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在哪里睡过头了?”
他说:“琳琳,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睡过头是我错了,但是再斤斤计较就是你错了。”我说:“那么你用脚抚摩女孩子的脸也是我错了?”
他不屑地说:“那是我的高中同学,找我来办事呢。”
我说:“就是找你来用脚抚摩她的脸?”
马葛说:“你怎么抓住我的一个动作不放了。那只是一个动作,什么都代表不了,我在乎的是你!”
我说:“你在乎我就是等我不在身边了,然后学也不上,和另外的女孩鬼混?”
他说:“这是两个问题,你怎么混为一谈?”
我说:“在你那里,你和我、你和别的女孩,是两个问题?”
他说:“那当然,我只对你是认真的。”
我说:“认真?那么泛滥地对我认真?”
他说:“我要娶的是你,而不是她们,难道我对你不认真吗?”
马葛眼睛里充满了疑惑。我想,我也是。
又无所事事地闲逛了两天,终于等来了公园管理处的电话。这两天我过得很恍惚,甚至以为我的新工作,那个富有创意的流动雕塑不过是一场梦。其实,这期间我悄悄去过公园,公园里很安静,没有几个人,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在寂寥里很刺耳;摩天轮吱呦吱呦地旋转着,像蹒跚的老人;湖水幽蓝,波纹一层层追赶着,空拍着岸边生了青苔的石头;也只有柳枝仿佛有一点生命力,不知疲倦地轻拂湖面——食品店的女人像只蜗牛,把头缩进白色工装里,趴在柜台边,没有睡,嘴里还念叨叨的,她看见我走过来,连头都没有抬,只是掀了掀眼皮,我就走过了。这种美景,这种幽静,更加让我怀疑近几天的真实,我只能拖着疲惫的腿离开。
电话证实了那天的存在。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他通知我明天去试衣服,还说又给我找了两三个同伴。我说谢谢,他却感谢我给他们开阔了思路。如果只是在电话里听他的声音,对他印象还是非常好的。我愉快地与他道别,提前回了家。
那天早晨,阳光明媚。我到公园时,已经有一些年轻的男孩了,不一会儿,又来了3个女孩。闲聊中知道3个女孩是某解体了的时装表演公司的模特,俗称“野模”。发下衣服的时候,我为难了,没想到胸口开得这样低,裙子这样短。3个女孩利落地换上了就看我,她们看出我难为情,就有些嘲笑地说这没什么,我们还经常穿着比基尼在商场里表演呢!我只好咬咬牙换上了。
这天,我们只戴了墨镜,在公园里走了走。公园里因为有了走动的人,立刻就生动起来。管理处的人说,今天我们实战演习,然后周末就正式工作了。也就是说我们的工资从周末那天就正式算起了。
耶,我忽然就适应了我的短裙子。那3个女孩直夸奖我的腿很美,说得我飘飘然了。是啊,我很美,为什么羞于展示美呢?
一切顺利。终于等来了星期六。周末,公园里一下子就沸腾了。特别是游乐园里,挤满了大人、孩子。我们全副武装后,彼此都认不出来了。
这种弄假成真或者说是弄真成假的创意很有意思。刚才还是一群生动的,年轻的,充满活力的人,喷上一层金粉或者银粉后,就变得没有血肉了。衣服的质地和祼露的皮肤完全成为一种质地,细腻均匀而且有铜铸的感觉。我从镜子里看过自己,我的双腿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显得那么修长,紧绷在裙子里面的ρi股,圆滚滚的,裙子上面的褶皱像是雕塑人员经过精心设计,为了逼真而做出的效果;上半身,有一条突出的锁骨和一道触目惊心的|乳沟,引得那个管理员总是盯着我们几个女孩的胸部。也许我太多心了,我比较瘦,远没有那几个女孩引人注目。我这样安慰自己。上色后,胸部也僵硬起来,虽然起伏的线条更加明显,但是那种金属感减少了我的很多顾虑。我喷的是银粉,通体发出冷冷的光,这使我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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