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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72第一百七十六章

伊莱的一番话吼得整个餐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在场除了少数人之外,几乎大多数的犯人立刻明白在这种时候关禁闭对于阮向远来说意味着什么——距离下一次的“王战日”只剩下短短十五天的时间,哪怕伊莱只是好心地将阮向远关个十天就放出来,现在停留在二十一层的他也不可能在剩下的五天内爬到二十五层,并保证自己最好的状态挑战王权者。

mt的地位巍巍可及,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打败的小猫两三只男­色­来袭:娘子当自强全文阅读。

“今晚就到禁闭室报道,医疗室那边的值班表诺伊会顶替你。”

“知道了。”

阮向远丝毫不在意地应着伊莱,掀起眼皮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不远处懒洋洋地依靠在餐桌边冲自己露出一抹微笑的伊莱,黑发年轻人微微一怔,随即立刻明白,结合今天的报纸内容以及米拉反常的挑衅究竟是谁在幕后指使。

然而,在短短的沉默之后,他却丝毫没有变现出任何的愤怒,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勾起­唇­角,毫不掩饰地迎上了莱恩挑衅的目光。

人们将目光集中在餐厅角落那个沉默的黑发年轻人身上,却只看见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动了动­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半个身子被笼罩在站在他身边的红发王权者所投下的­阴­影之下——那完全笼罩和绝对占有的姿态几乎让所有人产生了一种震动。

明明只是一个二十一层的犯人,却在此时,以丝毫不显得突兀的姿态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其他王权者的身边!

就连身为馆长的伊莱,此时此刻也禁不住心惊­肉­跳——他曾经想过,绝翅馆里可以出现任何一个人成为三号楼的王权者来挽救现在三号楼弱势的状况,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如果这个人本身就是雷切身边的人,会出现什么样的可怕情景!

而此时,哪怕是瞎子也看得出来,面前的黑发年轻人和雷切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思及此,伊莱忍不住心悸,这场突如其来的恶­性­楼层战来得太巧也太好——他简直不敢相信,如果让眼前的小鬼在半个月后成为三号楼新的王权者,绝翅馆会迎来什么样的全新改革……

一定要将这个小鬼关到王战结束!

就在伊莱咬着后牙槽决定的同时,当着众人的眼,黑发年轻人轻轻跳下餐桌在地上站稳,随手将手中的餐巾纸盒塞进身边红发男人的手中,阮向远动了动脑袋,看向身边的莫名其妙在咬牙切齿的馆长,歪了歪脑袋:“诺伊是那个新人?”

“哈?”伊莱还陷入刚才的心惊胆战中不可自拔,不知觉地抬起手抚了下胸口,馆长大人抬起头,在看见阮向远身后站着的红发男人­唇­角边那抹浅浅勾起的暧昧微笑时,脸­色­猛地沉了下去,收回目光,十分堤防地盯着阮向远点了点头。

“哦,怎么安排到医疗室去了?”阮向远脱下沾了血的外套,随手扔到身边的餐桌上——上了二十一层以后,普通犯人的衣服就可以换掉了,二十五层以后的楼层制服又有所不同,换句话来说,他身上的衣服这就已经彻底废掉了。

伊莱动了动­唇­角:“因为是……”

说话到一半,忽然又猛地停顿下来——卑鄙死了,差点被摆一道!有着漂亮脸蛋的馆长猛地皱起眉,叉腰嚷嚷:“你凭什么跑来对人员调度问东问西啊!”

这明明是王权者才能做的事——最可恶的是,他刚才居然真的差点回答他!!

“咦?”阮向远抬起头眨眨眼,“不可以问的么?”

在众人无语的目光中,伊莱眼角抽搐了下,正准备进行下一轮的发飙,却不料此时,始终站在阮向远身后一言不发的红发男人忽然伸出手,替黑发年轻人整理了下因为脱下外□乱的领子,嗓音十分平静地淡淡道:“是我安排的。”

阮向远一愣,回过头来:“那个新人也是你的人?”

男人湛蓝­色­的瞳眸平静万分,坦然地点点头应了一声。

你眼线会不会太多了点啊——阮向远满脸黑线,忽然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居然还在为老神棍的事情责备白堂——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啊,这么一对比,白堂简直是太含蓄了有没有总裁的豪门前妻!

“……居然堂而皇之地给我在别的楼层安Сhā眼线,”伊莱倒抽一口凉气,几乎被眼前满脸理所当然的红发男人给气得翘辫子,“雷因斯大少爷,你眼底到底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老子这个馆长啊?!!”

“当然有啊,我可是非常忍让了啊,伊莱。”雷切放开阮向远的衣领,莫名其妙地扫了一眼气得要死的馆长,忽然露出一抹真诚得叫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否则你怎么可能还坐在这个位置。”

众人:“…………”

一场闹剧就这样以馆长气绝身亡结束,当天晚上,作为闹剧的最佳男主角,阮向远被人迫不及待地塞进了禁闭室中——

禁闭室不愧是传说中的小黑屋,除却一床无比简陋的被子,一张能硬得死人的木板床,以及一张固定在地面上的金属桌子,整个狭窄的房间中什么都没有,唯一人­性­化的就是附带一个没有门的小隔间,隔间里面综合了厕所和浴室的功能。

“怎么样?”雷伊斯斜靠在禁闭室的门外,看着被他亲手带进来的黑发年轻人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铺床。

“还不错,”阮向远笑眯眯地瞥了一眼满脸想要关心又不想说出来总之别扭得要死的狱警,“跟外面普通的监狱相比较,这里也可以算是豪华总统套了。”

“什么嘛,你他妈倒是比谁都想得开。”拥有一张可爱脸蛋的狱警嘟起嘴,伸手压了压帽檐,最终还是憋不住满脸不爽地教育,“都告诉你不要参与那些人乱七八糟的斗争,老老实实呆在一楼有什么不好——”

“然后看着第二个、第三个汤姆出现?”

“……”

“……今天在餐厅的事情,你也看见了。”阮向远犹豫了片刻后,简单地说,“我不是好人,但是这不代表我习惯看着比我本人更加糟糕的事情在我面前发生——你可以说我双重标准,可是我发现,要阻止这些糟糕的事情发生,大概需要用更加过分的手段。”

阮向远说着顿了顿,忽然想起,某个人所谓“如果不熟悉这个环境,就把自己变成新的环境”这种叼炸天的话,­唇­角不禁露出一点笑意——

现在,他真的踏上这条路了。

站在巅峰,然后改变它。

黑发年轻人的话简简单单,直白到就连幼儿园的小朋友可能都能听明白,却让狱警愣了愣。

“真是,你哪来那么高觉悟哦……”雷伊斯掀了掀眼皮,看着禁闭室中放下整理中的枕头站起来缓步向自己走来的黑发年轻人,他张了张嘴,却在对视上那双黑­色­瞳眸的时候猛地停顿下来——

……

雷伊斯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外面接到阮向远的时候,这双黑­色­的眼睛有些不安、亢奋以及各式各样其他普通的犯人或许也会有的情绪,当时在医院门口,他什么也没记着,此时在脑海之中唯一能想起的,就是当他站在医院门口的时候,黑发年轻人微微弯下腰,微笑着用淡淡的语气告诉他“老盯着太阳看的话,搞不好会瞎掉”这种笑死人的话。

那个时候,背对着阳光,雷伊斯只看见了犯人眼中,阳光照­射­出光泽的模样。

曾经雷伊斯以为,这样漂亮的光芒搞不好会在见识到绝翅馆真面目的第一时间就随之熄灭。

而此时,在他的面前,相比起刚刚进监狱的时候,黑发年轻人似乎变得结实了一些,皮肤虽然还算白皙,但是也不像之前那样白得像个鬼——然而,当他一步步地向着雷伊斯走来的时候,狱警看见,在那双黑­色­的瞳眸之中,记忆中的那些青涩和鲁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挑逗帝王心:极品帝妃。

头顶上,昏黄的灯光在空荡荡的禁闭室中伴随着从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户外面吹进来的寒风摇曳。

那双瞳眸沉静,安宁,以及在瞳眸的深处,雷伊斯看见了自己所熟悉的光束——

仿佛永不覆灭。

雷伊斯承认,在某一刻,他继续一脚就要陷入这深邃得见不到底的瞳眸之中、

直到头顶上,被风吹得吱呀呀作响的吊灯唤回了他的心神。狱警顿了顿,原本保持抱臂的姿势轻轻搭在手臂上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忍不住微微用了点儿力,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嗓音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得有些­干­哑得可怕:“你都知道雷切把你们弄进来是为了……现在你被关在里面,按照伊莱的意思肯定是要让你错过王权战,这个月,mt肯定要下台了,到时候如果换了莱恩,你怎么办……”

那个家伙和mt不一样,杀手出身,雷伊斯看过他的身手,又快又很,每一次的楼层战从来没有拖泥带水的就轻松完成。

“就……顺其自然呗。”

黑发年轻人满脸的轻松让狱警觉得自己的好不容易好心有那么一点点的关心全部喂了狗。

那张仿佛永远都正经不起来的小脸猛地往下沉了沉,雷伊斯气呼呼地看着阮向远,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个什么东西——总之,就是气得要死!

“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小远,你明明是放眼整个绝翅馆最乖的乖孩子,现在却因为这种事情被活生生关进禁闭室——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你在关心我啊。”隔着一层禁闭室的门,阮向远笑眯眯地问。

“什、什么!”雷伊斯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烧,还好这里光线不好,“你这样我可是会被扣奖金的埃!少自作多情了——我说你啊,能不能离雷切那个外星人远一点,天天黏糊在一起,脸皮都变得跟他一样厚了!”

阮向远不说话了,从某一刻开始,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下,却始终看着雷伊斯,就在这时——

“不能。”

一声带着淡淡笑意,斩钉截铁的男­性­嗓音在狱警身后响起。

被这忽如其来的声音吓到,雷伊斯倒吸一口凉气,用力转过身瞪大眼:“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黑暗之中,红发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向他们走来,禁闭室中昏暗的灯光逐渐将男人照亮,直到他完全走到禁闭室大门的旁边,隔着栏杆伸手像是安抚宠物似的揉了揉里面黑发年轻人的脑袋,这才转过来看着狱警,雷切勾起­唇­角:“老子要是不来,今晚你是不是就准备赖在这里对着我的小狗灌输各种邪魔歪道?”

“……什么邪魔歪道,你本身就是个来自火星的大魔头好么。”狱警抽了抽­唇­角,恶声恶气道,“少给我在这里打哈哈,已经到了宵禁时间了,你怎么还在这里闲晃!”

“你日子糊涂了吧,”雷切眉眼不动如山地移开目光,“王权者什么时候要受这种东西的限制了?”

雷切说完,没有人搭话,禁闭室里面的那位也浑身舒坦地依靠在门边。

整个禁闭室范围内忽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只能听见窗外,夹杂着冰雪的北风在呼呼地吹。

雷伊斯清了清嗓子,忽然冷笑一声:“这是在暗示我应该滚蛋了?”

“你还不算蠢得没救总裁爹地,买一送一最新章节。”雷切懒洋洋地回答。

雷伊斯还想说什么,抬起头,却不慎对视上那双在­阴­暗的光线之中的湛蓝­色­瞳眸——不含任何情绪,没有笑意,也没有怒意。

却没来由地,让狱警微微颤抖了下。

“不管你们死活了。”雷伊斯泄愤似的,用力踹了脚被刷的白森森的墙壁,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蹲在禁闭室里面满脸无辜的黑发年轻人,“明天我给你送早餐来!”

说完,转身就想要走,没想到,却被阮向远从后面叫住——

一回头,就看见那双晶亮亮的黑­色­瞳眸透过栏杆看着自己,雷伊斯一愣,却在此时听见:“要花卷和豆浆,水果要苹果,如果有黄桃罐头提供也要一点,谢谢。”

雷伊斯:“…………………………………………”

回答阮向远的是狱警仿佛要将走道地面塌裂的脚步声。

等了一会儿,直到雷伊斯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道的尽头,阮向远这才收回目光,斜睨了眼靠在栏杆边上的红发男人:“探监时间结束了,明天请早啊,雷因斯先——”

阮向远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在此之前,男人的手已经越过栏杆缝隙,伸过来轻轻地捏住他的下巴,带着薄茧显得略微粗糙的指腹在他的下颚处轻轻搔了搔,而后,毫不犹豫地,男人将手中人的下颚往外拽了拽,随即,似乎所有要说的话,都被双双触碰到的­唇­所吞噬——

最开始只是轻柔地相互摩挲,当男人逐渐加大力道,用灵活的舌尖撬开黑发年轻人的牙关,他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下一般,凶猛地闯入与索取——

阮向远掀了掀眼皮,在彼此的逐渐变得粗重的鼻息指尖,他看着这双在他眼前的湛蓝­色­瞳眸之中积聚的冰冷、占有,以及挥之不去无法掩饰的疑惑——

最后,当男人对视上他的黑­色­瞳眸,这些情绪在一瞬间一扫而光。

­唇­舌交替之间,有那么一刻,阮向远居然觉得自己在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身上看见的狼狈的情绪。

隔着栏杆让这个吻变得相当不容易,当两人都想要进一步地靠近对方的时候,却无奈地发现,冰冷的禁闭室的栏杆将他们的距离固定在一个到此为止的距离。

雷切松开黑发年轻人,伸出手,蹭了蹭被他咬破此时此刻显得有些红肿的薄­唇­,他看着阮向远的脸,前所未有认真地缓缓道——

“真希望你永远被关在里面,不要被放出来算了。”

阮向远­唇­角一抽,很煞风景地瞥了面前的高大男人一眼:“……瞧您这屁放得。”

“半个月后就是王权战了。”

“……今晚是每个人都要强调一下老子的不战而败才开心?”

“出来以后,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信。”

“……”这一次,阮向远没敢搭话了,他稍稍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微微蹙眉看着雷切。

站在栏杆之外,在黑发年轻人莫名不安的注视下,男人却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伸出手,像是刚来时候那样,他轻轻揉乱了站在禁闭室之中黑发年轻人的头发——

“小狗,只要相信我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狗崽子终于成熟了,有花堪折直须折啊亲们(抹汗

173第一百七十七章

之后连续几天,除了来送三餐的雷伊斯之外,阮向远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每天除了绕场几百圈外加仰卧起坐三百个俯卧撑三百个的日常锻炼之外,对着墙上的电子日历掰着手指数成了黑发年轻人唯一的娱乐活动。

当日期随着日历一天天地翻过,此时此刻电子日历上面的时钟显示在11:59pm上不断闪烁,一月三十一日,本月的最后一天——在一室的沉寂之中,电子表闪了闪,终于显示00:00am,,与此同时,电子日历发出滴滴的声音,坐在桌子边喝热巧克力的黑发年轻人眼皮跳了跳,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不得不说,禁闭室还真是有洗涤人身心的效果,当阮向远站在电子日子面前,抬头看着绿­色­的日子显示着二月一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前所未有的平静。

二零二一年二月一日,王战日。

黄历上说,宜嫁娶,宜开市,宜安葬庶女慧娘。

不宜入宅,不宜赴任。

“……唔,看上去不是个换牢房的好日子啊。”

站在日历前,黑发年轻人自顾自地摸了摸鼻尖嘟囔了几句,安静的单人牢房之中,没有人回答他的叨咕,然而,当他转过身来想回床睡上在这个禁闭室的最后一觉时,却看见了此时此刻依靠在禁闭室门边的高大男人——

来人有一双漂亮的灰­色­瞳眸,和一头非常有个­性­的灰­色­头发。

此时此刻,他静静地斜靠在门边,看着阮向远,将黑发年轻人眼底的惊讶慷慨地收下,他却始终没有说话。

阮向远再次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日历,确定此时已经超过宵禁时间三个小时,他顿了顿,很是平静地对着牢房外的男人挑了挑­唇­角,对男人说:“又是技术宅帮你搞越狱?……你们这样不行啊,被雷伊斯发现的话,他会抓狂的——”

“阮向远。”

冷不丁被打断了话,黑发年轻人愣了愣下意识地抬头应了声:“啊?”

“明天就是王战日了。”

“……”

白雀的半张脸隐藏在栏杆的投影之中,说话的嗓音也是平淡无起伏的语调,这导致了牢房内的黑发年轻人压根猜不出他此时的情绪,于是在动了动之后,后者只能安静下来,耐心地听男人说完。

“明天一过,莱恩肯定会成为三号楼的王权者。”

阮向远想了想,忽然觉得自己除了“哦”之外,唯一想要回答的就是“呵呵”,犹豫了三秒,介于自己给自己创造阶级敌人的都是蠢蛋,所以黑发年轻人只是傻乎乎地“哦”了一声,在这么回答的时候,他低下头,掩饰下了眼中的情绪。阮向远坐在床上,把脚缩了回去,指尖有意无意地拨弄了下脚踝上面挂着的狗项圈——金属制的王权徽章敲击在指尖上,发出微妙的嗒嗒声响。

白雀盯着黑发年轻人的指尖,和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反­射­着金属光泽的王权徽章,不明的复杂情绪在那双灰­色­的瞳眸之中一闪而过——然而,就好像所有的人在这个时候都变成了掩饰自己情绪的高手,灰发男人只是在一个短暂的停顿之后,淡淡地继续道:“你已经变强了,但是要跟莱恩比,还是差了很多——‘飞鸟莱恩’是九岁就被‘红’收入组织的职业杀手,现在他二十五岁,无论从体力还是体能来说,正是作为一个杀手的黄金年龄。”

阮向远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很没创意地“哦”了一声——

白雀说的,他当然都知道,他早就说过了,能把人体的所有结构直接转换为物理数据的人,不止他白雀一个,所以,自己和那个天仙美人的差距究竟有多少,阮向远比任何人都清楚。

于是在阮向远不那么积极的回答下,禁闭室之中再一次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阮向远想了想,他觉得自己再继续沉默下去有点儿不好意思,于是,他动了动脑袋,微微歪着头看着站在牢房外的灰发男人:“你想说什么?”

“你打不过他。”白雀直白地回答,“想要从普通的手段从他手中名正言顺地接过王权者的位置,别说三个月,再给你三年的时间,也不可能。”

这是在怂恿老子玩儿­阴­的?行啊睡神大爷,以前怎么没看出你一肚子坏水?

阮向远忍不住嗤嗤地笑,当他抬起头看着白雀的时候,­唇­边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敛去,然而……

“说这个有什么用?雷切交代你来的?”

从黑发年轻人口中说出的话,就连白雀都不得不露出了瞬间的惊愕——

“你……”

“太明显啦,”黑发年轻人重重地向后倒去,脑袋砸进枕头里,手放松地放置于肚子上,他看着苍白没有一丝污渍的天花板,笑眯眯地,语气淡定地回答,“早就看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一想到连你这样的人都会听他的话,多少还是会觉得很惊讶末日过后最新章节。”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那次游泳馆之后。”阮向远笑了笑,“我被雷切压在后面,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说不通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虽然那家伙是有睁眼说瞎话说什么狗屁跟你走到餐厅才折回来,但是你懂的,他的话信个三分之一都算抬举他了……老子才不会这么随便就上当受骗。”

白雀:“……”

“更何况,正常人看见我脚上的东西之后,肯定要追问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你只是简简单单地问了一句,就再也没有问过……自从那次游泳馆之后,你态度也变得很奇怪。”

“你比我想象得聪明。”

“那是你们把我想得太笨。”

“明知道米拉的事明明是个拖延你的陷阱,怎么还往里面跳?”

“因为看着愚蠢的人自作聪明,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阮向远打了个呵欠,最近无聊的生活让他的作息规律想个老头子,“今晚也是那个人让你来的?”

“不是。”白雀一口否定,阮向远愣了下,翻了个身,借着微弱的光看着外面白雀的脸——虽然看不太清,但是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对视上黑发年轻人微微讶异的目光,男人几乎是没有停顿地就继续道,“只是来提醒你夺得王权者的正确方式——以免你出来以后,走更多的弯路。”

这个时候,首先要做的当然不是没心没肺地说“谢谢”。阮向远微微眯起眼:“如果你是那家伙的人,那么无论谁当王权者对于你来说都一样吧。”

“因为你是他最终选定的那一个。”白雀淡淡地回答,目光停留在黑发年轻人的脚踝之上,“从这个东西挂上去开始,这个结局就已经被决定了。”

阮向远顺着白雀的目光看去,在定格在自己的脚上时,他愣了愣,抬起脚,怎么都没想到,一个狗项圈而已,被搞得这么复杂,阮向远下意识地伸手拽了拽,折腾了两下之后,腿是举累了,项圈当然也没拽下来。

当他这么努力地折腾够了之后,再抬头时,白雀已经不见了——来无影去无踪,别说杀手的黄金年龄是二十五岁,我看三十五岁的魔鬼教官完全也是当仁不让的嘛。挺刻薄地想着,黑发年轻人翻身从床上面坐了起来,期间,他的目光几乎从未离开过脚上的狗项圈……

从进入绝翅馆开始,那相对于普通新人来说简直是过于坎坷的经历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阮向远抓了抓头发,又有些闹不明白的是,怎么到了临门一脚眼看着他就要失败的时候,幕后黑手大boss蠢主人却忽然变得如此坦诚——

哎哟,难不成是“死也让你死得明白”这样的慈悲心发作了?

这个问题,阮向远没想明白。

然而,当他离开禁闭室的同一时间,他发现,自己大概也没有机会弄明白了。

当夕阳西下,阮向远终于走出了那个关押了他整整半个月的禁闭室——伊莱真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人,明明是王战日的同一天,却还是硬生生地将放人的时间拖延到了傍晚,王权战完全结束的时候。

阮向远出狱的时候,外面还下着细细的小雪——雪已经下了一天,不过,哪怕是赤脚站在室内通道里,充足的中央空调也没让阮向远觉得太冷次元之界。

某个只会打嘴炮的红毛残渣没来,那必须是预料之中的。只不过……在看见前来迎接的人的那一刻,阮向远觉得自己简直是从脚板底冷到了屁/眼——

“……我当然也没指望有鲜花美男夹道欢迎,”站在禁闭室门口,黑发年轻人缓缓地眯起眼对着背对着他的男人说,“不过看见你站在门口的这一刻,不得不承认我有一种转身回去继续被关禁闭的冲动。”

“——别这么说嘛,小狗。”

站在窗边的男人将­唇­角边的烟取下,缠着绷带明显缺了一根手指的手看上去异常触目惊心——男人用食指和拇指捏着烟ρi股,将最后一点儿星火在窗棱的薄薄积雪上熄灭,他转过身的时候,从前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此刻显得有些凌乱,他的­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然而,那只还完好的眼睛里的疲惫却出卖了此时此刻他的情绪。

是的,在前一秒,阮向远甚至想过来接他的人可以是缺胳膊断腿万年不离床的老神棍,也没想到,那个人会是鹰眼。

黑发年轻人一动不动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在鹰眼意外的目光下,蹭蹭大步流星向他走来,抬起手,一巴掌摁在男人的胸膛上——

鹰眼:“……”

阮向远微微蹙眉,抓了抓,衬衫之下,肌­肉­结实,还能感觉到人体的温度。

“小狗,这么热情?”鹰眼在瞬间的愣怔之后笑眯眯地说,“这里是走廊,你要是想摸的话,回我牢房让你摸个够。”

而相比起眼前漂亮的男人那因为笑容而过于生动的泪痣,黑发年轻人的脸却比死人还难看,他猛地­阴­沉下脸,抬起头看着比他高了半个头的漂亮男人,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王权徽章呢?”

手被一只柔软的手覆盖。

鹰眼微笑着,轻轻拉开了抓在自己胸口的手,在对方猛地一下缩回自己的手的同时,男人­唇­角边的笑意更深,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得就好像在复述别人的事情——

“被拿走了。”

阮向远一怔。

“怎么,很惊讶么?”鹰眼淡淡地自顾自地说着,就好像没有看见面前黑发年轻人的反应。

手下意识地在身上摸了摸,却发现最后一根烟草已经在等待眼前的这个黑发年轻人的时候抽完,仿佛有些失落地垂下手,他微微低下头,看了眼面前神­色­捉摸不定的黑发年轻人,忽地笑了:“做什么摆出这副表情——当初邀请你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你大概会有这样的结果,是你自己不同意。”

自然垂落在身体一侧的手渐渐拽紧,阮向远撇开脸,将视线定格在走廊上的一块污迹上面,若有所思地问:“莱恩背叛你了?”

“王权徽章是雷切拿走的,亲手,从我这里拿走的——懂了么?”并没有回答阮向远的问题,鹰眼­唇­角边的笑容扩大,“喏,小狗,你看——现在三号楼,真的变成二号楼的所属物了。”

“……”

鹰眼顺着阮向远的目光撇了一眼,在看见那白森森的墙上异常刺眼的污渍之后,他又缓缓地转移视线,外面,黄昏天已经被层层乌云覆盖,眼看着就有一场暴雪即将即将临——

“外面已经变天了啊,小狗。”

作者有话要说:=l=这文标的是强强,注意到没,意思就是——最终的结果是,绝翅馆第一把交椅和第二把交椅的结构构成……

174第一百七十八章

鹰眼微微低下头,借着窗外白雪的映照,面前的黑发年轻人瞳孔黑白分明,当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让人忍不住就连呼吸都不知觉地放慢。心里一松,男人噗地一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的笑,抬起手揉了揉面­色­沉重的人的头发——

“用不着摆出这副表情,”男人笑着说,“我开玩笑的,其实没这么严重。”

阮向远抬头瞅了他眼,无声地拍开他的手猎艳无双最新章节。

“失去的,总还是可以拿回来的。光是这样想的话,总不至于完全绝望,对吧。”鹰眼沉吟了一会儿,推着阮向远往通往三号楼的方向走。

……

当阮向远彻底踏进了他以为本应该属于三号楼的领域,却在踏上本该属于自己的地盘的第一秒发现,鹰眼之前说的话,大概完全不是所谓的“开玩笑”那么简单——如果情况并没有多严重的话,至少他不可能看见二号楼的高层大摇大摆地在曾经属于三号楼的走廊上径自通过。

走在阮向远身边的男人只是轻轻嗤笑一声,然后对此视而不见,但是阮向远自己却做不到。

当他们眼看着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在谁都没有预料的情况下黑发年轻人忽然伸出手,拦下了那两个迎面走来的勾肩搭背的二号楼高层——面前的这两名二号楼高层的其中一个他还认识,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阮向远记得这个犯人曾经满脸无奈地替还是狗崽子的他摁过王权者专用电梯。

“恩?”被拦下的第一时间,那个犯人是有些惊讶的,在抬起头看见站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的黑发年轻人的时候,后者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危险气息让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下,但是这个犯人随即很快放松,稍稍站直了背脊,吊起眼角,拖长了声音显得有些懒洋洋地说,“是你啊,小狗。”

阮向远掀了掀眼皮,看着眼前的犯人,咬着后牙槽几乎一字一顿地说:“这里是三号楼的通道。”

面前的犯人停顿了三秒,而后忽地一下笑了。

“可是从这里直接走到餐厅会比较近一点——你也知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嘛,哈——”

“这里是三号楼的通道,”阮向远的语气平淡,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看着面前的二号楼高层,“听不懂吗?”

黑发年轻人的强硬态度让周围的空气瞬间下降了一个温度。毫无预兆地,男人猛地沉下语气,和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完全不同,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些微嘲讽的表情:“小狗,看在你是老大以前情人的份上,好心提醒一下你,有些事情还是视而不见比较好,更何况——”

男人重新迈开步伐,在和阮向远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伸手拍了拍沉默的黑发年轻人的肩,淡淡道:“更何况,这似乎也是你们老大的意思。”

阮向远:“……”

男人大笑着离开,背对着阮向远摆了摆手:“祝二号楼和三号楼友谊长存,长命百岁!”

阮向远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目送着那两名二号楼高层大摇大摆地离开——他们赤着脚走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吧唧吧唧堂而皇之的刺耳声响。在他们的脚下,曾经是三号楼专属的通道,绝翅馆建立百年以来,从来没有任何三号楼意外的人从这里走过……

黑发年轻人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脚底,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带着人体温度的脚印,几秒后,这些脚印消失,而阮向远却觉得,那一个个的脚印仿佛就像是活生生地从他的脸上踩过,屈辱,不甘心,所有的负面情绪从心脏蜂拥而出,伴随着血液的循环传遍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这时,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忽然从后盖住他的眼睛,男人手指上的绷带散发着阵阵止血药粉的气息——

在嗅觉第一时间触碰到这个气息的时候,黑发年轻人的心跳猛地一顿,随即,稍稍恢复了平缓的跳动频率。

“本来不想让你立刻知道这个的,”身后,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充满着无奈,“但是好像很不巧,这些二号楼的人大概是受了谁的旨意,完全忘记了他们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的样子,今天的三号楼走廊……”

男人顿了顿,随即冷笑:“热闹得就像是菜市场云中子异界游。”

阮向远沉默片刻,轻轻拿下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再开口时,他发现自己声音显得有些­干­涩,抬起头,黑发年轻人脸上的冷漠终于有些维持不住,他长长地吁出胸口中憋着的那口气:“……其他人呢?”

“三号楼的人不完全是软脚虾。”鹰眼笑了笑,“我的人今天已经和二号楼的人在这里­干­过三架了——可怜了底层的犯人,拖地也拖了三次,不过这一次,雷伊斯那个家伙倒是难得没说什么。”

“莱恩呢?”

“你是说新的王权者吗?”鹰眼露出一个挺嘲讽的表情,摸了摸鼻尖,“不是我挑拨离间,他似乎沉醉于讨好雷切这项新的工作当中,今天王权战结束之后,拿走了王权徽章后一个下午不见人影……大概是和雷切随便找了个什么角落共同赏析我们的王权徽章去了吧。”

阮向远听着身后的男人说着这一切,意外地,他没有什么愤怒的情绪——

当所有糟糕的事情一下子全部涌来的时候,人就忽然变得麻木了起来——是这么回事,不然最糟糕还能怎么样呢?毕竟不可能真的被气到爆炸什么的。千言万语汇聚在嘴边的时候,到了最后就连一句脏话都骂不出来。

整个三号楼都沉浸在一种莫名其妙的低气压之中,明明只是被人家侵占了一点点的领域,但是由于他们的王权者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Ъ,欢天喜地地认为他们和二号楼的友谊万万岁,所以,事情也由此而变得比想象中更加糟糕了一些——就像是在电车上遇见变态­色­狼,当他捏你ρi股的时候如果你不反抗,没有人知道,下一步,他会不会直接扒掉你的­内­裤。

阮向远走进三号楼的大厅,站在楼梯口,他遇见了一些三号楼的犯人,看见他们的第一眼,阮向远就在他们那些同样麻木的脸上看见了他所熟悉的表情……

这种表情,一年前,在雷切大摇大摆地走进三号楼的时候,阮向远见过。

黑发年轻人顿了顿,他走到三号楼大厅门口,在巨大的镜子前面站住,白­色­的制服,腰间是一丝不苟扎好的腰带,二十一层以上的犯人才能拥有的袖章,上面印着象征着三号楼的图腾——镜中的年轻人似乎因为十几天不见天日,比之前显得更加苍白了一些,身后,戴着一边眼罩的男人在他身后站定……

阮向远抬起头,而后,他在自己的脸上,看见了和其他犯人同样的神情。

“几点了?”

“七点。”

“哦。”

“你去哪?”

黑发年轻人脚下一顿,回过头来,破天荒地,对着身后的独眼泪痣男露出一个不带任何嘲讽意味的笑容:“餐厅,你去不去?”

鹰眼其实不饿,但是想了想之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非常可笑的,三号楼曾经王权者,如今就像是个小跟班似的老老实实跟在一名刚刚升上二十一层的小犯人ρi股后面,所以当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餐厅的时候,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包括餐厅角落里的两个人——

“恩,那两个人已经勾搭上了?速度真快。”

视线定格在刚刚走进餐厅的两人身上,从­唇­角发出一声轻蔑的声音,面容漂亮的少年微微眯起双眼轻笑,余光飞快地扫了一眼坐在他对面,头也不抬埋头用餐的红发男人,非常满意地,莱恩没有在雷切的脸上发现任何不悦的情绪——准确地来说,男人看上去没有任何想要表达的东西。

面容漂亮的年轻人脸上难得地绽放出一点儿笑意,他转过头,脸上冷漠的神情一扫而空,笑吟吟地看着雷切:“抱歉,我不是要故意提起这个……只不过,似乎总有人对于你用剩下的东西趋之若鹜啊山村桃源记。”

雷切垂下眼,从鼻腔中发出一声闷哼,而后慢吞吞地用叉子叉起一片蔬菜放进嘴里。

“对了,以后可以直接叫你雷切吗?”

“随便你。”

莱恩­唇­角边的笑意更深,那双漂亮的眼睛闪亮闪亮的——他知道自己笑起来多好看,也听到了此时此刻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于是,他站了起来,弯下腰,飞快地在红发男人的眼睛上落下一个轻吻——

周围仿佛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雷切放下手中的餐具,拿过手边的餐巾纸,动作缓慢而优雅地,擦了下­唇­角边并不存在的食物残渣。

就在他们前面的五桌之外,男人的眼皮子底下,湛蓝­色­的瞳眸之中,他看见背对着他的鹰眼似乎递给了坐在他对面的黑发年轻人一小碟黄­色­的什么东西……大概是罐头之类的东西。而后者微微一怔后,抬起头没节­操­地冲着那个独眼泪痣男露出一个感谢的微笑——

两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垂下眼,红发男人掩饰住眼中的所有情绪,一言不发地从桌边站了起来,转身离去——像是早已习惯了男人此种冷漠的行为,莱恩脸上的笑容不变,抬脚跟在他的身后。

在经过那两个其乐融融的人身边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男人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雷切似乎目不斜视地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着餐厅大门方向走去,然而,只有男人自己知道,他从自己的余光看见,桌子边上黑发年轻人伸向那叠黄桃罐头的手顿了顿。

满意地微微勾起­唇­角,雷切转过身看着跟在他身后的莱恩,而后,在口袋中掏了掏,下一秒,一枚闪烁着金属光泽的东西从他的指尖弹出,莱恩一愣之后,很快地伸手稳稳接住。

摊开手心,他微微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三号楼的王权徽章。

此时此刻,站在他对面的红发男人单手顺势Сhā进口袋之中,满脸慵懒地露出一抹微笑:“拿去玩好了。”

莱恩显得有些惊喜地睁大了眼:“可是……”

“无所谓,”红发王权者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周围一小圈儿人听清楚的音量,“反正到手的东西,就没兴趣了。”

这话说得……

周围的犯人,无论是哪一栋的,都在周围诡异的气压之下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吃饭,吃饭,呵呵呵呵呵。

周围的围观群众如此识趣,很可惜的是,现场很显然还剩下两个不怕死的——

就好像完全无视了身边两个人一唱一和唱大戏似的表现,阮向远举着叉子,噗嗤一声Сhā进面前的黄桃罐头里,塞进嘴中,嚼了下,鼓着腮帮子略含糊地说:“唔,今天罐头不错。”

“是不错吧?”鹰眼也是满脸宠溺,甚至伸手亲自用指尖蹭掉黑发年轻人­唇­角边的罐头汁,“分餐大叔知道你今天从禁闭室出来,特别给你留的。”

“噢,”阮向远僵硬着脖子,硬是没躲开鹰眼的手,脸上还笑眯了眼,“餐厅大叔居然记得啊?挺好,不像某些人,良心被狗啃呐。”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掐架了……

175第一百七十九章

现场气氛有些尴尬。

不过好在四位男主角都是装傻充愣的高手,明明那乱七八糟互相交织的余光都够把在场四个人一个不拉地戳成个筛子,四个人愣是hold住了场面没打一个照面。

只不过将王权徽章给了莱恩以后,雷切皱皱眉又有点后悔——他承认有那么一下他似乎是冲动了。

于是,为了避免再做出令更多令他后悔的事情,二号楼的王权者对于自己被人指桑骂槐绕着圈子骂没天良这件事只是微微一笑,最终转身大步流星离去只留下一个潇洒而淡定的背影。回到自己的二号楼,向来都是随便雷切怎么折腾,于是当二号楼的王权者喝着咖啡半瞌着眼皮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上,懒洋洋地欣赏楼下新抓住的四号楼的眼线被抽鞭子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的是习惯­性­面瘫的dk。

dk其实是进来八卦的。

下面的人报告,在雷切走了以后,三号楼的黑头发小鬼在餐厅里忽然被圣光笼罩所向披靡大杀四方,短短一个晚餐的时间,直接从二十一层杀到了二十六层,如果不是鹰眼拦着,今天晚上三号楼恐怕就要多出一个举足轻重的大高层出来。

dk说完,束手站在雷切身边,他看着坐在扶手椅上的老大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作为二号楼的高层,dk挣扎了老半天,当他正在心中数着星星考虑那到了嘴边的话究竟是说还是不说的时候,忽然,那坐在椅子上的红发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你要说就说,不说就出去,”雷切放下咖啡杯,背景音是四号楼的眼线被抽鞭子时候的声声惨叫,“不要在我旁边搞欲言又止,最烦这一套。”

那些杀猪似的惨叫dk只当充耳不闻,看着雷切只想说,您心情不好的时候,随便哪一套估计你都不会喜欢。

“不说?那你可以出去了。”雷切的手轻轻交叉,放置在小腹上。

这是男人发火的前兆——dk知道,今儿嘴里的话要是不说出来,日后那小鞋就得等着连穿三个月也穿不完。

“老大,我想说的很简单,”dk眼皮子跳了跳,不能否认,此时此刻向来淡定的他还是觉得有些心跳过快,“凡事点到为止,不要玩过了才好。”

“哦,”雷切缓缓地点点头,听不出情绪地应了声,“哪方面?”

各方面——虽然很想这么回答,但是现实是残酷的,特别是有雷切这个人存在的现实。于是dk想了想,最后还是挑了一个稍微不会那么惹人讨厌的方面,他站在雷切的一侧,看着半遮盖在­阴­影之中的那只湛蓝的瞳眸,还是用自己那平淡无起伏听上去不参杂任何个人感□彩的声音说:“今天二号楼刚刚接手三号楼,有些人还是会不习惯……今天下午,在三号楼的走廊,鹰眼手下的人跟我们的人起了三次冲突……”

dk这话说得非常文雅,但是只要带脑子的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其实翻译过来无非就是——不要赶尽杀绝,见好就收,哪里有镇压哪里就有反抗,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不过,话说到这里就好了。有些他们能想到的东西,雷切也一定能想到,说出来,无非也就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能得到最含糊的解释罢了——在场的,没人是傻子,在dk开口的第一时间,雷切就知道这些高层估计是被斯巴特大叔捏窜着哄来要说法来了。

dk这个枕边风的直接人首当其冲是最容易被哄的。

雷切扫了一眼老老实实站在身边的高层,丢给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一个同情的目光,而后自顾自地陷入了沉思——一个下午和别栋楼的人大规模­干­了三次,这种事说出去,不单伊莱要发狂,其实无论是哪一方揍赢了意义都不大,反正都算不上是什么好听的事儿……喏,指不定现在他们二号楼三号楼这点儿屁事,看在白堂和绥的眼里,就像是唱大戏似的,瞎闹腾这只兔子是我的全文阅读。

这么想了下,雷切忽然有点不爽,于是他隔着空气虚点了下下面趴着被抽得血­肉­横飞的白堂的眼线,毫无理由地说:“再加二十鞭。”

那个本来就要死要活的眼线一听,一口气差点儿没抽过去。)

活该他倒霉,今晚的二号楼王权者大爷真的心情不好。

“老大?”

“什么?”

“我说完了。”

“哦。”

“……”所以,说好的“说法”呢?

“让少泽给下面受伤的人送点药,哦,对了,”男人顿了顿,在手下人瞪大眼睛期望的注视之中,男人微笑,“辛苦大家了。”

“……”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装傻充愣,雷切世界第一。

……

与此同时,二号楼隔壁的三号楼。

阮向远搬上二十六层,传说中的四人间——绝翅馆和外面的监狱不同,牢房多,犯人少,高层更是固定就那么几个人,少之又少,所以虽然说是四人间,但是大多数情况下,很可能走进牢房了才发现压根就是二人间或者独立vip牢房的待遇。

当阮向远抱着这样的希望一脚踏进新牢房的时候,看着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人,他沉默了。

左手边,独立浴室的门被拉开,蒸腾的雾气从浴室里冒出来,像是仙气,随之而来的,也是一个半只脚进了棺材浑身泛着仙气的老头——呃,赤脚大仙那个仙。

“咦,你怎么才上来?”

老神棍抱着洗漱的盆子,顺手将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旁边的换洗篮子里——到了二十五楼以上的高层,需要换洗的衣服直接放到洗衣篮里,第二天自然就会有下面值班的犯人由狱警带着上来收。王权者的衣服更是狱警直接送到专门的洗衣房的——因为他们的牢房,不是一般犯人可以进入的,准确地来说,是看都不能看一眼。

“被鹰眼拉住了。”阮向远­唇­角抽了抽随口回答,伸脑袋往牢房里看了看,于是他看见了白雀和小丑。

大板牙实力到底还是有限,他靠着蛮力揍上二十层,就揍不动了,临走的时候,他跟阮向远说,他决定就呆在二十层这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地方养养老,未来就留给他们年轻人了——神奇的是,当大板牙面不改­色­地说这话的时候,老神棍作为“送别好室友大板牙队伍”的一员就站在阮向远旁边。

“四号楼的眼线,”阮向远指了指老神棍,特别淡定地自己给自己介绍“新室友”,又指了指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的睡神大爷,“二号楼的大爷。”

黑发年轻人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书桌旁边看书的小丑:“绥对你好不好?”

“别闹,”小丑头也不抬地回答,“我是三号楼土著。”

“恩,那咱俩是一国的宁不承恩废材大小姐最新章节。”阮向远搬个椅子坐在小丑旁边以表示组队的诚心——可惜对方不怎么领情,打从他进屋开始,视线就一直黏糊在书本上,压根没抬起头看他一眼。

白雀扔给了自作多情热脸贴冷ρi股的黑发年轻人一对白眼外加一个冷笑。

“你牙疼?”阮向远抬起头看白雀。

“我好奇,”白雀依旧保持躺在床上的姿势不动,“你对三号楼哪来的归属感,明明被欺负得比狗还惨。”

阮向远沉默,他想告诉睡神大爷:做狗我比你有经验,然后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在绝翅馆“狗”的地位真心比“人”高很多——想当年他还是狗崽子的时候,除了最后被米拉­阴­了一把,偶尔被蠢主人坑一下自讨苦吃之外,还真是连毛都没掉过一根——哦,换毛时候自然掉落的不算。

阮向远坐在椅子上,浑身是臭汗——之前打架的时候动出来的,现在一路回来都有暖气,这些汗一时半会儿没散掉,他能感觉到自己来自身边小丑的严重排斥,但是阮向远就是坐着没急着去洗澡,一时半会陷入了沉思。

等白雀在床位上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开始抖开被子摆出要睡觉的姿势,坐在下面的黑发年轻人才冷不丁地问:“你之前为什么要离开那个魔鬼训练营?”

白雀愣了愣,小丑若有所思地放下了手中的笔,老神棍床上传来的洗牌声也戛然而止。

在八卦面前,人人平等。

睡神大爷翻身坐起来,微微低下头看着毫不在乎地仰视着自己的那双黑­色­瞳眸良久,最终,薄­唇­轻启,淡淡道:“因为上位者无能,下位者愚蠢。”

“所以你就离开了?”

“是。”

阮向远微笑:“那你告诉我,二十一层的芬奇是怎么回事?”

白雀沉默了。

二十一层的芬奇,现占属二十层,­性­别男,年龄四十有三,人么,如今还在医疗室躺着。上上上周于阮向远进禁闭室的同一天,这倒霉蛋在楼层战中被白雀揍得断手断脚,血溅得铺天盖地——眼看着成了一个半废,这家伙大概从医疗室出来之后,连二十层也呆不住了。

当时,在餐厅目睹了这场楼层战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传说中的白雀是个怎么样的身手,但是那天,把人揍成那样,白雀大爷只用了十分钟。

下手到位,十分凶残。

阮向远知道,这货不过就是吹牛逼吹过头,说了一句“魔鬼训练营的人也就那样,狗屎一堆”,期间,还说了一个人的名字,名字阮向远记不住了,白雀就是从听到那个名字之后,瞬间变身阎王爷的。

“就是那样的意思,”阮向远摸了摸鼻尖,悻悻地说,“我的东西我可以看不上,但是不能让别人糟蹋了……看见楼下那些人了没?”阮向远指了指脚底,“大老爷们一群,被人欺负得灰头土脸的,闻者桑心,听者流泪。”

“就这样?”这回白雀反应很快。

“恩,确实不止。”阮向远勾了勾­唇­角,十分坦然,“还有一点个人情绪在里头,比如,看见莱恩和那个红毛凑在一块,我心里来火,并且火气很旺——哦,这点你可以记录下来如实转告他,没有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首页评论居然没有催更全是高楼大厦的讨(战)论(争)楼的,作者表示好欣慰好欢喜你们好贴心——机智的作者,留。

ps:快大结局了,忽然不想虐了,艾玛,还是保持欢快步调算了。

176第一百八十章

“我没那么无聊。”

白雀只是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后,就转身背对着阮向远钻进了被窝。前者自顾自地凌乱了一会儿,在小丑第三次不满地喷鼻子之后,老老实实站起来去独立浴室里洗了个澡——不用公共浴室,虽然安全了很多,但是在洗了那么久的公共澡堂之后,阮向远发现不能一边洗澡一边听隔壁的人扯着嗓子说别人的八卦是件挺寂寞的事情。

高层比起普通犯人,可以多睡一个小时,因为除了平安夜那天,高层是不用搞劳动服务的。于是当阮向远第二天早上在雷伊斯的吆喝声中从床上爬起来,他发现睡多了会让人发懵——发懵的代价就是他睡眼朦胧地站在花洒水下刷牙的时候,对着光可鉴人的瓷砖里自己的倒影,他决定了一件事儿——

白雀不说,就自己做好了,总之老子的愤怒必须得到充分的表达。

于是,在洗漱完毕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阮向远屁颠颠地带着他的一群小弟来到三号楼的走廊上——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拥有了第一个小弟,但是现在作为一个高层,黑发年轻人有了一群自己固定的追随者,并且人数不少。

这种非法聚众,一看就不是去­干­好事。

莱恩手下的一个高层看见了,拦在阮向远跟前,这名犯人是二十八层的高层,比阮向远高两级,所以哪怕一个余光都懒得给他,为了制度,黑发年轻人还是勉为其难地站住了脚,回忆了下狗崽子时候自己最欠揍的是那种表情,阮向远下巴抬起37°,吊起眼睛看着面前比他高小半个头的犯人,并且还牙疼似的哼了声:“日安,有何贵安?”

“莱恩老大说,让你们不要无理取闹,安分点悍婚,首长饶了我吧。”

阮向远笑了笑,转过身,推开走廊的窗,寒风吹进来他发现有点儿冷,又把窗关上,“哦,”面对脸­色­发黑的高层犯人,黑发年轻人漫不经心地应了声点点头,而后,挑起眼皮,绕过这个犯人的肩,看着远处一个身材挺拔走路沉稳的身影往他们这边走来——

是dk。

阮向远“唔”了一声,转过头看着面露兴奋盯着自己的小弟们,那些兴奋的目光里无非就是写满了“老大,落单的哦”“老大,二号楼的哦”“老大,必须要动起来的哦”,随着这个前来“警告”阮向远的二号楼高层脸­色­越来越黑,阮向远笑了,完全无视了他,反而转过身跟身后的一群人斩钉截铁地说:“你们打不过他。”

“怎么可能?”

“不试试怎么知道!”

“哎哟我手痒!”

“一个都打不过一会儿怎么打一群!”

“你们缺点儿震撼教育,”阮向远吸了吸鼻子,双手□口袋里耸耸肩,“不过我不会给dk学费的,去吧。”

说完,阮向远发现他面前的人迅速在他眼前消失——

这回轮到不远处心不在焉一边走一边思考着“斯巴特大叔今早为什么没有等我”这个问题的dk傻眼了,因为当他听到不同寻常的脚步声在向着自己逐渐靠近,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冲着自己冲过来的十几个人,各个凶神恶煞,并且,他们的头儿……

他们的头儿正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站在最远的走廊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他。

十分喜庆的那种——有那么一瞬间,dk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眼前这个被他们亲切称呼为“小狗”的黑发年轻人,身心愉快得简直就要抖抖毛然后抬起自己的后爪挠一下耳朵。

dk深呼吸一口气,顺手抓着跑在最前面跟他冲过来的犯人的衣领把这人扔出去,顺便一弯腰躲过了从他后面的袭击,然后就着蹲下的姿势一个扫腿放倒两名下盘不稳还硬是要凑上来的犯人,动作一气合成,五秒不到,顺利放倒三人,躲避过四次直接进攻!

dk向来话少,于是所有的疑惑最后凝聚成了“皱起眉”这个表情,但是没等他多想,他身后响起了一些他所熟悉的细碎跑步声响,而后,五六个二号楼的犯人和他擦肩而过,和三号楼的那群犯人滚成了一团——

二号楼的那些犯人迅速加入战斗的理由非常简单,看见老大被人群殴,怎么可以袖手旁观——虽然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是不情不愿路过这里的打酱油角­色­。

有一个冲得比较快的已经向着阮向远去了——dk眉头皱的更紧,下意识地,其实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考虑dk都想伸手把这个二愣子抓回来,可惜等他做好了决定的时候,那个二愣子已经冲到了阮向远的面前,于是在他出拳的第一刻,他的拳被黑发年轻人稳稳地接在手中,而后只是咔嚓一声轻响,伴随着鬼哭狼嚎之中又多了一声鬼哭狼嚎,那个二愣子就这样被黑发年轻人单手放倒!

阮向远始终没有离开那个通往走廊的路口,他就像是个门神似的站在那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节奏将无数漏网之鱼放倒在三号楼的神圣领域路口——这导致了三号楼大厅前面的平台此时此刻越来越混乱,无数在雷切的示意下“熟悉一下新地盘”的二号楼犯人从这里经过然后加入混战,随着时间的推移,从三号楼各自的牢房闻声寻过来的犯人也越来越多,一时间三号楼平台上,热闹得比菜市场还热闹最强神道最新章节!

三号楼以阮向远为首,二号楼以dk为首,双方僵持不下,所有的犯人都揍红了眼,作为两方领导人,阮向远和dk基本都没怎么受伤,虽然偶尔难免在混乱中遭到暗算,但是两人都是实打实靠着实力揍上来的高层——其中阮向远更是在训练中被雷切和绥揍过的人,所以他们的反应能力超强,无论怎么受到偷袭,也只是受了点儿皮外伤罢了——

当白雀慢吞吞地从楼梯上走下来,阮向远终于说了今儿的第一句话,他叫了声白雀的名字,在后者皱着眉抬起头看向他的时候,黑发年轻人笑眯眯地说:“快去解决dk,我们打不过他。”

白雀:“……”

dk:“……”

睡神大爷慢吞吞地直起了腰,看着阮向远转头一个手刀轻轻敲击在二号楼某犯人的后颈,将一个战斗力满格的人直接变成了昏迷状态的渣,白雀抽了抽­唇­角:“你昨天还说老子是二号楼的人。”

“我忘记了,”阮向远微微喘息出一口气,有些气息不稳,­唇­角和眼角还是带着懒洋洋的笑意,“现在我就记得你从三号楼的楼梯走下来。”

睡神犹豫了一会儿,而后单手扶着楼梯扶手,一个纵身直接从二楼楼梯上跳下来,稳稳落地,一边舒展筋骨一边一言不发地向着dk走去——

dk看着在小狗的教唆之下,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着自己走来的传说中的“魔鬼教官白雀”,忽然觉得今儿自己是倒了没什么霉才大清早就被人抛弃,完了还成为了一场混战的开端,想一想雷切昨天那­阴­晴不定的表情,dk彻底地觉得——蛋,在隐隐作痛!

“——阮向远,王八蛋!”

“——别骂人,要文明。我就用行动知会你们一声,走好自己的路,二号楼的道儿已经够宽了,别他妈还把脖子往别人的道上伸!”

场面一片混乱,直到莱恩匆匆带着一群自己手下的高层赶到——

看着现场血­肉­横飞一片狼藉,三号楼新的王权者脸­色­非常难看,他劈手抓住一个打从自己面前经过准备乘胜追击的三号楼的中层犯人,脸­色­黑如锅底地拎着这个犯人的衣领,咬牙切齿:“我昨天怎么跟你们说的?——都给我忘到哪边天去了?!”

“我也不知道,”那个中层满脸莫名其妙,“我下来的时候看见那个二号楼的杂碎想暗算阮老大——我总不可能不管吧?”

原谅这个中层的孩子如此直接。

一下子就听见了关键词,立刻明白这是谁在挑事儿,莱恩脸上简直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节奏,一把扔开手中的犯人,他站在高处吼了一声——

“都给我停手!!!”

因为站在高处,所以声音传播很广,整个热闹的平台之上因为这一熟悉的吼声陷入的瞬间的沉默,几十个犯人就像是被人摁了暂停似的猛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当他们露出犹豫的表情抬头看向他们的王权者的时候,他们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从他们之后传来。

众人齐刷刷转头,于是他们看见,那个始终站在走廊岔路口的黑发年轻人半个身子沐浴在初升的阳光之下,他一只手拎着一个二号楼犯人的手腕,满脸茫然地转过身来:“都看着我­干­什么?”

“噗,看你好看啊。”莱恩的头顶上,三号楼曾经的正牌王权者俯身趴在楼梯扶手上,一只手支着那张漂亮的脸蛋,懒洋洋地调笑——那颗眼底之下的泪痣显得异常生动夺目。

被拧断手腕的二号楼犯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星华传说!!!!!!!”

众人:“…………”

在长达五秒的死寂之后,场面恢复了之前的混乱(哪里不对)。

莱恩面­色­苍白——他活那么大,杀人无数,见过的人比阮向远吃的盐还多——然而,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堂而皇之地蔑视他!

三号楼王权者周遭的空气仿佛立刻跌入冰点,在他身后的高层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三号楼的王权者直接从三楼跃出,借着几个着力点几秒后稳稳地落在了一处飞溅着血花的地面之上——

与此同时,在莱恩的不远处,余光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莱恩的阮向远猛地收起­唇­角边的笑,微微蹙眉,身体迅速地紧绷起来。

鹰眼慢吞吞地皱起眉。

白雀抬手,格挡住dk的一次进攻,战斗之中,分神用异常锐利的目光飞快地瞥了一眼拥有亚麻­色­头发的绝­色­少年所在的方向。

白雀:“看上去要出大事的样子。”

dk:“恩?唔。”

二号楼的高层显得有些茫然,但是他很快地就顺着白雀的目光看见了不远处发生了什么——这一次,就连dk也邹起了眉。

而就在此时此刻,有什么事儿要一触即发的时候,在三号楼平台的入口处,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男人背着阳光,就像是一座小山似的完完全全堵住了入口处,他的­唇­角漫不经心地叼着一根烟草,此时此刻,那双湛蓝的瞳眸看不出情绪地微微眯起——

“都在­干­什么?”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并不高,甚至带着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疑惑,然而,这声音却如同魔音灌耳一般穿过了在场每一个犯人的耳朵里!

就连莱恩向着阮向远而去的步子也猛地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显得惊讶的绝­色­少年依旧还是足够绝­色­,他迅速地转过身,跟来人对视——

“哦,”雷切看也不看自己脚边那一片狼藉的模样,取下­唇­角边的烟草,男人吐出一口­乳­白­色­的烟雾,烟雾朦胧之后,谁也看不清男人的目光走向——不过,从说话的内容来看,他大概是看着莱恩的,“我在餐厅没看见你,所以就过来看看。”

这时候,整个画面都停止了。

男人微微眯起眼,却没有放过一个二号楼的高层正举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卸下来的金属棍子从后面鬼鬼祟祟地接近那个大概是愣在原地盯着自己的黑发年轻人——

­唇­角动了动,却最终没有说什么。

而就在这时,他看见,那个就像是忽然在自己的后脑勺长了眼睛的家伙,目光坚定地转身,一巴掌抽在了那个二号楼高层的脸上。

啪地一声,可响。

众人震惊了。

只不过只有雷切本人知道,那双黑­色­的瞳眸,从始至终都像是刀子似的,各种刮在红发男人英俊的脸上——

打得挺响啊。

不知觉地抬手蹭了蹭自己的脸颊,雷切的­唇­角勾起一抹含糊的笑容,然而,在一室的沉默之中,男人只是仿佛漫不经心地看着不远处的三号楼王权者,招了招手,仿佛不耐烦地说:“莱恩,你到底要不要去餐厅?”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本章萌死个人了么!!!!!

177第一百八十一章

雷切带着一群二号楼的人呼啦啦地走了,留下阮向远独自在战场转了一圈,看了一眼只剩下了三号楼群众的走廊,黑发年轻人表示非常满意。)于是,当他被雷伊斯跟在ρi股后面念叨念叨的时候,他也难得耐着­性­子忍了下来——

现在,阮向远正举着拖把跟着一群底层的犯人一块儿拖地,有些血浸进了大理石地面的接缝里,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这些事情,留给底层的犯人做就好。”

“恩?唔,不用了,谁还没个父母啊……而且是我先带他们打架的。”

“你还知道是你的错噢?”

“……我只是说是我带他们打架,又没说我有错。”

“………………啊啊啊啊啊要被你气死了——这个要拿刷子刷啦——你又拖不­干­净,何必在这里碍手碍脚——证据是我刚才看见毕佳尔对着你的ρi股翻了个白眼!”

“……真过分。”

“少给我惹是生非,我倒是可以考虑还你一个和蔼可亲的狱警大哥哥。”

“是逼我在血上面再喷洒上一些呕吐物是么?”

“阮向远,你好恶心。”

“过奖。”

蹲在一块大理石旁边,手边放着一破旧的塑料盆子,阮向远头也不抬地抓着一块刷鞋用的刷子刷得很认真,时不时还会在和雷伊说话的空隙之间抽空把手伸进冰凉的盆子里沾上一点儿肥皂水——雷伊斯最开始也耐着­性­子蹲在旁边看,到了后面,他承认他是个没有耐心的人。

于是狱警凑了过去,一手强势地抢下了黑发年轻人手中的刷子,然后用还沾着泡泡水的两根手指捏住黑发年轻人的下颚,强制­性­地往上抬了抬——雷伊斯微微眯起眼,盯着那双深不见底看不出一丝情绪的黑­色­瞳眸,就好像打定了注意要在今天看进眼前这个人的灵魂深处似的……

后者一脸平静:“做什么?”

雷伊斯冷笑:“我看见你的灵魂在心灵深处哭泣。”

阮向远一愣,随即被他活生生雷笑了,伸手拍走捏在自己下颚的爪子:“神经病。”

“难道不会难过吗?”雷伊斯凑过去,很讨人嫌地说,“明明进禁闭室之前,外面的一切还这么美好,结果出来以后,发现不仅地盘被人家强行占领了,想要的位置被人家一ρi股做了,就连之前还如胶似漆的男人都被人家抢了——最可恨的是,这些‘人家’还都是一个人。”

“……”阮向远忍住了将身边这一盆灰尘、血、泡泡水等各种不明物体混合物的脏水泼到身边狱警脸上的冲动,想了又想,黑发年轻人最后也只是从­唇­角里挤出一句,“……狗屁的如胶似漆。”

他说着,抬头看了眼满脸写着“还是我好吧”的雷伊斯,忍不住用手中的刷子戳了戳狱警可爱的脸蛋,在对方被鬼摸了一下似的惨叫声中,黑发年轻人把眼睛笑成了弯钩:“什么‘地盘被人家强行占领’了,搞清楚,你可是三号楼的狱警,被二号楼的人跑来踢馆你不会觉得丢脸么?”

雷伊斯一愣,像是被打开了新大门似的:“为什么会?”

“哦,”阮向远低下头,笑了笑,“二号楼的狱警是少泽哦星华传说全文阅读。”

狱警危险地眯起双眼。

阮向远只是继续擦自己的地板,少泽和雷伊斯一向不对盘,自诩“最聪明的狱警”的雷伊斯向来看不上笨手笨脚的二号楼大众脸狱警,在明知道少泽是无辜的情况下还在挑拨离间——阮向远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有点卑鄙的。

阮向远满意地听见他身边呱噪的声音猛地一下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听见狱警非常犹豫地压低声音说了句:“最多你们下次打架我不管。”

“唔。”

“要打架的话,就不要打输,别给我丢人。”

“噢。”

“总觉得,你这么­干­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要和二号楼抢地盘……你看见了吧,今天在大厅闹事的时候,开始有一些犯人敢公开反对莱恩了,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真是意外,虽然以前mt也不太会笼络人心,但是好歹在表面上大家还是把他当王权者看的。”

“哈?”阮向远勾起­唇­角,看着雷伊斯的眼中却全是茫然和无辜,整张脸表情十分矛盾,“你想多了吧,关我什么事?”

“小狗,”雷伊斯啧啧地摇摇头,满脸心疼,“你学坏了。”

这一次,阮向远并没有急着回答狱警,反而只是垂下眼,一扫之前的无辜表情,他轻笑声将手中的刷子扔进水盆中,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抬脚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里?”

“出去走一下。”

“记得穿室外鞋。”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

“啰、啰嗦!爱穿不穿!”

黑发年轻人推开通往室外的门,转过头,看着狱警气冲冲转身大步流星离开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直到狱警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阮向远这才收回目光。

天塌下来,阮向远也还是有喜欢跑到公共花园里面散步的习惯,心情好的时候,他会跑到花园后面伊莱的菜园子里跟母­鸡­们打个招呼——这是当狗崽子的时候遗留下来的后遗症,那个时候,还有个红头发的蠢主人陪在他身边,一脸担忧地问他“如果这些母­鸡­冬眠了怎么办”,当时作为狗崽子阮向远被蠢主人这么认真地展示自己没常识给惊到没话说,与此同时,也深深地为蠢主人这么贴心地担心“母­鸡­冬眠以后宠物会没有乐子”这件事感到迷之感动。

不过事到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蹲在­鸡­笼前面,顶着满脑袋从天上飘落的雪花,认真地看着­鸡­笼子里挤挤攘攘十几只母­鸡­闭着眼在寒风中互相取暖,看了一会儿后,十几只­鸡­对于阮向远这个“看客”唯一的反应就是最旁边的那只“咯咯咯”地叫了一声,当阮向远的目光扫过去的时候,那只母­鸡­又恢复了之前沉默的样子。

阮向远忽然觉得自己无聊得确实想一个神经病。

抬起手,拍掉落满了肩头的雪花,甩甩脑袋,将脑袋上的积雪也甩掉,黑发年轻人站起身来——此时此刻,早晨的那点儿微弱的阳光已经完全被乌云所覆盖,寒风呼呼的吹,拉了拉领子,阮向远往菜园子外面走——

可惜还没等他走出两步,黑发年轻人又猛地一下停下了步子。

因为他发现,好像作为回到室内的必经之路的公共花园,现在有人。

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冷得鼻涕都快变成冰条,有些受不了地抬了抬脚,最终还是厚着脸皮走出去花都九妃全文阅读。

此时此刻,公共花园确确实实是有人的,虽然这两个人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人——是的没错,两人之中,一个人正对着阮向远坐在石桌之上,他身体微微向后倾斜,虽然已经是堪称“大叔”的年纪,但是包养良好的皮肤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岁的样子,当他半瞌着眼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了一小片浓密的­阴­影。

另一个人背对着他,当他一只手微微弯曲大概是放在怀中人的下颚上,另一只手懒洋洋地撑在石桌的边缘。

他们在接吻。

隔着十米开外,阮向远也能听见他们­唇­舌交替时发出的水声——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无论身体还是心灵都不怎么纯洁了的阮向远却被这声音搞得活生生从脖子根红到脑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受不住冷跑出来撞见这个的自己。

阮向远知道,打从他从菜园子里走出来的第一秒,雷伊克大概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但是后者并没有急着放开怀中的大叔,反而是慢吞吞地亲了个够本,直到怀中的人发出呼吸急促的呜咽,这才不急不慢地放开他——

伸出手,用袖子亲自给四号楼的王权者擦了擦­唇­角边没来得及吞咽下去的唾液,四号楼的狱警转过身,看着不远处满脸尴尬的黑发年轻人,点了点头,淡淡道:“你来了。”

“……”听这话的意思,是专程在等我?

首先抱歉让你们在这天寒地冻的坏天气里等那么久,以及不得不夸奖一句,您俩还真会给自己抽空找乐子。

阮向远­唇­角抽搐。

白堂从石桌上跳了下来——雷伊克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伸手扶了他一下。

恩爱程度可见……

总之,作为一个刚被人撬了墙角的傻Ъ,阮向远想挠墙。

“小狗,你来,”白堂脸上依旧是平日里那副笑面佛的模样,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弯曲,挺好看,“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拒绝和任何在我面前秀恩爱的人商量事情——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在扫了一眼白堂身边站着的冷面大神雷伊克之后,阮向远老老实实低头,像个店小二似的一溜小跑跑到白堂身边,就差说一句:来喽客官。

阮向远刚在白堂面前站稳,就听见对方开门见山:“今天早上,你们跟二号楼的纷争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那不叫纷争,单纯地,打架而已。

阮向远抬起头,扔给用词非常含蓄的四号楼王权者一个无力地微笑。

“大概是早上在你们这触了霉头,”白堂依旧笑吟吟地说,“下午,雷切手下的人给我这边找了不少麻烦——唔,你应该知道吧,今天是周四,按照理论来说,图书馆在今天应该是属于我们四号楼的归属地才对。”

四栋楼对于某些公共场所轮班执行所有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定下的规矩,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不想惹麻烦又想偶尔休闲一下的犯人来说是避免纷争的一个好办法。

阮向远犹豫了下,而后慢吞吞地点点头,蹙眉:“二号楼的人怎么了?”

“强行要进去。”白堂笑着说,“我们的人当然想拦住他们,但是没能拦住。”

阮向远:“噢。”

“我们四号楼原本不太想Сhā手最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白堂轻轻地说,“可是现在,似乎已经由不得我们说淡化就淡化——在原本雷切和绥就是同盟的基础上,在莱恩的带领下,三号楼也加入了这个队伍——这似乎让格局发生了一些变化护花特种兵。”

阮向远恍然——白堂的话换个意思来说,就是平衡被打破了。

原本的三号楼是跟二号楼处于敌对关系,关键时刻,三号楼很有可能会跟四号楼形成统一战线跟雷切和绥进行对抗,但是现在,在天仙的带领下,三号楼整个儿从表面上变成了二号楼的附属楼,这么一看,四号楼就完全被孤立了起来。

二号楼的犯人不傻,他们看得出来,所以,哪怕并非是雷切直接授意,在平常的活动当中,二号楼某部分犯人大概也会不知觉地强势起来。

“在游泳馆说的话,考虑得怎么样?”白堂笑眯眯地,用不急不慢的语气问阮向远,“我还是保持之前的那个态度,虽然,三号楼的王权者似乎已经尘埃落定,王战也才刚刚结束,但是……”

阮向远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双仿佛永远带着笑的眼睛。

“小狗大概也想到了,换王权者,并不一定要等满三个月,也不一定只是‘王战’一种方式而已。”

“……”

“四号楼不想成为第二个二号楼的附属楼。”

“……”

“所以呢,现在我十分需要一个可靠的盟友啊。”白堂笑着,十分自然地将自己的手放进站在一旁门神似的雷伊克手中,后者接住,搓了搓,大概是在给他取暖。

阮向远想了想,最后问出了一个十分没有建设­性­但是显得很深奥的问题——

“为什么是我?”

“我不会饥不择食,”白堂丝毫没有犹豫地回答,“哪怕是选盟友,我也是会挑剔的——对于某些理念上来看,我们有共同之处,唔,更何况,现在伊莱和雷切……所以你现在大概挺讨厌雷切的吧?”

何止是讨厌哟。

“我爱他。”

“……”

“开玩笑的。”阮向远垂下眼,拍掉肩上的薄薄一层雪花,“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

白堂抬起头和雷伊克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转过头来看着一脸平静的黑发年轻人:“放心,同盟这种事情,不会是单方面的索取,所以我也会帮助你。”

唔?智慧型的王权者这么说,忽然觉得好像自己占了不得了的便宜。

阮向远挠挠头,放下手后镇重其事地点点头:“下午我带人去图书馆那边。”

白堂笑得一脸灿烂,像只老狐狸:“那就麻烦你了。”

四号楼不好跟二号楼的人直接起正面冲突,所以这个黑脸,就由阮向远来唱——反正今天早上已经跟他们­干­过一架,下午再来一发也无妨。

于是午餐过后,阮向远带着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往图书馆挺进——四号楼的人大概是得了白堂的意思,安安静静的图书馆,除了零散地坐了几个四号楼的犯人之外,在附近三三两两巡游的四号楼犯人对他们那么一大票人可以说是视而不见。

阮向远进了图书馆,把带来的犯人分组打发去跟四号楼的犯人一块儿巡游后,自己一个人转身进了图书馆,随便找了本书,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一边想着今早在花园里白堂说的话,一边心不在焉地翻弄着手中这本原文书——

等翻得烦了,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拿的居然是那本《和狗狗的十个约定》的日文原文书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

­唇­角抽了抽,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发现好像没人注意到自己——否则,对于连猜带蒙也只看得懂标题的阮向远来说,这逼真心装大发了。

一不小心,想起当年自己把这本书从书架子上拖下来的时候,红发男人打开浴室门,头发还是湿漉漉地往下滴水的样子,然后男人蹲在他的身边,从他的爪子底下将这本书抽出来,在阮向远嫌弃的目光下,令人震惊地轻而易举将目录页的几句话翻译成了他能听懂的语言,一个字一个字地耐心读出来——

【尽管遗憾,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也就只有十年左右。】

【十年太短了,是不是,小狗?】

……唔。阮向远摸了摸鼻子,忽然觉得有些嘲讽——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有很多个十年,但是对于他们彼此来说,大概待在一起的时间连十天都会嫌长得无法忍受吧。

换了个姿势,黑发年轻人摆了个更加深沉的姿势表达了自己此时此刻蛋疼的心情。

盯着面前书封面上傻乎乎的金毛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看了很多个一会儿后,那个缩在图书馆角落的窗下变换了很多个姿势的黑发年轻人,终于趴在书上流着哈喇子睡着了。

不知不觉中,图书馆的人来来往往,于是一天眼看着又要结束。

当阮向远从桌子上爬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停雪,乌云散去,火烧似的夕阳从窗外照入,给人产生了一种还有温度的错觉。

阮向远满脸茫然地坐起来,正想抱怨为什么没有人来叫醒他去吃饭(。),却在这个时候,发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肩头滑落——扭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件平淡无奇的外套。

不是绝翅馆分发给犯人的衣物,毫无特征地一件衣服。

阮向远皱皱眉,正准备抓起来研究一下,这时候,他手下那些没心眼的犯人终于走进来,完全无视图书馆墙壁上“保持肃静”的大字,站在门口吆喝“老大吃饭饭”……于是,这些犯人就看见他们的老大像个老头子似的,慢吞吞地从桌子旁边站起来,打了个呵欠,又更加慢吞吞地挂着满脸无­精­打采向他们拖拖拉拉地走过来——

“咦,老大,谁的衣服?”

“……我还想问你们。”

“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什么人穿了什么衣服什么时候走进图书馆你们都不知道,一下午巡的哪门子逻?”

“……你不也睡了一个下午哦。”

“乱讲,我很认真在图书馆里面维护和平。”

“…………脸上都睡出印子了。”

“…………”

作者有话要说:跟你们说个乐子。

不知道从哪一章开始,文下忽然出现了一个6字开头的蛇­精­病,这货无数次跟无数拍砖议论楼中楼强调【这文我后面都没看,看见lz拍砖我就放心了】此类神理论,并且持续了似乎有一两个月,耐心可嘉,我相信她对我大概是真爱。

对此,6字开头数字君,温柔又机智的作者想劝说您,有病就吃药——当然,我不会让您不要放弃治疗,因为这样就会显得您好像还有救似的…………

178第一百八十二章

“——阿嚏!”

“噗。”

放风台上,身形高大的男人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尖,放下手中玩弄的玩具魔方,吸了吸鼻子,男人无奈地向着乌压压的天空翻了个白眼,那样子就像是一只大型狗蹲在地上老老实实地挠痒痒似的充满了违和感……这个不切实际的错觉让坐在他身边的绥止不住­唇­角边的笑意,直到男人挑起眉扔给他了一个警告的眼神总裁诱妻成瘾全文阅读。

“绥,有没有人说你笑起来的样子很欠揍?”

“没有,”黑发王权者笑着回答,“想不到你这样的外星人也会感冒。”

“啧。”

“欢迎回到地球。”

“……”

晚餐过后的例行放风时间,此时此刻的放风场地几乎完全被一号楼和二号楼的犯人说占领了,放眼看去,几乎看不到别栋楼的人,只有桌球台旁边,有零零碎碎的几个三号楼的犯人……绥看了眼,发现那些也只不过经常跟在莱恩身边的几个比较高层的眼熟犯人——

至于四号楼的犯人,一个都没看见。

也不知道是他们自己不愿意来,还是……压根就在进入放风场地之前就被“某些人”拦了下来。

“听说,你手上今天有几个高层跑到图书馆去砸白堂的场子?”绥漫不经心地问,瞥了眼在红发男人手中飞快被扭动发出咔咔声响的玩具,“……搞什么,雷切,自从莱恩当上了三号楼的王权者之后,你好像忽然变得很心急。”

“那是他们自己要去的,”雷切头也不抬地回答,“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跟四号楼的人­干­过一架了……可能是私人恩怨吧。”

“不要逼得太紧,”绥淡淡道,“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都说了我不知道啊,”红发男人终于将自己的注意力从玩具上收回来,他皱起眉看着坐在身边的好友,“而且白堂……哪怕是兔子恐怕也是火星来的异种吧。”

红发男人的话再一次引起了他身边人的嗤笑。在绥的笑声中,雷切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在他的耐心完全燃烧殆尽之前,绥停止了笑声,微微转过头来,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后,用那种欠揍的语气说:“你不会真的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吧,雷切,难道真的要我很直白地告诉你——我在说的是你家小狗吗……说起来,那家伙还算是我的小徒弟——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收过软萌萌受到欺负只会掉眼泪的小可爱当徒弟。”

“软萌萌受到欺负只会掉眼泪?”

真是这样就好了。

你是没看过今天早上这家伙当着老子的面一巴掌甩到我手下高层脸上的时候那模样有多嚣张。

雷切啧了声,满脸不屑:“你到底想说什么?”

绥看着雷切不语,那双并不是纯黑的瞳眸盯着红发男人,仿佛要活生生地从他脸上看出个什么花样似的,直到雷切整个儿被他看得发毛,黑发王权者才勾起­唇­角微笑着说:“天冷了,要多穿衣服。”

雷切微微一愣,随即下意识回答:“要你管。”

“这种时候,病倒就不好了吧?……”

“少乌鸦嘴啊。”雷切恶狠狠地回答。

……

然后当天晚上,雷切就真的病倒了——史无前例的。

……事实证明了绥就是个乌鸦嘴啊,妈的。

二号楼的三十一层王权者牢房中,□着结实的上半身的红发男人不耐烦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月光之下,男人麦­色­的皮肤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照耀在没有一丝赘­肉­完美紧绷的皮肤之上,轻而易举地就可以看见一层细细的薄汗——一滴滴汗珠顺着男人的脊梁骨滑入裤腰边缘,异常­性­感,室内气温仿佛都因此而变得炎热起来弃­妇­之盛世田园全文阅读。

放风结束回到牢房之后,忽然就毫无预兆地发起烧来。

这对于雷切来说似乎有些意外——就好像绥之前说的,至少在十二岁之后,在男人的印象之中,除了枪伤刀伤各种类型的外伤之外,他好像再也没有过发烧感冒的经历……这种东西对于雷切来说,完全就是相隔了几乎有十几年的遥远记忆。

此时此刻口­干­舌燥,整个人都像是快要从身体内部燃烧起来,喉咙沙哑得说话都变得非常困难。男人好看的眉轻蹙,他闭着眼,看上去睡得不太安稳,在又一次的翻身之后,男人埋在枕头里低低地骂了一句脏话,紧接着,他一脚踹开了盖在身上都显得特别碍事的被子。

正当雷切考虑要不要把脑袋底下的枕头也一块扔出去的时候,忽然,他听见,紧紧闭合的飘窗那边,忽然响起了可疑的咔嚓声响——

就好像是有一个胆大包天的人,从外面扳动了他牢房窗户的扣锁。

雷切伏在柔软的床铺中央,呼吸平缓,若不是此时男人周身的气压都整个儿陷入了紧绷的低压之中,远远看去,腹部均匀起伏,双眼紧闭的他就好像终于陷入了安静的沉睡一般。

而事实上,雷切只是趴在床上,全神贯注地听着一切的动静。

飘窗被人轻轻推开——

……搞什么,居然真的有胆子给他溜进来?该不会是有什么人听说他病重,想要趁着机会跑进来赶尽杀绝吧?

躺在床上的男人觉得眼下发生的一切简直滑稽至极。

来人好像非常熟悉他的房间,除了从飘窗上爬下来那一下子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笨拙之外,那个人似乎非常轻松地就借着那点儿昏暗的月光绕过了雷切牢房中的一切器物——包括放在飘窗旁边的三角木架,以及上面的鱼缸。

雷切屏息,淡定地从细小的动静之中分辨出这个胆大包天的小贼的举动——来人似乎已经认定了他现在就是一个随便任人宰割的病重患者,从飘窗上下来之后,他甚至没有对男人办公桌上的那些重要文件产生任何兴趣,就这样直奔主题地,来到雷切的床边。

啪嗒一声,金属撞击在床头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非常细微,若不是此时整个人贴在床上,雷切觉得自己说不定就要忽略!

一瞬间,一片静谧的房间忽然就因为这声响而从沉睡中清醒——

在来人放下东西毫不犹豫地就要转身抽离之时,躺在床上的男人猛地睁开湛蓝­色­的瞳眸——瞳眸之中爆发出凌厉的光芒,丝毫不见高烧病人应该有的迷茫或者含糊神情!

一片黑暗安静的牢房内,男人轻而易举地听见来人短短的一声倒抽气的声音,与此同时,他已经在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快而准确地一把扣住了眼瞧着就要离开他可控制范围之内的来人的手腕!

带着细腻的薄汗,温度异常灼热的大手死死地扣在来人因为夜行而显得冰凉的手腕之上,轻而易举地,将他死死地锁在床边!

雷切掀了掀眼皮,对视上了一双哪怕是在黑暗之中还是尤为晶亮的黑­色­瞳眸。

此时此刻,在那双黑­色­的瞳眸之中已经不见惊慌,反而只是一片预料之中的平静。

“你来做什么?”

男人脸上出现了两秒钟的停顿,而后,他毫不犹豫地放开了自己的手,让面前手脚冰凉的黑发年轻人脱离自己的控制豪门惊梦3 醉卧总裁怀最新章节。喉咙有些发痒,低低地咳了两声,红发男人低下头,漫不经心地将那个差点儿就被他扔到床底下去的枕头拽过来,塞到自己的腰下垫好——

雷切懒洋洋地依靠在床边,他看上去生疏而冷漠,只是有些玩味地上下打量着站在他的床头一言不发的黑发年轻人——就像是一只凶猛的猫科动物,在进食之前打量他已在囊中的猎物。

在这样令人心惊­肉­跳的目光扫视之中,阮向远却只是微微眯起眼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十分淡定的微笑。

在他的身后,悬挂在飘窗之外的登山绳被寒风吹在窗子上,发出“扣扣”的轻响。黑发年轻人抬起还戴着防滑手套的手,轻轻地扫掉了肩头眼看着就快要融化的雪花,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一分钟前被他放置在床头的那件外套——

“眼瞎了么?”

“什么?”

“来还你衣服。”

双方都显得坚定不移的对话之后,由雷切起头,房间中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那是仿佛长达一个世纪那么久的沉默,无论用什么思考姿势,都不会有人想到,在异常莫名其妙的开始和更加莫名其妙的结束之后,两人在一次的对话,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依靠在床边的男人动了,他抓过放置在床边的水杯,仰头毫不犹豫地将已经变得冰凉的凉水喝下,冰凉的无味液体划过灼热的喉咙,此时此刻,他才终于觉得身上那股令人烦躁的燥热稍稍有所缓解,连带着,­唇­边也出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怎么知道衣服是我的?”

一个简简单单的疑问句,追根究底地思考起来却又不是疑问,但……也不像是肯定句。

“唔,”站在床头边上的黑发年轻人沉吟了一会儿,想了想才诚实地回答,“因为在上面闻到了挥之不去的人渣味儿,所以,就选了整个绝翅馆最人渣的那个人,给他送了过来。”

“……”

看着对面沉默的脸,阮向远觉得自己回答得非常完美——虽然有在欺负病人的嫌疑。

“阮向远。”

“什么。”

“已经过宵禁时间两个小时了。”

“噢。”

“你怎么进来的?”

“爬进来的。”阮向远吊起眼角,用“你明知故问”的理所当然语气道,“又不是没猜到,问什么问。”

“三更半夜的,你从三号楼的楼顶爬到二号楼的楼顶,再用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掉的登山绳爬下来,撬开我的窗户,笨手笨脚的爬进来,就为了把一件衣服还给我?”

……这是承认这衣服是你的意思么?阮向远张了张口,衡量了一下,又觉得这话说出来可能会被揍,于是老老实实地咽回肚子里,最后,只是从喉咙深处含糊地发出一声像是肯定又像是否认的沉吟。

依靠在床边的男人没动,虽然他知道站在床另一边的黑发年轻人此时此刻看似呆愣,其实浑身都时刻处于紧绷的状态——只需要他一个动作,这家伙就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用最敏捷的动作,最短暂的时间,逃离他的控制范围。

至于怎么逃……是病糊涂了?他差点儿忘了。

“老子房顶上还猫着谁?”

“就……白雀重生渔家女。”

在男人意料之中的冷哼声中,阮向远默默地在心中对满脸不情愿被自己拽来此时此刻也顺便躺枪了的睡神大爷说了声对不起。

雷切不动声­色­地,将手中已空的杯子轻轻放回床头柜上,而后,抬起那双慵懒的湛蓝­色­瞳眸扫了一眼站在床边的黑发年轻人“看什么?”

阮向远瞅着那空无一滴液体的杯子,没动,也没回答。

他有点儿想转身直接走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站在这儿,欣赏一下平日里威风八面的老虎变成病猫的美好景象——

月光之下,他可以看见那双平日里仿佛海洋一般纯粹湛蓝的瞳眸此时眼角正因为温度过高而泛着淡淡的红­色­;他可以从仿佛凝固的空气中,听见男人的鼻腔之中,呼吸出的气息因为灼热而变得粗重异常;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听见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强力掩饰却依旧还是掩饰失败了的淡淡疲倦。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直到依靠在床边的男人因为生病而变得异常容易暴躁地,一把将靠在背上的枕头拽出来,粗暴地扔到地上。

阮向远顺着他的动作看去,毫不意外地,在同一个地方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遭受了同样待遇的被子——

拿周围无辜的东西胡乱发泄的幼稚小鬼。阮向远在心中嘟囔了一声,他掀起眼皮,扫了眼那张柔软的黑­色­大床——除却被滚得乱七八糟的床单之外,只剩下了一个占据了整张床三分之二大小的红发男人,他□着上半身,平躺在床上,右手抬起来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阮向远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知道眼前的男人这是摆出了一副拒绝对话继续的任­性­姿态。

……

雷切闭上眼,脑袋昏沉,身体警钟敲响,这让他不得不休息一会儿免得一个激动爆血管而亡。

混沌之中,他听见在他的牢房之中再一次响起了人走动的声音——

大概是那个人离开了吧?

男人呼出两口灼热的气息,朦胧之中,仿佛听见了水声响起,有些疑惑,却懒得深究,重重地翻了个身将身体更加深地埋进床铺之中——

直到仿佛很久之后,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翻了回来,身边的床陷入一小块——大概是什么人也跟着爬了上来,然后吧唧一声,一块湿淋淋的毛巾被扔到了他热得没办法正常思考的脑门上——

“喏,勉强就照顾你一次。”

毛巾因为浸过了自来水,冰凉得简直让人原本灼热的皮肤都变得疼痛起来……

脑袋嗡嗡地响,男人微微睁开眼,扫了一眼趴在床边盯着他的黑发年轻人——月光之下,男人的眼中,只剩下那一双发亮的黑­色­瞳眸。

一滴冰凉的水顺着额头滑到太阳­茓­,最后变成温水流到耳廓,却仿佛让红发男人整个儿清醒了起来——

“……那么湿,拧­干­水不会啊,亏你还是医生。”

“你也知道是医生,”黑发年轻人不屑地撇撇嘴,“又不是保姆。”

然后?

然后,二号楼三十一层的牢房之中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_(:3)∠)_都讲了这是个温暖人心的故事了嘛。

179第一百八十三章

僵持了一会儿,阮向远叹了口气发现自己幼稚程度果然比不过眼前的红发男人,只能在他再一次暴躁地想要翻身时,伸手将他脑袋上的毛巾拿下来,拧­干­水翻了个面,重新扔回他的脑袋顶上。

雷切闭着眼没睁开,躺在床上哼了声:“要走了?”

黑暗中,黑发年轻人淡淡地应了声。

出于意料的,男人也完全没有想挽留的意思,从嗓子里低沉地应了一声,翻身:“地上的水擦­干­再走。”

阮向远:“……”

眼皮跳了跳,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阮向远当然不可能真的在这里给雷切当保姆拖地,目光在那背对着自己的­性­感­祼­体上面转了一圈,在那只穿了一条­内­裤十分结实紧绷挺巧的ρi股上面堂而皇之地多瞅了几眼,看够了,这才准备转身走人——

却不料,还不等黑发年轻人往外迈出三步,忽然从他的身后传来一阵悉索声响,紧接着,一双强壮结实的手臂从后牢牢地缠上他的腰间,温度灼热异常,隔着衬衫贴上微微汗湿的胸膛,那热度,只让人产生整个人仿佛都要被这人的温度融化的错觉!

心中猛地一跳,在阮向远惊呼出声之前,那缠绕在他腰间的手臂用力,用完全不似病人的力度,以不可抗拒的强硬姿态硬生生地将他抬了起来——天旋地转,阮向远只觉得眼前一黑,下一秒,他整个人已经随同男人一块儿双双倒进身后柔软的床铺之间!

“喂!”

“嘘。”

男人俯身压上床中央的黑发年轻人,他的­唇­角轻勾成一个不负责任的戏谑角度,当他微微底□的时候,鼻息之间呼出的灼热气息尽数喷洒在阮向远的下巴上,阮向远呼吸一窒,微微瞪大眼直愣愣地盯着压在自己身上这个说变卦就变卦的男人。

男人轻声笑着,胸腔因为笑声而发出震动,他一边用自己小山似的高大身形牢牢地压住身下黑发年轻人,一边懒洋洋地伸出手,像是登徒子似的捏了捏满脸僵硬的怀中人的下颚,话语出口,十分惊人——

“盯着老子的ρi股看了几眼?”

“放、放屁!”

还好房间里没开灯,否则,雷切将会看见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因为他的这一句话从脸红到了脖子根,阮向远伸手拍开雷切放在自己下巴上的爪子,在对方合作地拿开手后,又想伸手去推挤他压在自己身上的胸膛,然而,除却摸了一手细汗之外,对方稳坐如山,纹丝不动。

“小狗,你翅膀硬了,居然敢对老子的ρi股打主意。”雷切嗓音沙哑调笑,这样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犹如魔魅一般传入阮向远的耳中,后者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闭嘴,病猫!”

阮向远惊得满身­鸡­皮疙瘩起立,在他骂人的时候,那双明亮的黑­色­瞳眸闪闪发亮,饱含着惊怒和不可抑制的畏惧,这样的眼神在此时此刻的男人来看,简直不能更加诱人,他再一次伸出手,仿佛变态似的用灼热的掌心蹭了蹭黑发年轻人的脸颊一侧,低笑道:“病猫?可是你现在好像被病猫压在身下。”

“妈的——雷因斯!”

被直呼大名的男人愉快地勾起­唇­角:“我在。”

“从老子身上滚下去雍正小老婆!”阮向远终于回过了声,此时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恨不得抬脚一脚踹烂压在他身上的男人。

雷切闻言,听出这家伙是真生气了,生怕这货真的一个气急把自己给气厥过去,男人只好乖乖地稍微抬起自己门板似的身子,给了彼此一个自由呼吸的机会——当然,他也只是“稍稍”抬起了这么一点儿而已,此时完成这个动作之后的他依旧牢牢地压在黑发年轻人上方,将后者不容拒绝地禁困在自己与柔软的床铺之间,他低下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忽然有些恍惚地想到,自己似乎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仔细看过这张脸了……

而此时此刻,小狗就在他的跟前,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男人翘了翘­唇­角,湛蓝­色­的瞳眸之中有抑制不住的淡淡笑意,而此时在慌乱之间的黑发年轻人当然没注意到这个,趁着雷切稍稍离开的空挡,毫不犹豫地抬手给了他下巴一拳——

咔嚓地一声,骨骼和骨骼碰撞发出的声响在此时一室的安静中显得异常刺耳。

这一拳用劲儿很大,阮向远自己的手指骨都隐隐作痛,更不用说此时正在发热中浑身上下敏感度达到顶峰值的男人……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被揍的人也只是皱皱眉,勾起的­唇­角甚至都没有发生任何弧度变化——那结结实实的一拳揍在他下巴上,就像一颗石头投进入浩瀚无际的大海似的,连声响儿都不让人听!

阮向远属于那种典型的得寸进尺分子。

半点儿惯不得。

“你就这么对病人的?”雷切挑起眉,问身下睁着大眼瞪自己的黑发年轻人,“要不是你,老子也不会感冒发热。”

“呵呵,”阮向远反­唇­相讥,“感冒发热?我看你是发瘟吧,因为我正好听说过,蠢货都不会发烧的。”

“唔,真过分。”

雷切啧了一声,身体突然毫无预兆地下沉,下一秒,在对方措手不及的时候猛地一下叼住了对方的双­唇­,因为体内温度而显得异常灼热的舌尖细细舔过他微微颤抖的冰凉薄­唇­,与此同时,原本撑在黑发年轻人脑袋两边的手也收了回来,一只手捏住后者的下颚强制­性­地将他牙关扳开,另一只手十分不老实地爬上了他的腰间,不由分说地拽出整整齐齐扎在腰间的衬衫边缘,带着一串火热的触感,在那紧绷细腻的白皙腰间胡乱摸索——

­唇­舌交缠之间,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当双方呼吸都变得不稳,雷切终于大发慈悲地稍稍将那疯狂的掠夺停顿下来,他飞快地在黑发年轻人那被自己啃咬得发红的­唇­上亲啄了一下,男人嗓音因饱含情yu比之前更加沙哑,,灼热的气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阮向远的耳边:“小狗,我想要。”

阮向远眼角一跳,抬手对准那张无耻的俊脸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声,比今儿早上那些还响。

“不乐意就不乐意,”虽然老子也不会理你是没错啦……男人嘟囔着抱怨道,“动不动就伸爪子挠人,你他妈真的像只小狗似的。”

说着,雷切收回手,蹭了蹭自己脸上被打得一片滚烫的地儿,过了一会儿,完全不像是被打了一巴掌的那个,这货露出一个邪魅酷炫的笑:“今天早上那一巴掌,你到底还是招呼到我脸上来了。”

阮向远哼了一声,完全没否认早上那众目睽睽之下的一大嘴巴子到底是准备呼谁脸上的——抬了抬下颚,原本是准备摆出个比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更加拽的表情收场,却不料这一掀眼皮,意外地对视上了对方那双湛蓝的瞳眸,眼底,丝毫不见恼怒的淡淡笑意让阮向远当场大脑当机。

高空中悬挂着的达克摩斯之剑在此刻猛然掉落,深深地Сhā入心脏之中。

这一秒,阮向远第一次觉得,眼前这张近得几乎要跟他贴在一块儿的这张熟悉的面容,那淡淡的笑容变得极其碍眼——就好像此时此刻真正生病的人变成了他,身体忽然从内部伴随着血液的奔腾而逐渐崩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压榨,就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起来……

“是,老子长得不够莱恩漂亮身手也没他好但是我觉得我智商还是比他高一点的,他们天天都在担心我成为王权者之后把三号楼拱手送给你,他们这么用尽手段打压我活到今天我也觉得我挺不容易现在一想还觉得能变成高层简直是祖坟冒青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弄进绝翅馆可是我很清楚我进了绝翅馆以后我想要什么,我要的不单单是那一个位置,一个牢房,你明明知道我——雷切,耍老子好玩?”

气息不稳的问句,嗓音低沉,冷漠而生疏悍戚最新章节。

借着月光,雷切毫不费力地看见了黑发年轻人微微泛红的眼角。

在被一连串的话语砸得片刻怔愣之后,男人收起了眼底的戏谑,像是着魔一般,用带着薄茧的拇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块泛红的地方。

“还记不记得你刚进禁闭室的时候,我跟你说了什么?”

“……”

记得。

无论如何,只要相信你。

对吧?

“看来你还记得,”雷切松开阮向远的眼角,伸手抬了抬他的下颚,强制­性­地让他抬起头对视上自己的眼睛,此时此刻,在他湛蓝的双眸之中,先前的戏谑和笑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前所未有的淡淡责罚意味,“……为什么不听话?”

“……”

如果可以的话,阮向远想呵呵男人一脸。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收敛起之前那一瞬间不经意的感情外泄,此时,白皙的脸上再也不见一丝疏漏,黑发年轻人微微扬起下颚成一个倔强的弧度,略嘲讽地勾起­唇­角,盯着男人几乎是一字一顿道:“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不长记­性­的玩意。”雷切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老子以前就告诉过你,哪怕是你自己的眼睛也会骗人——后来你不是也证实了么?”

阮向远愣了愣——他自诩不是嘴笨的人,然而在这个人的面前,却就这样三言两语就轻而易举地败下阵来。

“还有什么话想说?”

“……”

阮向远知道自己此时的沉默大概会让眼前的男人变得更加嚣张——果不其然……

“啧,你还真有随便就让人火大的本事。”

带着惩罚意味的粗暴掠夺随之如同暴雪般落下,男人因为发热而稍稍­干­燥的­唇­吸吮着他的舌尖,牙齿不分轻重地啃咬他的嘴­唇­——

雷切的气息变得粗重,大手死死地卡住黑发年轻人的下颚,此时此刻,男人英俊的脸上又恢复了之前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阮向远脑袋顶上响起——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正好陪我运动一下发发汗。”

作者有话要说:_(:3)∠)_……不是我讲,现在貌似是严打敏感期……我在考虑还­肉­不­肉­……

虽然我文已经祖国山河一片红(。

180第一百八十四章

阮向远无奈了,扬了扬下巴直愣愣地瞅着耍无赖的男人:“白雀还在楼上蹲着。”

“当年他在魔鬼训练营的时候,经历过的事情你想都不敢想,”雷切轻笑一声,“你替别人瞎­操­什么心破晓。”

“你第一天认识我?我特长就是咸吃萝卜­操­淡心。”阮向远嘲讽地说,顺手推了把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那人,“要玩找莱恩去……现在不是热恋期么,天天黏糊在一起——”

阮向远顿了顿,最后也没能憋住地补充道:“也不嫌恶心。”

雷切大概是已经烧迷糊了,对于黑发年轻人堂而皇之的人身攻击毫不在意,在对话的过程中,他安安静静地用自己的手背一下下地蹭着怀中人的面颊,老老实实地听对方各种酸,全程小心翼翼地,就好像此时此刻生病的人不是他而是阮向远似的,他­唇­角轻勾成一个纵容的弧度……大概是月­色­昏黄使人容易放松警惕?此时,二号楼的王权者丝毫没有掩饰住自己的任何情绪。

呼出一口过于灼热的气息,伴随着阮向远的一声短暂急促的倒吸气音,男人高大的身体轰然倒塌,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下那具修长的身体之上,双手却紧紧地缠绕上对方的腰间,就像一条巨大的蟒蛇一般死死地盘在他的腰际,男人红­色­的头发因为发热而微微汗湿,他的脸紧紧地贴在黑发年轻人的小腹处,就像是一只大型猫科动物似的在那仿佛还夹杂着窗外冰雪气息的白­色­衬衫上蹭了蹭:“可是这种身体状态欠佳时候,当然是要医生在身边才比较开心。”

阮向远被这蠢货的动作搞得除了翻白眼做不出第二个反应。

……不愧是说出要把医院改造成三温暖的人。

阮向远伸手去推那颗不老实的脑袋:“你把医生这么神圣的职业当什么了啊!”

雷切的脑袋猛地一停,他抬起头,阮向远原本推搡他的手也滑下来摁在他滚烫的脑门上,月光之下,他低下头看着红发男人对他露出一抹理所当然的微笑——

“神圣就是拿来玷污的。”

语落,未等黑发年轻人做出反应,男人已经一把强力将他腰间的腰带扯断,伴随着衣料被撕裂的破碎声,灼热的大手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裤充满了威胁地放置在黑发年轻人的下­体­上,轻柔地揉搓,试图率先挑起对方的欲望……

“放开我……”

“不放,”男人固执地回答,“除非你愿意穿着一条­内­裤用登山绳从二号楼荡回三号楼——”

雷切顿了顿,想了想后又强调:“总之我是不会借你裤子的。”

幼稚至极。

阮向远被搅得有点儿来火——早知道这家伙生病心理年龄和智商会双双倒退个三十年,今晚说什么他也不会来……他不知道雷切对于他这么一副完全不怎么样的身体哪来的执念,但是既然他要……

“那就来做好了。”

黑夜之中,黑发年轻人冷静的声音响起。

雷切一愣,似乎没料到这货怎么忽然就改变主意了,这么一想还真有点小不安,连带着在黑发年轻人下­体­折腾的大手也跟着停了下来,抬起头,他对视上那双写满了淡定的黑­色­瞳眸:“……如果你实在不想的话——”

阮向远依旧一脸平静:“已经被你揉硬了,感觉不到吗?”

雷切:“……”

这种时候,除了沉默,难道还应该跟他说对不起吗?

正当红发男人满脸纠结时,忽然,他觉得自己被顶了起来!——略惊讶地微微睁大眼,还未等生病中反应稍稍迟钝一拍的男人做出应对措施,下一秒,他整个人已经被重重地压入床铺之中,而原本被他压在身下的黑发年轻人,一个敏捷的翻身,喘息之间,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窃爱最新章节!

雷切双眼难得放空地用从下往上这个他十分不习惯地角度看着居高临下坐在他小腹上的黑发年轻人,直到对方伸手,啪啪两下重重地拍了拍他光­祼­的大腿,勾起­唇­角,淡淡道:“不过这次换我上你。”

雷切:“……………………………………………………………………”

阮向远挑眉:“病人就应该好好地躺着享受福利,不是么?”

……享受不享受得到姑且不论,从本质上来说,这算是哪门子的福利?

男人笑了,声音沙哑低沉:“你这是在欺负病人吧?”、

“唔,”岂料对方理直气壮地点点头,看着一脸惊讶外加苦笑着看着他的男人,完全无动于衷地问,“做什么一脸无奈的样子,没当过下面那个么?”

“小流氓。”

“回答我的问题。”

“你脑子进水了吗?”雷切被压在下面,却丝毫没有狼狈的模样,依旧还是那副帝王似高高在上拽得二五八万的模式,“老子这么英俊的脸,怎么可能做被人摁着脑袋压进枕头里这么浪费的事情?”

“知道了,”阮向远头也不抬,低头一把拽下男人微微被汗湿的­内­裤,“我会好好对待你的第一次的。”

雷切一楞,在对方略显得冰凉的手触碰到他的臀部肌­肉­的瞬间浑身紧绷,整个身体的力量在这一刻蓄势待发随时就要爆发出来!然而,当他抬起头对视上对方那双黑­色­的瞳眸,阮向远的眼中,那闪烁着的光似乎象征着什么……终于不在像是之前那样平静,就好像一只终于推到了自己主人的小狗似的,酝酿着难以掩饰的兴奋情绪。

“……”

沉默,一室宁静,明明飘窗还开着一丝缝隙,牢房之内,却忽然变得闷热腻人。

所有的变化只在一瞬间。

而从始至终对此一无所知的阮向远只是微微有了一瞬间的困惑,为什么身下的男人在刚才的紧绷之后又猛地完全放松下来……当他触碰到雷切手感良好的臀部之时,身下男人瞬间爆发的低气压让他做好了被攻击的准备。

而令人惊讶的是,最后,男人居然没有任何举动——反而像是默许了似的,完全放松下来。

男人微微扬起下颚,就好像在这场斗争之中他依旧占据着主宰者的姿态,对视上头顶那双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眼中泄露了压抑的黑­色­瞳眸,胸腔之中因为燥热而引起的郁卒忽然因为对方简简单单的一个表情而而一扫而空,男人不知觉地勾起­唇­角,心情不错地戏谑道:“是不是不会怎么做上面那个?要不要我给你先示范一遍——”

男人的话语被吞没在对方的­唇­舌之中,在短暂的诧异之后随之是意识到这个主动的吻而带来的兴奋,带着薄薄细汗的大手悄悄爬上对方毛茸茸的后脑勺,以不容许拒绝的姿态强行将对方的脑袋更加重地压向自己——

仿佛要活生生地将俩人蹂躏在一块儿的力道。

阮向远气息不稳地半趴在男人身体上,让彼此的气息完完全全将对方完全笼罩,­唇­舌交替,当对方的薄­唇­轻轻含住他的舌尖拉扯,在记忆中前所未有的配合,任由来不及吞咽下去的晶莹唾液从­唇­角滑落低落在对方的下颚……

仅仅是一个吻,足以让眼前忽然变得一片模糊,当对方抓在他脑后的大手无数次地将他压向他时,恍惚之间,阮向远忽然非常不着调地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在父亲书架上面翻到的古老元曲……

你侬我侬,忒煞多情,情多处,热如火检察官公主最新章节。

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

啪嗒一声,温暖湿润的水滴轻轻低落在男人因为高热而染上一丝血­色­的面颊……

“哭什么,蠢不蠢。”

男人抬手,粗糙的拇指腹重重捻在他的眼角,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同千军万马般瞬间踏破心中的城墙,让所有的坚持和执念功亏一篑……

冰凉的指尖微微颤抖地滑落至对方的臀缝,理所当然地感觉到身下男人瞬间的紧绷,阮向远不语,主动俯□轻轻啄吮对方紧抿的­唇­角,僵硬火热得几乎快要爆炸的下­体­摩挲在对方结实的小腹,阮向远慢吞吞地找到那个入口,小心翼翼用自己的指尖仿佛有些不知所措地在入口处徘徊——

“喂,”身下男人的声音因为沾染上欲望而越发沙哑而低沉,“你动作再不快点老子就要反悔了。”

阮向远咬咬牙,在对方闭合的入口处徘徊不前的指尖终于仿佛下定决心般地猛地刺入一节——

“唔。”

身下,男人从鼻腔中发出一声简单的音节,咬紧了牙关,诡异的刺入感让雷切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高歌着反抗,强力地隐忍下将身上坐着的黑发年轻人掀翻压倒的冲动,此时的雷切觉得自己大概已经透支了这辈子所有的克制力和隐忍程度才能让自己老老实实地躺在这里,张开大腿……

当阮向远俯□,仿佛安抚似的用湿/滑的舌尖扫过男人的胸膛——瘙痒,仿佛通过一层薄薄的胸腔直接触动了心脏。

而此时,雷切只是堂而皇之地走神:这种福利平时怎么没有?

平摊的小腹感觉到对方的热度,似乎已经受不了一般不断地下意识般地在他的小腹磨蹭,而最让人想骂脏话的是,似乎是因为他一个简简单单的鼻腔音,对方的手指就像是受到了什么今天的惊吓一般又猛地缩了回去——

强压下破口大骂的冲动,现在雷切非常确定坐在自己身上的狗崽子大概今晚真的是为了欺负病人而来的!

耐心地接受对方压在他身上小心翼翼地对待,在对方悉悉索索半天也只是Сhā进去了一根手指却依旧动了都不敢动之后,雷切终于觉悟——

今晚要是指望对方真的上了他,大概只能是他抓着他的老二强行往自己的后面里塞。

雷切没疯。

所以在他身下的小雷切憋出毛病之前,男人一个猛虎翻身重重将坐在他身上的黑发年轻人掀翻下来,一把抓起对方的大腿两根手指不带商量地直接塞进黑发年轻人的体内,俯□用近乎于狂躁的吻将对方的惊呼声吞进肚子里,男人一个挺身重重将自己埋进对方的体内……

“换我来。”

­唇­角勾起一抹狂肆的笑,男人低头,在黑发年轻人的­唇­角落下响亮地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 =雷切大概是我笔下第一个心甘情愿被反攻的攻……

可惜狗崽子不给力,呵呵呵(顶锅盖爬走。

181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个猛烈的挺入将阮向远就要到嘴边的怒骂撞碎化作细碎的呻吟,男人高热的体温包围着他几乎就要将他融化!被高高拉起的脚踝被迫打开成了一个令人面红耳赤的角度,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无可奈何地大张着腿,将自己的一切暴露在男人越发深邃的湛蓝­色­瞳眸之中。

下身似乎早就令人难堪地习惯了接受进入,在几次抽Сhā之后喘息声之间,就能听到两人结合的下­体­传来清晰的液体拍击声,粘稠的液体从后­茓­处随着男人的每一次进入和退出不断溢出,赤­祼­的大腿泥泞狼藉一片……

“慢、慢些……好烫……”

在男人毫无节制的大开大合动作之间,黑发年轻人的声音断断续续,那副咬紧了下­唇­隐忍着快感的倔强模样被雷切看在眼里,让男人忍不住再一次俯□咬住对方的薄­唇­——

“要咬就咬我,”红发男人沉沉地笑着,“咬自己做什么……”

断断续续的接吻坏心眼地打乱了黑发年轻人原本强行隐忍的气息,满意地听见身下人因为自己的每一次深深挺入而乱了呼吸的节奏看,听着他几次因为被下­体­的巨大塞满而发出像是要哭泣更像是舒服的短短泣促音……

男人眼中的情绪越发深邃,他看着自己身下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每一次进攻的动作都异常凶猛,然而,就好像成功地将自己的思维完全从下半身的快感中抽离了似的,月­色­之中,红发的手轻轻抚上黑发年轻人的面颊,声音低沉柔和:“虽然眼睛的颜­色­不一样,但是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几乎开始情不自禁地怀疑你是不是被它带来我身边的人……”

阮向远呼吸一窒,瞳孔微微缩紧,却在这时,男人将自己的巨大整个儿从他体内抽出,然后毫无预兆地,重重撞入,直到粗大柱体下面的囊袋撞击到黑发年轻人的臀部发出啪地一声!

“——啊啊啊啊啊啊!!!!”

“嘘,夜深了,小狗。”男人滚烫的指腹轻轻摁上黑发年轻人的­唇­角,眼角透露出一丝丝笑意,“你想叫得整个绝翅馆的人都知道……今晚三号楼的高层在我的床上吗?”

阮向远气息不稳地掀了掀眼皮看着居高临下微笑着瞅着自己的男人,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修长的指尖在空中徒劳地抓了抓,最后,一把抓住了男人刚刚长出一小截还未来得及剃掉的胡渣的下巴,就好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完全忘记了对方还是一个病人,阮向远咬着后槽牙,死死地盯着雷切,嗓音在身下某一处敏感点一次次被恶意碾磨撞击的情况下变得沙哑异常:“雷因斯……”

“我在?”

黑发年轻人带着薄汗显得有些冰凉的手,轻轻地抚摸上男人漂亮的湛蓝­色­眼睛,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男人,前所未有认真地,缓缓问道:“我在你的眼睛里看见了怀念的情绪……”

阮向远顿了顿,不等对方回答,他缓缓地闭上眼拧开头,仿佛在逃避什么似的拒绝再跟对方对视,他再一次叫了雷切的名字,而这一次,在开口时,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踌躇——

“雷切,透过我——你在看谁?”

下身几乎被摩擦得麻木的进出终于猛地停了下来,这一瞬间却足够让阮向远身上所有的酸痛爆发出来,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比身上这个发热的人更加灼热……这么折腾下去,明天他们俩大概会双双病死在这张床上吧……

男人巨大的器官还保持着深深埋入他的体内,人体温度偏高的他在此时此刻变得异常地富有存在感,在黑发年轻人断断续续的提问之后,周围的气息就像完全凝固在了空气当中,牢房里,唯一能听见的就是窗外阮向远爬进来时留下的登山绳随风拍打在窗户上发出了细碎声响。(小说最新章节)

牢房之中,却静得几乎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阮向远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轻轻闭合的眼皮跳动,宣泄了此时在黑发年轻人那面无表情的皮囊之下一颗不安的心……有那么一刻,他几乎后悔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是的,尽管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中生根发芽,眼看着就要变成无法铲除的蔓藤将他整个儿束缚……

曾经想过,就这样以浑浑噩噩的身份跟眼前的红发男人继续下去,那些不该想的不去想,不该问的不要问——就这样,至少可以假装自己已经达到了会到绝翅馆的最初目的。

然而……

无论如何……

每当看见这张熟悉的脸,露出只有曾经的狗崽子才会无比熟悉的温和表情时,呯呯的心跳之下,自私的根脉却在悄然滋生蔓延……自己嫉妒自己,多么可笑的念头——在疯狂地贪恋着一时的欢快时,内心却煎熬地想要逃避,甚至想要抹杀掉从前的自己。

男人意料之中的沉默让阮向远的心渐渐下沉,每伴随着一秒钟的流逝,他都觉得自己的­精­神在一点点地抽离……

直到,男人食指微微弯曲,勾在黑发年轻人的下颚,轻轻使力,拇指钳住他,将那别扭地拧开的脑袋强制­性­地扳回来,面对自己。

“哪来那么多想法,你就是你。”

一室静谧之中,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阮向远猛地睁开眼,却毫无征兆地发现撑在他上方的男人眼底却是一片平静,雷切微微蹙着眉,看上去就像是为了他的困惑而困扰,似乎他烦恼已久的问题其实压根就微不足道到不值得一提——

男人依旧将自己深埋在他的体内,身体却倒下整个人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满意地听着身下人因为他的压迫吃力起伏的胸膛,雷切却如同上瘾了一般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将自己的下颚放置在对方的颈窝处,男人松开他的下巴,转而揉弄起黑发年轻人的耳垂——

“第一次看见你,只是觉得你像我曾经养的那只英年早逝的蠢狗。把你弄进绝翅馆的人是我,也是因为我养的那只英年早逝的蠢狗……”

男人的话语顿了顿,手从他的耳垂移开,转而覆盖上黑发年轻人的双眼轻轻磨蹭,又不急不慢地继续道:“你们很像,尤其是这双眼睛,在绝翅馆初见到你,也是它们的存在,让我还算满意。所以在那时候,决定把你加入莱恩他们那个……候选人的队伍……唔,皱什么眉?至少我的这个决定让我没有不管不顾放任你死活——后来,事实证明,你没让我失望。”

“……”阮向远没好气地拍掉男人的手,眉皱的更紧。

“不过就像是我说的那样,”红发男人懒洋洋道,“你就是你,我比谁都清楚现在我在­操­的是一个人类,唔,也就是灵长类生物。”

“……”

“在我看来,你和它是完全不冲突独立却又并存的矛盾存在……虽然十分希望你们融为一体压根就是一个东西,这样老子也可以不用那么纠结,”雷切低沉嗤笑,“不过仙鹤报恩这种故事好像真的也只是童话故事而已。”

阮向远眨了眨眼。

雷切拍拍他的脸:“这么深奥的道理,你听懂了没?”

阮向远掀起眼皮,微微偏头面无表情地瞅着压在自己一侧肩的男人,挺嘲讽地回答:“听懂了,你在试图跟我说明——你像是爱着你的狗一样爱着我。”

雷切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连带着阮向远也无奈地伴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微微震动,胸腔贴着胸腔的地方,在男人的笑声中忽然有什么一直压在心头沉重的东西也跟着消失不见……阮向远听见,男人嗓音沙哑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语速很快,并且是阮向远从未接触过的意大利语——

下意识地,他转过头对视上男人的双眼:“你说什么?”

“……”

“恩?”

“欢呼吧,小鬼。”

“……什么?”

“你得到了老子力所能及范围内最浪漫的真诚告白。”

“………………………………………………”

阮向远­唇­角抽出着看着满脸得瑟的红发男人从他身上爬起来,也不为自己将薄汗糊了他一身道歉,只是自顾自地用灼热的大手猛地掐住他白皙的大腿,用力往上提了提,在黑发年轻人的低低惊呼声中,男人将刚刚稍稍滑出一些的巨大粗鲁地再次撞击进入——

“呜啊啊……”

“就这样?和哭有什么区别?我不介意你鼓掌欢庆。”

“闭嘴。”

“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闭嘴啊!!!!!!——啊啊啊啊恩恩……”

作者有话要说:_(:3)∠)_雷切说了啥咧?

大结局时候记得提醒我揭露谜底= =……

182第一百八十六章

与此同时,三号楼二十八层,会议室中。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窗外下着雪,在宵禁时间整整过去了三个小时的情况下,从三号楼位于二十八层的会议室中传来沸水壶烧开了水尖叫的声音——这一声刺耳的声响,仿佛惊醒了此时此刻满满当当坐满在会议桌边的二十五名三号楼的王权者直隶高层,原本一室的安静之后,终于有一个人清了清嗓音发出一声轻咳,徒劳地暂时驱走了挥之不去的瞌睡。

而此时,三号楼的王权者正满脸寒霜地坐在最高的位置上,宽大的扶手椅中,身材纤细的绝­色­少年几乎整个儿陷入椅子中,狐狸毛的围脖缠绕在他修长的颈脖之上,将尖细小巧的下巴完全藏在一片柔软的皮毛之后。

看着一室沉默的高层,莱恩冷笑,清冷的笑声却盖过了水壶的尖叫声,传入在场的每一个高层的耳朵中——

“所以,你们是想告诉我,现在已经落魄到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了吗?”

“……”

少年的话让在场的高层们面面相觑——然而,却始终没有人站起来,去动那个水壶——因为放在往常,这个活儿应该是由下面的值班犯人来做的,此时谁要是起来甘心为大家服务,先是把自己甘心沦为下层的犯人同地位不说,闹个不好,还会被其他人在背后说巴结王权者。

那就非常尴尬了。

至于……现在为什么没有值班犯人?呵呵,那正是今晚他们大半夜不睡偷偷摸摸聚集在这里的原因——只有手中掌握了一部分权力,真真切切能看见整栋三号楼情况的高层们自己清楚,如今的三号楼,绝对不是一个“乱”字可以概括的。

此时,没有得到回应的少年脸­色­越发难看,他猛地­阴­沉下脸,呯地一声拍了下桌子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看也不看地直接拉过距离他最近的那个高层的领子拎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从外面,三号楼的狱警哈欠连天地走了进来,那张充满了稚气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不耐烦。雷伊斯往会议室中走了几步,这才反应过来好像哪里不对,直到他站稳了定眼一看,这才发现,会议室中二十五双眼睛正齐刷刷地拧过来神­色­各异地盯着自己,狱警浑身一僵,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地抬起手,指了指尖叫中的开水壶,懒洋洋地笑了笑:“水开了,没听见么?”

众高层:“……”

听见了,我们没聋。

雷伊斯:“……我想给自己冲杯咖啡,呃,没意见的话,我就去了哦?”

众高层:“……”

雷伊斯满脸警惕地往前面迈了两步,见众人毫无反应,这才放松下来:“那我去了。”

他快速走到开水壶旁边,拔下Сhā头,倒速溶咖啡,倒­奶­­精­,倒很多很多的白砂糖粉,加热水,随着浓郁的咖啡气息充满会议室,狱警头也不抬地搅拌杯中咖啡,捧着小小地抿了一口,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举着杯子,转身,大步离开会议室——

换句话来说,从头到尾,盯着一头惊讶目光的狱警甚至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给莱恩。

狱警离开了会议室,关上门在会议室门口坐好——这是他进入绝翅馆工作以来的第一次加班,按照伊莱的指示,他必须要耐心地等着他身后房间里的这些高层们统统废话完,得出一个能让王权者满意的会议总结,然后再用自己的双眼亲眼目送每一名高层回到自己牢房,锁好他们的牢房铁门,然后才能回到自己的宿舍去睡觉。

“——大半夜开会的话……大概会议内容也是见不得人的吧。”走廊尽头开着一条缝的窗子外吹来的一丝丝寒风狱警哆嗦了一下,伸出舌尖呲牙咧嘴地舔了口手中的咖啡,而后,靠着会议室的大门,毫无压力地哼着小曲儿给自己解闷。

雷伊斯不知道的是,当他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身后那几十双盯着他的眼睛瞬间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几乎能滴出血来……

而雷伊斯的行为,恰巧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伴随着一阵呯嗙乱响,好端端摆放在莱恩面前的茶壶杯子尽数被粗暴地摔倒了会议室的墙上,他愤怒地扔开手中抓着的那个满脸惊慌的高层!

“——废物!”

少年漂亮的面容此时完全被愤怒充数着,几乎扭曲了他的完美外貌,在一室死一般的寂静之中,他重重地跌坐回自己的位置,抬起头,显得异常烦躁地揉乱了那一头柔软的亚麻­色­头发,长吁一口气:“现在一个个说,从莱巴特开始,告诉我,究竟今晚我们为什么坐在这里——我!要!知!道!你们手下的犯人,为什么,会有一部分,失去控制!!!!!”

伴随着王权者几乎是半吼的提问,被点到名的名叫莱巴特的是一名二十八层的高层猛地抬起头来!

莱巴特就住在鹰眼的隔壁,此时此刻,不幸被叫道名字的他满脸迷茫,似乎有些搞不清楚明明自己支持莱恩的立场非常明确却为什么会被拿出来第一个开刀……没有看莱恩,反而是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此时此刻坐在他桌子对面同样属于高层位置的男人——此时此刻,男人大概是在场唯一一个显得非常放松的人了,他单手撑着下颚,­唇­角边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当他似乎感觉到莱巴特的目光,他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十分灿烂的微笑……

当男人这么做的时候,眼罩之下,那颗诱人的泪痣显得异常生动。

鹰眼此时的表现,用幸灾乐祸来表达简直再合适不过。

莱巴特噎了噎,转头飞快地看了眼黑着脸的王权者——此时此刻,新的王权者制服还没有做好送过来,所以现在莱恩身上穿着的,还是跟他们完全一样的高层制服。清了清嗓子,莱巴特尽量让自己用淡定的嗓音回答少年:“我这边的情况暂时没那么复杂,只不过今天中午我要求开小会议的时候,有三名二十层的犯人,两名十九层的犯人,以及一名十七层的犯人没有来,他们没跟我请假——后来,有人告诉我,在我开会的这段时间里,这六名犯人正跟另一个二十层的犯人待在一起。”

莱恩声音几乎可以用冰冷刺骨来形容:“名字。”

“……不太清楚,他们都叫他大板牙。”

莱巴特话一落,除了鹰眼­唇­边的笑容越发清晰,在场众的其他犯人却清清楚楚地看见,莱恩的脸­色­猛地­阴­沉下来——那漂亮的湖绿­色­瞳眸缓缓地垂下,半瞌着盯着会议室的某个角落,现在,只要是长了心眼的人都能听得出,莱恩已经恨得牙痒痒,怒极反笑,淡淡道:“阮向远的人,我知道了。”

莱巴特:“……”

阮向远?

立刻将这个名字跟某个黑发年轻人不靠谱的得瑟脸的对号入座,莱巴特忽然觉得,事情似乎不像是他之前说的那样“没那么复杂”,反而是……

莱恩的目光在众高层脸上飞快地一一扫过,除了在经过鹰眼的时候似乎习惯­性­地顿了顿之外,他从头到尾目无表情:“阮向远人呢?”

啪。

寂静的会议室中,忽然一张纸排被甩在桌面上——清脆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声音的发源方向。

黑­色­的纸牌,背面是谁也看不懂的古老符号,动作之人伸出略显得苍白无力的手,轻轻地将卡牌翻了过来,那是一张古怪的纸牌——这是现场的高层看见那张纸牌正面时的第一想法,并非普通的扑克,这张纸牌的正面画着一名天使,天使在最后的审判上吹奏着小喇叭,一些人们从他们的墓­茓­中站起来欢庆,纸牌上,同样绘着一面白底有红十字图形的旗子在飘扬着,每个男人、女人和小孩都向上仰望着­精­神,就仿佛这是他们返回上帝或造物主家园的道路。

“主牌二十,审判(judgement),逆位——权位者用消极的方法去填补内心的空虚,象征着前方没有通往天堂的道路——阮向远?那家伙今晚发烧,来不了了。”

苍老的声音,从会议室的另一头传来,此时此刻,老神棍盯着面前的纸牌,从头到尾没有看莱恩一眼,上了年纪的老人安定地坐在他的轮椅之上,在他的左手边坐着小丑,右手边是白雀。

鸦雀无声的会议室中,不约而同地,众高层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的规矩是,不对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动手,”莱恩死死地盯着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的老神棍,“在我打破这个规矩,滚出去。”

老神棍笑了笑,脸上丝毫不见一名老者上了年纪的挫败,他灵活地转动自己的轮椅,无声无息地滑开,正要离开会议桌——

“等下。”莱恩冷冷地说,“把你手中的纸牌统统留下。”

老神棍离去的动作顿了顿,转过头,在莱恩看不见的方向对满脸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小丑扔去一个让他安心的表情,而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抬起来,唰地一下,将手中厚厚的一叠——大概已经用了很久,有一些都开始褪­色­的纸牌,尽数扔到了光滑冰冷的会议桌上。

“很好。”莱恩勾起­唇­角,“来个人,给我烧了。”

老神棍冷笑一声,滑着轮椅,头也不回地离开会议室。

良久,没人敢动。直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的时间,终于有人有了动作——只不过这一次,出乎意料地,在会议桌边站起来的却是鹰眼。他­唇­角边挂着慵懒的笑容,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老神棍原本所在的位置,用修长漂亮的手指,一张张地将二十一张塔罗牌收集好,而后坐到的旁边的位置上,掏出口袋中私藏的­精­致打火机,一张一张地,耐心地将那些卡牌点燃。

男人漂亮­阴­柔的脸蛋半隐在微弱的火光之后,他手中的打火机大概是找人定做的,非常漂亮的一只雄鹰展翅欲飞的模样——莱恩的­唇­角紧了紧,不知觉地,将手伸进了上衣口袋——在他说触摸的地方,有一块金属制的徽章,徽章上面,拥有和鹰眼手中这枚打火机一模一样的图案。

莱恩脸上的表情捉摸不定——看着团团围绕自己坐着的二十五名高层,有那么一刻,他几乎想就这样抽身离开会议室,再也不管这剩下的大一堆烂摊子。

不去想下面蠢蠢欲动的那些人。

不去想为什么底层的犯人开始出现反叛行为。

不去想明明稳定的局面为什么毫无预兆地,在那个黑发年轻人离开禁闭室后却忽然一下子全部失去了控制。

面­色­苍白,从身体内部一阵阵地泛着冰冷的寒意——这样的局面,并不是他最先开始想象的那样——他想象中的王权者,并不该像今天这样窘迫。

“小莱恩,你是‘红’组织最出­色­的杀手,论技巧,论速度,论出任务的质量……”

没有开灯的会议室中,那半张脸隐藏在唯一的火光之后的漂亮男人嗓音低沉优雅,仿佛催眠一般在所有高层的耳中响起……

“这个世界上,大概和你能相提并论的杀手没有多少了,你很出­色­。”鹰眼嗤嗤地笑着,双眼却认真地盯着手中的那张象征着支配的“力量(strength)”缓慢地被火舌舔舐着眼看就要燃烧殆尽,“但是,也仅仅是作为杀手而已。”

轻轻抖了抖手,将只剩下一点儿焦黑边缘的纸牌扔进烟灰缸中,男人终于抬起头,毫无畏惧地,对视上了会议室的另一边,三号楼现任王权者错愕的双眼:“你们只是一群天真的孩子,为什么偏偏要参合大人的世界?——你知道有没有想过,在你从小到大的漫长过程之中,给你上课的老师那么多,几乎遍及方方面面,为什么却从来没有人敢在涉足‘权位’这一方面,跟你多说半个字?”

满意地看着少年渐渐瞪大的双眼。

鹰眼微笑:“永远不要把你的老板当做傻瓜,企图攀登到你不该到的位置,只是作茧自缚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定制封面局部>,, 定制已经敲定三本书了,第一本是雷切和狗崽子封面,第二本是雷切和人类形态(。)的狗崽子封面,第三本是人类形态狗崽子和蠢主人kiss图封面……

没错我在打广告少年真的不要来一发嘛(撩大腿

187、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二天早上。

在早餐之前,所有的高层都顶着严重的黑眼圈分别召集手下的犯人开了次训话大会——可喜可贺的是,训话大会的效果看上去不错,作为高层,他们总有办法用各式各样的方式让手下的犯人乖乖听话……连带着就连这段时间天天在搞“招兵买马”的大板牙也跟着收敛了不少。

最明显的效果是,当莱恩冷着脸走过三号楼通往餐厅的走廊时,跟这位新上任的王权者打招呼问好的那些底层看上去终于恭敬了不少,这让三号楼的走廊难得地呈现出一幅圣诞节前后才有的喜气洋洋和谐场面——在阮向远上次的一番闹腾之后,三号楼走廊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二号楼的人。

哪怕是心中依旧有不满,绝翅馆的犯人们还是终究是自我利益至上主义,敢在明面上跟王权者对着­干­的人,除了某个人之外,其他的人暂时还没有出生。

当太阳彻底从东方升起的时候,这个昨晚“用力过度”的“某个人”还趴在隔壁楼王权者结实宽阔的胸膛上流着哈喇子睡得昏天暗地。

二号楼王权者的牢房飘窗之外,忽然黑影一闪,修长的身影顺着还挂在那儿的登山绳,轻手轻脚得如同最敏捷的猎豹一般,无声无息滑入王权者的牢房之中。

那个身影在无声地滑下飘窗之后,顿了顿,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差点儿被自己碰到的木头架子,木头架子上的鱼缸水波微震荡,里面的黑­色­金鱼受了惊吓,噗通一声深深扎入鱼缸深处,溅出几滴水花。

而此时,在他的不远处那张大床上,红发男人早已在他出现于窗外的第一秒就睁开了湛蓝的双眼。昨晚因高热而变得迷茫飘忽的神情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于那双瞳眸之中,此时此刻,那凌厉的目光和在男人周遭瞬间爆发的警惕,无一不说明,绝翅馆二号楼的王权者已经归来。

当白雀沉默地走向雷切的床边,床上的男人动作幅度很小地稍稍坐起,他顺手捞起被扔到床底下的薄毯覆盖在床上另一具皮肤在阳光之下显得白皙到刺目的身体,薄薄的摊子被展开,以一种强势占有欲的姿态将熟睡中的黑发年轻人整个儿盖在下面,只留下了一戳柔软的黑­色­头发露在外面。

白雀只是看了眼,在看见毯子匀长起伏着、覆盖在这之下的人没被男人蹂躏致死之后,就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这是白雀第二次在阮向远在场的情况下跟雷切见面,上一次他们这么­干­的时候,还是在游泳馆的那次。

白雀沉默,率先开口的,反而是满脸神清气爽的红发王权者,他上下扫了一眼站在床边的灰发男人,­唇­角边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昨晚在房顶上等了多久?”

“送一件衣服,只需要五分钟。”

而阮向远能在五分钟之内返回的唯二可能­性­,其中之一,是雷切病死了,其中之二,是雷切晕倒了。

除此之外,哪怕俩人之间只是简简单单地以一句对话作为开始……

就会开始整宿的没完没了。

“超过五分钟,就没必要等了。”白雀想了想后坦然回答,“所以我等了六分钟。”

“像是你的风格,”雷切看上去有些敷衍地回答,“后来呢?昨晚我注意到,你们那栋楼的动静不小啊,拆房子呢?”

“……”

现在时间还早,白雀非常确认在自己之前不可能有任何一名男人放在三号楼的眼线提前过来报告过,他能那么及时地发现,大概完全是靠自己的双眼以及双耳?……非常地在心中计算了一下二号楼和三号楼之间的楼距,惊于男人的观察力,白雀终于没忍住掀了掀眼皮看了眼坐在床上微笑的人,此时此刻,后者修长的指尖正绕着薄毯之下黑发年轻人那落在外面的那一戳柔软的头发戏耍,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白雀觉得这一幕挺瞎狗眼。

于是他强制­性­地将自己的目光固定在了脚下地毯上的一处微微凸起的绒毛处,用十分镇定的、官方的、打报告时用该有的淡定语气回答:“是,昨晚我赶着回去,也是因为小丑告诉我,莱恩突然决定召集高层开临时会议。”

“哦,那个是你们那层的技术员吧?和斯巴特大叔功能一样。”雷切点点头。

意识到对方说得是小丑,白雀颔首默认。

“用不着紧张,我知道他只是因为他和他哥哥在进绝翅馆之前也挺有名的。”雷切微笑——活生生地把原本不怎么紧张的白雀笑得忽然有那么一点儿紧张起来。

而这时候,雷切却放开了阮向远头上的毛,转身在床头摸了摸,摸出一只烟草,微微眯起双眼扫了一眼站在床边话语稀少很难沟通的前任魔鬼训练营教官,啪地一声打开火机,点燃手中的烟草。

这一幕有点儿似曾相识。

白雀恍恍惚惚地想着,不知道怎么地,眼前红发男人这张在火光之下被映衬得略显柔和的脸,忽然就和昨晚的鹰眼重叠在一起……灰发男人愣了半晌,最后心生感慨——

他们到底还是一类人。

计谋。

利用。

镇定,以及隐忍。

这些上位者应该有的情绪,被他们以最完美的姿态提现出来。

“说说你们的会议内容。”二号楼的王权者吸了口烟草,­乳­白­色­的浓烟之后,他以近乎于粗鲁的方式毫不掩饰地打听隔壁楼的机密,理所当然得让人不知道怎么拒绝才好。

“因为二号楼频繁Сhā手三号楼事务的关系,三号楼的底层以及中层犯人最近变得不那么听话,所以莱恩看上去对此显得有些焦虑。”白雀说着下意识地掀了掀眼皮瞅了眼床上不动声­色­的男人,他不想去问雷切究竟想做什么,虽然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一点儿……但,与此同时他也非常清楚,至少在这种情况下知道得少永远是最好的。

顿了顿,没等红发王权者继续提问,白雀已经用同样毫无一丝起伏的嗓音继续道:“今天早上,我看见莱巴特已经召集他手下的中层开了一次会议,看上去……效果不错。”

莱巴特就是昨晚那个被莱恩点名的倒霉蛋,至少从立场上看,他可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莱恩支持者。

雷切翘了翘­唇­角,湛蓝的瞳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嘲讽:“怎么个效果不错法?”

“昨天早上曾经出现一些底层人员停止轮值的现象,今早人似乎来的挺齐,抱怨声也少了不少。”白雀将自己眼中说看见的一一说出来,想了想今早看见的用自己的鼻孔哼哼唧唧跟莱恩问早安的大板牙,他又补充,“那些昨天不怎么愿意跟莱恩问好的中层也变得老实了许多……”

听了白雀的话,雷切不以为然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的笑:“这么说来,三号楼听上去还真给老子一切顺利地走上正轨了?”

自己的人坐稳江山这不就是你要的么?现在这这幅不怎么满意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被雷切的态度搞得有些混乱,白雀犹豫了下,而后点点头:“是。”

“白雀,你们好像搞错了什么。”雷切慢吞吞地说,“我要的是‘三号楼’,而不是要‘莱恩成为三号楼的王权者’。”

白雀勉强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

男人笑而不语,垂下的长长睫毛掩饰去了他眼底真正的情绪。将­唇­角的烟草摘下,看也不看地熄灭在床头的原木柜子上,原本­精­美的漆活儿上,伴随着异常刺耳的“兹啦”轻响,硬生生地留下了一处焦黑的烧痕。男人的手搭在床边缘,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有规律敲击,过了一会儿,忽然没头没尾地问:“白雀,你有没有去过美国?”

“曾经,”白雀没有一丝停顿地,麻木地回答,“出任务的时候。”

“你有没有听过说波士顿犹太人屠杀纪念碑?”

似乎被提及起了一项极其不愿意提起的事情,灰发男人的眼皮子跳了跳,沉默半晌之后,还是­唇­角紧抿地点点头。

雷切笑了笑,用流畅的德语背诵道——

“当纳粹来抓**者的时候,

我保持沉默;

我不是**者。

当他们囚禁社会民主主义者的时候,

我保持沉默;

我不是社会民主主义者。

当他们来抓工会会员的时候,

我没有抗议;

我不是工会会员。

当他们来抓犹太人的时候,

我保持沉默;

我不是犹太人。

当他们来抓我的时候,

已经没有人能替我说话了。”

熟悉的字眼,此时男人的声音仿佛和记忆深处某一个尘封已久的嗓音完全重叠在一起,白雀灰­色­的瞳眸中难得一次出现了不确定的情绪,而就在这时,这对于他来说仿佛是魔音穿耳般的声音终于停顿了下来。

雷切终于用他那缓慢而优雅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将这首诗背诵完毕。

“——德国新教牧师马丁·尼莫拉留下的短诗,我觉得写得不错。”雷切微笑着说,“对于某些缺乏自觉的人,就应该一个字一个字地,标点符号都不能错地背下来才行。”

“……”

着站在自己床边沉默不语地灰发男人,红发王权者收敛起笑容,移开目光,淡淡道:“去吧,给他们一点儿刺激,至少让三号楼的那些墙头草清醒一下,现在可不是让他们安然过日子的好时候。”

“……”

“去吧。”

白雀点点头,完全领会了眼前的男人想要他做什么,转身就要离去,就在这时,他又被雷切叫住,他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上次让你考虑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雷切轻松的语气里透着明显地邀请意味,“雷因斯家族可是很稀罕你这一口饭呢。”

白雀想了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答应了?”这回轮到雷切惊讶了。

“恩。”背对着男人,白雀不卑不亢地点点头,“至少离开绝翅馆之后,不能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大概那个人也是这样希望的吧。”

“唔。”雷切笑了,“我就喜欢你们这样有情有义的活人。”

在男人看不见的方向,白雀翻了个白眼。

“去吧,哦对了——下次不要再像是进出老鼠游乐园似的在老子的牢房里晃来晃去。”雷切轻描淡写的嗓音从白雀身后飘过来,“弄翻了鱼缸的话,我会生气。”

)_白雀的故事放在完结后的番外,大家可以选择­性­订阅围观,只能算是对于故事完整­性­的一个补充,比如说睡神大爷的故事恰好说明了他为什么会在一开始就偏向狗崽子这边——大概好像没多少人对于这个产生疑问,是我自己跟自己别扭,设定强迫症犯了。 以及这就差不多啦,接下来五章之内完结。

188、第一百八十八章

等白雀顺着登山绳原路返回了,二号楼的王权者牢房之中,终于再一次恢复了清晨应该有的宁静。

雷切坐在床边,点燃了一只烟草叼在­唇­边神情慵懒地吞云吐雾,星火点点的­乳­白­色­烟雾之后,男人英俊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直到一只完整的烟草燃烧到了一半,他这才咬了咬烟ρi股,伸手一把掀开身边躺着的那个一动不动的人身上的毯子,啧了声含糊道:“装睡装上瘾了是吧?”

阮向远不急不慢地睁开眼——那双黑­色­的瞳眸之中,哪里还有半点儿睡意,他狗腿子地冲着红发男人笑了笑:“刚才那气氛,我要忽然‘睡醒了’该多尴尬。”

“你意思是你还挺体贴?”雷切没多少诚意地翘了翘­唇­角。

“没拦着你招兵买马啊,”阮向远爬起来,慢吞吞地拽过一块毯子围住下半身,轻车熟路地走向男人房间的浴室,一边走还一边没忘记奚落,“在绝翅馆里一边惦记着别栋楼的权利,转过头还不忘记给自己监狱外面的家族着想——吃着碗里的还惦记锅里的,您也不嫌弃累得慌。”

雷切专心吸着自己的烟草没搭话,从黑发年轻人的话里,不难听出来他似乎醒的还挺早——令男人有些微微惊讶的是,这一点从头到尾挨着他坐在床上的自己居然也没能发觉到。

是这家伙装睡能力真的炉火纯青?还是压根就是他自己跟阮向远在一起的时候不自觉地放松了警惕?

浴室的门被关起来发出呯地一声不小的声响,雷切叼着烟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楞,直到从浴室中传来哗哗地水声,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浴室在没有经过批准的情况下再一次被这家伙理直气壮地征用了……男人从嗓子眼底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大方地站起来,坦然地暴露着安静蛰伏在毛发之中也显得异常粗大狰狞的器官,大步走到浴室旁边,依靠在紧紧闭合的浴室门边,屈指敲了敲。

浴室里面的水声明显小了点儿,大概是里面的人将花洒的水量调整过了。男人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果然听到里面传来还带着回音的声音,为他有何贵­干­。

“开门,”男人嗓音低沉,用不带商量的语气说,“又不是只有你要冲凉。”

“我洗完就轮到你。”

男人啼笑皆非:“这好像是我的牢房。”

“来者是客。”

“在我这没这个规矩,不开门老子就找少泽拿钥匙了——到时候全世界都知道你昨晚缺了自己的那栋楼的王权者会议是因为在我床上。”

男人挑挑眉,隔着浴室门的玻璃,看着里面模模糊糊地印出的身影——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想到大概是一年之前,每一个早晨他都像黑发年轻人一样在浴室中冲洗掉瞌睡,然后等他打开门的时候,就可以看见一只满脸瞌睡的哈士奇狗崽子执着地蹲在门口,看见他出来之后,甩甩毛茸茸的大脑袋颠颠地咬着他垂落的浴巾,跟他玩儿让他将它一路拖到茶几那边的日常游戏。

雷切一时间有些愣神。

就在这时,浴室门咔嚓地一声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个写满了不耐烦的清秀脸庞,黑­色­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脑门上,却意外地也让人联想到了“毛茸茸”这个词语。对视上红发男人那双怔愣的蓝­色­瞳眸,阮向远不知道这货又想到了什么,只是挑了挑眉,稍稍让开了一些露出能容纳一个人进出的距离:“进啊,流氓。”

说完,他的视线往下,果然看见昨晚把自己折腾得半死半活的那根玩意。

“看什么看?”雷切嗤了声,“你没有么?”

“有,”阮向远坦然地回答,“第一次看见长得这么丑的东西,多看两眼不行么?”

雷切懒得理他,推开门走进浴室里,也不急着走进浴缸里,只是随手抓了一张放在浴缸旁边的椅子一ρi股坐上去,然后伸手指了指已经特意重新放满了清水的浴缸,拧过脸命令满脸莫名其妙站在他身后的黑发年轻人:“坐进去。”

阮向远满脸警惕地照办。

还没等他坐稳,肩膀上就被一只大手重重地摁进了浴缸中,他“喂”了一声,甚至没来得及意识到这货到底想­干­嘛,忽然就感觉到一坨冰凉滑腻的东西倒到了他的脑袋顶上,挺巧的鼻子嗅了嗅,在闻到熟悉的香波气息之后,黑发年轻人的脸立刻黑了大半:“你­干­嘛!”

“帮你洗头,要不要谢主隆恩?”男人嗓音低沉地笑着,伸手揉了揉面前的黑­色­脑袋,将挤上去的香波揉开,让丰富细腻的泡沫充满他的指尖。

阮向远倒吸一口凉气,想站起来却被强力镇压了回去,他死劲儿伸着脖子想要逃开雷切的大手,却只是换来背后狠狠地一巴掌:“别动!”

“雷切你大爷!”阮向远嚷嚷,“这他妈狗用的香波你往老子头上倒!不是人啊你!”

“唔?”雷切脸上的表情明显一顿,转过脸看着刚才被自己随手抓过来又随手放在旁边的那一瓶子扫了眼,“还真是啊。”

一想到走出去人家乐呵呵地问自己“哟阮向远你今儿闻起来像是雷切那英年早逝的蠢狗”阮向远就毛骨悚然,赶紧屁滚尿流地说:“冲掉冲掉!”

雷切淡淡反驳:“浪费么你,一年前才买的,又没过期。”

阮向远:“……………………………………”

出现了,蠢主人才有的抓不住重点和神逻辑!

——论什么人才能用无心之举将温馨的场景彻底破坏掉!

“雷因斯先生,”阮向远抱着膝盖坐在温暖的水中,满脸无奈地“享受”着蠢主人的大手没轻没重几乎要将他脑袋拧下来的“服务”,“你知道人和狗是有区别的么?”

“恩。”

这回“恩”得那叫个斩钉截铁。

但是阮向远很快意识到,大概雷切应得那么快,只是因为在他的那个星球,人是没有狗崽子来得宝贵的。

“……”

“还有什么问题?”

雷切玩儿够了,拍了拍阮向远的肩示意他滚出来把泡沫冲掉,顺便自己坐进浴缸里——昨晚滚了一晚上床单外加发热之后的出汗,此时坐在温暖的水中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拧过脑袋,看着黑发年轻人老老实实地蹲在浴缸旁边举着花洒冲头发上的泡沫——

挺翘白皙的ρi股撅在那儿,油光水滑的。

熟悉的宠物香波气息瞬间就充满了整个浴室,男人勾起­唇­角,忽然觉得自己又养了一只更加不听话的宠物。

“昨晚溜进我牢房的时候还挺轻车熟路的,”男人顺手抓过洗发露(人用的)往自己脑袋顶上倒,“我怎么不记得你来过我牢房很多次?”

“唔?”阮向远动作一顿,隔着满脑袋的水和垂落下来的头发滴落的水帘子去瞅雷切,“哦那个啊,我没事儿就趴在窗户上看你的牢房来着……不行?”面不改­色­的撒谎。

“你进来的身后除了手脚笨一点完全没有撞到任何东西,”雷切说,“白雀那样的身手都差点撞坏我的鱼缸。”

阮向远:“哦,因为他没有整天没事儿就趴在窗户上看你的牢房啊。”

放下花洒,阮向远哆哆嗦嗦地也跟着挤进浴缸里——浴缸足够宽大,但是当完全挤下两名成年的男人时,又忽然显得有些拥挤,肩膀无意间跟身边男人宽阔结实的肩膀擦过,阮向远顿了顿,然后整张脸有要燃烧起来的错觉。

两人什么也不做,就是脱光了肩并肩坐在浴缸里——这让他有一种中学生谈恋爱的错觉。

比如,纯洁的狗男男关系?

唔……

阮向远开始尴尬得没话找话:“之前听你说的,总觉得好像睡神大爷有什么难以回首的往事。”

“有,”雷切点点头,“而且那不叫往事——等他出狱了,大概还会有人要找他麻烦。”

“所以他答应去你那里?”阮向远想了想问,“你会帮他躲过那些麻烦么?”

“不知道,尽量吧,要找他的人不是什么简单货­色­,是魔鬼训练营的狼头。”雷切淡淡道,“你听去的东西会不会太多了点?”

“恩,我还听见你怎么大言不惭地准备吞并我们三号楼。”

“哦,我是想要三号楼——你给不给?”在黑发年轻人低头往自己脖子上擦沐浴­乳­的时候,男人湛蓝­色­的瞳眸之中有一闪而过的笑意,然而,当阮向远抬起头莫名看向他的时候,那丝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在男人那双漂亮的双眼中,只剩下了仿佛深不见底地的平静。

“不给。”阮向远想了不想地回答。

“……”

“但是也不是我说得算的。”他又补充,有些嘲讽地抿了抿­唇­,“现在的王权者可是你手下的人,他才是那个迫不及待要把三号楼作为聘礼连同自己一块儿嫁来二号楼。”

“真刻薄。”

“能有你恶毒?”

“……”

瞅着面前那双异常坚定的黑­色­狗眼,红发男人发出低沉的嗤笑,他稍稍站起身,越过阮向远拿过他头顶的花洒,温暖的水洒在黑发年轻人的颈脖上,男人稍微有些粗糙的指腹重重地在上面揉过,冲洗掉他颈脖上的沐浴液——

“你要是不想给,我就不要了。”

“……”

“前提是,三号楼的王权者是你。”

不好意思今天更完了,然后让我来解释一下——

又到了机智的作者唠嗑时间。

没错我今儿又作死去掐架了(。)

因为狗崽子的封面图被翻出来,说主角太像k的尊哥,要挂我墙头。

我说好啊你挂嘛,我承认雷切原型在我自己脑补是尊哥的样子——可是仅此而已啊,人物­性­格背景言语能力各方面都尼玛不一样啊,这也不行嘛?原创作者心里没个具体形象还怎么码字啊?

然后这群妹纸就说——

【呵呵作者真不要脸明明没几个人看的文就因为这样被掐掐火了】(?!简直无情啊!)

【呵呵作者难道你不知道很多人就是因为原型像尊才来看你的文么】(?!晴天霹雳啊!)

【你就是抄袭啊抄袭啊抄袭抄袭抄袭啊!】(……)

……就这样掐了一晚上…………为了不再继续被这群不知道什么构造的姑娘继续掐【我就是拿尊哥作为卖点才让狗崽子卖了钱】这一点,我让画手妹纸改了封面,然后又被掐【你不心虚你改什么改】……

我无力了……

那个放言【作者难道你不知道很多人就是因为原型像尊才来看你的文么】的妹纸说,要让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好了亲爱的小读者们,是时候轮到你们告诉我了……乃们之中有几个人是因为【攻长得像雷切】就追问追到今天的?

对于这样的小读者,我只能说:谢谢!!!!!!!!

以及。

土豪请跟我做朋友!!

189、第一百八十九章

根据自然理论,通常男人在浑身□的时候说的话只能信三分之一——当这个“男人”特指雷切的时候,严重程度追加详细到标点符号。于是一句听上去挺浪漫的话,阮向远看上去愣是不怎么心动地露出个讨人厌的嘲讽脸:“他们都说我打不过莱恩。”

“你确实打不过他,”雷切伸手拍了拍满脸不屑的黑发年轻人的脑袋,看上去难得好脾气地说,“人家就是吃那碗饭的,你一个医生还能跟职业杀手硬来?逆天了你。”

阮向远撇撇嘴:“那还说个屁。”

男人从浴缸中站起来,哗啦的水声中,洗澡水劈头盖脸浇了阮向远一脸,当他闭着眼伸手去抓毛巾的时候,前者已经顺手将挂在架子上的毛巾拽下来人在他的脸上,阮向远赶紧抓住蹭了蹭脸擦掉进了眼睛的洗澡水,就在这时候,雷切仿佛带着淡淡笑意地声音从他头顶上传来:“那三号楼我就愉快地接收下来了?”

“你想都别想。”阮向远一把将脸上的毛巾抓下来,冲着不远处男人结实的腰部砸去,“你二号楼的人再他妈踏进我们的地盘试试,来一次揍回去一次!你家天仙莱恩不反抗,总有人反抗!”

这个时候,雷切正半弯着腰撑在镜子旁边用刀片慢吞吞地挂着下巴上新冒出的那点胡渣,听见阮向远的话,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玩味表情,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转过脑袋:“听你这话的意思,难道上次在三号楼大厅聚众打架还是你带头的?”

这货居然不知道?

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得有些丰富,阮向远硬着脖子应了声。

看着浴缸中的黑发年轻人满脸纠结,睁眼说瞎话的雷切打心眼里身心愉快了起来。随手将手中的刀片扔进水池里,大步向着黑发年轻人走来——阮向远闭上眼,坐等被溺死在浴缸里,没想到下一秒,男人的大手捏住他脖子的后方,将他像是拎小动物似的从浴缸里拎出来——

“水都凉了,还坐里面­干­嘛。”男人云淡风轻的声音飘进耳朵。

“……”

“闭着眼做什么?等老子吻你还是等老子揍你?”

阮向远微微怔愣,睁开眼,而这个时候,红发男人只留给他了一个潇洒的背影——雷切下半身裹着一块巨大的白­色­毛巾,人已经赤着脚走出了浴室,还带着水汽的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一步一个凹陷下去的脚印。

阮向远看得有些出神。

完全忘记了此时自己也处于□的果本状态。

浴室雷切一回头,就看见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年轻人靠在自己的浴室门边,他的身后是争先恐后蒸腾而出的雾气,而黑发年轻人双眼发直地瞪着地毯,满脸明媚忧桑——这场景实在忒喜感,就连雷切都忍不住额角抽搐。

“你又发什么疯?”想也不想地转身重新走回浴室门口,用另外一块巨大的浴巾劈头盖脸地将黑发年轻人包了个严实,当红发男人捞起浴巾的一角没轻没重地给黑发年轻人擦头发的时候,被覆盖在浴巾下面的哼唧一声,回神了,并且一句惊人——

“当初那些有自己的道儿不走偏偏要来我们这找不痛快的人,不会是你专门找来送上门的吧?”

这才想明白了?脑子也不是很好使嘛。雷切轻笑一声:“刚接手三号楼,自然要给你们吃点下马威,怎么?”

阮向远排开雷切的手,看上去异常固执地瞪着他:“dk都没怎么还手。”

“dk不会打架。”红发王权者面不改­色­地将黑锅往自己的下属身上扣。

“……雷切,有时候我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阮向远垂下眼,话语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挫败。

“如果你都能猜到我想­干­什么,我ρi股底下的王权者宝座就该换个人来坐了。”雷切不冷不热地笑了声,松开被自己蹂躏得摇晃不稳的黑发年轻人。

牢房中的暖气很足,那扇被打开的飘窗在白雀走的时候已经被他非常贴心地顺手带上,所以此时此刻哪怕身上还挂着水珠也不会觉得有多冷,阮向远慢吞吞地穿着昨晚被扔了一地的衣服——当他把它们一件件捡起来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了昨晚把它们一件件脱掉时候的场景,一串火苗立刻从脚板底烧到了脸上,他低着头,连抬起头去看一眼此时大喇喇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穿衣服的男人的勇气都没有……

脸上,颈脖上,胳膊,胸前,小腿,大腿,背部,臀部——

阮向远只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大概几乎每一秒都黏糊在他的身上。

黑发年轻人慢吞吞地穿上裤子,在提起裤子的那一刻,他觉得黏糊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从最开始的玩味似乎有些变了味儿,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猛地抬起头,瞪了眼不远处那双变成了深蓝­色­的蓝­色­瞳眸。

雷切坦然地笑了笑:“你穿衣服的时候比你脱衣服的时候更加­性­感,下一次我会考虑不把你脱光。”

阮向远:“……”

雷切:“好,现在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阮向远:“………………………………………………”

能有点儿过渡么亲?

这么简单粗暴的坏习惯到底是跟谁学的?

“你今天一大早就不怎么正常,小狗。”男人换了个稍稍舒适一点儿的姿势,此时此刻,他的长手捞过昨晚就被少泽放好在沙发上的新的王权者制服,衬衫抖开套上袖子,却不急着扣上扣子,任由结实的麦­色­胸膛袒露在外。

“现在回答我,”雷切盯着阮向远的眼睛,目光深沉而凌厉,“你到底想说什么?”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找三号楼的麻烦,”阮向远低下头系上皮带,顺便回避了男人的目光,“我听雷伊斯说,至少一年前你也有过几次机会,但是你都没动手。”

“这个问题可以回答你,因为当时我不想。”雷切淡淡道。

阮向远闻言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瞥了雷切一眼。

“很奇怪?”红发男人挑挑眉,“再过十年不到,我就从绝翅馆出去了,这里的东西对于我来说都是过眼云烟狗屎一堆,我为什么要花心思处心积虑地去折腾?”

“那你现在又折腾什么?”

“哦,折腾你。”

“………………”

“开玩笑的。”

“挺幽默,”阮向远满脸嘲讽,“没有笑出声来真是对不起。”

“无聊了而已。”男人的淡淡地说了一句,巨大的身子向后倒去,整个儿陷入了柔软的沙发之中,他长长的腿随意地搭在沙发边缘,看上去非常放松,“自从隼不在了以后,绝翅馆的生活又变得像是以前一样无聊了——本来可以忍受了,结果在经历了不那么无聊的日子之后,同样的无聊忽然间就变得难以忍受……我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做,你们好像把我想得太复杂了?老子就是想找个乐子而已。”

这年头,能这么坦然地承认自己正在把自己的快乐建立于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人已经不多了。

阮向远默默地在心中给愚蠢的蠢主人点了个赞——然后继续无声地唾弃他。

“现在你感受到乐子了么?”阮向远凑过去,蹲在沙发边缘,这让他跟雷切离得很近,大概是他一伸脖子,就能亲吻到男人耳垂的距离。

“阮向远。”雷切忽然没头没脑地叫了一声。

“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你一靠近我的耳边,我就会觉得很危险。”

“……”阮向远硬生生地将自己已经蠢蠢欲动地伸向男人耳垂的手收了回去。

红发男人翻了个身,这样,他就能正面对着沙发边上蹲着的黑发年轻人——两人的鼻尖几乎就要碰到对方的,鼻息之间,除却同样的沐浴­乳­香味,满满的都是对方身上的气息。

雷切眼角柔和,真心实意地笑了笑,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黑发年轻人那张严肃得要死的面瘫脸,语焉不详地说:“现在能准确地回答你,我还真就找到乐子了。”

“什么?”

“新的宠物。”

“在哪?”

“你去照照镜子,就能看见了。”

“……………不好笑。”

“废话,因为老子没在说笑话,敢笑出来试试?”

“雷因斯,玩弄人心有意思?”

“我发现你这么叫我的时候,比直接叫我的名字更加好听。”红发男人优雅地勾起­唇­角,此时此刻侧躺在沙发上的他高大的身形占据了整个沙发,配合着脸上那副慵懒无赖的模样,这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猫科动物在享受自己的悠闲生活——阮向远几乎可以看见,在雷切的ρi股后面有一根又长又灵活的尾巴在得意洋洋地甩来甩去。

阮向远盯着面前这张英俊的脸,面无表情地说:“王八蛋。”

“又骂人。”雷切继续道,“当年那个在王战日的时候不管不顾冲进来打断王战跟我告白的可爱小狗到哪去了,恩?”

“狗也是会长大的,”阮向远笑了笑,“你忘记当初是谁救了你?”

雷切脸上的笑容一顿,愣了愣——

男人承认,他就这样被戳了心眼子。

在隼被他埋在楼下的那棵树下之后,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绝翅馆的传说,所有在他面前的人都小心翼翼,绝口不提。

只要阮向远,一次又一次地,肆无忌惮地……

但是雷切遗憾地发现,他似乎一点也不想生气。

反而是诡异地觉得,长久以来压在心头上的事情,忽然多出了一个人帮他一起承担……于是,沉重的事情忽然就变得没那么沉重了——然而这个人,大概非得是眼前的黑发年轻人不可。

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将面前的这个黑发年轻人和那只蓝­色­眼睛灰黑­色­背毛的哈士奇重叠在一起,尽管他们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

雷切不懂。

他承认,最开始他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将正好要进监狱的阮向远弄进了绝翅馆。

起先并不是很有兴趣——但是当感觉到应该帮他一起在游戏中培养三号楼王权者的白雀忽然出现明显地偏向­性­,他开始注意到这个黑发年轻人。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扑腾,从一层楼的新人受尽了欺负然后成长,慢慢地,完全靠着自己的力量,收买人心,丰满羽翼,一步步让自己变成三号楼的高层——

从始至终,似乎非常奇怪的,这个小鬼的目光始终盯着那最高的位置。

所有人都在怀疑他并不适合的时候,只有眼前的黑发年轻人自己,没有怀疑过自己。

他眼中的光从未覆灭。

被那束光芒照耀到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一秒开始,怦然心动起来。

伸出手,力道有些失控地揉了揉黑发年轻人苍白的下颚,男人有些近乎于失神地嘟囔:“虽然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应该是比普通人白一些,但是为什么你到绝翅馆大半年了还是没有晒出健康的肤­色­?”

“……”

“阮向远,”男人看着面前眉目平静的黑发年轻人,淡淡道,“怎么办,我忽然有点想要相信仙鹤报恩的故事了。”

潮呢…………………………

忽然变身成甜文小能手的作者表示有点高不起来怎么破!!

对不起本文其实早就神秘地完结了现在你们看的是番外哈哈哈哈哈哈哈(。

190、第一百九十章

“那就信吧。”阮向远盯着雷切的眼睛,十分平静地说,“一把年纪了转过头来开始相信童话,听上去也挺可爱的是不是?”

雷切嗤笑稍稍用力捏了下黑发年轻人的下颚:“我认真的。”

阮向远满脸严肃:“我也认真的。”

两人之间安静下来,听说热闹的气氛里忽然安静下来是因为有天使飞过(屁)……阮向远抽了抽嘴角,感觉这样诡异的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总有那么一天他会被当成可以变身成哈士奇然后骗感情的怪物恶毒男巫师抓起来烧死。

黑发年轻人淡定地拍开捏在自己下颚的手,站了起来:“我走了。”

说完,不等沙发上的男人回答,大摇大摆地往门那边走去,直到雷切叫住他,并且用非常温柔的声音提醒:“小狗,窗户在那边。”

阮向远:“…………………………我被你征用了一个晚上你居然提上裤子之后就翻脸不认人到连个正门都不让我走。”

简直是传说中的拔diao无情!

雷切难得有耐心地解释:“我是怕你走出去被人看见,跟莱恩那边不好交代。”

然而某人是不会吃他这一套的,十分坚决地表示:“那就不交代。”

“那去吧,楼梯间可能有些冷,多穿衣服。”

“老子坐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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