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跑车在环线上风驰电掣,一路上甩下了很多其他车辆。
冯焰欣指间的香烟已经燃出了很长一截烟灰,她突然左手一颤,赶紧吹了吹被香烟头烫着的手指。然后放慢了车速,清理了一下掉在车厢里的烟灰。
这条环线,冯焰欣不知走过多少次了,她从没有注意过路边的风景,这次,她清理完烟灰,无意间抬头看向车窗外。
好美的景色啊!
道路右边的群山和左边的田园,被雨水冲刷得郁郁葱葱,那绿油油的一片,让人恨不得放松心情,马上融入到这魅力无穷的大自然中。
冯焰欣被车窗外的美景所感染,心头不由得升起一种无端的惆怅。
又接了一批货。
怎么也想不到,电视中那些毒品交易的镜头,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
唉!
真是厌透了这种日子。
我什么时候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呢?
难道我以前的想法都错了吗?
洪峰?!
他虽然没有钱,但他不正是那种过日子的好男人吗?
洪峰!
……
冯焰欣认识洪峰是在半年多以前。
那天,冯焰欣接到倪伟廉的指令,要她到云南去接一批货。第二天,她乘上了去云南的飞机。
冯焰欣提着简单的行李,在窄窄的过道中寻找自己的位置,她的位置是靠窗的,旁边早就坐着一个浓眉大眼、与她年纪相仿的男青年。
那个男青年礼貌地向冯焰欣笑笑,让她坐进去,她坐定之后,习惯性地将脸转向了舷窗外。直到飞机起飞,冯焰欣才收回目光,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起神来。
飞机平稳地在云层中穿行,冯焰欣睁开眼睛,向四下里看去。
咦?
怎么飞机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哪?
冯焰欣刚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被安全带牢牢地绑在了飞机座椅上,冯焰欣伸手去解安全带。
怎么解不开?
锁扣被卡住了。
冯焰欣仍然发疯似的撕扯着安全带,突然,她听到舷窗外传来“嘭嘭”的拍打声,她猛转头望向舷窗。
啊?!
怎么会是爸爸?
他、他怎么会在舷窗外?
圆圆的舷窗外,冯焰欣的父亲满脸是血,歪着摇摇欲坠的头,死鱼样的眼睛紧盯着机舱内的冯焰欣,沾满鲜血的双手急促地拍打着舷窗,舷窗上糊满了黏糊糊的血痕。
不!
不!!
不要再拍了!!!
霎时间,冯焰欣向触电般一颤,她感到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她的呼吸变得浊重,机械地一下一下转过头。
呀!
是妈妈!
冯焰欣的母亲右手搭在冯焰欣肩上,紧闭双眼,灰白、浮肿的身体悬浮在机舱中,起伏、飘动着,冯焰欣的母亲猛地睁开那双没有眼白和瞳仁、充满死亡气息的眼睛——那眼睛几乎紧贴着冯焰欣的脸。
冯焰欣全身一震,用力掀开沉重的眼皮,茫然四顾。
我还在飞机上。
嗨——!
又做了个噩梦。
坐在旁边的男青年正将手搭在冯焰欣肩上,关切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晕机?”
冯焰欣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勉强笑了笑:“谢谢你,我没事,刚刚睡着了,做了个梦。”
“啊,没事就好。”坐在旁边的男青年放下搭在冯焰欣肩上的手,用微带点兴奋的口气说:“哎,小姐,听口音,你是江南人吧?这么巧啊,我也是呀。”
“是吗?”冯焰欣淡漠的答道。
“是啊。我叫洪峰。”那个男青年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小姐,能冒昧地问问你的尊姓大名吗?”
“哦,你是房产公司的业务员啊?我姓冯,叫冯焰欣。”
“冯、焰、欣,好美的名字啊。”那个男青年赞叹着说。
“哦。”冯焰欣脸上的肌肉变得柔和了。
“冯小姐,你是去云南办事吧?”
冯焰欣心中一紧:“嗯,去出差。”
“这么巧,我也是去出差啊。”
……
一路上,洪峰对冯焰欣百般照顾,冯焰欣也觉得洪峰并不讨厌,她不知不觉被洪峰的热情所感染,忘记了噩梦给她的压抑。两个寂寞的、在外漂泊的异乡人同病相怜,互换了地址和电话,并约好出差回来后再联系。
浴室门拉开了,同时也打断了冯焰欣的思绪,她“吱溜”一下钻进了被中,用被子捂住了羞得发烫的脸颊,只露出一双秋波荡漾的大眼睛,偷偷地看向浴室方向。
洪峰系着一条浴巾裹着腾腾热气走出浴室,残留的水珠在胳膊隆起的肌肉上闪闪发亮。他看到躲在被中的冯焰欣,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浴室门前,双手握拳一开一合,明显地有些手足无措。
冯焰欣慢慢伸出头,目光停留在洪峰脚前的地板上,用略带颤抖而又有点渴望的声音轻轻说:“阿峰,过来。”
洪峰胸前的肌肉抖了抖,不知不觉地低下了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欣欣,我……”
“阿峰。”冯焰欣的声音里加入了微微娇喘,眼神也开始迷离,“不要说话,你快过来呀。”
冯焰欣的声音似乎给了洪峰勇气,他快步走到冯焰欣床前,用火热的目光盯着冯焰欣的眼睛,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冯焰欣脸上露出娇羞的微笑,从被子里伸出一条白得炫目的手臂,朝洪峰张开五指,仿佛向他敞开她久闭的心扉。
洪峰迟疑地伸出一只手,笨拙地握住了冯焰欣的手,缓慢而拘谨地在柔软的床沿上坐下,却始终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冯焰欣娇嗔地看着害羞的洪峰,轻柔地闭上了双眼,翘起她那两瓣性感而润泽的红唇,被洪峰握住的柔若无骨的小手微微向自己怀里暗示性地带了带。
年轻气盛的洪峰再也经不住冯焰欣的诱惑,萌动的春心烧得他脑中昏沉沉的,他终于情不自禁地倾身向前,将自己的嘴唇压在了冯焰欣那发烫的双唇上。
窗外的狂风骤雨仿佛也被卧室中的万般柔情所感染,变得不再那么疯狂肆虐。
……
激|情过后刚刚平静下来的冯焰欣甜蜜、温柔地躺在洪峰坚实的胸膛上,洪峰满足地看着怀里的冯焰欣,用手指轻轻地抚顺着她那纷乱的长发。一时间,他们俩就这样相拥着,谁也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