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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天亦老(五)

梦涵问我说:“子辰,你愿意接受我做你的女朋友了吗?”我冲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冲她微微一笑说:“傻瓜,你说呢?”之后梦涵就笑了,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梦涵笑得非常的开心,就像是一个孩子终于得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天真无邪,我抽出右手揉了揉梦涵的头发,心想“之前我已经失去了一次大胆去爱的机会,而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错过,梦涵,我向你保证,我一定要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生,我会用我全部的热情来爱你,不管别人怎么说,也不管筱雅是不是还会回来。”

而从那以后,梦涵就成了我的女朋友,而且我们约定不管谁先放学,先放学的那位都要到后放学的那一方的教室门口等他,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饭,一起去喝咖啡,一起去听演唱会,一起去接受别人“郎才女貌”的赞许,而不管什么时候我们总是出双入对、形影不离。虽然当我和梦涵手挽着手走在路上,如果碰见闵杰的话,还是会感觉有些尴尬,不过我们依然会去坦然面对。虽然闵杰也曾不止一次的对我说,他和梦涵的缘分已尽,现在梦涵既然选择了我,那他就会祝福我们,可是我还是感觉有些对不起闵杰,所以在闵杰面前我从来不会提及我和梦涵之间的事,喜也罢,忧也罢,我都只会和梦涵一起承受,从高二开始一直到现在我们都已经考上了上海的这所大学。当然在这段时间里“芭蕉雨”这个角­色­也再没有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过,有时候我试探­性­的给她发一条信息,可是却一去就杳无音讯,于是我就更加坚信梦涵其实就是“芭蕉雨”。

我刚和梦涵携手从图书楼里出来准备去校外吃饭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就不失时机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我还以为杂志社又要催稿了,可是我掏出来一看,屏幕上却赫然闪现着“尘萧”两个大字。我想,这小子一定又没什么好事,因为一直以来尘萧打电话给我,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找我借钱,而另一种就是忘记了带什么东西,要我赶紧给他送过去。

这么多年来这家伙压根没把我和闵杰,韵文仨哥们当作过一起歃血为盟,同甘共苦的兄弟。不管什么时候,从来都是有福他自己先偷偷跑去享,而等到他自己享得脑满肠肥了才伸着懒腰打电话给我们说“什么什么地方有好处可以捞”,可是一旦等到他遇到了什么困难他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就想到我们,然后就一通电话接一通电话的把我们大家伙全部折腾出来和他一起扛。丫的,什么人啊,平时你把我当一鞍前马后,马首是瞻的小秘书使唤也就算了,可我今天好不容易才得着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想和我心爱的梦涵一起出去吃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你尽然又打电话来破坏我们美好的二人世界,丫,你不仁,那就别怪哥哥我无义,于是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可是我刚挂断还不到一分钟,转个身的功夫尘萧那小子又打了过来。我拿出手机呆呆的注视着屏幕上闪烁着的尘萧的名字,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此时梦涵突然问我:“谁的电话啊,你怎么不接啊?”。

我一听梦涵这话心想“女人醋劲大,如果我再不接,搞不好又让梦涵误会我背着她­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于是我犹豫了一下说:“是尘萧打来的。”然后就按下了接听键。

而还没等我把电话贴到耳朵上就听尘萧在电话那端嚷嚷:“我的亲哥哥哎!兄弟我这边酒席都摆好了准备请你来喝两杯呢,你玩什么失踪啊?打电话也不接!”

我一听尘萧说摆好了酒席顿时就来了兴致,于是连忙向尘萧那小子解释道:“对不起啊,兄弟,刚才哥哥看你又打电话来了心情有些激动,所以手一哆嗦,摁错键了。”当然,我没敢向尘萧说实话,否则,以尘萧那牛犊子的个­性­,要是让他知道我刚才是故意挂他电话的话,甭说是酒席,酒瓶他都不会再让我碰一下。因此我只得说“又看到他的电话心里有些激动”不过我当时是挺激动的,不激动谁会挂你丫电话啊。

“那好吧,你和嫂子都快点过来,我们在欣悦宾馆302房,三楼左转第二间就是了。你们尽量快点,闵杰已经到了。”尘萧那小子似乎并未听出来我话里的玄机,于是跟一暴发户似地,特财大气粗的说到。

可是我一听“闵杰已经到了”,突然又有些犹豫,不过转念一想,该面对的早晚都要面对,与其整天这样躲躲闪闪的还不如大家心平气和的坐下来把话说清楚,也许这样坦诚相待,对我,对梦涵,对闵杰,对大家都公平。再说了,得住一次让尘萧大出血的机会容易吗,指不定尘萧又在这顿饭背后策划了什么­阴­谋呢,宰了他一顿到时候再掉他陷阱里,那也值了,可是如果连顿饭都没捞到,到时候还是掉进去了,那岂不是亏大发了。而且自从进了大学之后整天吃食堂,粗茶淡饭的一点油水都没有,肠子都快板结了。现如今好不容易得住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哪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呢,对,只有踏踏实实吃到自己肚子里,那才算是自己的。于是我连忙冲着电话吼道:“我们马上就到,你先多点几个好菜在那候着,哥哥我这会早饥肠辘辘了,待会去了我让先垫垫底。”

而尘萧倒也识趣没和我瞎贫,只是“咯咯”笑了两声,然后应了句:“兄弟我今天高兴,好酒好菜少不了你的。”说完就挂了。我当时还就纳了闷了“尘萧这小子,今天这是怎么了?虽然平时尘萧他老爸也没少给他银子,那小子买的衣服啊,鞋啊什么的都是标价好几个零。而且他还有一个自己的小金库,里面的存款足已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瞠目结舌,可是那个铁公­鸡­愣是一毛不拔,至今为止,兄弟们连一个子都没见过,可是没想到今天这一高兴就开仓放粮了。可到底是什么事会让他高兴的如此得意忘形,又这样大张旗鼓呢?”

此情无计可消除

当我牵着梦涵的手走下出租车的时候不禁为眼前这座建筑的气势恢宏给惊呆了,但是由于此时夜­色­已经降临所以我也没看清楚它到底有多高,不过我感觉周围其他的建筑在这座大厦面前都有些相形见绌,跟一座座小炮楼似的。

而当我走到宾馆门口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通往宾馆大厅的道路两旁摆满了鲜花,而且门口还站着两位胸前挂着横幅的迎宾小姐,所以当我们就快要到达宾馆的自动旋转门时,我又放开梦涵的手快速退了出来抬起头看了眼宾馆的招牌“欣悦宾馆”,没错啊,而让我吃惊的是“欣悦宾馆”四个字上面闪闪发光的那五颗金黄­色­五角星。

“妈的,尘萧这小子也真够拜金的,像这样高档的地方恐怕即使我把几十个昼夜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不吃不睡、噼里啪啦敲键盘换来的稿费全部贡献出来,也只不过才勉强可以进去喝碗汤,没想到这小子今天竟然这样大手笔,这得花多少银子啊?”我在心里揣测着,不过幸好今天有个二百五,不用自己掏腰包。

我拉着梦涵的手站在宾馆的大厅里,梦涵似乎并不为眼前的雕梁画栋所吸引,而我却仿佛“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般这望望那瞅瞅,就跟一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地,我自己都感觉自己土得掉渣。可是没办法,这样的地是谁想来都能来的啊,这可是上流社会的象征,今儿好不容易得住机会,还不得好好饱饱眼福啊。

我就这样一步三回头的走着,可怎么看都觉着看不够,­精­美的欧美装饰壁画,古典的西班牙手绘陶艺,别致的铜雕艺术摆件,传统的宫廷式艺术台灯,还有浪漫的仿真手工花艺,真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我一边缓慢的向前移动着,一边特牛掰的赞许着眼前的一切,而梦涵却始终只是面带微笑,就好像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些破铜烂铁似的,根本一文不值。可是她不看是她的损失,虽然梦涵是我女朋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然搞得好像自己多没品味似的,有失我男子汉大丈夫的风度。

我和梦涵就这样静静的向前走着,可到了电梯口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冒冒失失的挤到我们前面进了电梯,看那小子西装革履的,我和梦涵就那样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也没理会他,然后看着那小子按了三楼。“302房间,不就在三楼吗?”我心里琢磨着,而且那小子的背影越看越熟悉,可是我又怕认错了,这大夏天的谁会穿着这么厚的西装上街啊,除非他脑子被门挤了,要么就是他有病。不过,不管怎么说吧,确认一下又没什么损失,认错了,大不了向他道个歉,再说了,如今这个社会­性­别取向那么模糊,不管男的女的,一个个都打扮的花里胡哨的,跟一个个蓝­色­妖姬似地,认错人不是常有的事嘛,于是我就试探­性­的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并且小声的叫了句:“嗨!韵文!”。

谁知道那小子好像也没什么心里准备,被我这么一拍,就跟触电了似的哆嗦了一下,然后猛地回过头来。妈的,还真是韵文那小子。我当时一看他这身行头就乐了,梦涵也有些忍俊不禁。

我轻轻地锤了一下韵文的肩膀然后笑着说:“你小子,怎么穿成这样啊,跟一跑业务的职业小青年似的?”。

而我刚说完梦涵又接着说道:“韵文,这大热的天,你这身打扮的确是挺别致的。”梦涵说话的同时还往耳后捋了捋额前的刘海,看得出来刚才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梦涵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了,现在还没有被空调里的冷风完全烘­干­。

“这不是听说尘萧要给我们介绍他女朋友了吗,所以就穿的体面一些,也给咱宿舍的兄弟长长脸。而且好不容易得住一次进这种高档酒店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地吃上一顿,可是又怕吃多了会显出啤酒肚,所以就穿件西装遮掩一下。”听我们说完,韵文面带微笑的说。不过经他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明白了尘萧今天要我们来的目的。

没想到尘萧期待已久的爱情终于要瓜熟蒂落了,回过头来仔细想想,这几年来尘萧也挺不容易的,上高中的时候那小子就开始在网上死心塌地的追求一同校的女生,可是那女生说自己曾经被爱情伤害过,所以愣是没有接受他。可是尘萧那小子也挺执着的,过年过节的总忘不了用MSN给那女生送上一份温馨的祝福,然而那女孩好像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我们高中毕业了,一起考上了大学。

我原本以为换了一个全新的环境,有了天涯海角的阻隔,尘萧也该死心了,所以他会放弃那段也许本不属于自己的爱情,可是没想到那女孩也和我们考入了同一所学校。

山雨欲来风满楼

当尘萧在网上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那小子激动地差一点把自己潜在的羊癫疯给勾出来了。那天晚上尘萧愣是在宿舍折腾了一宿,害得我一夜没睡好觉,于是我只好第二天在课堂上小憩了一会,结果还被英语老师“胡汉三”给抓到了,还被他当众羞辱了一番,想想我都来气,不过这下好了,终于可以拨云见日了,尘萧和那女孩一旦修成正果,我们也就天下太平了,然而,不曾想我们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而这偶尔的多云转晴也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想必尘萧那小子早已在那里恭候多时了。所以我们刚下电梯他就匆匆忙忙的迎了上来,而且一边走还一边唠唠叨叨的说:“你们怎么才来啊,兄弟我点的菜都凉了,快快快,里边请。”。

我看尘萧那小子今天打扮的挺是那么回事的,也是西装革履的,丫今天把前几天刚买的一件标价四位数的西装都穿上了。我说那天那小子神神秘秘的大热的天买件西装­干­嘛使呢,原来早有预谋啊。而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话直说,从来不会遮遮掩掩的,特别是在自家兄弟面前,于是我伸出右手的食指挑起尘萧胸前那条好几百两银子换来的领带说:“行啊你,今天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怎么没见那让你爱的欲罢不能的小萝莉啊?”。

我要是搁平日里在尘萧面前说出这种话,那小子早就跟一脱了毛的猩猩似的猛扑过来了,不过今天由于是第一次介绍大家和自己的女朋友见面,所以多少要注意点自己的形象,因此他只是冲我作了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说:“她在阳台上接电话,等一会就过来了,大家先到里面坐吧。”。

我一听这话也没理他就直接拉着梦涵的手往里面走,而走到闵杰面前的时候,梦涵停下来给他打了个招呼“嗨!”然后就和我一起进去了,而等到我和梦涵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闵杰才反应过来,于是也冲着我和梦涵小声的回应了一句“嗨!”,可是此时我们已经走进了房间,而只有尘萧和韵文还站在闵杰的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而我也明白,即使到了现在,梦涵和闵杰之间其实还有一些支离破碎的感情始终无法割舍。

我和梦涵静静地站在房间里呆呆的看着一桌子的飞禽走兽,梦涵依然是一副神情自若、气定神闲的样子,可是我却早已是垂涎三尺。虽然我这几年写了几本小说,稿费多多少少也捞了个万儿八千的,因此好吃好喝的也没缺过,而且还陪着各个杂志社的编辑们混过不少达官显贵的饭局,可是像今天这么丰盛的我还是头一回见。你还别说尘萧那小子平时愣头愣脑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他还真舍得花钱,像什么蝴蝶海参啦,蟹黄银杏啦,红烧大鲍翅啦,生炒水鱼片啦,炒梅花北鹿丝啦还有熊掌炖鹧鸪啦,一品上汤官燕啦等等极品菜肴倒是一个也没有落下,看得我眼都花了。真不愧是陆家的大少爷,出手就是阔绰,而如果我的身边再多几个这样的寄生虫就好了,这样我不就可以多享点清福了吗?我在心里把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而就在这个时候尘萧他们推门进来了,可是依然没有见那个让尘萧爱的死去活来的“­鸡­肋”。

尘萧刚坐下就啪丢给我一个菜谱,然后特财大气粗的对我说:“主菜兄弟我已经帮大家点过了,你们看看还需不需要再点几个小菜。”听他说话那口气,我当时就感觉自己辛辛苦苦混那么多年都白混了,还什么“新锐小说家”呢,连他妈天桥上要饭的都不如。

我拿着菜谱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眼桌上那一大片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心想“这一大桌子菜我们几个敞开了肚皮吃都吃不完了,还点,那不太浪费了吗?”。所以我冲尘萧点了点头说:“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一桌子菜就已经够我们吃的了,再点也吃不完,太奢侈了。”然后就把菜谱扔给了韵文。

而韵文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一善茬,他可不会像我这么好心还想着为尘萧省上几两银子作为回学校的盘缠。而且刚才在电梯里他就已经说了,要好好吃上他一顿。估计今天晚上韵文是要晚节不保了,自从几年前因为多吃了一块牛排而丢了女朋友之后,韵文就一直和自己的胃较劲。转眼间这么多年过去了,韵文把自己折磨的跟一火柴­棒­似的,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让我们这些同宿舍的兄弟们见着也怪心酸的,不过看来今天他是铁了心要让尘萧那小子血本无归啊。

只见,韵文如获至宝般,仔仔细细的翻看着每一页菜单,尘萧那小子静静地看着韵文一脸专注的表情,嘴上没说什么,但我感觉到他的心一直在不停地哆嗦,面前这桌满汉全席已经花去了他好几个月的生活费,如果韵文那小子再一咬牙一跺脚把里面价格上万的菜点上几个,那尘萧就等着喝西北风吧,不过这大夏天的他西北风都没得喝,恐怕是要拿着韵文高中时代的那个小铁皮饭盒上天桥了,而且下场肯定比韵文当年要惨得多。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么多年兄弟了其实我们也很清楚,韵文不是那种小便宜占尽的人,因而他对尘萧也下不去狠手,于是他就又随便点了几个价格还算合理的,像什么“情人眼泪”啊,“玉女脱衣”啊,“勾勾搭搭”啊之类的,点完又把菜谱递给了闵杰。

我估计韵文那小子当时点菜的时候脑海中一定在不断闪现着某些不健康的画面,于是就在自己对原材料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直接冲着名字点了这些菜。而且我当时就料定了,待会菜上来的时候,韵文一定会后悔刚才没有好好珍惜自己手中的权利。

闵杰接过菜谱之后看都没看就直接又递给了尘萧说:“不用再点了,这些就够了。”而尘萧却依然在那打肿脸充胖子“甭给我客气,难得今天大家聚在一起,这么高兴,多花点钱也值得。”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明显看到尘萧在接过菜谱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可能丫当时还心有余悸呢。

此情可待成追忆

而等服务员把菜单拿下去后,不久菜就上来了,不愧是上星级的酒店办事效率就是高。

菜上来之后服务员开始一一给我们报菜名“这个是‘情人眼泪’,这个是‘玉女脱衣’,而这个是‘勾勾搭搭’”,服务员在报菜名的时候一直没有抬头,羞答答的。这也难怪,人家还一黄花大闺女呢,让她报这样­祼­露的菜名也挺难为人家的,都怪韵文那个浑小子,满脑子的黄­色­思想,点的这都什么玩意啊。大家都在心里琢磨着是否要对韵文进行一番思想改造,可是还没等我们开口,韵文那小子就已经低下头开始自我反省了。

再看看韵文点的这几道菜“情人眼泪”就是芥末拌肚丝,“勾勾搭搭”说白了就是黄豆芽炒绿豆芽,一黄一绿两种豆芽它能不勾勾搭搭吗,而你再看看这“玉女脱衣”就更是荒谬的可以,只不过是一盘去了皮的黄瓜罢了。估计韵文看到这几道菜的时候肠子都快悔青了,好不容易得住一次不用自己掏腰包就可以满足自己的肠胃的机会,怎么着也得多整几道山珍海味出来尝尝不是,可谁知道自己千挑万选竟然只点了几个农家小菜。不过这倒是又让尘萧那小子偷偷地乐了一把。只见他瞅了一眼桌上的几个盘子,然后特大尾巴狼的说:“这几个可是好菜啊,清淡,不上火,免得惯坏了自己的舌头。”韵文一听这话差点没背过气去。

而就在我们大家正在热火朝天的评论着那几道农家小菜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开了。接着我们就看见一位特别­性­感动人的美女朝我们缓步走了过来。那美女走起路来特煽情,两条修长的大腿并得紧紧的,跟两根尚未下锅的油条一样,而站在某位作家的角度上评论一下就是说,一看就知道是个处的那种女孩。我一直以为梦涵就是我生命中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了,可没想到今天这位女孩和梦涵比起来丝毫不会显得逊­色­,而且毫不夸张的说,一看就是一个风靡万千少男的美人胚子。再怎么说我舒子辰也风风火火活了小二十年了,没想到今天又让我遇到这样一位标致的人儿,看的哥哥我眼都直了。

“易烟,你来了!到这边坐吧,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待会我给你介绍一下。”就在我们大家正在心底给眼前这位美女做最后的点评的时候,尘萧那小子特绅士的站了起来,我心想装什么装啊,在宿舍里你丫只穿个小­内­裤满屋子追着哥哥我狂吼的时候也没见你的绅士风度哪去了,这会又跟一大尾巴狼似的,虚伪。

“大家好,我叫许易烟,很高兴认识你们……”那美女听尘萧说完冲着我们会心的一笑,然后腼腆的说道。可还没等那美女把话说完韵文那小子却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丫的,刚才尘萧说话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只顾着面对着那三碟小菜伤春悲秋去了,连易烟进门都没有注意到,可这会一听到女人的声音,丫反应的比运动员听到发令枪还灵敏呢,一看就知道是一荷尔蒙分泌过剩的主,所以才会只对雌­性­动物这么感兴趣。

“易烟,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我原本以为韵文那小子是只对雌­性­动物感兴趣,所以当他听到易烟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才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可是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他妈真的傻眼了。

丫的,我和尘萧真他妈命苦,几年前我找了闵杰的梦中情人做自己的女朋友,让我这么多年饱受­精­神上的折磨,算我倒霉,就算我是为了我们祖国伟大的爱情事业,主动捐躯了,我他妈死得其所。可是没想到有了我这个前车之鉴,尘萧那小子还不该勇于吸收前人的经验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丫的,这下倒好,他还前赴后继上了,再次步我后尘,把韵文那小子的初恋情人莫名其妙的弄了过来当自己的压寨夫人,你说这叫什么事啊?不过这些只是我的臆断,想必尘萧那小子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倒霉,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这大上海满大街跑的都是花枝招展的美女,怎么就偏偏看上她了?

尘萧一听韵文这么一说好像顿时明白了一切,他那张英俊潇洒的小白脸这会纠结的跟一块破抹布似地,多蹉跎啊,估计这顿饭我们是别想吃安稳了,不过那多浪费粮食啊,咱对的起广大的劳动人民吗?于是我特他妈大尾巴狼走到韵文身边把他摁回到了座位上,然后搓着手对易烟说:“既然你和韵文已经认识了,那我就不再介绍他了。我叫舒子辰,这位是我的女朋友,秦梦涵,而尘萧旁边的那位是我的好兄弟,闵杰。”说着我又给易烟指了指梦涵还有闵杰,然后梦涵闵杰他们分别站起来笑着说了句:“很高兴认识你!”,而易烟冲他们莞尔一笑之后他们就坐下了。

“既然你是尘萧、韵文他们的好朋友,那你也就是我们大家的好朋友了,欢迎你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好了,赶快就坐吧。”说完我便拉开了尘萧旁边的凳子,易烟冲着韵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尘萧,最后对我说了声“谢谢”就坐下了。当时尘萧脸上挂着讪讪的笑,估计丫那会心里正滴血呢。不过这事搁谁谁会受得了啊,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一女朋友,转眼之间却成了自己兄弟的初恋情人,这多戏剧­性­啊,估计电视剧里都没有这么曲折的剧情。

“好了,大家赶紧吃饭吧,吃完我们还要回学校呢,再说了这一大桌子的菜都快凉。”说着我首先伸出筷子夹了块鱼片放到了梦涵面前的碟子里,可是当我又夹了一块正准备往自己嘴里送的时候,我他妈都不想活了。这都­干­嘛呢,放着一桌子好酒好菜不知道好好享受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跟丢了魂儿似的,特别是尘萧那小子,紧绷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要搁平日里看到这么一桌飞禽走兽,那小子早就磨刀霍霍了。

“尘萧,今儿你是东道主,你不先说两句啊?”我把那块本打算马上送到肠胃里进行消化吸收的生炒水鱼片又放回了面前的碟子里,然后抿着嘴角的口水说到。

当年不肯嫁春风

可谁知道尘萧听我说完,看都不看我一眼端起面前的一杯五粮液,眼一闭头一扬两口解决战斗,然后又特他妈大义凛然的说:“兄弟我先­干­为敬了,今天大家敞开了吃敞开了喝,都算我的。”我心想:这小子今天也太他妈牛X了吧,以前在宿舍聚会的时候丫喝两口啤酒都得翻两个跟头让我们瞅瞅,这会喝了一大杯五粮液竟然没趴下。不过既然尘萧都发话了,我们也不好意思再说啥,毕竟都是自家兄弟。于是韵文也端起面前的五粮液一饮而尽,接着是闵杰,然后就轮到我了。

我端着酒杯满含歉意的看着尘萧他们,这么一大杯少说也得有二两,如果这要是下了肚,甭说是吃什么山珍海味了,就算是弄两颗灵丹妙药恐怕也难把我给救了。要知道哥哥我为了保护自己那副婉转动听的歌喉,而且还要保持一颗清醒灵活的头脑,这几年别说是白酒,就是红酒我都很少碰过。不过这会大家都看着呢,就是烧刀子,那也得喝啊,于是我缓缓地扬起了头。

可是就在我正准备为情负伤,英勇就义的时候,梦涵却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梦涵轻轻地冲我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关切。

“放心吧,没事的。”我小声对梦涵说,然后微微一笑,二两白酒下了肚。

喝完,我轻轻地放下酒杯,然后小心翼翼的接过梦涵帮我盛的­鸡­汤,又是一饮而尽。可就在我拿起筷子,准备夹块熊掌解解馋的时候,尘萧那小子又把酒杯斟满了,然后站起来说:“刚才那杯是我敬各位兄弟的,而这杯是我敬我的好朋友易烟的,谢谢她肯接受做我的女朋友。”当时那小子说的特他妈理直气壮,搞得跟自己是一三碗不过岗的武松似的,说完又一口闷了。可是这可苦了人家易烟,本来好端端的一个亲朋见面会,结果却成了一场闹剧,易烟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我原本以为,这兄弟也敬了,女朋友也敬了,尘萧那小子怎么着也得停下来让我们吃口菜吧,可是当我再次拿起筷子准备夹菜的时候,尘萧却又拿起了酒瓶。我一看瞄头不对,再这样让他喝下去非把丫喝歇菜了不可,于是赶紧站起来一把抢过了尘萧手中的五粮液。不过我想当时我肯定是喝多了,不然我怎么会说“要喝大家一起喝呢。”。而且为什么我会看到梦涵和易烟的眼中都噙满了泪水呢?

那晚我们一直喝到灯火阑珊才离开宾馆,而且我、尘萧、韵文还有闵杰我们四个都喝多了,特别是尘萧,短短的几个钟头内那小子竟然往桌子底下钻了五六次,而且嘴里还一直哼哼着“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一醉方休。”丫的,不能喝还逞英雄。

梦涵和易烟两个弱女子扶着我们四个喝的烂醉如泥的酒鬼,蹒跚着走在这座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城市里,霓虹闪烁着,夜风吹拂在脸上送来丝丝凉意。而此时梦涵已经一连拦了十几辆出租车了,可是司机师傅一看我们这几个酒鬼,就直接一溜烟的跑了,压根连车都没停。梦涵看了下表,已经零晨一点多了估计这会即使回去,宿舍也早关门了。无奈之下梦涵只得打电话给自己的一位表哥让他帮忙找了两辆车子把我们送到了学校旁边的一家旅馆。

而说到梦涵的这位表哥,其实还有一件事不得不提。

高中毕业后我就和梦涵还有尘萧他们一起考入了上海的这所大学,而且我们乐队的成员也都填报了同样的志愿。因而高中毕业之后我也把自己的乐队一起带到了上海。

还记得离开高中时期的那家琴行的时候,我们乐队的鼓手Iris曾踌躇满志的对我说“不久的将来,我们要成为全中国最出­色­的乐队。”可是,未来恐怕也只有在它还只是个梦想的时候,才会看起来很美满。经过这几年的不断打拼,我们虽然出了两张自己乐队的国语专辑,但是我们都明白,其实这离我们的目标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于是我们有空的时候还是会去参加一些小型的演出,偶尔还会到酒吧献唱。

有一次我们也是在酒吧唱歌的时候,有一位客人喝多了,突然跑上台去扯断了我们乐队贝斯手的琴弦。当时我们都很生气,不过我们当时还是大一新生,刚刚来到上海,连个鬼都不认识,所以我们只能忍气吞声。可是,就在我们对眼下的问题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台下的一位观众走了上来。

只见那位先生也是西装革履的,而且还很帅气,大约有二十出头和我们几个的年纪也差不了多少。他走上台去揪着那位闹事的顾客的衣领说:“你小子喝多了没事找事是不是,赶快给我滚,还要我叫保安来轰你吗!”。而那位闹事者一看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见有人给他来狠的了,吓得屁都没敢放一个,夹着尾巴就灰溜溜的走了。而之后那位先生又告诉我们说,其实他也是玩乐队的,只不过他们的乐队成员大多都是些社会上的闲散人员,不像我们都还扛着块大学文凭。而且他还说他非常喜欢我们的曲风,有机会可以交流交流。我们当时听了都非常高兴,也非常感谢他。不过我们也是后来在梦涵的生日Party上才知道他是梦涵的表哥的。

学校旁边的旅馆都是些居民楼改装成的,所以都非常狭窄,每个房间勉强只能放下两张单人床,而梦涵、易烟她们开了三个房间。我和韵文一间,尘萧和闵杰一间,而梦涵、易烟她们两个女生一间。不过,为了方便照顾我们几个,所以梦涵她们的房间和我们的房间对门,所以透过房门我可以隐隐约约听到梦涵、易烟她们之间的谈话。

到了旅馆后已经零晨两点多了,梦涵、易烟她们用老板的厨房给我们几个一人熬了一碗醒酒汤,等我们喝完汤之后她们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花期莫与流年错

“真没想到尘萧竟然和韵文是好朋友,如果我早知道这一切的话,我绝对不会答应做尘萧的女朋友的。”虽然当时我还没有完全清醒,也看不到说话者的表情,但是,听这声音,听这语气,应该是易烟。

“你怎么这么傻呢,你再仔细想想,到底你是爱韵文多一点,还是爱尘萧多一点?”

“其实韵文和尘萧对我都很好,我也从来没有要怪韵文的意思。虽然初次约会的时候,韵文的表现让气氛变得很尴尬,可是我也没有要责怪他或者不理他,只是那次约会之后我回到家就大病了一场。当我独自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的时候,我一直都想上网和韵文聊天,可是我妈怕手机有辐­射­会影响我的病情,所以她说什么也不让我玩手机,因而我有时候只能偷偷的上,可是后来还是让我妈给发现了,所以她就直接没收了我的手机。而半个月之后我出院了,可是当我再次想和韵文聊天的时候,他都没有再理我。我当时想:韵文恐怕这辈子也都不想再见到我了吧,可是没想到,时隔多年之后他竟然还会那么清楚地记得我的名字。”易烟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是她一直在刻意的压制着生怕惊醒了我们。原来之前我们都误会易烟了,其实她一直都在深深地爱着韵文,只是由于突如其来的那场大病,才让她们彼此都生活在了内疚与痛苦的煎熬之中。

“傻丫头,你我都是女生,这样的感觉我又何尝没有经历过呢。其实在我认识子辰之前是闵杰一直在追求我。我知道闵杰他也是真心的,可是我无论怎样的尝试也无法爱上他,而只能当他是好朋友。而且真正的爱情是没有早知道的,不是吗?它有的时候可能只是一个温柔的眼神,一句轻声的问候,一次冲动的牵手或者只是一种让你怦然心动的感觉。你现在应该很清楚你自己到底爱的是谁,虽然韵文、尘萧他们对你都很好,可是爱情是自私的,最终的男主角也只有一个。”梦涵轻声安慰着面前泣不成声的易烟。我睁开眼看着对面床上躺着的韵文,心里感觉酸酸的,然后眼泪便滑落在了枕巾上。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把易烟刚才的那番话告诉他,可是即使告诉他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告诉了他就能减轻他现在的痛苦吗?可是如果告诉了他,那尘萧又怎么办,不还是会像韵文一样永远沉溺在痛苦与自责当中。然而我到底该怎么办呢,如今易烟已经成了尘萧的女朋友,事已至此,我还能怎么办呢?没想到,老天真的很会折磨人,之前拿我和闵杰开算也就算了,没想到它还要这样的悲剧在韵文和尘萧的身上重演。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而在这段命中注定的悲剧里我们四兄弟只是一个个任凭命运摆布的木偶罢了,谁也不能左右些什么,谁也不能改变些什么,还是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第二天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才六点多,当时我真佩服我自己,没想到昨天晚上折腾到那么晚,而且还喝了那么多的酒,那天早上竟然还能起这么早。起床后我看了眼依然睡得像个婴儿般恬静的韵文,然后轻轻地走到了阳台上。我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阳台上,呆呆的注视着不远处的校园,此时已经有人起来晨读了,学校里的柳树下面,还有行政楼前面的雕塑旁边都围满了晨读的学生。而就在这片十几万平米的土地上曾留下过我们多少幸福美满的回忆啊,可是那段青葱而快乐的时光,走了,还会回来吗?

那时虽然已是盛夏但早晨的风依然有些害冷,于是我裹了裹衬衣的领子。而就在我正放飞思绪并准备充分发挥着我文学小青年特有的多愁善感畅想一下我们的坎坷未来的时候,突然有件外套轻轻地披在了我的肩上。

我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梦涵,没有说话而只是冲她微微一笑,然后又把视线放回到了不远处的校园里。我想此刻的梦涵一定也像我一样,眼中充满了惆怅吧,不需要太多的言语,而只需要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目视着前方的建筑,以及匍匐在地平线以下的朝阳的光辉。

等闵杰起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他进了我们房间之后看了一眼阳台上的我和梦涵,然后低下头叫醒了依然沉浸在睡梦中的韵文。然后我们开始到卫生间里洗脸,又用旅店老板拿来的一次­性­牙刷,刷了刷牙。旅店老板娘倒也实在,还为我们准备了一些简单的早餐,而等我们大家沉默着吃完饭回到学校的时候还不到八点,还能赶上第一节课,然而当时大家好像都没有要去上课的意思,而且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老师该讲的东西,该划的重点早就向我们提示过了,即使现在去上课也是自习,于是我打算和梦涵一起逃课去买点东西。

走在通往超市的小路上,梦涵想要对我说昨天晚上易烟对她的哭诉,可是我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了。当时梦涵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她问我是不是要告诉韵文,可是我说不必了,因为韵文早在四年前就已经被爱伤过一回,现在他好不容易才慢慢习惯这种形单影只、踽踽独行的日子,我不想让他在知道自己当初对易烟的痛恨只是一场误会之后又要生活在永远的自责里,而且我也不希望尘萧再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伤害。说完我把视线移向了不远处的小树林,刚进大学的时候我和韵文、尘萧还有闵杰常去那里嬉戏,那段时光是多么的简单而纯粹,没有天长地久的誓言,没有患得患失的惆怅,而有的只是纯净的友谊,美丽的花开四季,可是转眼之间那段时光却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梦涵看着我的侧脸沉默了良久良久,然后突然长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子辰如果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之间也发生了这样的误会,你还会原谅我吗?”。她说话的口吻很让人心疼,于是我把梦涵揽到自己的怀中对她说:“我会的,不管将来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然后梦涵就笑了,她的笑容是那么的单纯而甜美,就像是春天里的太阳给人一种纯净而温暖的感觉。

道是无晴却有晴

买完东西之后,我和梦涵一起到教室上了第二节的高等数学,而等我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回想的却全部都是我在高中课堂上所发生的事情,想到我在课堂上出糗的时候,韵文会忍不住笑我;想到如果尘萧对我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时候会在课堂上对我扮鬼脸;想到闵杰在听课的时候那种专心致志一丝不苟的表情,然而这些本来对于我们的青春只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让人感觉到无比的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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