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要去呆多久,他说可能要呆满5年。
“怎么会这么长时间?”
他说:“我也觉着很长,不过也不算太长。”他说:“真正的爱情是能经的住时间考验的。要是5年后你还记得我,我们就再也不分手。”
他说完之后,就再也没有了音信,仿佛是在人间蒸发了。
好几年过去了,我才意识到他是个骗子。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一个名叫多米尼克的国家,只有多米尼加,面积万平方公里,人口792万人,首都是圣多名各。
不要奇怪我怎么会了解得这么详细。他走以后,我就买了一本世界知识地图,天天看。我快变成多米尼克专家了,才明白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个国家。他这个骗子,谎话大王。
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一点也不想。可是,我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在今天让我看到他的名字和他的《情事》。他说过如果5年后我还记得他,我们就再也不分手。老天,什么意思?!
六年前,我和艾生认识。那一年,发生了很多改变我的事情。
那时,我还是个学生,春城大学的学生,春城大学成教院的学生,春城大学成教院外语系对外贸易专二的学生,春城大学成教院外语系对外贸易专二的走读学生。不要嫌我罗嗦,我只是觉得这样介绍自己很有意思,像不像一层层地拿掉俄罗斯套娃身上的大罩子?
有个中文系的女博士在春城大学BBS上发帖子,说我们这些人是春大的垃圾公民。JMS回帖骂她,说你个SB,老CN,更年期提前,装13,该找个男人泻火。斑竹看不下去,删了帖,女博士又开一帖:事实证明垃圾就是垃圾。
她说的基本上是正确的。我们确实比较垃圾。我们的教室是全校最垃圾的,而且还要经常打游击;我们的宿舍是全校最垃圾的,浴室楼楼上冬凉夏暖的简易民工房,对面住的就是打扫食堂的大妈们;我们的学业也应该是最垃圾的,毕业时我们这个学英语的班级只有4个人过了英语四级,当然,我也没过。不过,我们也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我们的学费是全校最贵的吧?还有,我们的女生是全校最漂亮的,男生是全校最有型的,这个东西,那些博士硕士学士没办法和我们比。
还有,我们是全校最有生存能力,最会养活自己的学生。这一点,是最重要的。
我大一下半学期就开始打工了。
第一份工作做了一天就没做下去。
你见过那些流动在公园里的假雕塑吗?他们都穿着特制的衣服、鞋子,或金色或银色;眼睛被眼镜遮住,眼镜、头发、脸部及祼露的皮肤都喷了与衣服一样的颜色,看上去真假难辨。分明是一个雕塑立在那儿,但当你靠近的时候还有体温,着实会把人吓一跳。我亲眼看见一个粉嘟嘟的小女孩去抓那个假雕塑半握的拳头,而假雕塑突然就把手伸过来了,我猜他是想摸摸小姑娘可爱的脸,可是他伸手的刹那,小姑娘尖声哭叫起来,并且闹着父母一定离开公园。
我第一次看到他们,就被吸引了。开始也是胆怯,后来一再提醒自己,他们不过是粉饰了的人,就坦然多了。我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他们眼中的世界肯定和我们不同,于是也想变成他们中的一员,就朝着公园管理处走去。管理处的人听了我的想法,非常吃惊。那个臃肿的男人色眯眯地上下打量了我,端起一个杯口布满茶锈的玻璃杯,呼噜噜地喝了口水,然后朝茶杯里吐了一口沾在嘴边的茶叶片,慢悠悠地说:“我们这里不收女的啊。”
我转身想走,他却过来拉住我的胳膊,说你等等。转回桌边拨了一个电话,商量添加女性流动雕塑的事情。那边好像很快答应了。他说:“姑娘你运气不错啊,赶上我和头儿都高兴了。你是做全天的,还是半天的?”他说着,从抽屉里抽出几张皱了的纸,说让我先填张表。
我没有犹豫就回答说:“全天的吧!”
我刚和马葛分了手,又不想去上课,需要做事情来填补我大片的空白时间。我拿过纸和笔,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抬头问他,我能赚多少钱?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拨着号出了门。我能看见他在门外徘徊,没几句话的工夫就回来了。他说:“一天200。”我当时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溜溜达达一天就能赚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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