，基本上没有婚前­性­行为，都要等到新婚之夜“验货”。所谓“验货”，就是在新娘子的ρi股下垫上一张白帕子，等两人云收雨闭，男的把这张帕子拿出来示人，上面必须有血红的点点，证明新娘子是处汝。

程缨的白帕子上面没有血红的点点，男人勃然大怒，为了不丧面子，他自己把手指咬破，在上面洒上鲜血，才拿出来示家人、亲戚。司机晚上把程缨捂在铺盖里打，让她交待出把第一次给了谁？程缨是个倔强的女人，打死也不说，刘胡兰般的坚贞。但司机也离不开她，程缨丰满结实的­肉­体，让他舍不得抛弃，因此很多晚上，他把程缨搞了，还要打她，程缨的背上，臀上，很多伤，但是她忍着。

司机命不长，死于车祸，让程缨解放了。婚后的程缨虽然挨打，但愈来愈漂亮。男人的滋润晒过任何化妆品。后来，再度和陈东平相遇，她用自己的身体来感谢这个改变她命运的男人。她给陈东平是主动的，没有要求有任何回报了。后来罗世维让她由一个工人转到拿国家财政拔款的单位时，她才明白，天底下同样拿工资，区别咋大着呢？改变她命运的，就是两个男人，一生难忘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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