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完同桌他心里美滋滋的。原来和费城一桌,两个臭皮匠发明不出新幺蛾子,缺乏挑战。主席他老人家说“与天斗,其乐无穷”,现在改成“与江梨斗,其乐无穷!”每天让她生气,拉下一张法西斯脸,成了他的最新乐趣,她越是生气,他越是想“骚扰”她。
段帜就是贴在她身上得一张狗皮膏药,本来就对他就退避三舍,结果还是让他得寸进尺。她抽出最大一本习题册折成120度挡在中间,避免看到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近距离乍然看这人,居然长了一双十分好看又黑白分明的眸子,细密的长眼睫毛伏在脸上,江梨断然切断对他的新发现。他突然安静下来,也让人接受不了,不知又策划什么阴谋。
果然段帜得寸进尺,嬉皮笑脸地把原本两桌之间那条一分米的国界线取消,他一脸坏笑,正酝酿一场“阴谋”,喜欢看她皱眉生气的样子。她已经束手无策,正想打个地洞快钻进去,晚自习第一趟课上声响了。
这二位一个像躲事猫,一个像多事狗,到了一起也会掐架,别看猫平时温文尔雅,要真惹急了那是相当有脾气的。
周五晚自习没老师讲课,段帜可以肆无忌惮地睡觉,其实就算有老师,他也敢趴在桌子上睡,只要不制造出声音,老师不会招惹这位问题大仙,要求他的底线就是上课不聒噪。
第一堂课下课,秦乐乐回头捂住鼻子,一副受虐待的可怜相,小声问江梨:“你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吗?”
江梨也正想问她:“好像是臭脚丫子味,熏死我了!都快恶心地吐出来,整节课也没上好!”
秦乐乐吐吐舌头,一手指指睡得正酣的段帜,怀疑他是始作俑者,他头上盖了一本英语卷子打掩护。柳建新回头,他低头看见段帜的脚,大笑着扬长而去。
她方醒悟,臭味源头肯定来自段帜,她和秦乐乐同时低头,答案果然就在他脚上:他下午踢球出汗太多,把两只脚从闷热的臭球鞋中解放出来,鞋是李宁牌的,白色的球袜被他穿成黑色,脚后跟那居然磨破个洞。一股浓烈的酸臭味从下面泄漏到上面,秦乐乐拿书扇风驱赶臭味,然后上气不接下气地狂笑。
江梨怒气冲天,抄起一本书,也顾不得形象了,用力猛敲段帜的头,被他的臭脚丫子摧残了一节课,敲两下出气。
段帜梦酣,头一阵剧痛,睁眼看行凶者是江梨,护住头大叫:“鸭梨你干嘛?谋杀啊!”
“你这个死蝈蝈,不但给我起外号,还故意上课脱臭球鞋熏人,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快点穿上鞋跟我们道歉!否则明天我要告诉季老师去!”她以牙还牙叫段帜的外号解气,命令着他,有点歇斯底里,怎么也没想到说得会这么顺溜。
这么一折腾,全班人都来看热闹,并对江梨报以同情。不是因为段帜耍无赖,而是因为平时一贯安静正经、慈善和睦的江梨,都被这混世魔王惹毛了,从来没有爆发过如此狰狞的一幕。
围观者为首的就是费城,他在旁边起哄:“蝈蝈,被女人修理了,丢人啊!快认错吧!要不明天就有人打小报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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