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进了二少爷屋里服侍,又闹出点不干不净的事儿来,吃亏的除了二少爷,不还是老太太?咱们家老太爷的眼睛可是雪亮的,老太太想择干净了,门儿也没有!”
陆婷姝说的这个,只是退而求其次了,陆清宁想要的却是一击便成呢!譬如叫夏妍削尖了脑袋、打探出包氏曾经做过的、不被老太爷所容的事情来……
她之前在清宁园发呆,便想过陆婷姝提议的这个结果——若是夏妍真的不愿答应她的一些提议,也只能如此了;眼下她还想拿着利诱多吊那丫头几天,反正她不急。
见她迟迟不接话,以最近对她的了解,陆婷姝自然也明白,这孩子想得是稳准狠,并不愿辗转迂回;于是放低了声音道:“三娘你可别忘了,你祖父才四十八岁。”
陆清宁轻挑眉梢,稍稍一想立刻懂了:“姑母是说,以祖父这个年纪,便算是老太太没了,也还是得续弦的?祖父必然也不愿意这么折腾吧?”
陆婷姝了解她,她何尝不了解陆婷姝;陆婷姝肯定是最迫切的、想要老太太命的那个人,为何放着现成的“刺客”夏妍不用,反而退而求其次,必是方才在老太爷那里听了什么教诲了!
“是啊,你祖父先给我吃了个定心丸,又说了句家族的利益要放在首位。”陆婷姝很是不心甘,恨得咬牙切齿道:“若是我能拿出你祖母当初枉死的证据,倒是能令你祖父立刻对包氏下杀手,可是……”
“我虽然早就怀疑你祖母死得冤,是被包氏下了慢性毒药,可我又拿不出任何证据!”
祖母是枉死的!陆清宁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事情!若真是如此,她是不是可以吊夏妍几天,等夏妍想通了,便叫那丫头打探这件事?
“难道姑母凭的只是直觉?”她不免发问道。
“十年前,我比你现在还小两岁呢,又没你眼下这么聪明……”陆婷姝沉声道:“我只记得,你祖母当时病了,郎中又说没大碍,说是只要好好调养一年半载的便可痊愈。”
“我后来长大了仔细一想,当初可不止一个郎中这么说啊,为何她老人家反倒身子骨儿愈来愈糟,最后、最后到底撒手人寰呢?她老人家病着的时候,包氏一直假惺惺端汤侍药呢,不是她又会是谁!”
梅妈妈也是第一次听自己主子提起这件事。她当年在宫里,什么阴私之事没听过没见过?若说是各种害命的毒药,她多少也懂些,立刻疾声道:“姑奶奶可还记得已故老太太的症状?”
陆婷姝缓缓摇头:“没有用,便算是记得也没有用,总不能我将先母的病情描述一番,再寻几个懂得的郎中当着老太爷面前揭穿,便能定了包氏的罪过吧?这种事,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不足以要她的命。”
“就算要不了她的命,慢慢折磨她总是可以的!姑母不如学说给梅妈妈听一听,至少咱们自己个儿心里有数儿了!”陆清宁冷声道——莫说已故老太太是这具身子的亲祖母,只说包氏这种用害命手段上位的小三儿,便足以挨上千刀万剐了!
“可不是的,姑奶奶给老奴学学,看看老奴能不能对上号。”梅妈妈狠狠的道:“若真是包氏对先老太太下的手,叫她生不如死不是更好!”
陆婷姝方才只不过是过度愤怒了,如今听陆清宁和梅妈妈都这么说,立刻缓过神来,却对陆清宁道:“这种腌臜事儿,你个小姑娘便不要听了,等我闲下来跟梅妈妈讲便好。”
本来在娘家做姑娘的日子便该恣意些,偏生她们姑侄两个都是这种苦命!后来老太爷将她带在身边,她的日子好过多了,可这个侄女呢,天知道要在这后宅痛苦多久!
虽然等嫁了人,该接触的还是一样儿也少不了,眼下能少一事便少一事吧,三娘可才是十二岁的孩子呢。
“天已经太晚了,还是叫梅妈妈送你们主仆回去早早歇息吧。对了,之前不是说咱们姑侄明儿一早便去禹州么,日子得改了,你祖父安排的管事要初八出发,咱们没必要跟他岔开,便等同一天吧。”陆婷姝一句句嘱咐着。
“你明儿抽空给你外祖家写封信,以免人家觉得咱们陆家失礼……往年都是月初便去送节礼的。”
“还有拜梅妈妈为师这事儿,既是应了,便得诚心坚持,将来可不许叫苦叫累;若是你娘问起来,你只管跟她说,是姑母见你身子骨儿太弱,叫梅妈妈带着你强身健体的。”
反正这孩子已经是这个命了,还能重新活一回不成?索性甩开了膀子多学点本事,至少不用怕被些小人欺负了去!等将来到了婆家,也不至于因为身子不济,随便被人当成借口往房里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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