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是尖尖刺刺的感觉,摩挲在指尖,可以感受得到他下巴满是短硬的胡渣。
她的突然离开帝都,他这一路找她想来是心焦的吧,这是…第一个愿意用生命守护她的人,断崖之上,穆池的匕首是冲着她飞来的,若不是他当时迅速地将她推开,他必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白琉璃抚完百里云鹫满是胡渣的下巴,动作顿了顿,继而将五指及掌心慢慢移向他的左脸颊,当她的指尖碰上他左脸的符文,那些幽怨的哭泣声又卷到了耳畔,随着她的指尖愈向他的左眼靠近,那些声音就愈清晰。
白琉璃没有扭头没有睁眼,只是将脸窝在百里云鹫的颈窝里,掌心轻柔地抚着他的左脸,认真地听着那些怨诉声。
她没有睁眼去看那些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的女人,是因为她没有勇气,因为她觉得她若是瞧了她们,只怕她没有勇气将她们的话听完,因为,太残忍。
她知,她所看到的正是他自小到大所看到的世界,她却不知那些女人是何人,她不知,能看到这些东西的他,是如何度过的年少时期,而他年少时所面对的,似乎不仅仅是这些而已,他似乎背负了连大人都无法背负的东西,这些对一个孩子来说,何其残忍。
百里云鹫…
白琉璃终是没有勇气听完怨女们的话,撤下了轻抚着百里云鹫脸颊的手。
百里云鹫的怀抱让白琉璃无理由的心安,让她的眼渐渐沉重,最后竟是半趴在百里云鹫身上渐渐睡了过去。
当山洞里的柴火燃尽时,山洞外的漆黑已被灰蒙蒙的天光所取代。
只见百里云鹫紧闭的眼睑轻轻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觉右边身子有些重,心口的疼痛即刻传来,令他下意识地低头垂眸。
心,在他低头垂眸的一刻险些停止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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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还有人,愿意爱他
( 因为柴火已经熄灭的关系,山洞里的光线此刻朦胧昏暗,不知是白琉璃动了的缘故还是她想让百里云鹫多温暖一些的缘故,盖在她身上的大氅大半都已滑向百里云鹫身上,以致她的背部有大半曝露在外,因为里衣薄薄的缘故,竟能清楚地看到她系在脖子上和背上的小衣绳带。
她的一手紧抱着百里云鹫的右臂,一手则是放在他的肚腹上抱着他的腰,巴掌大的脸就紧贴在百里云鹫的右肩上,并未知道百里云鹫已然醒来,此刻仍是贴在他的右边身子上,闭着眼睛,然眉心却是微微拧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此刻从百里云鹫垂眸的角度,看到的是白琉璃光洁的额头,挺翘的鼻尖,露在外的肩与手臂,以及系在她脖子后的小衣绳带,还有那只在她身上才能看到的浅红色,百里云鹫的心险些停止跳动,而后是怦怦怦地跳着要蹦到嗓子眼,竟是一副紧张至极的模样。
百里云鹫愣愣了半晌,稍微回过些时轻且小心翼翼地将被白琉璃暖护在身下的右臂抽出,扯过已经大半滑到他身上的大氅将白琉璃小小的身子罩住,只是当他做完这一动作时竟不知自己的右臂该往哪儿摆。
白琉璃似乎是困倦了,睡得很沉没,并未因百里云鹫的动静而醒来,只是在百里云鹫颈窝里轻轻地动了动脑袋,那柔柔的发丝与轻浅温暖的呼吸挠在百里云鹫的颈窝,那抱着百里云鹫腰身的手臂因着她这轻轻一动而将他搂得更紧,她的身子也就更贴近他一分,像是要把自己身上的温度更多地传给他,又像是怕他会突然间消失不见了一般。
白琉璃这小小的举动使得百里云鹫能清楚地感受得到她胸前的柔软就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透着让他险些无法呼吸的温暖,那挠人的感觉让百里云鹫一时屏住了呼吸绷紧了身体,那不该摆往何处的右臂便僵在了白琉璃的身侧。
似乎百里云鹫的颈窝与肩膀是舒适的枕头,似乎他的身子是温暖的床榻,使得一向警醒的白琉璃虽微蹙眉心但却睡得沉沉,仿佛有他在身边一切都是安宁的一般。
百里云鹫深吸了一口气,将右臂轻轻地搭在了白琉璃的背上,轻轻地搂着她,依旧垂眸看着她光洁的额头与娇小挺翘的鼻尖,而后,鬼使神差地,百里云鹫又将右臂抬起,让右手靠近白琉璃的鼻尖,将食指曲起,微微伸出,只见他的眸光有些异常的亮,用曲起的食指在白琉璃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然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连忙收回手,心跳加速,一向没有多少表的脸上竟是浮上了淡淡的红晕。ww
白琉璃依旧没有醒来,只是一向极少像这般沉睡的她因着这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刮使得她将眉心蹙得更紧,再一次动了动脑袋,也再一次地将百里云鹫的腰身搂得紧。
百里云鹫脸颊上的红晕更浓了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也连忙别开眼不敢看白琉璃,似乎不知如何应对她睁开眼睛后的目光,然,半晌过去了,那给予他温暖的娇小人儿并未有任何的动静,百里云鹫才又将眼睛慢慢地别回来。
然,百里云鹫的目光才刚刚别回来,他的心跳随即又漏掉了一拍,只因此时的白琉璃将一直埋在他颈窝里的脸稍稍扬了起来,使得此时的他能清楚地瞧见她的整张脸,巴掌大的脸,弯弯的眉,翘翘的睫毛,光嫩的脸颊,小巧的鼻,忽闪的鼻翼,微抿的小嘴,无一不闪动跳跃着浅浅的红粉色,无一不让百里云鹫心跳加速。
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只是眼前的她,于他来说,是不可替代的特别,虽然他从未想过他也会有因为一个女人而手足无措心跳加速的一天,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断崖之上当穆池手中的匕首直朝她飞来时他的心是有多么不安,以至于他未加思索便将她推至旁侧,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舍她受到丝毫伤害。
想来穆池是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否则想要将他置之死地的穆池绝不会将留着的最后一口气用在她身上。
穆池飞出的那一匕首并未正中他心脉,他本可以让自己稳在断崖之上,但却在琉璃转头看向他的那一刹那,他选择了让自己坠落断崖。
并非他视自己的性命于无物,他只是想知道,他在她心中,究竟能占几分重量,若非如此,已然身负重伤的他如何能在坠落断崖之后仍留着气息,若非如此,他又怎能在经过莽荒之林的一夜寒凉之后仍留着体温,只是她太过于紧张,认为这一切不过是太太幸运而已。
其实在他选择坠落断崖时他心中并无底,因为连他最亲最亲的人都没有将他视作生命中的重要,一个与他没有任何一点关系的人又如何会将他视作生命中的重要,当他躺在崖底厚厚堆叠而起的枯枝腐叶时,他觉得自己莫名可笑,随着天色渐暗,寒风透骨,他选择在自嘲与耳畔的哀怨愤怒声中渐渐睡去。
当他以为她不会来,他以为他终究不过是笑话一场时,他却看到了她,看到她挡在他身前,将他护在身后,欲与这莽荒之林的王为敌,聪明如她,自当知道自己不可能敌人得过数量众多的野狼,然她却毅然决然地将他护在身后。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的温暖,那种将他视作生命之重的温暖。
原来在这世上,还会有人愿意爱他。
百里云鹫看着身上白琉璃娇俏的小脸,眉目温柔地轻轻勾起了嘴角,无处安放的右臂再次搂上了白琉璃的肩,尔后微微弓下脖子,对着白琉璃那轻抿在一起的软软唇瓣,慢慢靠近,再靠近。
本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啄,然那似带着馨香的温软让脸红心跳的百里云鹫轻轻一啄之后竟不愿离开,而是紧绷着身子又一次凑上那温暖的唇瓣,许是太美好的缘故,致使他竟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那温香的唇瓣。
然这不舔还不要紧,这一舔之后,百里云鹫怦怦直跳的心竟如决了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仿佛上了瘾一般,竟是连自己心口的伤都忘了,竟双手紧紧将白琉璃搂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舔吮着她的唇。
只是百里云鹫像是顾忌又像是没有经验一般,只是舔吻着白琉璃的唇,并未撬开她的牙关进行进一步的索取。
尽管如此,本是沉睡中的白琉璃还是在这不舒服的舔吻中慢慢睁开了眼。
“唔…”唇上的舔吻太热切,以致白琉璃张嘴想要说话却只是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呜咽声,一睁眼便是百里云鹫近在咫尺的脸膛与那拂到她脸上急促又滚烫的鼻息。
白琉璃见过接触过的男人很多很多,但从未与任何一个男人有过深交,更别谈与哪个男人有过像眼前这般的超近距离接触,并且还是她一心所在意的男人,睁开眼的瞬间便愣住了,讷讷的没了下步反。
而白琉璃自喉间发出的那声轻唔声,却是成功地拉回了百里云鹫的神,让他本是舔吻则着她的双唇的动作戛然而止,紧搂着她身子的双臂猛地一颤,便维持着唇还压在白琉璃唇上的动作僵住了身子,也陷入来了讷讷愣愣状,久久回不过神。
首先回过神的是白琉璃,当 ...
(她看着百里云鹫近在咫尺的脸满是涨红却傻傻地还是没有从她唇上没有离开时,竟是不由自主地弯起眉眼笑了起来,“呆子,心口的伤不疼了?”
白琉璃一笑让百里云鹫失神更甚,少傾,他才急急忙忙离开白琉璃的唇,一并慌乱地松开自己紧搂着白琉璃的双手,只是他这撒开的双手却讷讷地不知该摆往何处,僵在自己身侧片刻后忙扶住了白琉璃的是双肩,一边将白琉璃从自己身上推开,一边想要坐起身,动作之大好像他感觉不到心口伤的疼痛一般。
“别动。”只是,百里云鹫才刚刚弓起身,便被白琉璃半坐起身用双手压在百里云鹫的双肩上,把他重新压躺在堆叠着树叶的地上,眉心微蹙,神情严肃,“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乱动。”
白琉璃的神情很是严肃,眸光沉沉,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笑意,却仍是能从她沉沉的眼眸深处看出她对百里云鹫的担心与关心。
白琉璃的声音不大,却让百里云鹫乖乖地听了话,像个听话的孩子般瞬间安静地躺在了地上不再坚持坐起身,双颊上是满满的红晕,眼睛微微别开不敢看白琉璃的眼睛,活像个做了错事被逮住的小孩。
百里云鹫的这副模样让白琉璃不轻笑出声,轻浅好听的笑声让百里云鹫不由自主地别回眼睛看着她弯弯的眉眼。
白琉璃凝望着百里云鹫有些呆愣的眼眸片刻,垂下眼睑开始检查他心口伤势的情况。
“百里云鹫,我曾经是个大夫,被世人称作修罗毒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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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交心,琉璃与云鹫
( 洞外暗蒙蒙的天光渐渐变亮,光线并非太强,却已是能照亮这个不大的山洞。
白琉璃慢慢解开缠绕在百里云鹫胸前的布条,重新为他心口的伤清理上药,因为已无干净的布条可用,白琉璃只穿上了外衫,拿过自己的中衣撕了开来,只是在她撕裂自己的中衣前被百里云鹫捏住了手腕,白琉璃却是轻轻拂开了他的手,百里云鹫拧了拧眉心,不再坚持,只静静地看着白琉璃将她手中的中衣撕成条缠上他的胸膛。
“我曾经生活的地方与现在生活的地方不一样,那儿的很多东西这儿没有,这儿的很多东西那儿也没有。”白琉璃动作轻柔小心地将布条慢慢地缠上百里云鹫的胸膛,低垂的眼睑令百里云鹫看不到她的眼睛,只静静地听着她的声音在耳畔轻响,“我曾经是个大夫,一个能让世人敬仰却也能让世人恐惧的毒医,手上过往的性命无数,曾有人说,只要我想让一个人死,他绝对不能活,而只要我想要一个人活,他便绝对不会死。”
百里云鹫很安静,白琉璃的动作很轻,声音很轻,“我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抚养我长大的是一个杀手组织,因为我接手的任务从未失败过,也因为成为我目标的人从无人能幸免过,因而组织里的人便给了我一个称号,修罗毒医。”
“因为我身份比较特殊的缘故,组织待我挺好,不过待我再好又如何,待到我年老体衰之时,依然会被当做没用了的废物被扔到一旁。”白琉璃将手中的布条在百里云鹫的胸膛上打了个小小却结实的结,替他将衣衫一件件拢上,不忘将大氅在他身上盖好,却是没有抬眸看他一眼,只是转过身背对着百里云鹫坐在他身边,声音幽凉,“没有亲人疼爱的结果或许都是如此。”
若是可以选择,谁愿放弃安安好好的生活而当一个随时都处在危险中的杀手,若是她有疼爱她的父母亲人,她也会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只是这世上从来没有假若,她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
忽然,一张温暖的大氅从后披到白琉璃肩上,白琉璃的双肩极轻极轻地颤了颤,没有回头,也没有拒绝百里云鹫的好意,而是抬起双手扯了扯大氅的一侧拢住自己的身子,将另一侧盖在百里云鹫身上。
百里云鹫看着白琉璃小小的背影,从后握住了她放在身侧的小手。
白琉璃看着堆放着枯枝的洞口,有些自嘲地笑笑:“可是谁会想得到,翻手掌黑覆手控白救得了任何人却独独救不了自己,终究还是逃不过命定里的家族遗传病,传承了上百年的毒医世家血脉,终是断在我这里。”
“我并没有任何死得不甘心,只是一向不信天命的我居然会在这个世界重生,真是有些讽刺对不对?”白琉璃轻轻地扬起了嘴角,浅浅地笑了,“其实重生在这儿没什么不好,毕竟上一世没有能让我留恋让我不舍的东西。”
可是这一世不一样,在这儿,她有了亲人,遇到了爱她的人。
所以这一世,她要好好地活着。
百里云鹫看着白琉璃小小的背影与她才刚刚过肩的短发,心揪得有些紧,以致他握着白琉璃小手的手用力了几分,将白琉璃的手握得紧紧的,只听白琉璃并无忧伤地浅浅笑道:“你救我的那一天,正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密闭的棺材,四十九颗镇魂钉,若是没有他,她离开那口棺材只怕要很久很久。
只是事到如今,她依旧想不明白,他为何要救她。
“我知道。”百里云鹫紧握着白琉璃的手,声音同样很轻,却很是沙哑,白琉璃微微一怔,终是转过头看向了一脸沉静的百里云鹫,只见百里云鹫只是静静地注视她的眉眼,并未因方才她所说的话而显出丝毫震惊与不可置信,也没有将她当做怪异之人来看,就像他早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一般,“我见到了真正的白琉璃,我知道你不是她,在救你之前就知道。”
如百里云鹫看她一样,白琉璃此时听着百里云鹫的话看着他,并未有丝毫的吃惊与不可置信,而后又是自嘲地笑笑,“不觉得我可怕么?”
“那琉璃觉得我可怕吗?”百里云鹫也轻轻笑了笑,白琉璃的心有些疼,抬手轻抚上了百里云鹫的左脸,“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么?”
“有什么好问的呢,你愿说我便愿听,你不愿说我便不强求,只要我眼中的你就是你,我便没有任何疑问。”百里云鹫抬手覆上白琉璃的手背,眉眼间是难得的温柔,“从今往后,我来疼你,我来当你的亲人。”
沙哑低沉的话并没有多少温柔的语调,却是让白琉璃的鼻尖有些酸涩,抚在百里云鹫左脸上的手久久没有动弹,感动之余更多的却是心疼,轻轻地点点头后是继续抚向他的左眼,声音很是缓慢道:“那你呢,百里云鹫?”
“你又究竟是谁?”想来是白日的缘故,眼前没有了那飘渺不定的白影,耳畔也没了那呜呜咽咽的怨泣声,白琉璃的心才有勇气将指尖停留在百里云鹫的左眼上,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他的眉毛他的眼以及他眼睛周围那如鹰一般的符文。
“琉璃见到她们了是吗?”百里云鹫微闭起眼,任白琉璃轻抚他的眉眼,声音淡淡,只听白琉璃极轻极轻地嗯了一声,百里云鹫才继续道,“琉璃是否有觉得我很可怕?”
“不。”白琉璃指尖的动作顿了顿,微微摇了摇头。
“‘这就是与我靠得太近的结果,所以我从不曾靠近任何人。”百里云鹫抬眸,握住了白琉璃的手腕,让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旁,望着顶头的洞顶,声音轻缓如清泉慢流,使得白琉璃便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听他缓缓而言。
“数百年前,曜月大陆上星散着无数小国,相互征伐,战火烽烟不断,民不聊生,琉璃当知,天下大乱到最后必有一个人一个王朝来一统乱世,而最后统治曜月这个乱世的王朝,名为幽都。”
“一统了曜月的不知来自何处的男人给天下百姓带来了福泽带来了安康,曜月大陆在幽都的统治下平静了两百年,可是太过动乱不是好事,太过平静也未必是好事,越是风平浪静,在不为世人所见的地方就愈藏着波涛汹涌,这世上处处是追求权力之人,又有多少人愿意世世代代臣服在别人的脚下,所以,平和安康的曜月在幽都一统的两百年后又迎来了大乱。”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个道理想来聪明如琉璃并不陌生,这也是每个王朝必须经历的大劫,幽都也不例外,只是想要改朝换代必须要有一个世人所相信的理由才能策动天下,是以臣服在幽都脚下的各个臣国便给幽都扣上了一个令世人害怕的名头_鬼域。”
“幽都王室子女有一个似乎与生就俱却又令世人所不解敬畏的本事,那便是能听得懂飞禽走兽的语言,而幽都的至高王者世人,更是拥有天眼与能调动飞禽走兽的本事,是以当年幽都的开国之王才能在大乱中借飞禽走兽的力量统一了整个曜月。”
“因为幽都给曜月带来了福泽,是以王室子女这令人称奇却又令人敬畏的本领被世人所称道, ...
(可一旦世人陷入恐惧,这些本领只能令世人恐惧令世人想要除之而后快,幽都的臣国便是利用百姓对幽都王室的恐惧来策动天下反幽都,道是幽都这些外来之人的后裔如对待那些不是人的飞禽走兽一统治了曜月两百年之久,曜月不能再当幽都的狗。”
“当时臣国在曜月各处制造疫病灾难,道是幽都养了两百年的狗终于要用来献祭了,若是再不反,曜月便要亡了,曜月百姓自古以来信天信命,终于没有任何怀疑的相信了臣国散布出的谣言,背弃了曾给了曜月两百年福泽的幽都。”
“百数十年前,曜月再次大乱,幽都再强也终究是寡不敌众,终是亡了国。”
百里云鹫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件久远的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故事一般,可是白琉璃知,他与百姓口中的鬼域幽都有些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百里云鹫所说的幽都王室子女那令世人所不解的与生俱来的本事,让白琉璃的掌心竟是沁出了薄薄的细汗。
“如今世人所知的关于幽都的事,便止于十年前的曜月七国颠覆了幽都七分天下,世人只道幽都该死该亡,却没有人知幽都的灭亡有多惨烈,也没有人知所谓的七大福泽之国有多人面兽心。”
“幽都不愿战火再波及百姓,愿降,愿世世代代再不踏入曜月一步,可是七国却将幽都的十数万降兵封帝都城内,如看戏般站在高高的城头将他们用利箭一一射杀。”说到此,一直平静如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的百里云鹫将白琉璃的手握得紧紧的,左脸上的符文色泽在慢慢变深,看着洞顶的眼神冰冷如刀,“贪婪的人永远不知满足,毁了幽都却又想要得到幽都的力量,但凡王室子女与城中活着的男女,男的不论老幼全被阉杀,女的,十岁以上的供贵族亵玩,十岁以下的和全城老幼百姓一样吊死城头,只是王室女儿皆宁死不屈,均在受辱前了结了自己。”
“三天三夜,尽管帝都内遍处死尸血流成河,至始至终却都是死寂一片,没有任何人发出一声哀嚎声,更无一人发出一声求饶声,有的,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怨气。”
“泱泱幽都,唯一幸免于难的,只有被奶娘剪了头发推入枯井中,与被扔入井中的数具尸体呆了整整六天六夜的七岁小公主。”
百里云鹫将白琉璃的手握紧得让她觉得生疼,也让她的双手变得冰冷冰冷。
“琉璃应该知道的,幽都的国姓,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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