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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今夜有鬼第三部豆芽菜系列 > 【第二章】

【第二章】

殷遇目光像能杀人似的瞪着范维德背影。

那个混蛋真的在躲避她,

跟赖孟轩那票人边窃窃私语、边翻墙离开学校,

完全将她晾在一旁……

真是士可杀、不可辱!

客厅里的电视不断播报晨间新闻,难得有空在家过夜的两个大忙人,喜孜孜的在厨房里忙着,时不时的传出叫骂或是嘻笑声,完全沉浸在安宁、愉快的气氛中。

「小遇呢?还没起床?不是要上课?」将一碟、一碟的新鲜早点送上桌,殷坚满意的瞧着自己的杰作。自从有鹫在家忙进忙出后,他已经很少亲自下厨了,今天试上一试证实了自己宝刀未老,他果真是天上地下仅此一家、有脸蛋又能­干­的天师啊!

「玩到天亮才让鹫背回来,你以为她爬得起来啊?」已经开始吃喝起来的何弼学,呼噜呼噜的回答。

他太怀念殷坚的厨艺了,当什么天师呢?开间餐厅当厨师不是比较好?再加上他的电视台推波助澜,那还不赚翻?为什么钱鬼个­性­的殷坚竟然没想到这一招?实在太诡异了。

「真是,你应该管管那两个小的吧?大半夜的在外头游荡,成何体统啊?想当年我高中的时候……」

「高中?坚哥!真的无法想像你高中的模样耶!哈哈!有照片吗?分享一下!」

「闭嘴啦你!小遇跟遇仔这样不行吧?未成年耶!」

「也是,不过遇仔一向很有分寸啊!昨夜确实很古怪……」叼着吐司,奉行天生天养、爱的教育的何弼学,决定要跟宝贝女儿好好沟通一下。不然以殷坚那种一遇到撒娇就投降的变态个­性­,肯定三两下就让殷遇打发了。

这个事事要强、几乎无所不能的家伙,一碰上宝贝女儿就来个大转变,跟鹌鹑一样任她搓圆捏扁。在何弼学眼中,『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这句话根本不成立,殷坚跟殷遇之间那是债务关系,他前辈子肯定欠她很多、很多钱。

举起手还没敲到房门,殷遇就苍白着一张脸,披头散发幽魂似的飘了出来,捉着镜子哭天抢地的瘫在餐桌前。

「黑眼圈……遇仔这个混蛋害我有黑眼圈————!」指着自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殷遇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殷坚及何弼学则是茫然的互看一眼,从他们的眼光来看,殷遇实在跟以前没什么两样,除了胸部、臀部及长腿,男人哪可能注意到那些小细节。

「我瞧瞧,还是很漂亮啊!乖啦!快吃早餐,吃完让坚哥送你上学,反正他很清闲。」何弼学捏着殷遇的脸颊左瞧、右瞧得安慰着,胡乱塞了几口芙蓉蛋,灌下一大杯牛­奶­后就冲出门,答应过标哥的节目不能食言,得趁吴进还没开课之前先去拜访一下。

挥了挥手,向早就跑得不见人影的何弼学道别,殷遇将注意力摆回她家老头身上。殷坚看起来心情不错,再加上又赋闲在家,八成接了笔大生意,赚了不少钱正在暗爽。

「老头,不用工作吗?」心满意足的学着何弼学塞了一大口芙蓉蛋。果然还是要殷坚出马,加了『爱』的早餐吃起来就是不一样,鹫煮得再好都比不上的口味。

「自我放假!赚那么多钱都让你们花掉,我岂不是很吃亏?」倒着热咖啡,殷坚悠闲的翻着报纸,背景则搭配新闻播报昨夜发生的爆窃案。

「那好!吃饱了一起去逛街!我看见一套衣服……」

「Stop!吃饱了我送你上学。」

「小气……」

「败家!」

「跟你学的!」

◇◇◇

迟疑的跨上楼梯,范维其实身体上没什么大碍,范可心也不可能一直请假在家照顾他,所以他选择回学校上课,不能让那些朋友们再担心下去,该面对的问题还是得面对。

「喂!兄弟!终于出现了!」还没走进教室,范维的背脊就让人重拍一记,敢这样对待他的人,除了死党赖孟轩之外,不会有第二个。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低沉的回答,范维突然又不是那么想进教室了,头一扭又溜上天台。

赖孟轩耸了耸肩也跟了上去。反正他们从来都不是好学的学生,到了学校却不在教室出现也很正常。

「喂!怎么了?怎么死气沉沉的?还在想黄泓尧的事?警察说那是意外,根本不关你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不习惯一向直来直往的范维变得不­干­不脆、吞吞吐吐,赖孟轩猜想是让黄泓尧的意外影响,想尽办法开解着自己的好兄弟。

「怎么可能不当一回事?就算我们跟黄泓尧不算熟,他好歹也是同校的同学啊!那是一条人命!」虽知道不该将脾气出在赖孟轩身上,范维还是没办法控制住音量。

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前一秒仍是个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四分五裂的惨死了。那景象、那气味一直缠绕在范维心里,他害怕自己永远无法摆脱这个噩梦,那是一条人命,他们不该如此轻易地遗忘。

「那……毕竟是意外!」

「我知道!只是……」

欲言又止的长叹口气,困扰着范维的,正是这个『意外』,是真的『意外』?范维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可是看见殷遇,还有他那些神神鬼鬼的朋友们,他真的无法将整个事件当成单纯的『意外』。

偏偏他又无法证明什么,也不想去证明什么,只有自己生着莫名其妙的闷气,烦恼着根本不存在的烦恼。

「喂!差不多了,下去吧!你再不出现,文老大可能会报警啊!」拍了拍范维肩膀,赖孟轩指了指手表,率先走下楼去。

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范维无奈的跟下楼,同时陷入自己思绪当中。这一连串的事件当中,真正让他烦心的并不是黄泓尧的意外身亡,追根究底让他陷入低潮的,是他不得不正视跟殷遇的关系。

白天的殷遇很热情、可爱,夜晚的殷遇很冷静、神秘,也许­性­别的部分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对殷遇的好奇暂时让范维忽略这点。可是随着发生的怪事愈多,他就愈无法自欺欺人,不管再怎么欣赏、喜欢殷遇,他们的世界太不相同了。单纯、平凡的他永远跨不过那道鸿沟,除非他也变得不平凡,否则他怎么能、怎么配跟殷遇并肩而行?

「小维?你来啦——!」意外的瞧见范维走进教室,殷遇整个人神采飞扬的亮了起来,开心的凑上前去,习惯­性­的挽着那名既高且瘦的金发男孩。

「呃……是啊!让你担心了……」尴尬的笑了笑。范维努力地想装出平常的模样,可是总有股莫名的疏离感在他们之间滋生,不只殷遇感受到了,就连不相­干­的同学们都察觉到不对劲。

「小维……」个­性­直来直往的殷遇有些受不了,拉着范维就想弄清楚,为什么要避开她?范维就算嘴上不说,她就是知道他有意无意的在躲她。

「上课了、上课了!」

时间就是这么不巧,魏靖文清了清嗓子站上讲台,然后茫然望着这对很醒目、抢眼的小情侣,傻站在座位前互不相让的你看我、我看你。

「上课了!」扯了扯范维,赖孟轩低声的打散这个僵持的局面。他虽然不明白那两人之间出了什么事,不过他一向对殷遇有些戒备,如果就此分手了,说不定会是好事。

◇◇◇

烧了张符纸,看了看疗伤中的鹫,殷坚拧起俊眉,不怎么满意他恢复的速度。毕竟只是一张依靠灵力化成|人形的符纸,身为护身式神的鹫,在替殷遇挡下灾劫后就该功成身退。

对殷坚而言,他只要再写道符,再利用灵力造出另一个『鹫』来照顾殷遇即可,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替他疗伤。

可是殷坚却很明白,鹫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他跟家中成员建立起来的情感,不是另一张符纸、另一个『鹫』能取代。殷坚知道何弼学会舍不得、殷遇会舍不得,就连他都下不了手。

「先生……」额间冒着冷汗,鹫皱起眉的望着殷坚,他从没想到要靠自己的力量恢复会这么辛苦。殷坚似乎有意让他脱离灵力的控制,成为独立自主的生命体,这也意味着他不能再依赖对方强大的力量,他必须靠自己努力修行。

「我会逐步、逐步撤除施展在符纸上的灵力。就从现在开始,你得靠自己的力量医治好右臂。如果你连这都办不到,那就证明你仍然只是单纯的护身式神,我就一把火烧了你,我有大把、大把的符纸可以取代你。」

「我明白了!我不会让你及遇仔失望的!」

知道殷坚引导自己修行的苦心,鹫万分感激并且更加用心。倒是听见他回答的殷坚,愣愣的回头望着这名打坐中的英伟男子,仿佛明白些什么,可是又有些猜不透。不过当务之急是先让鹫医治好手臂上的刀伤,其余的事他不想多管。

叮铃一声门铃响起,殷坚再三确认了鹫修炼的方式无误,慎重的烧了几张符纸布阵,让他安安稳稳的在房间里修行不受打扰。这名斯文、俊秀的年轻男子终于舍得离开,慢条斯理的走去开门。

「殷先生?」门外的大批警力让殷坚有些讶异,理论上他住的这栋大楼风水很好,不可能闹出任何凶杀案,更没理由引来这么多警察。

「有事?」扬了扬俊眉,殷坚侧了侧身,让门外的警察进入。虽然这里是十分讲求隐秘­性­的大楼,不过来了这么多人,很难不引起其他住户的好奇,殷坚还不想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殷先生是不是去过这里?」担心殷坚以记忆不佳为理由否认,为首的那名警察开门见山的递了张照片给他。前卫中带点复古的设计,殷坚对这个建筑物印象深刻,就在昨天还待在里头开坛作法。

「嗯,昨天。」殷坚心平气和的回答。

面对殷坚的直言不讳,其余警察反而露出狐疑神情,而领队的张丰溪则开心的笑了起来,急于争功的他根本不理会这当中的不合理之处,他只想有人认罪、尽快破案而已。

「殷先生,我怀疑你与昨晚的爆窃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张丰溪信心满满的瞪着殷坚。

他听说了不少关于这个年轻人的『事迹』,一堆怪事总绕着他转,张丰溪早就怀疑殷坚不单纯了。没想到跟爆窃案扯上关系,所以特意的带上不少人马,希望能顺利侦破这单案子,这样他的前景自然飞黄腾达。

「我?爆窃案?」扬高了半边俊眉,殷坚一头雾水的瞧着眼前来者不善的警察。他很想相信这些执法人员都是心存正义,他也很愿意配合调查,不过……他们蠢的真是令人难以忍受!

「是的!展示厅的负责人提及,案发当日殷先生有到现场,殷先生刚刚也承认了。而损毁的古文物上也采集到殷先生的指纹,再加上……」

「请问,骆炳光有说是他请我到博物馆去『处理』一些事情吗?为了『处理』这些事情,所以我征求过他的同意,触摸过某几样古文物,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你会采集到我的指纹!我确实在案发现场出现过,但这不意味着我有偷窃的嫌疑。」

殷坚懒散的解释着,他其实很不想多费­唇­舌。只不过从面相来看,张丰溪这家伙的个­性­肯定不怎么样。未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让何弼学跟殷遇他们担心,他还是小心、耐心的处理着。

「可是殷先生经常与黑市炒手来往,这点令人起疑。」认定自己掐中了殷坚的死|­茓­,张丰溪得意的邪笑数声。

他太急着破案,急得随便将一些不相关的事件连结起来,警方盯了许多违法买卖古文物的炒手,而其中几人跟殷坚有过往来,所以张丰溪认定了殷坚就算没有亲自去偷盗,也是替他们探路的帮凶。

「那是我的工作,你办案的时候会选择被害者吗?」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殷坚不想多做解释。就算是黑市炒手也是人命一条,殷家的宗旨就是不能见着冤灵害人时还见死不救。况且,他认识的那些根本不能算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充其量就是讨人厌了点的生意人,罪不至死。

「殷先生,我不是来跟你耍嘴皮……」

「我也没那个闲功夫跟你多聊。你们的侦办方向完全错误,若是我殷坚想偷、想盗,绝不会升级到『爆窃』两个字。我敢保证,你连一丁点的证据都采集不到!」

◇◇◇

气鼓鼓的啃着三明治,殷遇的目光像能杀人似的瞪着范维的背影。那个混蛋真的在躲避她,他们总是一起吃喝玩乐,现在却跟赖孟轩那票人边窃窃私语、边翻墙离开学校,完全将她晾在一旁,真是士可杀、不可辱!

「小遇……范维怎么了?」好奇的走近,刘慈盈拎着午餐凑到殷遇身旁。

「你也觉得他在躲我?靠!这混蛋做的那么明显?我有那么讨人厌吗?」气得将三明治一口塞进嘴里,殷遇危险的眯起眼睛。要不是她的灵力不如夜晚那位,她真想念几道咒语,然后用荆棘狠狠抽范维几鞭。

「躲你?他在躲你吗?我只觉得他脸­色­好难看,凶神恶煞的……发生什么事了?」茫然的望着殷遇,刘慈盈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从外人的眼光来看,这一对金童玉女还是相衬得令人妒忌。

「我哪知道……有事都不肯跟我说……」嘟着嘴,殷遇气馁的嘀嘀咕咕。令她气恼的是,不只范维有事瞒她,就连她那个混帐弟弟也支支吾吾。这两个家伙背着她有一腿是吧?这么有默契。

「唉……男生就是这样,小铁也突然不理我……」

「铁年泰?他敢欺负你?我去把他劈成十块、八块!」

「不是啦!只是……我Call了他好久,一直连络不到人……」

长长的叹了口气。到了这个年纪,女孩子总是忍不住的胡思乱想,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谈恋爱这回事。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神经紧张,担心这个、烦恼那个,终归一句就是害怕男友变心,往往只是男孩子们太没神经,而女孩子们又自己吓自己。刘慈盈是如此,没想到连殷遇也是如此。

「小遇,你看……小铁他会不会……?」

「死啦?」

「你在乌鸦嘴什么?我只想说他会不会交了新女友!」狠狠敲了殷遇的脑袋一记,后来才察觉对方是故意如此夸大,刘慈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殷遇虽然大大咧咧又有些没心没肺似的乐天,不过有这种朋友在身旁,情绪很难继续低落下去。

「走!」解决了自己的三明治,殷遇不等刘慈盈吃完,一把将她拉起,吓得后者一阵手忙脚乱,殷遇虽然瘦瘦高高的纸片人模样,实际上气力大得寻常男子都抵挡不了。

「去哪啊?」慌乱的收拾东西,刘慈盈不由自主的跟上。

「去问范维啊!他一定知道他兄弟的事情!」得意的笑了起来,殷遇为了自己找到绝佳的借口而开心不已。

刘慈盈无奈的笑了笑,那个小姑娘还是很介意范维对待她的态度,不过这倒不失为是一个好方法,心急铁年泰情形的刘慈盈,想也不想的追上。

◇◇◇

「什么?小铁让人打成重伤?」惊愕的瞪着赖孟轩,范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事实。铁年泰虽然老是败在他手下,可是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那个重情重义的男子,对战的时候总是有所顾忌。

范维心里明白,他们两人的身手应该不相上下才对,比试拳脚功夫,就算遇上了厉害的人物,胜不了也不至于弄伤自己,更何况是『重伤』这么严重的字眼。

「是的!现在在加护病房,还没有脱离险境。」同样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赖孟轩听到消息后,确认了许多遍,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好兄弟败得凄惨。若不是被发现得早,铁年泰很有可能就因为内出血而英年早逝。

「太过份了!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出手这么狠?知道是什么人或什么社团­干­的吗?」怒气不息的狠踹了垃圾筒一脚,范维想不透铁年泰究竟跟谁结仇结怨了?

他们都还只是高中生,生活范围也算得上单纯,没理由让人痛殴至重伤,而且以号称体专第一的铁年泰身手,怎么可能随便让人打倒?范维怀疑他在校外惹上什么麻烦,结果黑社会上门寻仇了。

「听说是他们学校的新生?还是新转来的……总之,就是铁年泰的学弟­干­的。为了挑战你夺回武斗王的头衔,得先挑战同校的学长,胜了才能名正言顺的跟你比试。」摇了摇头,像这类事情层出不穷,赖孟轩已经听得太多了。

不仅是体专的学生蠢蠢欲动,想争武斗王这个名号的学校,愈到毕业前夕越动乱,大家都想将荣耀、光芒留在自己身上。谁都希望能在范维毕业前打败他,这样争回来的王者头衔才有意义。否则一旦范维毕业,他将会成为武斗王争夺战中的不败传奇,永远无法被超越。

「就为了武斗王这个虚名?他们在搞什么啊?」不敢相信的大吼一声。范维根本没想到,刚入学时的那一场架,竟然给他带来整整三年的麻烦,他只是好玩、爱打架而已,为什么到最后竟然玩出火?这只是个虚名,又没有任何实质的利益,为了一个武斗王将同校的学长打成重伤,有什么意义?

「听观战的人说了,如果不是小铁太轻敌,就是对方下手不知轻重,才会将小铁打成重伤……」

「躺在加护病房,这不叫不知轻重,这叫杀人!这是谋杀!」

「范维!你冷静点!不管那个家伙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他最终的目标是你。他是为了挑战你才先跟小铁动手的!」

冷静提醒着,赖孟轩忧心忡忡的看着范维。这个直线条又单细胞的大男孩,完全藏不住心事,俊脸写满了怒意,为了自己兄弟被打成重伤的事情,现在肯定一肚子火,如此的不冷静,万一对方前来挑战,范维极有可能因一时大意而落败。赖孟轩倒是不担心武斗王的头衔被夺走,他只是不希望又一个兄弟被送进医院里。

「敢来……我也让他尝尝重伤躺加护病房的滋味!」指头节咯咯、咯咯作响,范维目露凶光的撂下狠话。他过去只是玩玩而已,一旦认真起来,他会证明自己是货真价实的武斗王。

「你疯了啊?对方是什么底细你都不清楚,想跟铁年泰那个笨蛋一样吗?」

虽然见识过范维『认真』起来时的厉害程度,所以赖孟轩不怎么担心他遇上麻烦。可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谁知道铁年泰的对手是什么人?说不定是使些不入流的手段,才将他们的好兄弟打成重伤。这一点不能不防,毕竟铁年泰跟范维都是直来直往又没心机的那类人,赖孟轩只能多替他们设想。

「是啊!还是多打听、打听比较好,现在外校的人大多都知道范维的实力,可是我们却不知道其他人的身手如何?这样对我们实在很不利……要不,我们去问问铁年泰?他交过手嘛……」跟着一同讨论的兄弟们,其中一人如此建议着,其余人也觉得颇为合理的猛点头。

「你白痴啊?铁年泰现在重伤昏迷不醒,你是会通灵喔?」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单细胞的范维一次只能烦恼一件事,现在正为了铁年泰被打伤而暴躁不已。

偷偷跟来许久不曾使用的音乐教室,殷遇及刘慈盈轻手轻脚的躲在角落里,将范维他们几个人嗓门不小的对话全听得一清二楚。

因为气愤又忧心铁年泰被打伤,刘慈盈好几次激动的想冲出去问清楚,不过全让殷遇拦了回来。

而殷遇则是担心范维也会遇上同样的麻烦,在听见『通灵』二字之后,殷遇眼睛一亮,看来非她出马不可了,这个『忙』只有她能帮。

「我可以帮忙!」

想也不想的蹦了进来。殷遇不理会那几个男孩因为秘密集会被打扰而摆出的凶神恶煞表情,拖着有些心惊的刘慈盈,旋风似的扫到范维面前,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那个下意识闪避她目光的金发男孩。

「帮?你怎么帮?男人的事情,你们女人少管!」对殷遇有着莫名成见的赖孟轩,想也不想的拒绝,尤其像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殷遇凭什么Сhā手管。

「你问小维,别的忙我不确定,不过这个忙……」急着证明自己的能力,殷遇心直口快的脱口而出,反而是范维难得机灵一回,连忙的捂住她的嘴,将人拖到角落里。

「你疯啦?你想搞到每个人都知道你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刻意的压低音量,范维替殷遇着急。他知道他们姐弟俩的真面目,这种根本无法解释的事情,还是继续保持神秘比较好。

「难道你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铁年泰是刘慈盈的男友啊!我怎么样也要帮这个忙!」固执的互不相让,殷遇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发起脾气,只是一想到范维有意无意的疏远,她就觉得不舒服,不吼个一句、两句整个人闷得厉害。

「总之,这件事你别管。我不想你的身份曝光,小铁的事我会处理,你跟刘慈盈先回去。」捉着殷遇的手臂,范维仿佛想通了什么事似的下定决心。他一直以为自己不敢面对的是殷遇复杂的生活背景,实际上他真正在意的是自己的平凡,他怎么也无法与天生不平凡的殷遇并肩而行。

遇上铁年泰这个事件,正好让范维有机会好好历练、历练,他由衷的希望那些对手大有来头,这样他才能证明自己也有不平凡的一面,才够资格继续跟殷遇在一起,不管是哪个殷遇……

「可是……」欲言又止的呆望着范维。殷遇虽然总是嚷嚷喜欢对方那张好看的脸蛋,可是真正吸引她的,是范维的单纯、傻气。不过刚刚那一刹,认真起来的范维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相信我!请一定要相信我!」语气意外的认真,范维静静的望着殷遇。后者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出一些弦外之音,愣愣的点了点头,原本不安、焦急的情绪,竟然在一瞬间变得云淡风轻。

其余兄弟们不耐烦的吆喝着,范维坚定的握了握殷遇的手,重新展露一抹自信的微笑,跟着张扬的哈哈两声,小跑着回到赖孟轩等人的身旁继续商量。

「小遇……」扯了扯殷遇过短的格子裙,刘慈盈小声的叫唤。她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那名长发女孩的表情变化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捕捉,先是乌云密布,后又晴空万里,刘慈盈茫然的眨了眨眼。

「嗯,交给小维吧!我相信他。」呵呵笑着,殷遇开心的挽着刘慈盈离开。就像对着花花草草说话、让它们听音乐,花花草草们就能生长得更好一样,这就是她『植物』的天­性­。能够感应到一些无法捉摸的情感,她知道范维不再逃避,虽然不明白他想通了什么,但是她万分开心。

◇◇◇

「……拜托啦……帮帮忙啊————!」缠着吴进装可爱的撒娇,何弼学推拒不了那个节目企划,只好牺牲吴进来成全自己了。谁让他是这方面的权威,有这么厉害的人才不利用,实在太过浪费了。妈妈有教过,暴殄天物是很不好的行为。

「何同学,我很愿意帮,但是你看看我的课表,真的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无奈的劝说着,吴进低头准备着上课要用的资料。人类学虽然不见得是热门的科系,但是挖掘历史确实是一门很深入又迷人的学问,他很认真的看待及培养那些充满热诚的学生们。

「那容易啊!把你那些研究生也一起拉来,就当是户外教学嘛!」贼兮兮的呵呵笑着,何弼学用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那名好脾气的学者。后者果然认真的考虑了一会,然后再慎重的回绝。

对吴进而言,何弼学那家电视台总是制作哗众取宠的节目,不可能深入探讨些什么,让学生们跟着去,只是白白浪费一天的时间而已。

「不要这么快就拒绝嘛,你在展览之前还有考虑机会啊!」不死心的继续死缠烂打。何弼学其实可以随便找个学者,上节目似是而非的小聊一番唬弄过去,只不过他对节目的要求不允许他这么做,该认真看待的企划案还是得严格执行。

「展览?哪个展览?」随口的问了一声,吴进翻了翻电话簿,打算介绍几个相熟的朋友给何弼学。如果要上节目聊一些古文物的由来,其实还有口才比他更好的人选。

「嗯……就是那个什么……什么来着……」胡乱的翻动背包,终于从凌乱的杂物中找出这一次重点展出的广告单,何弼学将那张皱了的DM递给吴进。

望着照片中古­色­古香的铜器,吴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沉吟了好一会儿,终于惊天动地的『啊』了好大一声,吓得何弼学差点碰翻摆饰用的骨董青花瓷,一群工作人员全围上来七手八脚的扶稳它。

「这里不是刚发生窃盗案吗?早上新闻有报啊!」激动的解释着,吴进终于想起为何似曾相识了。早上出门前,他还跟心爱的老婆殷琳感慨万千的惋惜了好一阵子,是哪门子没良心的窃贼,偷古文物就已经够该死了,居然还毁掉大半个展示厅,那些古文物多珍贵,有钱也买不回来啊!

「咦?是吗?」

指挥着跟来的工作人员打听消息,何弼学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既然都发生爆窃案了,展览不可能如期举行,他们也就不必『应景』的制作那个枯燥的节目了;忧的则是,以标哥那种有话题­性­、有收视率就硬­干­的吸血个­性­,古文物展居然发生窃盗案,这背后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可以挖掘,何弼学担心这个工作又会掉到他头上。

连络新闻部得到第一手消息,何弼学带来的工作人员自动自发的收集资料。跟着这位最有前途的节目制作人,所有人的敏锐度也被磨练得变高。何弼学担心的事情,在这票工作人员眼中反而是项挑战,与其去制作一个枯燥乏味,只为了获奖的节目,还不如追踪窃盗案背后的­阴­谋来得有趣。

「嗯……我记得……有一箱东西是从那里送来的……」皱了皱眉,吴进想起了殷遇来做客时送来的木箱,卷起衣袖的自书堆中翻翻找找。因为名气的关系,有不少古文物送到吴进这里请他鉴定,像这类的木箱在实验室当中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小心翼翼的拆封着。

一直都知道自己『体质』太过特殊,实在不宜接近这些殷坚尚未『处理』过的古文物。偏偏好奇心又杀死猫,何弼学一咬牙的硬凑上前,茫然的呆望着木箱底一面毫不起眼的铜镜。

「嗯……这些应该是太平天国时期的铜器。」捉起一个铜制的杯子,吴进端详着杯面上的纹字,皱了皱眉沉声解说。

「哇——这样看一眼就能知道是什么年代啊?真不愧是大师!」夸张的拍着马屁。何弼学对那面铜镜很感兴趣,依照殷坚的说法,水与镜子都是通往­阴­间的媒介。这箱东西里头就属这面铜镜给他的感觉特别不一样,何弼学相信自己的『体质』,铜镜肯定有故事。

「少拍马屁了,箱里的文件就说了是太平天国啊!你看『平』字跟『国』字特别不一样……你别乱动呀!这是待鉴定的古文物,弄花了一丁点你我都赔不起。」

紧张的取走何弼学手中的铜镜。吴进相信对方了解它的价值,可是何弼学的『前科』太恐怖,任何古文物跟他扯上关系就成­精­变怪,他可不希望这面铜镜到了半夜又会有什么人飘出来。

「别这么小气嘛!说起来,展示厅那里全毁了,就剩这一箱幸免于难耶!这可值钱了……」忍不住的又动手动脚,何弼学惊愕的眨了眨眼,触摸其他样铜器,都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唯独那面铜镜,就连温度都不一样。何弼学甚至觉得它似乎在吸收着力量,隐隐约约的绽放出光芒。

听何弼学这么随口一提,吴进脑海中仿佛打了个雷似的闷响了一记,顺手拾起广告单仔细读着。这次展出的古文物,其实算不上特别,在一般人眼中可能根本没有吸引力,而那个盗窃似乎也是如此看待那些古文物,下手尤其凶狠,几乎毁坏了整个展示厅。那盗窃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正好是这一箱不在清单上的展示品?

和他们这群人扯上关系,肯定是无事化小、小事化大,吴进有些担心的想跟何弼商量。他这里毕竟是学校的实验室,出出入入的全是无辜的学生,万一歹徒的目标真是这箱铜器,杀上门来强抢他们哪有自保的能力?

才刚张开口想商量事情,何弼学的手机铃声催命似的响起,逼得吴进将所有话全咽了回去。那名高瘦、稚气的男子低声说了句抱歉,闪到角落接听。

「什么?什么?你在警察局?你在那里做什么啊……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立刻就来!」嗓门忍不住大了起来,何弼学慌张的哇哇乱叫。

吴进大约猜中了一二,能让那名圆圆脸、大大眼的高瘦男子如此紧张,十成十是他们家小侄子出状况。

「小侄子怎么了?」理所当然的询问,吴进已经准备通知殷琳帮忙了。以殷坚好强、要面子的个­性­,如果不是他真的处理不来,绝不会打电话求救,尤其还是打给本身就是闯祸­精­的何弼学。

「没事、没事!他在警察局,我去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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