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祠堂里有两个人,宁王妃跪在祠堂中央,贴身丫鬟巧儿伫在一旁,祠堂里焚香袅袅。ww
“果真是宁王妃。她一定又是在为轩哥哥诵经念佛,祈祷轩哥哥能安然度过此劫。有娘真好。”柳如絮走近后看清楚了那两人,不由心生感叹,感动至极,“病在儿身,痛在娘心,莫过如此吧”。
“宁王妃如此善良虔诚,轩哥哥定会吉人只有天相,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柳如絮看着宁王妃纤细的身影,却能感受到她身上传出的母爱,她没有上前惊扰宁王妃,而是悄悄的走开了。她一边走一边想着明天早晨要做的事情,步履越发沉重了。
宁王妃一袭红衫,素面朝天,头上依然Сhā着那根形状奇特的簪子。她跪在地上,双眼紧闭却有清泪两行,双手捻珠嘴里诵经,巧儿只是静静的侯在一旁。
过了良久,宁王妃依旧保持着姿势,却传来了她低缓的声音,仿佛是酝酿了许久,“那药的事情你心里都清楚吧?”
这里除了她们两四下并无旁人,巧儿明白宁王妃问的是自己。她看着宁王妃柔美的侧脸,心里明白宁王妃问的是李逸轩喝错药一事。巧儿对真相一清二楚并不打算隐瞒,于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巧儿想起今天的事情,心里又是一阵心惊肉跳。那命在旦夕的少爷,那怒气滔天的王爷,那倔强不屈的柳姑娘,这些画面交织成一个网,把巧儿裹的喘不过气来,因为心里藏着秘密,她越发觉得窒息和难安。其实来顺说的都是实情,只是他忽略了一个细节,所以事情蹊跷无比。
事发之时是亥时,宁王妃如同前些日一般正打算去厨房喝药。
“巧儿,已是亥时。你随本妃去厨房,本妃得去喝药了。顺便看看这轩儿的药是否熬好了。”连日来府上事情频发,李逸轩昏迷不醒,宁王妃心里忧虑寝食难安。ww这会儿宁王妃喊了巧儿打算去厨房喝了那安神药,然后再去祠堂诵经念佛,祈求宁王府平平安安。
巧儿点了点头,灵巧的给宁王妃披上披风,然后提上红纱灯笼行在前头给宁王妃照明,主仆二人便往厨房去。
主仆临近了厨房,远远的便闻见一股浓重的药味四处弥漫。到了厨房,只见来顺正蹲坐着煎药,他的面前摆着一红一蓝两个颜色不同的药盅,药盅正冒着热气,底下灶里的火炭正旺。来顺手里拿着蒲扇时不时的扇着风,火星子便一闪一闪赤红,火候正好药味四溢。
“参见宁王妃王妃。”来顺见宁王妃前来,紧忙起身行礼。
“怎么就你一个人煎药?”宁王妃见只有来顺一人,便问道。宁王妃自从随宁王驻守北疆回来后,不知为何总是噩梦连连心神不宁,从那时起就一直有喝安神药,那药都是由来顺负责煎熬。
李逸轩受伤以后,府上又安排了另一名唤做来德的下人负责为李逸轩煎药。可是这会只见来顺一个人在煎药,却不见那来德。
“回禀王妃,来德今天病倒了,所以这药就全部由我来熬。”来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这来顺从初到府上不久之后,就由于为人厚道做事稳妥,而深的管家的赏识。所以府上诸如熬药这类的细活儿就全都交给他做,这一做就是十来年,从未出过差错。
“少爷的药可熬好了?”宁王妃心系李逸轩的安危,并没有询问自己的药,而是先问起李逸轩解毒药汤熬的如何。
“少爷跟王妃的药火候都已经到了,这倒出来便可以喝了”。来顺说着,便逐一端起那药盅放置于一旁的方桌上。接着他取出两个不同的小碗,一个是红地五彩花卉碗,在其中倒上红色药盅里的安神药汤。另一个则是蓝地描金团龙纹碗,在其中倒上了蓝色药盅里的解毒药汤,两碗药均冒着热腾的白气。
“你趁热给少爷送去吧。这剩下的收拾就不用你忙活了,让巧儿来做。”宁王妃一心想让李逸轩趁热喝下药汤,于是吩咐来顺把要趁热送去。
“是。”来顺应了一声,便取来一旁准备好的送药用的篮子。
宁王妃亲自端起那个蓝地描金团龙纹碗想要放到来顺拿来的篮子里,“哎呀”一声惊叫,不料那碗还烫手,她紧忙放下碗,可惜碗已经翻了药洒了一桌子,飞溅在宁王妃的云裳上,好在人倒是没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