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号完施令，卢一闻把自行车推到面前，他是个细心的人，事先在上面放个棉垫子。展颜看了看他坐上去，卢一闻上车在前面带头。大家各自上车，没骑车的女同学纷纷坐男同学的车。

秦乐乐两手空空找到江梨，不好意思地吐舌头：“对不起啊，本来说好要骑车过来，结果自行车撒气了！柳建新说好骑车带我，不如你坐蝈蝈的车吧！”

“你怎么不早说啊！”她无奈地站在原地，大部分人都已经走了，没有别的选择。

“上车吧！”段帜把车停在一边，他的长腿随意蹬在地面上。

她在原地不动，想回宿舍不去了，秦乐乐在后面催：“快点啊！江梨快点！就你们慢了！”

“快上来，就剩我们俩了，我又不是瘟疫，至于这么害怕吗？”他不耐烦地催。

江梨别别扭扭地坐上他自行车后面，和他保留一分米的安全距离。段帜抬腿猫腰，两个自行车轮子飞快地转动追赶大部队。她坐立不稳，手紧紧抓住自行车后架以免掉下来，说来惭愧，她长这么大还不会骑自行车，平时以双腿代步，小镇出门便是山。

“你别老在后面晃悠，害我骑车没跟！”他在前面唠叨。

“我没有晃悠啊，是你自己骑车不靠谱！”她狡辩。

“那你搂紧我，证明你没有捣鬼！”

“不要，这样就可以！”

江梨执拗，从小到大从没和男­性­如此亲近。即便是父亲，在对待儿女问题上一贯冷漠，何况她又是个女孩，记忆里根本没有亲密拥抱或者相互依偎的印象，所以她对异­性­不仅畏惧同时也充满了渴望。上次段帜借看手相之际接触她的手，她仿佛是触电，当然那和爱情无关，只限于她对男女之情认识的畸形部分。

他不由分说地从背后腾出一只手，摸到她放在自行车架上的手，用力拉起一只塞进自己口袋，不管她是不是执拗；然后把另一只也塞进另一个口袋，使之环抱住他的腰，不管她是否挣扎。

她的脸热腾腾的，臊得通红，这样的亲密行径，倘若是白天肯定被别人看到，幸好有黑夜的掩护。她的双手在段帜羽绒服口袋里与行冷隔绝，两只胳膊所使的力度时大时小，虽然是冬天隔着厚厚的棉服，搂住他腰，这样间接的微妙触碰，让她心驰神往，她曾无数次在幻想里和卢一闻这样亲密。

庞大的自行车车队路过县政府门前，灯光打到办公大楼上的国徽，庄严之下，几棵杉树被绿­色­的灯光妆点得格外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