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茅文亮画得很慢,手臂的移动更是微乎其微,但奇怪的是,茅文亮的手却出奇的稳,没有出现丝毫颤抖。
邓小闲越看越是惊讶,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茅文亮手中的笔锋始终没有离开过纸面,看样子是想一笔把整张符画完?
可手臂一直保持悬空的姿势,难道不会酸?至少也会变得不稳定吧?
邓小闲看向周子浩和赵辉,发现他们脸上都没有任何惊讶,显然已经见识过这样的场景了。
再看向茅文亮笔下的黄纸,上面出现了几道简单的线条,线条虽然简单,却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气息。
邓小闲有点不相信茅文亮真能这样一笔画出那么复杂的图案,想了想后,邓小闲捡起茅文亮扔在地上的那支笔,找了张黄纸,站在窗台前面学着茅文亮的样子开始在上面画。
邓小闲当然不会画符,他就是想看看以自己的身体强度,究竟能坚持多久。
半个小时过去了,邓小闲的手依然很稳,看来也不是很难嘛,邓小闲在心里想着。
这时周子浩把窗帘拉上,给茅文亮和邓小闲面前都放了一盏台灯,用电池的那种,因为寝室马上要熄灯了。
一个小时过去,邓小闲已经有点控制不住手中的笔了,倒不是身体的原因,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而是想要再让手中的笔随着自己的心意而动,需要付出之前数倍的努力。
简单来说,就是邓小闲的心乱了,这和站桩完全不同,站桩虽然也会心烦意乱,但只要保持不动就好,主要是身体能不能禁受得住那种疲惫。
而始终保持一个姿势画画,笔锋还永远不能离开纸面,这就要求控制的力量极为精准才行,无论用的力气变大还是变小,笔下的线条都会随之出现变化,这显然是不行的。
又过了一会,邓小闲额头上的汗已经出来了,他一直在以极大的毅力来控制自己的力道不出现变化,以至于需要用更大的力气来握紧笔杆。
事实上这时候的邓小闲已经完全是在乱画了,唯一值得的欣慰的,是笔下的线条仍然保持着一致,朱砂和鸡血的混合物也很神奇,画了这么久,居然一直没干,还能画得出来。
又过了五分钟,终于咔嚓一声,邓小闲手中的笔断了。
邓小闲长出一口气,居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这种活实在不是人干的,他宁愿被人捅上两刀,以后也再不做这种尝试了。
回头看向茅文亮,对方才发出的异响似乎一无所知,仍然全神贯注的在画着,速度依然很慢,而手,也依然稳定。
在这一刻,邓小闲是真的佩服茅文亮,他才画了一个多小时就再也坚持不住了,而茅文亮之前已经这样画出了一张道符。
如果?如果画画也分境界的话,邓小闲觉得就凭这份坚持,茅文亮至少也是返虚后期。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茅文亮终于画完了。
台灯的映射下,茅文亮的脸色显得异常苍白,就好像是刚刚生了一场大病。
周子浩和赵辉都没睡,见茅文亮放下笔,周子浩一步冲过去,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张符:“成了?”
茅文亮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转过身就往床上爬,好在他的床是下铺,否则以他现在的状态,邓小闲都怀疑他能不能爬得上去。
周子浩把那张符小心的放在窗台上,回身高兴的夸奖茅文亮:“老三,好样的,我就知道你能行。”
“别……跟我说话……睡觉……”茅文亮嘟囔两声,就没了声息。
“他没事吧?”邓小闲有些担心。
“没事,上次也是这样,睡一觉就好。”周子浩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