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已经一个箭步跑到她身边:“小姐,到底怎么了?”
“你看!”宛若卿指着棺木中的人。
棺木中的燕凤月,双目紧闭,面若秋月,唇若朱点,顾盼生非,仿若在生。
“夫人她……”锦绣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
“怎么一点都没有变化是不是?”宛若卿抿嘴看着锦绣,将手中细长的银针往燕凤月胸口的位置缓缓扎了下去,再拿起来时,半根银针已经乌黑一片。
锦绣睁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娘中的是冷冰香。”宛若卿揭晓答案,“我早该想到的,我来上京的时候,已经算是很热了,即使爹调了冰块过来,也不可能将尸体保存得这么好,一点气味都没有。”
冷冰香是一种毒,在这个世上流传了很久。
据说,吃了这种毒的人,能保持死后尸体千年不烂。
很多爱美之人,在知道自己得了绝症以后,都会选择用这种毒药来了结自己。
可是……
娘亲并没有得绝症,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谁害的夫人?”锦绣忍不住眼圈都红了起来,“夫人平日待人那么好,谁这么狠心?”
宛若卿叹口气:“娘她对谁都好,可是,唯独对自己最狠!”
“小姐,难道是……”
“我娘是自杀!”宛若卿很肯定这一点,“娘爱惜容貌,她认为她的容貌,能将爹的心拉回她身上。况且,你看她神情安详,似乎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又好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一样。”
冷冰香是剧毒,吃进去自然痛苦,外表不腐的结果是,五脏六腑冻得如冰一样结实,只有心脏一个位置,算是柔软,可以Сhā针下去。
宛诚如对她冷淡十几年,都未曾让她绝望,那么,必须是多残忍地事情,才能让她走上绝路?
宛若卿皱了一下眉头,将银针收好,对锦绣道:“我要验尸,你帮忙!”
虽然她没有当过法医,可是医术还算不错,希望能看出点线索来。
尸体上,应该会留下死者死亡之前的生活痕迹,也许能发现些什么。
宛若卿将燕凤月身上的衣服解开,常年卧病的她,身形消瘦,腰只盈盈一握,看上去柔弱之极。
是什么人,这么残忍,让她如此绝望?
宛若卿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宛诚如。
没有人能让娘亲绝望的,可是,他究竟做了什么?
一寸寸地往下看,锁骨上,有乌青的痕迹,似乎死前被人大力捏过。
有人想要掐死她吗?
宛若卿皱了一下眉头,量了一下两个手指的位置,手很大,像是男人的手。
宛诚如一直都是文弱书生,男人力气虽然比女人大,可燕凤月有武功,就算爱那个男人,至少应该会自保?
宛若卿将燕凤月的尸体反过来,后背上尽然有几道长长的伤痕,不过感觉让人大力地刷洗过,皮都擦破了,只能隐约看出来之前可能是细长的痕迹,但是究竟用什么利器造成的,无法确定。
宛若卿数了一下,应该在五六条以上。
“锦绣,你看……这是什么造成的?”
锦绣仔细看看,摇摇头:“好像是钉耙?夫人难道跟人打架了?”
钉耙?
恐怕是指甲啊!
男人的,还是女人的?
难道是宛诚如的?
宛若卿不敢肯定,事关娘亲的名节,此事再查清楚些比较好。
将燕凤月的衣服穿好,宛若卿深吸一口气:“锦绣,我们出去吧。”
“小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锦绣一头雾水,“是不是找到凶手了?”
宛若卿摇摇头:“目前还没头绪,先出去再说吧。”
凶手,她一定会找出来。
穷其一生,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
到时,该糟报应的,一个都别想好过!
出得宛家墓园,心情没来由的沉重。
在她离开上京的这段日子里,娘亲到底都遭遇了些什么?
“哈,真是有缘,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熟悉的声音传来,宛若卿忍不住皱了眉头。
这个男人,怎地这般阴魂不散?
如花一般的容颜在停留在她眼前,晃了两下,笑道:“让我猜猜,那个在御花园叫我阿图的人,和你什么关系!”
宛若卿心中一惊,才想起此刻自己从宛家墓园出来,这场景,加上御花园一声“阿图”,两者如果还联系不起来,这阿图就是傻子了。
“是兄弟,是姐妹,还是……同一个人?”阿图还在继续说,眉眼弯弯,似笑非笑。
宛若卿深吸一口气:“借一步说话!”
那守墓人还在,有些话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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