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后，聂芸才会理解那呼喊的含义。那不是爱的呼喊，是出于一个男人可笑的尊严，那也不是爱的表达，相反只是暴露了他内心的自私和黑暗。可是，已经晚了，晚了。

为了避免和大舅哥说话，艾生一上车就装作睡觉。车到秋城刚刚9点多一点，艾生在中山桥下来，聂芸大哥问他下午回去不回去，艾生说不一定。聂芸大哥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说：“回去的时候早打电话，晚了我们就不等你了。”

艾生给朱槿打电话，朱槿刚起床，艾生听见她丈夫问是谁，朱槿回答说艾生已经来了。朱槿想了想，叫艾生先去一家西餐厅等着，她和郭为叫上郭为的那位朋友马上就到。艾生到那里之后，坐在大厅里靠窗户的地方，看着街道上的行人。不多会儿，艾生看见一辆红­色­的吉普车停了下来，朱槿从上面下来，她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长外套，后面跟着一个穿红毛衣的家伙，那一定是她丈夫了。他们一前一后地进了门，朱槿一眼看见艾生，高兴地朝他摆手。艾生的敌人也走了过来，两个人握了一下手。艾生发现这家伙个子也不比自己矮，长相也挺年轻，心里顿时有几分不快。 朱槿问服务员要了一个单间，说雷森很快就到。雷森就是郭为的那个朋友。坐下来，艾生和郭为先寒暄了一阵。郭为又把雷森的那个计划跟艾生讲了一遍，艾生谦虚地说怕自己做不好，因为没有经验。郭为说：“这个不要紧，可以编吗。比如你没有婚外恋，可是凭想象也能想象到吗，你看这么多描写婚外恋的影视剧，他们就都有亲身经历不成？”

艾生感觉既好笑又有些不安，看看朱槿，朱槿也显得也有些不自然。艾生笑笑说：“试试吧。”

郭为说：“听朱槿说，你也画过画。”

艾生一愣，微笑着看看朱槿：“你怎么什么都说？不该说的没说吧？”

“哈哈！”郭为爽朗地笑了，朱槿笑而不语。

这时，雷森来了，长头发，个子不高。朱槿给雷森让了座，坐到艾生这边来。雷森认真地看了看艾生的名片，点点头：“你的情况，朱槿都跟我说了，我相信朱槿的眼光。”

朱槿说：“一般的人我也不会推荐，我是觉着艾生适合。”

雷森介绍了自己的想法，他在澳大利亚，见到很多中国留学生，生活境遇非常的悲惨。那些大多是富家子弟，学习本来就不好，贪玩，年龄又小，且不能吃苦，出来后就像脱缰的野马，打架斗殴、卖­淫­嫖娼什么都­干­。澳大利亚政府正在制定一份限制外国留学生入境的制度。

雷森说，他在那里接触到好多中国学生，他们有很多惊心动魄的故事让人痛心。他随口讲了一个，是一对恋人爱的死去活来，男孩自杀了三次，一次跳海，一次割腕，最后一次是跳楼，摔成了终身残疾；女孩自杀了两次，都是服安眠药，没有死成。

艾生想，这样的故事在哪儿都可以发生，不一定在澳大利亚啊。那跳海的场景，倒是和澳大利亚的优美风光结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